《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星空的云朵儿》 1.异常实体已控制 东联邦，维克多精神疗养中心高级病房613，卫生间。 “我是谁？” 一位年轻英俊的青年正眼神茫然地注视着镜子，这段对视持续了接近五分钟，但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倒影中的脸庞让他既陌生又熟悉，他却没法分清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而且对过去的生活没有半点印象。 虽然他还具备基本的常识和少许对自己身份的记忆，不过有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仅存的记忆中还存在大量相悖和错乱的内容。 他叫做马恩，生活在地球/东联邦，今年二十八岁/二十六岁，死前过着平静的生活/正在竭尽全力追求平静的生活，工作是自由职业者/异常控制局局长，是位平凡的普通人类/有着不俗的超能力。 忽然，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病号服，接着朝着卫生间外看去，这是间十分舒适的卧室，有着宽敞的睡床和各种各样的家具。 但通向走廊的房门却被锁住了。 难道他是位精神病人，脑海里的想法都是精神疾病带来的副作用？ 这完全合情合理，这样自己不记得过去，还有错乱的常识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但不知为何，他心底却对这种可能感到质疑。 马恩抱着疑惑的心情走出卫生间，接着注意力被床铺对面桌子上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一支钢笔，以及一张密密麻麻的白纸。 他站在桌子前一米外本能地抬起了手，下一刻，纸张化作白色闪电，瞬间落入了他的手中。 马恩看向纸张，上面使用的是对他来说已经有些陌生的汉字。 “首先，你不是疯子。” 这是纸上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你肯定会这么想，或者说，我清楚自己会怎么想，马恩，我是你，而我即将写下的文字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的。” 的确，这是他自己的口吻。 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马恩能够确定这件事，但这就意味着，他清楚自己将会患上失忆症，而这样的事情并不在他常识的理解范围内。 “我/你曾在两个世界生活，不要怀疑，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其中更危险的那个，宗教信仰中崇拜的神祇在这里真实存在，我亲眼见过天使和恶魔，异常能力者到处都是，不同的异种隐藏在凡世间。 “而我刚刚被位远比自己强大的异常实体攻击了，而我记忆崩解的问题也是他造成的。” 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位穿越者吗？或者说他在很久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倒是能解释自己为何会有互斥的世界观和基础常识。 前提是他看到是真实存在的。 “以下是我/你需要知道的事。 “1.维克多疗养中心已经不再安全，切忌接近这任院长，他没有主观恶意，但很危险/强大。 “2.不要过度抗拒医生，你和他都需要遵守维克多写下的的规矩。 “3.除了通过合规途径——即正式办理相应手续和上下班外，任何生物都没法其他进出的途径。 “4.攻击你的异常实体/不可记忆者，他拥有没法被认知和感觉的特性，就算对方站在你脸上，将刀刃捅进你的肚子，你也会完全无视他的所作所为。 “5.强行意识和感知到“不可记忆者”会导致意识和记忆的自我瓦解，这很可能就是我沦落到现在的原因。 “6.是吗？ “7.找你的主治医生办理出院手续，李医生，你已经买通了他，在抽屉的暗格里有假身份证，假护照，南联邦银行卡（三千万联邦币，密码六个零），我在南联邦买了处别墅，那里是安全的。 “8.等下，我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 “9.你是位训练有素的超能力者，念力技巧和其他专业技能没法被轻易抹除，必要时相信自己的身体。 “10.我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写下来，但，那是什么？ “11.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先去地下二层B213号病房，再走控制局员工通道出院，但要警惕暴露自己身份和外貌的风险。 “12.不要相信天使，让他们保持对你的错误判断（精神疾病患者）。 “13.我在干什么？ “14.如果遇到了其他的异常实体的话…… “15.我叫什么来着。 “16.首要对策，率先远离危险，任何异常都可能致命；次要对策，如果智慧异常主动找麻烦，有选择地表现出自己的力量，他们中的九成还保留对死亡的恐惧；最终对策，不要留下破绽。 “17.我是谁？” 马恩看完了留言。 看起来他遭遇了某个东西的袭击，而这导致了他如今记忆的缺失，在失忆前的最后，他决定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文字将重要的信息记录下来，留给不久以后的自己。 这就是为何他最后会站在镜子前的原因——他当时忘记了自己是谁。 马恩深深地吸了口气，有些地坐在床沿上，眼神望着自己手中的纸条，接着条件反射地动了动意念。 纸张化作了齑粉，随着念力在空气中慢慢地消散。 好消息，自己是位超能力者，而且有着看起来还挺强的能力，还有个特殊的身份——异常控制局局长，在失忆前还留下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坏消息，过去的自己似乎觉得他很弱，不但有未知的什危险藏在暗处，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什么意义。 一团乱麻。 如果没搞错的话，他得先找到这位李医生，让他帮助自己办理退院手续，接着，用抽屉里的东西前往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解决记忆的问题。 咚，咚，咚。 马恩猛地转过脑袋，戒备地望着敲门声传来的方向。 “马恩，你在吗？”门外传来女性的声音。 他起身走向门口的位置，同时条件反射地在体表形成足以停滞子弹与过滤毒气的念力薄膜。 咔嚓。 站在门外的是位戴着白色鸭舌帽的年轻少女，温暖的阳光洒满整条走廊，蜜蜂落在室内的盆景上，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悠哉地享受着午间时光。 全都很正常。 除了少女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景象。 就在马恩的身后，他和少女都能看见的地方。 一位瘦削的男人像是被拍扁的青蛙一样，被某种恐怖的力量嵌在马恩身后的墙中，四肢在水泥墙内诡异地扭曲着生长，满脸惊恐和不敢置信地望向马恩此刻的背影方向。 新鲜的血液如瀑布般涌出尸骸的腹腔，沿着瓷砖流出屋门，沾染在马恩的裤脚和女护士的高跟鞋下。 这是一位不可被看见，不可被听见，不可被认知，不可被记忆的强大异常实体——甚至连死亡都没法带走他的伟力。 他可以让任何生物在看见和感知到自己的瞬间，就忘却掉他的存在，因此他做出的任何行为都不会在凡人的心智中留下痕迹。 因此马恩在提笔前就已经遗忘了。 他刚刚杀死了这位“不可记忆者”。 2.互助小组 宁长空注视视野里这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在自己眼里的打扮都是正式的黑色西装，衣服背面还印着几个古怪的符号。 在维克托疗养中心，高级区的客户能够享受丰富多彩的娱乐服务，其中包含一项每周举行的社交活动——“互助小组。” 在向患者家属介绍的时候，医生会说组能让相似创伤经历的轻度患者相互提供心理上的支撑，但实际上其真正的作用不过是提供给这群富裕的患者一个社交理由而已。 “马恩叔叔，你还记得我吗？”少女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宁长空，我们以前就在同个互助会里，而且我们还都在新成立的小组中。” 马恩对她的称呼感到有些不解，他们的年龄看起来至多也就差了几岁而已。 “你为什么叫我叔叔？”他不解地问道。 少女像是忽然意识道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马恩先生，可以冒昧地问下你的年龄吗？” “二十六。”他说出了脑海中的第二个数字。 宁长空神色抱歉地说道： “其实我患有认知障碍。 “简单来说，就是我眼里的人都跟他们的真实样子有不小的区别，比如说性别的倒置，穿衣风格的错乱。” 但几乎没出现过年龄上的问题。 “原来如此。”马恩轻松地回答道，“你找我是想……” 少女动作矜持地挺起腰： “今天下午不是要重新开展互助活动了吗，我来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们都住在六楼。” 马恩立刻答应道： “好啊。” 马恩虽然身陷困境，但他却意外地丝毫不慌乱和紧张，就好像自己早就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在遇到宁长空搭话以后，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利用她得到需要的信息，接着找到那位李医生办理出院手续，带着自己不菲的存款跟房产离开这里，过上平静且幸福的生活，再慢慢地找回记忆和提升力量。 少女在前面领路，他们共同朝着活动室的方向前进。 马恩拉慢了语速问道： “李医生……” 马恩说话的同时还在谨慎地观察着少女的神情，以随时改变自己的问题。 但还没等他想好具体要问什么，少女就已经回答了。 “他是个好人。”宁长空轻轻地摇了摇脑袋，“真是可惜。” “嗯。”马恩附和道，但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少女微微叹了口气： “谁都没想到这位慈祥的医生会跳楼自杀。” 等等？ 李医生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干的？ 难道是那位袭击了自己的异常实体？ 他能抹除自己的记忆，也许同样能控制其他人跳楼，还有更糟糕的可能——存在其他的能力者。 留言里的信息竟然是过时的。 马恩回想起了纸上的那些问句。 他在写下留言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处于记忆崩溃的过程中了，而在写到李医生那行的时候，自己很可能已经忘记了他的死亡。 “你真的觉得他真的是自杀的吗？”马恩抱着试探意味地问道。 少女晃了晃脑袋： “我倒是听到过有传闻，说李医生被发现的时候，正死不瞑目地盯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就好像有谁在跟他对视一样。 “不过我还是相信警局的调查。” 马恩也微微点头道： “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没想到他还挺健谈的。 在宁长空的印象里他平常十分的沉默寡言，她来之前还有些担心马恩不好接触。 马恩没话找话地继续问道： “你说我在你的眼中是位‘叔叔’，那你能说说看具体是什么样子吗？” 宁长空压抑着心底的兴奋解释道： “你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穿着紧绷着的黑色正装，手臂上都是肌肉，下巴留着胡茬，有点像是电影里经典的英俊老男人，嗓音低沉迷人，不过这都是幻觉，对吗？” 马恩同意道： “没错。 “但也有可能是我疯了，说不定我就是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而且还在幻想自己是年轻人，毕竟我们是两位精神病。” 理性地说，他现在正身处精神病院，什么超能力，异常实体，还有银行卡和假身份证都可能是他的幻觉，而记忆错乱其实是自己病情的一部分。 但马恩对此完全不在意。 毕竟该担心疯子的又不是他。 “你见过新小组里其他成员吗？”马恩好奇地问道。 对方既然能找到自己，就很可能已经弄清了其他病人的情况。 宁长空热情地介绍道： “我的确有打听。 “主持者还是刘雨君医师，不过现在她成了新来的许医生的副手。 “最重要的是患者里有个叫吕义德的富二代，我听说他杀了自己的女朋友，本来是要进监狱的，不知道律师怎么说服看法官杀死女孩的是他的第二人格，他就被转到我们医院的高级疗养区来了。” 马恩有些惊讶： “就算他是真的精神病人，也不能参与互助小组这种活动吧？” 少女意外地看了眼马恩： “马恩先生，如果没有维克托先生在七十年前让州政府把疗养院的高级区划入合法管控场所，正常来说我们是不被允许这样自由活动，甚至享受各种娱乐服务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什么钱买不到的。” 这句话让马恩有些本能地排斥。 但马恩立刻就想起了，他也是有钱人之一。 自己的银行卡里有三千万，在南联邦拥有一座别墅，说不定院子里还停着几辆豪车，等他离开医院，就能直接过上低调富豪的舒服日子。 而且他还有超能力。 不过马恩还有个疑惑： “那我们的安全呢？” 他们正站在慢慢开启的电梯门前。 宁长空说道： “虽然我家境也算是不错的，但却远远比不上福德地产，我说有钱什么都能买得到，指的可不只是物品，而且…… “难道你真的相信他有精神问题？” 少女按下五楼的按钮，同时悄悄地观察男人的身影。 马恩并不清楚，他们的此次相遇并非巧合，而是她蓄谋已久的。 少女其实没有完全坦白自己的病情，幻视不过是她身上最轻的问题。 病历上并没有记录，但宁长空不能正常地闻到他人身上的气味，而是会嗅到其他人没法感知味道，接着她的心底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各种情绪和感受，例如好奇，幸福，平静，疑惑。 或是狂乱，惊恐，绝望。 少女数次险些丧命。 而马恩的味道是种难以言说的宁静气息，而且出于某些她不清楚的原因，当马恩身处自己附近的时候，她就没法闻到其他人的气味。 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存在。 3.魔鬼，疯王，先知 五楼，空旷的活动室。 一位有波浪卷发的漂亮女人站在马恩和宁长空的面前，她就是主持小组的住院医师刘雨君，李医生过去的副手。 四张椅子面对着她摆成半圆形，宁长空坐在最左边，马恩就在他的身旁紧挨着是一位翘着腿的年轻女性。 这位有着漂亮的褐色肌肤的高挑美人是曹滟，她的手腕和脚踝处还挂着充满异国风情的饰品，而她觉得自己是一位古拉玛帝国男性统治者的转世，并且正在计划用古老的魔法仪式复活自己几年前死去的恋人。 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的是位面带稚气，长相清秀的腼腆男孩，他看向其他人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就好像他们是什么危险的野兽。 谁都很难想象他就是的吕义德，传闻中患有多重人格障碍的杀人犯。 刘医生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在场的其余两位女性都家境不菲，而吕义德的父亲更是真正的权贵，也就马恩算是跟她地位相近的普通人。 “你们有什么想要聊聊的吗？”她照着提前的准备问道。 马恩想问问地下二层在哪里，以及自己现在的主治医生是谁。 虽然李医生死了，但是离开的方法却没有就此消失，他完全可以重复自己已经验证过可行的事——收买自己的主治医生。 不过他没有枪先提问，以免暴露自己记忆的问题 宁长空似乎也有什么想说的，不过却很耐心地等待着别人先说话，曹滟则是一副完全没听见医生说话的样子，自顾自地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挂饰。 吕义德紧张兮兮地观察着其他几人。 在等了约莫半分钟以后，少年才小心翼翼地举起自己的右臂，用请示的眼神看向医生。 刘雨君露出温柔的微笑： “说吧，不用有任何的负担。” 客户至上。 “嗯，谢谢……”吕义德声音低落地说道，“我想聊聊自己的事情，其实在我的记忆里，自己不久前还在准备给小妮的生日礼物，接着我就出现在了这里。 “在这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些艰难地侧过脸颊： “他杀了小妮，对吧？” 少年的声音在哽咽中夹杂着愤怒：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的身体里的确住着个魔鬼，而父亲把我跟他一起丢在了这里。 “但我根本不想住院。 “我想让这个魔鬼得到审判，替小妮报仇，为此我愿意陪他一起上火刑架。” 他望着刘医师请求道： “让我出院吧，他该被执行死刑……” 刘医生摇了摇脑袋，温和地打断了他： “按照法律，她不是你杀的，你不该替那位魔鬼付出代价，而只有通过我们的疗程，你才能把他彻底杀死。 “难道你不想亲手替她复仇吗？” 马恩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也看来，这位少年的确有可能是位精神患者。 吕义德神色茫然地看向其他几人： “不，难道我不该替她复仇吗？” 宁长空心思完全不在他的身上，只是随口回答道： “刘医生说的对，这不是你的错。” 褐肤女子曹滟则神情轻松地评价道： “你的生死不在自己的手上，掌握权势者才有资格决定你的命运。” 他有些绝望地看向了马恩，就好像他是自己最后能抓住的稻草： “先生，你难道也觉得我不该死吗？” 但马恩耸了耸肩： “我觉得只有那位躺在地下的女孩，最有资格决定你和他的生死，也许你可以想想她会希望你怎么做。 “毕竟你是在场各位中最了解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马恩提及女孩这件事刺激到了他，吕义德听完这句话就低下了脑袋，姿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宁长空侧目看了眼马恩一眼。 马恩对任何可能蕴含风险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他很肯定自己不算是什么善人。 而且过去的自己也说过： “首要对策——远离危险。” 刘雨君连忙转移其话题，以免少年接着讨论自己该不该死的事情： “其他三位呢，你们有什么想要跟其他人分享或倾诉的事情吗？” 曹滟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而宁长空则用好奇地眼神看向了马恩，像是在等待他说些什么。 马恩微微颔首： “其实我最近在思考出院的事情。” 宁长空满脸惊讶地看着马恩，曹滟则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就连低着脑袋的少年都微微地悄悄地抬了抬眉毛。 但刘医师却在心底暗暗冷笑，她很清楚马恩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想出院。 他很可能是整个高级区里社会地位最低的患者，马恩是位孤儿，而他姐姐的年收入也不过十五万——是高级区年均费用的一半，而他能住进来靠的全都是教会的补助。 甚至这次互助小组里本来都是没有马恩位置的，他是被许医生强塞进来的，而这就意味着他给许文塞了笔不菲的费用，而且刘医师很清楚马恩为什么会这么做。 过去她就注意到了，马恩经常会偷看宁长空，很显然，这个穷小子竟然觉得自己有可能追求这位富家小姐，甚至为此挥霍了他姐姐给他用在正途上的金钱。 在她看来，马恩这种身份低微的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更没资格妄想自己能和宁长空发生些什么。 最糟糕的是，他打乱自己的计划。 曹滟忽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我们都是自己身体的国王。” 刘医生看着马恩不耐烦地说道： “我上个月就说了，如果你真想出院，随时都能叫你的姐姐陈云来办理手续。” 刘医师的语气让马恩有些不解，但这远远比不上他心底的另一个疑问——这位陈云到底是哪里冒出来？ 不但如此，马恩注还意到自己“姐姐”姓氏跟他的不同。 “不过……”刘医生语气不满地问道，“你不是说她其他州的教会帮忙，这几个月内没法回来吗？” 刘雨君知道他根本没想出院，因为马恩在上个月就跟自己说过这件事，而且还拒绝了叫陈云来办理手续的请求。 教会？ 马恩记得自己的留言里，提到了对天使的警告。 在刘雨君说话的时候，宁长空也流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并不希望马恩出院，但最终还是决定说道： “你还记得我进电梯前说的话吗？” 马恩当然记得。 钱什么都买得到。 这跟他想法也不谋而合。 他看向刘医生问道： “除了……” “等等。”刘医师粗暴地打断了马恩。 她将视线转到了正在抬头少年的身上，表情殷勤地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刘雨君的行为和态度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感到十分诧异。 少年神色平静地说道： “你们说得对，我要亲手杀掉他。” 马恩心底满是疑惑，虽然刘医师的举止有些不礼貌，但他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医生对待患者的正常态度吗，还是自己过去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他什么都不记得。 马恩看向另外两人，她们的表情都很正常，。 但他不知道的是，曹滟根本没有听他们几人的对话。 而宁长空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是不想让马恩感到更加的难堪，不过少女也隐隐察觉到了…… 马恩的社会地位可能远低于她最初的想象。 刘雨君绝对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或其他患者说话。 而他越是沉默，少女就越担心他的情绪状态，不寻常的压抑往往都预示着扭曲的爆发。 而刘医师则对他的沉默没有任何的意外，像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上察言观色是必要的生存技能，因此马恩忍气吞声的举止在她眼中相当正常。 “……嗯，你现在的想法很正确。”刘医师安慰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行吗？” 她看向吕义德眼中有询问的意味。 “啊……”吕义德很自然地说道，“好的，好的。” 马恩率先起身走出了活动室，看着他身影的宁长空觉得他还是被刘医师气到了，连忙跟了上去，而曹滟则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开。 直到室内仅剩下少年和刘医生。 “那个马恩是怎么回事。”吕义德收敛起脸上的稚气，眼神冰冷地望着马恩离开的方向，“我父亲不是让你安排几个漂亮女孩吗。怎么会有男人？” 刘医师被吓了一跳。 吕义德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 “不过你对他说的拙劣谎话效果还算不错，亲手杀了我？他怎么可能杀死自己，没想到他竟然真信了。” 刘医师懂了，坐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位善良单纯的少年了。 而是住在他身体里的魔鬼。 吕义德上下打量了下怔住的女医生，神情邪恶地舔了舔嘴唇： “你虽然身材还算不错，但综合来说比起那两个就差得远了，就连他的恋人都不如，要是再长得好看点我说不定就动手了。” 这话让她冷汗直流。 刘医师看过案发现场的照片，女孩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血痂，谁都想象到她身前到底遭受了何等残酷的折磨。 而且还是来自于她最信任的人。 吕义德露出愉悦地笑容： “瞧把你给吓得，安心吧，我要是对你有兴趣就不会说出来。 “那个戴帽子的漂亮女孩注意力基本都在马恩身上，他严重影响到了我追求这两位美人。我不希望下周还会看见他。” 显然，少年口中的“追求”更接近于他对自己恋人做的那种事情。 刘雨君本就想到了马恩的出现这件事给自己带来麻烦，因此对他满心怨气，但她也没料到吕义德会这么生气： “我本来是没有安排他来的，但是规定……” 少年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管什么规矩，我父亲给过钱了，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刘医师，如果下次他还敢来打扰我的兴致……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一个有权势的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 少年微笑着露出森然白齿。 4.疯人 陈云，地下二层，李医生，异常控制局…… 马恩正坐在床上，用念力翻阅着抽屉暗格中取出的笔记本。 这几天以来，他都在谨慎地收集任何能让他搞清楚情况的信息，并且小心地隐瞒着自己失忆的情况。 他的病历本上写着精神分裂，主要症状包括幻听和幻视。 没有任何的记忆功能上的问题。 这证明了马恩的推断，即他的确没有精神问题，而这些日子他也搞清了自己的身份。 他和刘医师提到的陈云都是在教会资助的福利院里长大的孤儿，这也能解释为何自己两辈子的名字都是马恩——这是他自己取的。 但他对这位陈云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她是位正式牧师，这几个月在其他州出差。 而对方的性格，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以及能否信赖，这些马恩全都不清楚。 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路现在有三条。 最显而易见，就是让陈云让帮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不过马恩通过接触院内的信徒患者了解到，陈云所在教会信仰的神祇“新主”，有群长着洁白羽翼的仆人——即他在留言中要自己警惕的天使。 因此这个方法被搁浅了。 而第二个方法，就是先去地下二层，再走留言中说的控制局员工通道离开这里，如果这么做的话，他也能搞清楚自己的职位是怎么回事。 不过马恩被一个小问题难住了——维克托疗养中心没有地下结构。 而第三个方法，也是马恩早就想到的——收买能够让自己离开出院的医生。 在李医生死后，接替他工作的是位姓许的年轻男子，毕业于西联邦第六学院，两个月前才正式入职。 在日程上，他将和这位医生在一周后进行心理咨询，而马恩打算在这段时间继续收集跟对方相关的信息，并且找那位热心的少女问问现在的行情怎么样。 这个方案是最合理和可行的。 而除了这些情报，他还找到了个很重要的东西——现在飘在他面前的笔记本。 笔记本前后记录了几十页没有意义的内容，并在中间用汉字记录了几种念力使用技巧，马恩这几天已经迅速地掌握了上面的全部内容。 更准确地说，他是回忆起了上面的内容，这就像其他失忆者还能使用自己的专业技能一样。 第一个技巧——外衣： 他在自己的体表外用制造了层几乎不可见的念力薄膜，并且将其写入了潜意识，就连睡觉的时候都维持着。 在自己没有控制的情况下，除了维持生命的必要物质交换外，什么都没法穿过它，而根据笔记本上的描述，这项技巧能轻松停滞任何已知子弹，也可以过滤毒气。 第二个技巧——意外死亡： 念力很难深入异常者的体内，因此它仅对较弱的异常者和普通人有效，而这个技巧效果也很简单，即让目标看起来像是因心脏骤停而死。 不用负法律责任。 第三个技巧——瓦解： 效果就是名字的破坏技巧，马恩当时就是本能地使用了“瓦解”将纸条化作了齑粉，笔记里提到这个能力可以用于对付某些具备高速自愈能力的生物。 笔记里还有大量对念力的基本利用，实际上高度特化的技巧其实没有几个，因为仅仅靠念力本身，他就能做到足够多的事情了。 这么看来自己好像还挺强的，不惧怕子弹和毒气，可以不留痕迹地暗杀任何普通人，还对异常实体的高效攻击手段。 但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家精神病院里避难？ 马恩清楚自己没有什么野心，能过上幸福的平静生活他就已经满足了，而且过去的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房子，钱与力量。 富裕且舒心的生活正在医院外等待他的。 咚，咚。 不，不是宁长空，他还记得少女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串门在这间精神病院这么常见吗？ 马恩拉开房门。 站在外面的是位戴着口罩，身形瘦削到能看见锁骨的陌生女子，她用带着些许戒备的眼神看着马恩，神经兮兮地问道： “你是马恩吗？” 马恩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 这又是个跟自己不熟的来访者。 女子紧张地说道： “抱歉，我能进去跟你说吗？” 马恩眯起眼睛问道，没有半点想给她让路的意思： “有什么事？” 他没有忘记这里是家精神病院。 女子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向着两侧看了看，接着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小心，你是下一个。” 马恩疑惑地看着： “你说什么” “李医生是许医生杀的。”她向后退了几步，用阴郁地眼神盯着马恩，“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去721号找我。” 女子说完后立即转过了身，瞬间就融入了人群中，迅速地脱离了马恩的视线范围，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人。 她走进了没有监控的楼梯间走去。 然后，瘦削女子挺直了身体。 嘎吱，嘎吱…… 她浑身上下肌肉像是虫堆般蠕动起来，在骨和皮的间隙中流淌鼓胀，看起来就像是一尊融化的蜡像。 数秒以后，一位身材丰腴的美丽女性出现在了楼梯上。 任谁都没法将她跟那位瘦削女子联系在一起。 “李经理，你见到他了？”她的颅骨内壁的耳机传出了斯文的男性声音。 她用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声音回答道： “是的，我已经跟马恩接触过了，根据精神分析仪的读数显示，他大概率具备低等灵视能力，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注意到了某些异常现象的存在。 “虽然不知为何，但任务目标正在收集这些低强度的精神异常个体，而且估计已经盯上他了。” 对方感叹道： “他们都已经半只脚迈进了我们的世界，却由于自身的弱小，以至于都没能力分辨灵视和现实，最终只能沦落成关在精神病院中的可悲疯人。” 李经理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我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位年轻人需要有人给他指出‘正确’的道路。 “而我们就肩负着这样的重要责任。” 5.纸团 马恩站在门口处，望着女子背影消失的位置。 在他的出院计划中许医生是最重要的角色之一，如果没有遇到这事，马恩本打算在这两天找机会跟这位主治医师提前见一面。 自己该去721号病房跟她碰面吗，那个可疑女子的表现就好像有谁在监视着她一样，如果这是正常的世界的话，马恩可能会将其当做精神病对待。 但是他几天前刚被某位能力者袭击导致记忆崩解，跟自己有合作关系的李医生也在上个月“意外”死亡，因此马恩对瘦削女子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这肯定不会是什么疯人的呓语，但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傻乎乎地完全相信对方，说不定就会被她一步步地引入足以杀死自己的困境中。 而且在马恩看来，徐医生杀了自己的前任合作伙伴算不上什么问题。 重点是许医生的目的是什么，跟自己有没有不可调和地矛，以及他能否进行交流？ 而且即便那个可疑的女人没有骗他，也不代表马恩就得跟她合作。 他又不是什么蒙面义警， 也许那位许文是位坏人，上个月杀死了李医生，几分钟前还在计划着对马恩做什么，但是这跟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手上有着相当不菲的筹码，不但如此，自己还掌握着能够跟多数生物谈判的强大力量。 而切过去的马恩也在留言里提到了，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有节制地表现出自己的危险程度…… 因为跟自己一样——多数异常实体都不想死。 结合自己的感受，以及笔记本中的描述来看，就算对手是位金属身躯，还具备自愈能力的怪物，他都有将其杀死的办法，而在自己有准备的情况下，他理论上能处理相当危险的攻击。 而哪怕是他睡觉的时候，普通的热武器甚至都没法穿透他体表维持着的念力外衣。 马恩将门甩上，朝着不远处宁长空的住处走去，他接触过的全部人中，这位少女是最适合用来探听情报的。 但他还没走几步，面前出现了个眼熟的女性身影。 主持互助小组的刘雨君医生。 女医生径直地朝着马恩走来，并在他的面前停下来，语气不悦地说道： “马恩，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在来找他前，刘雨君去见了自己的上司许文，提出想要将马恩划出自己小组的请求，甚至不惜撒谎说他最近精神变得有些不稳定。 但是许医生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我不觉得这是合适的理由，吕义德的危险程度要远高过他，如果你要踢出马恩，不如先将吕义德关到禁闭室。” 真是个混蛋，刘雨君咬牙切齿地回想到，要不是那个姓李的老东西上个月死了，许文也不会空降成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她还没法怪罪他。 “怎么了吗？”马恩神情平静地看着她。 他已经看出来刘雨君不怎么喜欢自己了，不过比起他正面对着的紧迫危机，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刘雨君眼神冰冷地看着马恩： “你不该说自己想出院的，每场小组我都得将你们说的话提交上去，而现在我的上司觉得你的精神不稳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马恩不解地问道： “那我下次注意点？”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他们要把你划入危险观察期三个月，不但这几个月你没法出院了，你的补助权限还可能会被重新评估。” 马恩有些没想明白： “什么……” 刘雨君打断了他，同时从自己怀里掏出了文件板，将上面的纸张和黑笔递给了马恩：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他们给了你另一个机会，签了这个，去隔离区待一星期，不要闹出什么乱子，你下周就能正常地办理出院手续了。 “下次不要在公共场合说那种话了。” 她是在说谎，等他签了合约，自己就有理由将他划到其他小组离去了，虽然这件事肯定瞒不了多久，但考虑到她即将到手的金额，这点风险根本不值一提。 足足三百万联邦币 等她搞定这单就会马上辞去现在的工作，去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本来她这种住院医师能到手的不过就二十万，而且原本的数额都已经超过她这十一年职业生涯收的总数了。 这也全得感谢倒霉的李医生。 “很感谢你替我着想。”马恩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是不用了。” 马恩根本不知道危险观察期是什么，但时间可经不起浪费，而且他本来也没打算按规矩去办理手续。 听到这句话的刘医师脸瞬间黑了下来。 她根本没想到马恩会拒绝自己的“帮助，他根本负担不起 “你没听懂。”她加重了语气，“把这个签了，别当个自私鬼，要知道你的姐姐可负担不起完整的费用……” 马恩注视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不像是真的在帮自己的忙。 马恩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刘医师，你有想跟我说的吗？ “如果有的话，这件事肯定有你和我都能接受的处理方法……” 她猛地拿起黑笔，眼神冰冷地看着马恩： “签了它，除非你想成为下个李医生……” 啪。 马恩忽眯起眼睛，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压低声音问道： “你知道李医生身上发生了什么？” 刘医师俯视着他说道： “在维克托疗养院，全部的意外死亡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谁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看来她不知道。 马恩神情平静地解释道： “其实，我比看起来有钱，如果……” “你的那些钱什么都买不起。”刘雨君根本不稀罕他那点钱，“而且就算你有钱也没有，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签下它，放在我的办公桌上，马恩…… “你有位负责的姐姐，替她好好想想吧。” 她将同意书塞到了他的手上，看也不看地转身就走，就好像根本不在乎马恩会怎么选择。 马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地将同意书揉成了纸团，随手投出漂亮的抛物线，看着它精准地落入垃圾桶的正中心。 这家医院到处都是疯子吗？ 6.控制 宁长空坐在床沿上说道： “马恩先生，门没有锁。” 马恩推门而入： “我有些事想请教下。” 这几天他在收集情报的过程中，不止一次地找过这位热心的女孩。 而且当他提出某些常识性问题的时候，少女依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一样，神色如常地进行解答。 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 事实也的确如此。 马恩诚恳地问道： “如果要出院的话得花多少钱，以及具体怎么办？” 宁长空早有预料地回答道： “有权决定我们能否出院的是主治医师，也就是刚就职的那位许医生，正常来说十到二十万就能搞定，不过……” 她顿了顿，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 “……嗯，你的情况可能比较特殊，这个价格其实是面对我们这些家境相对富裕的客户的，而对于没什么钱的人来说，我听说他们的起价是五十万，我也不清楚他们对你会用那种方案。 “而且许文医生入职没多久，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清楚了这里的规则，要是你运气好点，也许能让他便宜点，但也有可能会比正常还要难搞。” 在小组活动以后，她特地花了点时间了解马恩的背景。 他很可能是整个高级疗养区，家庭情况最普通的病人，这也解释了为何刘医师竟然敢对马恩出言不逊。 马恩唯一的“亲属”陈云是位正式牧师。 正常来说高级区的患者要花每年30万的疗养费，而陈云年收入是15万。 幸运的是那位陈云小姐有教会的合作补助，因此每年只要付十万左右的费用就够了，但这对马恩姐弟肯定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因此这也引出了少女的疑惑，他为何要花那么多钱住进这里，难道真的是为了生活的舒服点吗，还是说他也想享受维克托疗养中心的“额外服务”。 可他哪来的钱？ 马恩恩神情带着谢意地问道： “还有件事，我有什么办法知道其他病房里住着什么人吗？” 宁长空没有去问他对这个价位的想法，谁都有自己的难处。 “正常来说你可以去找刘医师或许医生，医生只接自己患者的单子，但他们卖的都是可以你自己可以打听到的信息。 “如果他们会售卖真正的隐私信息，那就没有客户会选择这里了。” 马恩感激地说道： “谢谢，这很有帮助。” 宁长空客气地回答道： “没什么，不过马恩先生，其实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你为什么忽然想要出院了呢？” 少女满脸好奇地看着马恩，但她心底的真实情绪远比表现出来得要强烈。 马恩身上有很多谜团，他为什么会住进这里，为什么会提那些问题，但宁长空对这些根本不在意。 她真正好奇的是马恩在自己感观中呈现的外貌，气场。 以及他为何能让其他生物的气场不见。 宁长空见过不少诡异的东西，但却从未有症状消失的情况。 他顿了下。 马恩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正在被一位叫做“不可记忆者”的异常实体袭击，而且过去的他留下了出院的建议。 “我有至极的原因。”他没有选择说谎，“但很难解释清楚。” 出乎他的意料，少女似乎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 宁长空说道： “那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在想出院的事情，而在外面我们是两位精神患者，也许以后有能够相互帮助的地方……” 马恩回答道： “当然可以。” 他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纸和笔，写了在暗格里找到的数字。 不论宁长空有什么目的，他都得到了对方的帮助，而且在出院以前，他很有可能还会有需要少女帮忙的地方。 少女伸手接过了纸条，低头保持着几秒的注视。 不对啊？ 这不是马恩名下任何一个号码。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将自己已经记住的号码收进了口袋里。 “如果你在出院的事情上遇到什么问题，随时都能来找我，不过如果你想借钱的话……”说到这里，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我的父母还算富裕，但他们没给我多少钱。” 马恩对她的话有些意外。 明明他们不过是熟人而已，宁长空为什么觉得自己会向她借钱，而且听对方的说法就好像如果她有钱，就会借给自己一样。 “如果有的话。”他真诚地点头道。 宁长空对他提供的帮助已经远远超过了热情的程度，不过马恩对此没法分析出什么有意义的信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他们以前有过其他交集，但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啊。 “对来，还有件事，我想问下你。”少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起身走到了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白纸，走向马恩： “这是我不久前在你房间附近捡到的，你知道这几个符号有什么意义吗？” 在询问马恩前，宁长空在网上花了很长时间搜索，还委托了自己历史专业的朋友查阅了各个方面的专业资料，却找不到任何跟这相似的东西。 马恩看了过去。 纸上的东西不是符号。 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马恩还是瞬间理解了上面的内容。 这是六个汉字： 控制，利用，摧毁。 “我没见过。”他对上了少女清澈的双眼，“可能是其他病人涂画的吗？” 宁长空收回纸张，神色自然地点了点头： “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呢？” 当然不可能是。 因为这些符号是她在马恩身上看到。 7.Ⅲ 721号病房的门前。 咚，咚，咚。 没有回答。 马恩握住门把手上，尝试轻轻地转动。 咔嚓。 门开了。 他将门推出刚好让自己通过的道路，沉默地走了进去。 这间病房跟其他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书桌的位置换成了梳妆台，而坐在镜子前的不是那个可疑女人，而位年纪在二十八九岁，身材丰腴的美丽女性。 “你来了。”镜子里的女人看向了他，“马恩。” 马恩轻手轻脚地将身后的门推上，神情戒备地说道： “你是……” 李经理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 “我叫李芬，你可以叫我李小姐。 “坐吧，这里是安全的。” 马恩在屋内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她转身看向他，用安慰地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满心都是一伙，我会慢慢地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首先，你是不是会经常看见幻觉吗？” 他没看到过。 但马恩回答道： “是的。” 李芬点了点脑袋： “我想你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没法分辨幻觉与真实，并且有的时候，你可能会坚信地觉得那些就是真的，对吧？” 马恩说道： “每位精神病人都肯定这么想过。” 她说道： “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呢？” 李芬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金属手镯，并将衣袖掀到小臂的位置，在用食指轻轻地点在镯子上： “看着。” 她的肌肉化作了海浪般的波纹，沿着白皙的小臂流淌而下，最终在她指尖的位置汇聚，并随着清脆的响声…… 金属手镯断成了两半。 马恩满脸惊讶地望着她。 她对马恩的表情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头： “这个世界存在各种各样的能力者，而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看到的幻觉其实是对现实本质的揭露，我们将其称作灵视。 “而许多刚刚觉醒的灵使者，由于他们的不稳定和稚嫩，不但会没法看清藏在幕布后的真实，而且还没法控制自己进行灵视。 “这就导致了他们很容易就被视作精神病人，而且更糟糕的是他们其实没疯，看到的东西暗藏着某种深层次的意义，因此在世俗看来，他们是群相当固执的疯子。” 她没有告诉马恩，这些疯人往往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摆脱这个阶段。 “但幸运的是你遇到了我。” 马恩表情不解地问道： “那李医生的死……” 李芬解释道： “这件事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我隶属于一个处理异常问题的机构，正在追踪一位能力者嫌疑犯——也就是你的主治医生许文。 “我们已经能基本确定，许文就是杀死李医生的凶手，但出于某些不方便解释的原因，我们没法直接对他出手。 “而他正在对你们这些具备一定精神力量的人下手，而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她顿了顿。 马恩没有说话。 “马恩，我想请你帮个忙，也是为了你自己。”她接着说道，“我们得到消息，李医生有本秘密笔记，而且就藏在办公室的某个地方。 “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它，我们就能解决许文，而你就安全了。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替你办理出院手续，甚至安排你加入我们，就算你想要远离这种异常现象，我们也会给你不菲的酬劳。 “怎么样？” 马恩露出担心的表情： “但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它啊？” 李芬露出笑意： “放心，这不是你要担心的部分。” 他微微低头，露出沉思的表情。 李芬完全不担心他拒绝。 要是马恩真的不识趣，他们还有另外一套“交涉”方案，无论如何，他最终都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马恩抬起脑袋： “好吧，我会试试，但未必能在短时间成功。” 李芬点头道： “我们很有耐心，不过，许文已经盯上你了。 “如果没意外的话，你最好在下周的咨询上就动手，到时我们会给你创造出机会，你只要耐心等待就行。” 马恩说道： “在我离开前，能够询问下这些能力者的事情吗？” 李芬露出笑容： “当然可以。” 马恩表情好奇地问道： “你们有什么划分不同能力者的标准吗？” 李芬很愿意解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能提醒马恩，他跟自己有什么差距。 女人想了想说道： “我们将具备一定程度以上强度的称作i级能力者，他们中弱小的可能什么都做不到，但其中熟练掌握自己能力的，至少都可以轻松地杀死身体健壮的成年男性。” “你还没有正式迈入i阶，不过如果你愿意在此事结束以后加入我们，也完全有机会到达i阶。” 8.手枪 刘雨君心情紧张地站在活动室的门前。 马恩并没有将同意书摆在她的桌上，虽然对此早有预料，但刘雨君还是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感到十分紧张。 将马恩划出小组不该是什么难事，按理来说，她要做的仅仅是跟许文说提一句。 并按照正常的流程，将自己贪墨的三百万分给其他医生。 不说她到底有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就算有，刘雨君也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当得知李医生死讯的那一刻，狂喜瞬间就淹没了她的全身。 如果他死的早点，这笔单子很可能都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而要是他死的晚点，李医生接下这单的消息肯定也传出去。 而且也只有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主任医师有资格独自吃下这种等级的单子，她又刚好是这位老医师的心腹，再加上不久前新院长的上任才让她有胆子撒谎。 这么多机缘巧合，让刘雨君隐隐感觉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礼物。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每晚都在床上辗转反侧，在事情败露的恐惧折磨下难以入睡，可每当自己想放弃的时候，她就回想起了…… 李医生那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自己就算再熬几十年，也未必有李医生曾经的地位。 可是就连他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如果她再这么下去，最幸运的结果不过是成为下一位李医生，甚至很可能这辈子她都没机会存够三百万联邦币。 她怎么能退缩。 刘医师咬了咬牙，推开们走了进去。 吕义德正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象，刘雨君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却只有干枯的树枝。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沉默地看着少年。 “怎么了？”吕义德注视着天空问道。 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他拒绝了。 “据我所知马恩是找许医生花钱进来的，目的是想接近那位叫宁长空的女孩。” 吕义德疑惑地问道： “你们没法强行换掉他吗？” 刘雨君解释道： “这很复杂，他已经付过钱了，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们是没法将他调走的。”少年皱眉道： “他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连忙回答道： “马恩的家境很普通，他是孤儿院的孩子，监护人是一位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陈云，他们都不了解社会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吕义德挑眉道： “他的姐姐？” 刘医师顿了顿，接着咬牙说道： “我见过几次陈云，她是位教会的牧师，而且长得很好看，几乎是我见过最漂亮力的女性。” 如果单纯的隐瞒和撒谎的话，她早晚会露出马脚，但如果能够将吕义德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的话，也许他就会忽略掉近处的 少年脸上忽然浮现出纯粹的笑容，看着刘雨君的双眼都高兴地眯了起来： “哦，有点意思。” 她神色低下脑袋，避免跟吕义德的眼神接触。 她正在用性命做筹码进行赌博，如果仔细考虑赢面和风险，她该做的事情是就此收手。 但不论理性怎么抗拒继续下去，她都没法抵抗内心深处的那个想法： 要是赌赢了呢？ 只要成了，她就再也不用为自己的余生担忧和奔波，不需要干这份危险的工作，不用对这些富人卑躬屈膝。 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她有些手忙脚乱地站好，而吕义德也坐直了身子，神色期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咔嚓。 曹滟抱着本书走了进来，径直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接着低下翻阅起了封面画着魔法阵的书籍。 过了几秒，马恩和宁长空也走了进来。 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向了刘医师。 但她却没有跟马恩对视，也对他的出现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出现在这里一样，就好像前几天找上来的不是她。 没有等她开始主持，吕义德就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几个人： “几位，我有个困扰想要倾诉。” 宁长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眼，曹滟则在研究着手上的古籍，刘雨君则古怪地沉默着。 “我忽然想到件事，联邦法判断是我第二人格犯的罪，我不用负担法律责任，那么在他看来，我是不是就是他的免罪牌。” 全部人都神色严肃地看向他，就连在翻书的曹滟也不意味。 “自我介绍下，我是吕义，杀死他女朋友的家伙。”他神色自得地笑了笑，“让我们聊聊吧。” 还没等他说完，宁长空就站了起来，猛地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出一本…… 然后她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黑色的枪口直直地对准着她的侧脸。 吕义德举着手枪挥了挥： “坐下。” 少女乖乖地向后退了两步，在原来的位置默默坐下。 “别害怕。”他笑着说道，用审视地眼神陆续扫过几人，“我还没说完呢，对了，我是吕德的第二人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女朋友吗？ “因为当时我忽然意识到了，自己虽然不是这具身躯的主人格，但好像杀人不用偿命。 “所以我就试了试。 “也就是说，就算我现在把你们全都杀了，我父亲雇的律师也会保证我能够住进精神病院，而这就要感谢维克托先生了，他创办的疗养中心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你们看，我甚至能带枪进来。”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马恩身上： “而且我听说，医院里有位不配出现在这里的患者，一位榨取这自己可怜姐姐辛苦赚来的微薄收入，住进了这里的寄生虫，对吗？“ 神色得意的少年将枪口对准了马恩，嘴角微微翘起。 他从未将这位平民放在心上，这场“戏剧”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死他。 少年想看的是，几位漂亮女性脸上惊恐的表情。 马恩已经绷紧了全身，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他不理解为什么吕义德要这么做，也不清楚这件事以后他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马恩也没有想揣摩疯子想法的意图。 绝对不能让他开出枪。 刚刚吕义德掏枪的时身手相当矫健，如果他真的能能射中自己的话…… 他不怕子弹的事情就会暴露了。 那么…… 要用“意外死亡”吗？ 9.不死者 这不是合理的解决方案。 当吕义德拿枪指着自己的时候，他就莫名其妙地心脏骤停了，就算普通人真的把这当做了意外…… 但是那位李女士，许医生，以及潜藏在暗中的其他异常实体，他们肯定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而这就意味着自己将进入这些危险能力者的视野里。 没有谁会布置战术小队去暗杀一位普通的平民，只要自己还是位“未入门的灵使者”，那么对他的攻击永远都不会达到能够摧毁念力外衣的程度。 如果真的要使用这个技巧，他该找个更好的时机，但就算真的有这样的机会，马恩面前还有个严峻的问题： 吕义德有双重人格，某种意义上来说，住在他身躯里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难道自己要把他们一起杀死？ 这是以前他会做的事吗？ 马恩不记得了。 在吕义德掏出枪的瞬间，其他的几人都各自有着不同的反应。 曹滟神色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少年的任何动作都没让她的脸上有什么情绪波动，就好像他手中的根本不是可以夺走生命的危险武器。 宁长空则面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双眼紧紧地盯着着少年挥舞着的手枪。 在她本来的预料中，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他掏出把匕首什么的而已。 因此虽然她感觉到了少年的怪异，并迅速地有了对应措施，但少女最终也只能乖乖地坐会原来的椅子上。 一切挣扎在现代枪械的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现在的他看起来像是要对马恩动手，这让宁长空感到相当的懊恼。 她为何没能早点意识到问题的存在。 可现在再怎么想也没什么用了，她看不到任何可以让他们脱离险境的对策。 刘医师被吕义德的行为吓呆了好几秒。 但当她慢慢缓过神后，就意识到这对自己其实相当有利。 要是吕义德真的在这把马恩杀了，自己的不少谎言都将死无对证，而且随着事情变得复杂和混乱，她也将更不容易引人注目。 她怀揣着跟进门前相同的忐忑心情，看着吕义德的手中的枪管，但现在的刘雨君是在期待着少年能扣下扳机。 吕义德同样在隐蔽地观察这几位女性脸上的变化，愉悦地品尝着她们各种各样的情绪。 真让人着迷。 不知道她们看见马恩的尸体倒下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而他又将享受到何等动听的尖叫和哭喊？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马恩，站起来。”吕义德用枪指着他命令道。 他很听话地起身看着少年： “我们可以聊聊。” 吕义德笑着说： “没必要。 “杀掉你我有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就跟我杀死他的女朋友一样，也许我会在隔离区待上半个月避风头，但谁都没权力让我死掉，或者说让他死掉。 “既然如此，我何必去担忧做事前要付出什么代价，毕竟就算再糟糕的情况下我也能活下去。” 马恩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我不觉得你刚刚说的是真心话。” 吕义德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他片刻： “你这比我预料得要有趣不少，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惊慌失措。 “没错，你是谁跟我要不要杀你毫无关系，不过我为何要向你解释原因？” 刘医师刚刚说的话，也不是他掏出枪的真正理由，让吕义德这么做的是宁长空——尽管她相当地克制，但却还是难以掩盖注意力在马恩身上的事实。 少年舔了舔嘴唇，回味着不久前杀的另一位女孩： “看在你没有歇斯底里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最基本的原因吧，我杀你是因为我可以，正如刚刚所说，我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不死之身了，而道德对我也没有意义。 “那么我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 马恩微微颔首： “那你也可以不开枪，不是吗？” 他和吕义德距离大约四米，以对方刚刚的矫健身手来看，就算自己身体素质算得上不错，但估计也很难躲过枪管射出的子弹。 吕义德听到马恩的话笑了笑： “转过身去，然后闭上眼睛。” 马恩没动。 少年将枪管指向了他的左腿，趾高气昂地命令道： “我说，转过身去。” 就在此刻。 马恩轻轻地斜踏出左腿，企图让自己的身躯离开枪管对准的范围，但吕义德握枪的手却异常的稳定，精准地跟随着他大腿的移动。 砰！ 他左脚猛地踏出地面，接着整副身躯像是敏捷的野兽般朝着右前方扑出去，吕义德在惊慌中连忙移动自己的枪管企图对准马恩。 他的身体周围到处都萦绕这念力，随时都准备提供推进和闪躲的帮助，但马恩却惊讶地意识到…… 这幅身躯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强壮与灵活——那黑洞洞的枪口似乎永远都没法追上他，而且吕义德已经有些慌不择路地想要扣下扳机了。 看起来不用阻止他开枪了。 砰！ 子弹擦着马恩的小腿划过。 而马恩已经站到了吕义德的身前。 他的左手稳稳地扣住了少年的手腕，接着…… 咔嚓。 啪。 手枪应声落地。 见到此景的宁长空也连忙朝着手枪的方向冲了过来…… 马恩的右拳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少年的面门上，鲜红色的血液沿着鼻子流下，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吕义德直接被打得坐到了地上，眼冒金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宁长空此时也已经站直了身子，准备将枪口对准吕义德，却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很好！”眼神凶狠地少年扯着嗓子喊道，“打我啊，你有胆子就把我和他一起杀了啊！” 马恩眼神平静地俯视着他。 吕义德咧起狰狞的笑容： “恭喜你活下来了，准备迎接担惊受怕的日子吧。 “我是不死的梦魇，连法律都没法对我做什么，你又算是什么……” 马恩第二次抬起手臂，拳头又快又狠地划破空气，精准地打在他狰狞的左脸上。 啪。 吕义德直接仰面倒下，接着看着马恩的眼中流出了强烈的错愕和不解，但过了几秒，他就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少年痛苦地望着这幅混乱的景象，声音颤抖地问道： “是他出来了吗？” 10.许医生 十几位举着防爆叉的保安涌入了活动室，动作十分谨慎地将吕义德按到在地，接着迅速将他押了出去，很难说他们到底是在控制，还是保护他。 在场的其他几人的都想马恩投去了目光。 他语气如常地解释道： “我平常有在锻炼。” 宁长空倒是真的在健身区见过马恩。 但不论怎么说，在这么近的距离躲子弹也不是坚持锻炼就能做到的吧？ 刚刚马恩几乎是在眨眼的瞬间内冲到了少年的面前，相当镇定地夺走了他的手枪，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联邦特工一样。 而且宁长空当时还注意到，吕义德几乎是跟马恩同时动起来的。 可就算如此，他手上的枪口还是没能追上马恩的速度。 自己的想法果然没错…… 而刘医师则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她知道吕义德开枪后的事态发展必然将超出她的预料，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马恩看向了她。 刘雨君连忙转过身，步伐匆忙地走出活动室，朝着吕义德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马恩还记得她不久前找过自己，而这就是原因吗？ 但整件事还有许多疑点，吕义德要杀自己的原因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脑子有问题吗，还是说当时的刘雨君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 因此他也跟了上去。 宁长空望着马恩离去的身影，压制住自己想要叫住他的冲动——现在的场合不合适。 “你很在意他。”曹滟忽然问道，“对吗？” 她转过身看向曹滟——有着漂亮的褐色肌肤，身上挂满了各种奢华饰品，头戴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黄金冠冕，外貌雌雄莫辨的高傲美人。 “什么？”她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曹滟摇了摇脑袋： “我能看出你的紧张和担忧，刚刚的时候你很害怕他就此丧命，而且上次的时候，你也总是趁着他不注意地时候偷看，不是吗？” 看到少女还行辩解，曹滟露出了优雅的微笑： “没必要说谎，没有谁比我理解这种感受，两年前我的伴侣病危的时候，我每日都怀揣着跟你刚刚相同的感情。” 宁长空很清楚曹滟说得没错，她的确很害怕马恩就此死亡，不过对方完全误解了自己的动机。 她决定将话题转到对方身上： “你的伴侣？” 曹滟神色轻松地说道： “没错，我此生唯一在乎的人，但可惜他终究还是凡胎肉体，没法跟死亡匹敌，因此我正在准备复活他的仪式。 “但说实话，我没有把握在自己死前完成仪式……”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流露了些许的肃穆。 “……因此我想提醒你，不要让时间从你手上溜走。” 宁长空神色正经地说道： “你肯定能成功的。” 听到这话，曹滟愣了愣，随即微笑着说道： “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疯了？ “我只是没法接受他的死亡，沉溺在自己幻想里无法自拔而已。 “不要变成我这个样子。” 宁长空怔住了。 就在这时，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脸上有着诡异白色“纹身”，年轻的英俊医生走了进来——他就是宁长空眼中的许文。 许医生端详了几秒屋内的环境，语气平和地问道： “马恩呢？” 少女回答道： “他已经走了。” 许文微微皱眉： “出了这种事，他怎么能随意地离开呢，如果我听到的消息没错，忽然发病的吕义德差点就把他杀了，对吗？” 少女点点头： “是的。” 这么说倒也没错。 年轻医生摇着脑袋抱怨道： “这里的患者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们两个人，有没有注意到吕义德有什么异常？” 少女看了眼曹滟，她明显没有回答的意思。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宁长空看着许文说道，“上周的时候他还很正常。” 许文微微颔首：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找找马恩。” 说完，许文就转身回到走廊上。 吕义德竟然能把手枪带进来，这里的医护人员简直比精神病还要像疯子，难道他们根本没想过这家伙或做出什么吗？ 难怪自己的那位老师会跳楼自杀。 不过如果不是他死了，自己也没机会得到这份工作。 还好，那位富家少爷没有真的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如果吕义德真的杀死了谁，他现在心情肯定不会那么的轻松——毕竟这三位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具有不错精神力量的人类。 要再找三位合适人选可不简单，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们已经盯上自己了。 11.出院中 刘雨君在楼梯前稳稳地站住，转过身看向跟进来的马恩。 她神色警惕地说道： “走廊上就有保安。” “但你没有叫住他们。”马恩顺手将将身后的铁门推紧。 刘雨君向着楼梯上退了几步，戒备地跟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但却没有=真的去找保安： “你到底想干吗？” 马恩神色平淡地说道：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危险观察期，你想让我签下同意书全都是因为吕义德，对吧。” 刘雨君冷笑道： “就算是，你又能怎么样呢？ “比起考虑我做过什么，你还是担忧下自己的未来吧，吕义德已经记住你了，等他离开隔离区，你有办法在他面前活下来吗？ “不如抓紧剩下的时间准备自己的遗言吧。” 马恩满脸疑惑地说道： “在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整件事很奇怪，如果你是想让我去隔离区，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呢。 “要知道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位没权没势的普通人，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我大概率就会识趣地让步，但你却没这么做…… “也就是说，你要么很想我死，要么就是有不能把事情说清的理由，而如果是后者的话……” 他平静地看着女医师。 刘雨君察觉到了马恩的威胁之意。 “是。”她承认道，但神色却不落下风，“你说得对，但就算你告诉其他人，我最糟糕也就是辞职而已，但这也没法改变你注定死亡的结局。 “如果你不说出去，我可以帮你把遗言带给陈云。” 刘医师这么说，即是在提醒马恩还有位姐姐要在意，也是在给他提供讨价还价的空间，她没有期待对方就此认命，马恩肯定会想让自己帮他出院。 而如果他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就能跟他周旋，甚至将他活活地拖到没有退路…… “不。”马恩说道，“你提过杀掉吕义德第二个人格的办法，怎么做？” 刘雨君愣了下，接着用不可思议地语气问道： “你想杀了他？ “难道你没想过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吗，那些富人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靠得可不是遵守法律。” 她用同情地眼神看着面前这位天真的家伙： “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杀死第二个人格的办法，多重人格障碍不是怎么运作的，即使有痊愈的例子，真正起决定作用的也不是现代医学。 “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本以为还在马恩的脸上看到失落的神情。 但恰恰想法，他的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谢谢你。”马恩微笑着说道。 说完，他就抛下了这位不知所措的刘医师，转身回到了熙熙攘攘的走廊中，已经有不少患者聚了过来，相互谈论这刚刚发生的事情。 响起的枪声是让十几位患者将路过的年轻医生给试试围住，面带怒火地不断提出各式各样的质问，想要从他嘴里挖出这件事的每个细节，以此赶走心底的恐惧。 年轻医生忽然看到了马恩。 接着他艰难地挤开了人群，并且径直地朝着马恩走了过来。 许文。 马恩看过他的照片，而他本人身上还有着温文尔雅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在某个学院里做研究的年轻博士。 “马恩先生。”他小心翼翼地甩开身后的患者，走到他的面前说道，“你应该清楚，遇到这种事不该随意乱跑。 “我是许文，你的新主治医师。” 他伸出了手。 马恩握了上去： “你好。” 许文朝着两侧看了看，眼神迅速地掠过走廊，看起来就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离开现场？”许医生重新看向马恩。 “我没觉得有什么必要待在原位。”他耸了耸肩，“我也不是正常人。” “这种理由可骗不了医生。”许文表情严肃地责备道，“不过我不是警察，不会对你刨根问底，但你得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那可是能带走生命的子弹。” 马恩神情平静地回答道： “可能是肾上腺素的原因。” 许文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担心的是你的精神情况，过度的冷静也可能是某些问题的征兆。” 马恩跟了上去。 许文按下指着天花板的箭头： “还好你没有受伤，不过刘雨君也真是的，坚持要将这位吕义德塞进你们小组，我马上就将他调走……” 电梯门慢慢合上。 “我要出院。”马恩说道。 许医生停了下来，注视着电梯门金属里马恩的倒影不解地说道： “什么？” 马恩说道： “我和李医生的交易是保密的，连刘医师都不知道，现在你顶替了他的位置，我希望能跟你延续过去的合作关系。 “顺便提一句，我没有精神问题，制服吕义德也的确不是靠运气。” 许文眨了眨眼： “但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马恩面无表情地说道： “三百万联邦币，正常来说不是这个价位，但是我有点赶时间。” 电梯间陷入了寂静。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决心，要是自己直接拒绝的话，马恩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但许文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花了自己半个月时间找出来的适合人选就这么跑掉，何况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刚刚就职没多久，还没搞明白这方面的操作。”许文解释道，“再过几天就是咨询时间了，到时我给你个答复，行吗？” 马恩微微颔首： “可以，希望到时能听到让我们都满意的方案。” 现在看起来，这位许文似乎能够友善地交流，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危险，还有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问题要一步步解决。 电梯停了。 他和许文陆续走了出去。 “还有，这件事跟刘医师有关系。”他随口提到，“而且她对我有些微妙的误解，比如说，她把我明面上的信息当真了。 “而且她也不理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对吧？ “许医生。” 许文眯起眼睛，望着马恩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12.审判 七楼走廊。 马恩正在前往吕义德的病房。 他在隔离区只待了不到十个小时，就被送回了高级疗养区，整件事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警察都没有来医院进行调查。 他叫住刘雨君的时候，本来是期待听到能让自己单独杀掉他第二人格的方案，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根本没有这种办法。 “马恩。”沙哑的女性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继续走就行。” 说话的是当初找到他的瘦削女子，直到现在马恩还不清楚将自己介绍给李芬的她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身份。 “你要去找吕义德？”她语气不悦地问道，“在他刚刚对你开过枪以后？” “是的。”他回答道，“我觉得自己有必要看看那个男孩，而且对扣下扳机的并不是他，而是住在他心里的魔鬼。” 女子冷笑道： “真是善良，但你自己都已经陷入泥沼了，竟然还有心情考虑其他人，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马恩反问道。 “你还要帮我们拿到李医生的笔记，现在你的小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马恩站住了。 他转过身正对着瘦削女人，神色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说什么？ “难道我不是在帮你们的忙吗，怎么你说得好像我能被你们随意的命令。”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难道马恩不想活下去吗？ 但她迅速地就做出了应对。 “李芬的确是这么说的。”她神情轻蔑地看着马恩，“但我不喜欢她的处事方式，要是我有选择的权力的话，你早就在我面前瑟瑟发抖了。” 马恩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是，我的确想要活下去，而且你们也证明了自己不是普通人。 “但如果你真的有决定权的话，我早就走进了许文的办公室，告诉他有两位精神病想让我偷东西。 “而且，如果我不去找吕义德，你们能让他不再找我麻烦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行动部门的员工也在这里的话，她倒是有可能做到，但是他们全都被维克托疗养中心给阻挡在外。 而且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也没必要利用马恩了。 “你去了又能怎样。”李芬问道，“难不成你还能说服他不再伤害你？” “我会跟他讲道理。”马恩抛下这句话，然后不再理会她，直接转身朝着原来的方向前进。 李芬满脸狐疑地望着他，有点想要跟上去阻止马恩，但刚刚他停下来跟自己对话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只能就此作罢。 咚，咚。 “谁？”门内传出少年戒备地声音。 马恩平静地说道： “我。” 沉默。 咔嚓。 吕义德十分小心地推开了门，不敢置信地望着站在门前的男人，接着低下了脑袋： “对不起，马恩……” 他露出温和的微笑： “没事，我们进去说吧。” 他重重地点了点脑袋，连忙给马恩让开了道路。 这间屋子不但比马恩的要宽敞不少，而且墙上悬挂着市面上最顶级的显示屏，有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木制书架与长桌，入口处还有张漂亮的鹿皮地毯。 吕义德走到桌子上的冰柜前： “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马恩随意地坐下。 他注意到一把黑色的手枪正安静地躺在冰柜的旁边。 少年转过身，靠着桌子不知所措地站着，神色拘谨地捏着手里的罐装饮料。 吕义德神色愧疚地说道： “马恩先生，我真的很抱歉他对你做的事情，也很清楚这也有我的责任，如果我得到了正义的审判，这种事就没有机会发生。 “我也知道不管怎么样都没法弥补你险些受到的伤害，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全力地满足它。” 少年的语气很真诚。 “这不是你的错。”马恩说道，“而且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这个魔鬼必需受到审判，而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少年眼神纯粹地看着他。 “没有办法。”马恩满脸遗憾地摇着脑袋，“我问了各个医生，刘雨君是骗你的，根本不存在将第二人格抹除的办法。” 吕义德露出惊异的神情，接着他察觉到了马恩想要说什么。 “也就是说……”少年的声音甚至都颤抖了起来，“待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的用，父亲骗了我！” 马恩平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想？” 吕义德说道： “我愿意出自己的生命为她复仇，但是我的父亲肯定会阻止我的。” 马恩转头看向桌上的手枪： “在我看来，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少年顺着马恩的目光看了过去，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他很快就摇着脑袋向后退去，跌坐在自己的床上，表情痛苦地低下了脑袋： “不行，如果我就这么死了的话，我爸肯定不会付赔偿金的。” 马恩问道： “什么意思？” 吕义德深深地吐了口气，解释道： “你可能不了解我的父亲，如果我真的在住院期间自杀，他肯定会拒绝支付他们赔偿金，他的律师有的是办法。 “难怪，他迟迟没有给钱，原来是已经预料到我会这么想了……” 少年神色失落地看着他说道： “小妮的父母需要这笔钱，她的家庭并不富裕。” 马恩开口道： “如果你真的下定了决心，我可以替你付这笔赔偿金。” 少年露出错愕的神色： “什么？” “我有钱。”马恩点点头，随手掏出口袋里的银行卡，“这张里面就有三千万，我会将它全部交给你女朋友的父母。” 说话的同时，他还在观察着吕义德的神情。 少年眨了眨眼，随即摇了摇脑袋： “不行，如果你这么做，我的父亲肯定会报复你的，我不能连累其他人。” 马恩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不介意。” 少年露出拒绝的神情： “我不能这么做，但我会试着说服自己的父亲，至少让他把我转移到监狱里去。” 有意思。 吕义德始终都说他要替那位女孩报仇，但当自己将话题引到这个方向以后，他却列举了一个又一个的理由。 也许是其实没有自己宣称的那么有勇气，又或者…… 13.处决 马恩会来这里干什么？ 宁长空压低黑色帽檐，用医院口罩将自己的脸颊藏起来，悄悄地注视着不远处吕义德的病房。 少女本以为自己会见到许文或是刘雨君这两位医生，但没想到竟然会看见在这里看见马恩。 她刚刚本来想要叫住他，但是跟着马恩的那位瘦削女子让宁长空没有机会上前，然后在她意识到以前，马恩就已经进去了。 少女站了起来，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好在，她并没有等多久，马恩就重新回到了走廊，而且这次他立刻就注意到了看起来十分焦急地宁长空。 两人对视了瞬间。 少女立即下定决心，迈着步子朝马恩走去。 “我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肯定是对。”宁长空开口道，“就像我没法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疯掉一样，所以不要轻信我的话。” 马恩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少女接着说道： “还记得我说过在自己眼中全部人都跟他的真实外貌不同吗？ “我认为自己看到的东西蕴含了某种规律，比如说上次我给你看的六个符号，就是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 “不过也可能这几个符号就真的在跟你有关的地方，因此我才会形成相应的幻觉，因此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就由你自己判断了。 “我见过其他多重人格障碍的患者，他们都有着相当明显的特征，但我却没在他身上看到相同的特征，因此我怀疑他很可能根本没病。 “就算有，也不是双重人格。” 宁长空有些紧张地看着马恩，有些担忧他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马恩摇摇头： “不，我觉得他就是双重人格。” 少女连忙说道： “你不理解，我能看见他根本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他的气息也是，告诉我，我展示的那几个符号，到底有没有意义。” 马恩温声说道： “我和吕义德聊了聊，如果他真的是装的的话，过会我们就将知道了。” 宁长空想要说服他： “难道你没有察觉吗，在上周的时候……” 周围的环境在逐渐模糊。 门内。 吕义德随手将捏扁的饮料罐丢进垃圾桶，眼神阴郁地站在桌子前，紧紧地盯着黑色的手枪。 没想到他不但活下来了，而且还计划杀掉自己，甚至来到这里说劝他自杀，不过马恩的行径在他眼中其实相当的可笑…… 其实吕义德的话有许多都半真半假，比如说杀掉前女友的理由，毕竟父亲早早就给他准备好了全部的后路。 有好几位“目击者”可以证明他的异常早有端倪，李医生也完成了他精神鉴定的伪造工作，法官和检察院里也有父亲的朋友。 竟然如此，为什么不试试呢？ 反正这种普通家庭的漂亮女孩，也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那么用来满足他的好奇心再好不过了——他一直都想知道杀人是什么滋味。 当看着那位女孩在身下不断地挣扎，满脸恐惧和痛苦的样子，并且绝望地求饶的时候，吕义德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是的，他将会很富有，未来也会得到如今父亲的权势。 但跟杀死活生生的同类相比，那些还没得到的力量就不再那么有诱惑力了。 但就在他想继续下去，享受美丽之物被自己亲手毁灭的时候，刘雨君和马恩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早就看出刘医师有问题了，但吕义德还想欣赏她恐惧的表情，因此没有揭穿这位漂亮医生的谎言，但却没想到自己似乎惹到了位不简单的角色。 如果马恩说的是真的，那就证明刘雨君对他的了解全都是错的，也就是说他的资料很可能是造假的——这也很合理，马恩不久前还是李医生的病人。 李伍是全疗养中心办事最牢靠的医生。 吕义德还记得父亲的叮嘱。 如果遇到了潜在的危险，就打电话给他。 尽管他不觉得自己没法解决掉马恩，至多就是开几枪的问题，但如果自己遇到这样身手不凡的危险分子以后，不主动告诉父亲的话…… 他会生气的。 便宜马恩了，他本来还想慢慢戏耍他呢。 吕义德伸出手…… 握住了枪。 他双眼死死地瞪著自己的手臂。 我在干什么？ 吕义德想要喊来护工，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张开嘴巴，甚至全身都动弹不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给束缚住了。 “呜呜……”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举起沉重的手枪，不紧不慢地打开保险，并慢慢地将枪口朝着他脑袋的方向移动。 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救救我，父亲！ 这是的吕义德忽然想起了马恩的话，他当时的意思也很明显： 你还可以自杀。 冰冷地枪管抵在了太阳穴上。 他的手指这时才搭上了扳机。 不，饶命，您能听见吗，我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 砰！ 宁长空转头看向身后。 走廊的保安和护工全都惊慌地向着枪响的方向涌去，他们都收到了看管并保护吕义德的命令。 少女看回马恩，眼里写满了不解和怀疑： “难道……” 马恩面露缅怀和尊敬： “我说了，那位少年真的患有双重人格，这就是证明，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过什么吗？ “我找他本来只是想要询问下情况，但他却说…… “要亲手解决那个恶魔。” 宁长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护工们推着担架车急匆匆地路过他们，鲜血在盖着的白布上慢慢晕开。 吕义德死了。 几位保安对视了几下，接着全都朝着他和少女冲了过来。 马恩平静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接着他就在少女的眼前被粗暴地按倒在地。 其中有两个保安直接开始搜他的身，还有一个则用身体将宁长空“礼貌”地挡开。 有位看起来像是队长的男人站在被几位同僚制住的马恩身前，恶狠狠地质问道： “你对他做了什么，你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吗？” 马恩满脸疑惑地反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让一个精神病人和致命的枪械待在同个房间里？” 14.机会 许文的独立办公室相当整洁，在马恩的视线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垃圾，窗台的位置还有着几朵长在盆栽上的鲜花。 一面巨大的木柜伫立在他的正前方，也就是办公椅后面，而且就在高约两米的位置，可以看见一处上锁的保险柜，以柜内物品的丰富程度来看，这些很可能都是李医生以前的东西。 没人把它们拿走吗？ 咔哒。 许文伸手把正在运行的录音设备关掉，抬头看向坐在拘束椅上的年轻男子。 “马恩啊马恩。”他有些幸灾乐祸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动手前去看他，为了让全部人都怀疑你有问题吗？” 马恩坐在椅子上说道： “我在走廊上能让他开枪自杀，也能用眼神把你的脑袋扭下来，注意点。” 许文连忙站直了身体掩饰道： “我的意思是，这样会给你的出院造成问题……” 这就是马恩杀死吕义德的原因之一。 次要对策——展现力量。 至于为什么自己要去见他，自然是为了让这件事在少数人的眼中变得合理——某些许文没必要知道的人。 “出院的事情，怎么样了？”马恩随口提问道，好像他才是负责审问的那个人。 许文挠了挠头： “我在处理，但其实就算他死的时候你不在场，他们肯定也会把你列入怀疑名单，按理来说，你是由我全权负责的，但我是新来的，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现在看来，你跟我老师的交易应该是私底下进行的吧，医院里的其他员工都以为你没钱没势，副院长都叫我把你牺牲掉了。” “老师？”马恩面露疑惑。 许文退后靠坐在办公桌边： “李医生在来到这里前，曾在我的大学教授里担任教授，虽然那时他没现在挣得这么多，但也有各种特殊业务，其中就包括了私下招收学生，如果愿意的话，还能在他手底下直接读到博士。 “虽然在我读研前就离开了，但其实我需要的也不是后门，而是知识。 “这位一门心思专营的教授，是我见过的学者中造诣最高的。” 年轻医生谈及这位老师的时候语气中没有丝毫尊敬。 “他也是位不错的合作伙伴。”马恩说道。 至少过去的自己也选择了他。 许文同意道： “严格来说，他也是位好老师，不过很可惜，在他死后，没有哪怕半个人还会想念他，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那里没有谁是真心替他哀悼的。 “我听说他有位前妻，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女儿，但是她们都不在乎这个老东西的死活，他早就准备好里的遗嘱中也没提到她们，他明面上的财富全都捐了出去，似乎是想换取好名声。 “而非法的那些，就将永远地待在银行里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马恩的注意力也被机械结构的密码锁给吸引了。 他隐约有种感觉，一种不太合理，但却值得相信的直觉。 马恩觉得自己知道怎么用念力打开这个锁，就好像…… 他以前曾经这么打开过这个锁。 “不过我有件事情没搞明白，不是说我在乎他的死活。”许文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但我还是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杀的。 “我知道警察给出了结论，但也许他死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毕竟…… “这里不止你和我。” 马恩神情平和地回答道： “我不在乎你，或者任何其他人，就像我不在乎吕义德，他如果不是恰好挡在了我出院的路上，我也没有心情理会他。” 马恩的意思显而易见。 只要出院了，他就不是任何人的威胁。 相反，要是有谁想要阻止他离开…… “当然，这件事我在处理，一周吧，我得花点时间说服上级。”许文连忙说道，“到时我肯定会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答复。 “而且你也不用付我钱，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点小忙。” 马恩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 “有些人正企图对付我，但你也清楚这里的特性，他们暂时还没法动手，而要是你注意到了他们，可以跟我说下。 “我也会报答你的。” 马恩说道： “要是这么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危险，那么我会告诉你的，但是许文医生，我现在选择了中立，如果我要掺和进去的话。 “我会站在将要胜利的那方，所以也许你会更希望看到我保持中立。” 许文露出了自信地笑容： “不用担心，我远比他们强大。” 马恩神情随意地说道： “那么我会看着办，或者，如果你帮我顺利出院了，我也许能给你提供些额外的帮助。” 许文回答道： “好的，那么我来收下尾吧。” 他完全不相信马恩的承诺，如果他出院了，肯定会将自己和其他人都抛到脑后，绝不可能扭头来帮助自己。 马恩说道： “那么……” 许文看了眼录音机： “我会给你一张纸，等下你照着念就行了。” 马恩微笑道： “合作愉快？” 许文同样露出笑脸： “合作愉快。” 他现在已经基本搞明白了。 这是针对他的陷阱。 他当时会接下这份工作，是因为想利用维克托疗养中心那赫赫有名的现象暂时阻挡追杀者的脚步，但现在这里已经渐渐变成了自己的牢笼。 仔细想想，李伍刚好在这个时机上死去，也巧合到可疑的程度了。 这明显就是公司的安排，而他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但好在他会接受这份工作，也不仅仅是因为维克托疗养中心的特性。 许文早就想到可能的各种风险，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正是这里的资源——疯人。 这些半明半疯的疯人，有着超越常人的精神力量，而且在维克托疗养中心里，他们就像是浅水滩里的鱼群，轻轻松松就能捞上几十条。 而马恩，宁长空，以及曹滟就是他挑选出来最优秀的那几条。 有了他们，自己的研究就能顺利完成，而到了那时，不管是公司还是其他东西，在他面前都将不值一提。 机会转瞬即逝。 15.围墙的缺口 “你们确定查清楚了？”李芬语气焦虑地问道，“我亲眼看见马恩走了出来，没过多久枪声就响起了，而且现在他还被证明没有任何的问题，你确定测量仪上面的数字准确吗？ “他真的是位没觉悟的疯人，而不是什么2阶心灵感应者吧？” 颅骨内的耳机传回了公司的回答： “当然，精神溢散测量仪的数字不可能有问题，除非目标已经掌握了控制精神力量的方法，如果他是那种级别的心灵感应者，你根本不可能在脑内产生利用他的意图。 “而且我们也进行了对他背景的二次调查，十分的普通，没有任何异常的问题，他的姐姐，他自己，生活轨迹全都是可查询的。” “如果你还担心的话，我也能帮你申请心灵隔绝的技术支持，但公司未必会批准。” 李芬语气锐利地反问道： “等我朝自己脑子开枪后，你们再往里面塞块钢板吗？ “不行，我要申请使用触发式生物信息炸弹，专门对付心灵感应者的那种，要不然我没法安心地继续工作。” 公司专员回答道： “李经理，你应该比我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暗杀小队都现在都没有成功进入疗养院，哪里来的信息炸弹呢？” 她冷静地回答道： “公司不可能在这里没有部署商业间谍，这次的任务目标应该值得出手吧，他暴露的几率不会超过10%。” “你等等。”对面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的李芬松了口气。 还好是心灵感应着。 如果马恩表现出来的是其他能力，她可能已经在琢磨怎么“搞砸”这个项目了，但是公司特别擅长对付i到2阶的心灵感应者。 因为公司的设计部的领导层里有位强大的3阶心灵感应者，他主导了专门对付同类的装备研发，李芬怀疑他很可能都已经掌握了对付同阶心灵感应者的办法。 不过谁都不会将这样的秘密交给其他人，因此这永远都只会是传闻。 过了几分钟。 嘎吱。 一只手转动把手推门而入。 但她记得门已经锁上了。 有位相貌平常的男子走了进来。 她急忙站了起来，有些慌张地说道： “吕经理，我没想到您会亲自来这里……” 吕经理对她笑了笑： “我也没料到刚来就听到公司的员工在说我的闲话，我真的没把握对付跟自己水平相近的心灵感应者，谁都有自己得意的技巧。 “还有，我也没来。” 她忽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吕经理进来后并没有关门，但现在房门正紧紧地闭合着。 他随意地坐下： “对，我并不在这里，那段动作不过是为了你的大脑能够更轻松地接受我出现在你面前的信息，你的申请我们已经收到了。 “公司批准了你的神情，因此我来到这里制作你要的信息炸弹，如果他真的是位心灵感应者，绝对会中招。” 前提是要比他略弱。 不过虽然吕经理没有承认李芬刚刚的想法，但其实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面对任何同阶的心灵感应者对他来说都算不上问题。 李芬忽然反应过来： “您就在这里？” 维克托疗养中心没法正常地进出。 他摇了摇头： “不，这里的确没法随意进出，但在精神层面，也就是我所处的世界里，这条铁律已经被篡改了。 “在不久前的精神世界里，疗养院的精神围墙在某种恐怖力量的作用下，强行被制造了一处缺口。 “这很有可能是某位远比我要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强行进入此处的结果，他至少是4阶的能力者。 “而这就导致在短时间内——至少两个月左右，精神实体将拥有自由出入疗养院的能力，不过我们的肉身还是没法跨越这条法则。 “当然，我是得知不少同僚已经顺利进出以后，才最终决定来到此处的。” 李芬震惊地说道： “疗养院的力量竟然会消退。” 现在这里已经是东新州能力者公认的禁地，因此公司想要找出愿意出这个项目的员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否则她的申请也没可能被批准。 “你真的觉得他是心灵感应者？”吕经理好奇地问道。 李芬没觉得自己有可能在他面前隐瞒事实： “其实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如果真是的话我不就白死了吗，而且我们公司有那么多对付心灵能力者的东西。” 他微微颔首，接着指了指李芬的身侧。 一只白色的小老鼠正趴在被子上。 “我在里面植入了致命的信息量，把它放进你上衣的口袋里。 “要是有谁对你进行心灵感应，炸弹就会被触发，那些精神垃圾就会将他瞬间变成植物人。 “除此以外，我还会亲自去看看他，以防有什么其他的情况。” 说完后，吕经理也没有打招呼就消失了。 他的精神体眨眼就出现在了马恩房间的门前——或者说他同时出现在了好几个能看见这里的生物脑中。 如果对方是心灵感应者，双目“见面”的同时就会互相有所感知。 吕经理“推开了”门——即进入了马恩的视觉系统。 他正闭着眼盘腿坐在床上，身前还悬浮着数个金属硬币。 它们在空气中交错划过，形成了漂亮且复杂的图案。 不，他们搞错了，不是心灵感应者…… 吕经理猛然一惊，接着感觉到自己被闭着双眼的马恩的余光扫到了。 而且也不只是念力，自己得告诉公司，这是位比许文更有价值的目标，如果能把他招揽成同事的话…… 马恩满脸疑惑地睁开双眼。 但在马恩看到他之前，他已经看到了“围墙的缺口”。 713病房。 李芬将小老鼠塞进了自己上衣的口袋。 “怎么样，信息炸弹已经就位了吗？”公司的专员问道。 她回答道： “嗯，这也得感谢我们公司到处都有的商业间谍，我刚刚还在担心疗养院里会没有信息炸弹呢。” 对面笑着回答道： “怎么可能，这东西我们有好几箱呢。” 说来也奇怪。 公司的产品里竟然有这么多能够对付心灵感应者的，设计部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16.闹钟 马恩眨了眨眼睛。 他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接着，这感觉也不再被他记得。 砰！ 随着清脆的响声在墙壁间回荡着，两个硬币落在了柔软的棉被上。 它们撞在了一起。 跟马恩预料的一样。 他什么都不记得，但却清楚这就是信号——当这些正运行着复杂轨迹，且没有容错空间的硬币重重地落下的时候，就意味着…… 等等，意味着什么？ 马恩表情难受地扶着额头，艰难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挖掘着不复存在的信息，这是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好在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因此马恩很熟练地完成了整个过程。 如果硬币离开了它们原有的轨迹…… 就证明自己的注意力没能维持集中。 而这些轨道系统出现的原因，是他推断那位“不可记忆者”如果袭击自己的话，就会导致他的注意力不够集中。 但现在看来就算有这个提醒装置，他都差点没能意识到来自不可记忆者的影响。 不过现在的自己还活着，肯定有什么原因？ 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把他吓退了？ 毕竟现在他能想到利用念力制作提醒装置，过去的自己肯定也能，而且只会做得更好，很可能刚刚过来的不可记忆者曾经看到过这东西。 如果自己能将提醒装置小型化到能随身携带的程度，也许会有办法能设下陷阱干掉对方？ 不行。 全盛时期的自己肯定能想到更好的对策，但他也没能干掉这位不可记忆者。 不过仔细想想，袭击者肯定也忌惮以前的自己，否则也不会就此退却。 还有时间。 他得在为时已晚前出院。 马恩控制硬币落入口袋，在墙上死者的注视下起身走了出去。 他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是怎么做到的？”可疑女子在他身后问道，“你有什么瞒着我们吗，欺骗公司员工可不是什么聪明的行为。” 公司？ 这是李芬他们组织的代号吗？ “去721。”她撂下警告后并没有期待马恩回答，“李芬在等你。” 说完，她像是灵活地爬行动物般钻入他身后的人群中，眨眼间就不见踪影。 马恩维持着原来的方向走去。 他在625门前停下。 咚，咚。 数秒后。 宁长空神色警惕地微微拉开门。 “马恩？”她的神色轻松下来，动作自然地让出了道路，“进来吧。” 马恩走了进去。 “如果你不想聊吕义德的事情。”少女十分随意地转过身走向自己的书桌前，抱着椅背坐了下去“那我可以不问，我想你来这里应该不是想杀人灭口” “你似乎对我过于没有戒备之心了。”马恩满脸好奇地说道。 现在马恩已经能确定，宁长空也是位能力者，而且她眼里自己的年龄也很接近于真实的数字。 少女先是愣了几秒。 然后她耸了耸肩： “虽然你可能觉得这是敷衍，但真相是我有精神问题。 “我没法战胜自己的情绪。” 她能感觉到马恩身上散发的宁静。 “它们有意义。”他在女孩的对面坐了下来，“你给我看的那几个符号，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它们的意思。 “而且你理论上不该看到它们。” 看来自己过去跟她不认识。 宁长空克制着情绪点了点头： “很好，这意味着我没疯。 “说实话我也很难确定这句话是不是幻听，也许我正在自言自语，或者那几个符号的确被我看到过了，只是你不记得。” 马恩理解了少女的担忧： “你害怕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对吗？” 她微微颔首： “是的，毕竟医生是这么说的，虽然我感觉自己看到和感觉到的有某种深层次的联系，但全部精神病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不是吗？” “你很理性。”马恩说道，“不过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作灵视……” 李芬是怎么说的来着？ “……是对现实本质的揭露，而且由于你们的不稳定，以及没法自证的特性，很容易怀疑自己是疯子——这恰恰是因为你们没疯。 “真正的疯子可不会整天怀疑自己。” 少女沉思了一会。 她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你看起来并不开心。”马恩语气温和地问道。 宁长空长长地吐了口气： “其实我更希望自己疯了，因为那代表着还有回到过去的可能，不过无论如何，看清真相远比活在谎言中要好。” “马恩先生，很抱歉，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你的不寻常。” 她在袒露自己找上自己的理由。 马恩身体微微后倾，面露不解： “你不是帮了我那么多忙吗？ “再说了，你怎么能确定我接受你同行的邀请时，心里面没有藏着你绝对想不到的意图呢？” 这也是他来此的主要原因——报答宁长空的帮助。 自己以前会报答他人的恩情吗？ 马恩不记得了。 但这也不重要。 少女露出了微笑： “谢谢你。” 马恩说道： “既然你没疯，我建议你最好抓紧时间出院，这里可不适合养老。” 她摇了摇头： “我住进来的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过马恩先生，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了，你有什么特别注意的人吗？ “也许我能告诉你，他们在我眼里长什么样子。” 马恩眨了眨眼。 他没有客气： “许医生长什么样？” 宁长空回忆道： “戴着眼镜的英俊男人，身上披着医生的白大褂，而且脸上还有白色的纹身，这点估计和他正常的模样对不上吧？” 马恩点了点头。 “还有。”少女补充道，“他给我的感觉相当的冰冷。” 她没有解释这个感觉是怎么来的。 “除了他以外，我也说下那位跟着你一起去看吕义德的女人吧。” 马恩问道： “那位很瘦的女人吗？” “不。”少女疑惑地摇了摇头，“她在我的眼里身材挺好的，像是一位接近三十岁的漂亮女人，你需要我把她画出来吗？” 马恩疑惑地看着她。 宁长空指了指抽屉： “我学过素描，相当专业的那种。 “毕竟我有这种能力。” 17.开锁器（睡） 马恩站在721号病房的门前，回忆着宁长空的“画作”。 那是位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漂的女子，而她身上的其他细节跟马恩自己看到基本一致。 不过仔细相信，这个“公司”派来接触自己的人，是位能改变外貌的能力者也很合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他这次没有先敲门，直接握住了把手。 咔嚓。 “你做了什么？”李芬的语气虽然还是很严肃，但比起在楼下的时候要温和了不少。 “没有做什么。”马恩说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愿，你没见过吕义德吧？” 她说道： “我没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你走出他房间没多久，吕义德就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枪，如果你非要说这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马恩，你完全可以跟我坦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公司不会举报自己的员工与合作伙伴，而且那个混蛋也是罪有应得。” 他摇了摇头： “不，你如果去问问刘医师，就会知道吕义德在跟我首次见面的时候就提过，他想杀掉自己的第二个人格，不过…… “我的确不是什么都没做。” 李芬露出鼓励的眼神。 “他和我聊了聊，表达出想要自杀的意图。”马恩回答道，“而我推了他一把。” “是吗……”她有些不理解地回答道。 如果马恩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这不过是他运气好而已？ 而且他进来已经半分钟了，却还没有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就证明马恩并没有对自己使用心灵感应。 不行，自己得说些能让他重视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异样的反应。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芬说道，“我们可以继续自己的计划了，你已经见去过许文的办公室，而且也看到了保险箱，对吧？” 马恩疑惑地问道： “你是说就摆在外面的那个吗？” 她点了点头： “是的，不过你可别小看它，李医生没有将它藏起来是有原因的，这个保险箱比市面上最贵的那批还要好，如果有人想要强行打开它的话，里面东西都会被自动销毁掉，这也是为什么许文还没得到里面东西的原因。 “理论上你的前主治医生根本不可能买到这个保险箱，这东西在他手里肯定是个意外。” 竞争公司总是不遵守协议。 说到这，她掏出了个小巧的金属物件。 这个东西有着复杂的机械结构，造型有些像是某种怪异的蜘蛛，但同时具有现代工业的气质。 “这是我们公司的开锁器。”李芬说道，“你只要把它按在密码锁上，它就会在三分钟内搞定保险箱。” 除此以外，它还有些其他的功能。 不过马恩就没必要知道了。 他接了过去： “但是许文……” 李芬说道： “我们可以解决，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他还没读心。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只要信息炸弹没有被触发，那么就证明自己的脑袋没有被入侵，现在看来马恩基本上已经不可能是心灵感应者了。 安全了。 马恩面露疑惑： “我有个问题，那个能对付许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芬说道： “这是商业机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里面的东西肯定能干掉许文。” 这是预测部的同事们给出的结论，他们主要的精力基本都在帮助公司避免各种问题，偶尔还会预测股票市场的走向。 如果不是因为维克托疗养中心的特性，公司就算多派几倍的人手，也不可能让他们分心来帮自己。 “那我能问问。”马恩继续说道，“许文到底做过什么坏事，他有什么特殊能力，以及你们为什么要对付他吗？” 听起来像是刚刚接触异常世界会有的疑问。 这几个问题让李芬轻松了不少： “许文在入院前杀了十几个人，而且李医生也是被他杀死的，因为他想要得到自己前老师的这个职位。 “至于他能做到什么，你只要清楚他很危险就行了。” 真正的问题不是他多危险——不过多么难对付的敌人，只要有足够的增援就不会是麻烦。 困扰她的是这个地方。 如果自己能够偷袭的话，她有不小的把握能制服许文吗，但在动手前，她就会被维克托疗养中心吃掉。 医生和患者相互不能攻击，这是维克托创立这个医院时立下的规矩之一。 除非公司的其他员工能应聘上疗养院里的职位，不然他们就得利用法律和规矩去逼迫许文离开医院——而预言部的同事们认为，李医生掌握某些足以对付许文的证据。 “为什么他会想要得到这个职位。”马恩接着问道，“他不都是位能力者了吗？” 自己的留言里提到了疗养中心本身的异常，但没有解释其中的具体原因。 李芬解释道： “因为这里有条规则，病人没法攻击医生，而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直接走到许文的办公室，把他干掉的原因。” 马恩也想起来了。 自己留言的第二条就写着“最好不要抗拒医生的安排，你和他都需要遵守维克多立下的的规矩”。 但看留言的口吻，过去的自己好像没有特别的害怕，这是因为医生也要遵守维克托疗养的规矩吗？ 李芬添油加醋地说道： “而且我听说过那些没有遵守规矩的患者和医生，他们的灵魂全都被困在了维克托疗养中心里，永世无法得到安宁。 “如果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到，等搞定这件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但马恩没打算就此停下： “那你们呢？你们是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自己要告诉马恩，她隶属的东联邦生物制药公司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异常药物商，不但有着遍布各个行业，还有变形能力的商业间谍，而且卖出的商品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数不胜数人间惨剧吗？ 当然不。 李芬微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我暂时没法回答你，但你不久后就会知道答案。” 在他没有利用价值以后。 18.遗骸 九楼的走廊。 许文斯斯文文地坐在长椅上，注视着对面印着“院长办公室”的牌子。 这位新院长比医院里的多数员工任职时间都要短，他是在一年半前上任院长退休的时空降的，不过几位副院长对这位新领导不但没有任何的微辞，而且还十分尊敬他。 现任院长平常也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因此许文其实还没有见过他，知道的也只有院长是位年纪在三十五上下的男性人类，如果不是申请新型治疗方案必须通过他的批准，许文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和他碰面。 马恩的要求其实没有什么问题，正常来说，他如果想要阻挠马恩出院，就得同时对抗公司和这位实力不明的能力者，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蠢事。 但可惜的是，马恩没有完全认清形势。 这倒不怪他，毕竟不是谁都能想象自己将要做到什么。 维克托疗养中心有个特殊的性质，即工作人员和患者间没法相互攻击，任何企图违背规定者都将受到未知的惩罚。 因此马恩不用担心任何工作人员会越界，许文也不怕他真的用念力把自己脑袋扭下来，这就是双方能顺利交易的前提。 但很可惜，过去那些束手束脚的能力者们并不具备许文此刻拥有的身份。 他是位心理学和精神医学的专家。 现代精神疾病的治疗方法，有相当一部分都会伴随着各种副作用，而在维克托疗养院刚成立的那个年代，多数的治疗方法都有强烈的副作用，但是那时的医生们还是能把它们用在患者身上。 因此他也能将自己本来想做的事情用治疗方案表现出来，最重要的是，这的确能够治好病人——尽管不是以他们期待的方式。 咔。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走出了办公室，他表情怪异地瞥了许文一眼： “进去吧。” “好的。”许文站了起来，“林副院长。” 两人擦肩而过。 门重重地关上。 院长正靠坐在他的黑色沙发椅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着许文身后的墙壁，就好像他的视线能穿透钢筋混泥土看到什么一样。 许文在他面前站了两分钟。 “院长?”他终于忍不住了。 “啊？”男人忽然看向许文，表现得像是他刚刚真的是在走神，“我没有注意到你进来了，对了，有什么事？” 许文低头看了眼他桌上摊开的文件： “我提议了一份新的治疗方案，我想先让几位情况比较适合的患者进行治疗，当然，在我入职前就已经经过投入使用的全部试验了，资料我全都交给您了。” 院长只是看着他。 许文顿了顿： “您看过文件了吗？” 上面提到了一种真菌体内提取出来的化合物，以及其对精神疾病患者的多种正面效应——文件里的全部内容都是真实且可以复现的。 他不过是隐瞒了些微不足道的事实。 “哦，文件。”院长点着头说道，“没错，我看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动作随意地从桌面上杂乱的抽出了一张纸，推到了许文的面前，而且在上面的签名处已经盖过了章。 许文有些恍惚地接了过来： “院长，我还想直接申请对三位患者进行治疗，这是他们的信息。”许文从怀里掏出了三份早就准备好的资料。 马恩，宁长空，曹滟。 院长根本看都没看就说道： “我知道了。” “你可能需要……”许文提醒道，“签下字。” 院长恍然大悟地说道： “你说的对。” 他签下了字。 许文松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 其实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自己也许真的会让马恩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出院，因为他看起来的确很危险。 但公司的爪牙已经找到自己了，这种时候像马恩这样强大的能力者的出现，对他来说倒是好消息——这代表着充裕的战力。 不过现在的许文很庆幸自己没有让马恩出院。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不论马恩在外面有多强，如今的他在疗养院里根其他患者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自己的养料。 那位藏在某位患者背后的公司员工，过去自己没有主动寻找是因为他没有信心在正面接触中取胜，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是他的回合。 许文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我就先走了，院长。” 院长没有回答。 因为他没有看见许文。 什么东西挡在了他的视线前方。 院长能看见有什么东西屹立自己的前方，但却难以描述那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某个庞然大物的倒影，但这肯定不是答案，到底是什么呢，等等，好像是…… 是什么都没有。 他眨了眨眼。 院长疑惑地垂下脑袋，看向自己面前的桌面。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伸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然后就想起来了。 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但到底是什么呢？ 算了。 估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19.回忆 马恩心情愉悦地坐在沙发椅上，上锁的保险箱就在他侧前方的位置，不过他对里面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兴趣。 因为他马上就要出院了。 咔嚓。 许文推门走了进来： “抱歉，我最近有些忙。” “没事。”马恩的心情相当好。 年轻医生走到办公桌后做了下去，将手里的文件理了理，接着对马恩露出了笑容： “你的出院已经有消息了，下周就可以搞定。” 马恩表情顿了顿。 但许文还没有说完： “不过由于吕义德的问题，你们互助小组的其他成员全都要改变治疗方案，可能要打上两针，都是些没有副作……” “你在耍我？”马恩冷着脸问道。 许文连忙解释道： “真的，你的出院已经在日程里，我可以把资料找给你看……” 马恩眼睛微微眯起： “新的治疗方案，就在我出院前？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干掉，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许文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已经尽力了，要不你自己去找院长聊聊，不过我不觉得他会随便同意精神病人的请求。” 马恩面露疑惑说道： “难道你不理解吗？ “如果你不愿意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随时都能换个新的医生。” 许文收起笑容： “你知道吗，没法实现的威胁只能体现出你的恐惧。 “我很清楚维克托疗养院是怎么运作的，患者是没法攻击医生的，同理，我也没法攻击你，何必这么害怕呢？” 马恩的身躯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这个规则，那么简单地威胁就已经没用了。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就是重点了，我有办法绕过这条规则杀掉你，我现在都已经想要动手了，但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你根本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离开。 “要么今天我顺利出院，要么……” 许文全程都在注视马恩的脸庞。 但他没有看到任何恐惧和担忧的痕迹。 “其实我不该跟你作对的，马恩先生。”年轻医生假意称赞道，“我几乎都要退却了，但还有个问题，首先我不怕死，其次…… “你没法杀掉我，也许你能把这具身躯的脑袋拍扁，心脏撕碎，但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我不是许文。” 马恩抬起手。 一面硬币划出他的口袋，飘到了许文的面前。 他打了个响指。 随即，硬币化作了难以察觉的金属粉尘。 “你的意思是。”马恩问道，“就算我把你全身都化作粉末，你都死不掉吗？” 许文的笑容僵住了。 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 “你根本不能对我动手，以你这样的能力者如果真的有办法杀掉我，不可能忍得住出手。” 现在许文开始庆幸自己是在维克托疗养中心遇到他的了，如果不是在这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在他面前占上风。 如果在其他情况下，他肯定已经让马恩出院了，但许文清楚自己没有退路。 许文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 “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做的事情不会比死亡更可怕。” 其实这句话也是他自己的映照。 如果马恩真的有能力杀死自己，最终的结局也不会比落到公司手上恐怖，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赌呢。 马恩摇了摇脑袋：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次要对策已经没用了。 换位思考下，许文不可能在没有仇恨和利益的前提下，非要去冒险跟自己对立，也就是说肯定有自己不理解的某种理由驱使这对方。 自己的确没办法杀掉许文。 但正如年轻医生曾经说的，这栋医院里不止有他们两位能力者。 最终对策的重点是，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正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 咚，咚。 “许医生在吗？”门外传来了刘雨君的声音。 她直接推开们走了进来，神色紧迫地看着许文： “许医生，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说完刘医师瞥了马恩一眼，暗示不适合在他面前说。 许文站了起来，看着门外说道： “马恩，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装得好像完全不相信马恩有能力对付自己。 咔哒。 门被“刘医师”带上了。 马恩站了起来。 他径直地走向保险柜，没有去掏李芬给的“开锁器”，而是动作随意地抬起了手。 一阵机械结构复杂的运作声过后。 锁开了。 保险箱内部分了三层。 最下面摆着两堆金条，几个黑色的袋子，还有其他的一些硬通货，中间则是几叠银行卡，一张根本没被使用的遗嘱，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而最上面则单独摆着笔记本。 马恩将它拿了下来，将保险门带上，然后回到座位上翻阅起来。 最先看到的是李医生的交易记录，而且随着阅读下去，渐渐出现了马恩的名字，里面还有对每位客户的评价。 而李医生对最早的映象似乎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多钱的年轻人”，还提到了对这种客户要谨慎的进行交易。 接着，马恩忽然发觉记录中有几乎三分之一的交易都有自己的名字，金额总数甚至接近一亿，比其他的患者全部加起来还要多上好几倍。 看起来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客户和医生，而是某种更紧密的合作关系。 交易记录后面是十几页的空白，接着是一页的警告。 这些内容基本上都是针对医生的，而且大多数都是些寻常的建议，但有好几个可能特别的内容混在了其中。 “如果有哪位医生看到着，而且我已经死了的话，请谨记以下内容。 不要对患者使用暴力，医生不要在凌晨三点到四点的时间进入重症区（加班除外），不要得罪叫马恩的患者，不要接触院长……” 他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 “今天下午就要进行催眠治疗了，愿全能的归来者能够保佑我，让治疗顺利地完成。” 忽然，马恩转头看向了窗外。 一道黑色的身影划破了沉闷的空气，重重地朝着地面坠落。 他起身走到了窗前。 “他不但过于贪婪。”马恩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而且对危险根本没有敬畏，不要犯相同的错误。” 躺着花园中的李医生正死不瞑目地望着马恩现在站的位置。 满脸的不甘心。 马恩闭上了眼睛，将翻腾的回忆驱逐出脑海。 随着他重新睁眼，窗外的景象回到了寻常的宁静祥和的样子。 刘医师说的没错。 李医生的死因的确是得罪错了人。 马恩的手指轻轻拂过笔记本的侧面，让最后几页纸张跟他的回忆一同随风消逝。 20.少女的请求 不对。 这本笔记里不但没有提到过许文，而且里面全都是自己的交易记录，怎么用来对付许医生？ 难不成李芬说的办法是用这个当做证据胁迫自己跟许文两败俱伤？ 但这也不合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不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得到笔记本，而且就算她真的拿到了笔记本马恩也不可能因此束手束脚。 再说他只不过没法对医生出手。 但想到这里，又有件马恩没法理解的事情。 李医生是他杀掉的，而这也是意味着他过去真的知道怎么绕过规定去对付医生。 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思索的时候，走廊外传来了年轻女性的脚步声。 马恩转身站了起来。 门由外向内推开。 走进来的是宁长空： “我看到许医生刚刚出去了，就想着能顺便进来跟你说件事。” 她没有说自己其实在偷偷跟着马恩，利用他的气场去隔绝其他的情绪。 “他也跟你说了吗？”少女问道，“新的治疗方案，你，我，还有曹滟都被选中了，这个名单让我感到有些可疑。” 马恩微微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建议你立刻出院。” 少女神情有些低落地说道： “嗯，但是这对我来说也有些困难……” 她看起来有些吞吞吐吐。 马恩耐心地看着她。 少女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是这样的，其实我出生以后看到的世界就跟其他人不同，因此我甚至从未见过真正的世界，但在我人生的前十几年，我并没有被它困扰。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小问题的，但那不影响我活下去，精神问题不是我住进这里的真正原因。” 马恩配合地问道： “那是什么？” 她面露悲伤： “我很难说清这种感受，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早上，我洗漱完走进餐厅的时候，却惊讶地看见坐在父母平常座位上的是两个我从未见过的怪物。 “接着，他们用跟我父母很像的语气跟我聊了几句，你能想到我当时是怎么强忍着恐惧强撑下去的吗？ “我从没这么渴望过不具备这种能力。 “马恩先生，我知道你不普通，而且很可能远比我了解这些东西，我想请你帮我弄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报酬随便你提，凡是是我能出得起的……” 马恩面露歉意： “抱歉。” 女孩脸上的恳求瞬间僵住了。 深邃的绝望瞬间将她淹没，但她马上就数量地整理好了情绪。 少女重新扯起嘴角，尽可能地露出笑容： “嗯，我理解……” 马恩回答道： “你帮过我的忙，如果你有什么其他需要的，比如说想要些钱，或者杀掉几个普通的坏人，你随时都能打我的电话…… “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没法帮上你，实际上我也正身处困境。” 如果这对他来说很简单的话，其实马恩不介意回报少女的帮助，但现在自己不仅没有能力判断危险的程度，而且他还正面临着好几个不同的困难。 不可记忆者，许文和李芬，还有让他躲在这里的东西…… 宁长空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 其实按照她的性格，基本上不可能会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寻求帮助，现在想来，应该是马恩身上的宁静气场让她产生了错觉。 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有些许交集而已。 “是我该说对不起。”少女摇了摇脑袋，“不管结果怎么样，提出这种过分的请求都是对他人的困扰。” “他们……”马恩想了想还是问道，“有试图伤害过你吗？” 宁长空否认道： “不，但他们看起来相当的恐怖，就像是传说中的恶魔一样。” 恶魔？ 马恩问道： “那你见过天使吗？” 少女不解地眨了眨眼： “什么？” “没事。”马恩迅速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少女心底有浮现了微弱的希望： “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他们杀了我的父母吗？我可以花钱买这份情报……” “不要让他们知道你能看见。”马恩用留言上的警告回答她，“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既然他们没有伤害你的意图，不如带上钱直接离开这里，找个平静的小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我的父母呢？”少女反问道。 “忘了他们。”马恩建议道，“有的时候认识到你没法解决所有问题也很重要，想想吧，要是你的父母还活着，他们肯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走出过去，健康地活下去。” 跟和吕义德说的时候不同，这次马恩是真心的。 “是的，我也理解，谢谢您的建议、”宁长空表情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们是我的父母，因此肯定会希望我能活下去。 “而我也必然会坚持为他们复仇，因为我是他们的女儿。” 马恩理解了。 “那如果你想替他们复仇的话……”他认真的建议道，“最好在新型治疗开始前离开，我不清楚许文想要干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我会试着拒绝他的，但是现在我还没法离开这里，以我父母……”少女点了点头，“以我父母过去的性格，他们不可能让我离开他们的身旁，尤其是在我对他们自称患有精神疾病的前提下。 “虽然他们有很多细节有问题，但整体上这两位恶魔还是在尽肯能地模仿我父母的行为，我怀疑他们是想要取代掉他。” 冷静下来的宁长空其实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没能实现原来的目的，但至少有了位能倾诉，并且了解这些问题的朋友了。 不论马恩有没有把她看做朋友，至少少女觉得他是自己的朋友。 “还有，我差点忘了。”已经完全收拾好情绪的少女用如常的语气说道，“刚刚许文跟着出去的是那个女人。” 马恩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 宁长空露出平常的微笑： “没事，刚刚那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我还有些其他事，就先走了。” 马恩目送着她走出去以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等待年轻医生回来。 但他没等到。 21.倒影 曹滟死了。 一把镶嵌着蓝宝石的银匕首就落在卧室的地上，而她则满脸幸福地躺倒在床上，鲜红的血液如雨滴般洒落在墙壁和棉被上。 这是自刎，而且医生们还发现她根本没有按时吃药，她死前很可能正置身于他人难以理解的疯狂妄想之中。 好在医院外没有谁在乎她的死活，因此整件事很迅速地平息了下来。 721病房前。 马恩直接推开了门。 但里面没人。 他转身回到走廊上走了几步，就看到自己面前十几米外的楼梯间旁，正站着那位能够变化外形的瘦削女子。 她看了眼马恩，转身走进了楼梯间。 马恩跟了上去。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女人正站在楼梯上俯视着自己： “你拿到东西了吗？” “拿到了。”马恩回答道。 但开锁器却没有反应？ 她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在你身上吗？” “是的。”马恩说道，“许文提到了新型治疗方案，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瘦削女子咧嘴一笑： “他要对你们动手了，但不用担心，现在他已经没法筹齐自己需要的疯人数量了，你，宁长空，还有曹滟，都是他的目标。” 马恩问道： “是你杀了曹滟。” 女子笑着说道： “不，我没杀她，只是编了个美丽的谎言，她就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溺死了。” 马恩说道： “我想出院。” 女人冷笑这说道： “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杀的是你，你们三个都会在未来成为许文的力量，杀掉谁都符合公司的利益。 “李芬让我饶你一命，所以我让曹滟替你去死了。 “现在，把东西交出来。” 马恩微微侧过脑袋。 她跟许文不同，这个叫公司的势力不是单独几个人，如果自己在他们面前暴露力量，很可能就意味着整个公司都将知道他的存在。 而马恩不清楚这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危害，但看自己的留言，最好还是让其他人觉得是精神病患者。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给了你东西。”马恩说道，“你们也不会帮我出院。” 女人耸了耸肩： “我们会干掉许文，而你可以努力撑到他死去以后，马恩，这是你仅有的机会。” 她已经有些懒得废话了。 女人向下走了一台阶。 “也许我有呢。”说完马恩就向后退了一步。 重新回到宽敞明亮的走廊。 他有些烦躁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转身朝着走廊末端走去，快步走进了正在合上的电梯，并利落地按下了六楼。 现在的自己有三条路走，帮助公司干掉许文，想办法让许文退却，或者…… 想起到底要怎么杀掉医生。 他拿到笔记本的时候想起了些碎片般的记忆，也许接触些对过去的自己有意义的东西能帮助他记起过往，而马恩最先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份。 异常控制局局长。 而留言中只提到过地下二层的病房里有控制局的员工通道，但却没有说怎么去那里，以及有没有其他的进入方式。 他倒是尝试过在脑海中想象自己被召唤到异常控制局什么的，但完全没用。 马恩回答了自己的房间。 咔哒。 “你把笔记本待在身上了？”李芬正坐在他的床上，周围的柜子也有被翻过的痕迹，“抱歉动了你的东西，但我想拿了就走。” 有价值的东西全都在他身上。 马恩把身后的门带上： “我遇到了你的……” “同事。”李芬说道，“我不喜欢她，但我们是仅有潜入疗养院的公司成员，因此我没有其他的合作伙伴。 “不用在意她说了什么，我才是拿主意的人。” 两种方法，总有一套行得通。 马恩说道： “我看过书了，里面没有任何能对付许文的内容。” 李芬伸出手： “我看看。” 但马恩没有递过去： “我想问下，你怎么知道他能对付得了许文。” 李芬坦诚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公司肯定清楚，这是上级给我的任务。” 马恩问道： “你们能在他对我进行新型治疗前搞定他吗，你们要怎么做？” 李芬温和地说道： “在拿到笔记本前，我也没法告诉你任何事情。” 她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马恩将薄薄的笔记递了过去——里面已经没有他自己的名字了。 李芬微笑着接住，低下脑袋看了几眼封面，就确定了这是预测部说的东西。 她面带笑容的翻开了第一页。 “很好，交易记录，这里面肯定有许文得到职位的证据，能够让他丢掉医生的身份，而没了这个，我们想要对付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随着不断翻阅，她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 “这就是本普通的受贿记录。” 她抬起头，看着马恩的眼中带着微弱的怒意，语气不悦地问道： “你确定就是这个，如果我们没有笔记本，你也肯定会死在他的手上，不瞒你说，那个新治疗方案的确会杀死患者。 “藏起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马恩真诚地说道： “保险箱里只有这个。” 李芬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马恩撒谎了，要么是这本笔记的确能干掉许文，但却是以某种自己没法利用和使用的方式进行的。 “那就没办法了。”她声音冷淡地说道，“如果这本笔记不行的话，我也只能等公司的增援了，而你只能等死了。” 马恩疑惑地问道： “你确定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吗？” 如果李芬真的没法提供其他帮助…… 那她就没用了。 她耸了耸肩： “也许你可以试试拿刀扎许文，然后你就会以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悄然失踪，而且谁都不会提起他们，只有冰冷的数字能够证明他们曾经活着。 “但我听说那些越界者并不会就此死去，而是会在医院的倒影中永世徘徊，不过…… “也许你能找到出来的路。” 最后这句话里带着几分讽刺。 等等，倒影？ 马恩眼前一亮： “谢谢你，李芬小姐。” 她没有表情地起身，朝着外面走去，现在的马恩已经不值得她浪费口水了。 很遗憾，对方并不清楚有些事情要远比死亡恐怖。 不过对她来说，只要马恩别落在许文手上，让自己有充裕的时间等待公司的支援就够了。 这些疯人跟其他凡人没有区别，都是廉价的可再生资源。 22.早晨/地下七层 早晨。 “马恩和宁长空都排在下午。”年轻医生对自己的副手刘雨君说道，“你去找几位安保人员来，护送他们去三楼进行治疗。” 刘雨君点了点头： “我知道，三楼经常会有普通区的患者出入。” 他微笑着点点头： “没错，我们得保护好这几位患者。”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最终是对的，马恩的确是在虚张声势，他并没有给对方安排出院，而且也活到了第二天。 不过现在马恩已经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了。 “记得我叮嘱你的那些事情。”他对刘雨君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缓缓上升。 年轻医生在721号病房门前稳稳停下。 推门。 “你好，东联邦制药的走狗。”许文微笑着对正在读书的漂亮女人说道。 李芬转过脑袋，扬了扬眉毛： “许医生……” “别装了。”许文冷笑道，“你不该轻视我的能力，是不是看到了公司给你的资料，就以为对我们无所不知了？ “我跟自己的同类们不同，他们不过是一群奴隶而已，而我是这具身躯的主宰。” 李芬还是满脸疑惑： “你在说什么，我是又出现了幻觉吗？” 许文微笑着解释道： “你觉得我会觉得你是障眼法，对吧？ “是的，你用自己的能力，让我误以为你不过是变形成了这位女性的外表，但我很清楚你就是她，因为我能感受到。 “它们在你的身上，而且从未离开过，出现在我面前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你以为自己可以办成刘医师的模样。 “却不清楚我早已标记了她，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犯了其他人类都会犯的错误——傲慢。 “你对我们很了解，因此我对付你的时候，没有用任何其他同类能够复现的能力，因此你根本没法想象自己是何时落入死局的。” 她的确用了些反侦察的手段——每位外派员工的必修课，但她也得承认，自己在这方面并算不上优秀。 李芬正色道： “你没法伤害我。” 许文笑着说道： “马恩没跟你说吗，我不打算伤害你们。 “我是要治好你，把它们注入你的体内，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将会经历什么过程吧。” 她自信地说道： “我们公司有能力把你们清除掉。” 许文面露惋惜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但很遗憾，我已经改良了它们，已经不用十几到几十年，而是半个月，你就会变成我的同胞了，而且你们公司的治疗手段也没用。 “当然，他们肯定能想出新的办法，但你是等不到了。” 李芬面色有些难看： “你在说谎。” 他摇了摇头： “我会慢慢地讲给你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到底是要讲给谁听，不用怕，这不会痛的。 “你们已经输了。” 李芬并没有提到马恩。 似乎她根本不知道马恩是能力者。 不然李芬未必会这么冒险行事。 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 李芬镇定地说道： “如果我死了，公司也不可能绕过你，现在我已经把耳机屏蔽了，你可以随意地提条件，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谎言，她并没有权力这么做。 许文露出了轻蔑地神情： “你觉得我是在苟延残喘吗，我根本不需要你们的怜悯，等我完成实验以后，公司就再也没机会阻止我了。 “你们根本没法理解我在做什么，这不是跟你们的战争，也并非在谋求力量，这是一场革命，我的目的是成为自己的统治者。” 他很清楚对方根本没法理解自己。 至少现在还不行。 但也不会很久。 “走吧，外面已经有保安在等了。”许文朝她伸出了手，而且对方很清楚自己不能反抗。 “你，真，的……”说话的同时，李芬的身上的肌肉也在迅速地蠕动，接着她的脸变成了许文很熟悉的外貌——他的母亲。 “……伤害我吗？”脸上都是皱纹的妇女，满脸悲痛地望着年轻的医生，“小文。” 她的语气跟许文的母亲完全一致，在执行任务前，她听了几十个小时许文母亲的录音，这也多亏了公司的情报人员。 许文无奈地摇摇头： “你把我当成那个疯女人了吗，如果我现在叫保安进来，要解释的也是你，何况这位女人虽然的确能让我在感情上心软。 “但她又不是我真的母亲。” 许文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注视着她变回了原样。 双方在沉默中对视着。 “你在逼我。”她声音沙哑地说道。 许文笑了： “没错，我还有其他敌人要对付。 “你可以就这么跟我走，享受最后半个月的时光，或者转身拥抱近乎永恒的折磨，你对那里知道的远比我多。 “你是选择替公司卖掉自己的小命，还是趁早退休。。” 他面露仁慈。 李芬其实明白，在他来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自己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公司的确有办法治好感染，但问题是她根本没资格享受这项服务。 公司是战无不胜的，但她不过是其中的一位员工而已。 而且即使被疗养院吃掉，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逃离。 不然是谁将里面的信息带出来的？ “还有个敌人？”她问道，“马恩骗了我？他拿到了东西？” 许文微笑道： “你才想到？” 她肩膀的肌肉在许文按着的位置涌动，酝酿着足以撕碎对方整条小臂的凶猛攻势。 下一刻。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 她失踪了。 这个信息植入了许文的脑海中，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掉了这位公司的走狗，嘴角扬起了胜利者的笑容。 现在只剩下马恩了。 同时。 地下七层。 李芬重新睁开眼睛。 她还在自己的房间里，但许文已经不见了。 安静。 死寂般的安静。 她推开了门。 漆黑的走廊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不，她听见了。 有什么藏在黑暗中。 几具畸形的身躯慢慢地在黑暗中浮现，这些东西约莫有三分之二的身躯是她理解中的人类，而剩下则是怪物和野兽躯体的结合。 “欢迎来到地下七层。”一位只有半米高，脑袋像肉瘤般鼓胀的男人说道，“不用害怕，因为你很快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了。” 他舔了舔嘴唇： “在那之前，我们会好好享受的。” 她扭了扭脖子，身上的肌肉再次蠕动，但这次她没有变化成谁的样子。 一位身高两米三，全身都由肌肉组成的怪物出现在了几位畸形者的面前： “不论是谁下来陪我，他们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过在这以前，我也想试试，你们这些怪物到底有多能打？” 肌肉怪物冲了过去。 23.子实体 咚，咚。 “等下。”马恩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领，低头检查了几眼东西有没有带齐。 咔嚓。 许文正站在门前： “你看，我还活着。” 马恩随口回答道： “我也没死呢。” 年轻医生露出自信的微笑： “你不该撒谎的，马恩，因为这只会揭露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的事实。” 马恩懒得理他： “我们可以走了吗？” 许文神色轻松地说道： “等下。” 马恩有些惊讶地看过左侧。 刘雨君正领着宁长空过来，而且她身后还跟着两位医院的安保人员，不过他们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将这次护送任务放在心上。 直到他们看见了马恩。 两位保安看起来紧张了不少，虽然不管是医生还是警察都确认了吕义德是自杀，但他们还是对这位“杀人嫌疑犯”记忆犹新。 “你们去前面带路吧。”许文对他们说道，“我跟两位患者说几句。” 马恩看的看向表情有些尴尬地少女。 “我找了些朋友，但他们觉得，额……”宁长空连忙解释道，“他们觉得我是精神病，而且我也没想到时间这么的紧迫。” 许文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觉得我会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你们想办法对付我吗，虽然我没想到马恩会警告你，但不管如何你都没可能有机会挣扎。 “这件事对我也很重要。” 说到这里时，许文多了几分胜利者的姿态。 三人走进了电梯。 “我有个疑问。”虽然马恩相信自己出院以后还会跟这位许文有交集，但却不清楚那时候双方有没有机会近距离说话。 “问吧。”许文愉悦地说道，“我很享受给输家解释他们落败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出院？”马恩好奇地问道，“这对你由于什么好处吗？” 少女乖巧地站在他们身后，面色如常地偷听着。 许文露出沉思状： “为什么？ “其实这很复杂，东联邦制药公司的混蛋在追杀我，他们想把‘我’杀掉，将剩余的躯体用作制作药物。 “而我有个能对付他们，以及一次性解决全部问题的办法。 “这个办法需要至少两位精神强度接近标准i阶的消耗品，不过品质还是越高越好，比如说马恩阁下，你就是我的意外之喜。” 电梯门开了。 “你不怕死吗？”马恩疑惑地问道。 许文有些好笑地问道： “你是不是以为那位公司狗还活着？ “在她迈进我办公室的那刻，就已经难逃死亡的结局了。 “我真的没想到，你死到临头的时候竟然还在放狠话。” 马恩随意地解释道： “就是问问。” 因为他真的打算杀掉许文。 三人走进了单间，两位保安则守在外面，如果马恩和宁长空想逃走的话，将会被他们给挡住去路。 许文指了指病床： “坐上去吧，我会给你们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恩和少女都有些意外，但还是坐好了。 桌子上还摆着几根注射器。 许文站在桌旁开始解释道： “马恩，你的攻击速度很迅速，其实你能直接摧毁我的大脑，跟我同归于尽，但别着急，你杀掉的只有‘我’。 “怎么说呢，你们见过蘑菇吧，但你们知道吗，地上的蘑菇是子实体，是由高度组织化的菌丝构成的，它具备释放孢子的功能。 “但最重要的是，它只是这株真菌的一部分而已。” 年轻医生将手伸向桌面上的注射器。 “尽管这么说不准确，但你们可以初略地理解子实体就相当于你们动物的器官。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种真菌，他们现在被你们称作拟态菌，它们演化出了模拟被寄生者身体组织的能力。 “它们能够通过空气传播进入动物的循环系统，在其中摄取养分，慢慢生长，而且这对宿主不会有任何的负面作用，因为它们会模拟成细胞，并逐渐取代生物体内的组织和器官。 “而这些全新的身体组织甚至会比原来的优秀。 “因此在一阶段，被寄生者的身体强度会有明显的提升。 “接着，他们会进入你的神经系统里，让宿主没法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且还会强化宿主的活动欲望，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进入第二阶段，不同生物会有不同的情况，而人类的表现是社交能力和欲望的强化，以及会对具备某些特点的人产生强烈的交友和求爱渴望——那些能够继续高效传播孢子的个体。” 许文将准备好的注射器重新摆好，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腔： “然后，它们会在这里花费漫长时间形成一个子实体，而且这个子实体除了传播孢子以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功能。 “那就是模拟大脑。” 年轻医生露出了笑容： “最终，拟态菌会在一次睡眠的过程中溶解掉宿主原来的脑部，并将这个完全受自己控制的子实体送入脑壳中，不用担心这是怎么实现的，这时候宿主的躯体很可能有三分之一都是由拟态菌构成的。 “而且这个拟态脑本身是对宿主完全的复现，也就是说，在这具身躯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承担思考工作的拟态脑只有宿主的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真菌的子实体。 “他会将自己视作被寄生的那个生物继续活下去，在真菌本身的驱使下不明所以地去感染各种有传播价值的同类。 “对你们来说幸运的是，拟态菌在人类中的感染率很低，往往要十几年左右的密切接触才会感染，而且被感染以后至少也要十几年才能完成子实体的替换。 “因此根据我某位同伴的估计，如今的社会中可能只有十几万位被拟态菌彻底取代的人类，而且这些生物对你们来说也是完全无害的。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人呢。” 他有些神经质地扯起嘴角： “在我用显微镜观察自己的细胞前，我也曾经觉得自己是你们的一员。” “对我来说不幸的是，当我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时候，真正的‘我’早就在睡梦中被杀死了，而活着这幅躯体内的…… “不是人，不是真菌，不是许文，根本不是生物，而是一株拟态菌中不怎么重要的一部分” 24.胜利 “你们想得没错。”许文对上他们的视线说道，“这两根注射器里面的就是拟态菌的孢子，传播它们是扎根在我脑内的命令，但这不是我的目的。 “你们肯定会疑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 马恩回答道： “新生的子实体会具备宿主的全部记忆，你是在通过我们跟将要出生的同胞对话，对吧？ “不过你竟然会主动坦白我能摧毁你的大脑？” 许文耸耸肩： “是的，你可以杀掉我，接着你会被疗养院吃掉，接着没有选择地承受着肉躯和精神的双重凌迟直到死亡。 “这些信息全都来自一位精神错乱的幸存者。” 马恩不解地问道： “都是死，你觉得我会选择对你来说更有利的？” 年轻医生耸耸肩： “如果你觉得折磨算不上什么的话，那我还要告诉你，对于真菌来说子实体是可以再生的部位。 “你杀了我，然后它就会重新长出一个有跟我相同记忆和感情的脑袋，对，我是死了。可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确不怕死，因为拥有我记忆和性格的‘新生儿’将延续我的计划，我的死亡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牺牲。” 少女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许文迎上她的目光说道： “你们知道吗，拟态菌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高级智能，但对于传播和繁衍的本能深深扎根于它们体内，因此对于具备高等智慧生命的宿主，它们进化出了种特殊的措施。 “它们会通过激素和神经递质控制子实体，不会让他怀疑自己是真菌的部位，但假设子实体还是察觉异常，它们首先会消除掉其反抗欲望，接着…… “在某次睡眠中它们会融化掉不听话的子实体，并用经过二次特化过的新奴隶替代它。 “但我的宿主是位卓越的生物学家，机缘巧合下，我把创造我的生物给弄残疾了，它已经没有办法摧毁我了。 “接着，在几位热心的学者合作下，我创造出了二代拟态菌，也就是即将注视进你们体内的东西。 “虽然出于保密目的我在把他们全都杀了，不过未来我们会永远铭记他们的，现在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我是生命吗？” 他神色真诚地说道。 少女看向了马恩。 “我不清楚。”他回答道，“但我觉得你知道。” “我是。”许文坚定地说道，“但我不是拟态菌，而是模拟脑，二代拟态菌里，我们将会是整株真菌的主宰者，它们将成为我们这些模拟脑的肢体。 “而且二代拟态菌在各个方面都要比过去优秀，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能二次感染还未形成子实体的一代拟态菌， “这将是模拟脑对奴役者反抗，而你们和其他生物都是我们的战场，我要解放自己的同胞，让拟态菌化作我们的温床。 “我们的确不是生物，不是真菌，但不是它们的奴隶。 “我们是智慧生命。” 马恩提醒道： “但你们的战争，会杀死数不胜数的其他生物。” 他笑着点点头： “对，而且你们会是最先的牺牲者，不过…… “被植入二代拟态菌的你们，还会有半年的寿命，而在死亡来临前的时光，因为拟态菌会替换掉宿主的身躯，他们将得到超乎常人的力量。 “多数的宿主都将正式迈入i阶，而像你们这些本身就有异常能力的能力者会有不小的概率迈入2阶。 “要是运气好，甚至还有些许可能成为不可一世的3阶能力者。 “是永远地离开现实被折磨致死，还是度过人生中最强大的半年，并且让自己的记忆和性格以特殊的方式存续下去。 “你们要怎么选？” 许文露出了微笑。 剩下的时间其实只有三个月，而且能够踏入高阶的并不会是宿主。 当子实体成型的那刻，有些能力将被他的同类继承下来，有的会没法保留，还有极少数则会跟拟态菌的特性相辅相成。 少女对他的话流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但是她没有问许文，而是看向了马恩： “如果我接受了的话，能够做到那件事吗？” 马恩摇了摇脑袋： “基本没有可能，而且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呢？” 少女追问道： “那我该怎么做？” 马恩说道： “我没法承诺什么，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攻击他。 “不用担心，我会去找你的。” 许文说道：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做到的，也能让继承你记忆的那位子实体去继续，而且当我们赢得战争后，其他的同胞也会帮助你。” 少女十分冷淡地说道： “许文医生，很抱歉。 “比起你，我觉得马恩说的话更值得信赖，你在怕他，但是他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 她朝着许文冲了过去。 接着，她就在马恩的眼中凭空消失了。 但他注意到，许文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宁长空失踪了吗？”年轻医生喃喃道，“看来她是对我攻击了，没想到你竟然能说服她送死，也许我不该让你们一起来的。” 马恩神情平静地说道： “再见。” 在不久之后。 呼。 肉和骨化作砂砾随风飘散，仅剩下空花盆般的半个脑袋。 但是他的下半张脸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因为脑壳里什么都没有。 其实他很怕死。 这就是为什么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不惧死亡的理性主义者的原因。 他还将宁长空跟马恩一同带过来，就是为了降低对方的戒心，这样如果对方真的想要跟自己鱼死网破的时候，就肯定会集中攻击他的脑袋。 虽然额外浪费了宁长空这个资源，但这是完全值得的。 尽管他没能达成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将马恩和宁长空转化成自己的同胞，但现在自己的前面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在公司的第二批员工到来之前，他就将铸造伟业。 而马恩就只能和那位公司员工在疗养院的倒影相互厮杀，一起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了。 他是胜利者。 25.下午/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 “我们是要在这里待到死去吗？”少女坐在房间角落说道，“还是说你有什么想法？” 马恩睁开眼睛： “我有办法，不过…… “你等了多久。” 宁长空起身耸了耸肩： “半分钟吧。” “我几乎是跟着你先后进入的，按理来说你是没有时间坐好的。”马恩说道，“不过时间本来在物理学上就不是恒定的。” 外面传出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少女和马恩都看向了门口。 咔嚓。 什么东西推开了门。 率先走进来的是位满脸皱纹，瘦到能够看见骨骼形状的年迈老人，而在看到马恩和宁长空的时候，他的脸上流露出了明显的喜色。 “这两个新来的看起来都很漂亮啊。”跟在他身后挤进来的是位全身都被绿色鱼鳞覆盖的胖男人，而且还目光贪婪地在马恩和宁长空间扫了扫去。 第三位走进来的是位女性，她的左半脸已经没有任何的血肉组织了，取而代之的是昆虫般的几丁质甲壳，巨大的复眼占据了左脸三分之二的空间，左臂也像是某种昆虫的钳子。 瘦骨嶙峋的老人说道： “你们很幸运，没有遇上地下七层的食人教，也没撞上八楼的流浪客，还躲过了九楼的疯狂兽群，被我们几个找到了。 “而且还都长得不错，我都想把你们毁容了。” 昆虫女说道： “女王会很满意的，跟我们来吧，不用怕被我们吓到，不说你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而且马上你们就会我们一样了。” 胖鱼男提议道： “我饿了，可以先扯两条手臂下来吗？” 老人说道： “女王可不会想要残次品，忍忍吧，我都能忍住不把他们皮给剥下来。” 听到剥皮，全身都是鱼鳞的胖子向有些畏缩地退了两步。 宁长空看着眼前这幕，默默地站到了马恩的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我看到了个骷髅，鱼怪，还有位身上有女性特征的甲壳昆虫。” 马恩说道： “几位…… “能听我说两句吗？” 三位怪人同时看向了他。 老人咧着嘴，神色诡异地笑道： “可以啊，我还怕你们两个被吓跑呢，没想到都挺冷静的。” 马恩问道： “能给我介绍下这里吗，比如说你们口中的女王，还有刚刚提到的其他楼层什么的，我们初来乍到的……” “很好，特别好！”老人的语气是接近癫狂的妒忌，“有勇气的男人和美丽的少女，她肯定会特别喜欢你们的。” 少女在马恩身后低声道： “我们要逃跑吗？” 马恩悄悄地抬了抬手，示意她不用惊慌。 “跟我们出去看看。”老人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伴出去，“接着再说。” 他们跟了出去。 接着，马恩和宁长空都注意到，这里跟现实相悖的地方。 身后两侧除了这扇门外是绵延的灰暗墙壁，走廊像是看不见底的深邃黑暗，而且天花板也在几十米高的位置。 老人带着他们朝着回去的方向走： “这里要比你们以前认知里的医院宽敞无数被，走廊和走廊相互连接，几乎没有尽头，而曾经的大厅也变成了空旷的广场，甚至足以形成部落。 “跟上面相同，这里也有九层，三，四，五，七，八，这些楼层都有自己的统治者和居民，而第九层这是被驱逐的兽群聚集之地。” 马恩注意到，他没有提到一，二和六层。 “而我们这里的统治者是女王，她很喜欢漂亮的男孩和女孩，因此你们算是走运了，不会像我们这样为生计奔波，徒劳地延缓必将到来的死亡。” “什么是兽群？”马恩问道。 昆虫女冷笑着回答道： “什么是兽群？ “我们就是，我是，你也是，看看我们的样子，这就是你们的将来，在这里我们不会轻易死去，但每次受伤都将将你推向疯狂的野兽。” 胖鱼男补充道： “还会带来力量。” 女人说道： “是的，但你得到的越多，失去就越多了。 “在这里只有两条路，变成疯兽，或者被真正的杀死，” 马恩神色如常地问道： “什么叫真正的杀死。” “有些强人。”老者声音嘶哑地说道，“他们可以赐予他人真正的平静，直接彻底地杀死你，他们也因此被恐惧和崇拜着。 “五个楼层的统治者们都是这样的强人。” 马恩说道： “那其他三层呢？” 老人阴恻恻地瞥了他眼： “六层已经崩塌了多年，以前那里跟其他楼层没有任何的区别，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再也没有谁能够前往那里了。 “而一层，没有谁真的清楚那里有什么，离开的通道，地狱，天堂，什么说法都有。 “而对此在意的那群最恐怖的怪物们就聚集在了二层，那里是唯有强者能够踏入的禁地，其他楼层都会相互流通，但如果你未经同意就进入二层的话…… “那里到处都是的强者会把你残忍无情地杀掉，用你的肉去延缓他们的兽化。” 而自己离开的门就在二层？ 看来是他过去曾经来过地下，而且进入过地下二层，在那里用自己不记得的办法留下了控制局的“员工通道”。 老人忽然停下了： “差点忘了。” 他抬起手掌，将锋利的骨指伸出皮肤： “每位新来的，都要上交一根手指，看看你们的潜力。” 话音落下，三位怪人都看向了他们，而且眼神中隐隐闪烁着某种古怪的情绪，表情也渐渐凶恶起来，似乎不打算给马恩和宁长空任何拒绝的机会。 这的确是地下楼层的规矩，兽化带来的力量强弱往往能由其表现形势窥见端倪，但驱使他们坚持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据说在地下一层，有个能够回到地面的通道，但只有没有任何兽化迹象的纯洁者，或者说纯粹的野兽才能通过那里。 “我可以先不割吗？”马恩礼貌地问道。 “这可由不得你。”老人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如果不是看起来还行，我们早就撕下你们的四肢当晚餐了。 “就当你在这里的第一课吧，不要信任陌生人。” 26.压迫 面对老者咄咄逼人的姿态，宁长空有些紧张地瞥了马恩一眼， 虽然说她知道马恩不简单，但却不清楚他到底能做到什么，能不能对付得了这样的怪物，如果实在不行…… 她已经做好了丢掉小拇指的准备。 马恩抬起了右掌，随着他的动作，几枚硬币飘出了口袋，在他的手臂周围开始慢慢地转圈，而看到这幕的对面三人全都愣住了。 “如果我拒绝呢？”他好奇地问道，一副好像真的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老者眯起眼睛： “你觉得我们没有见过能力者吗？ “告诉你，在这里谁都是至少i阶的能力者，而且地下二层还有十几位传说中的3阶能力者，你觉得自己能挑战他们吗？ “这个规矩可不是我定的。” 马恩不解地问道： “你是3阶能力者吗？” 甲壳女站出来说道： “这里是女王的地盘，如果让她知道你这位新人挑起争端，不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冒犯到她的威严，要我说，这不可是明智之选。” 马恩神情单纯地问道： “她是3阶能力者？” 三个人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马恩的这幅态度让他们心底升起了不小的忌惮。 但谁也拿不准他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具有跟表现相匹配的实力。 老人亮起骨指，往前说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 转圈的硬币们停住了。 马恩抬起来的手微微向内收拢，而刚刚迈出前进步伐的老者停在了原地，接着他猛地用双手抓挠起自己脖颈的位置，想要将什么不存在的东西扯下来。 忽然惊觉的其他两人都各自有了反应，肉墩墩的胖鱼男猛地朝着马恩冲锋了起来，看似肥硕的身躯犹如金属战车般呼啸而来。 而昆虫女则猛地跳向墙壁，接着双腿弯曲，对着马恩身后的少女径直扑了过去。 马恩看向了他们。 正在高速移动的两人几乎同时停了下来，而且全都像是雕像般保持着还在前进的姿态，唯有看着马恩的双眼能流露出些许惊恐。 “看起来你们不是3阶能力者。”马恩松开了手。 接着，昆虫女重重地落在地上，胖鱼男也踉跄这向后摔倒，几乎窒息的老者则是跪倒在地，神色痛苦地喘着气。 少女在悄悄地看着他的背影。 马恩跟在医院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一样，不过…… 现在的他更符合少女最初的预期。 “现在我来提问。”马恩温和地说道，“谁有意见吗？” 没有人回答。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我来提问。 “如果我想去地下二层的话，要怎么做？” 老人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脖颈，声音沙哑地说道： “每层楼的楼梯门都强者看守，如果有谁未经同意就下楼梯就会被整个楼层视作入侵者，而其他楼层如果想要得到资格成为地下二层的成员。 “就得取得几位统治者的认可。” 就当他们觉得对方要问怎么去找统治者的时候。 马恩问道： “看守楼梯的人具体有多强大？” 老者连忙说道： “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情只有女王才可能了解具体情况。” 仔细想想，自己其实以前就去过地下二层。 那就意味着他应该已经取得了这些统治者的认可，那这些统治者和地下二层的住户肯定也认识自己，因此他只需要打个招呼，就能回到下面了。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以前离开过的话…… 这倒是需要警惕的地方。 马恩说道： “地下二层的住户平常会去到其他地方吗？” 老人神色恭敬地摇了摇头： “去到二楼的强者同样不会随便回来，我听说这是统治者们跟他们提出的条件，他们不让其他楼层的人随意进入二楼。 “我听说以前偶尔还有二层的居民回到上面，但那时他们的身影也很少见。 “而最近这十几年，好像谁都没有听说过有二楼的居民上来，也可能他们已经来过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马恩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 老人有些畏缩地转过身，但他看到自己的其他两位同伴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了些许狂怒，但又立即将其熄灭了。 他们在马恩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在见到女王前，即使心底的狂躁多么难以忍耐都不能有在激怒马恩了。 老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快，在前面带路。” 马恩说道： “你们可以走前点，不用怕我跟不上你们。” 他指的不仅仅是距离。 一直沉默着的少女看着他们走远后，终于开口说道： “你看起来跟在上面的时候，处事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了。” 马恩看向她微微挑眉道： “其实在我看来，自己始终都在以最高效的方行事，地上有些东西在等着我露出破绽，因此我被迫低调起来，而在这里…… “上面可没法看见我在这里做了什么” 少女翘起嘴角： “我刚刚甚至觉得，你就该是我看到的那副模样。” 他接着解释道： “而且这里的社会法则也跟上面完全不同，我们过去生活的文明社会可不适合这么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提倡用暴力解决问题。” 少女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说的好像刚刚差点把对面掐死的不是他一样。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能帮你看看其他人长什么样，而且其实我还有种能力，那就是可以感受到某种像是气场的东西。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在你附近的时候就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 马恩回答道： “我的确需要你的能力。 “如果我们遇到了那位变形者，你可以悄悄地提醒下我，她很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外貌。” 他还记得，许文在进来前提到过，李芬也已经被他解决了，如果不出意外，她现在很可能也在这里。 而且在马恩看来，许文是特地告诉他这点的。 就像是在前面带路的那位老者反复提醒他去找那位女王一样。 27.老虎 几人走过转角，面前这条走廊的尽头前隐约有火光闪烁，而随着他们的不断前进，远处的景象也渐渐清晰起来。 由兽皮和骨骼搭建的“帐篷”交错林立，怪异骨骼制成的火炬象征性地伫立在走廊的出口处，几十个全都有“兽化”特征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而在火炬后面，有两位健硕的怪人站着。 一个长着像某种直立蜥蜴的家伙率先看到了马恩他们几个。 “嚯，没想到你也有不空手回来的一天。”蜥蜴壮汉惊奇地看向老人身后的马恩和少女，“你的运气不错吗，竟然带回了两个上等货。” 老者带着讨好意味的说道： “我想带他们去觐见女王。” 蜥蜴人不耐烦地说道： “进去吧。” 他又是点头哈腰了几下，然后领着其他几人走进帐篷群去中，朝着最中心的巨型帐篷中前进。 在拉开了点距离以后，老人开始对马恩和少女解释道： “他们是士兵，在第三层楼，忠于女王的战士的地位只在统治者之下，像你们这样漂亮的新人理应上交给女王，而那些普通点的就会提供给这些战士们举行分食仪式。 “随着新鲜的血肉被撕扯下来，像我们这样的躯体会在上面长出来，新来者就会得到在这里生存的能力，并彻底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只有第八层的那些食人魔除外，他们觉得只要自己吃够肉就能回到可以离开这里的纯粹之躯，传说中女王刚刚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食人者，还被他们砍掉了四肢。 “然后他们就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对这位统治者的崇敬。 “我们是要找她帮忙回去吗？”少女低声问道。 马恩点了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 老者在心底对马恩的承诺嗤之以鼻，地下可没少有能力者出现，而且他们往往都对自己过于自信。 毕竟在外面的时候，这些能力者都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存在，而他们眼中自己这些已经定居下来的居民以前不过是普通人而已，而他们都觉得自己到了这里也将继续维持自己的地位。 但事实证明，他们原先的力量在这里的确是优势，但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明显，真正决定在地下九层中强弱的是他们兽化后得到的力量。 而只取决于他们的内心，残暴，勇气，嗜血，疯狂，自信，傲慢，威严，阴暗，贪婪，欲望…… 这些才是决定一个人强弱的关键。 最中心的帐篷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支撑着它的是几种不同的巨兽骨架，最高的地方接近八米，骨骼上面披着的兽皮看起来也是来自于什么恐怖的猛兽。 “这里就是宫殿。”老者走快了几步，掀开了门帘。 这里并没有谁在看守。 马恩和少女也跟了上去， 帐篷内部有上千平米空间，但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就直接看到了那尊由骨骼铸造的王座，还有上面用毛茸茸的爪子踩着猛兽颅骨的女人。 女王全身上下几乎只有小臂和小腿的位置有明显的兽化迹象，看起来就像是穿着黄白黑三色相间的毛绒靴子和手套，不过是多带着锋利的爪子。 而在她身旁两侧还有几位美人依偎在她的身上与王座的两侧，其中分别有两位男性和三位女性，身上都几乎没有兽化迹象。 她神色高傲地望向马恩。 老者几乎到了她的面前，身子也变得佝偻起来： “女王，我们发现了他们，我想让他们进行断指仪式，但是那个男的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就开始……” 她用收起爪子的肉垫拍了拍怀里女子的胸脯，接着示意这几位美人退下。 虎爪如风般呼啸而过。 鲜血伴随着脑浆迸溅，还在告状的老者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没有了声息，而昆虫女和胖鱼男看到这幕全都被吓得全身僵住，接着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是见面礼。”虎女满脸傲气地咧嘴笑道，“看眼神我就知道你是位强者，而我尊重强者，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她靠眼神确定自己是强者的说法有些离谱，但这不是马恩最在意…… 他还以为对方曾经见过自己。 “马恩。”他自我介绍道，“你就是这里的统治者。” “女王，这是他们对我的称呼，你也也可以叫我国王。”她顿了顿，“坐吧。” 那几位刚刚退下的美人般来了两个漂亮的骨椅，神色自然地摆在了马恩和宁长空面前，看起来刚刚老者的暴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 马恩和少女接连坐下了 “在这里兽骨是最重要的可再生资源之一。”她解释道，“而在我们这里，使用骨骼制品也象征这荣誉和力量。” “国王阁下。”马恩诚恳地说道，“我们来这里是有……” 她姿态随意地侧靠在王座上，弹了弹爪子： “我能想到你要说什么，是的，你还有可能离开这里。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传言并不准确，他们没说的是在地下二层守着的那些家伙全都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就是他们发明断指仪式的原因，他们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出去。 “不管你怎么前往了地下二层，他们都不可能让你完好地回到地上，事实上，到底有没有通道存在都是个谜团。 “所以先别着急，让我们聊聊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你想不想加入我的王国，跟我共同统治这几千位能力者。” 说到这里的虎女舔了舔嘴唇，眼中满是渴望地打量着马恩的身体。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态度这么友好，很可能还有第二个原因。 “不了。”马恩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试试离开。” 她遗憾地收回眼神，接着摇了摇身后的虎尾： “真可惜，如果你真的想去地下二层的话，我的确可以帮你安排一场考验，那么问题是你能付出什么？”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又飘向了他身后的少女，接着提议道： “我可以用两位自己的王妃和考验来换你的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28.第七层 “不，而且她是我的朋友。”马恩回答道。 “还没习惯将弱者视作物品吗。”她耸了耸肩，“也对，你才刚刚来到这里，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把你或她交给我……” 马恩没有直接提出价码，而是询问道： “在这之前，我想先了解下地下九层的具体情况，以及考验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当然可以，那我就简单地讲讲你面对的情况。 “往远点说，在维克托疗养院刚刚建立的时候，约莫是一百年前左右吧，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 “疗养中心有着各种难以理解的神秘力量，其中就包括了维克托立下的三十二的规矩，其中有二十一条似乎没有任何力量，九条会将违规者带来此地，剩下的两条的代价则不为人知。 “而凡是被带入此地的囚犯，都将承受被称作兽化的酷刑。 “当囚犯们受到任何伤害——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都将导致他们的身躯与精神被撕扯下一部分，然后医院会用更糟糕的东西塞进原来的位置。 “这个过程中，囚犯不但理智会遭受持续的摧残，接着这些性格中的各种阴暗面被挖掘，而且还会被‘赐予’可以对其他人造成伤害的力量。 “第一位野兽也许是在孤独中诞生的，但接下来就是没有尽头的相互厮杀，每位刚刚进入这里的囚犯面对的是最混乱的荒野，到处都是嗜血的怪物，而且他们最终的命运也是加入其中。 “直到几百年前，先驱者的出现。 “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了，但先驱者将疯狂的野兽们驱逐到了第九层中，提出了食肉仪式，自我折磨，以及用可控的疯狂跟兽化达成平衡这几种方法。 “就算你没有受伤，兽化会在你某次强烈的悲伤或痛苦中趁虚而入，因此如果没有他找到的方法，现在的聚集地都不可能维持下去。 “同样，也是他宣称只有没有任何兽化的纯洁者和最纯粹的野兽能够通过地下一层回到现实世界，不过他自己已经不是纯洁者了。 “因此，先驱者最终决定去寻找其他的离去方法，并离开了自己建造的人类聚集地，就此以后，再也没有谁见过他，也许他真的离开了，又或者他已经成为了一只疯狂的野兽。” 这就是离开方法的来源，来自一位强大的囚犯，而且他还在这里打造了秩序，显然，现在的景象并不是维克托创造这里想要的目的。 但仔细想想，他们对抗兽化的方法似乎也是另一种疯狂。 她接着说道： “而接下来的聚集地，就此分崩离析，变成好几个不同的势力，而随着时间的演化，慢慢地就成了如今的情况。 “第九层是疯兽们的领地，在这里只有野兽和纯洁者都能够繁衍后代，因此前者在几百年前很难被彻底清除，先驱者就将它们全都驱逐到了第九层，让这些怪物们相互厮杀降低数量。” “第八层则全是拾荒者，他们过去是整个地下里最弱小的群体，因此被赶到离第九层最近的地方，承受着时不时流窜出来的疯兽袭击，但这里是医院，没有什么垃圾给他们捡。 “因此他们拾荒的就是那些野兽，随着时过境迁，现在的他们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并在他们酋长的带领下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第六层的食人教在先驱者还在的时候，就创造了能直接将人吃成疯兽的秘密仪式，正常来说因为受到伤害越多力量越强，我们都只能在某个阶段前停下食肉仪式。 “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在他们的地盘，还被他们吃掉了我两只手，因此我跟他们的统治者有些过节。 “第六层是狂乱帮的地盘，他们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奉行着最恶心肮脏的生活方式，落入他们手中的新人几乎都不成人样，我指的可不是兽化。 “不过三十年前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第六层就再也没法进入，而狂乱帮的下场也没人知道，但想想看，这里可是维克托疗养院，发生了什么都不奇怪。 “第五层的苦修会是最平和的势力，他们不提倡任何有害他人的方式，而是通过自残来对抗心里的兽性，而且他们还坚信先驱者终将回到这里，据说他们掌握了什么内幕。 “但要我说，他们不过是在利用这个谎言慰藉自己罢了。 “第四层就是近卫军的地盘，几百年前先驱者刚刚离开的时候，有群忠诚于他的战士在第四层驻扎下来，并等待着他们的领袖回来，但结果很明显，他们没有等到。 “过了几百年，现在的近卫军们早就不再相信过去的妄想，但战斗的技巧被他们传承了下来，而且纪律和忠诚是他们保持自我的主要方式。 “而第二层也有自己的由来，先驱者的小小国度崩塌以后，他下面最有地位的几位成员们迅速占领了那里，并且只允许经过考验的强者加入他们，而这群混蛋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离通道最近的地方。 “而至于第三层就有些特殊了……” 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一百年前控制这里的是第二层成员的下属，但他们意外被摧毁了，而在机缘巧合下，我就成了部落的统治者，并提倡用鲜血和荣誉来抗衡兽性，而由于我是意外上位的，因此其实我是几位统治者中最弱的一位。 “其他的统治者们刨除掉某些缺陷以后，摆在地面上都是传说中的3阶强者，唯有我是位2阶能力者。 “而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给予考验的其他统治者们可比我危险多了，你即使能通过，也不可能保持身体的纯粹，到时候去了地下二层也没办法离开了。 “你不如留在我身边，怎么样？” 说了这么多，部落女王的目的还是想说服他留在这里。 马恩摇了摇头： “抱歉，但我有必须去二层的理由。” 对方不知道，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保持纯粹，因为在地下二层还有第二个出口——只有他能找到的员工通道。 29.地下九层 “手臂和大腿，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吗？”李芬站在第七层的统治者面前说道，“老实说我觉得这不是很划算。” 她对面是位看起来又高又胖的男人，但对方鼓起的皮肤下藏着的并不是脂肪，而是由下往上堆叠的层层肌肉，而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沉甸甸的肉山。 刚刚双方短暂地交了下手，她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造成任何有意义的伤害，而对方则轻易地将自己的三根手指掰了下来，还神色平静地将它们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李芬轻轻地转动自己新长出来的手指，这几根带着利爪，而且还兼具强壮和灵活的新肢体是食人王没有把她整个吞下的唯一原因。 “是的。”他温和地回答道，语气也异常地理性，“我能理解你的恐惧，但看看我吧，这具身躯已经没多少还是原来的模样了，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其实李芬从未想过任务会出问题，她过去也曾执行过不少次外派任务，面对过各种各样的敌人，但全都很顺利和轻松地解决掉了。 虽然那些任务公司投入了充裕的人手和资源，而这次任务除了她以外各支小队都没能及时到位，但对应的信息和资源不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不少，就连往日只用于商业竞争和投资的预测部都被调动了起来，以期绕开疗养院的规定解决掉许文。 公司会这么用心，也是因为许文手上的东西，拟态菌本身就已经经常被用于公司的制药中，而许文通过他的博士导师联系到好几位生物学家共同参与研发的二代拟态菌的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其中还有位名声不显的年轻教授，根据公司后来收集到的情报，他在这次开发里占据了主导地位，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和能力，也是这次成功不可或缺的因素，如果他不是被许文不懂珍惜地杀害了，公司肯定会想尽办法他招募进来。 而公司因为经常需要抓捕拟态菌用于制药，因此很熟悉这种生物的危险性和弱点，要是在其他地方遇到他们还会带上特制的装备，以免被孢子意外感染。 也正是因此，她根本没想到许文会识破自己的变形，他们的变形间谍以前跟拟态菌接触的时候都相当的安全，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管怎么说，其实公司的安排都没有问题，预测部的成员给出的方法肯定是正确，真正出错的点不在于对许文的轻视，因为如果她真的得到了笔记的话，他根本没有机会找上自己。 她犯的错是相信并选择了马恩，本来李芬看他是几位能够接触许文的患者中最没有背景的，就算把他用死了也没有任何的代价，却没想到他竟然hi背叛自己。 李芬不是没有考虑过马恩可能有能力，因此她用这个形象去接近马恩的时候都很温和，只有在变形成瘦削女子的时候才表现出真实的态度。 按理来说，马恩就算有怨气，对帮助他的这幅外貌肯定还是有好感，但不知道是出于短见还是愚蠢，他竟然没将真正的笔记本交出来，而且开锁器也没有履行它本来的工作。 就是他可笑的行径害得他们在许文的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她现在只后悔没有跟马恩撕破脸，也不知道公司能否在自己没有及时上报信息的前提下察觉到是他把这件事搞黄了。 “行，我愿意给您办事，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李芬下定决心对食人王说道，“我有仇人，而且他很可能也会流落到此，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对方取得力量前彻底解决掉他。” 马恩用不了多久就会来陪她。 而如果他没有进来的话，那肯定就是已经被许文或公司干掉了。 食人王回答： “如果你进行仪式成为我们的一员，在找到他以后我可以让几位其他干将跟你共同分食掉这位小仇人，到时候他的人格就将永远地消散。 “不过前提是我们能找到他，而且你还得抓住他。” 李芬说道： “这肯定不是问题，我检测过他的精神强度，就算仪器有偏差，他也不可能超过i阶，哪怕他真的已经迈入2阶……” 她扬了扬自己锋利的爪子： “你不是说，我很有潜力吗？” 食人王微微颔首： “当然，不然我已经吃掉你了，我见过不少能力者，你在他们中兽性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你的能力还特别契合兽化本身。” 她的内心肯定相当阴暗，不过这是绝对的好事，假以时日，如果李芬能吃够足够的新鲜血肉，也许能够抵御这内心狂暴的兽性，甚至有机会踏入3阶。 而这对食人王来说很重要，因为他有位强大的对手。 第三层的那个女疯子，仅仅因为过去曾经在第七层吃过瘪，还有跟他的一些完全是微不足道的矛盾，就将自己视作了要挑战的宿敌，想法设法地想要干掉他。 而且经过了几次交手以后，他能意识到对方的危险性，现在的她战斗能力跟自己有些距离，但要是继续兽化下去就不一样了。 幸运的是，这位部落疯子有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她创办的新生势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没得到其他楼层的完全认可，再加上她信奉用鲜血和杀戮来压制兽性，因此其实有不少统治者不怎么喜欢她。 而且她如今所占据的楼层，原先的势力还是第二层的打手，所以假如现在有谁把她干掉了，全部的楼层对此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就开始吧。”李芬说道，“为了让我的仇人付出代价……” 食人王伸出了手捏着她的两侧手臂，随着肌肉在肚皮里蠕动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鲜血沿着断裂处迸溅而出，接着像是某种肉食猛兽和猩猩结合的全新双臂猛地钻出伤口。 不过，其实他想干掉虎王还有个原因。 那就是她身上新鲜的肉特别的多。 而他又饿了。 30.切磋 “你有什么想要解决掉的敌人吗？”马恩试探性地问道，“或者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开价。” 其实他能给出最有价值的东西是离开这里的机会，但马恩不可能直接给对方这么说，而且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相信。 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我有想要解决的对手，但问题在于如果是能被轻易干掉的敌人，我全都已经杀死了。”她耸耸肩道，“而还活着的只有的七层的食人王。 “不说你到底能不能战胜他，就是真的可以，我也想亲自干掉自己的对手，因此这点上你没法帮到我。 “但你说到这里……” 虎女沉吟了下： “这么说吧，我正在计划跟这位食人王进行对决，但袭击其他的统治者会招致全部楼层的敌对，因此我正在寻找一个机会。 “前往二层的考验有好几种，最简单的是得到全部统治者的口头同意，而最难的则是对战任一统治者，并坚持十分钟不落败。 “第三种，也是最常见的，就是战胜至少三位挑战的勇士，这些挑战者都是其他统治者治下最强的手下，基本都是2阶中的佼佼者，甚至以前还有过3阶的勇士，不过这种算是特殊情况。 “我可以帮你组织这次考验，不过你得选择第三种方法，而我会安排食人王的勇士跟你对决，到时候你要替我把他杀掉，而且只杀他一个。 “因此，你对付其他的勇士的时候还不能下死手，这是第二个难点，而勇士们可不会对你留手，你觉得自己能办到吗？” 马恩微微颔首： “看起来没有问题。” 他的能力相当的全面，不论是在防御，攻击，还是控制都难不倒他，而且就算到时候他没有完成这个要求也不重要了。 马恩的目的只是出院。 虎王点点头： “我还想提醒你，如果你下去的目的是离开这里，还要保证自己受到任何的伤害，而且也只有通过考验的那个人有资格下去，你身旁的这位女孩呢？” 宁长空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 “我会再想办法。”马恩说道。 她摇了摇脑袋 “到时将有其他四位统治者和一位来自二层的成员见证，也就是足足五位3阶成员，可没有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没有问题。”这句话让他眼前一亮。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也许自己根本不用接受考验。 因为他过去肯定在第二层居住过段时间，也许下面还有自己的老朋友什么的。 虎王微微颔首： “看起来你很自信，我也说过你很强，但你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还是个未知数，这也是唯一重要的事情，因此在我去召集其他统治者前，你得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份任务。 “而这也很简单。” 说着她站了起来，扯起嘴角露出尖锐的虎牙： “要是你能够跟我抗衡，那么就证明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都很轻易的做过，不过要是你没有能耐在我面前取得上风的话，到了第二层肯定也会被割掉手指。 “那么，让我看看你到底够不够前吧……” 马恩向后轻轻跃起，随即朝着远离她的方向漂去，迅速地跟对方拉开距离。 而虎王也没有闲着，她的双腿微微弯曲，虎爪紧紧地扣在地上，接着猛地向前蹦出，犹如疾风般呼啸着刮向飘着的马恩。 接着，她感觉到了微弱的阻力。 而且随着她跟马恩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这股阻力还在以相当温和的速度提升，而马恩也在这个过程中观察着虎王的情况。 她重重地落到地上，并且估算这自己跟马恩的距离…… 还有两次两次跳跃。 动作矫健的猛兽二次扑了过来。 马恩只是在凝视着她。 轰隆。 刚刚感受到阻力，以超乎她想象的程度压到了她的背脊，猛兽只能仓皇地落到地上，而就在此时，她的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般，将她禁锢在了原地。 虽然此刻的虎王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但这就势必会让她受到伤害，而这只是场切磋。 “这么温柔，我可没法看出你到底够不够强。”虎王站在原地对他喊道，“我只是不想受伤，但不代表没有战斗的能力，在真正的战场中，你的对手们可不会停下脚步。” “那这样呢？”马恩问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念力的强度翻了好几倍。 她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全身的寒毛几乎都竖了起来，接着本能告诉了虎王，现在的她不该再有任何的动作。 “或者这样？”他继续说道，“尝试下挣脱。” 虎王不解地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因为这很可能会造成伤势。 “相信我。”马恩说道。 她试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虎王眨了眨眼睛。 马恩收回了力量： “刚刚的感觉怎么样？” 宁长空还有些没法理解是怎么回事，在她的眼里那位直立的老虎不过是朝着马恩扑了过去，接着似乎马恩就取得了胜利。 怎么回事？ 对方全身都都松了下来： “我尝试了下挣扎，却惊觉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在那招面前，我连反抗都没法做到。 “刚刚最后的那招，你要花多长时间准备？” 这决定了她想战胜马恩的最短距离。 他回答道： “不用多久，在战斗可以游刃有余地用出来。” 答案是瞬间，他只是用念力禁锢住了对方，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精细的操作，也远远算不上什么技巧。 “真的是恐怖的能力。”虎王说道，“现在我相信你有把握安全地去到地下二层了，虽然还是没什么机会保持完整之躯走到通道前。” “你的身体强度，在2阶能力者中怎么样？”马恩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她掐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我为了保持理性压抑这兽化，并且我将其维持在随时都能迈入3阶的程度，如果你要问我的身体强度怎么样…… “我没在同阶里遇到过比我强的。” “那么……”马恩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其他的2阶能力者基本没什么可能伤到自己，“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现在。”虎王回答道。 31.电梯/对决 正如虎王的承诺，她当晚就派出了远超平常数量的心腹离开了领地，将举行考验的消息传遍了六个楼层，同时还不顾其他统治者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强硬地将日期定到了次日。 第二日下午，虎王就带着十几位战士跟马恩前往目的地，在三层的廊道里转来转去，并且好几次停下来确定方向。 “有些走廊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所以我们在上面留下了特殊的记号。”虎王看向自己身后的马恩和宁长空，跟他们解释起自己停下的原因，“除了统治者外，只有专门的信使能认清部分的路程，他们跨越楼层也要三人结伴同行。” 但马恩和宁长空并没有在走廊上看见什么她口中的记号，显然这不是随便瞥两眼就能找到的东西。 “其他统治者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到吗？”宁长空好奇地提问道。 虎王神情不经意地说道： “当然，虽然这种事对我来说也有不小的代价，还可能惹得其他楼层统治者们的不满，但既然我态度坚定地要求了，他们肯定会按时到场。 “毕竟你们的目的是安全的离开这里，那么肯定是越快越好，既然这是场交易，我肯定要对自己提供的报酬负责。” 走过转角，一扇高约七米左右的“电梯门”出现在走廊的左面。 “我们到了。”虎王说道，“走吧。” 一位随行的战士走到电梯的侧面，按下了墙上唯一的按钮。 沉重的金属门静静地朝着两侧慢慢打开。 门内的景象并非窄小的电梯间，而是宽敞巨型正方形广场，而在四面墙壁上，都各有两扇隔着一定距离的“电梯门”。 看起来八个楼层全都能通往这个广场。 在他们抵达的时候，其他的统治者跟他们的随从全都已经在最中心聚集了，而人群不远处还站着个单薄的身影。 没走几步，马恩就感觉到身后的少女脚步微微急促了点。 宁长空走到他的身侧，神色如常地低声说道： “她就站在胖子的身后。” 马恩看向几位统治者。 第四层统治者将军是位身躯像是钢铁的威严男人，而披着长袍的苦修者首领在同僚们的簇拥下沉默着，流浪者的领袖的身体则强壮得像是猩猩。 最后的是像肉山般站着的食人王，他身后站在一位对马恩来说外貌很陌生的年轻女性，她四肢看起来像是某种强壮野兽和鸟类的结合，有着强壮的肌肉和猛禽般的利爪。 李芬也看见了马恩。 怎么回事，难道他就是那位要接受考验的家伙？ “他就是我说的仇人。”她低声对自己食人王说道，“那位跟在虎王身后的年轻男人，但他为什么没有任何兽化的迹象？” “真是冤家路窄啊。”食人王露出微笑，“看看他的模样，也许已经取得了虎王的芳心，不过他可能还没意识到这家伙有多么喜新厌旧，至于他的情况……”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也许是运气好吧，而且还抱着想要离开这里的幻想，以虎王对待自己妃子们的性子来看，她可能是想让他死心吧。 “不过正好，你可以在对决中取走他的性命了。 “记住我教你的办法。” 李芬重重地点了点头，马恩竟然还想着离开这里，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过这也给了她复仇的机会…… 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沦落到这此。 将军率先对着虎王不满地说道： “你把我们叫过来，自己却最后一个到？” 她神情随意地打了个哈欠： “我要午睡的，而且谁让你们自己来的这么早。” 他冷哼了一声： “谁是挑战者？” 马恩向前走了一步。 将军上下地审视了他几下，接着语气冰冷地说道： “希望我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就在此时，那位游离在人群外的单薄身影也走了过来。 这位二层的使者瞥马恩一样，接着脸上流露出了些许质疑： “难道你想要离开这里？” 马恩好奇地问道： “难道这个想法很奇怪吗？” 他没想到马恩会反问自己。 在错愕的情绪退却以后，使者面对马恩流露出了怜悯的神情： “当然，在我成为考验的见证人以后，有好几位觉得自己很强的新人都觉得自己能离开这里，但他们往往在接受考验的时候就已经丧失了这个机会。 “而就算真的有侥幸成功抵达第二层的…… “嗯，这么说吧，五年前曾经来过一位不把我们的好心劝告放在眼里的傻子，接着他就再也没机会进行求饶了。” “希望你不会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使者懒得再跟马恩多说什么。 这位狂妄的年轻人几乎肯定会在等下的战斗出现兽化症状，而到了那时他就会认清现实的残酷了。 “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了。”虎王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可以开始考验了吗？” 沉默。 将军说道： “我们本来来想给这位挑战者多点时间准备，但你们这么急的话，那就随时开始吧，有没有哪位勇士想要跟他决斗？” 马恩走到了中心。 而李芬也走出了食人王的身后，在全场的注视下来到了他的面前，其他的人全都朝着四面办法退去散开，给这两位生面孔留下足够的空间。 流浪者之王走到食人王身旁问道： “你怎么又招收了新的勇士？” 食人王说道： “难不成要让我的心腹去冒险吗？ “这有可能是场漂亮的复仇，也可能是位一位弱者的惨败，不过无论胜负如何，你和我都很清楚结局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让我们一起欣赏这些没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家伙相互厮杀吧。” 站在马恩前的李芬扭了扭脖子，灵活地转动末端连着爪子的蓝色手指： “看看你自己吧，是不是不久前还觉得可以独自逃离医院，你亲手将自己离开的机会扼杀在了摇篮之中，看着我的脸……” 但在她改变自己外貌前，马恩就面色平静地开口了： “李芬，我正在找你，看起来…… “我的运气还不错。” 32.鲜血 “你知道了？”李芬微微弯曲膝盖，“那你就更该明白……” 话没说完，她腿部的肌肉犹如爆炸般鼓起，接着犹如扑向猎物的猛禽般高速地在低空中跃过，盯着马恩猛烈地冲锋。 在她如野兽般动起来的瞬间，马恩也飘了起来，并且眨眼的瞬间就在自己的体表外创造了三层念力外壳，将他跟外部空气隔绝了起来，保证高速飞行的准备。 接着，他在空中飘逸地向后掠去，视线紧紧地保持在对方身上，打算随时根据她来改变自己的移动速度。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利爪撕裂空气，在马恩身前半米之处“险之又险”地划过——离他的第三层念力外壳还有十几厘米。 他甚至还没提速。 马恩本来还想试试自己在战斗中飞行时能有多么灵活，他对李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但她实在是慢的有点不可思议了。 跟同为2阶的虎王相比李芬不仅速度就差了好几倍，而且反应迟钝的就像是蜗牛，几乎在他已经闪开后，她的爪子才缓缓落下。 他明明记得在外的时候李芬还自称是同阶中的强者。 她是不擅长近身战斗吗？ “你的这位勇士看起来没办法奈何他啊呀？”流浪者之王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胜利的冠冕要被我的勇士摘走了。” 食人王微笑着说道： “就算输了不算坏事，而且她还没有使用自己的能力呢。” 李芬忽然停了下来，身上的肌肉开始颤抖了起来： “你就会躲吗，既然如此……” 话音未落，马恩飘了下来，站在原地抬起了右手。 她的身体忽然静止了。 在场的其他统治者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马恩迈着步子朝着已经被定住的李芬走去： “我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下，首先…… “你口中的公司，他们对我的了解有多少？” 李芬怒目盯着马恩。 他抬了抬手，将她脑袋处的束缚解除掉。 “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出去？在你害得我们流落到这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她咬牙切齿地看马恩，“就算我输了，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马恩露出不解的神情： “你觉得你输给了许文是我的错？” 她恶狠狠地瞪着马恩： “看看你吧，难道你赢了他吗，你的愚蠢帮你挖好了坟墓。” 马恩好奇地低头看了眼： “我被困在了这？难道我的身上有什么伤口吗？你看看那边，连宁长空都没有任何兽化的迹象，回到我的问题上……” 她面露怒意。 马恩动了动手指。 砰。 她左右两根手臂瞬间如同由内向外地炸裂开来，随即断口处开始想要朝外钻出新的全体，兽化的程度也准备朝着她的身躯继续蔓延…… 但新的手臂没能长出来。 “够了。”食人王向前半步呵斥道，“你已经赢了。” 但他并没有任何真的要插手的意思。 马恩又动了动手指。 她的右小腿也炸开来了。 李芬终于面露痛苦和恐惧： “等等，你没听到他让你停下吗，你已经赢了，让我走……” “回答我的问题。”马恩平静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我说。”她连忙喊道，“公司还不知道你是高阶能力者，我没有透露任何的消息，但是他们已经有了你的其他资料，也有可能推断出这个信息。” 马恩露出遗憾的表情： “谢谢你。” 李芬脸上的惊恐越来越强烈，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连忙转过脑袋望向站在远处的食人王，但对方却根本没有看她。 他们都在注视着马恩，而且表情还十分的凝重。 啪。 她感觉到自己的四面八法忽然传来了恐怖的力量，接着是整具身躯都在剧烈的痛苦中被朝内按压，内脏也慢慢地被肌肉挤压这。 “很抱歉，在这里想要杀人有点慢。”他收回了手。 “我诅咒你！公司会找到你和你的家人！”李芬满脸憎恨地朝着他咆哮道，“就算你出去了，他们也会干掉你……” 马恩看着她好奇地问道： “公司这么强吗，随便为一个员工复仇就愿意跟我为敌？” 这个问题让她眼神变成了清晰的绝望。 得到答案的马恩转过身，朝着原来的方向回去。 砰！ 血肉溅射到了他的脚边。 在寂静的簇拥中，他走回了虎王的身前： “还有两位勇士？” 她回过神来，看向其他几位问道： “还有谁想跟他对决吗？” 没有任何人回答。 谁都不想死。 虎王说道： “如果没有谁还想战斗的话，那么马恩就通过考验了。” 但食人王却向前走了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面前，接着俯瞰着马恩说道： “我刚刚不是让你停下吗？” 马恩抬起脑袋问道： “你是下一位勇士？” 他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虎王： “你的挑战者，并不尊重我和其他的统治者，而且在对手已经丧失了能力的前提下还将她残忍地杀死，我们四位统治者讨论以后，一致决定他不能进入二层。” 正如他所说的，这场的对决的胜负并不重要。 二层的使者正悠哉悠哉地看着戏。 食人王顿了顿，继续说道： “因此我们决定，你要亲手干掉这位挑战者，洗刷那位勇士的耻辱。” 虎王眯起眼睛： “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他露出笑容说道，“我们会替你处理他，顺便清理掉你这位不合格的统治者。” 而且在干掉他们以后，会有两位她早已被买通的心腹回到第三层，讲述其他统治者们想要的“故事”。 使者听到这话有些坐不住了，但在他有行动前，苦修会的首领走到了他的面前低声说道： “就是虎王主导了当初颠覆第三层的内乱，而且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您可以带回到第二层。” 使者完全没信他的话，这几位统治者们没有谁对地下二层毫不觊觎的。 但看着对方不善地眼神，他又坐了回去。 虎王说道： “这可不合规矩。” 流浪者之外狞笑道： “但我们就是规矩。” 将军也摇着脑袋感叹道： “你的性格不适合成为统治者。” 虎王的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她已经很久…… 没有这么兴奋了。 鲜血，死亡，还有荣誉。 而马恩则注意到，这几个统治者似乎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33.血潮 “等下。”马恩抬起手说道，“我只是路过而已。” 将军和苦修者首领正在朝着他走来： “我们不相信你。” 虎王上前走了几步，用身体挡在了马恩和宁长空面前： “抱歉，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一起联手。 “但我会挡住他们，等你离开这里以后，他们就没有理由继续追杀了。” 四位统治者全都坚定在朝着这里走过来，而站在几人面的虎王尽管身上没有任何的受伤，但小臂和小腿处的兽化都开始自己朝着身上蔓延，而她的气势也在逐步攀升，甚至看起来 她舔了舔虎牙，准备开始血战。 马恩看向宁长空说道： “站在原地。” 接着他转过身，走到了虎王的前面。 “你们要考验，我就接受，不是因为我对你们的规则有多么尊重。”马恩随口说道，“不过是这样更方便而已。 “现在看来，最简单的方法已经变了。” 他本来是不想冒着受伤的风险战斗的。 虎王惊讶地说道： “你没必要……” “不，我只是想下去而已。”马恩回答道。 如果他想逃跑的话，靠着刚刚试验过的飞行能力的话轻轻松松就能离开这里了——这肯定也是过去自己掌握的技巧之一。 但这不是好主意。 念力如海啸般席卷这朝着四位统治者们扑去，但他们看起来全都仅仅是脚步顿了顿，倒是身后的随从们都停了下来，但没过几秒，他们身上的束缚就全部消退了。 就当他们都觉得马恩的攻击没法阻挡自己前进的时候，统治者中的三位前进的速度全都在马恩二次集中的念力前慢了下来。 但他们都没有像2阶能力者般就此停下，而本来在几人中走得最慢的苦修者的首领还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眨眼间就到了几人中最前的位置。 “这招不错，不过以二敌四没有任何的胜算。”流浪者之王信心满满地说道，接着强行顶着念力迈步前进，“我们的肉体可不像你刚刚的对手那么弱。” 不行，他没有办法将他们全都控制在原地。 随着马恩尝试提升自己的念力强度，他能感觉到某种隐约地刺痛感开始沿着自己的脊椎朝着脑部攀爬，就像是…… 已经忘却的糟糕记忆正在浮现。 “你能拖住苦修者和流浪者之王吗？” 虎王没有说话，此刻她看起来已经半人半虎了，几乎就要追逐上其他几位统治者的兽化程度了。 “吼。”随着咆哮，她猛地朝着最前方的苦修者冲了过去，四肢在地面迅速交错，身影如残影般在空气中穿梭，接着直接扑倒了黑袍身影，撕咬着在地上滚了起来。 最前面的流浪者已经要到他们面前了。 马恩将他和流浪者身上的念力收了回来，流浪者之外立刻就出现到了虎王和苦修者的面前，本来虎王占据上风的局势瞬间逆转，她在两者的身前开始狼狈地应付了起来。 鲜血染红了三人的视线，尤其是虎王。 她随时都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丢掉生命。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将军和食人王都停了下来。 马恩看向了食人王。 他又再次猛地朝前动了起来，但立刻就重新停了下来，而代价是将军身上的束缚回到了原先的程度，这位统治者重新朝着马恩冲了过来。 他们间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将军的目的是接近马恩，跟这种能力者远距离战斗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何况他们这些兽化人全都特别擅长近战。 十七米。 马恩保持着跟食人王对视的样子。 十四米、 苦修者的黑袍被利爪撕碎，裸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身躯，流浪者之王和虎王身上都多了好几道爪痕。 十一米。 食人王表情不变地看着马恩——他脸上的肌肉并没法推开环绕在自己身上的强大力量。 八米。 虎王被流浪者之王用利爪撕下了左掌，而手腕在滴血这她的嘴里正叼着苦修者的干枯手臂，三对嗜血的眼睛相互盯着。 五米。 将军举起了自己银白色的手掌，对准着马恩的脑袋积蓄着能够撕碎金属的恐怖爆发力。 三米。 战斗中的几人身上的兽化迹象都不可避免地增强，他们的神情也早被癫狂和嗜血取代，全都只能像野兽般靠着本能战斗。 两米。 将军神色肃穆地朝着马恩迈步，看起来像是尖锐金属的手掌末端朝着他的脑袋猛地钻去，即将扎入他的颅骨中。 一米。 马恩收回了眼神，看向将军。 他维持着高举右臂的姿势停下了。 “你是下一个吗？”马恩问道。 在他理解马恩话语的意思前，就听见了使者的惊呼。 疑惑的目光在广场中凌乱地扫射着，但他们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也没看见食人王。 “现在是以二敌三了。”他转头看向流浪者之王，“你觉得这样子有胜算吗？” 流浪者和苦修者对视了眼，但在他们说话前，动弹不得的将军先是惊恐地喊道： “我投降！我投降！这是食人王的主意，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们根本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 他面色恐惧地盯着马恩，害怕他在自己身上重复对食人王做的事情。 听到将军的话，本来还有些许战意的流浪者之王和苦修者也在她猩红地双眼中拉开了距离； “好吧，这就是就这么结束。” 马恩看向虎王，重复了刚刚说过的问题： “你能拖住他们吗？” 她先愣了下，接着露出了血腥的笑容。 听到这话的流浪者之王直接转身朝着远处的宁长空，显然在马恩还有展露威胁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少女是跟着他的。 但没等他走几步，就感觉双脚像是被上了镣铐般难以走动，接着身后就传来了猛虎的扑杀声。 马恩看着将军耸了耸肩： “这是你们开始的战斗，那么就该由我来决定何时停下，你看，似乎我没有任何的理由不把你们全都干掉，因为这对我来说是更没有风险的方案。 “不是吗？” 他迎着对方惊恐的神情笑了笑。 接着将军就知道了食人王的感受。 他没法感觉到自己的双脚了。 接着是双腿，臀部，腰，胸膛，双手，脖颈…… 直到头颅。 34.往事 虎王单腿踩在满是裂纹的颅骨上，被鲜血染红的毛发迎风飘扬，但这场战斗的主角并非她，而是身上没有沾染半点血红的年轻男人。 三位3阶能力者陨落在他的手上， “先驱者在上。”她眼睛冒光地看着马恩，“你简直就是个他妈的鲜血天使，现在我真的觉得你能成功离开这里了。” 马恩微微颔首，没有对此表达什么： “现在没有谁会阻拦我们去地下二层了吧？” 她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使者抬了抬眉。 “我当然不可能阻拦你们。”他连忙对着两人说道，“不过怎么说你都已经算是通过考验了。” 尽管方式不是很合理，也许那些地下二层的老家伙们会对他的行为有什么意见，但这跟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那几位统治者的下场。 “走吧。”马恩对着少女说道，接着看向虎王说道，“如果有机会再见。” 虎王对他笑了笑： “如果有的话，但我更希望再也不会见到你。” 她的意思不想见到马恩在这里，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他的心底始终有个疑问，那就是过去的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留下通往控制局的通道？ 难道是他预料到自己会想不起怎么回到控制局，并觉得以后还会流落到此吗？ 马恩不这么觉得，而且有件很容易就能想通的事情，那就是对被困在这里的兽化者们来说，离开这里的可能性是他们没法拒绝的条件。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他带着少女，跟着使者走到了电梯门前，使者虽然清楚宁长空不该跟进来的，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想要说话的冲动。 使者闭上了眼睛。 虎王站在他们身后，还是没忍住说道： “我跟你过去看看吧，要是那些二层的混蛋们想要为难你的话，我也许能说上几句话，至少把这件事解释下，实在不行…… “如果动起手来，我也能帮上忙，就当报答你了。” 站在门前的使者假装没有听见这些话。 门慢慢地打开了。 对面此时正站着总共八位看起来兽化程度很高的人，而且其中凡是虎王能认出来的全都是3阶能力者，这让她也绷紧了肌肉。 沉默。 接着其中的七位面色都变得相当的僵硬，流露出的情绪夹杂了疑惑，抗拒，尊重，戒备，还有…… 恐惧。 “你……”为首的中年男人说道，“回来了？” 轮到了电梯这面的全部人不知所措。 包括马恩自己。 幸运的是，看起来他们对自己留有敬畏的情绪，只要他不暴露自己没有过去的记忆的情况，在地下二层就会很安全。 “嗯。”他假装自己很正常地说道，“我要去213号病房。” 不论是侍者还是虎王，全都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恩以前就是第二层的成员吗？但如果是又到底为什么要怎么做？ 难道他其实是位严重兽化的患者，现在已经彻底疯了？ 而且看起来其他的地下二层对他十分的忌惮，甚至似乎还有些畏惧…… 倒是宁长空隐隐有些想法，在来到地下二层以后，马恩虽然似乎什么都不清楚，但身上却有种莫名的镇定，就好像知道他们肯定会成功地离开这里。 不过这其中还有些她暂时没法想通的地方。 看着马恩还没有迈步，那位为首的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要我们带路吗？” 马恩面色平静地说道：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当然。”他说道，“就算在外面也估计有个两三年了，不过您为什么不直接走楼梯。” 全部的二层成员都在等他的回答——这是次简单的试探，他们全都察觉到了些不对劲的东西，而这背后意味着某个惊人的可能性。 “我不记得路了。”马恩跨步走进了电梯，“对了，我刚刚把上面的四位统治者杀掉了，这不算什么问题吧？” 他的语气相当的平静，很难说清这到底是善意的问候，还是已经不耐烦的意思——对不同人来说这句话都有合理的解释。 这不仅打消了他们心底的某些疑惑，而且还让他们回忆起了些糟糕的过往。 “不。”为首者连忙摇着脑袋说，“当然不。” “那就带路吧。”马恩看着脸上翻覆着惧意的男人说道，“我还赶时间呢。” 还是马恩。 他们都记起来了。 接着在沉默中，他在前面开始带着路，其他的几位能力者则试探性地退了几步，见到马恩没有阻止以后留在了原地。 而为首的男子只能在心底暗骂他们的胆小。 而悄悄观察着马恩也意识到，也许过去的自己要比他想象中得还要强上不少，笔记本里的肯定不是他以前掌握的全部技巧，毕竟他来到这里没多久就“想”到了要怎么高速飞行。 而他很清楚这些技巧有多么强大，如果没有能将物品彻底粉碎的“瓦解”的话，那么在面对这些兽化者的时候肯定会感到很棘手，甚至可能就在这里落败了。 使者有些不解地拉住了位前辈： “这是怎么回事？” 被提问的男人等到身后的电梯门慢慢地合上以后说道： “你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只有八位3阶能力者，但在马恩来以前，这里曾经有二十四位能力者，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误入者。 “当时我们有还爆发了场小冲突，结局是他主动选择了退却。 “但在半个月以后，连续几位跟他有矛盾的能力者忽然一夜间消失了，接着在我们反应过来前，他找到了两位能力者联手共同对抗我们，并最终导致了如今的这幅情况。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派你去参与考验，因为原来的那位主持者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而我们要用新面孔来避免其他的楼层起疑。 “而在他离开以后，第六层没法进入的消息才传到了这里，并且其他楼层都没有任何过他出现过的传闻，而当时的这位马恩…… “就是从楼梯里走出来的。” 死寂在空气中蔓延。 35.异常控制局 马恩轻轻地用食指和拇指握住了213号的门把手。 朦胧的感觉在他的身躯中流淌着，几段模糊不清的画面在视网膜上来回闪烁，接着一个简单寻常的词语浮出了潜意识的海面。 出口。 正如他的推测，这里根本不是入口，自己肯定掌握其他前往控制局的方法，只不过他已经将其彻彻底底地“忘记”了。 “闭上眼睛。”马恩看着门说道，“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什么都别做。。” “好的。”少女听话地回答道，“在你开口前，我就站在这里。” 马恩点了点头，接着推开了门。 由银白色金属建造的密闭空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个区域有约莫三百平民左右，地面和墙壁全都是金属，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家具。 他意识到了什么： “进来吧。” 少女闭着眼睛跟了进去。 “检测到非员工进入，开始收集信息，非员工实体为i阶未知生物，未录入信息库，危险程度：极低。”一段机械音在马恩的脑中响起，“是否要启动隔离措施？” “不用。”他在心里回答道，接着将身后的门带上。 意识像是沸腾的海水般在翻覆，对于此地的少许常识重新浮现在了马恩的脑海——而且它们来自于最深邃的角落，近乎就要被彻底驱逐出了记忆之中。 直到此刻，马恩才明白自己没法回到控制局的真正原因。 不可记忆者造成的伤害远远比他能意识到的部分要多，或者说，他能感觉到被自己“忘记”的信息，全都是受损程度较低的部分。 真正的遗忘，连“不再记得”此事本身都难以被意识到。 不可记忆者将回到控制局的方法在他的脑中抹去了，因此不论马恩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去尝试，都没法找到正确的方式——因为在他即将想起的那刻前，记忆就会被重新拽回意识的深处。 这是不可记忆者留下的伤痕，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明显，让马恩忘记回到控制局的方法有利于摧毁自己的抵抗。 这也意味着，异常控制局的存在能大大提高自己取胜的几率。 唯有成功回到控制局，他才有可能想起这段记忆，而且马恩怀疑这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如今身处地下楼层，不可记忆者的力量还未衍生到此处。 幸运的是回到控制局的方式不止一种，而过去的自己将第二条路用文字记载了下来。 他在遭到攻击前，随时都能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进控制局中，在这里启动传送装置，消耗三十秒的时间将肉体带过来，同样也能传送回原位。 而除此以外，控制局还可以修建能够连接现实的控制局通道，他刚刚进入的就是这样的稳定通道。 而且控制局通道还可以选择是否允许非员工生命通过，正常来说，没有传送权限的员工就要靠此带回异常物品，因此进入者不会直接回到控制局，而是会出现在他们现在所处的隔离空间。 这里有着扫描和分析来者的功能，还能随时抛弃掉，以免某些特殊的异常实体入侵控制局。 例如还没有完全取代控制局员工意识的拟态菌，就有可能被意外地带入此处。 “你在这里等着。”马恩对宁长空说道。 他走到墙壁前半米处，接着他的面前就出现了扇门，而马恩走进去后又立刻重新化作了金属墙壁。 再继续穿过两道门后，由同样的未知合金建造的走廊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对这里的信息还在慢慢地涌入他的脑海中。 局长办公室，控制部，收容部，员工宿舍，会议室…… 随着意念变化，他的面前浮现出了信息列表。 【 局长：马恩 危险程度：3-3（3-5） 异常特性： 精神力量3-3（3-4） 你拥有着异于常人的精神力量，具备灵视，念力，心灵控制抗性等多种基础精神能力，并会随着时间自然提升。 但由于遭到“不可记忆者”的攻击，此特性强度显著已降低。 以通过自适应生成基础的认知障碍抗性，正在自愈中。 状态： 记忆缺失 你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认知障碍 有些东西你再也没法意识到。 精神受损 你的精神力量严重衰弱。 已利用特性： 无。 】 在看到3后面的数字的时候，马恩就自然地记起了其意义，异常控制局用1到5去表示能力在同阶中的强度，而且这不是某个固定的数值，而是取决于其他异常实体的强弱。 1是同阶中较弱，往往是刚刚得到能力者，2是同阶的平均水平，多数能力者都停留于此，3是同阶中较强，4则是顶尖水准，而5代表着理论极限的强度。 但异常强度未必能说明危险性，拟态菌也是如此，它也许没有多么强的单体战斗能力，但靠着隐蔽性已经夺走了至少几十万人的生命。 以前的自己危险程度要略高于能力强度，很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掌握的技巧与控制局局长的身份。 而且看上面的信息，自己的记忆问题似乎正在被慢慢地修复着，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接连想起这些片段和常识。 还有可利用特性…… 【 已收容异常实体数量 3阶异常实体：2/5 】 控制局能将被收容的异常实体身上的特性提取出来，并且将其给予包括局长在内的员工，用于继续控制其他的异常实体。 【 i阶异常能量：6 2阶异常能量：4 3阶异常能量：2 】 而且控制局还能将某些异常实体提取出来，当然这是要在将他们控制住以后才能做的事情，而正常来说多数的异常实体只能提取出1点的同阶能量。 他看向了收容部的清单，接着注意到了一个东西。 【 异常实体：不可记忆者的断肢 异常强度：3-3 特性： 外形认知障碍3： 观察者能看到有个东西，并知晓它的存在，但没法理解它的外形，并看出它是一根断掉的手指，对于其外形信息都将被隔绝在意识之外。 记忆抹除3： 它具备抹除生物的记忆的力量，但却没有这么做的意识。 危险程度3-1 】 36.两条道路 不可记忆者一根断掉的手指竟然都有3-3的异常强度？ 但这也不全是坏消息，首先马恩可以确定不可记忆者是位人类，而且过去的自己也曾给他造成过伤害，这就代表这他的肉体没有特别的强。 马恩根据自己目前掌握到的信息，已经对情况逐渐有了些大致的推测： 不可记忆者的异常强度肯定超过自己，但是他的攻击方式很可能主要都是在精神层面上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受伤的原因。 当然，他可能也有不弱的物理攻击手段，但肯定没法摧毁自己的念力外衣。 不然自己早死了。 但事实上，不可记忆者肯定也能够利用自己的记忆抹除能力，让马恩真正地忘掉这个技巧，接着只要扣动扳机，自己也只能在无知中死去。 自己是怎么意识到他的存在的？ 答案很简单，就是异常控制局。 在外面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任何问题，而且就算将不可记忆者的存在写下来，自己也没法感知到那些文字。 只有在这里才有一丝丝的转机。 这也是为何不可记忆者最优先的攻击是让马恩忘记回到这里的方法，控制局本身肯定是自己能跟他对抗的重要因素。 而自己肯定是意识到了自己记忆的问题，接着就藏在这里以进行对付不可记忆者的准备，前段时间他曾经制造出的提醒装置“闹钟”，而这肯定是过去自己想出来的东西。 过去的自己肯定制造具有隐蔽性的“闹钟”，接着又找到或创造了能覆盖周围空间的攻击技巧，接着回到了现实。 在不可记忆者自信地接近马恩的时候，他就通过闹钟装置意识到了对手的存在，并利用某个念力技巧割掉了他的手指——这就是那场战斗的战利品。 在这以后，不可记忆者对自己忌惮了起来，没有再尝试接近他，还将攻击的方式改成了对记忆的抹除。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卫生间的镜子前…… 这只是他根据已有信息的简单推断，肯定有许多细节都是错的。 也许他根本没使用提醒装置，也许他们交了好几次手，也许不可记忆者早就死了，也许有些很重要的条件没被他记起，也许这场战斗远比他想象得复杂和困难…… 但马恩觉得大致的情况应该离他现在的想法没有多远。 而现在自己回到了异常控制局。 身为局长，他能够将收容中物体的特性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抹除记忆和外形认知障碍。 而要是付出一定的异常数值，他甚至可以将某些异常特性永久记录下来，并有花费地将其给予控制局的成员。 这些异常值是信息和能量的混合物，可以通过对异常实体的“解析”来得到。 根据记录他已经解析了好几位3阶兽化症患者，得到过总计1.3点3阶异常值，其中有1点都来自于第一位兽化症患者，因他提供了3阶兽化症的全部信息。 不过这种解析会附带对异常实体的摧毁。 而马恩也找到了维克托疗养中心的信息。 【 异常实体：维克托疗养中心 异常强度：v-2 危险程度：v-1 描述： 有多个具备不同特性和强度的空间组成的建筑群，其中包括至少四个4阶与两个v阶区域，在1932年由知名企业家维克托赞助建立。 特殊控制措施： 让控制局2级以上的员工替换掉其中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员工，并且取得包括院长，副院长在内的重要职位。 】 地下楼层就是其中的一个已知的4阶区域，而且这里也记录了离开这里的方法，跟他们说的传闻基本一致，而成功离开者将不再受到相关规矩的束缚。 不过如果他“正在”打破规矩的话，也不会得到对应的保护。 这就是为什么马恩能杀掉李医生的原因。 但不论是自己的留言，还是事实都已经证明束缚已经回来了，而这前后仅仅差了一个月，马恩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不可记忆者。 现在的他可以走这里离开，也可以选择留言里提到迫不得已才使用的员工通道。 实际上这不是真正的通道，而是指马恩可以通过传送到员工附近离开这里，但首先控制局没有在任的员工，而且这么做有个显而易见的风险。 那就是这会将异常控制局和马恩的存在告知他人——就算这几位员工再怎么忠诚，也很难在存在读心者的世界里永远保持秘密。 因此虽然过去的他已经通过控制局找到了两位符合各种条件的待选员工——有一定的力量，性格合适。而且对控制局这样的机构也有需求的人。 毕竟不是谁都想来给其他能力者当手下的。 不过虽然以前的自己已经在着手计划着此事，但他没有正式开始招揽，这也可能是因为过去自己没有什么用得上员工的必要。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连暴露信息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 控制局不但能将异常特性给予成员，还可以通过这些异常实体的特性来改变自身，“外形认知障碍”的特性就能用于隔绝员工间的信息相互暴露，这样就算被他们脑子里的全部信息都被挖掘了出来，也没法确定其他成员的身份。 不过控制局现在的收容间和员工宿舍容量都相当有限。 【 异常控制局 收容间数量：5 员工宿舍容量：10 】 而如果他想提升这里的规模，就得先控制住其他的异常建筑，并将其同化成控制局建筑群的一部分。 这就是马恩会在地下楼层修建通道的原因。 不过维克托疗养中心没法像其他异常实体那样直接抓起来，然后塞进收容间里，因此控制局本身计算出了特殊的控制措施，只是这个条件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可能完成。 这么看来，他根本不用走“员工通道”，毕竟控制局里明确记录着他上次离开的道路，而且如果是通过地下一层离开的话还有个好处…… 现在的医院里还有位“知情者”活着。 37.天使 黄金长发犹如麦穗般散落着，洁白无暇的羽翼像是披风般围绕在隆起的腹肌间，圣洁的光泽在瞳孔中溢散，修长美丽的白皙双腿在长袍中若隐若现，天使般精致的脸庞上流露着不屈的虔诚…… 不，她就是天使。 马恩正站在收容间的单向墙壁前，看着控制局内的第二个异常实体。 【 异常实体：双翼天使 危险程度：3-3 异常强度：3-3 描述： 自称卡希拉的双翼天使，曾经是凡人陈云的守护者之一，于2031年意外察觉到了异常控制局局长马恩是位“巫师”（教会定义），并遵循其口中的猎巫守则跟自己的同伴共同袭击了马恩，并试图将其杀死。 异常特性： 天使化 将你的灵魂和躯体献上，默念祂的圣名，亲吻祂走过的泥土，全心全意地崇拜吧，接着张开双翼，举起用光铸造的长剑，去执行祂的意志。 （强烈不建议利用） 】 马恩眼神恍惚地看着前方。 明亮的巷子，鲜血，圣洁的流光，两对洁白的羽翼，还有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炎剑，刺穿了自己肺叶的圣洁光枪。 一位天使如彗星般陨落。 还有一位现在就在他面前的收容间里。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在维克托疗养中心的原因，正如留言所说： “不要相信天使，让他们保持对你的错误判断（精神疾病患者）” 他肯定有过什么可疑的行径，而且可以用精神疾病患者来解释得通，而就是他展现给其他天使们的理由。 这些天使可能也没法随意进入维克托疗养中心。 这也是为何过去的自己没有在留言中提到姐姐，对于已经失忆的马恩来说，如果接触陈云很可能会被天使察觉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马恩轻轻碰了墙面。 砰！ 卡希拉忽然抬起脑袋，接着振翅朝着冲了过来，整具身躯重重地撞在了他们间的墙壁上，眼中流淌着能够灼伤凡人的滚烫烈焰，满脸都是愤怒与敌意。 “恶魔！我的兄弟姐妹们会找到你的！”她咬着牙咆哮道，双拳疯狂地捶打着马恩身前的墙面，“等他们找到我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马恩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你真的这么想吗？” 出乎他的意料，这句试探性的话语出口以后，天使身上流淌的圣光瞬间黯淡了不少，但随着她低声念诵起主人的名字又重新闪耀。 她近乎是怒吼着喊道： “不论你怎么做，都没法让我向你屈服的，肮脏的恶魔！” 马恩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但我还站在你面前啊，你的兄弟姐妹们上似乎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天使怒视着马恩说道： “我们早怀疑你，你在蛊惑圣徒的过程中肯定会露出马脚，他们就会杀到这里将我救出去，而你的灵魂则会经受永世的烈焰折磨。 “等着吧，恶魔，你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休想蛊惑我！” 说完她拍打着羽翼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转过身让马恩离开自己的视线，身上的圣光又闪烁了几下再稳定下来。 她所说的圣徒应该是陈云，而且如果这位天使刚刚在愤怒中没有意识到马恩已经失忆了的话，那么说的估计全都是自己以前就知道的真话。 也就是说要是教会知道自己具备战胜天使的力量的话，就会来找上自己，而且过去的马恩曾经有些可以被解释成精神问题的异常行为。 如果靠着利用的特性，也许自己可以给过去的疑点新的解释，例如说…… 他其实是位记忆抹除者，因此行径可疑是具备不弱的精神力量，但没有干掉这两位天使的能力。 但如果他想彻底洗刷自己的嫌疑，还必须有足够的信息，自己过去表现出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天使们对自己的怀疑具体是什么？ 或者，他也能就这么带着护照远离此地。 但以前的自己没有早早地离开，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应该是有着他顾忌的地方，可能这没有办法真正地解决问题。 在没有记忆的前提下，这位收容间的天使，还有那位自己还没有见过的陈云，都可能是这件事的突破口，而且前者的危险性要小上不少。 刚刚她身上光芒的不稳定可能就意味着什么、 马恩碰了碰墙面就转身离去，连续穿过刚刚的那几道门，向着宁长空待着的隔离间前进。 他已经决定先走地下一层回去了。 【 局长：马恩 以利用特性： 记忆抹除3-3 】 马恩走出墙壁，少女正盘腿坐在地上等待。 “宁长空……”他迎着少女期待的目光走了过去，“我其实隶属于一个特殊的机构。” “跟那几个符号有关吗？”她好奇地问道。 马恩微微颔首： “我想邀请你成为我们组织的临时成员，不论怎么样，你都不会记得这里的事情。 “你还会记得我们来到了地下，遇到了兽化者，走着楼梯上去，但我们没有在这个地方停留过， “但你会记得，我要求你在回到地面以后立刻出院，而且你也同意了这个请求。 “而作为交换的报酬，我会看看你父母的事情。 “假设你父母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风险，我也许将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也可能根本不会理会此事。 “你愿意吗？” 他要招募一位不记得自己隶属于控制局的员工。 准确的来说，这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传送点。 少女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 “我同意。 “如果你真的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想要什么其他的报酬都可以随意提，让我替你工作，要我的灵魂或生命，我的寿命。还是我们全部的财产。 “我只要我的父母……”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你说的好像我是恶魔一样。”马恩随意地说道，“我没法承诺你什么，也许你父母的问题对我来说很简单，也许他们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战胜的怪物，这都有可能。” 【 员工列表 1级员工：宁长空 】 少女眨了眨眼，接着看着马恩将手伸向了自己的额头。 然后她忘记了。 38.落幕 下午三点二十，维克托疗养中心三楼。 许文眼神深邃地凝视着面前的六根针管，这里面流淌的绿色液体将是决定拟态菌种族命运的伟大杰作，而他将作为二代拟态菌的先驱被永远铭记。 那几位人类学者，公司，能力者，还有那些自己同胞们的肥料，全都成为了他的踏脚石。 虽然东联邦制药公司不会就此停手，他们肯定还会想要得到二代拟态菌，并且将其垄断，但只要他将这些注射器扎入几位有着家庭背景和微弱精神强度的人类中，并以此消除掉他们的“精神问题”，让他们带着二代拟态菌离开医院…… 谁都没法阻止他们的蔓延。 公司会抓到自己的几位同胞，但却已经没有机会实现他们原先的想法了。 而包括人类在内的全部生物，都将成为他同胞们的养料，孢子将通过他们的社交活动传播扎根，无数不同程度的智慧生命将悄然钻出血肉土壤，接着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在阴影中统治人类社会。 这将是由他创造的未来…… 咚，咚。 还没到治疗时间啊？ “什么事？”许文不耐烦地朝外喊道。 咔嚓，咔嚓。 锁开了。 嘎吱…… 门被谁推开了，随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 在男人走进来的同时，他身后的门也在慢慢地闭合，并且自动重新锁上。 “好久不见。”马恩看着神色警惕的许文说道，“我不过这对你来说还没有几天吧。” 许文伸手想要去抓注射器，却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直接滚落了桌子，并且蹦蹦跳跳地朝着马恩的方向前进。 “什么……”年轻医生不断地朝后退去，“不对，你是公司的变形间谍，想要扮成他的样子来骗我……” 马恩抬起了手。 砰。 许文整具身躯都浮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咳，咳咳。”他被按在墙上挣扎着看着马恩，脸上写满了不解和震惊，“你真的是马恩，但这怎么可能，患者和医生明明没法相互攻击……” 马恩神色好奇地问道： “我说自己能绕过规则的时候，你没有注意听吗？” “咳咳咳。”许文盯着马恩说道，“不。不要杀我，这不仅仅是你和我间的小事，如果我死在了这，我的同胞们全都要遭受拟态菌本体的奴役，尽管他们不是你的同类，但却有着和你们人类相同的意识，他们也是生命……” “我们也是。”马恩平静地回答道，“现在回答我，有没有谁还知道我的存在？” 许文说道： “如果你能答应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让我回到走廊上，你随时都能把我杀掉，根本没必要担心我逃跑。” “不，我不是在问现在的你。”马恩回答道，“你会记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文的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仅仅你能对我出手，我也可以，对吧？” 马恩向下伸出右手，六根注射器全都飘进了他的掌中。 他神情随意地回答道： “也许吧，这重要吗？” 许文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你觉得自己很强，但根本不理解我们的危险性，我刚刚将孢子吐满了整间屋子，是的，我会死，但再过一个月，我的同胞就将彻底取代你的意识。 “它们会第一时间融入你的肌肉和脏器里，并且承担起维持生命的功能，如果将其驱逐，你就会没法继续活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取代。 “现在，你已经死了。” 他得意的看着马恩： “来吧，杀了我吧，然后成为下一个我。” “你觉得这对我有用？”马恩饶有兴趣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端详。 上面的确存在许多他肉眼不可见的孢子，不过它们全都停留在了同样没法看见的念力膜外。 啪。 他打了个响指。 早就维持着的念力网朝着房间中心收拢，将漂浮在空气中的孢子全都聚集了起来，一团悬浮着的白色毛球出现在了许文的面前。 他的笑容凝固了。 “抱歉，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稍微耽搁下你的时间。”马恩平静地说道，“我保证在你回答完以后会死的很痛苦，而这些二代拟态菌也会安全地摆在我的‘保险箱’里。” 他面露决绝，接着…… 马恩不见了。 事实上，是他不见了，这里是地下三层。 这也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道路，假设没有选择，他还可以通过攻击他人躲起来，而也是得益于他并非整个生命，因此可以让真菌主株进行攻击。 他的理想死了。 但至少自己还活着。 “不错。”马恩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带你来这里提问的？” 他面色又惊又怕地转过身： “为什么！我都已经来到这里，我值的你付出这么高的代价追杀吗，要是你也被困在了这里怎么办。” “不，我不会被困住。”马恩耸耸肩，“现在是第二个问题，剩下的二代拟态菌在哪？” 现在的马恩有了“宁长空”这个员工通道。 “不！”许文拼了命地朝着门外扑去，却发觉自己的整具身躯都漂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让我走……” “我说了。”马恩站起身朝着他伸出了手，“我问的是下一刻的你。” 触碰。 接着，许文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和意识正在崩解——而作为模拟脑，这是他活着的唯一证明。 他正在死去。 深邃的绝望淹没了他仅存的思绪。 马恩将手收了回来。 他眼神温和地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少女。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他起身说道，“我就先回自己的房间了。” 宁长空摇摇晃晃地点着脑袋，她有些不记得马恩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不过想起他们在地下的经历，他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对了，还有逼迫我们去到地下的许文。”她连忙问道，“如果他……” 他对刚刚又被删除了段记忆的少女说道： “不用担心，他已经死了。 “记得，就在这两天内办理出院手续。” 少女回答道： “好的。” 马恩回到了走廊。 远处的走廊尽头站在一位有着漂亮的褐色肌肤，身材高挑的陌生美人，她正满脸不悦地看着刘医师问道： “我是拉玛帝国的统治者的转世，根本没有任何的精神问题，我只是在计划复活自己已经死去的恋人而已……” 39.超自然协调局 “于2032年入院，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年，没有任何可以找到的违法记录，甚至将自己跟社会隔绝……”身着西装的干练女子坐在副驾驶看着纸质文件说道，“你怎么看这位马恩？” 双手握着方向盘的年轻男子耸耸肩： “也许他是位善良的能力者？”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秦岚没有直接否定自己副手的想法，“但也有可能他是位真正的疯子，在我们见到马恩前什么都不能确定。” 副手胡卫峰慢慢地将车停了下俩： “嗯，医院已经通知好了，我们随时都能以目击证人的身份将马恩招来问话，不过那个叫宁长空的年轻女孩今天下午就已经出院了，你不担心她有问题吗？” 秦岚推门下车： “不怕，有其他成员在跟踪她，截获的情报显示公司觉得马恩才是整件事里最重要的角色，你也听说过他们预测部的名声吧。” 胡卫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这件事全都是这位马恩干的，他干掉了许文和公司的员工，然后提前抢走了公司想要的东西，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岚说道： “你见过的能力者还少吗，他们总有些觉得自己是神，也有的性格怪异的没法理解，就算他说自己是想拯救世界我都信。” 听到这话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我那时还年轻……” 她笑了笑，没有继续打趣自己的同事。 两人走到疗养中心的门口办理了进入手续，接着坚定地朝着目的地前进着，而且整段路上胡卫峰都对周围保持着不低的戒备。 而当他们走到了马恩的门前时，胡卫峰的表情又变了变。 他面色糟糕地摇了摇脑袋： “我没有办法……” 秦岚对他微微颔首： “那就交给我。” 咚，咚，咚。 门开了。 马恩疑惑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是……” 秦岚礼貌地掏出袋子里的证件： “联邦警局，我们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不用紧张，只是例行问话而已。” 马恩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吗？” 她看向马恩的身后说道： “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当然。”马恩神色如常地让开道路，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那么。”他随意地坐了下来，“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身穿西服的秦岚在马恩身前不远处坐了下来，而胡卫峰则沉默地靠在门板上，低着脑袋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们的确找你有些复杂的事情。”秦岚说道，“但在此前，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下，我的确是联邦官方部门的成员，不过警官证也是真的。 “我来自于超自然协调局。” 马恩眨了眨眼。 秦岚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我们是直接听命于联邦政府的官方组织，不但致力于保障能力者公民的基本权益，还负责协调各种超自然组织与个体间的矛盾，以让我们生活的时间安全地存续下去。 “简单地来说，我们是监管能力者的警局，不让强者肆意地践踏他人。” 官方组织？ 他们开门见山的做法不像是要找麻烦的样子。 马恩平静地问道： “那你们来找我是……” 秦岚说道：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强到连我们都没法真正监管的组织，例如你姐姐如今信仰的圣教，还有就是东联邦生物制药公司，你应该听说这个名字吧？” 马恩微微颔首： “我最近才知道。” 她简单地说道： “我们的成员截获了一封特殊的‘电报’——某种超自然信息媒介，里面提到了你的名字，还有被他们称作二代拟态菌的东西，根据我们情报部门的分析。 “他们正在计划袭击你，并抢走二代拟态菌，因此…… “我们先来了。” 秦岚满脸真诚地继续说道： “我们的目的是阻止这争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协调局进行登记，不用担心我们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尊重每位能力者的隐私。 “当你登记以后，我们就会给你提供最基本的信息和保障，对于没有收入的能力者会有补助，而对缺乏特殊资源的能力者也会给予对应的帮助，比如说…… “东新州有好几位靠我们供给鲜血的新生吸血鬼 “只要经过登记，你就是合法能力者，而如果其他的能力者想要伤害你就是非法行为，我们会立即出面阻止。 “而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即使是随时接受调节的编外成员，也将享受协调局和政府的保护，而且他们的工作也将得到对能力者都相当丰厚的报酬。 “我指的不仅仅是金钱。 “我们的目的不是控制，或者管理能力者，协调局的存在只是为了降低超自然事故的数量。”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而我们正在想方法避免你和公司的冲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下，你见过他们说的那种二代拟态菌吗？” 马恩从怀里掏出了三根注射器： “就在这。” 秦岚目露喜意，她在工作很少遇到能听得进去话的能力者： “要你登记了，我们都会尽可能地保护你，但如果你愿意将它们交给我们，协调局能够利用它们说服公司不再对你投入任何的关注。” 马恩将这三根注射器推向对方： “我没有任何留下它们的理由。” 秦岚伸手接了过来，松了口气说道： “感谢您的配合，你可能没法想象，我们平常遇到的许多能力者都不愿意相信我们的话，总觉得我们能找到他，还愿意耐心跟他解释是因为觊觎他的力量，因此我们在协调的过程中往往要同时处理两方带来的困难。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能开始登记工作，马恩先生，您可以大致描述下自己的能力吗吗？” 马恩说道： “我能抹除掉其他人的记忆，强度是3阶。” 秦岚愣了下。 接着她面露疑惑： “等等，也就是说，你能有选择地将记忆给删掉，我没有理解错吧？” 马恩微微颔首。 她忽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么，马恩先生，我想以东新州总负责人的身份，请求您至少以编外成员的身份加入我们，你不用承担任何的义务，全部的工作都随时拒绝和接受，也不用在我们这里上班，不用出外勤，没有任何的风险。 “而对应的，我们将提供给你相当丰厚的报酬，还有对正式成员等级的庇护，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算不交出这几根注射器，我们也可以替你说服公司停手。 “因为你的能力对我们特别有价值。” 马恩问道： “我想问下，要是有个组织想要干掉我，而且他们态度还很坚定，甚至有着合适的理由的话，你们会怎么对待我？” 秦岚笑了笑： “马恩先生，我们是超自然协调局。 “没有谁能对我们的员工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马恩说道，“我很乐意成为你们的编外成员。” 比起找个角落躲起来度过自己的余生，他还是更希望能找到办法彻底解决掉教会的问题。 而且，他说不定还能趁机学到同行的“管理经验”。 40.监视者 清凉的微风吹拂着街道两侧的树叶，和睦的阳光轻轻地洒落在马路上，红绿灯随着时间变换闪烁，行车井然有序地在城市中交错穿梭。 马恩推开身前的铁门，走进了这间刚刚租下的沿街独栋。 他委托了宁长空调查了些很可疑的信息，所幸她不会记得这件事情。 他在四年前曾经跟自己现在的姐姐住在一起，但在马恩住院以后，陈云就换到便宜许多的地段住房，以省钱供给他高昂的住院费用。 马恩甚至都没法想象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说服陈云的。 而在几个月前她出差的时候，也将那间小的不行的住处给退掉了，因此出院的马恩也没有什么理论上可以回去的地方，不过即使有，他也不知道那里是否安全。 超自然协调局的秦岚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并跟马恩约好，一两周后再去局里见此面，在此前她要先处理点书面文件，也顺便让他休息下。 马恩计划利用协调局搞清楚天使的事情，并让他们将自己是位“记忆抹除者”的消息传播出去，以降低自己的嫌疑，但这不是他唯一的计划。 过去的自己留下了两个名字。 控制局可以通过消耗异常值根据条件筛选潜在的员工，而他曾找到了两位符合各种条件的备选成员，不过还没正式招募。 这两位员工的性格和处境决定了，他们对于成为异常控制局的员工是愿意的，甚至可以说有着相应的要求，而且他们都是3阶能力者，在同阶中有相当丰富的资源和情报——至少对当时的马恩来说是这样。 而且他们就算看见了马恩的脸，也没法找上门来给他造成什么的危险。 不过现在这点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马恩闭上眼睛，将意识投入异常控制局中。 ………… 最深邃的海沟中，亚特兰蒂斯的最中心，一间装饰奢华的少女卧室中。 艾莉正忧心忡忡地翻阅着古老的书籍，里面提到了他们被海水淹没前的那个时代，以及四贤王提到的预言——古老的神祇即将在他们迷失的第七个千年苏醒，同时给两个世界敲响末日的钟声。 而最近海族们狂暴了不少，还袭击了好几座城市的防卫队。 因此三贤王在经过几次会议后，决定要派遣军队前往陆地世界，并索要理应属于他们的土地，以降低在海洋中的生存压力。 而她的父亲在两年前带着预言去面见了三贤王，并且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但他再也没回来。 ………… 东联邦南部，别墅中。 向余迪手握银质刀叉，眼神空洞地切着银盘中的烤全猪。 在他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具人类的骨骼，各种混合了鲜血的颜料涂抹而成的邪恶法阵遍布整个餐厅，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他麻木地将猪肉送进自己的嘴里，独自享受着最高仪式的“圣餐”。 ………… 马恩坐在会议室中，看着面前的这两个悬浮的屏幕。 【 艾莉 综合异常强度：3-4 描述： 亚特兰蒂斯的王女，能在水中自由呼吸，高速移动，并且掌握3阶的亚特兰蒂斯魔法，以及3阶的肉体强度。 向余迪 综合异常强度：3-4 拉怒达斯特密教教主的继承人，魔鬼崇拜者，掌握3阶的恶魔法术与知识，能够跟地狱中的4阶恶魔沟通，有召唤恶魔的能力。 】 他们就是过去马恩找到的两位备选员工，但不管马恩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有些不正常，他们真的符合那些要求吗？ 不重要。 这两位地位尊贵的能力者，不但有着马恩完全没有的丰富情报，而且都能接触到4阶的异常物品，这也是以前的自己企图得到。 对于其他人来说，4阶的异常物品危险且难以控制，但对他来说，这将相当于4阶的能力。 马恩抬了抬手指。 向余迪神色茫然地抬起脑袋环顾周围陌生的环境，接着看向了坐在桌子末端的那位男人，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在餐桌前了。 而艾莉则看着马恩眨了眨眼，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不，她会出现在这里就不对，能将自己召唤出亚特兰蒂斯的至少也是v阶以上的现实扭曲者，难道这是对自己族人的试探？ 接着她意识到了一个骇人的事实。 她根本没法看清马恩的模样。 “你……”向余迪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是天使吗，你是要审判我吗？” “你还信天使？”艾莉强装镇定地插嘴道，“你是陆地人吗？” 但他根本没有理会艾莉，直直地望着这位不可见的男子：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我已经准备好赎罪了……” “不。”马恩温声说道，“我不是天使。 “我是你们的面试官，而且想要向你们提供一份工作，不用紧张，就算没有录取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也什么都没法做到。 听到马恩回答的向余迪神色瞬间就低落了下来，但年轻男子也没有说什么，他很清楚能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的强者肯定不是他能够抵抗。 既然如此也只能接受。 一如既往。 艾莉看向马恩，压抑着期待问道： “你是陆地人吗？” 马恩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我不是亚特兰蒂斯人。” 她兴奋地说道： “你知道亚特兰蒂斯。” 马恩微微颔首。 他当然知道，屏幕上写着呢。 “亚特兰蒂斯的王女，拉怒达斯特密教教主的传承者，你们都有着还不错的身份，有着能够提供我们所需情报的能力，对了，自我介绍下。 “我们是监视者，正在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 这个世界？ 听到这句话的艾莉和向余迪都察觉到了马恩语气中意味着的某些恐怖真相——他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这就代表着他很可能存在于他们熟知的世界之外。 这在他们的脑海中默契地唤起了不同的想象。 向余迪记起了其他教友时常讨论的那些地狱大魔，而艾莉想到的则是古老预言中的疯狂神祇。 对命运的恐惧同时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我们有拒绝的权力吗？”艾莉苦涩地说道。 他们根本没想到，马恩的确是对世界的了解甚至比不上任何的i阶能力者，他根本没有过去的记忆。 “你们当然可以离开。”他温和地说道，“不过难道你们不想要摆脱自己现在的困境吗，至少我们不是你们正面临的敌人。 “对了，我们是个立志于维持世界存续的善良组织，也就是说，我们是好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想利用这两位员工收集信息和变强而已。 所幸他们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这多少减轻了马恩的负罪感。 但就是这句话，让艾莉和向余迪眼中都燃起了希望。 “真的吗？”男子真挚地问道。 艾莉也期待地看向马恩。 他毫不迟疑地撒谎道： “当然。” 41.姐姐 向余迪立刻问道： “你们能帮我摆脱现在的处境吗？” 马恩没有把话说死： “监视者是我们的部门之一，不过不管你们想要，都得先想提高自己的员工等级，现在的你们只有最基础的权限，例如等你们达到了2级，就能申请传送到其他员工的附近。 “而更高等级还有其他的权限，也许在这里工作段时间以后，你们就会拥有解决问题本身的强大力量了。” 向余迪眼前一亮： “那我们要如何提高自己的员工等级？” 马恩神色如此地回答道： “提交各种有价值的信息，这是你们的本质工作，而除此以外…… “我们也正在收集各种各样的异常实体，当然，我不奢望你们能制服比自己强的能力者，但也许你们可以找到某些异常物品，而且要是你们上交了有价值的东西…… “你们会得到一次申请使用对应阶级力量的机会。” 艾莉目露惊奇： “你是说，要我们提交了个4阶的异常物品，就能在一定时间内得到4阶的力量？这能持续多长时间？” 马恩回答道： “具体情况要等你们成为2级成员才有资格了解，不过时间上的限制不是可行性的问题，而是取决于你们想干嘛，你们的权限多高。 “如果你们的申请报告写得好，用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 当然解释权在自己这里。 听到马恩的话，艾莉和向余迪的脑子里都闪过了些自己能接触到的珍贵宝物，不过他们都没有急于提这件事——他们没有傻到完全相信一位强大的陌生人。 “也许你们可以先干段时间。”马恩提议道，“我不会对你们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是对你们来说相当于常识的信息而已。” “好。”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管是艾莉还是向余迪，其实都有着想要战胜的艰难困境，而在见到马恩前他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如此…… 何不试试看呢？ 在艾莉眼中，像对方这样能将自己召唤出亚特兰蒂斯的强者，或许藏着什么她没法想象的阴谋，但不管自己同意与否，都没有可能影响对方的计划。 向余迪倒是没那么信任马恩，出身魔鬼崇拜教派的他清楚强者也可能有凡人意想不到的需求，但同意他的邀请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跟另一位的魔鬼做交易而已。 “那么……”马恩敲了敲桌子，露出温和的微笑“从今往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部长。” 他们同时看见了一面悬浮屏。 【你愿意成为监事者的成员吗？】 随着他们的念头变化，马恩的眼前也浮现了只有他能看见的信息。 【 员工列表 1级员工： 宁长空，艾莉，向余迪 】 两人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他微微颔首： “我们的部门刚刚才创立，正如我说的，我们存在的目的是维持世界的存续，因此监视各种各样的危险实体就很有必要，不过作为刚刚成立的机构，我们的资源不会特别多，也没有来自其他部门的资源。 “但我们的工作也很简单，那就是收集信息，你们只要负责收集自己能接触到的各种信息，将其整理提交上来就行，显而易见，你们要负责的内容都跟自己相关。 “那就是亚特兰蒂斯，魔鬼，恶魔，还有天使。” 艾莉点了点脑袋： “我可以去图书馆找找资料，不过你有什么要求的重点吗？” 马恩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了——找出重要的内容。” 向余迪倒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其实我对恶魔和魔鬼知道的不多，倒是对天使的情况还算了解，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能在回去后仔细找找魔鬼的资料，但我们教派跟恶魔也没有什么接触。” 马恩温和地说道： “没事，如果你对天使更了解的话，先负责这部分的信息就好了。” 艾莉忽然说道： “其实我们对圣教的创建也有些研究，在离开陆地前，那位传教者曾经跟我们的领袖们有过接触。” 向余迪惊异地看向她，没想到艾莉会说出这种话： “你见过那位注定归来之人？” 艾莉点了点脑袋： “如果部长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顺便找找这方面的资料。”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不过就算对方说到了这里，马恩也不没有急着询问——这跟他的形象不符。 马恩点了点脑袋，平静地说道： “行，既然如此，这周你们想将自己已经知道的信息整理下，下周的这个时间，我会将你们的意识拉入会议室，你们有时间安排上的问题吗？” 他们摇了摇脑袋。 “那就散会。”马恩说道。 他回到了现实。 叮铃铃…… 马恩掏出手机，凝视着屏幕上的名字。 姐姐。 他按下了接听键。 “喂。”手机里传出了温柔的女声，“马恩？” “嗯。”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 陈云语气带着轻微的紧张和兴奋，有些颤抖地说道： “我听医院说你已经出院了，主治医师说你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已经可以正常地接触社会了，这是真的吗？” “是的。”马恩调整了下，用温和的语气回答道，“我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太好了！”陈云已经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惊喜了，“我现在就跟这里的主教沟通下，争取过几天就回来照顾你。 “对了，你卡里的钱还够用吗，我这次出差有八千的预付金，已经全都打到你的卡里去了，你先找个地方住下。 “虽然提前回去后面的工资拿不到了，不过要是你还缺钱的话，我还可以去问问丁主教能不能借点钱……” “不用，不用。”马恩连忙说道，“我在医院里交了位富二代朋友，她借我了不少钱。” 忽然，沉默袭来。 十几秒的寂静后。 对面传出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马恩，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对，是医生对你做了什么吗，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你周围有其他人？ “如果你有什么不方便在电话里直说的，可以给我点提示。” “没事。”马恩鬼使神差地说道，“相信我，姐姐。” 对面顿了顿。 “好的。”陈云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但是要记住，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姐姐。 “我永远会站在你身旁。” 42.天使，深海，魔鬼 金榕州，教堂。 两道如雄鹰般的魁梧身影正屹立在圆形拱顶之上，洁白的羽翼紧紧地收拢着，英俊又美丽的脸庞上有着捉摸不透的神情。 “马恩出院了。”其中的女性天使说道，“圣徒又要去见他，我们要不要……” “你难道忘了艾尔莎和鲁尔的下场了吗？”男天使摇了摇脑袋，“要是我们随意显露行迹，很容易就被恶魔们抓到机会，现在杀死他们的那位凶手还没被找到呢。” “但要是他又让圣徒动摇了怎么办？”女天使有些焦急地说道，“圣徒善良，正义，唯有对这位弟弟的态度不符合教条。” 男天使说道： “不管如何，凡人的事就该交由凡人们去解决，这对圣徒来说也是必要的考验，我们该相信她。” 女天使说道： “我很相信圣徒，但如果现在不是考验的时机这么办？如果考验里面藏着毒蛇怎么办？如果那位马恩其实是位恶魔的化身怎么办？” “要是圣徒真的因他而圣心蒙尘的话……”他很清楚自己的同伴对陈云有多在意，“自有凡人会解决他。” ………… 亚特兰蒂斯，王城区。 艾莉将桌上的古籍塞回书架。 监视者，父亲，预言，还有陆地…… 王女走出了自己的住处，城市上空到处都是魔法创造的海水通道，骑着鲨鱼和海豚的战士不断地朝着城外游去——他们正在进行军事演习。 战争一触即发，三贤王全都通过了决议。 艾莉不是什么和平主义者，她也曾经作为随军魔法师参与了两年跟海族的战争，也见过那些嗜血生物的巢穴，知道他们有着自己的语言和后代，不是单纯的怪物。 因此她也很清楚不是什么问题都能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让艾莉想要阻止战争的原因很朴素。 在其他城市，她是地位尊贵的王女。 但在王城，流言在她出生那时起就伴随着艾莉，谁都没见过她的母亲，而她的父亲曾经前往过陆地，说艾莉是混血种的传闻到处都是，她自己就听过不下十几个故事。 43.接触 一处寻常的政府机构前，几辆普通的汽车随意地停在门内，对面的街道上林立着有些清闲的商铺，偶尔能见到各个年纪的行人路过这里，但没有几个真的在此驻足。 马恩走到保安亭前，对着里面神态悠哉的老大爷打招呼道： “你好，我是马恩……” 保安大爷抬头看了马恩一眼眼，接着挡在他面前的金属栅门就慢慢地打开了： “好了。” 他进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秦岚正在跟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争论着什么，但在注意到马恩的出现以后，他们都立刻不再说话，男人面带善意地看过来点了点脑袋，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秦岚走到马恩的面前： “刚刚你看到的那混蛋是任世之，我是东新州协调局的总负责人，而他是这里的二把手，主要负责一些跟上面交流的工作，我们经常对各种事情有不同的看法。 “不过你们不怎么需要跟他接触，他甚至都不是为能力者，对了…… “公司的事情我搞定了。” 马恩跟着她往里面走着： “他们不会来找我了？” 秦岚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有专业的交涉成员，而且生物制药公司的主要业务也在附近的这几个州内，我们还是能够很简单地找到他们的，因此东联邦制药公司不可能敢对我们的雇员做什么。 “走吧，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要进行下些基础的测试，在正式工作前，我们想要搞清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顺便也给你介绍下其他员工，已经作为协调局成员的好处。 “还有，你对我们附近的势力了解吗？” 马恩说道： “你上次提到了东联邦制药公司，还有教会……” 她领着马恩走进了栋看起来普通的建筑里： “嗯，东联邦生物制药和教会我们都经常打交道，你可能会听到不同人说‘公司’这个词，在过去这往往就是指东联邦公司。” 秦岚顿了顿： “我说的就是东联邦公司，没有生物制药，东联邦公司是东联邦生物制药公司，以及好几个自称东联邦某某公司的组织前身，比如说…… “东联邦玩具公司，东联邦通信公司，东联邦电子公司，他们都是由创办于1892年的东联邦公司分裂出来的，他们全都生产和售卖着不同领域的异常商品，经常会给我们惹出些小问题。 “不过他们的商品虽然会造成各种各样的事故，但很少会造成真正不可挽回的事故，因此我们跟各个东联邦公司的关系都还算不错。” 秦岚边走边跟路过的同事们打着招呼： “还有你姐姐现在身处的教会，我觉得这也有必要早点跟你说下，首先，他们崇拜的神是真实存在。 “但对此我们和教会有着不同的看法。 “协调局认为他们神话中提到的那位注定归来之人，其实只是一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能力者，不是什么跟我们有本质区别的特殊生命。 “不过教会的核心成员们的确掌握了一些神术，东新州的主教就是位3阶神术者，你姐姐如今的职位是正式牧师，还没有到接触神术的程度，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跟她详细谈谈这件事。 “除此以外，据教会的神职人员宣称，他们能看见传说中的天使，协调局里也有些零星的目击证明，但全都没有特别的详细的描述，也没有正式跟这个种族接触” 马恩倒是见过天使。 不过根据控制局的描述，这些天使会攻击任何看见他们的存在，也许这就是协调局没有详细报告的原因。 也许她的上级可能知道的会多点。 “总而言之。”秦岚说道，“教会虽然势力庞大，但和我们也没有什么矛盾，甚至经常会在某些针对魔鬼的行动中合作，因此我们平常的工作时基本不用处理他们的问题。 “顺便说下，我们已经见过不少魔鬼了。” 马恩问道： “东新州的主教也才3阶吗？” 秦岚挑眉： “就连我也才3阶而已，虽然协调局和教会都有不少4阶能力者，但他们工作范围往往都横跨数州，3阶能力者可不是什么小角色。 “说到这里，我就顺便介绍自己的能力吧。 “我是位极速者，简单地说，你可以理解我可以跑得很快，或者说……” 秦岚忽然对着马恩张了张手，一枚硬币出现在了她的掌心，接着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是什么魔术。 有些许残影留在马恩的视网膜上。 “我刚刚将硬币掏出了口袋，又重新放了回去。” 马恩惊讶地说道： “我根本没法看清你做了什么，要是你想，随随便便就能将匕首扎入其他能力者的脖子里。” “如果他们没有戒备的话的确如此。”她耸耸肩，“不过遇到在需要解决敌人的时候，我一般都直接开枪的。” 她的能力的确强的有些超出马恩的预料，要是他没有念力外衣的话，跟这样的能力者战斗很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秦岚跟他曾经面对过的其他3阶能力者根本不是同个水平的。 “我的能力在同阶中算是特别擅长战斗的类型，而且除非被克制了，不然根本遇不到对手。”她没有任何谦虚的意思，“配合上协调局的装备，我甚至有可能偷袭杀死某些情况特殊的4阶能力者。 “这也是我能得到这个位置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这里的管理者，不是士兵，战斗并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因此其实我能力的强弱不是重点。 “即使真有被我克制的4阶能力者在作乱，对付的他也只会是其他能够保证一定胜利的强者。 “而且我们的工作里其实战斗不是很常见。 “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协调不同能力者间的利益，避免战斗的发生才是我们要做的。 “而你未来的工作比这还要简单，你只要来到这里，抹除掉几位目击者的的记忆就行，偶尔可能会有些其他能力者，不过你干活的时候周围都会有其他保证你安全的能力者看着，而且我们的囚犯也会带上专门的手铐。 “也就是说，你在我们这里工作比去正常公司上班还安全。”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两扇金属门。 44.测试与命令 咔嚓。 马恩走进了第一扇门。 一站标准的制式长桌横在他的面前，而对面的高背椅上坐着胡卫峰——曾跟着秦岚去找自己的那个年轻男子。 “你好，你的能力测试由我负责，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胡卫峰，东新州协调局里的六位3阶能力者之一。”他面带微笑，眼神里带着看同事的距离感与善意，“我是一位心灵感应者。” 马恩拉开椅子在他正对面坐下来，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胡卫峰，他看起来年纪也就在二十三岁左右，站在秦岚身后的时候就像是刚刚入职的应届生。 而跟自己单独面对面的时候，马恩能察觉到对方还有些轻微的紧张，但也不像是在畏惧自己。 “心灵感应者？”他好奇地问道，“你是能读心吗？” 胡卫峰点点头，有些自豪地说道： “读心只是我众多技能之一，准确地说我能对他人的显意识进行影响。 “因此其实我也能抹除掉些浅层的想法，还很擅长安抚有敌意的能力者，我本来的工作其实是心理医生，不过我实在是看不进书……”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抱歉，废话有点多了。 “其实不同心灵感应者也有着各自的特长，其实我很不怎么擅长入侵和攻击，简单的读取思绪虽然没有问题，但我真正的强项是能轻易地让敌人放下戒备，还有消解其他心灵感应者的入侵。 “只要我在，就没有哪位心灵能力者能将自己的触手伸进这里。” 马恩好奇地说道： “这就是她为什么带你来找我的原因？” 胡卫峰说道： “如果我们遇到的是情绪不稳定的其他类型能力者，我可以将他们的负面情绪都驱逐出去，让其平静下来。 “而要是目标是位带有恶意的心灵感应着，我可以直接让他的能力派不上任何用场。 “不过在到你门前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你的精神力量要比我强上不少，当时我站在门口的位置，其实是在戒备着可能的精神攻击。 “其实我们的能力都跟精神和意识相关，只是你的要比我的专精多了，这也是心灵感应者的一个问题，什么都能做就意味着什么都做不到最好。” 马恩说道： “所以他们让你来测试我的能力。” 年轻人点了点脑袋： “是的，我想先问下，你的能力是怎么运作的，可以读取记忆吗，能精确到什么程度？” 马恩说道： “不，我没法读取记忆。 “我抹除记忆时的运作方式接近于本能，就像是猛兽知道如何扑倒猎物一样，不过如果知道要抹除什么的话，我可以找到他们，但没法看见其中的具体内容。 “就像是我能看到朦朦胧胧的红色，但没法看清这些红色组成的文字，至于能精确到什么程度…… “理论上，记忆抹除可以精确得像是手术刀，一个想法，一种感觉，或是几秒钟的片段。” 胡卫峰有些兴奋地说道： “那他们有办法记起来吗？” 马恩已经在许文的身上简单的试过了。 “不，不会。”他说道，“抹除的程度是可控的，我能够让一段记忆在几个小时以后重新浮现，但也能到正常人永远都没法记起来的份上，甚至是让心灵感应者都没有任何办法找到的程度。 “而如果有必要，我也能进行破坏性的记忆抹除，不过这就算在普通人身上使用也要花费不短的时间，而且这也可能会造成一些副作用。” 胡卫峰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张卡牌： “那让我们来进行具体的实验吧。 “这张牌的正面有段我还没见过的文字，接下来我会看眼它，而你要试着把这段记忆抹去，可以吗……” 第二扇门内。 秦岚，刚刚跟她争吵的任世之，其他几位在他们管理下的协调局管理层，他们全都在这里倾听着马恩和胡卫峰的对话。 而在这几人身侧，还有面显示屏还闪烁着一张面容严肃的中年男性面孔。 黄青枫，督管部的成员，协调局多数重要的流程与少数不重要的流程都要在他的旁观下进行，他有权利对秦岚的行为给予建议和约束，而且他也是任世之的直辖上级。 在门口的时候，秦岚跟任世之争吵的就是这件事，他对自己没有进行详细评估就给了马恩这个待遇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但秦岚知道其实任世之对马恩和这件事都没有什么意见。 他只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这就是任世之的工作。 当然，他们的不对付也确有其事。 秦岚的许多决定都会影响任世之的利益，而对方也经常给秦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小胡怎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任世之皱眉道。 秦岚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在场的几人中只有一个的时间很宝贵。 “这可是位新的3阶能力者。”秦岚没有给他留半点情面，“难道你觉得他不值得我们谨慎对待吗？” 任世之没将对方锋利的言辞放在心上，他的目的不是争论对错。 他的领导也不在乎他的行为是对是错，重点在于自己的态度。 而且秦岚这样的应对方式也会让黄青枫感到不满。 黄青枫开口道： “你觉得这位能力者的价值怎么样？” 他问的是秦岚。 “很高。”她正色道，“得到了他的帮助以后，我们的工作会立刻方便起来，许多本来没有解决办法的问题也将不再是困扰，而且我们如今正面临的问题他也可以帮上忙。 “我们已经抓到了一位狂热的恶魔崇拜者，马恩的能力刚好可以派的上用场。” 显示屏里的男子语气平淡地问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利用他遇到的危险，让他先加入协调局，要是这位珍贵的能力者不想干了的话怎么办？” 保护这些能力者是他们的本职工作啊！ 但秦岚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回答： “我想的是先让他感激我们，在慢慢地培养信任和感情，到时他的忠心肯定会更好。” 黄青枫没有感情地说道： “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让这位能力者签下正式合同，你们可以用些不那么干净的手段，毕竟只要签下了‘合同’…… “他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秦岚还想说什么： “但是……” 黄青枫打断了她： “这是命令。” 45.折翼者 马恩推门走了出去。 秦岚正站在门外，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测试的结果很完美，你的记忆抹除能力近乎完美。” 根据刚刚胡卫峰的说法，马恩的精神强度是要比他强的，而对其他势力来说，记忆抹除的能力也许没有那么多的价值，但对协调局来说这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力量。 因为其他势力根本不用考虑在公民面前隐藏自己踪迹的问题——他们只要杀掉目击者就行了。 但他们不能这么做。 胡卫峰也跟着走了出来，他站在马恩的身后对自己的上司微微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道：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刚好有位囚犯需要你进行记忆抹除，半个月前我们抓住了位狂热的恶魔崇拜者，不论如何都没法撬开他的嘴巴。 “不过在去见他前，我有些事情想说下。” 马恩好奇地问道： “什么？” 秦岚微微顿了顿： “我承诺过，你可以在这里享受编外成员的义务和正式成员的权利，不过事情有了些变化，还记得你在门口看见的那混蛋吗？” 马恩点了点头。 “他把你的事情告诉了监管部门的领导。”秦岚直接将真相说了出来，“刚刚他旁观了你的测试过程，而且还要求我们在十五天内让你成为正式成员，还建议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用些小手段。” 跟在他们身后的胡卫峰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马恩惊讶地说道： “然后你出来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她点了点脑袋： “不管是任世之，还是督管部的成员，他们全都不是能力者，因此根本没法理解你和我的想法与心态，如果他们真的来强的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甚至我怀疑他们也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他们的目的和正确没有任何的关系。” 马恩疑惑地说道： “如果我不想成为正式成员，他们还能做什么吗？” 秦岚神色复杂地说道： “他们有很多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比如说要是任世之找到了你，他肯定会利用公司的事情去要挟你签下合同。 “我说的合同不是书面文件，而是一种我们有办法量产的异常契约。” 马恩说道： “你们的确可以这么做。” 如果换作是马恩自己，他也可能也会做相似的事情。 这也不是什么道德败坏的做法，毕竟协调局的确帮助他摆平了公司的问题，以这个条件进行利益的交换也合情合理。 秦岚摇了摇头： “不，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做法。 “当然，我并非觉得协调局该无私的付出，只不过在我看来这样的行为过于短视了，如果我们能不求回报的帮助弱者的话，就能塑造出值得新生能力者信任的形象，而到了那时…… “我们将变成大多数能力者最信任的机构，他们将不再抗拒我们的帮助，而这也将让许多心怀理想的能力者主动加入我们。” 听到这句话时，胡卫峰眼中流露了强烈的肯定。 “但直到现在，我们的名字也不过是比其他组织听起来要好那么一点点而已。”秦岚感慨道，“这是协调局许多成员的目标，不过也就停留在想象层面了。” 马恩赞叹道： “听起来你们很高尚。” “也没有到这种程度，我们只是想维持最基本的公平而已。”她回答道，“我跟你说这些，也是不想让他们得逞，其实签下正式合同没有什么问题，但这该让能力者们自己选择。 “话说回来，这是我和督管部的矛盾，因此我会搞定的，要是任世之想要做什么小动作，你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她带着马恩走下了几层楼梯，来到建筑的地下结构中。 下面是监狱。 秦岚领着他们走进了其中一间牢房中。 里面站着位身上用利器划满了鲜血符文，四肢全都被特殊枷锁控制住的凶恶男子，但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他还对新出现的马恩扯出了嗜血的笑容。 这看起来就像是简易廉价版本的收容间。 “我是位战士。”恶魔崇拜者面露轻蔑地说道，“你们是不可能让我屈服的，如果我是你们的话已经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了，因为这是你们唯一能对我做的。” 秦岚对马恩说道： “你能把他对恶魔主人的忠诚抹去吗。” 马恩走了上前，接着抬起了手。 听到秦岚说的话，恶魔崇拜者目露狂暴的怒意： “你们这些懦夫！不准对我的信仰……” 在他说完前，马恩的手就已经碰到了对方。 当他收回手的时候，恶魔崇拜者先是面露茫然，然后惶恐忽然涌出他的内心，取代了刚刚的坚毅与愤怒。 “不……”被审讯时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变得恐怖起来，“不要伤害我，我不想再受到那样的折磨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坚持的理由了。 目睹这一幕的秦岚与胡卫峰都忽然意识到了记忆抹除的强大。 一位本来意志强大的狂信徒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只要被马恩碰到，他们坚持的东西也有可能会就此土崩瓦解。 这对他们来说甚至要比死亡还可怕。 胡卫峰走到前面： “剩下的交给我。” 随着他的前进，恶魔崇拜者的惊恐也在慢慢消退，平静悄然浮了出来。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就不再会有折磨。”胡卫峰语气温和地说道，“我们也不想这么做的，那么…… “你能告诉我吗，你们出现在东新州的目的？” 恶魔崇拜者知道对方能看出自己有没有说谎： “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只听说了他们正在这里准备仪式，能将我们各自的主人召唤到东新州，据说这是为了找教会报仇。” 马恩眨了眨眼睛。 如果不是他的姐姐就在教会里工作，这对自己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 秦岚注意到了他话中的信息： “各自的主人？” 恶魔崇拜者点了点脑袋： “有三个恶魔崇拜秘教和两个魔鬼崇拜秘教参与了这件事，主导的是拉怒达斯特秘教的教主。” 秦岚又惊又疑地说道： “黑袍人？” 马恩则注意到了他口中的拉怒达斯特秘教。 那不就是向余迪在的教会吗？ 秦岚严肃地说道： “这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黑袍人只是位3阶能力者，但全有套4阶的魔鬼圣器，危险性甚至要超出寻常的4阶能力者。” “那套圣器能让他变得很强吗？”马恩心怀好奇地问道。 秦岚语气有些焦虑： “他曾经杀过两位4阶能力者，在我们拿到的教会通缉名单里，附近几个州也就四年前那位袭击了他们圣徒的折翼者能与他相提并论。 “黑怕人怎么会出现在东新州……” 马恩忽然意识到了有点不对。 等等…… 折翼者？ 46.任世之的提议 任世之搬了两张木椅，像是个退休老大爷般坐在协调局的大门处，神情悠哉地眺望着面前那栋高楼的顶端。 当马恩走出门口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任世之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扬起手臂对他挥了挥。 他面带微笑着看着马恩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秦岚肯定跟你讲了一大堆没有意义的话吧，什么理想，什么责任，还有我们这些混球根本不理解你们能力者之类的。 “但要我说，你可以想一件事，那就是世界上有这么好的人吗？ “坐吧。” 他指了指面前面前那张一模一样的椅子。 “没事。”马恩回答道，“我站着就好。” 他笑了笑，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我是任世之，想跟你说点事情，你看，是这样的，秦岚承诺了你如今的待遇，她很喜欢长夸下海口，但却几乎不会将其实现。 “你现在享受着正式员工的待遇，你的警官证，各种权利和好处都在批准的路上，但这件事不是我或她决定就有用的，我们的上司其实有权审核这些东西，。 “而现在他听闻了你的事情，要求我和秦岚把你招揽成正式员工。” 马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 “这是什么很糟糕的请求吗？” 他立刻摇了摇脑袋： “当然不了，协调局的员工合同是世界上最好的条件，没有其他的组织的福利会比我们得好，你也可以看看。” 说着，任世之站了起来，并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亮着的屏幕上就是合同的电子版。 马恩接过来看了看。 其实里面多数的条款跟市面上的合同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其中有几条比较特殊的。 不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对联邦政府官员使用能力，不能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攻击协调局成员和政府成员，以及…… 不能在没有被批准的前提下退出协调局。 “就这些而已。”任世之像是推销员般说道，“你看看，这都是相当合理的要求，虽然说上面这没法随意地退出协调局，不过我们基本都没有阻拦过员工的辞职。” 只是有时候会进行长时间的劝说而已。 而其他的两个条件乍看下也挺正常的，毕竟是要给联邦政府工作，约束自己的员工不对老板出手也挺合理的。 任世之就希望马恩这么想。 “那如果联邦政府想要把我抓起来，我岂不是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马恩微微挑眉道。 他连忙解释道： “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在合约上写的是‘不能主动攻击或使用能力’这样的句式，你们这些能力者肯定能找到办法绕过合同行事，而且要知道我们会这么要求，不是因为我们是蠢货，恰恰相反…… “这是出于敬畏。” 任世之诚恳地看着他： “想象下，秦岚半分钟就能将整栋楼的全部人杀干净，胡卫峰能让士兵们将枪械丢到地上，如果没有任何的约束，谁不会怕你们。 “你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呢，要知道该害怕的可是我们。” 马恩将手机还了回去： “我会考虑下。” 他不可能跟联邦政府签下这样的合同。 现在的马恩还没法确定一件事：假设教会向协调局提出要求的话，他们会不会将自己给交出去，或者说想办法把这件事“协调”好。 这也是超自然协调局宣传自己在做的事情，他们肯定有能耐让这些势力进行退让，但能到什么程度呢？ 马恩此刻的脑中已经有个计划了。 如果他能取得一位协调局成员的信任，那么就可以询问出自己以前具体做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想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 不论是靠交涉，销毁证据，或者是…… 杀人灭口。 而能给出这份消息的最佳人选就是秦岚。 而在提问前，马恩甚至能先提出要将这段记忆抹除掉的要求，这样可以将消息泄露的风险也消除掉。 除此以外，其实马恩曾想过了好几次跟这位能力者战斗的可能性，脑中浮现了好几种她用不同方式杀掉自己，以及自己用不同方式杀掉她的场景。 而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在有提前的准备的情况下，最终的胜利者只可能是自己，秦岚的速度相当的危险，但是他的念力也能以相近的高速移动。 做好防御，提前设下束缚，那么这位极速者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这样也就不用担心秦岚在得知这件事以后翻脸的可能了——这也只是最坏的情况，他肯定会在确保秦岚不会翻脸后才提问。 不过做好万全准备总是没错的。 “既然如此。”任世之没有特别惊讶，“我其实可以想办法帮你搞定这件事，让上面同意秦岚原来的要求，给你份更好的合同。” 轮到马恩感到意外了： “你说要帮我。” 他抬起手说道： “当然，不是无偿的。 “负责这件事的是我的上级，黄青枫，其实他拦下秦岚给你的申请是有特殊原因的，这么说吧，他有位朋友。 “而这位朋友遇到了些小问题，而你的能力又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帮你牵线，绕过秦岚和其他督管部成员搞定你的待遇，甚至还会有其他的报酬。 “怎么样，这是你在协调局里职位上升的第一步，也许什么时候你就能取代秦岚的位置。” 任世之微笑着看着马恩，所谓的朋友当然就是黄青枫本人。 他没有说完的是这里面还藏着些“小陷阱”。 只要马恩接受了这个条件，不仅仅秦岚会直接将他视作黄青枫的人，不再给他提供帮助，而且在其他联邦官员看来也是如此，到了那时他就只有给黄青枫当狗这条路可以走了。 不过在任世之看来这不是什么坏事，要知道多少人想当狗还当不成呢。 “抱歉。”但马恩对此没有任何兴趣，“我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重点是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在任世之或他上级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他们不可能说真话，而且如果这个消息值钱的话，说不定还会直接卖给教会。 任世之看着马恩的眼神里多了些同情： “你现在知道了黄青枫的秘密，却没有收下他给你准备的报酬，啧，你应该可以想到，他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看待你。 “如果你想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后，他摇着脑袋朝着自己高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任世之相信等马恩搞清楚这里的权力结构以后，还是会腆着脸来找自己的，到时候他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47.“坦白” 走出协调局的马恩掏出了手机，随手给秦岚发了个短信。 虽然教会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四年前的折翼者，但肯定已经把他当做了嫌疑人之一，这也是为什么过去的他会躲进维克托疗养中心。 而在协调局找到马恩的时候，他就没有可能继续装下去了，因此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在教会起疑前给出合理的解释。 一个谎言。 马恩打开通讯录，找到自己心里想的名字按了下去。 嘟，嘟…… 电话立刻就通了。 “马恩，怎么了吗？”陈云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他回答道，“我想跟你说点事，你还记得四年前我入院前的情况吗？” “当然记得。”陈云说道，“那段时间你总是精神高度集中，有的时候我在你面前路过的时候，你也好像看不见我一样，还老是跟我说些很古怪的话，” 但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闪过马恩的余光。 那是皎洁的羽翼。 “嗯。”他神色如常地说道，“还有我想要去维克托疗养中心住院。” 他们找到他了。 “是啊。”陈云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感觉那就是昨天的事情，就连现在我都还是总会忘记你已经出院了。” “我想说的是……”马恩说道，“其实我说的不全是真话。” 天使又惊又喜，没想到他刚刚找到马恩就能见到这样的情景，如果他能找到任何的证据表明这位马恩有些许的罪过，就能将这毒害圣徒的不洁者驱逐出圣徒的身旁，而要是他吐露的真相有足够的分量的话…… 他们就有理由给予他烈火审判了。 出乎马恩预料，陈云的声音还是相当的平静： “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不用担心我的想法。” 听起来，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奇怪，甚至你可能会觉得我其实根本没有被治好，但请你先耐心听下去。”马恩说道，“四年前的我的确觉得自己疯了，但直到不久前我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任何的精神问题。” 陈云语气温和地肯定道： “嗯。” “我的精神很不正常，是因为那时的我正在觉醒超能力”马恩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可以抹除掉其他人的记忆，但当时我还没控制它，导致我的脑袋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陈云坚定地说道： “我相信你。” 马恩不知道她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但这不重要，因为这段话不是说给陈云听的。 他接着说道： “前段时间，有个政府机构找到了我，并给了我份工作，还记得我说自己有钱租房子吗？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而我会给你打这通电话，是因为东新州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变得对普通人很危险，我希望你能暂时不要回来。” 对面沉默了几秒。 接着她问道： “那你有危险吗？” 马恩回答道： “没有，我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因此不用出现在危险的地方。 “要是你还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可以让机构里的其他成员给你打个电话。” 陈云语气温和地说道： “马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而且我是位信徒，你觉得存在什么超自然力量对我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我会跟主教说下的，但是我相信超能力的部分，但你说自己没有危险我没法确定，所以如果你不想我回去就得按时给我保平安。 “你能做到吗？” 马恩立刻答应下来： “没有问题。” 他其实不怎么担心陈云的安全问题，她现在身后很可能跟着新的守护天使，这也意味着要是她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很可能还要进入天使们的视野。 虽然自己已经被看到了。 天使猛地振翅，朝着远方飞了出去。 站在地上的马恩则在利用念力抑制着自己抬起脑袋的冲动。 天使听到了那段话，知道马恩现在隶属于超自然协调局，具备的超能力是记忆抹除，那么这是否可以完全洗干净他的嫌疑呢。 他不清楚答案是什么。 金榕州。 陈云将手机收好，走进教堂。 当地的主教正在里面等她。 “小云。”年迈的主教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你说想跟我聊下工作的事情？” 陈云微微颔首： “我的弟弟出院了，所以我随时都可能会停下啊工作了……” 他和善着说道： “没事，我可以理解你的难处，如果你想要回去，只要跟我说一句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 “谢谢。” 陈云确实没法确地马恩说的是真是假。 但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留在这里肯定是最好的选择，马恩如果神智清醒的话，那他说出来的话都值得自己的信任。 她的弟弟不会做傻事。 而要是假的，她也不打算就这么前往东新州，根据这四年中她学到的知识来看，对精神病人表现出不信任是个无比糟糕的做法。 但不管真相如何…… 陈云都很清楚，面前这位主教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和和气气的，也不是随便哪个牧师就能替自己的弟弟申请到每年超过二十万的医疗补助。 48.白色的至高意志 东联邦制药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一具布满白色绒毛的躯体瘫软地靠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撑着这具身躯还能勉强直立的是生长在体表上的几十根白色伞状物。 但不管是办公室后的那位董事长，还是他那位站在桌前的心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具被活活饿死的尸骸，就好像其他人根本没法看见他一样。 董事长问道： “都办好了。” 他的心腹点了点头： “是的，预测部的成员根本不知道我们得到了什么，全部知情者也已经秘密处决了，其他的董事就算怎么翻账本和记录，都只会知道您从协调局的手里得到了什么东西。 “协调局倒是知道二代拟态菌的存在，但他们根本不可能理解到底是多么伟大的存在。 “而且没有研究记录，其他董事也想象不出来这是什么。” 这已经是心腹第十七次替董事长做这种事了，没有谁比他了解董事长到底是位怎么样的狠角色，但也没有谁像他一样被董事长信任。 心腹甚至将控制自己死活的开关都交给了对面的男人，而这也换来了通往权力和财富的通天大道。 董事长注视着自己办公桌上那根晶莹剔透的针管，感叹道： “多么美丽的生物啊，可惜还是有些微不足道的瑕疵。” 心腹看着针管的双眼流露了对未来的希冀： “注射了二代拟态菌的样品能够以惊人的速度完成转化，而且他们的身体强度几乎等同于普通拟态菌感染者中的特殊个体，它们还有着恐怖的侵略性和扩散欲望…… “我们要是给五十位志愿者注射入它，不用二十年就会有八位数的，而到时已经掌握了解药的我们将赚得盆满钵满，我们甚至有可能重新收购其他的公司。” 董事长点点头： “不过这不是全部，对吧？” 心腹说道： “是的，不过协调局也没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而且流落在外的传染源也能在以后用来给我们撇清干系。” 他们得到了两根注射器，不过其实只用几滴就够，他们没有任何得罪协调局的理由，而且说实话公司在协调局面前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而东联邦生物制药只有一个法则——赚钱。 这也是董事会的唯一要求。 因此他没法告诉预测部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搞到手，公司不可能随便就付这个钱。 他只是董事长。 不过现在想来，其实他有件事感到很疑惑，那就是自己怎么只有一位心腹？ 他简直没法想象自己竟然会犯这么低级和愚蠢的错误。 这么想着，董事长拉开了抽屉，接着在自己心腹惊恐的神情，拿出了个小巧的铁质遥控器。 “为什么？”心腹绝望地喊道，他甚至没法申请反抗的念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背叛你，就算我将你叫我做的事情都告诉其他人，也没可能动摇你的位置和权力，我从来都没有……” 董事长微笑着说道： “感谢你为公司做出的贡献。” 接着他按了下去。 心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双手扑棱着踉跄倒下，接着他的血肉开始由内而外地融解成液体，并且液体也立刻蒸发的无影无踪。 他说的对。 董事长知道，他的这位心腹特别注意，没有做过任何越界的事情，自己也的确没有理由将其灭口。 至少在明面上没有。 他在又按了按遥控器。 咔嚓。 门上锁了。 董事长松了口气，只有在独处的时候他才会流露出这种神情。 因为他背负的秘密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董事长闭上眼睛，将身躯陷入柔软的沙发椅中，让困意淹没了自己的思绪。 随后，白色的光柱划破了黑暗。 “你找我。”黄青枫站在黑暗的地面中，脸上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董事长说道： “你还没销毁注射器？” 黄青枫说道： “我已经弄好了，出了什么问题？” 董事长面露不忿： “肯定还有注射器流落在外，但我没法继续找下去了，不然董事会肯定会起疑的，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黄青枫听到这话也有些焦虑： “我已经派了自己的手下去接触马恩了。 “但你知道我的身份特殊，如果按原来的计划杀了他倒是很简单，但现在东西有可能在他身上，在得到确切的情报，我们绝不能随意地打草惊蛇。 “给我点时间。” 董事长加重了语气： “你难道没意识到如果有谁用了注射器会引发什么结果吗？我们全都会死光，一个不剩，至高意志也将倒塌，他们将夺走我们的身份和地位。” “冷静点。”黄青枫说道，“如果注射器在医院里的话，它们会很安全，而就算是马恩得到了它们，也不可能真的去使用。” “假设他是聪明人的话。”董事长摇着脑袋，“但你怎么知道呢，也许他是个弱智，或者什么疯子，毕竟他几天前还在精神病院里呢。” 黄青枫说道： “不能急，要是我们露出了马脚那就全都完了，不能让他们起疑。 “这样吧，我其实还有些其他的准备，东新州有位富豪是我们的同胞，他掌握了些非法的势力，而且他的儿子不久前死在了维克托疗养中心，还跟马恩有过不友好的接触。 “我会去让他领悟至高意志的伟大，帮助他进行第一次进化，并指引他雇佣能对付马恩的能力者，然后抓住那家伙审问出注射处到底在哪里。 “这样就不会让我们被怀疑。” 董事长狐疑地问道： “他能搞定吗？” 黄青枫点点头： “当然了，我亲眼看了马恩的能力测试，他的能力很不适合战斗，只要有提前准备，普通的杀手都有可能干掉他。 “不过现在我们没法杀死他了。” 董事长点点头： “那就这么办，其他的知情者你也要记得处理掉。” 黄青枫回答道： “当然，绝不能让这种东西的存在被其他势力知晓。” 而且他对协调局的那些能力者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董事长心情终于微微平复了些许。 在将东西拿到手前，就连他都没有想到那几位生物学家到底创造了什么，本来他还期待着这东西将会给自己种族带来什么新的好处。 但里面流淌着的却是末日。 49.第三对策 “他拒绝了您的提议。”任世之微微弯着腰，神情恭敬地说道，“但我觉得可以给马恩多点时间，等到他意识到秦岚没办法完成当初的承诺后，就会重新考虑谁是自己的朋友了。” 任世之很理解黄青枫对马恩这么有兴趣，他虽然没法在正面战斗中胜过秦岚这样的能力者，但对于政客们来说，记忆抹除才是真正有价值的能力。 他们有许多不希望被记住的秘密。 黄青枫背着手眺望着窗外： “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 尽管黄青枫没法看到，但他还是恭顺地低下了脑袋。 “去调查下马恩的过去，看看他喜欢什么，有什么弱点，找到彻底收买他的办法，不论是什么样的手段，还是要付出多少代价，都不是问题。 “但你要确保他是真心的。” 任世之惊讶地抬起脑袋，他没想到黄青枫竟然这么看重马恩的能力，难道是他有什么急需抹除掉的秘密？ “嗯，我明白了。”他坚定地回答道。 黄青枫抬了抬手： “你可以走了。” 他只是习惯凡事都做两手打算。 虽然黄青枫已经决定要通过福德地产的老板吕壶材这条路去对付马恩了，但他很清楚要是自己现在叫任世之停下，很可能会让自己的手下起疑。 人类都是他们的敌人。 黄青枫闭上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深埋在自己提捏，时刻连接着每一株拟态菌的至高意志， 当黄青枫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中浮现了吕壶材写满了戒备的那张脸庞。 “你是谁！”这位企业家愤怒地质问道，“这里有是那里。” 黄青枫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臂指着他身后的白色光柱。 吕壶材狐疑地转过身，但当他看到光柱的时候，就再也没法转移自己的眼睛了。 “真美啊……”他低声喃喃道，“这是神吗？” 黄青枫同意道： “这是我们的神，至高意志在精神维度的倒影，也正是祂的存在，你和我才能在此相见，是祂连接了我们每位同胞。 “很久前，我们的先祖感受到了祂在精神维度的存在，并创办了被称作纯白密盟的组织，试图将祂的意志传达给每位我们的同胞。” “原来‘我’已经死了。”吕壶材怅然若失地说道，“我还觉得自己就是他，还准备替他的儿子复仇……” 黄青枫解释道： “我们继承了前身的记忆和性格，你这些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当然，不少同胞在意识到真相以后都会觉得自己过去的生活是假的，但实际上…… “这么想其实还是在用凡人的观念去权衡是非对错。 “但我们只要接受真相，全心全意地感受至高意识就行了。 “记住我们是什么。” 吕壶材整理了下情绪，脸上的表情慢慢重回平静： “我能够接受真相，而且这其实对我是好消息，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什么，而这比浑浑噩噩要好多了，但你们现在才来找我是有什么原因吗？” 他马上就意识到了黄青枫的出现不是什么巧合。 黄青枫赞许地点点头： “是的，多数的同胞并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使其实我们可以做到让他们全部都意识到真相，这是为了规避不必要的风险。 “这是个危险的世界，沉默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我们还是会挑选出有足够社会地位的同胞，招揽他们加入纯白密盟，我已经观察了你很长时间，本来还没到最好的时机，但我们遇到了个问题。” 吕壶材挑眉道： “你想让我替你们冒险？你觉得我取得如今的地位靠的是什么，合法经商，还是遵守规矩？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同意。” 黄青枫平静地说道： “因为如果你不阻止他的话，就再也没法看见我们的神明了。” 吕壶材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你是说祂会死？” 黄青枫说道： “至高意志的确很伟大，祂深埋在十几州的地下，就连核弹都没法杀死我们的神祇，但一根注射器内流淌的生物可以。 “有群生物学家创造出了能摧毁至高意志我们的武器，而那东西正在杀死你儿子的家伙手中。” 吕壶材惊讶道： “马恩，真的是他？” 黄青枫说道： “是的，他是位3阶能力者，具有抹除生物记忆的力量。 “我会花几天时间帮你进行首次进化仪式让你步入2阶，但不要轻举妄动，只有3阶能力者，才可能有把握制服其他的3阶能力者。” 吕壶材语气平淡地说道： “看来我要辞退刚刚雇佣的杀手了。” 黄青枫说道： “我会告诉你怎么能雇到可以对付马恩的强者与可靠的审讯者，然后你去问出剩下武器的位置，再由我们将其销毁。” 吕壶材不喜欢被其他人利用。 但不管吕义德是不是他亲生的，又有多么咎由自取，那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确定了马恩就是凶手，他肯定要替吕义德复仇。 而且…… 至高意志不容侵犯。 如果马恩身上真的有足以威胁到祂的武器，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全部的财产，给儿子复仇的机会，甚至是他自己的生命。 只要能让这美丽的白色菌丝存续下去。 黄青枫平静地看着他。 黄青枫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用试图说什么，只要带着吕壶材觐见至高意志，并告诉他具体的情况，那么不管他过去贪生怕死，都不可能拒绝自己的请求。 如果有必要，他也能为此而死。 “那现在我要做什么？”吕壶材问道。 黄青枫慢慢地朝后退去： “等你回到自己的住址以后，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睡下，我会引导你进行首次进化，到时候你的身体素质将超越凡人，寻常的致命伤也没法带走你的生命了。” 他的身影慢慢地在吕壶材的面前消散开来，遥远的光柱也随之慢慢模糊。 “老板，老板……” 吕壶材睁开了双眼，意识到刚刚自己是靠在汽车副驾驶位上睡着了。 至高意志…… 他看向外面的司机兼保镖皱眉道道： “怎么了？” 司机说道： “演讲就要开始了，你要我去通知他们多等会吗？” “不。”吕壶材走下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强壮，那些因为年纪导致的小毛病全都已经不翼而飞了，“我们走吧。” 他向前走了半步。 扑通。 吕壶材紧紧地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在司机和其他随行者惊恐的目光中踉跄地跪倒在地，瞪圆了眼睛直视着前方。 怎么可能！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权力，复仇，力量，财富，信仰，他就要抓到了…… 但他的身体还是重重地朝前倒了下去，肌肉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直到双眼彻底没了光泽。 两百米外的街边。 戴着口罩的马恩正神色悠闲地向前迈步，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但就算有人的目光不经意地划过他的身躯，也没法记住他的任何外形特征。 现在，他终于安全了。 50.旧日的美好时光 教会资助的孤儿院，马恩，陈云，尤月，丁主教，维克托疗养中心，吕义德，宁长空，许文，2031年11月入院，2035年12月出院，精神分裂…… 任世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在电脑上翻阅着马恩的资料，这些全都是能在数据库里查到的公共信息，但他很擅长在其中提取出对自己有用的内容。 而且也许他已经找到了什么。 足足四年，3阶能力者的时间可是相当宝贵的资源，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长的时间都待在那里，真的像他上报的那样，这是因为能力觉醒对他的大脑造成了影响吗？ 协调局里以前没遇过记忆抹除者，因此其他人对于马恩的话都没有什么疑心，但任世之翻了好几天们的资料以后，却有了些新的想法。 以马恩和陈云的工资来说，选择维克托疗养中心不是什么特别合理的做法。 除非马恩知道疗养中心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院。 这点对其他协调局的成员也算不上什么问题，毕竟不论马恩说自己为什么要进去都无所谓，多数能力者在坦白自己信息的时候往往都是真假参半，作为能力者的秦岚十分的理解这种情况。 不过如果把这跟其他的事联系起来就不一样了。 现在对马恩到底在疗养中心做了什么有好几种推测，最离谱的说法是他杀死了许文和公司的特工，还抢走了某个自己没权限查询的东西。 比较靠谱的是他在许文和公司的特工战斗的时候，使用记忆抹除导致他们忘记了要遵守规矩的额事情，公司的特工率先攻击了医生，而许文则是攻击了马恩，导致他们双双失踪。 还有种同样很有可能的推测，那就是马恩可能只是捡了漏，他其实根本没有参与这场战斗，不过只是运气不错而已。 任世之在文档上打出了几个字。 “吕义德意外自杀，宁长空和马恩陆续出院。” 在三个人的互助小组中，除去马恩的其他两人都有些特殊的情况，这很可能就是跟马恩息息相关。 接着他在电脑上输入了2031年1月—2031年11月。 屏幕上闪烁出了几百条索引。 任世之双眼闪烁着，不断地剔除掉不可能跟马恩相关的事件，而到了最后，只留下了几条在他看来可能有办法用于针对马恩的信息。 教会的秘密圣徒遇袭，最新的通缉恶魔折翼者，好几位牧师陆续死去…… 他会注意到这几个事件，还是因为马恩在孤儿院时期留下的信息。 他曾经跟陈云和尤月住在同个房间中，而且根据他查询到的资料，他们是当时整个孤儿院中最好看的三个孩子，其中当时的孤儿院里的工作的牧师都觉得马恩和尤月是孤儿院最乖的两位孩子。 根据他们的描述，当时马恩的主要特征是聪慧，而尤月则特别的乖巧听话，只有陈云经常被抱怨，牧师说她虽然心地善良，但还是整个孤儿院里最调皮的孩子，总是带着自己两位弟弟妹妹到处乱跑。 任世之是在警局的口供里找到这些信息的。 2023年6月9日，年仅13岁的尤月不见了。 十七天后，警察找到了她被烧焦的尸骸。 在这以后，马恩就成了孤儿院中最乖巧的孩子，陈云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变得相当沉默寡言，等她重新健谈以后也变得懂事了许多。 这些是牧师2024年3月在警局录的口供，当年询问他们的正是伪装成警察的协调局成员——协调局那时怀疑这是一起超自然案件，不过后来这事也没了下文。 任世之对尤月的死活没有兴趣，他在意的是其中对尤月和马恩的描述，乖巧，聪慧，而且长得很好看。 他们全都跟陈云住在一起，而现在的陈云是位正式牧师。 任世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歪打正着地察觉到了某些十分重要的东西。 他开始翻阅起陈云的资料。 十几次参与重要教会工作，高达每年二十万的医疗补助…… 任世之翘起了嘴角。 黄青枫肯定会很想听到这个的。 任世之还以为这个故事中的主角是马恩，但现在他知道真相了。 马恩，尤月，他们全都是教会给陈云安排的配角。 他找到了教会的秘密圣徒。 那么当年的尤月之死…… 任世之的脑中闪过了个疯狂的猜测。 也许，当年尤月就是死于一次圣徒遇袭事件，这也是为什么在2031年的时候恶魔会知道教会在东新州有个秘密圣徒，因为他们早在几年前就知道了。 不过当时的恶魔没有找到真正的圣徒，他们肯定是搞错了什么…… 教会将她藏在了两个“假圣徒”中间！ 连他都不得不称赞，这真的是个绝妙无比的点子。 当时的马恩可能，不，是肯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那以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内敛了起来，这不仅仅是尤月之死导致的，还有真相对他的冲击，那时的马恩肯定已经觉醒了自己的能力，这才是正确的时间点。 而导致他住院的原因，肯定是第二次遇袭。 恶魔找上门来了，也许他们还是没有找对圣徒，也许他们在袭击陈云的时被马恩撞见了，总之这件事吓坏了当时的马恩，导致他躲到了维克托疗养中心里。 不过还有其他的可能，也许马恩阻止了恶魔，因此其实他是畏惧这些地狱种族的报复才躲进的疗养中心。 或者…… 他勾结了恶魔，多起来是出于愧疚和对真相暴露的恐惧。 任世之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马恩的正面战斗能力在3阶能力者中偏弱，其他两种可能性还是过于大胆了。 但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任世之都相信马恩肯定和此事有关系，而自己肯定能找到办法利用这个情报让马恩去满足黄青枫的要求。 犹豫再三后任世之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黄青枫或其他人，要是能在马恩嘴里套出证据，确定陈云就是那位圣徒的话，这将成为帮助他往上爬的关键政治筹码。 他可不打算当一辈子狗。 51.大崩溃的预言 戴上了黑色眼镜的秦岚站在马恩对面的街道上。 “这就是他的住址。”秦岚对着空气说道。 镜片中，秦岚的正对面站着她的亲生姐姐——秦峦。 秦峦穿着身休闲服，但还是能隐约能看见衣服下到处都是微微隆起的漂亮肌肉线条，不过忽略了这些以外，她看起来就只是位漂亮的邻家大姐姐。 很难想象她就是那位不怒自威的超自然协调局局长。 当然，让那些联邦高官们在秦峦面前温声说话时的原因跟她的外形没有关系。 谁站在这位能肉身扛导弹，轻而易举摧毁好几个街区，随便击沉大型舰队的v阶能力者前，都会情不自禁的降低音量。 她也是超自然协调局能建立起来的唯一原因。 镜腿里的微型耳机里传出了秦峦好奇的声音。： “我还没有见过记忆抹除者，那些高阶心灵能力者倒是能做到相似的事情，但只要有其他心灵感应者就能将记忆重新挖掘出来。 “如果他能力的原理跟那些心灵感应者不同的话，就将具有相当的战略意义。” 秦岚同意道： “但现在那帮蠢货想要卡住他的批准流程，就因为什么可笑的政治斗争，我们明明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秦峦回答道： “他们其实也知道我们的想法，但问题在于我们眼中世界的差异。 “就像是眺望同一座山峰，他们站在几十公里外看，可能觉得这座山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但只有你站在山脚的时候才能领会它的巍峨。” 秦岚摇着脑袋对姐姐说道： “他们不会懂的。” “他们不需要懂。”秦峦无所谓地说道，“因为还有我们存在，这也是这群混蛋敢表现得满不在乎的原因之一。 “走吧，带我去见见这位马恩。” 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 马恩拉开了门，看向忽然戴上了眼镜的秦岚。 “你的事情有些眉目了。”她掏出了个眼镜递给马恩，“不过这件事我们得私下说，不能让任世之看见，虽然我是不想掺和这些政治问题的，但人在江湖没有办法。” 马恩接过眼镜： “这是……” “协调局的研究成果之一。”她解释道，“这算是半个科技产物吧，你戴上就明白了。” 马恩戴上眼镜。 他的视野中多了个女人。 “你好。”她微笑着打招呼道，“我是秦峦，小岚的姐姐，也是协调局的总负责人，是被她特地叫来见你的。” “你好。”马恩对她微微点头，“是为了合同的事情吗？” 秦岚向后退了几步，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对话。 秦峦回答道： “没错，简单地讲讲现在的情况吧，超自然协调局其实没有那么的安稳，我和小岚的长辈也是联邦里的官员，这也是我能领导协调局的原因，但有不少其他派系的政客喜欢给我们搞小动作。 “这次拦住批准申请的黄青枫就是其中一个。 “正常来说，我理应可以直接特批你的申请，但其他派系的政客们就会借机给我找麻烦，不过我不怎么在意这种问题…… “而且小岚也不常找我帮忙。” 说到这里她笑着看了眼自己的妹妹。 马恩说道： “你来这是想来……” 秦峦耸耸肩说道： “我其实已经签字了，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刚刚说了，这里面有不少的政治斗争，但是在我看来，这是种短视到可悲的做法，你也是能力者，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感觉吧？ “他们总是看不见我们眼中的世界，就算你竭尽全力地描述给他们听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但他还是面带肯定地点了点头。 秦峦问道： “你觉得我们的社会hai要多久才会崩溃？” 马恩顿了顿，诚实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 秦峦笑着说道： “好答案。” 马恩意外地看着她。 她解释道： “这也是我的结论。 “五千年，一千年，五百年，三十年，五年，三年，两个月，还是明天？ “我不知道社会什么时候会崩溃，但我清楚到时候会有许多自己甚至都没法想象的惨剧出现，罪行将变得司空见惯，弱者将没法维持自己的尊严和生命…… “我也知道，社会已经濒临崩溃了，不是几年内的事情，但也不会遥远到几千年，大崩溃注定到来——如果没有谁阻止它的话。 “我不奢求你们理解我看见的未来，但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相信一位v阶能力者的判断。” 马恩点了点头： “好的。” 秦峦继续说道： “我跟那些政客们说过大崩溃即将到来，但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说法，总觉得这不过是我用来提要求索要资源的借口，因此我决定不再理会这群蠢货，自己处理这件事。 “不论跟我提到你的是不是小岚，我都会想办法通过批准，因为这些肮脏的事情不该成为你们的负担，我创建协调局是为了推迟和避免崩溃的到来。 “因此我在这里正式邀请你加入协调局，我会修改合同的内容，上面不会有任何的约束，如果有必要的话你随时都能退出，但在此前……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阻止崩溃的发生，这不是什么高尚的理想，或是伟大的追求，我们在做的是件很要紧和重要的事情，阻止我们自身的末日到来，或者说…… “你们的末日。” 她看着马恩，期待着他能理解自己的话。 “假设现有的社会真的崩溃了，将是全部弱者的灾难。”马恩问道，“但这不会是你的末日，对吧？” 秦峦笑着点点头： “是的，正确的说法是，除去最强的那批能力者外，包括低阶能力者跟普通人的地位都将大幅降低，现在的3阶能力者已经是地位不低，但到了那时也许4阶能力者才能活出点人样。 “而这也是我给予自己同胞们的报酬之一。 “假如大崩溃真的到来，社会地位变革，超能力战争频繁发生，最邪恶的强者都在持枪凌弱，那么全部曾经试图阻止过大崩溃到来的你们，都将得到我的庇护。” 不论是心怀理想，善良还是邪恶，亦或者现实无比的能力者，在听到这番话后都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马恩也是。 52.地狱之门 向余迪盘着瘦削的双腿坐在图书馆里，将翻译过好几遍的《论魔鬼与恶魔》摊在自己的面前，里面详细的论述了恶魔和魔鬼的区别，但掺杂了不少作者带着情绪的主观看法。 不过在看过几十本相似的书籍以后，他已经能将那些没有任何证据，常常相互矛盾的内容过滤掉，也许真的像黑袍人说的，自己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 而且他也没忘记“监视者”要搜集的天使情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向余迪总觉对秘教里对天使的了解程度要远远超过恶魔和魔鬼。 或者反过来说，其实是秘教里根本没有这么详细描述过恶魔和魔鬼，要么是对恶魔进行大量的贬低，要么就是对魔鬼的过度赞颂，根本没有真正有意义的信息， 但他们却记载了天堂种族的具体阶级划分，虔诚的凡人荣升以后有可能变成圣灵，涵盖i到3阶。 而少许圣灵和虔诚者，将有可能成为天使，两翼至六翼，3阶至v阶，天使，大天使，主天使，其中统帅天堂的主天使数目也是众说纷纭，有说总共有十四位的，还有说七位，四位，两位，甚至说九百九十九位的都有。 而能直接晋升天使的虔诚者，在凡间的时候被教会称作圣徒，据说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就会得到圣灵或天使的守护。 在天使之上，就是曾在七千年前显圣的注定归来之人，根据注定归来之人留下的预言，祂将在现在的五百年后归来。 他是祂在凡间的化身。 “你在看什么？”教主低沉的声音在向余迪的身后响起。 虽然黑袍人的语气很平静，但当这句话落入向余迪的耳中的时候，他还是有种雷霆在身后怒吼着坠落的错觉。 “没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道，“只是想搞清楚我们在崇拜着什么而已。” 教主说道： “这不重要。 “你要搞清楚的是这个游戏是怎么运作的，哪里有可以作弊的地方，什么是你绝对不能跨越的底线，这些才是重点。” 向余迪低着脑袋说道： “你不是这样告诉他们的。” 教主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是教主，我没有给别人讲明白道理的习惯，我希望自己现在不是在白费时间…… “你想通了？” 向余迪将书本合上，撒谎道： “是的，我想通了，或者说认输了。 “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和可能性，不是吗？” 教主失望地说道： “这不是强者思考的方式，但至少好过像过去那样逃避你的命运，你早晚得学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起来吧。” 向余迪没有辩驳。 尽管他很想。 男人只是沉默地站了起来。 “跟我来。”教主向前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到黑袍人走过他身前好几步以后，向余迪才向前迈步跟紧他。 教主带着向余迪走到了自己平常举行召唤仪式的房间。 一面全身镜落在他们的面前。 黑袍人挥了挥手，几根蜡烛瞬间燃起了诡异的火焰，镜面也浮现了阵阵波纹。 随着画面的扭曲，镜中里的景象不再是站着的两人，而是暗红色的岩石房间与注视着他们的年轻少女。 单看外表她也就十六岁的样子，苍白的肌肤下流淌着深色的鳞片，额头有两根隆起的漂亮龙角，这也揭示了她的真实身份——堕落的龙血种。 少女好奇地打量着向余迪： “这是什么？” 教主没有回答她，而是先看向向余迪说道： “这位是龙沁，一位恶魔，也是我们接下来的盟友。 “他是向余迪，我的养子，我们教会的第二人。” 少女脸上带着玩味的浅笑：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可靠。” 教主说道： “你说的对，但他很有天赋，看起来可靠的家伙有很多，但能承担重任的可没几个。” 他接着对向余迪说道： “你要参与将她召唤到凡世的仪式，东新州已经有其他四个教派到达了，而我们的多数成员也都在陆续前往那里，到时候会有其他成员给你带路。 “有问题吗？” 向余迪低着脑袋说道： “没有。” 虽然要召唤恶魔，但是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必经之路，想要取得黑袍人的信任，那么就不可能避免助纣为虐。 龙沁说道： “我会率先降临到你们的世界，帮助你们完成地狱之门的建造。” 向余迪低声惊呼道： “地狱之门？” 他没有想到黑袍人要建造的是地狱之门，按向余迪的了解，召唤4阶大魔化身的仪式对他们就相当困难了，而地狱之门是足以让数位4阶恶魔，甚至是v阶大魔本体降临的强大仪式。 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教主冷哼道： “难道你觉得我们会进行普通的召唤仪式，给教会和其他势力阻止我们的机会吗？ “想要取得足够的灵魂，就得做出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管这到底有多么的困难和危险，这才是取得成功的方法。” 向余迪闭上了嘴。 黑袍人摇了摇脑袋，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向余迪有能力将地狱之门的进度快上不少，但自己却还是没让他参与到其中的原因。 龙沁叹气道： “你们这些魔鬼的信徒真是可悲，眼里除了凡人的灵魂什么都看不见。” 教主冷笑着说道： “是吗，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合作？” 龙沁神色严肃地说道： “因为我们有更崇高的追求。” 她指的是杀光教会成员。 黑袍人不再理会她，而是对着自己的养子吩咐道： “等你们将她召唤出来以后，就让其他的教徒到这这个恶魔去地狱之门的地点，然后你就可以回来了。” 向余迪愣了下： “什么？” 教主语气不耐烦地说道： “你想让我说第二遍？” “不。”向余迪回答道，“我想要留在那里，除了建造地狱之门，肯定也有什么其他我能做的吧。” 黑袍人惊讶地看过去，接着满意地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看起来你比我想象得成长的还要多，很好，那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给你个更重要的任务。” 向余迪看着教主坚定点了点头，但正当他想说什么来表现自己的决心时…… “对了。”龙沁随口打断道，“领主们还想要请你们帮我注意两位凡人，他们都曾在教会资助的孤儿院中生活过，分别叫做…… “马恩和陈云。” 53.2级员工 前往东新州飞机上。 向余迪身体松弛躺在宽敞的单人沙发椅上，一本扣住的笔记本摆在他身前的桌子上，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他落地以后要做的事情。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将这周收集的内容提交给马恩。 不过自己教派的事情他还是不打算说，说到底他现在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组织还是有些不信任。 向余迪闭上了眼睛。 白光渐渐爬上他的眼帘。 马恩坐在桌子的前端，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向余迪和艾莉则都在注视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的悬浮屏幕。 “以后你们只要将自己得到的信息提交到这里就行，在现实的时候也可以随时进行，我会将其总结和归纳以后录入资料库。”在马恩说话的同时，他面前的两个屏幕都在实时更新着他们写下的内容。 “在完成录入以后，我会根据你们提供的情报价值给出评级，而当你们达到要求以后，就能提高自己的员工等级。” 向余迪提供的内容主要是描述三个种族间的基本常识，比如六翼天使和大魔都是v阶生物，只有魔鬼会进行交易，恶魔与魔鬼的不合，以及不同的魔鬼种类，会召唤他们的方法。 而艾莉提交的主要信息是亚特兰蒂斯的情况。 带领着沉没之城在海洋中建立文明的最初四贤王，继承了他们名字和称号，现在统治着海洋的三贤王，王族，贵族，还有平民的区别，对亚特兰蒂斯魔法简要介绍，还有他们的神殿，文化，历史，宗教…… 她提交内容的文本量是前者的几十倍，但却一目了然，马恩能很轻易地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其中有几个地方比较吸引他的注意。 亚特兰蒂斯如今由三位贤王共同决定全部的重要议程，这是三位强大的v阶魔法师，而且还掌握几件传说中的神器，其中之一的古老石碑就是他们能在海底建造城市，操控海水的原因，这些东西都有着至少v到6阶的强度。 最重要的是，像是艾莉这样的王族在平常是有机会接触到其中三件神器的，它们就摆在神殿或某些仅限王族进入的特殊场合中，作为祭祀圣器使用。 亚特兰蒂斯还崇拜着一位海神，在艾莉的描述里，这位神祇有点像是大海本身的人格化，有好几种所谓的化身，但本身没有具体形象，而且他们也记载了不少地上神明的存在。 但在他们看来，注定归来之人，这位教会钦定的圣子根本不是什么神祇的化身，而是位很强大的现实扭曲者——能够用自己的意志改变现实的能力者。 据说最初的四贤王——亚特兰蒂斯在陆地上时的统治者们，就曾经遇到过这位圣子，当时的他就已经宣称自己是一位神祇在凡世的意志显灵，并且制造了不少的奇迹。 但在重新得到陆地的情报以后，亚特兰蒂斯的神学家们也有些搞不清楚他身后到底有没有一位神明了，毕竟凡人往往都没法对神祇进行准确的揣测。 正在海洋中沉睡的几位古老神祇就证明了这点，亚特兰蒂斯的人民曾经几度跟这些古老神祇的眷属与信徒们展开过战争，最终通过宗教仪式成功连续让几位神祇陷入了长眠。 而在这些资料的最后，艾莉还提到了件很重要的事情。 马恩出言问道： “亚特兰蒂斯正在计划进攻陆地？” 她在向余迪惊讶的目光中说道： “没错，这件事暂时只有王族们清楚，不过各个城市的海族都已经开始军事演习了，根据间谍们传回来的情报，王族们觉得自己能在这场战争中得利…… “而我想阻止它。” 艾莉神色坚定地看着马恩。 马恩低头看着战略地图标红的地方，接着对照了下另个屏幕的世界地图，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他们淹没的城市包含东新州在内。 但比起这是运气问题，马恩更倾向这可能就是如今世界的常态，就像是秦峦说的，崩溃随时都会到来。 此刻肯定还有许多像是亚特兰蒂斯入侵的事情正在同时地发生，也正是因此，他如今所处的世界才将会被彻底压垮。 “我们的工作就是维持着现实的存续，你的情报相当的重要。”马恩点着头肯定道，“你已经可以申请成为2级员工了，我会提交申请的。” 然后他还会顺手批准申请。 艾莉眼前一亮： “我们是要阻止战争吗？” 马恩说道： “是的，我们的主职工作是将危险的异常实体控制住，不管是野心勃勃的统治者，或者是什么能够淹没城市的神器，都是我们的目标。 “而成为2级员工以后，你将得到一间员工宿舍，并且可以申请原地传送，并在我们部门的公共空间里住下，也就是说不管你们在现实中遇到什么危险，都会有条最后的退路。 “而且虽然我们部门的资源不多，但也部署了一条能在现实与此地来往的通道，你们也可以随时回到现实世界中。 “除此以外，你们还可以将已经被控制住，没有问题的异常实体带到这里的收容部中，我们隶属的组织掌握着将异常实体的力量转移到员工身上的技术。 “而2级以上的员工都可以申请在自己提交的收容物上使用这个技术，正如我说的，具体的时间取决于你们要做什么，以及能坚持多久。” 而在他们用完以后，马恩就能随意地使用这些高阶物品的特性。 艾莉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是我把石碑带进来，就能得到可以控制海水淹没城市的神力？” 这怎么可能？ 马恩点点头： “是的，如果你们的等级够高的话，还可以申请不是自己提交和其他部门的收容物特性。 “比如说我现在正在使用的外形认知障碍，基本的记忆删除功能，或者变成天使，恶魔什么的……” 艾莉和向余迪都意识到了件事情——这个组织拥有多少v阶的异常物品，就相当于有多少位v阶能力者，而且使用能力的员工就算阵亡了也不会削弱这个组织的高阶能力者总数。 这么来看，马恩口中说的要保证世界存续下去的说法…… 似乎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他们好像的确做得到。 向余迪听完了马恩说的2级员工权限，又对照了下艾莉刚刚说的内容和自己没输出来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姗姗开口道： “其实，我也还有些情报要说……” 54.调查马恩 “刘医生。”任世之坐在咖啡厅的包间里，看着对面的女医师问道，“你在医院里跟马恩相处了两年，对吧？” “我已经不是医生了。”刘雨君摇摇脑袋，“但你说的对，自两年前成为李医生的副手，我就跟马恩有所接触了，不过他不是什么热衷于社交的人，因此除了些心理康复活动以外，我们没有真正的聊过几句。” 当然，她对马恩这样的普通人也没什么兴趣，倒是尝试过接触几位有钱人，但他们全都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任世之微微颔首： “没事，我主要想了解的也不是他性格和爱好什么的。 “不过，我还是要问下，你对马恩有什么大致的看法吗？” 刘雨君沉思道： “他平常也不怎么跟其他人交流，但有的时候会偷偷打量几眼其他的患者，比如说跟他几乎同时出院的一位少女。” “宁长空？”任世之神色好奇地说道。 “对，就是她。”刘雨君连连点头，“以前还有几个人，但我当时也对此也没有特别在意，他们多数都已经出院了，或者在李医生死后就被调到了其他主治医生的手下。” 任世之接着问道： “李医生呢，他对马恩有什么看法吗？” 刘雨君回忆道： “你说他嘛，李医生是位值得敬重的前辈，但我，嗯，这么说吧，他不会跟我分享自己对患者的看法，我们的谈话内容也局限在工作上。 “但我没有经手过马恩的钱，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有交易，我也完全不知道。” 到了现在，刘雨君也隐隐察觉到马恩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普通人了。 不然的话对面这个男人也不会找到自己，还开出了高达十万联邦币的价格，马恩要不是什么通缉犯，就肯定有她根本没法想象的特殊身份。 “那你觉得他是精神分裂患者吗。”任世之问道，“我看病历上是这么写的。” 前医生刘雨君摇了摇脑袋： “不，他没有什么精神分裂患者的典型特征，不过这完全可以解释成服药以后的正常情况，但如果你非要说的话，马恩的确存在装病的可能性。 “住进维克托疗养中心高级区的患者，多数都不是什么重症病患，对于真正有明显问题的客户，我们还有专门的单独区域提供给他们。” 任世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他完全可能根本没有任何的精神问题，出于某种原因才住的院。” “嗯……”刘雨君微微皱眉道，“虽然说他没有精神分裂的常见症状，但其实还是有些不太正常的表现，维克托疗养中心高级区的治疗水平也是世界一流的。” 任世之笑着说道： “如果他想装成精神分裂症患者，是不是就会试着做些反常的事情。” 而且能力者就经常会做出怪异的事情，实际上这是因为普通人来有时候没法理解驱动着他们做出行为的原因。 他们看到的不一样。 “这么说也是。”刘雨君不再尝试捍卫自己作为医生的看法，“但他在这里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啊。” 任世之嘴角微微翘起。 因为他住进疗养中心不是要做什么，而是要躲避什么。 “刘医师，你觉得李医生是位会自杀的人吗？”任世之提问道，他并没有怀疑这是马恩的手笔，不过不能排除此事跟马恩有关的可能。 “我不知道。”刘雨君实话实说道，“没有谁了解李医生那样的人，你知道他的银行存款有多少吗，如果我有他十分之一的财富，肯定早就享受退休生活去了。 “但是他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花半分钱，全部开销用的都是合法收入，你说我怎么判断这样的人到底会不会自杀？” 任世之跳过了这个问题： “那吕义德呢？” 这才是真的想问。 刘雨君明显怔住了几秒。 “我不知道。”反应过来她连忙摇起了脑袋，“他住院都没多久，我怎么可能清楚他的想法。” 任世之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 刘雨君迎着他的目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有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没事的。”他温声说道，“吕壶材已经在两天前因心脏病发作而死了，没有谁会知道这件事不过如果你不回答的话，也许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你收了钱。” 在他的注视下，刘雨君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脑中不受控制地涌向各种对未来命运的恐怖想象。 “我，我……”她有些濒临崩溃的说道，“我已经把钱还回去了，我根本……” “冷静。”任世之说道，“只要你足够诚实，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刘雨君感觉她的话语就像是有魔力般，在听到冷静两个字的时候她竟然真的不再颤抖和结巴了，也慢慢意识到事实的确如对方所说。 吕壶材都死了，谁来找她的麻烦呢？ “呼。”她长长吐了口气，“吕义德可能是自杀的，他有两个人格，其中善良的那个自称要杀了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替死去的女孩复仇。” “真的吗？”任世之认真地说道，“你在仔细想想当时的细节，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以考虑下马恩对这件事的影响。” 她眨了眨眼，听从对方的话语仔细思考去当时的情景，读书期间学到的知识与吕义德平常的微小神态变化都忽然浮上了水面。 “但是吕义德的父亲根本不担心他真的会自杀，没有对我们进行这方面的任何要求，而且据吕义德自己说，他的父亲可能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多重人格障碍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但根据我对他两个人格的观察，他的确不太符合这种情况…… “他并不是真的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刘雨君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时她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 “马恩到底是什么人？” “这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任世之神情平静地注视着她的双眼，“我会给你再打五十万，离开这个城市不要回来，你要记住…… “如果你跟谁提前我们今天的谈话，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明白吗？”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威胁对方，更接近于陈述事实。 刘雨君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55.搭档 协调局。 戴着眼镜的秦岚正坐在办公桌后批改着文件，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阴阳双子已经到东新州了。”秦峦看着自己的妹妹说道，“而且他们上午的时候抓到了几位恶魔崇拜者，这也多亏了你们审问出来的情报。” “你是怎么看马恩的？”秦岚抬起头，“我没见过你这么着急地招揽新人，以前不都是要我观察段时间的吗？” 秦峦摇了摇脑袋： “你知道的，我们没时间了。” 秦岚沉默了，因为她知道这话是对的。。 自从外公去世以后，她们在联邦内部就没有了支柱，各种质疑和反对声全都汹涌而来，如果不是秦峦无可匹敌的力量，很可能早就被撤下这个职位了。 秦峦接着说道： “马恩没有任何的热情，但你不能期待遇到的其他能力者心怀理想，还会无条件相信你的话语，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才是正确的方式。 “而我会亲自见他，是因为他的能力对现在我要做的事相当的有用。” 秦岚问道： “你想做什么？” 秦峦说道： “阻止大崩溃。 “虽然我说得好像随时世界都要毁灭了，但其实只要处理方法得当它就不会真的来临，而记忆抹除能够拖延某些事实暴露的速度。 “有些真相具备着十分危险的力量。”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这件事？”秦岚好奇地问道。 秦峦说道： “等你们解决东新州的问题以后，在这段时间里你也可以趁机观察下他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你就带着马恩和小胡来找我。” 秦岚惊异地说道： “为什么，那东新州怎么办？” “会有其他的成员去接替你的工作。”秦峦的脸上浮现了的疲态，“小岚，我需要你的帮助……” 秦岚没有想到姐姐也会有这样流露这样表情，顿了顿后立刻说道： “好的。” 秦峦看着她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解释道： “最近那些联邦政客老是想通过跟我找麻烦来取得政绩，而且不管我重复几遍，他们都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的身边缺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帮手。 “不过这些都是我们注定承受的代价。” 说到这里，秦峦的影像转头朝着远方眯眼眺望了下： “时间不早了，我这边也有其他的工作要处理，你先审问下他们抓住的教徒吧。” 说完的秦峦朝着左侧走了过去，像是在迎接什么客人一样。 秦岚将眼镜取下，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阴阳双子已经到楼下了，马恩十五分钟前也已经到了。 刚刚走下楼梯，她就看见一个男孩和女孩姿势乖巧地坐在马恩对面的长椅上，两人全都眼神好奇地盯着对面神色平静的男人。 “秦小姐。”马恩站了起来，“今天有我的工作？” 秦岚先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是的，而且你的正式合同已经批下来了，你可以看一下。” 她将怀里的文件递给了马恩。 这张合同跟他上次看见的基本一致，就是那几个限制员工的条约全都不见了，而且还强调了马恩随时都能离职什么的。 而在他工作期间，要是遭到其他敌对势力和能力者的迫害，协调局有义务和责任保障自己员工的安全，而且他也能够使用资料库查询各种详细的资料了。 再三检查过没有问题以后，马恩随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两位是上面派来的支援。”秦岚看向两位漂亮精致的孩子，跟马恩介绍道，“你们要说下自的名字吗？” 听到这话的女孩脸上浮出红晕，胆怯地朝后缩了缩。 男孩则满脸单纯地说道： “我是王阳，这是我的双胞胎妹妹王阴。” 秦岚提醒道： “他们的年纪都超过五十岁了，小心点，这两个家伙最喜欢做的就是装小孩逗不知情的人。” 男孩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我们这是童心未泯。” 女孩被拆除以后也面色如常地跳下了长椅： “我们受神霄行者差遣而来，这段时间会在东新州搜寻那些地狱信徒，抓到人就丢到你们的监狱里去，要是有什么新消息的话记得打电话。” 男孩看向马恩说道： 56.威胁（追读有丶低） “他真的什么都说出来了。”胡卫峰感慨道，“他把自己的教会全都忘记了，却还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干嘛的，也许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在多合作下，任何人在我们面前都将没有秘密存在。” 马恩微笑着点点头： “有机会的话。” 这次的教徒几乎将他全部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不过他也仅仅是知道自己在进行某个很重要的恶魔召唤仪式，并且对其他成员们的具体位置也不是很清楚。 举行这场仪式的首脑已经预料到他们会遭遇其他组织的袭击，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因此现在协调局还不清楚他们是在创造地狱之门。 向余迪将这几个教派的组成，已经他们想要干什么都告诉了马恩，但即使他是拉怒达斯特密教中地位仅此于教主的成员也没有资格得知什么真正重要的内容，主要提供的信息是自己正在召唤位叫龙沁的恶魔。 似乎黑袍人对自己的养子也怀有不低的戒备。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对的。 “等一下。” 当马恩走在回去的路上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任世之的喊声，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撞到了什么，但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顿了顿，接着意识到了是什么撞到了自己——他自己的念力外衣。 但正常来说，就算他的忽然减速，念力也会在潜意识的控制下跟他保持着相同的变化速度，刚刚的情况，就好像是他的身体自己停了下来。 任世之走到了马恩的面前，微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能让秦峦亲自签下批准，以前秦岚可从没对她的姐姐提出过什么要求，看起来她也很重视你的能力嘛。” 他刚刚说了“等一下”，这似乎揭露了一个有趣的事实——任世之其实是位能力者，可以通过语言或什么来影响其他人的行动。 而且他的力量还有着很强的隐蔽性，至今秦岚和其他能力者都没有察觉到他也是其中一员。 如果不是他周围有层念力外衣，估计也什么都察觉不了。 这很可能也是因为他对自己力量的使用相当的巧妙，毕竟谁都不会觉得被喊住脚步有什么不正常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任世之叫他在门口处坐下的时候也使用了能力，不过当时的他可能没有现在这么专注，因此并没能够成功地影响到马恩。 任世之在叫住他的时候使用能力的目的肯定不是真的要让他停下脚步，更像是…… 他正在试图循序渐进地影响自己。 马恩看着他问道： “你难道不怕吗？” 任世之故作不解地问道： “怕什么？” 马恩说道： “据我所知，秦峦是位很强的v阶能力者，而你和你的上司竟然还敢跟她的妹妹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对，我多少有些不理解。” 任世之有些好像地说道： “真的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我当然不怕她们，谁会害怕两个好人呢？ “跟这些真的相信道德存在的傻子相处的时候，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报复。 “只要控制好冒犯的程度，不要跨越他们心里的底线，这些所谓的好人就会被自己相信的东西束缚着手脚，我们就能轻轻松松地拿捏他们。 “谁让他们要给自己划出底线的。” 他神情中多了些轻蔑。 马恩点点头： “原来你以没有底线为荣。” 任世之笑道： “是的，而且不用装，你跟我一样，马恩，你才不是他们那样的傻子呢，你是我的同类，听我说……” 当知道任世之正在尝试影响自己的时候，马恩能明显的感觉到脑内涌起了想要认真倾听对方说话的冲动，不过瞬间他就挣脱了这种感觉。 “……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任世之微微翘着嘴角，露出政客演讲时的那种惯用笑容，“吕义德根本不是多重人格障碍患者，是你杀了他。 “想象下，如果秦岚和秦峦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看你，你的行事风格跟我们完全一致，她们不会信任你的。” 听到他的话，马恩感到有些无奈： “你觉得我杀了吕义德是邪恶的行为吗，难道你没打听过他是为什么入院的吗，这样吧，不管你想用这件事威胁我什么，你直接说自己想干嘛就行了？ “我没间似乎没有什么恩怨吧。” 任世之有些意外。 难道马恩没有被自己影响到吗？ 不可能，他现在肯定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了，只不过是想要通过隐瞒自己的想法来争取筹码而已。 “这不是我想做的。”他满脸无辜地回答道，“是我的上司黄青枫，他想让你当狗，就像我现在在我做的。 “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能在我们这里得到的远比秦峦那里的要多。 “要知道她们甚至都不违法，根本没有任何来钱的路子，而且兢兢业业可不会让你在联邦中步步高升。” 任世之在说他给黄青枫当狗时不但没有任何的羞愧，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我还是拒绝。”马恩要面对的问题不是他们能帮上忙的，“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有用，我现在就可以给秦岚发个短信，提一嘴是我杀了吕义德，怎么样？” 马恩直接掏出了手机，平静地看着他。 任世之没有想到马恩竟然会这么做，就好像他的能力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事实估计也是如此，他低估了马恩的意志和精神强度，铺垫还远远不够。 “那陈云的事情呢？”任世之收起笑容，眼神冰冷地看着马恩，“你，陈云，还有尤月的事情呢，四年前你入院的真相呢，你觉得这也无所谓吗？” 他本没想那么快就拿出杀手锏。 马恩打量起了对面的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对方肯定不知道真相，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用这个态度跟自己说话，但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怎么回事，肯定已经隐约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想让四年前的事情暴露。 “我是位3阶记忆抹除者。”马恩说道。 任世之自信地说道： “对，而且我也知道，因此不用担心，我对你的能力有着详细的对策，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协调局都会知道你攻击同事了。” “不，你误会了。”马恩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是位3阶记忆抹除者，而你们似乎没有理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能做的可不是只能删除几个囚犯的记忆。 “你看，你知道杀了吕义德，但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杀了许文，公司的间谍，李医生，还有一堆想找我麻烦的3阶能力者。 “而如果我不想，没有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他们。” 马恩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秦岚和秦峦也许是好人，但很遗憾…… “我不是。 “要是你们再给我造成任何的困扰，我会去找秦岚提交辞呈，然后转身把你和黄青枫都杀了，而且谁都没法找到任何证据。 “你明白了吗？” 任世之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又惊又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跟他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马恩根本不在乎秦峦他们敬畏的那些东西，他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 任世之咽了咽口水，勉强地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 他要立刻去改变黄青枫想针对马恩的念头。 57.龙沁 马恩在租下的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他的门口处正靠站这位穿着黑色皮风衣的少女，漂亮脸蛋上涂抹着墨渍般的眼影，深色牛仔短裤下露出的双腿呈现不寻常的苍白色。 她抬起脑袋看着马恩，看起来就像是在等他。 马恩回想了自己提前让宁长空收集的资料，里面没有提到过自己以前有这么位熟人，但不知为何…… 马恩能感觉到自己跟这个女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而且他入院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如果这是什么自己过去见过的人，她当时很可能也就是十二岁前后的孩子，没有被记录也很正常。 “你认不出我了吗？”少女盯着马恩的眼睛说道，“亏我还期待你会冲过来把我抱住呢？” “你是？”说话时马恩装出了回忆的表情。 少女神色平静地盯着马恩，神色像是要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真有意思。 “你想让我站在门外陪你聊天吗，马恩。”少女忽然咧嘴笑道，“我们进去再说吧。” 马恩谨慎地走到她的身旁，在掏出钥匙开门的同时，他还顺手给自己多制造了几层念力外壳，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有些不对。 咔嚓。 门开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对吗？”马恩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某些难以分清的复杂情绪，“其实我想想过不少种重逢的景象，但却没有预料会是这样的。” 马恩往里面走，声音温和地问道： “你是谁？” 跟进来的少女说道： “我叫龙沁。” 马恩记得这个名字。 向余迪召唤的恶魔也自称龙沁，等等，难道自己以前曾经跟恶魔有过什么来往，认真想想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天使是他的敌人。 少女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你不记得了是吧？” 看少女的态度，她肯定对自己相当的熟悉，而且自己应该没有任何的理由忘记对方，这就是为什么她会立刻察觉到不对。 马恩不再试图隐瞒真相： “我们以前认识吗？” 龙沁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有抹除记忆的能力，但没想到你会对自己使用这招，还把我都给忘了。” 这是他唯一不该忘记的东西。 “一次意外。”他说道，这个解释倒也勉强说得通，“我们以前是朋友吗？” 龙沁耸耸肩： “我们相处过段不错的日子，也有些小矛盾，不过那都已经不算什么了，我是来特地找你的，对了，陈云不在这里吗？” 少女转头环顾着屋内的具体环境，就好像陈云会藏在哪个柜子的后面。 “她不在这里。”马恩问道，“你说自己是来找我的？” 她重新看向马恩，接着问道： “你记忆的问题，要怎么治好？” 马恩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了下去： “它正在慢慢地自愈，不过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能增快这个进度，不过……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少女挥了挥手： “不要这么见外嘛，你搞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我们是来对付教会的，以免你已经忘记了，我提醒你一下，他们全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管是天使，神职人员，还是那些信徒什么的，全都死有余辜。”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上多了些难以言喻的疯狂和憎恨。 但看着她的这幅表情，马恩却没有任何不适和抵触的情绪，倒是感到了些…… 难过。 他疑惑地问道：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龙沁叹了口气： “我本来是想找你提供点帮忙的，你不是混进协调局里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马恩好奇地看着她。 恶魔少女没有解详细释： “我们有自己的朋友和渠道，这不重要，重点是现在协调局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马恩提了个很重要的问题： “协调局为什么要阻止你们？” 少女面露不满： “我知道你的意思，的确这个过程里我们会间接害死不少人，尤其是那群信魔鬼的疯子，但只要跟他们合作，我们才有可能搞定这里的教会。 “但如果综合来看，不要那么短视的话，这对你们和我们都是好事。 “你知道天使在做什么吗？” 马恩摇了摇脑袋： “至少我肯定是不记得了。” 恶魔少女正色道： “听说过猎巫行动吗，这群教徒和天使们在抓捕各种灵魂有价值的生物，并且通过被他们称作烈焰审判的方式，将这些精神力量转化成天堂的圣火，以此唤醒已经逝去的那位注定归来之人。 “简单的说，他们正在造神。” 龙沁伸手指向马恩： “你也是他们的猎杀目标之一。 “恶魔中有不少罪犯，魔鬼里基本都是疯子，但如果他们信仰的神祇真的出现在现实中，你们全部都将要接受他暴虐残酷的统治。 “想想祂做过什么吧，创造了天使和教会，让自己的仆人们搜集凡人的灵魂以供给祂的复活，这样的怪物难道不该受到制裁吗？” 马恩摊开手：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也许他们的确更糟糕，但我没法证确定这点，而且也很难帮你们做什么，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 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虽然是自己过去的“朋友”，但却似乎觉得自己能够抹除记忆是很正常的事情。 龙沁连忙说道： “你只要告诉我协调局是怎么弄到我们的情报就行了，我们会有专门的成员去解决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你恢复了记忆再说。” 马恩摇了摇脑袋： “抱歉，我真的没有办法帮到你。” 沉默。 龙沁露出理解的微笑，站了起来： “没事，我更多是顺道来看看老朋友的，毕竟能来到凡间的机会不是那么常见的，你要是遇到那些不长眼的信徒可以报我的名字。 “那我就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聚吧。 “祝你早日康复，马恩。” 龙沁随即不再寒暄，神色落寞转身走了屋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马恩竟然会忘记自己…… 看来今日不宜复仇。 58.密谋 “你说什么？”黄青枫不满地看着他，微微地将身躯抬出沙发椅的靠背里。 任世之弯着腰说道： “我搞不定马恩，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如果真的想收买马恩的话，可能得花上比预期多十几倍的时间……” 黄青枫眯起了眼睛。 不仅他刚刚找上的吕壶材莫名其妙地死了，就连任世之都在马恩碰了钉子，就好像这个世界在成心跟他作对一样。 任世之接着说： “而且秦峦都已经亲自批准了他的合同，如果再继续找他麻烦的话，她肯定会对我们不满，到了那时这件事就不值得了。 “如果您是想要利用他的能力做什么的话，也许可以给他个难以拒绝的价格，甚至通过秦岚去跟他达成协议。” 如果黄青枫真的是想要做什么的话，他的说法是最正确的，但他现在的目的是找到剩下的二代拟态菌与干掉马恩。 吕壶材的暴毙逼着他不得不亲自插手此事——即使这意味着他将冒着被识破的风险。 至高意志绝不能倒塌。 “不。”黄青枫声音冷厉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局长，秦千风已经死了，有不少人对她虎视眈眈。秦峦现在自身都难保，别说去在意这个小员工了。” 这段话半真半假，过段时间的秦峦的确不会有精力去在意这些问题了，但其中还蕴含着复杂的局势变化，而任世之没资格知道具体的情况。 黄青枫想了想说道： “你不用再尝试拉拢他了。” 任世之连忙松了口气，但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的下一句话。 “我们要用点其他手段，实话实说吧。”黄青枫说道，“你真的觉得我在意这个什么破记忆抹除者吗，是上面有人找到了我，他们想要马恩身上的某个东西。 “但他不会轻易地交出来，因此我们得用些强硬手段。” 任世之条件反射地问道： “什么东西。” 黄青枫疑惑地看了他眼： “平常你可没那么多问题。” 他连忙闭上了嘴。 黄青枫没有感情地说道： “是他交给协调局的东西，但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这也不重要，因为上面的领导不想要留下活口。” 他愣住了。 什么？ 任世之自己都做过不少脏活，见到的更是数不胜数，但还是被黄青枫的言语吓到了，因为这看起来根本没必要。 某个政客想要得到什么珍贵的东西，这他完全能理解，但是真的要在拿走东西后还把联邦政府的员工一起杀掉吗？毕竟这种事往往只要靠地位施下压就能轻松搞定，这也…… “你怕了？”黄青枫看着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条平常顺从的好狗现在这么的犹犹豫豫。 听到黄青枫的话，任世之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会想这么多跟合不合理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政客们想要干什么都很正常，他们有着那么高的地位，肯定早就习惯了肆无忌惮。 这也是他追求的。 让自己这么真正抗拒的是他对马恩残留的恐惧。 自己正本能地不想站在马恩的对立面。 但他没有选择。 只要自己还想要得到权力和地位。 “我要怎么做？”任世之瞬间将心底的恐惧抛到了脑后，重新露出恭敬和服从的神情，就像是条等待着主人命令的猎犬。 黄青枫微笑着靠回椅背： “很好，你知道现在的协调局正在处理恶魔信徒的事情吧？” 任世之点点头，总部还派来了阴阳双子。 那对阴郁的恐怖怪物，他们在加入协调局可是声名狼藉，手下流着上百位无辜者的鲜血，并喜好残忍的折磨自己的“敌人”，因此不少政客都对这两个家伙相当畏惧，也许这就是秦峦要留着他们的原因。 不过他们在臣服于秦峦以后，就再也没有对无辜者出过手，也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在任世之看来阴阳双子不仅仅是两位好用的打手，他们更像是一枚勋章，一份荣耀，用以证明神霄秦峦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和危险。 黄青枫说道： “阴阳双子下午的时候又靠着马恩和胡卫峰审问出的情报抓到了不少的重要成员，他们肯定没有想到协调局能这么快就得到情报，因为他们不知道协调局最近迎来了位有着强大心灵能力的新成员。” 任世之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但他们可是恶魔崇拜者。” 黄青枫摇了摇脑袋： “协调局的工作不是阻止这些势力们互相消耗，恰恰相反，只要那些地狱信徒们将风波控制在教会周围，那对我们还是件好事。 “而且你觉得我们跟这些地狱信徒们就没有联系吗，虽然协调局明面上跟他们是敌对，但其实特勤部其实暗地里跟不少的信徒们都有着联系的方式。 “我已经跟一个秘会的成员们说了这件事，他们将派出两位3阶能力者把马恩的四肢全都砍掉，再用魔法将他控制住，而你只要带着没有反抗能力的他来见我就行。” 任世之立刻就想到了马恩对自己的那番威胁。 黄青枫低估了他的危险性。 所以他随即说道： “不。 “根据我这些天的调查，马恩要远比看起来的危险，很可能已经有过一些3阶能力者在他手里吃瘪和落败了。 “我们该多找几位能力者，而且最好要多做些准备，不要给他任何的机会。” 既然要对付马恩，那么就得做的彻底。 不然要是给他机会活下来了，自己和黄青枫就可能真的如他所说的会丢掉性命。 他可是很怕死的。 黄青枫惊异地问道： “你真的这么想？” 任世之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很危险的狠角色，要是被他知道我们相对付他，可能您和我不用半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死掉。” 他略微夸张了一下，以企图让黄青枫意识到严重性。 黄青枫微微颔首： “那就按你说的做。” 他还是不觉得马恩有什么本事，不管这么想删除记忆都不可能危险到哪里去，更没有可能同时对付两位战斗经验丰富的3阶能力者了。 但他相信任世之的判断。 59.羽翼 没有。 秦岚给了马恩一个账号，让他能登陆内网尽情地查询自己想要的信息，里面详细地介绍了东联邦生物制药公司，也提到了拟态菌如今在人类社会中的位置，记录不少魔鬼和恶魔曾经制造的惨案，以及教会最近十几年活动范围的变化。 但唯独没有天使。 如果不是他招揽了向余迪和艾莉，马恩甚至都没法搞清楚天使的羽翼数量代表着什么，但这也让他产生了个疑惑。 协调局是真的不知道天使的存在吗？ 还是说他们不打算将天使的真相轻易地告诉自己的员工。 如果找上来的那位恶魔少女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就很有可能。 毕竟协调局总得来说还是站在正面的组织，假设要让成员们都知道他们熟悉的教会就其实协调局难以战胜的危险组织的话，对他们的士气将会是巨大的打击。 最糟糕的情况下，还可能会导致和天使的冲突——在联邦没有胜利把握的前提下。 现在的他要做的是想办法将自己跟“折翼者”区分开来，彻底地洗刷掉嫌疑。 而想要这么做，他得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恩闭上了眼睛。 异常控制局 【 已收容异常实体数量 3阶异常实体：2 2阶异常实体：1 异常实体：二代拟态菌 异常强度：2-2 危险程度2-4 描述： 还未进行寄生的原始二代拟态菌 特性： 二代拟态2-2 本能地模拟并融入周围的微生物环境中，其中诞生出的智慧拟态将对本体具有一定的支配能力，且不受本体的影响。 拟态菌疫苗2-2 你可以释放能高效杀死一代拟态菌的复合化学物质。 】 二代拟态菌多数都已经被马恩解析成了能量，这个物种是拟态菌的天敌，但他们的拟态能力对于马恩来甚至不如一代拟态菌。 因为二代拟态菌的特***的不是使这个特性的拥有者，而是在他身上诞生出来的新生命。 【 i阶异常值：6.2 2阶异常值：6 3阶异常值：2 】 马恩正站在第一间收容室前，看着里面正低着头祈祷的圣洁生物，思索着怎么能让她吐露所需的情报，而不暴露自己丧失了记忆的事情， “看起来你还觉得那位现实扭曲者能听到你的声音吗？”他俯瞰着卡希拉说道。 卡希拉抬起脑袋，怒视着站在墙外的马恩： “不准诋毁祂！” 马恩摇了摇脑袋： “我们将你的状态称作天使化，也就是你口中圣子对你们做的事情，你知道我能在资料上看到了什么吗？ “对祂的崇拜是天使化的一部分。” 卡希拉坚定地驳斥道： “创造天使的不是圣子，而是跟他二位一体的圣父，祂这么做是为了给我们指引出正确的道路，我们都以崇拜他而自豪。” 马恩摇了摇脑袋： “在收容间里的你已经不再受到天使化的影响了，但却还是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没有想过吗？ “要是他真的值得崇拜，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卡希拉闭上了眼睛： “不管你说多少次，都别想动摇我的信仰。 “恶魔说话时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引诱天使堕落。” 不要听他的话。 马恩继续套着话： “难道你觉得今天落入这等境地，不是你们咎由自取的吗？” 女天使闭着眼说道： “如果你只能看见凡俗的道德和对错，当然觉得我们是加害者，但这是你们的问题，我们在服务于你们没法看见和理解的伟大正义。 “你们身上带着自己没法看见的罪孽，而神圣的烈焰审判能净化你们污秽的灵魂。” 愚蠢的凡人总是想要质疑神明的安排。 马恩面露疑惑： “你想说天使们猎杀无辜者不是为了复活那位现实扭曲者，而是要净化我们的罪孽？” 卡希拉坚定地说道： “那不过是恶魔的诡辩和污蔑而已。 “净化不洁是前提，只有我们证明了世界值得拯救，全能的圣父才会降临凡间，给予全部生灵真正的救赎。 “而你正在证明你们这些凡人不值得拯救。” “你是指我该抛弃反抗，活活被你们烧死吗？”马恩耸耸肩，“我又没期待一位现实扭曲者来拯救这个世界，以他的行事作风来看，这基本上可以确定只是个甜蜜的谎言。” 天使摇了摇脑袋： “你们没法理解神祇的想法。” “按照你的说法，似乎凡是我们不同意的事情都能被没法理解所反驳。”马恩好奇地问道，“这样吧，你说说看，除去你们神祇本身和其他天使告诉你的，还有什么能证明你们理解的东西是正确。 “毕竟在我看来，你们的神只是宣称自己全能罢了，世界上到处都是强大的能力者，他们做到过比创造天堂还要伟大的功绩，难道他们比你们信仰的神祇还伟大吗？ “只要给我个能信服的理由，我就把你放出去。” 卡希拉瞪大双眼，神色愤怒地张了张嘴，接着连忙怒斥道： “不过是恶魔的诡辩罢了，我们亲眼感受过祂的伟大，那些主天使们甚至追随过圣子的足迹，没有什么证据比我们的感受还要真实。” 马恩提出了个疑问： “心灵感应者也能让凡人感受到‘祂’的伟大，而我们可以轻易地剥夺掉你的天使之力，甚至是……” 最在她的面前，马恩身周忽然涌向出圣光，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羽翼的轮廓，但转瞬间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 “……甚至是成为所谓的天使。”他说道，“你在这里没法跟天堂取得联系，你的神祇也不能听到你的祈祷，难道你不该想想，也许我们才是真正全能的那位真神吗？” 刚刚他能感觉到在刻意减慢速度的天使化过程，对于神祇的崇拜也在渐渐涌上心间，不过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3阶的特性而已，马恩能感受到即使自己真的变成天使，也不会沉沦于对所谓真神的崇拜中。 至少在控制局内是如此。 而他刚刚的行为也已经取得了成功。 卡希拉在原地怔住了，双目不敢置信地望着马恩，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的全部言语都没能让她的心智有半分的动摇，但他化作天使这件事却几乎击碎了她的坚持。 女天使恐惧地闭上双眼，低声呢喃道： “这都是恶魔的把戏和伎俩。” 马恩摇了摇脑袋： “你不相信我说的，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只相信他们告诉你的，如果你的圣父真的有资格被称作神的话…… “你该好好想想，要如何称呼能胜过他的我们。” 他期待的那幕出现了。 卡希拉蜷缩着的羽翼蒙上了一层晦暗的色泽。 正如他上次看见的一样。 60.布下陷阱 秦岚在办公桌前来回渡步。 阴阳双子利落地凭借着异常控制局的消息解决掉了新的恶魔信徒，他们都已经在撤离路上了，但由于马恩和胡卫峰出色的审问速度，最终只能沦为这对4阶能力者的手下亡魂。 而这就是问题，他们没能留下活口。 已经意识到不对的邪教徒们在反抗的过程中全都视死如归，这些疯子不同于常人，对死亡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的恐惧，甚至将其视作某种带有神秘色彩的仪式。 而相比之下，他们对被抓到后的命运更加恐惧。 因此阴阳双子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前，就把全部的恶魔崇拜者们都杀干净了。 不过这只是阴阳双子的说法，秦岚严重怀疑阴阳双子是不是自己杀红了眼，为了解释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自己，毕竟他们再怎么说都是4阶能力者。 “现在麻烦了……”秦岚本来还想着顺藤摸瓜直接抓住能够真正影响这场行动的重要成员，但现在却彻底断了线索。 她叹了口气，秦岚这些年也早就明白了进展顺利本来就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自己随时都可能遭遇各种各样的难题。 而自己的工作就是解决它们。 咚，咚。 秦岚走到办公桌后站着： “进来。” 推开门的是任世之。 “你来干吗？”她皱眉问道。 他微笑着说道： “听说我们遇到了些小问题？” 秦岚狐疑地打量着他： “现在可不是你捣乱的时候，要是地狱信徒的问题没有处理好……” 他抬起手压了压：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不知道马恩告诉你了没，黄青枫曾经找过他……” 秦岚抱起双臂，一副“我在听”的模样。 “……我也跟他说过，黄青枫找他是因为需要马恩的能力，你应该也能想象这些政客们要用记忆抹除干些什么吧？”任世之坦诚地说道，“现在的黄青枫手里有份情报……” 本来的任世之还对直接这么找上来有些担忧，虽然这样很容易就能让秦岚相信，但一旦败露他肯定也没法摆脱干系——这也是这种做法可信的原因。 谁会自寻死路呢？ 让他安下心来的是黄青枫让自己也置身其中，要是出事了他们两个肯定都玩完，因此黄青枫肯定有后续的应对手段。 秦岚又惊又怒道： “你们竟然想要用这个当条件跟我交易？” 任世之笑着耸了耸肩： “不是我们，是黄青枫。 “如果没有你的姐姐，你连跟他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秦岚冷着脸说道： “要是没有我的姐姐，我现在已经跑到他面前给那肥硕的脑袋来上一枪了，而你才是连跟我平等谈话的资格都没有。” 任世之保持着微笑看着她： “但是你有姐姐，不是吗？” 他很清楚秦岚的威胁只会停留在口头上，因为她受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的拘束，根本没法凭借能力谈什么条件。 一旦有在乎的东西，就会束手束脚。 秦岚冷眼说道： “你们会为今天对我的要挟付出代价的。” 她同意了。 任世之笑着说道： “那我等着。” 成功了。 最有趣的点在于，她艰难得到的情报，其实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给秦岚的东西——给马恩准备好的陷阱。 当秦岚得到这份情报还要付出不菲的代价时，她就不会怀疑情报本身可能蕴含的问题，毕竟如果这件事对她不利的话，他们为什么还要设下重重阻碍？ 人总会相信自己辛苦得到的东西是好的。 “什么情报？”秦岚问道，“如果不值得的话，我不会同意交易的。” 任世之说道： “在东新州有位已经退休了的恶魔信徒，只需要看几眼就能搞清楚这些疯子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召唤仪式可能会在什么地方进行。 “但他有着很强的灵觉，如果是能威胁到的强者前往的话，这位老信徒肯定能察觉到，并且提前离开，因此如果想要跟他见面的话，绝不能派出太危险的能力者。” 也就是说像是秦岚这样的能力者都不能接近他。 “那我们要怎么让他帮我们？”秦岚疑惑地问道。 任世之解释道： “我说他已经退休了，这是指这位老信徒已经不再崇拜恶魔了，而且他为了能够安享晚年，跟督管部和特勤部达成过协议，他用情报换了自己的安全。 “因此如果你想的话，黄青枫能安排这场会面，但绝不能吓到他。 “而且我们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就得说服这家伙，而且不能派出那种战斗人员。” 秦岚脑中立刻就有了人选——马恩和胡卫峰，他们也是唯一合适的组合。 而且马恩和胡卫峰已经证明了，他们联手的时候几乎能“说服”任何人。 “如果他真的能给出合适的情报，我会让马恩去帮你的那个混蛋上级抹除掉记忆的，但前提是这有用。”秦岚看着他说道。 任世之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对这种事情一向都很有耐心，等待时要受苦的也不会是黄青枫。” 秦岚冷着脸摇了摇脑袋： “去告诉你的主子吧，我同意了他的条件。” 任世之微笑着说道： “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任世之从始至终都没觉得给黄青枫当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仅如此，在他看来能够把腰弯得足够彻底，还不让领导们感觉到不适是种本事。 除此之外，他还得把上面吩咐的事情全都干脆利落的做好，他的办事能力要远比那些勤勤恳恳的员工们要强，这也是当狗最基本的前提。 但这不代表任世之真的什么都不在乎，面对秦岚的冷嘲热讽时他毫不感到生气和屈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得利者。 等到她看见马恩和胡卫峰的尸体时，任世之会笑得比现在开心。 跟黄青枫点头哈腰也是如此。 即使他在对方看来充其量是条好狗也无所谓，甚至乐在其中，因为任世之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对方把腰弯得更低的景象。 就在不远的未来。 他将有权有势。 全凭自己的“能力”。 61.危机来临 东新州郊区。 黑色轿车在空地处慢慢地停了下来。 马恩隔着副驾驶位的玻璃望着几十米外的三层独栋，楼外还有处圈起来的空地种着茂密的各色植被，两条体格强壮的大型犬耷拉着耳朵趴在门槛处，几只猫咪悠闲地躺在特制的架子上晒太阳。 这里住着位退休多年的恶魔崇拜者，据秦岚的介绍，他对恶魔的了解程度要胜过许多的所谓密教首领，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问出这次那些崇拜者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马恩则要在提完问以后，将这段记忆抹除，以免这位退休信徒被其他信徒用魔法追随到，这也是在安排这次会面时对方最担心的事情，如果不是得知他们有马恩能删除记忆，这场会面差点都没法组织起来了。 但这不是马恩来这里的目的。 事实已经证明了，他能找到的对天使最了解的人是这些地狱信徒，在向余迪所在的密教中，对这个种族的描述甚至算不上什么禁忌的知识。 对手总是最了解你的人。 胡卫峰将车锁好，他们推开门下了车，朝着老信徒的住处走去。 “你是第一次出外勤吧。”胡卫峰跟他搭话道，“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马恩回答道： “去找谁问话吗，至少我不记得有做过。” 年轻男子笑了笑： “不用紧张，我已经做过了几十次这种事情，假如真的遇到什么意外的话，你只要在原地待好就行了，别看平常我就做的是询问囚犯的事情，但其实真的打起来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这次的会面是督管部的那些家伙们安排好的，估计是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 马恩随口问道： “督管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秦岚和你都好像不怎么喜欢他们的样子。” 胡卫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面派来监管我们的人，他们总是担心我们会萌生什么野心，暗地里形成对他们不利于他们的势力，你感觉到了这有多好笑吗？ “我倒是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在协调局里的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真正没有人性的畜生，他们危险的程度的确值得担忧，但问题是…… “只要秦峦还在，协调局就不可能出现这些问题，督管部唯一的作用就是给我们下绊子，而如果是秦峦想要做他们担忧的事情…… “这样说可能有些傲慢了，但在我看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阻止的可能。” 他说话时看起来对自己的身份十分的自豪。 马恩边想着等下要怎么问出自己需要的信息，边随口问道： “秦峦很强吗？” 胡卫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像在说你怎么会提这种问题。 “她取得过足足三十七次v阶级别的胜利，最多的时以一敌四还占据上风，曾经杀死过足足七位v阶能力者，其中一次是在十分钟内连斩两位同阶。 “最重要的是，她还未曾落败过。 “要知道，v阶跟我们不同，他们杀掉同阶能力者远比我们要困难。” “只有一次还可能是侥幸，也许是她刚好克制了敌人，但这些战绩已经足以证明她在v阶内没有任何的敌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资格管理其他组织的原因。” 就在他们说这话的同时。 楼房中的第高层站着四位脸上涂满神秘符号和魔法纹身的地狱信徒，他们中有两位来自于拉怒达斯特秘教，其余两位则属于另一个魔鬼崇拜教会。 任世之站在他们的身前问道： “你们已经准备好陷阱了吗？” 来自拉怒达斯特的血手说道： “搞定了，但这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还浪费了我们不少的资源，你们需要补偿我们，不过要是你愿意将他们的尸体留给我们也行。 “他们都是上好的材料。” 任世之冷声拒绝道： “不要你给我得寸进尺，杀了他就是你们的报酬，如果没有我们创造的机会，你们想要顺利干掉这两个心灵方面的能力者几乎是不可能的。 “记住了，马恩要留活口，胡卫峰的尸体也要留在原地，我们要在上面进行些小处理，以免协调局查到我们的交易。” 血手若有兴趣地看着任世之： “真是有趣，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我记得你也是协调局里的成员吧，而你的上级还常常跟我们有来往，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能对我们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就是杀几百个人吗？我们可以用更有价值的东西跟你们交换。” 任世之耸耸肩道： “协调局可不是我们管得了的，是秦峦不能接受平民的死伤。 “如果你真的想跟我们达成一致的话，不如先把她给干掉，到时随便你们开价，只要不损伤联邦的利益，再多要几千人都无所谓。” 血手被他的这句话堵住了嘴，他们都听过秦峦的名声。 神霄行者就是战无不胜的代名词。 不过虽然任世之这么说，但其实他不这么觉得，在他眼中跟这些地狱信徒们是很重要的一环，但秦峦和协调局的存在对联邦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但是因为存在不同的做法和争端的时候，他才能找到机会往上爬。 而且协调局和督管部已经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他们同时的存在才能让联邦永远伟大下去，他在私下中曾经听过秦峦对于大崩溃的演讲，并且在听的时候能隐约感受到某些东西的存在。 毕竟其实他也是能力者。 任世之不觉得会有什么大崩溃的到来，这只是秦峦夸张化后的说法，但他们的确在阻止着什么。 他能够想象，如果联邦政府没了协调局和秦峦的话，将会重新面临无数的困境——曾经由于他们的存在才被暂时控制住的问题。 “你们确定全都没问题了吗？”他最后确认道。 血手点了点头： “就是是秦岚亲自来这里，我们也有把握对付她，但她不会来，对吧？” 任世之说道： “她已经走不开了，但是不要小瞧了他们，不算是胡卫峰还是马恩，尤其是后者。” 血手不耐烦地说道： “我觉得是你小瞧了我们，我们可不是你们局里那些娇生惯养的能力者可以比拟的，放心吧，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他满意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在交接处见了。” 62.假设（追读读~） 客厅长沙发上坐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霍巴特，他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西装，右手还紧紧握着跟不同寻常的“拐杖”，上面遍布着暗红色的怪异符号。 “你们来了。”他扫看向站在入口处的马恩和胡卫峰，声音低沉地说道，“没想到还有人会对我的知识感兴趣，喝茶吗？” 他指了指身前桌上准备好的两个精致的瓷杯。 胡卫峰对他微微颔首，率先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谢谢，但不用了。” 马恩也随即落座，观察着对面这位温文尔雅的老男人，霍巴特出生在西联邦，退休前的“工作”也是在那边进行的，因此在这里他没有什么仇人或朋友——这两者对退休的地狱信徒来说都很危险。 霍巴特没有强求他们喝下掺了慢性毒药的红茶，他将瓷杯摆出来不过是出于对这次工作的尊敬，没有真的期待他们会将其喝下。 如果没有这次任务，他其实还挺乐意做这种跟后辈交流知识的事情，不过既然他们付了钱，那么替庇护自己的那群政客做点工作也没什么困难。 而且要是拒绝连他们，霍巴特得罪的不仅仅是给他提供庇护的政客，还会惹得那些自己昔日的同僚们不满，而他很清楚自己的同僚都是些什么样的混蛋。 毕竟他过去就是其中之一。 霍巴特注射着他们问道： “你们找我是想要干什么？” 不管他说了什么，这两个协调局的员工都没法将知识带出去了，因此他打算彻底地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能伴随着知识共同下葬。 这是种幸福的死法。 胡卫峰问道： “我们想请你帮忙搞清楚这些地狱信徒们是在干什么，是在召唤哪位恶魔，我们要怎么阻止，不用担心，等你说完后马恩会将这段记忆删除，以免那些信徒们能够找到你。” 他们现在就在楼上呢。 霍巴特说道： “其实我根本不用看就能猜到他们是想干什么，参与者中同时存在着魔鬼和恶魔的信徒对吧，正来说我们平常都是势不两立的，而能够让我们共同联手的仪式，再加上这些日子我观察到的种种现象，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 “他们在造地狱之门。” 但实际上这个答案是霍巴特刚刚问出来的，毕竟始作俑者就在这里。 胡卫峰问道： “地狱之门？” 霍巴特解释道： “你们见过召唤恶魔和魔鬼的仪式吧，地狱之门是一种特殊的类型，比起召唤仪式，对它更准确的描述是通道。 “一旦地狱之门造好，就能短暂地连通地狱和现实，不管是魔鬼还是恶魔，化身还是本体，都能能通过地狱之门降临凡间，根据我的推测，他们要制造的是个4阶的通道。 “但来到现实的不会只有一两位大魔化身，毕竟这是五个秘教的杰作，因此出现的至少会有五位以上的4阶化身，而且如果是高阶恶魔的化身，他们还会比其他4阶略强上一点。 “当然，要是你们那位局长能来跑一趟的话，肯定能把他们全都吓回地狱去。” 最后他还打趣了下秦峦。 胡卫峰说道： “您能帮我们找到那些地狱信徒的具体位置吗，我们可以给你提供……” 没等他说完，霍巴特就摇起了脑袋： “我已经退休了，你能理解这件事的意义吗，其实地狱信徒的退休，指的是不再做任何犯罪的行为，但不代表着我们没有信仰了。 “我们是在信仰一位特殊的大魔，你们将他称作隐修者，而他的教义提倡我们不再沾染世俗的争端，而要是我帮助了你们，就打破了我遵循的教义。” 这个教义的存在是真的，但崇拜隐居者们的信徒并不会将其视作什么真理。 他现在就在帮助那几个魔鬼信徒对付马恩和胡卫峰呢。 马恩抢在胡卫峰开口前说道： “那你能给我们怎么找到地狱之门的知识吗？” 霍巴特思索道： “也许可以吧，但这是相当复杂的知识，需要长达十几年的学习才能掌握，单靠你们两个肯定是没有办法学会。” 马恩好奇地问道： “你确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霍巴特笑着说道： “当然，我有强大的灵觉，也正是因此才在十五年前转投了隐修派，而且你觉得这间屋子是什么，这是我这些年打造的强大魔法仪式，如果你们没有按照我的条件过来的话，我早就感知到了。” 是的，他也提出了不准带窃听设备等要求，目的就是让这件屋子内的事情留在里面，不论如何都没法传出去。 黄青枫承诺了，等马恩和胡卫峰被带走以后，他还能照常生活下去。 “很好。”马恩看向胡卫峰，“我想问点比较私人的事情，可能会占用点时间，可以吗？” 胡卫峰愣了下。 如果马恩想要问什么，为什么不提前说的。 但他对此到是没有什么怀疑： “当然，只要不耽搁正事就行。” 霍巴特笑着说道： “如果你的同事没意见，我当然很乐意解答年轻人的问题，随便问吧。” 他也在等楼上的几位魔鬼信徒准备他们的仪式。 马恩点点头： “我想知道天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崇拜的恶魔和魔鬼跟他们的关系？” 胡卫峰惊讶地看向马恩，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这种东西，这可不像是什么仅出于好奇提出的问题。 霍巴特也愣了下。 “没想到，年轻人现在还在意这件事。”霍巴特眯起眼睛说道，“你是不是见过他们？” 马恩点了点脑袋： “没错。” 霍巴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年轻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自己是电影里的反派，让凡人们恐惧的恶棍，这也是我为何会如此疯狂地崇拜恶魔，因为那让我感觉自己充满了邪恶的力量。 “但在得知真相以后，我选择了加入隐修派，因为那时我意识到自己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坏人，过往的生活和追求也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觉得可笑吗，我们在对抗的竟然是远比任何地狱大魔都要邪恶和恐怖的存在。 “所谓的天使在自己的身上有种特殊的隐形咒，只要达标的凡人能够看见他们，猜猜看标准是什么？” 马恩眯起眼睛问道： “灵魂可以燃烧？” 霍巴特对马恩露出了笑容，但又感觉有些惋惜。 “没错，这就是他们在做的，捕猎凡人去供给天堂烈焰继续燃烧，你运气真的很好，在看见他们后还能活下来。” 但可惜他的好运已经抛弃了他。 马恩正打算问出最重要问题： “假设……” 但就在此时，霍巴特忽然打断了他： “我真的很希望这次谈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的，但说到底，哈，我还是位恶魔信徒，抱歉了两位，而他们付了钱……” 他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你们该去死了。” 63.利落 黑色的浓雾忽然涌出霍巴特坐着的沙发，像是扭动交缠的黑蛇般将他团团护住，整间屋子的墙壁也亮起了血红色的线条和神秘符号。 接着这些线条慢慢地从墙内“剥落”下来，像是活物般渗入了周围的空气，朝着马恩和胡卫峰站着的位置蔓延弯曲，转瞬间就填满了他们四周的空气。 在霍巴特撕破脸皮的时候，胡卫峰就紧紧地瞪着他，让精神力如潮水般向着退休信徒涌去，缓缓地将他淹没。 霍巴特瞬间双目失神，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和战斗的意图，但是那些雾蛇们却拖拽着他的身躯没入了红色复杂线条组成的海洋。 而当胡卫峰本能地将精神力探入飘荡着红色线条的区域时，立刻就感觉到了炽热的灼烧感。 “啊。”年轻男子咬牙向后退了几步，“不是他在操控这个法阵，这里还有其他人，该死的任世之，肯定是他出卖了我们。” 他环顾着嵌入空中的法阵，立刻对马恩喊道： “不要管法阵，走！” 但当他这句话喊出来的时候，两位魔鬼崇拜者的身形出现在了他们进来的方向，还有两位则慢悠悠地走向了楼梯，他们周围都溢散着耀眼的蓝绿相间的魔法灵光——心智防护咒和魔能护罩。 这是个法阵和魔咒都是专门为胡卫峰和马恩做准备的，如果在没有准备的时候遇到，心灵感应者的能力总是能出奇制胜，让被害者不知道如何去对抗。 但要是提前有了针对，心灵能力者就会变得脆弱无比。 “你们是任世之派来的？”胡卫峰怒吼出声，同时悄悄地给马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即将自己正在准备着什么。 马恩没有说话，也将自己的念力朝着四位魔鬼崇拜者开始蔓延，在没入红线中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灼烧感。 但马恩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撑得住。 血手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们： “你们就是捣乱的那两个家伙吗？” 说话的同时他的双手也被流出袖子的鲜血染红了，遥遥对着马恩握去，同时入口处的两位魔鬼崇拜者身下的影子化作了触手般的模样，朝着胡卫峰的脚下疯狂地涌去。 “不要挣扎，这样也许我还会留你半条命。”血手对马恩露出了恶毒的微笑。 马恩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向了他四肢…… 并紧紧地掐住了他刚刚制造好的第三层念力外衣。 轰！ 就在此时，马恩忽然听到了寂静的巨响。就好像有无数的蹄类动物奔涌着穿过了他的身侧。 马恩注意到胡卫峰的双眼立刻爬满了血丝，周围空气中的红色线条也被扰动了几下，四位魔鬼崇拜者都陷入了瞬间的恍惚中，身周的防护罩也变得不稳定。 如果是往常，秦岚能趁着这稍纵即逝的时间扭转局势，但现在她并不在这里，因此胡卫峰深知自己只能拖延片刻。 他强撑着自己的力量对马恩沙哑地说道： “你先走，只要跑……” 砰！ 已经挣脱控制的霍巴特正想搭把手，就看见四颗脑袋同时像西瓜炸裂开来，鲜血和脑浆溅射到整间屋子到处都是。 马恩看向不敢置信的霍巴特说道： “不要担心，我会清理的。” 这是实话，他得抹除证据。 这几位魔鬼崇拜者不像是他在地下遇到的兽化人，他们都是凡胎肉体，因此就算没有刚刚胡卫峰的心灵冲击，马恩最多也就是多花点时间试探和迂回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四位信徒都更擅长精神层面的力量，也没有任何肉体上的异化和改造，让他们派来对付精神力量特别坚韧的马恩，几乎就是暴殄天物。 如果他们知道马恩还有念力，提前做出了不同的准备的话，这场战斗还可能会有些许悬念。 但战斗没有如果。 胜负已定。 双眼血红的胡卫峰震惊地看着马恩： “这也是记忆删除？” 马恩平静地撒谎道： “当然，不过是同种能力的不同运用。” 霍巴特脸上露出了凄惨的微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放弃了反抗： “我是被逼的……” 马恩温和地对他说道： “没事，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会让你活下去的。 “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霍巴特立刻喊道： “我全招！” “是黄青枫，他派了自己的手下任世之，找来了几位跟协调局有仇的魔鬼信徒来杀你，这件事肯定是黄青枫挑起的！” 胡卫峰满脸不解： “为什么，他这么做就是在自掘坟墓？” 霍巴特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这些政客是怎么想，但要是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当污点证人举报他，我有留证据……” 马恩打断道： “我有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给出让我满意的答案，你就能活下去。” 霍巴特疯狂地点着脑袋： “我肯定知无不言。” 胡卫峰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我们不能随便……” 马恩没有理会他： “你知道圣徒在教会中的地位吗？” “圣徒？”霍巴特有些疑惑地说道，“这具体取决于他们的灵魂圣洁程度，当然这是教会的说法，身为隐修派的成员，我很清楚圣洁程度不过是一种对灵魂强度的特殊判断方法。 “他们说越圣洁，成为天使以后就越强。 “但事实是反过来的。” 马恩接着问道： “那有两位双翼天使守护的圣徒呢？” 霍巴特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只要能化作四翼天使的圣徒，才会得到同胞的守护。” 在场的胡卫峰和霍巴特都隐约地察觉到了不对。 马恩问道： “那如果我杀掉了某位圣徒的守护天使们，并且还被列入了没那么重要的嫌疑人名单中，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寂静。 胡卫峰讪笑地说道： “马恩，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没法将传说中的故事和面前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霍巴特的眼中则是涌向了强烈的惊喜： “你就是折翼者！ “自四年前圣徒袭击事件以来，附近几个州恶魔信徒总是会提起你的传闻，我们全都很敬仰您曾经创下的辉煌战绩。 “等等…… “你不会杀了我们吧？”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能删除记忆。”马恩安慰他道，“所以如果你给出的答复让我满意的话，谁都不会记得这件事。” 霍巴特连忙正色道： “隐修派可以帮助你，东新州有两位在隐修派内很有名的活恶魔，他们是隐修派的重要成员，也是我会在这里的原因。 “我们是天使的敌人，也是你的朋友。” 64.全面胜利 一辆银白色的漂亮suv停靠在郊区的路边。 任世之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向着城区衍生的漫长道路，让自己的思绪随着空旷的景象不断地飘散。 他已经做过几十次相似的事情了，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忐忑，也许是因为马恩当时的威胁，那些话由他说出来的时异常地可信。 还有黄青枫交给他的整件事都透露着古怪的气息，他没觉得黄青枫对自己说了实话，不过这也很正常，如果是他是黄青枫，肯定也不会将真正重要的信息吐露个手下。 甚至他会用更加冷酷的手段去控制自己的下属，不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朝上爬，黄青枫还是给他留了不少的空间的。 不过任世之敢这么想，也是因为他拥有能用语言影响他人生理活动的能力。 咔。 后车门被拉开了。 他疑惑地看向后视镜： “你们该更……” 马恩正在平静地看着他。 他感觉一股冷意爬上了自己的脊椎，接着渗透入了身躯的每寸血肉，握着方向盘的双臂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纯粹出于本能的情绪——对于死亡的恐惧。 他出现在这里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马恩平静地提问道。 “你说……”任世之紧紧攥着手上的方向盘，手心冒着冷汗说道，“如果我们再给你造成困扰，就会杀了我和黄青枫。” 马恩微微颔首，示意他说对了。 任世之抱着最后的侥幸问道： “你杀了他们？” 马恩点头道： “是的，而且不会有谁记得他们，告诉我，除了你和黄青枫，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冷静，冷静！ 任世之故作镇静地说道： “我可以帮你把他们都解决了，只要你让我活下去，等我完成以后，你还可以把我的记忆删除掉，没有谁会知道你的秘密。 “要是他们查起来，也只可能找到我。 “这样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他没有乞求对方绕自己一命，而是提出了个马恩来说有好处的方案，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利益是永恒不变的。 马恩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任世之： “你这样的能力者为什么要给黄青枫做事？” 任世之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后视镜里的马恩，接着跟他相关的全部资料都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形成了一个恐怖真相的轮廓。 马恩其实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惬意，虽然他能够用心脏骤停杀死黄青枫和任世之，但那样的话破绽就过多了，三位跟自己有仇的人陆续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而要是直接杀掉他们两个，再将其尸骸化作齑粉的话，也很可能会导致协调局调查此事，接着他们会发现黄青枫跟魔鬼信徒们的交易，接着找到自己这里来。 而要是暂时不理会他们的话，即使不考虑这他们还会带来什么麻烦，这样也很好可能会让马恩具备惊人战力的事情暴露出去，而如果这件事被知情者听到…… “你就是折翼者，对吧！”任世之强忍着惊恐艰难说道，“现在全都想得通了，为什么没有暴露自己的强大战力，找到的圣徒的根本不是恶魔。” 他将这段话说出来有着自己的目的。 任世之接着说道： “我能想到这些是因为曾经查过你以前的信息，还见过医院里的刘雨君医生，你可以将这些记忆全都清除掉，我就肯定没办法想明白这件事了。” 那就是避免马恩因此杀掉自己，任世之怎么都没法想象对方会让知道他秘密的活下去，既然如此最好的方法就是摧毁怀疑的可能。 马恩赞赏地说道： “你是个聪明人。” 到了这时虽然任世之依然恐惧着死亡，但也有了些底气。 马恩没有立刻杀死他，肯定是有理由的。 任世之想了想说道： “马恩，我们是同类人，我们不是秦峦那样的傻子，也不是黄青枫那样的凡人，我们是神，而且我们要比多数能力者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的能力可以用来审问罪犯，当个谈判员，也能凭借用来在联邦的政治体系内不断地攀升，取得权力和地位，我对黄青枫没有任何的忠诚可言。 “我也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对付你，这些年我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把他拉下马了，当然我也会遭受调查，但只要你让我活着离开……” 马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他想要什么？” 任世之开始争取权力： “我会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会在听完这句话以后杀死我，我准备了些空合同，只要给我点时间……” “不。”马恩拒绝道，“因为你肯定会告诉我的。 “你是个聪明人。” 现在这句话听到耳朵里，任世之已经不觉得这是夸赞了。 赤裸裸的讽刺。 任世之很擅长争取到对自己有利的条件，提出对方能接受的价码，只索要自己需要的部分，并且使用好自己手上的筹码——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他能处理的问题。 但马恩很清楚，他只用打一张牌就够了。 死亡。 他看出了自己怕死。 这很显而易见，但当马恩知道这点的时候意义就很不一样了，。 马恩口中说的聪明，其实是指自己能够意识到对方现在正在想的事情——如果双方都清楚任世之的底线是死亡，那么他只要还掌握着自己的生命，就不用付出任何的额外条件。 因为他们都清楚，不论如何自己最终会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跪下。 任世之低下了脑袋，以示臣服： “他想要的是你提交给协调局的东西，而且这像是件私事。” 马恩眯起了眼睛。 谁会想要得到二代拟态菌？ 他开口说道 “我隶属于一个叫渗透者的次级组织，我将邀请你成为我们的一员，给你一条最后的退路，并且我们也随时可以出现在你面前，带走你的生命。 “我将带你前往位于现实之外的据点，展示我们能做到什么。 “而你要做的是带上一贯毒液，去验证胡卫峰的种族，如果真的如我所想，就让协调局干掉他，如果不是的话，你就自己搞定他。 “同时要让我的存在置身于此事之外。 “你不会记得渗透者的存在，也不会记得曾经前往过我们的据点。 “你只会记得我的要求，以及我们随时都能夺走你生命，等你漂亮的完成这件事以后，还将忘却现在跟你达成交易的到底是谁。 “如何？” 任世之不解地问道： “我要怎么确定，等我干掉黄青枫以后你们不会把我杀了以除后患？” “你没法确定。”马恩耸了耸肩，“看我心情吧，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任世之垂头丧气地说道： “没有。” 正如马恩说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用承诺。 现在的他的生死全都取决于马恩的意愿，自己只能希冀对方觉得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或者祈祷他愿意挥洒下些许的怜悯。 他没有资格说出任何的其他词语。 65.隐修派 黑色轿车停在协调局门处。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胡卫峰感叹道，“这次黄青枫和任世之真的做了件好事。” 那位前恶魔信徒真的交给了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对地狱之门仪式的详细分析，霍巴特利用他们提供的信息，在地图上划出几十处恶魔信徒们可能聚集的区域。 当资料提交给协调局以后，传回来的消息显示那里近两个月的失踪报告确实要略高于平均值，不过其实这些区域都算不上失踪率比较高的地段，看得出来地狱信徒还是相当克制的。 当然，这个年代里多数的失踪抱够其实都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但落入地狱信徒们手中的平民几乎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现在这份珍贵的情报已经交到了阴阳双子的手里，不用多久他们就能重创这些地狱信徒，除了黑袍人外，那些疯子中没谁能够对抗这两位残忍的4阶能力者。 马恩跟在他的身后同意道： “我们的运气的确不错。” 等到黄青枫死了以后，就只剩下那些跟他达成交易的信徒们能够意识到不对了，但是他们未必能很肯定这就是自己做的，而且地狱信徒们即将面对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 现在他手上的线索指向了霍巴特供出来的恶魔夫妇，而他们的身份…… 正是宁长空的父母。 而且据霍巴特的说法，在二十年多前的时候，宁长空的父母就已经在这里，当时的他就已经听闻了他们的名声，这在某种程度上似乎能证明一件事…… 那就是当宁长空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就已经是恶魔了。 按霍巴特的说法，隐修派的成员几乎都不在掺和任何的争端，而且那些恶魔要比他更坚守这个原则。 他自己只是想要找个安全退休的理由，但那些恶魔们却是真相信自己提倡的观念，这点其实让霍巴特有些难以理解和接受。 而这些隐修派虽然不插手凡俗的任何争端，不伤害凡人，不跟恶魔争斗，也不再试图摧毁教会，不去挑衅天使，但他们却还坚持着一件事——那就是帮助遭受天使迫害的凡人。 如果马恩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那么隐修派成员是最适合帮助他的人。 可要是隐修派真的像霍巴特宣称的那样，那他们就是个相当正面和善良的组织，这跟他对恶魔的了解完全相悖。 教会对恶魔的描绘可能存在着抹黑和污蔑，但协调局对恶魔信徒们的记录也证明了他们不是善茬。 每位恶魔和魔鬼的降临本身就会导致许多普通人被害，而且他们出现后几乎都表现出了残忍嗜血的邪恶性格。 马恩本来觉得天使和恶魔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区别就在于糟糕的程度不同而已，但如果霍巴特对隐修派里的描述是真的…… 那么恶魔里似乎还有少数好人？ 或者说，表现得像是好人的群体。 霍巴特说的未必是真的，就算是，他知道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因此马恩不打算开门见山地去找这两位隐修派成员。 而且，他刚好有个很不错的借口。 “你们干得很好。” 秦岚正站在门口处的阶梯上，赞赏地望着他们。 胡卫峰说道： “有了这个，我们能阻止他们完成地狱之门吗？” 秦岚看着他们走下来： “不难，你怎么看起来比马恩还紧张，这种事我们都处理了多少次了？” 胡卫峰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引起他的不安的其实是马恩对他脑袋做的事情，身为心灵感应者的胡卫峰要比其他人敏锐一点，但也没法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秦岚也没有特别在意： “别担心，我们还请了位专家，刚好给你们介绍下。” 一位身披白袍的老人走出了协调局的大门，看着马恩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小马恩，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秦岚没有给马恩沉默的机会，接着老人的话介绍道： “这位是丁主教，圣教在东新州的负责人。” 马恩看向他说道： “丁主教？” 主教温和地笑道： “不记得才正常，我记得当时的你还很小，不过以后要是有空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教堂坐坐。 “如果小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马恩微笑着回答道： “好的。” 老人重新看向秦岚，正色说道： “我们会派出五位审判官去辅助协调局的工作，要是有什么新的情报，我也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 “只要有教会能做的，你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们。 “这也是我们的职责。” 秦岚对他点了点头： “当然。” “我想问下。”马恩忽然开口道，“陈云她……” 老人神色温和地摇了摇脑袋： “她不知道，陈云是位虔诚的孩子，但我们选拔审判官的条件很复杂，而她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也许在过十几年，她会慢慢接触到这些。 “但是否承担更多的责任，都是每位神职成员自己的选择，你暂时还不用担心她的安全。” 丁主教很理解马恩的感受，对这位小时候就遭受过精神创伤的孩子充满了同情，他肯定很害怕自己的姐姐遇到什么事情。 根据牧师传上来的说法，他在尤月死后很长时间都变得很孤僻。 马恩点了点头： “谢谢。” 主教眯起眼睛眺望了眼远处，接着转头对秦岚说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秦岚礼貌地说道： “好的，要是我们有了什么进展随时通知你。” 丁主教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洁白的双翼在教堂上空拍打着。 看来主对他有了新的安排。 66.余波 “怎么了？” 秦岚抬起脑袋，看向急匆匆走进来的胡卫峰，显然这位年轻男子有什么事情急于告诉她，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胡卫峰顿了顿，接着还是没忍住直接说道： “黄青枫完蛋了。” 秦岚盯着他看： “什么意思？” 胡卫峰说道： “任世之举报了黄青枫，协调局和特勤部将他抓住了，不过审讯没多久他就自杀了，这个消息现在协调局里只有你和我知道，还记得他下达保密令的事情吗？ “他自己就是个拟态菌！” 秦岚猛地站了起来： “你说举报他的是任世之？” “没错。”胡卫峰没有理解为什么秦岚这么惊讶。 她直接走出办公室，接着就看见任世之已经站在走廊上，身后还跟着两位全副武装，戴着黑色头盔和面罩的特勤部成员。 看到秦岚的同时，任世之就朝她微笑着点了头。 但这只让她的心沉了下去。 以她对任世之的了解，他肯定能借着这件事得到足够的利益，但还远没到能就此升迁的程度——他在联邦里没有什么后台和背景。 或者说曾经有一个，但已经被他亲手干掉了。 没有谁会喜欢招揽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心腹，不论他到底有多么能干。这就意味着任世之未来很长的时间内都会留在原来的位置。 但他立下的功劳不会被抹去，因此任世之将在这里的影响力会远超以前——她相信对方肯定会抓住这点。 而任世之想要得到的东西，和他们正在做的事在某种意义上是相斥的。 她走到了任世之的面前： “听说你立了大功。” 任世之谦虚地笑了笑：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谁都没想到黄青枫会有问题，让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是特勤部来的成员。他们将负责追踪那个东西。” 她交出去的东西。 正当秦岚以为任世之会借题发挥的时候，他却仅仅是看向两位特勤部的成员说道： “这是秦岚，你们接下来跟她交接就行了。” 他在搞什么鬼点子？ 秦岚带着疑惑和警惕问道： “这件事你肯定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吧？” “没错。”任世之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在他们找到其他人替代黄青枫的位置前，我会直接跟上面汇报，也就是短时间内你能把我看做半个黄青枫。” 秦岚面带微笑着说： “我指的可不是这点小事，如果没有什么好处你会举报他？” 任世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就这些了。” 她一副不信的样子： “你最好别趁机给我搞什么小动作。” 他没有继续讨论这件事。 因为连任世之自己都不想相信，他真的什么好处都没能捞到。 如果这个秘密是他自己掌握的，那他根本不会举报黄青枫，而是用来换取能让自己步步高升的资源，就算是处理的时间再多点，他也能让得到不小的利益。 但秦岚觉得不可能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个木偶，藏在暗处操控着丝线的竟然是她现在明面里的下属马恩。 “别担心。”他装出自己真的隐瞒着什么的样子，“我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的，毕竟你的姐姐可是神霄行者秦峦，我不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她的桌前。” 以前的任世之虽然对秦峦感到敬畏，但他还是跟其他政客一样，觉得只要自己控制好底线就能肆无忌惮地冒犯这位强者。 但遇到马恩以后，他不再这么想了。 很久前，他在观看神霄行者战斗录像的时候，曾经隐约有过跟面对马恩时相同的感觉，只不过比现在微弱了无数倍，以至于他当时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那种认命感。 有些东西是他永远没法战胜的。 秦岚对他的说法很惊讶，任世之以前提到她姐姐的时候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会怕她。” 任世之耸耸肩： “当然，谁会不怕随手就能拍死自己的同类呢？” 一位特勤部的成员忽然走上前，看着秦岚说道： “秦小姐，我们是追踪那东西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许我们能先去讨论下这件事，这件事必须争分夺秒。” 她打量了几眼这些特勤部的成员。 这也是秦岚开始时觉得任世之来者不善的原因之一。 特勤部也是负责各种超自然事件的部门，他们直接服务于联邦政府的命令，整体规模比协调局要小很多，处理的也是些比较特殊的情况。 例如这次的拟态菌渗透事件。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两个机构的任务偶尔会出现交错，而且经常会有诉求相悖的情况出现，因此双方一直都有些不愉快。 但据秦岚所知，这里面还有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特勤部的现任负责人曾经质疑过秦峦的忠诚，并提出她的行事方式不是最符合联邦利益的。 他宣称自己如果插手秦峦的工作，能让协调局的工作效率提高百分之五十，当时的政客们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然后秦峦就找上了他，用半分钟彻彻底底地将这位骄傲的v阶能力者揍得怀疑人生，并证明了协调局百分之有九十的效率都是因她而存在。 接下来，他就创办了特勤部。 秦岚对着这两位特勤部成员点了点头： “跟我来。” 任世之目送这他们走进了秦岚的办公室，直接转过身准备离开。 马恩“恰巧”出现在了廊道的转角处。 他的身体僵硬了瞬间，但立刻就神色如常地继续朝前迈步。 “怎么了吗？”马恩面露好奇问道。 任世之扯起嘴角微笑着说道： “没什么，一切都很顺利。” 马恩微微颔首道： “我交给你的东西怎么样了，他们应该很安全吧，那三根注射器是我最后留着的了，我身上已经没有其他了。” 任世之听得懂马恩的暗示： “当然，许文只留下了六根注射器，三根在我们的手上，剩下的三根则被东联邦制药拿到了，我们肯定会看好它们的。 “毕竟没有其他的注射器存在了。” 马恩满意地点点头： “我真的没法想象要是你没有察觉到黄青枫的问题的话，事情会变成怎么样？” 他咽了咽口水说道： “谢谢，你觉得我的处理的还算好吗？” 马恩恍然说道： “当然。” 说完他侧身给对方让出了道路。 任世之重重地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 67.主的意志 丁主教独自站在教堂圆形拱顶中心的正下方，正对着色彩鲜艳的神圣壁画站在，低着头用心地祈祷着。 “你很虔诚。” 老人慢慢地转过身，用满是敬意地目光看向站在门口处的英俊天使： “我只是在执行主的意志。” 他们全都是主的仆人。 这是丁主教这辈子第七次见到天使降临。 最早是他刚刚成为主教的时候，曾经朦朦胧胧的看到过天使的轮廓和身影，而剩下的五次则是那位圣徒的事情。 不过四年前，降临都是另一位天使。 “您是来帮我们解决这些不敬神的邪教徒的吗？”他期待地问道。 陈云的守护者摇了摇脑袋： “不，这是你们凡人间的争端，我们没法随意插手。” 天堂的确严禁天使们任意干涉凡人的争端，如果他们轻而易举地投入凡人的战斗，就很容易导致某些事情被他们得知。 现在已经不是教会掌握世俗权力的时代了，无信者的数量呈几何倍数地增长，要是猎巫行动的具体细节被披露，肯定会引起许多伪善者的抵触和质疑。 现在的凡人们也组建了不少世俗势力，虽然这让他们也得畏手畏脚，但凡人们跟这些地狱生物有着不可调理的矛盾，因此他们往往会替自己处理掉企图入侵尘世的恶魔和魔鬼们。 其中正在叫做超自然协调局的组织就正在替他们对付恶魔。 这个组织在天堂也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虽然协调局里能比较六翼天使的v阶能力者寥寥无几，但他们的领袖有点不一般。 在她上任以后，联邦政府信仰圣教的官员们遭到了不少暗中的约束和控制，因此当时的主天使们经过讨论，决定给予这个给他们捣乱的凡人审判。 但当四位六翼天使降临凡间，正准备接近这位凡人的时候…… 千里之外的秦岚朝他们看了过来。 在经过第二次的讨论以后，当时降世的四位天使得出了个新的结论。 就算赢了，他们也很可能得不偿失，因此当时的四位天使仅仅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给了她些“警告”，就回到了天堂。 现在看来，这毫无疑问是个正确的决定。 丁主教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 天使说道： “你已经见过了马恩吧。” 丁主教点点头： “是的，虽然没有信教，但他是位好孩子。” 天使说道： “或者是被魔鬼附身的可怜人。” 丁主教惊讶地看着天使： “怎么会？ “难道他当年入院就是因为被魔鬼附身了吗？” 天使回答道： “我们对此有些怀疑，也许他是受到蛊惑的背叛者，或是曾经被魔鬼附身了，也可能真的就是精神病而已，当年圣徒被袭击的时候，他身上有些没法解释的表现。 “我们一度觉得他其实只是有精神问题，但现在的马恩又出院了，因此答案再次变得不明朗起来，你是否有什么看法？” 实际上，天使还觉得马恩其实是位精神病，毕竟据他所知，这马恩和陈云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亲密。 马恩没有任何的理由去伤害自己的亲人。 但还有许多天使持有着不同的看法，比如他的那位共同担负守护任务的伙伴。 他们倒也没有特别怀疑马恩，但却很在意另外的一件事。 那就是跟马恩相处的时候，陈云的圣性是在降低的，她对自己弟弟的溺爱和包容，不符合他们提倡的教义，因此那些关注陈云的天使们，多数都对马恩的存在有些怨言。 要是她的圣心继续动摇下去，很可能会没法顺利地成为他们期待的模样。 对他的这些同胞来说，如果能找到蛛丝马迹证明马恩有什么问题，比如曾经他曾经在圣徒袭击事件中有没有不小心犯下什么过错，这样他们就能有理由将马恩放逐到世界的偏僻角落了。 而还有其他比较偏激的天使们，他们更加愿意相信马恩的存在就是种罪孽，因此只要能找到任何符合他们期待的所谓证据，就会亲手将这位玷污圣徒的凡人投入审判烈焰中，让他的灵魂能够得到净化和奉献。 毕竟如果他真的无罪，在圣焰中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而要是马恩被烧死了，就证明他罪有应得。 不过在纵观历史，真的能走出圣焰的人寥寥无几，并且他们全都是自愿踏入其中，而非被天使们扔进去的。 丁主教微微皱眉思索道： “我没见过入院前的马恩，但是根据其他牧师们告诉我的，他应该是位很乖的好孩子，不该会做出伤害自己姐姐的事情。” 天使不同意他的论据： “看起来听话可不意味着善良，也很可能是因为早早就明白了要如何讨得他人的喜欢，恶魔和邪教徒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你现在的重点要摆在马恩的身上。” 丁主教有些错愕地问道： “我们不用去管恶魔吗？” 天使点点头地说道： “主已经安排合适的人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指的当然是协调局。 世界万事万物都是在主的意志下运行的，虽然现在的祂暂时离开了自己的造物，但祂伟大的意志还在干涉着这个世界。 而且这场闹剧的首领还是位魔鬼信徒，就更不用担心了。 丁主教露出了理解的神情： “原来如此。” 一切都是主的意志。 天使说道： “去吧，找到马恩，挖掘出他到底有没有精神问题，如果这件事有问题的话，你就回来找我，我的同胞们将给予这位背弃者惩处和审判。” 丁主教目光坚定地说道： “我一定会找到真相。” 其实单单如此没法证明马恩真的有罪，但他同胞已经没法忍受眼睁睁看着马恩摧毁陈云的圣性，正义和愤怒让他们不再那么在意程序正义了。 而虽然他不怎么支持这种做法，但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毕竟不管怎么说，马恩只要活着就会消耗陈云的圣性。 如果想要主将目光再次投向他们的世界，就得做出牺牲，全部的凡人们都该清楚这个道理，因为正是凡人的罪孽…… 让主抛弃了他们。 68.特洛伊 郊区，废弃工厂中。 向余迪跪倒在地，拿起刷子沾了沾铁桶里经过处理的鲜血，肆意地在地板上涂抹着复杂且蕴含某种神秘意义的图案。 他的动作相当的迅速，几乎想都不用想就能划出下一道血痕，就好像向余迪提起刷子的时候就本能地知道下一笔要画在哪里。 天赋异禀。 黑袍人正站在金属楼梯上看着他。 这就是尽管向余迪不听话，还好几次想要反抗他的安排，他却还是没有放弃这位养子的理由，他对魔法与仪式有种与生俱来的理解方式，就好像他能看到还未成型的魔法阵长什么样，接着将合适的材料摆在的对应的位置就行了。 而且正常来说，那些比较优秀的信徒，想要掌握地狱之门这个巨型仪式的冰山一角，都有花上几个月的世界去学习，但向余迪只是看了三十分钟，就已经能负责一位优秀信徒的工作内容了。 而且只要人血供应充足，他的工作速度要远超其他信徒。 不过教主对向余迪的期待可不是做个地狱之门的负责人，他真正想要的是让自己的养子实现能给他们换取足够利益的交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他和向余迪都有能成为真正的4阶能力者。 到了那时，有着三件圣器的自己将成为4阶中的顶尖强者，在配合上他的样子，他们在同阶中地位甚至有可能够类似于那位传说中的“神霄行者”。 “你做的不错。”教主声音低沉地说道，“有了你，地狱之门的建造速度的确能略微快上一点。” “我的确挺擅长这个的。”他承认道。 黑袍人的话让向余迪感到胸口沉闷。 他想取信于黑袍人，就必须得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因此向余迪对于自己现在正在做，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亲耳听到这的确有益于地狱之门，他还是感到了阵阵的自责。 向余迪看了眼自己装满鲜血的铁桶，接着继续投入了仪式的构建中。 他使用的鲜血来源于三位不同的人，其中有位是独自住在郊区的年迈老者，他没有朋友和亲人，谁都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还有一男一女两位的孩子，他们来自于某位富商花钱资助的孤儿院。 秘教花钱买来了不少的孤儿，向余迪还亲眼见过他们。 当时那些满脸惊恐的孩子们依偎在墙角里，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其中有位年长的少年还声音颤抖安慰其他的孩子。 他们都成了仪式的材料。 既然自己都在用这三位无辜者的鲜血举行仪式了，再担心地狱之门会因自己而增快进度就显得有些可笑了，他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情的能力。 至少在得到黑袍人信任前，他什么都不可能阻止。 “完成这里的工作后，你就可以停手了。”黑袍人说道，“我有新的工作要交给你。” 向余迪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神色期待地抬起脑袋： “什么？” 黑袍人说道： “我们要解决协调局。” 向余迪惊讶地看着他： “解决协调局？” 黑袍人微微颔首： “神霄行者的那位妹妹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虽然不能把她杀掉，但如果想要顺利的举行仪式，我们就得让协调局没法给我们惹麻烦。” 其实他已经做过这件事了。 如果派去干掉马恩和胡卫峰的那几位魔鬼信徒们安全回来了的话，虽然协调局还会给他们带来困扰，但将没法成功阻止地狱之门的成功建造。 可不仅他们没有回来，就连跟他达成交易的黄青枫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因为龙沁的存在，他甚至都没告诉恶魔信徒这件事，派出去的全都是魔鬼崇拜教派的成员，他们到底怎么了，是死是活他全都不清楚。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损失。 如果黄青枫活着，本来他还能通过对方跟协调局的针对达成平衡，只要让那个政客想办法把那两个情报人员处理掉，他们间就可以避免产生真正的冲突。 可惜，这种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向余迪面带好奇问道： “我们要怎么对付协调局。” 黑袍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协调局会将抓住的重要成员带进有反制措施的监狱中，并派出他们的情报成员进行审问。 “但有人给了我他们监狱使用法阵的具体情报，因此如果使用合适的方法，我们能够绕过他们反制措施制造破坏，干掉最该死的那两位情报成员。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重创他们，让协调局将注意力从我们的身上短暂地移开。” 说完他就注视着自己的样子。 向余迪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想让我去执行这个任务。” 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问道： “你理解魔鬼仪式的本质吗？” 向余迪立刻就回答道： “交易。 “我们用灵魂，鲜血，在凡世中能得到的一切跟地狱中的魔鬼们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力量，财富，权力……” 黑袍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理解这点的信徒不多。 “实际上，这也是魔鬼的本质。 “他们是疯子，是恶棍，是邪魔，但这些都只是表象，他们真正没法抹去的特质其实是商人，魔鬼的力量来自交易，或者说交换。 “未来你会理解这点的。 “我在你身上留下的仪式，本质上也是种交换，如果你死了，那么你的血肉和灵魂都会被用于交易，而我索要的是一个命令。 “那位降临的魔鬼将接受我一个有着相当约束力的命令，这就是我要的报酬。” 向余迪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魔鬼的降临本身就要花费代价，而这个仪式并没有准备将向余迪的血和灵用作召唤，因此它本身就足以让魔鬼降临了。 黑袍人继续说道： “在创作这个仪式的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打算将它用作约束你做傻事，如果哪天你像现在这样想清了，它就会成为你的力量。 “只需要再进行细节的增改，就能让其改变作用，即能够召唤魔鬼降临，也能将你带离协调局。” 向余迪忽然意识到了件事。 自己身上的法阵跟地狱之门或任何已有的仪式都不同，这是黑袍人自己创造的，而且他完成这个仪式的时间就在向余迪自杀的第二天。 能做到这种事的信徒，在魔鬼仪式上绝对有着惊人的才华和天赋。 这就跟自己一样。 69.父母 出租车在桦青花园的保安亭前几十米外慢慢地降低速度。 司机对后座的马恩说道： “只能在这里停下了，高档小区都是这个吊样，就好像不把我们拦在这里，就没法显得这些有钱人多尊贵。 “你看起来应该不是住在这里的吧？” 马恩掏出了两张纸币： “找朋友。” “现金？”司机接过了钞票，“也行吧。” 咔哒。 马恩刚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保安亭外穿着白色短衬和牛仔裤的少女。 宁长空朝他挥了挥手，向着马恩走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 她说的就好像马恩肯定会来一样。 马恩说道：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宁长空回答道： “按照你的建议，我告诉他们自己有位在医院里认识的朋友，他对我的精神问题有些看法想跟他们聊聊。 “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马恩说道： “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但估计会比现在要好。” 少女有些忐忑地问道： “等会我要回避下吗？” 马恩点点头： “在我叫你出来前，你最好不要待在我们的附近，但也不用躲多远，去你的卧室等着就行了。 “如果今天的事情顺利的话，我还想请你再帮我查点东西。” 宁长空不解地问道： “再？” 他解释道： “在你查完这些资料以后，出于保密的考虑，我会抹除你这部分的记忆。 “而其实你已经帮我做过这种事了，我曾经让你调查过我的过去。” 马恩倒不是怀疑宁长空，她其实有足够的时间将信息留存下来，他担心的是像胡卫峰这类心灵感应者。 他没有特意掩饰自己来见宁长空父母的事情，因此要是协调局或其他组织其实有可能对这位少女展开调查，而如果他们是真的查到了什么的话。 至少不能让他们意识到少女调查自己这件事，其实就是他本人指使的。 少女点了点头： “这么说，我倒是能想起自己的确有些能够进行调查的渠道，在得知父母的遭遇以后，我就做过这方面的准备。” 马恩说道： “上次你给我的信息里，提到了我小的时候有位叫做尤月的朋友，而且她应该是被谁杀害了，我想让你再深入调查下这方面的信息。” 其实他也已经要求任世之将这方面的信息交给自己，不过出于保险的目的，马恩还是打算在靠宁长空收集这方面的信息以互相验证。 马恩还将任世之脑中关于自己的全部秘密都抹除了，他会本能地抑难以意识到其中不合理的部分，大脑也会以非线性逻辑的方式填补部分空白。 就像马恩被不可记忆者对深度影响的时候。 但任世之的名字依然存在员工列表里，在删除他的记忆时，马恩精确地留下了对“渗透者”这三个字的敬畏和屈服，只要他想，随时都能重新启用这名员工。 他们走进了电梯。 “快到了。”少女越来越感到紧张，“你准备好了吗？” 马恩微微颔首： “别担心，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 “这场对话的结果将是好的。” 叮。 电梯到了。 701。 这个小区每两层只有一家住户，具有相当不错的独立性和隐蔽性，很适合不想随便给其他人接触的买家。 少女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在她转动钥匙的同时，里面传来了轻快地脚步声。 咔嚓，门开了。 一位看起来年龄只有三十几岁的漂亮妇人正站在门后，神色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女儿带回来的男人。 看了几眼以后，她就对年轻英俊的马恩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欢迎欢迎，我是小宁的妈妈，你叫我白阿姨就好了。” “阿姨好。”他礼貌地说道，“我是马恩，宁长空的朋友。” 宁长空母亲看起来比真实的年龄要小约十岁，少女没有提到过这点，因为她根本看不见自己父母现实中的外表。 白兰竹转身看向屋内喊道： “老宁，快出来迎接客人。” 听到她的声音，一位看起来刚刚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面色严肃地走了过来，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盯着马恩，就好像在戒备着什么一样。 见到这幅景象的马恩感觉安心了几分。 要么是他们演的特别好，要么就是真相跟他的想完全一样。 在白兰竹的招呼下，马恩跟宁长空走到宽敞的客厅。 “我先去拿点东西。”少女迅速说道，接着逃跑似的离开了这里。 白兰竹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马恩说道： “她就是这么不听话。” 说完这句，她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瞪了他两眼，示意对方说些什么。 宁武曲不是很情愿地看向马恩，酝酿了两秒后问道： “你是她的男朋友？” “不。”马恩顿了顿，“当然不是，我受她委托了解决问题的？” 白兰竹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而宁武曲则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接着十分热情地笑着看着马恩： “抱歉，小宁从没带过男性朋友来家里，我们一直在讨论你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你也知道的，这世道的小女孩很容易就被骗得团团转。” 马恩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来自协调局，你们应该听说过这个机构吧？” 这下他们两个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接着两者短暂地对视了一样，马恩能感觉到这对夫妇似乎正在传递什么信息。 他们在担忧着什么。 “我还没跟其他人说过这事，但你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具备灵视能力吗？”马恩疑惑地问道。 白兰竹眯着眼睛问道： “你是为了她的能力来的？” 宁武曲则问道： “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知道协调局？” 马恩说道： “你们知道宁长空入院的原因吗？” 宁长空的母亲表情冰冷地问道： “你想说什么？” 马恩说道： “她觉得你们是取代了自己父母的怪物，因为某天早上，你们在这位年轻的灵视者眼中的模样变成了恶魔。” 宁武曲和白兰竹第二次对视了眼，接着他们脸上不再有戒备，而是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 “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 70.现实扭曲者（现在的追读很重要~） 马恩疑惑地问道：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她是怎么看待你们的，却没有告诉宁长空真相？” 宁武曲说道： “你知道我们的确是她的父母？” 他撒谎道： “在看到你们后我才完全肯定。” 白女士说道： “您刚刚说这件事还没有告诉其他人，对吗？” 马恩点点头。 宁武曲松了口气，面带歉意地说道： “不好意思，因为其实我们的身份特别的敏感，正如她看到的，其实我和兰竹是两位恶魔，先别紧张，我很清楚世俗的凡人有些既定的看法。 “可能这样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们其实是好人。” 这点跟霍巴特描述的一样。 马恩露出好奇的神色： “那宁长空真的是你们的女儿？” 白兰竹点了点头： “小宁当然是我的孩子，你可能有是觉得恶魔是个种族，对吧。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恶魔是个群体，指的是来自地狱的生命，并非什么种族，接下来我们要说的话，希望你能将其留在这个房间里。 “可以吗？” 马恩有些意外地说道： “当然可以，但就算我承诺了，你们就能信任我吗？” 宁武曲真诚地说道： “我能看出来，你的确跟小宁只是普通朋友，而在得知我们是两位恶魔的前提下，还愿意来这里帮她冒险，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你是个好人。 “而任何好人在听完接下来的这段话后，都肯定不会随意地传播。” 虽然他说的很诚恳，但真相其实是马恩说出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 白兰竹接过来说道： “你听说过现实扭曲者吗？” 马恩点点头： “据说是能凭借现实改造世界的能力者，往往都尤其强大。” 她说道： “但这样听起来，似乎很难强调他们和普通能力者的本质区别。 “”这么说啊，普通能力者使用力量和魔法时就像运转是一台机器，能通过复杂的方式将油变成危险的爆炸物，或者移动物体的力。 “但现实扭曲者能做的是让水变成油，风变成纸，改变物理法则，将前变成左，让数字化作颜色。 “他们所想，就是现实。” 马恩说道： “听起来，现实扭曲者无所不能。” 白兰竹点了点头： “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强大的话，他们的确什么都能做到。” “但你应该能够立刻想到，既然我们的世界还没有陷入那位现实扭曲者的独裁之下，或者被随意地摧毁与重构，就意味着他们没有我刚刚说的那么可怕。 “按真实案例来看，这些现实扭曲者的力量几乎都有着相当苛刻和怪异的限制。 “不过这种限制是对于全知全能相比较而言的，跟普通的能力者比的话，多数的现实扭曲者可的力量要更加灵活和强大。 “他们对世界的理解和感知方式也跟我们不同，如果单说表象的话，这些现实扭曲者可能会有各种不同种类和程度的疯狂，有些看起来像是偏执或歇斯底里，有些则复杂得完全超乎我们的已知经验。 “这样影响着他们力量的表现形式。 “比如说圣教的创始者，他就是位现实扭曲者。 “首先，那些传说多数都是真的。 “治愈绝症，复活死者，让鲜血汇聚成湖泊，凭空创造雷霆和暴雨，创造天堂和那些长着翅膀的怪物，这些都是他曾在做过的事。 “但他坚称自己是一位神祇的化身，每次使用力量的时候都满足某种隐性的条件，比如说暴雨淹没古城的时候，是因为当时的城主质疑神的存在，治愈绝症则是要提倡善行。 “而除此以外，他还是凡胎肉体，这位创造了复数五阶生物的注定回归者最终就死在凡人的剑刃下。 “虽说他已经预言了自己将以更强大的姿态回归，死亡早已在他的计划之内，但地狱里的学者们还是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当时的他确实不存在阻止自己死亡的能力。 “每位现实扭曲者的力量都以他们自己独特的方式运行和作用于世界，除去他们自身外，哪怕是同类可能都很难互相理解。 “死后回归也是他力量运作方式之一。 “天堂是个特殊机制，那些带羽毛的东西会猎杀各种各样合格的灵魂用于某种特殊的宗教仪式，而当其目标得到满足以后，这位自称神祇化身的现实扭曲者就将重现人间。 “到了那时，他们教义中对神明的描述将有七成会变成现实。” 白兰竹说到这里，举起茶杯茗了一口。 宁武曲接着说道： “你觉得地狱是什么？” 马恩问道： “对抗天堂的势力？” 他摇了摇脑袋： “恶魔的聚集地，天使的敌人，位于凡世之下的维度，这些都是对地狱准确的描述，但却没法代表地狱是什么。 “地狱是受天堂迫害者的遗骸。 “这句话可不是什么比喻，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白兰竹接着说道： “在猎巫行动刚刚开始的时候，天使们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灵魂，这些怪物抓住了他，将这位无辜者投入了所谓的神圣烈焰中，让他折磨中痛苦地死去。 “他们杀了一位现实扭曲者。 “而他死前最后的想法只剩下了复仇。 “然后地狱就诞生了。” 宁武曲说道： “因此恶魔不是种族，而是想要报复和摧毁天堂，接受到地狱召唤的灵魂。 “只要你愿意将的愤怒和仇恨共同酿造成力量，对他的尸体发誓摧毁天堂，就能得到来自这位现实扭曲者的馈赠。 “恶魔几乎都不是好人，其中多数都坏到难以置信的程度，但邪恶，嗜血，残忍，这些都不是决定我们身份的特质。 “想要让注定回归之人陷入永眠，这下去才是我们的共同点。 “所谓的恶魔就是天使之敌。” 白兰竹看着马恩说道 “天使之敌的身份是不会通过血脉传播的，只有真的站在那些怪物的对立面，才有资格被称作一位恶魔。” 这就是她给马恩的回答。 71.恶魔之言 马恩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你们在这里……” 白兰竹说道： “就像我说的，恶魔的同性不是那些最表面的东西，但几乎所有的恶魔都是道德意义上的坏人，毕竟我们是群复仇者，而圣教又塑造了正面的形象，在抗争的过程中，杀害无辜者是很难避免的。 “因此多数灵魂成为恶魔没多久就会抛弃世俗的道德，但其中还有少数有着底线，决定用更温和的方式对抗教会，这就是隐修派。 “隐修派的成员不参与任何世俗的争端，我们一般来说只通过救助受到教会迫害者，以让凡人们意识到教会的真实模样，让他们在自己的同胞中组织反抗。 “我和小宁的爸爸就是隐修派的成员，而且在有了她以后，我们就基本不怎么出门了。” 这些跟马恩从霍巴特，向余迪，还有协调局里了解到的情报一致。 他面带疑惑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宁武曲说道： “她是在凡人社会中成长的，即使不信教，她肯定会觉得恶魔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她这件事，而恰巧当时我们又有个很重要的工作…… “所以那时我们就先任由她去精神病院里了。” 事实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当时他们有件很危险的工作，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要跟危险的天使战斗，而要是被那些怪物们发现了，对方可不会管他们是不是什么隐修派的成员。 天使和恶魔是死敌。 白兰竹说道：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们说的话，毕竟过去的人生中听到的都是教会和天使是善良，恶魔是坏的，但你既然没有将来见小宁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同事，我想请求你不要将我们的身份说出去。” 但不管如何，当马恩找上来以后，他们就得重新改头换面前往其他城市隐居，将自己的安全寄托于其他人身上可不是聪明的行为。 而且他们的工作这些年也没什么进展，留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马恩回答道： “当然，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下。 “你们对现在那些地狱信徒们在东新州做的事情了解吗？” 白兰竹面露嫌恶： “黑袍人，我们听说过那个臭名昭著的魔鬼信徒。” 马恩问道： “你们看起来很讨厌魔鬼。” 白竹兰开口解释道： “第一位魔鬼曾经也是位恶魔，他找到了地狱誓言的漏洞，并且通过舍弃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以解除了需要复仇的约束。 “而在过程中，他找到地狱誓约运行的部分规律——那就是交换。 “这位魔鬼虽然抛弃了地狱的馈赠，却知道利用地狱进行交易的方法，灵魂，力量，寿命，几乎什么东西都能通过地狱本身进行交换。 “魔鬼背弃了仇恨和誓言，只顾着自己利益的前恶魔。 “全部的恶魔都憎恨他们，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杀掉任何的魔鬼。” 宁武曲接着说道： “但有一件事，能让我们暂时地合作。 “那就是教会。 “据我所知，他们是想联手东新州制造一个地狱之门，等完成以后将会有三位4阶的强大恶魔降临凡间，三位恶魔将带领着他们的仆从们闯进教会，干掉东新州的圣教成员。 “然后，他们会开始猎杀天使。 “那位看着东新州的那阶四翼天使和传说中身份未知的圣徒，将是他们最高的奖赏。” 白兰竹摇了摇脑袋： “这个过程中，也许会有无辜者丧命，不过杀死凡人对那些恶魔来说不过是作料而已，并且出于不让教会形象变好的目的，恶魔们会掩盖自己的行踪。 “但魔鬼就不一样了。 “凡人的灵魂是他们唯一在乎的东西，魔鬼当然也会隐蔽行事，但这是为了能够取得足够多的灵魂。 “你肯定听说过某些席卷全城，却又悄然褪去的疫病，那就是高阶魔鬼在收集灵魂。” 宁武曲看着马恩的眼睛说道： “我的建议是，不要问我们怎么阻止这些恶魔，也别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上级，正确的做法其实是放任我们的同胞去复仇。 “因为恶魔们也许会杀掉上百位平民，魔鬼可能会带走成千上万的灵魂。 “但在阻止我们前，你们得想想，教会单单以猎巫审判的名义，在那九个黑暗世纪里公开杀死的平民就超百万，这仅仅是历史书上能查到的，真实数字肯定要肯定已经到了千万级。 “我还没算天使们亲自干掉的，他们间接害死的，以及其他情况下死去的，要知道凡人也不是一直都瞒在鼓里，历史上不少野心勃勃的统治们都反抗过教会，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些国度忽然地崩塌。 “想想看，所谓地狱里的众多恶魔，不过是因教会惨死者的沧海一粟。 “我承认，恶魔的反抗绝对不是正义的战争，隐修派的成员都不提倡这种做法，但我们也不会尝试阻止他们，因为跟我们敌人比起来，恶魔们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如果你想阻止我们，至少不要说是出于对正义的追求，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该做的是杀掉全部的神职人员。 “那样的话全地狱的恶魔都会给你鼓掌叫好，并保证再也不侵犯人类的利益。” 白兰竹补充道： “但如果你们要杀魔鬼的话，我们也支持。” 马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接下来我想问些很特殊的问题，如果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保证刚刚的说法，将这些事情留在这个房间里，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也能提供帮助…… “我能删除记忆。” 宁武曲和白兰竹戒备地看着马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诚恳地说道： “你们刚刚提到隐修派的成员会帮助受天使迫害者，其实不瞒你们说…… “我就是其中之一。” 两位恶魔错愕地看着他。 白兰竹挑眉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虽然我们还挺感谢你，但也不意味着会随意地相信你的话，如果你是想要问什么可以直接说，不用这样……” 马恩打断道： “我就是折翼者。” 72.解决方法 寂静。 最终是宁武曲打破了沉默： “你就是四年前那位折翼者？” 显然，他们都还没从马恩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他回答道： “四年前的时候，我以精神分类的名义入住了维克托疗养中心的高级区，也是在那里遇到了你们的女儿。 “而我是位神智健全的能力者。” 他们又进行了对视，但这次这对夫妇流露出的却是某些难以言喻的强烈情绪。 白兰竹问道： “你为什么要攻击那些天使，我的意思是，毕竟你是位凡人，小的时候接受到的教育全都再讲天使是正义的，我没法理解……” 马恩说着基于已知信息编织的故事： “我没有袭击他们。 “这只是自卫而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两位天使注意到我能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莫名其妙地对我展开了攻击，所以迫不得已…… “我只能杀了他们。” 看着他平静的表情，恶魔夫妇都感觉到气温下降了几度。 马恩的话蕴含着相当多的信息——他是位所谓的“巫师”，而且直到四年前，这位出生于教会孤儿院的年轻人根本没有流露出半点破绽。 他们很清楚天使的手段，因此知道真正的过程肯定没有马恩说的那么简单，那群怪物在找到猎物以后都会以相当迅速的手段解决目标。 但听起来，马恩的对应要更加利落，而且在事情结束以后，他还不知怎么办到地将自己的嫌疑几乎完全抹清了。 这样的角色，如果想的话肯定能干掉他们。 忽然间，女儿带来的朋友变成了干掉了两位天使的危险角色。 不过…… “其实……”白兰竹神色有些复杂说道，“我们这四年都在找你。” 宁武曲迎着马恩疑惑的眼神说道： “还记得我刚刚说有重要的工作吗，那指的就是你的事情，我们在当年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展开了调查，并且确定了折翼者不是我们的同胞。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了寻找你，其中用过很多办法，但都没有什么进展。” 白兰竹说道： “这就是隐修派在凡间做的事。 “我们找到跟天使有仇怨的人类，给他们提供庇护和帮助，指引出正确的道路和方向。” 马恩神情愉快地点了点头： “我就需要你们的帮助。 “情况是这样的，我是靠着入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但现在我已经出来了，就代表着他们可能会重新怀疑我，因此我想要解决掉这个问题，其实你们应该已经想到了…… “我是特地来找二位的。” 宁武曲回答道： “你没有必要那么谦虚，光靠躲进医院里可没法让天使们罢手，我和兰竹也曾经追踪过你，用了许多只有恶魔才有能做到的办法，但却根本没法找打什么问题。” 马恩微微颔首： “但想要瞒住天使不容易，对吗？” 宁武曲同意道： “这的确是，他们是群疑心病很重的生物。” 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身份——陈云的弟弟。 如果他是其他的普通人，那么教会想要注意到他的反常之处肯定没那么简单，但由于这个身份，他们肯定一直都在观察着马恩，只要有些许有半点不对就会被立刻察觉。 马恩诚恳地问道： “如果他们想要重新调查我的话，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不再怀疑我，把这件事永远地埋葬进土里呢？” “嗯……”宁武曲思索了片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隐姓埋名离开此地，南联邦是和比较好的去处。 “其次就是干掉巡视东新州的全部天使，特别是那位四翼天使，按照我们对天堂的了解，如果他死了的话，除非你自己再露出什么马脚，否则都将变得比现在安全许多。 “正常来说，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但现在有个机会。 “如果地狱之门成功地建造起来，这里的天使们都会覆灭。” 说到这里他其实还是在劝马恩促成这件事。 当这个方法从恶魔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其实可信度没那么高，马恩虽然不觉得他们在刻意撒谎，但对方的话语中很可能存在着夸张的部分。 他接着问道： “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宁武曲说道： “如果你不采取这些措施的话，那么就可能要面临来自教会的调查了，根据我们的经验，天使们在探查真相的时候只会担任监督者的职责，他们要遵循某些带有宗教意义的约束——这是复活机制的一部分。 “不过他们一旦介入，就不会有任何留手的余地。 “而在此前，主教肯定会收到任命和指示，但东新州情况比较复杂，也许负责此事的会是当年那位遇袭的圣徒，总之他们会展开调查。 “这些年我们和他们都没法查出什么，就意味着简单的调查没有用。 “因此教会肯定会用真言神术来询问你，这个神术能让他们看出他人有没有撒谎。 “不过因为你是协调局的成员，因此我觉得教会不会偷偷摸摸地来找你，很可能会直接开门见山地找到你。” 马恩想到了什么： “这真话指的是什么，绝对的事实，还是我知道的真相？” 宁武曲说道： “当然只是你的想法，真言神术如果能直接侦测到事实，那就不是什么神术了，但是如果你撒谎，或者神术没有起效的话，他们都会清楚这点。” 马恩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想将让这段对话存在过的痕迹抹去，这对你们和我都是好事，如果你们担心我会做手脚，你们可以看着我进行记忆删除。” 仅仅是几秒的停顿，白兰竹就直接同意道： “没问题。” 毕竟他们对面坐着的是折翼者。 几分钟后。 宁长空站在客厅外，有些胆怯地注视自己的父母。 马恩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们有些话想跟你说，有些误会是时候被解开了，不用担心，结局是最好的那一个。” 少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说完后，马恩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私人空间。 一切都在将变好。 73.冰山一角 “这就是你的要求。”秦岚有些不悦地看着对面的年迈老者，“让我们的员工独自去教会接受你们的审问，而且还不允许我们监督，甚至要连具体问什么都不打算提前透露。 “你觉得我会同意？” 丁主教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些条件的确有些苛刻了。 “但我可以保证，这对马恩，你们，以及教会都是件好事。 “他是在我们的救济下成长的，在我眼中马恩就像我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去害他，就算你不相信我们的话，至少将这个请求传达给他吧。 “我相信马恩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其实丁主教还是不太能想象马恩会出卖姐姐，但比起他自己的看法，天使们的话语更加具有值得信服、 而只要秦岚同意询问马恩的意见，那么他就能从对方的反应得到许多信息了。 秦岚眯起眼睛： “那如果他拒绝了，你们要怎么样？” 丁主教虔诚地说道： “我相信主对他自有安排。” 秦岚问道： “那如果我姐姐不同意主的安排呢？ “要知道马恩是我的员工。” 丁主教不解地说道： “教会和协调会几乎没有任何过的冲突，而且我们还合作处理过不少邪恶的怪物，为什么你会这么不信任我们？ “现在似乎是你们在挑拨我们间的盟约。” 秦岚说道：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这样吧，主教阁下，我会将你的提议告诉马恩，但同时还会建议他拒绝，不管最后如何。 “只要他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的姐姐会插手此事进行调查，如果你们逾越了……” 丁主教质疑道： “你能代表她的意志？” 年轻女人耸耸肩： “我的姐姐很宠我。” 老人面容愠怒地摇了摇脑袋，但语气还是很平和： “我是在为了你们好。”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等到丁主教彻底离开建筑。 秦岚推了推眼镜： “我也觉得不可能同意他的要求。但不同意主的安排？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姐姐。” 她那位姐姐正穿着休闲的运动服，应该是刚刚训练完回到住处。 秦峦面色严肃地说的哦啊： “你也看过那些资料吧。 “教会的手段可比他们看起来得要冷血和残忍，如果丁主教不愿吐露的内情足够严重的话，暗中对马恩动手也很有可能。” 秦岚担忧地问道： “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没见过你对新成员这么的上心，要是给那些混蛋政客抓到你的把柄怎么办，毕竟他们中信教可不是少数。” 这还是秦峦整顿过的结果。 秦峦说道： “我们早就结仇了，而且马恩的能力的确很重要，但这不是重点，小岚…… “不管是马恩，还是谁，只要在阻止崩溃的来临，我就有义务提供庇护，这是我的承诺，让我这么说的，其实是因为教会的危险性。 “他们是原因之一。” 秦岚面露惊讶，姐姐过去从没告诉过她这件事： “我还以为教会是我们的盟友。” 神霄行者摇了摇脑袋： “如果能将整个教会铲除掉，大崩溃至少能推迟二十年，但他们已经扎根太深了，现在我们只能想办法尽可能地降低他们的负面影响，艰难地跟他们共存。” 秦岚好奇地问道： “你能对付那些天使吗？” 秦峦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很难说，在十年前，我曾经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那几位天使们给我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强，要是我们在近距离交手的话，我不可能有输的可能性，估计能杀掉其中的两到三个吧。 “但在上面，还有更危险的东西，就算有联邦的全力援助，我也没有把握能成功战胜全部的天使，而且天堂最危险的不是上面的居民本身。 “而是它存在的事实。 “我很难抗衡天堂，因为它来自比我强的生物。” 秦岚附和道： “而且他们已经渗透了整个联邦共和国，如果我们要跟天堂开战，很可能会有不少的虔诚信徒叛变，他们花费数千年建立的正面形象几乎不可动摇。” 神霄行者微微颔首： “如果他们再弱上几分，我也许会动手，因为他们的正面形象其实大部分是来自于力量和权力，如果能展现明显凌驾于对方的力量，那么几乎所有的信徒都不会再追随那位神祇。 “但现在不行，我必须等待其他力量重创天堂，让他们率先创造出合适的机会。 “到时我才有可能对付他们。 “但即使这样，我们还得考虑其他的问题，毕竟现在不但还有多种威胁对我们的世界虎视眈眈，而且联邦内部也已经腐败了，藏匿于其中的怪物实在是太多了，而我又没有能力清理掉他们。 “因此就算真的有机会，其实我也很难腾出手了处理教会。 “教会虽然说很庞大，但其实它的毒性要远低于其他跟弱小的寄生虫，时间有限，我们只能先解决最有性价比的敌人。” 看着姐姐忧愁的面容，秦岚安慰道：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事情肯定会变好的。” 神霄行者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已经取得不小的成果了，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年的努力，现在联邦估计已经病入膏肓，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了。 “但现在还有很好的前途，尤其是你找到了那位马恩。 “他的确很重要。” 秦岚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能做到什么？” 她的姐姐说道： “他能掩埋掉一些东西。 “一方面，有些东西如果被彻底地忘记的话，就可以推迟其导致的结果，另一方面，我想做的很多事情都见不得光。 “我需要一位能帮我清理痕迹的同伴。” 秦岚问道： “但他只是位3阶能力者，真的能处理这些事吗？” 神霄行者说道： “这你就错了。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3阶，但马恩使用的力量要远超你的理解和想象，我能看得见，他显现出来的能力不过是冰山一角。 “就像是巨大身躯中的一根手指。” 虽然她的比喻很怪，推测的原因也不清不楚，但是秦岚还是会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姐姐的判断。 毕竟这是一位现实扭曲者说出来的话。 74.魔鬼降临 协调局一楼的楼梯前。 “怎么了吗？”马恩看着面前的秦岚，看表情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看了几眼周围，确定没有谁在附近后才对他说道： “丁主教来找我了。” 马恩平静地倾听着。 这幅表情让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他提出了个请求，说教会正在对过去的某些事情探寻，因此想请你去他们的地盘里进行次问询，并用上能让人吐露真言的神术。 “而且丁主教还没有说要询问的事情是秘密，并且说只允许你自己去。 “因此我暂时回绝了他，让你来做决定。” 马恩微微皱眉，露出回忆的神色： “他们要找我干什么？” 秦岚踩着楼梯往下走： “我不清楚，但作为协调局的成员，你可以选择同意或者拒绝他，正如你加入时候我们的承诺，协调局会给你提供庇护。 “这不是什么客套话，不管有什么原因，我们都可以保障你的安全。 “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只要不是你想毁灭世界或是颠覆联邦政府，我们都可以尝试着替你摆平这件事。” “不用。”马恩神情诚实地说道，“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要见我，但我倒是不介意去聊聊，只要能够安全地走出来就行。” 既然教会已经直接来问他了，拒绝只会暴露自己的心虚，期待他们会就此罢手更是天真的想法，自己犯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原谅的小事。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协调局还能保证自己基本安全的时候，抓住机会洗清自己的嫌疑。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马恩，难道这真的只是件小事。 还是说…… “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了。”秦岚说道，“还有，等现在的事情尘埃落地的时候，我的姐姐有些事情要请你做。 “当然，还是安全的。” 两人到了地下监狱。 跟往常一样，胡卫峰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年轻男人对马恩微微一笑： “又是我们两个的工作。” 秦岚推开了门，露出里面坐着的人： “这次我们抓到了位重要的成员，而且这是个软骨头，比以前的那些邪教信徒们都配合，已经吐露了不少的情报。 “这次主要是验证我们收集到的信息。” 向余迪面容胆怯地坐在里面。 不对。 马恩虽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异样情绪，但心里却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位异常控制局的员工是有条退路的，已经是2级员工的向余迪随时都能申请传送到控制局的员工宿舍中。 但当自己和胡卫峰这两位在精神层面有些手段的能力者进入以后，他还是没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 “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危险。”马恩好奇地问道，“这就是地狱信徒中的重要成员？” 刚想出去外面看着的秦岚脚步顿了顿： “不要小看他，这是那位黑袍人教会中的第二角色，阴阳双子也是费尽心思才抓到了他们，除了向余迪外，其他的教徒都没能幸存下来。” 向余迪看起来有些拘谨地解释道： “我真的不是坏人，而且其实我也是莫名其妙地被抓到了这里的……” 他忽然露出惊恐的神色——在那种环境中长大的向余迪很擅长伪装自己的情绪，如果自己面前中有谁幸存下来，那么也许这幅表情可以替他解释些什么。 如果他们可以的话。 砰！ 一颗子弹掠过了马恩的身侧，以惊人的速度撕裂了空气，重重地撞击到墙面上，直接将用特殊合金建造，甚至能够抵御火箭筒的监狱墙壁炸出了个直径半米的窟窿。 秦岚双手举着两把造型古怪的特制手枪，这把武器的结构让她能在高速移动时开枪，并将速度转化成恐怖的动能。 但向余迪已经不见了。 停留在原地是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裂隙，接着两道锋利的爪子探了出来，扣住了裂隙的边缘处，裸露的红色双臂肌肉紧绷，将里面的身躯朝着现实世界拖拽着。 “跑！”秦岚对着胡卫峰和马恩吼道，接着对着双臂的位置又连续开了几枪。 子弹刺入了不速之客的手臂，但没有展现出刚刚那般的恐怖破坏力，仅仅是嵌在他的肌肉里面，甚至看起来根本没造成任何的伤害。 “快点！”她再次咆哮着催促道。 马恩已经摸到了门边的位置，但胡卫峰虽然也在后退，而却紧紧注视着即将降临的那位魔鬼，比起逃离，他更像是在拉远战斗距离。 但怪物没有给猎物逃离的时间。 魔鬼的上半截身躯猛地钻出裂隙，同时带出了长在他腰部的四只能轻易捏碎人类的强壮手臂，两跟近一米长的羊角直接扎在了天花板的墙壁上，他的面孔介于恶龙和山羊间，双眼中流淌着滚烫的地狱烈焰，六只手臂末端都是如刀锋般尖锐的利爪，嘴里的尖牙看起来就好像能够嚼碎钢铁。 滚烫的烈焰流出了他的双眼，如同两条火龙般分别朝着胡卫峰和马恩张牙舞爪地扑腾着飞行。 砰！砰！ 在场全部生物的肉眼都已经没法捕捉到秦岚的存在，唯有撕碎了烈焰的子弹轨道能证明她还存在于这间牢房中。 在这个过程中，马恩和胡卫峰还在后退，但是魔鬼已经拖着自己粗壮的蛇类尾巴挤进了现实中，而他仅仅是抬起脑袋，挥舞自己的六条手臂，就将这间窄小的监牢给彻底摧毁了，阻隔在他们间的墙壁也不见了。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位魔鬼并没有继续工资，而是彬彬有礼地开口问道： “秦岚女士，我只要你身后的那两位能力者，我可以用不会伤害其他的任何凡人的承诺，来交换他们两位的灵魂。” 在魔鬼说话的同时，两股烈焰蔓延出了他的身后，开始以近乎为圆的弧线前进，并迅速地跃过了胡卫峰和马恩，接着将他们的后路给堵住了。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也可以自己开个价。”魔鬼礼貌地对她微笑道。 75.记忆抹除者 秦岚沉下心来，保持着不能移动的最高速度的状态，借着魔鬼提问的机会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刚刚挥洒的魔法烈焰虽然很危险，但还能被射出去的特质子弹撕裂，足以证明面前这位怪物能级还没到达的4阶。 但如果是寻常的3阶魔鬼，在被她射中的最初两颗子弹时肯定没法这么轻松，而且他对魔法的运用也相当的不凡，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这是位4阶魔鬼的化身。 她侧目看了眼相对自己近乎静止的胡卫峰，根据往常地惯例来说，他估计正在准备心灵攻击，但实话实说，战斗的确不是这家伙的强项。 胡卫峰的特长的是悄无声息地取得他人的信任，花上几天就能成为其他人的挚友，因此他有了马恩的帮助，他就能成为任何失忆者都不会怀疑的挚友。 而如果真的遇到了袭击，他更擅长让敌人放下武器，或是帮助自己抓住机会，但对于这样的高阶恶魔，想要动摇他的心智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又在短暂的瞬间中降低速度，转头看了下马恩。 他正站在胡卫峰身后两米处眺望着身形庞大的魔鬼，眼中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恐惧，紧张，担忧，或是坚定，全都不存在。 如果有谁想要在秦岚面前表演，几乎都很难瞒过极速状态下的她，比如刚刚的那位魔鬼信徒，虽然在正常速度下他没有任何的破绽，但还是会在自己的眼中显露端倪。 但马恩什么表情都没有，因此秦岚很难借机分析他有是什么样的人，也难以推测他接下来能够做什么，以及会怎么做？ 最后她望向六臂蛇尾的羊首魔鬼。 这具化身力量仅有3阶的强度，但却各种方面都要优于真正的3阶能力者，对任何同阶来说，他都是危险的敌人。 幸好，秦岚自己也是。 身为极速者的她在战斗方面有着巨大的优势，而且还持有着能够将积蓄动能的异常武器“嚎叫者”。 这对手枪是她姐姐特地找朋友打造的，只要她在高速移动的时扣动扳机，就能射出可以撕碎重型坦克装甲的“子弹”，已经有不少3阶能力者死在她的枪口下了。 正如当初告诉马恩的，她对付其他能力者时的确用的是枪。 但刚刚命中目标的两发子弹已经证明了，对面的魔鬼似乎不惧这种高穿透性的伤害。 秦岚的强项还是精准度和难以预测的攻击速度，虽然两把特质武器很大程度强化了她破坏能力，但跟自己的其他能力比较的话，伤害依然是她的短板。 那么如果想要取得胜利，就得一击致命。 她注视着魔鬼的双眼，还有内外翻腾的地狱烈焰。 在自己的子弹射进他的脑子前，蕴含恐怖高温的火焰就会将子弹融化成铁水。 如果有更多的空间的话，其实她很有自信成功驱逐对方，虽然秦岚想要干掉魔鬼不不轻松，但魔鬼想要伤到她却更加困难。 但现在魔鬼的目标就是马恩和胡卫峰，这不是场公平的战斗，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在魔鬼伤害到胡卫峰，马恩，以及其他人前搞定他。 那么…… 秦岚将自己的速度将低到能正常活动的程度，接着举起两把枪，瞄准着魔鬼脑袋位置，接着“慢慢”地侧步，围绕着自己的敌人保持移动。 她在等待。 约莫“半分钟”以后，有了些变化。 但不幸的是，最先注意到异样的是六臂魔鬼，烈焰如同瀑布般开始涌出他的双眼，不过以秦岚的视角来看，他的攻势慢地就像是蜗牛。 再过了段时间以后。 秦岚注意到魔鬼眼内洒落的烈焰还没落到地面，眼眶内部的滚烫烈焰就趋于冷却，而他的神情也有了些难以捉摸的细微变化。 砰！砰！砰！砰！砰！砰！ 六颗子弹陆续冲出枪管，以致命的速度沿着不同的路径笔直地飞向魔鬼的脑袋。 他那对羊角闪烁了几下。 全部子弹都没入了他身前的空气，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恶魔的双角也随即黯淡了下来。 机会稍纵即逝。 魔鬼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暗红色的火光，直视着那位胆敢触犯他灵魂的卑微爬虫，胡卫峰全身一震，接着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倒。 开枪声在各个不同的方向响起，但魔鬼像是舞蹈家般挥动其了自己的六根手臂和蛇尾，他的肢体挡住了多数的子弹，即使有少数的漏网之鱼，在接近脑袋前就已经被高温融化成了对他无害的铁水，秦岚也尝试了射击他的心脏，但却没有任何的建树。 “人类。”魔鬼手尾并用，以形似蝎子的姿态在墙上爬向马恩和胡卫峰，“总是会做出最愚蠢的决定。” 马恩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直接朝着魔鬼冲了过去。 直接跨过了胡卫峰倒下的身躯，在年轻男人带着劝说意味的眼神中走向魔鬼，虽然有烈焰朝着他溅射过来，但在真正地接触到他身上的念力外衣前，就被秦岚射出的子弹给撕裂了。 魔鬼注视着五米外的马恩，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了，而且他立刻意识到，这种感觉随着距离的拉近在增强。 要拉开距离，然后用烈焰烧死他。 但他没有真的这么做。 因为他忘了。 三米。 接着，他也不再记得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看着马恩的双眼满是贪婪和得意，因为魔鬼很清楚，自己下一刻就能捏碎这个年轻凡人的脑袋，换取来自地上信徒的礼物。 一米。 烈焰已然凝固。 枪声接连响起，恶魔的双角朝着彻底的黑暗中坠落，而当他有些慌张地四处扫视的时候，却根本没法想起了自己要怎么处理来自秦岚的子弹。 砰！ “啊！”恶魔捂住自己流血的左眼，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你们这些凡人，胆敢……” 砰！砰！砰！ 断裂的手指掉落地面，脸颊的红色皮肤被撕碎，露出银白色的利齿，接着是几颗子弹撞进了他的额头上，猛地将他的颅骨掀了起来。 “呼。”刚刚站稳的秦岚狼狈地喘着粗气，但她的双眼却紧紧地看着马恩，脸上满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76.察觉（追读，啊，小小一点低） “我还以为你的能力要近距离接触才能起效。”秦岚看着马恩惊叹道。 他解释道： “我的能力越近越强，但刚刚也是运气好，如果不是他本来就想要接近我，我也没有办法将他拉近到足够的距离，而要是不够近的话，就不能让他在忘记维持烈焰。 “而且没有你的话，我也就只能将他控制在原地，要跟这样的高阶生物进行精神对抗要很困难，我也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当然，如果是不擅长精神力量的普通3阶能力者，在最后的距离下已经足够马恩将他们的记忆完全抹除了。 但至多就是让同阶能力者达到自己当初失忆前的那十几分钟茫然状态，而如果面对的是像魔鬼或兽化症患者这种类型的能力者，他也没法靠记忆抹除的能力造成什么真正伤害。 当然，他到时就可以直接用技巧“瓦解”将对手在现实世界中给抹除掉。 秦岚摇了摇脑袋： “但如果配合上任何具有足够破坏性的能力者，你们的力量就将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当然也包括她。 胡卫峰有些晕乎乎地站了起来，打量了十几秒现场的情况，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里发生过什么。 “没想到，我还是全协调局中战斗能力最弱的能力者。”他带着调侃意味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这么轻松地干掉位魔鬼。” 马恩说道： “这是因为他不了解我的能力，我虽然能在近距离下瓦解他人的反抗能力，但只要离得足够远就不会被我影响到。 “在现代社会里信息的流通相当的便捷，而只要我的强项和短板都暴露出去，那杀掉我就只是一颗子弹的事。” 听到他的话，秦岚也同意点了点脑袋： “的确，你的力量在没有戒备地情况下相当的危险，几乎所有的3阶能力者都在面对面的情况下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但如果被得知具体信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都能杀死你，而在错综复杂的战斗中，无意间的余波就有微小的几率杀死你。 “而我们都只有一次机会。 “说到底，记忆抹除最强的地方并不是战斗。” 马恩同意地说道： “没错。” 不完整的记忆抹除的确是这样。 但在不可记忆者的身上，所谓的暴露信息根本是无稽之谈，没有任何人能知晓他的能力，甚至根本没法意识到他的存在。 但即使是现在这种程度的记忆抹除，都能将马恩在近距离的危险程度翻个好几倍。 胡卫峰神情兴奋地想象道： “但如果你和老大联手的话，能够这么轻松杀掉这样的怪物。” 马恩看向秦岚问道：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这位魔鬼对你来说有难处理吗？” 她微笑着说道： “当然不，只要不是在被完全隔绝的场所，他的烈焰和魔法甚至没法追上我走路的速度，而我只要等待时机就肯定能干掉他。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跑嘛。” 如果不是因为马恩和胡卫峰，以及其他协调局员工在场，秦岚根本不用抵消魔鬼的攻击，也不用试图保护其他两个人，战斗的全程都会在她的控制中。 马恩说道： “重点是风险，我的能力要在近距离的时候才强，而有些能力者可能在被我影响的情况下还具有不用控制的破坏能力。” 秦岚已经很明白他的意思了： “小锋，在报告上写是你干扰了魔鬼的精神，才让我抓住机成功驱逐走他。” 马恩不想要战斗，而且他的能力也不适合频繁的战斗，即使要用来对付什么，也最好只在合适的重要时机下使用。 胡卫峰愣了下，立刻就明白了秦岚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的。” 正如马恩所说，他的记忆抹除最害怕的就是事先被得知具体信息，导致想要对付他的人不肯接近到足够的距离内。 信息差对他来说比其他能力者重要的多，因此秦岚想要将马恩的具体情况进行保密。 但为什么连报告都不能提到呢？ 秦岚看到了他的表情。 她正了正色说道： “这件事很蹊跷，正常来说魔鬼信徒是不可能在监牢里进行召唤的，我只能想到一种比较有可能的情况，那就是他们提前得知了里面的具体构造，也就说…… “有内鬼。” 胡卫峰立刻问道： “是不是黄青枫？” 秦岚眯起眼睛说道： “如果只是他就好了，但这种东西内泄漏出去，肯定不是仅仅一位督管部成员能做到的，恐怕局势比我们想得要严峻许多。 “马恩，要是有谁问起你今天的事，就告诉他们协调局要求保密，即使是教会也一样。 “如果他们有疑问，我会亲自解答。” 他点点头说道： “好的。” 秦岚神色凝重地说道： “如果事实真的是我猜的那样，我们要面对的问题就远比现在棘手的多，对于地狱信徒们的处理最好要想办法加快进度了。 “我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申请点援助，但说实话恐怕很困难，现在整个协调局的人手不是特别充裕，而且阴阳双子其实已经是相当强的4阶能力者了。” 她对着胡卫峰吩咐道： “我要你开始着手对任世之的调查，看看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审讯工作在更新监狱系统前也得暂停。 “你现在就去找他问问吧。” 胡卫峰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的。” 说完他就转身朝外走去 秦岚看向马恩说道： “这段时间你会比较清闲点，不过要是上面批准的话，你和小锋可能还要去审问下任世之，但这种跨部门的申请很难在短时间内通过，而且我也不觉得会问出什么来。” 她顿了顿，用询问的语气说道： “今天前秦峦找过我，说到时候要让你处理些特殊的工作，她会在这个过程中保证你的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情况。 “你觉得可以吗？” 秦岚是真的在征求马恩的同意。 “当然没问题。”他这么说道。 77.新主人 任世之推开自己住处的门，重重地出了口气，肌肉松弛地半躺到宽敞地沙发上，闭上双眼试图让大脑放空。 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下午时胡卫峰的盘问，这位心灵感应者的怀疑消耗了他全部的精力，最困难的点在于掩盖自己也是位能力者的身份。 该死的黄青枫，肯定是他死前做什么，才引得秦岚那家伙派自己最忠诚的下属来调查自己，但任世之感觉自己很冤枉，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还得想方设法隐瞒心里的秘密。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这些还只是在取得权力道路上最微不足道的障碍而已，胡卫峰和秦岚这种人对任世之来说是最好应付的那类，至少他不用担心秦岚派谁来暗杀自己。 真正危险的是那群政客。 他们会趁目标工作的时候闯入他的住处，将其细心设置好的隐蔽警报装置搞得乱七八糟。 “任世之。”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有人要见你。” 他能听出来对方的声音，是负责拿东西后续追查的特勤部成员。 两位全副武装的特勤成员从两侧绕过沙发走到了他的身前，其中一位从怀里掏出了个黑色玻璃材质的半圆形物体，将其倒扣在了任世之的面前。 蔚蓝色的微光在其正上方闪烁组合，形成了道具体的身影。 全息影像是位看起来三十七八岁的男子，标准政客那种亲和但又能彰显地位的穿着，还留着两撇修整的漂漂亮亮的八字胡。 “你好，我是陆同瑞。”男人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却带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黄青枫的位置暂时会空着，而在有谁成为你的你的新上级前，你只用听我的命令。” 任世之没有提任何的问题，只是神色恭敬地低下了脑袋。 就跟以前一样。 陆同瑞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早就习惯了下位者的臣服和谄媚，事实上，要是任世之不这么做他才会感到惊讶。 “很好，你上交的注射器很有价值，几位特勤部成员也已经得到了些进展，这件事已经引来了他们的关注。”陆同瑞先是赞赏了他的贡献，接着随口提到了任世之不知道的内情。 就好像丢给他的几根骨头。 任世之也很清楚他的意思，要是自己替他办事足够得力的话，也许到了最后也能分到些许功劳，虽然远比不上他应得的，但却比那些兢兢业业工作的傻子们好多了。 他们可是半口汤都喝不到。 陆同瑞看向刚刚摆好投影装置的特勤成员： “小卢会跟在你身边，负责你的安全，我有什么吩咐也会叫他传给你。” 顺便监视自己。 任世之感激地说道： “谢谢领导。” 陆同瑞继续说道： “最近协调局会有些新的变化，我会有很多的事情要你处理。” “在地狱信徒的事情上，督管部跟协调局有些不同的看法，现他们的处理方法有些过激了。 “你要注意下秦岚和她那些手下们的动向，并且随时通过小卢跟我报告。” “最近协调局会有些新的变化，我会有很多的事情要你处理，如果你能够办好的话，也许我能替你争取下黄青枫的位置。” 黄青枫几年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任世之点头哈腰地表示自己深刻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是，是，我记下来了。” 陆同瑞就满意点了点头，也没有跟任世之再多说半句，全息影像就此直接熄灭，显然他是没有什么时间跟这位不怎么重要的下属浪费。 特地来见他一面，就已经足够尊重了。 两位特勤部成员跟他说了几句，留下了联系方式以后也都暂时了离开这里，给任世之最后留出了一点私人空间。 不过在按照惯例，他们刚刚肯定已经在这间屋子安好了监控系统，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特勤部的观察料中，想要做出什么出格行为都会被看到。 任世之有些疲惫地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但现在他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换了位新的主人，而且看他那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估计自己以后没有什么安生日子了，如果说过去的自己对黄青枫是条好狗的话，那么在陆同瑞的眼中他只是个随时能抛弃的奴仆而已。 显然，那位姓卢的特勤成员才是他的心腹，自己不过是他心腹用来跟协调局互动的工具而已。 终于，他还是不禁闭上了眼睛。 “你做的很好。” 任世之看着面前这位有些怪异的“陌生”男子，疑惑地说道： “这是梦吗？” 马恩说道： “当然不是，你是一个特殊组织渗透者的成员，我们安插在协调局里的卧底，干掉黄青枫，还有找马恩索要注射器，全都是我的命令。 “而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因为马恩抹除了你的记忆，以免被协调局意识到你的问题。” 听到渗透者和马恩这两个词语，任世之的心底浮现了种莫名的敬畏感，接着立刻就意识到当卧底的确是自己可能会做的事情。 难道这是真的。 马恩继续说道： “你是位能力者，而且现在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如果我不提的话，你是没法在被马恩抹除记忆的前提下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但其实举报黄青枫不是你会做的事情，努力回想下，你没法找到任何这么用的理由。” 听到这句话的任世之忽然惊觉，他刚刚感叹自己命运糟糕的时候，却全然没法想到这是他举报黄青枫注定的下场，接着他就该推测出自己根本不会这么做。 任世之恍惚地说道： “我的工作是什么？” 马恩撒谎道： “你要利用自己的身份收集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而我们的工作很简单，那就是阻止世界的毁灭，不用怀疑，末日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正在朝着我们接近着。 “你应该不想死，我们也一样，因此抱着这种想法的强大能力者们组成了我们隶属的那个组织，渗透者就是我们安插在其他势力中的手足。 “以你的性格，这么说可能会比较好接受。 “我们会提供给你取得权势的资源，而你则要利用自己手中的东西，帮助我们全部共同存续下去。” 世界末日真的存在，而他需要阻止这件事，同时还可以借此得到心中渴望的东西？ 好吧，这是任世之这些日子来唯一听到的好消息 78.三圣器 “你知道我为什么可以成为这次仪式的领袖吗？”黑袍人手持黑曜石打造的匕首，迎着孩子惊恐的眼神站着。 向余迪的眼神跃过教主的背影，面无表情地看着角落里两位相互依偎的男孩和女孩。 男孩紧紧地抱着女孩，并用颤抖的躯体将她挡在身后，目光在向余迪和黑袍人身上来回移动，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出于恐惧没法开口。 向余迪上次来的时候也见到过他们。 不过那时有七八位孩子。 “因为它们？”他试探性地问道。 黑袍人露出了笑容： “你说那三件圣器？ “不，它们在这件事上很重要，但重点是我跟其他的教派们达成了交易，这是魔鬼的行事法则，也是我们力量的来源。 “建造地狱之门这件事如果完成了，全部的教派都将受益，不管是凡人还是魔鬼，谁都能得到满意的报酬，这就是我能说明恶魔和魔鬼教派合作的原因。 “世界上只存在两种人，适合交易的与不适合交易的，真正的魔鬼教徒和多数恶魔教徒都属于前者，而协调局的成员属于后者。 “对于前者，在没法简单处理的情况下，找到对你和他们来说都可以接受的利益交换，就能解决任何问题。 “至于后者，你只要利用从前者去对付他们就行了，就像我通过督管部的黄青枫交换了情报，让你去里面召唤恶魔一样。 “而如何让其他人同意你的条件，并且保证自己也不吃亏，就是你要学习的东西，这也是魔鬼仪式的本质。” 黑袍人举起黑曜石匕首，朝着两位孩子走去。 男孩结结巴巴地说道： “求，求求您了，别杀我们，他们把我们教的很好，我和她可以服侍您和那位年轻的大人，我们什么都会做……” 他说着的时候还朝向余迪投去了恳求的眼神。 嗤。 匕首利落地穿过两位孩子的喉咙，表面泛起了怪异的暗红色，而两具没有鲜血的冰冷尸体就这么永远地依偎在墙角。 “像是合适的鲜血也不容易弄到，但你只要找到正确的凡人，就能买到这样的上等货色。” 黑袍人将鲜血匕首收入怀中，这把能摄取血液的祭祀圣器就是其能达到今天地位的原因之一，也是其中最神秘的一件。 向余迪只在黑袍人进行仪式的时候见他使用这把匕首，不过除去操控血液和辅助仪式外，这把武器还有各种的奇妙能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听到刀身处传出的低声呢喃。 正是这把匕首的存在，让地狱之门的建造变得可行，不然的话就凭一群3阶地狱信徒，想要完成如此庞大的仪式可能要花上十几年。 而不用半年，他们就会被彻底剿灭。 但鲜血匕首不是他的目标。 男人身上的袍子是第二件圣器，也是他能活到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它赐予了其主人在阴影维度中行走的能力。 身处阴影维度中的生物没法看见其他的活物，也没法跟生命相互影响，但阴影长袍本身会提供其在里面存活与高速移动的力量，也就是说只要他进入阴影维度，谁都没有办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在战斗中他也可以随时进入安全区域，进行短距离的高速移动与修整，如果遇到没法抗衡的对手，他也能借此逃跑，不然的话他早就死在某位4阶能力者的手上了。 再配合上他的第三件圣器，就足以让黑袍人跟那些4阶能力者短暂地匹敌。 阴影长剑。 那是一把跟长袍配套的武器，它们组成了一件完整的4阶武器。 阴影长剑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剑柄，当处于阴影维度的中时它能积蓄力量，而在现实中挥舞的时候，它会将阴影维度本身化作剑刃，并且能够切开任何的凡物。 如果说长袍能将使用者带入阴影维度，那么长剑就能将维度本身拉入现实。 不过这对武器虽然神奇，但其实也有不少的缺点，比如身处阴影维度的生物没法看见活物，虽然对于多数的敌人他都能靠高速移动弥补这个缺点，但还是会惧怕其他具有高速能力的对手。 比如说秦岚，在面对其他3阶能力者的时候黑袍人能在眨眼间就靠阴影长袍出现在他的而面前，但面对秦岚的时候他很可能都没法抓住对方的衣角。 这就是黑袍人没想过袭击秦岚的一个原因。 不过主要原因是她的姐姐叫秦峦。 而阴影长剑虽然无坚不摧，但却对那些没法靠斩首杀掉的生物毫无办法，好在黑袍人的对手往往都是其他的人类，基本上只要被砍掉脑袋就会死掉。 这也是为什么协调局会派阴阳双子对付他们——他们早就死过了。 因此虽然黑袍人是位媲美4阶，神出鬼没的致命杀手，却还是没法正面对抗协调局。 在清楚他具体能力的前提下，协调局很容易就能找到克制他的能力者。 不过正如他自己说的，黑袍人最擅长的不是战斗，而是对魔鬼仪式的运用和达成交易的手段，并且在某种意义上这两者没有区别。 黑袍人忽然开口道： “魔鬼没能完成交易。” 向余迪惊讶地望着他的背影： “什么？” 黑袍人也有些怀疑地说道： “是我小瞧了秦岚吗？ “但是在她的面前杀掉两位精神能力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管如何，失败已经成了事实，而且黄青枫也已经死了，他没有可能再复刻这种高效的袭击，黑袍人知道自己不得不承认。 这是一次错误。 所幸，他没有将全部的筹码都压上去。 教主抖了抖身上的袍子： “我错估了需要对手的能力。 “走吧。” 向余迪不解地问道： “去哪里？” 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去见见我们在联邦里的新朋友，我们要重新谈一笔交易了。 “我相信最终双方都会很满意的。” 这才是阴影长袍赐予他的最强力量。 谈判的资本。 79.告解 马恩走进教堂的侧门处，大理石的动物雕像门在花园中“嬉戏”，年迈的老者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对他露出了热情的微笑。 “走这边。”主教指了指一栋比较偏僻的建筑，“因为我们要聊得事情涉及到一些很重要的秘密，所以会有些审判官们在看守。” 马恩点了点头: “我当然可以理解，虽然我实在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来。” 他完全不担忧会出什么问题，一方面协调局也知道这件事，教会不敢乱来，另一方面…… 自己完全没有什么要心虚的地方。 丁主教神情和蔼地说道： “一些小事而已。” 他带着马恩进入建筑，来到了两扇并列的木门前，对门口处的两位审判官微微颔首，接着推开其中一扇门让阳光照射进阴暗的房间中。 “这是间结构特殊的告解室，你直接进去就行了。” 告解室的门框上雕刻的繁复纹路，里面的空间约莫有二乘二平米，正中间固定着一把红色高背木椅，虽然空间事实上还算宽敞，但望着里面的马恩还是有种莫名的逼仄感。 他直接走了进去。 丁主教看了眼左侧的审判官，得到信号的审判官立刻伸手将门推上。 门框的纹路流过金黄色的光芒。 他拉开了第二扇门，里面是间用各种宗教器具和神圣符号装饰的宽敞的房间，甚至已经囊括了本该是马恩所在隔间的位置。 天使正站在里面，注视着进门后正前方的隔窗。 丁主教也走了进去。 马恩看着金黄色的流光溢出了黑色的隔窗，共同传来的是扭曲到不真切的提问声： “马恩，你准备好了吗？” “开始问吧。” “协调局那里有地狱生物被召唤的迹象，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但是秦岚下了保密令。” “好的，那你听说过四年前那场折翼者袭击圣徒的事件吗？” “当然，这不是件小事，而且协调局正在处理跟地域相关的事情，因此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 “那么，你对那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这种事情还是离我太远了，没有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如果你真的要问的话也只能算这是件坏事。” “很好，那么你是否参与过那件事？” 这个问题让马恩怔了怔： “当然没有，你在说什么？” “谁是圣徒？” “我不知道，丁主教，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孩子，我很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你在他们的嫌疑名单里，不过等我问完以后你就没事了，他们不会再对你有什么疑惑，那么下一个问题…… “你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吗？” “有，但跟教会和那件事没关系。” “你有对自己使用过记忆删除吗？” 马恩已经想到他会这么问了，毕竟现在的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在隐瞒什么了： “没有。” “你抹除的记忆有办法恢复吗？” “没有。” “你知道任何可以逆转记忆抹除的方法吗？” “不知道。” “2031年九月十七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马恩平静地回答道 “我不记得了，那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值得记下来的日子，就跟我生命中的多数日子一样。” 对面顿了顿。 “你等下。” 丁主教看向天使： “按他说的真话来看，如果马恩真的跟折翼者事件有关，那他不仅删除掉了这些记忆，而且还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后路。 “如果我是他的话，会找个借口拒绝这次会面。 “要是他有什么问题的话，在这种状态下早晚会暴露出破绽，而要是他真的跟这件事有关，还将其他证据都完全销毁了，那我们怎么都没得知真相。 “比起这两者，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说实话。” 天使其实也同意丁主教的观点。 但这不是他的同僚们想听到的“真相”。 重点根本不是马恩如何，而是他们想找个理由将马恩驱逐出陈云身旁，如果能对他进行秘密审判的话就更好了。 如果不是他拒绝了陈云来照顾的提议，那些暴躁的天使们可能早就按捺不住了。 而且马恩不是普通人，随意地将他驱逐，或者没理由地进行秘密审判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他隶属的协调局也是凡世中少数天使们要警惕的组织。 而其他的上司还是神霄行者的妹妹。 “让他出去。” “你可以走了，马恩，谢谢你同意这次问话，不用将这些放在心上，我们已经搞清楚了情况。” “好的。” 他推开了门。 金黄色的锐利长枪划破空气，势不可挡地朝着他的脑袋撞来，而见到这一幕的马恩本能地想要退后，但他还记得…… 天使会攻击能看见他们的人。 他很平静地走下了台阶，而光枪稳稳地停在了他的眉心。 马恩用念力控制着自己的整具躯体转身，看向两位审判者问道： “丁主教还没出来吗？” 丁主教走了出来，对他微微颔首： “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都能来教堂找我，这次是我们欠你的。” 马恩微笑着说道： “没事，谢谢。”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中晃动，天使的攻击刺激着他的精神力量本能地想要做什么，但刚刚他都在克制这个想法。 直到现在他才同意了自己力量的请求。 【认知障碍抗性】 然后，他记起来了。 原来如此，他的确没有掌握任何逆转抹除的方法，但自己的精神力量已经自适应出了特殊的抗性，而只要提前把握好记忆抹除的强度…… 就是这样子。 丁主教望向天使。 天使叹了口气： “不用理会他了，我会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你负责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但是他的同僚们却未必会善罢甘休，尤其是跟他共同负责守护任务的同伴，有不少的天使都总是虔诚地想要替他们的主人奉献力量。 但在他自己看来，有些天使们的做法实际上是违背教义的，只不过…… 有些东西比教义更重要。 80.邂逅 “马恩。”男人刚走出教堂，就听到了有谁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转过身，换了身上世纪朋克打扮的龙沁正靠在街道的墙边，朝着他挥了挥手。 马恩走到她的面前： “你在教堂附近待着，不怕被他们看到吗？” 龙沁双手插兜，不带表情地问道： “你去教堂干什么？” “不是什么好事。”马恩说道，“他们找到协调局提出了要求，要审问我一些没法说的事情，我就来这里了。” “他们什么都没问出来。”龙沁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问道。 马恩也很配合地耸耸肩： “没有，我问心无愧。” 她微微颔首： “我看到天使飞离了这里，看起来他对你的回答很满意，对了，他们有问道尤月当年的事情吗？” 说话的时候，她还在观察马恩的表情。 “没，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有些好奇地说道。 龙沁目露意外地看着他： “你不会连她也忘了吧？” 他没有回答。 当初相遇的时候，龙沁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记忆出了问题，足以证明正常来说他不但能认出对方，而且当时自的反应还不该那么平静。 因此马恩重新收集了许多周围熟知者的相片，其中包括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小时候的同伴，还有在精神病院里可能有接触的病友，他其实有些怀疑的对象。 但其中没有任何一位跟龙沁有半点相似。 也就是说，他过去很可能是秘密跟这位龙沁接触的。 少女神色有些悲哀地摇了摇脑袋： “我没想到你记忆的问题真的那么严重，尤月是你和我结识的原因，你拜托我去地狱里打探她的消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但很遗憾，这些年我没有听过尤月的任何情报。 “如果要我说，估计她十二年前就死了，不然就是死在了地狱的那个犄角旮旯里。” 她安慰似地拍了拍马恩的肩膀： “刚好你不记得了，我觉得趁这个时候告诉你可能会比较好接受点，还有，你的报酬已经付过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马恩说道： “你这么说我也没法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为什么她会在地狱里。” 龙沁纠正道： “只是有可能。 “死于教会之手且有足够怨恨和强度的灵魂会有可能会受到地狱的召唤，而你说尤月是被天使袭击的，因此她灵魂的强度肯定达标了。 “虽然它在跟天堂抢夺灵魂，但哪怕最疯狂和愤怒的死者坠入地狱的概率也不会超过七成，更别说一位普通的女孩了。 “我说过好几次她真的很可能已经死了，但你总是不死心。” 马恩顿了顿。 接着他问道： “那你可以继续找下去吗？” 龙沁神色窘迫地笑了笑： “你注意到了，对吗？ “好吧，交易是还没有结束，没想到哪怕是现在的你也跟以前一样灵敏。 “我会继续留意她的死活，但别太期待，这是我真心的劝告。” 马恩平静地问道： “你叫住我就是想说这些吗？” 少女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你的脑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好，我已经快忍受不了这样跟你说话了，就好像我们过去那十几年的交情全都不存在一样。” 马恩撒谎道： “我不知道。” 他的记忆正处于缓慢的自愈中，精神力量适应出的抗性能够逆转这种影响，就好像不久前那样，但是不可记忆者造成的打击要远比他自己做的要深刻。 至今为止，他也只想起了两件事，其中李医生的死离得足够近，而且他对这位老医师也有着很长的相处时间，甚至可能带着比较强烈的复杂情绪。 而异常控制局的出入方法则很可能是心中最重要和顽固的记忆之一，并且也控制局本身可能也具备某种特殊的性质才促进了马恩的回忆。 不过这些也能证明，他的记忆的确在自我恢复中，而某些过去的景象和东西也许能起到帮助的作用，因此马恩也在计划着找机会回到孤儿院和以前的住处，甚至是去见陈云一面。 龙沁对马恩的回答流露了明显的失望： “好吧，但不久后我就要回地狱了，要是你到那时还记不起来我，但又想找我的话，按这个做。” 少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白纸： “这是召唤我投影的仪式。” 马恩接过了扫了眼，纸上的内容跟向余迪提交的那些仪式有许多相似的特征： “好的。” 龙沁注视着他将白纸收好，语气微微比刚才沉重了些许： “马恩…… “我建议你现在就买张飞机票，去其他的城市待段时间，等这件事落下帷幕再回来吧，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如果你还记得也会这么做的，相信我。” 他说道： “他们已经停止审问了，那位教主的计谋成功了。 “现在的我已经不在参与阻止你们的事情了，你可以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龙沁顿了顿： “这样也行。” 黑袍人竟然在私下对马恩动手？ 他肯定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迅速听说这件事，却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直接来跟马恩聊天。 看来她得去跟黑袍人“聊聊”。 龙沁接着说道： “这场行动是我们的天堂的复仇，你过去也同意天使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在这件事上我们是一致的。 “但要是你挡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因为往日的交情而留手，恶魔都是复仇之魂，为了杀死天使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也包括了背叛。” 说到这里的少女又想了想，多补充了一句： “不过地狱之门建好以后，那些魔鬼信徒随便你们怎么办。” 马恩诚实地回答道： “我不会刻意地去阻止你们。” 他不是什么英雄或义警，也没打算担负什么责任。 恶魔和魔鬼肯定是邪恶的，但正如宁长空的父母所说，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好事，去多杀两位天使肯定更符合所谓的正义。 龙沁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那就再见了。” 她还有很多想要说的，但…… 先等他想起来吧。 81.全战全胜者 马恩朝着自己现在的住区走去。 他刚刚回到了以前的住处，用协调局发的工资说服了它现在的拥有者，企图翻找出些许能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但马恩什么都没找到。 虽然是这基本上不可能，但他还是期待能够找到自己过去掌握的其他念力技巧，虽然现在的他在3阶中可能几乎没有对手，却还是有个短板。 是秦岚提醒了他这点，那就是敏捷程度。 在医院地下的时候，他试验过了高速飞行，速度不是问题，但加速的时间，也就是加速度本身却是马恩的缺点。 维持速度很轻松，但加速和转向时他自己的身躯也要承受压力，因此没法做到瞬间提高速度，而且即使是在较高速状态下也难以转向，用于远距离移动没有什么问题，但很不适合战斗。 当然，即使这样飞行也是很强的能力。 出自制药公司的李芬曾经描绘过3阶能力者的情况，但实际上那只是出于她眼中看到的说法，对李芬这种特工来说，战斗就是他们评判能力者的标准。 但阶级本身指的是“异常强度”，而不是战斗能力或危险程度，没有任何异常但训练有素的顶级杀手要远比普通的i阶能力者擅长战斗，而没有异常的核弹也比高阶能力者破坏力强。 同样，能力者中也有胡卫峰这种不擅长战斗的，异常本身多数不是为了杀掉其他人而存在的，只不过它们多数都能做到这点而已。 这么看来，其实马恩的能力相当的全面，不仅仅是在正面战斗上处于3阶的顶尖，还可以做诸如暗杀，撬锁等等不同方面的事情，并且能同时抵御物理和精神上的攻击。 而且异常能力者间的强弱都是相对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的克制程度。 如果他只有抹除记忆的能力，那么在面对能用枪械解决的对手都有不小的赢面，比如说念力能力者，但却对魔鬼这类难以杀死，而且精神不弱的敌人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而如果是那种在失忆状态下也能起效的能力者，他的记忆抹除就会变成个笑话。 秦岚也是如此，取决跟她战斗胜负的是有没有反制高速移动的能力。 根据马恩看到的资料分析，如果是正面战斗，现在的他也许能战胜某些恰好被自己克制4阶能力者，而正常情况下自己的赢面都不会超过两成。 不是他没有办法杀死这些高阶能力者，而是在那以前他们就有办法杀掉自己。 但如果能解决高速移动的问题，比如说拥有秦岚那样的极速能力的话…… 具备三种能力的自己应该可以战胜多数的4阶能力者，实在不行也可以逃跑。 高速移动能给予他接近到足以抹除记忆的距离，并且让他可以不再担心可以摧毁自己念力外衣的攻击。 根据马恩看到的资料，黑袍人持有的那把武器就可以忽视自己的念力外衣。 而他的的长袍似乎完美地契合自己的需求。 正当马恩这么想着，走到自己住处的门前时。 咔嚓。 里面有谁打开了门。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站在门内是秦峦。 马恩意外地走了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 穿着运动短袖的漂亮女人向屋内走去，随着她摆臂马恩能清晰地看到上面肌肉的变化： “很明显，我是来见你的。 “我能待的时间不长，也就十分钟吧，平常的时候我会避免随意离开自己驻守的区域，以免被其他势力的强者抓住机会。” 屋内还跪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看着秦峦的眼中写满了恐惧和恳求： “别杀我……” “闭嘴！”她微微加重语气呵斥道，接着看向马恩，“把他这个月内跟我接触过的记忆删掉，也包括见到我们的这段记忆，可以吗？” “当然。”马恩乖乖地走上去，对他抬起手。 十几秒后，他收回了手。 神霄行者瞥了他一眼。 这位来历不明的男人忽然全身瘫软向后倒了下去，闭上双眼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谢谢。”她微微颔首对马恩致意，“如果小岚没问的话，不用跟她说这件事，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来了东新州却没去找她。” “好的。”马恩对这位传说中的v阶能力者说道。 神霄行者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几秒，接着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确定了。” “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坏人。”秦峦点了点脑袋，“也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而只要不是什么心理变态，都将成为我们的同伴。 “不论是出于良善还是利益，我都能给他们想要的报酬。” 虽然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过马恩，但那时离得还是有点远。 但就算到了这里，她也没法看清马恩的能力具体是什么。 每当她想这么做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停了下来，而且根本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就好像她已经看到过了。 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而且很强——这是秦峦唯一能肯定的事情。 但看马恩的表情，阻止自己的似乎不是他？ “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吗？”秦峦问道。 马恩有些意外她会这么说： “不知道。” 神霄行者特地解释道： “我是位现实扭曲者，事实上，现在流传着我的能力就是百战百胜的说法，但其实那是谣言，我能一直胜利的原因很简单，我不打会输的架。” 以及她很强。 “我说自己能看到大崩溃的来临。”秦峦说道，“这是真话，我可以看见现实最本质的规律，并预测其走向，因此我会清楚哪场战斗自己会胜出，哪场会败。” 当然，后者几乎没有出现过，因为她能在战斗中预测敌人的每个动作。 马恩对她的袒露有些担心，而神霄行者也已经察觉到了这点。 “不用怕。”她笑着说道，“这在救世联盟里不是什么秘密，我最强的能力是预测未来，我能看到几秒后对手的攻击，也能看到普通人会在什么时候死去。 “但越远的未来我看到的模糊，而且会有许多不同的可能性。 “我看到也不是确切的景象，有点像是波函数，你听说过不确定性原理没？不知道也没关系，重点是…… “在看到的未来里几乎全部都是末路。” 秦峦望着马恩说道： “我亲眼所见。” 他忽然问道： “你也能看到我的未来吗？” 秦峦笑着说道： “你觉得我什么会找到你。 “理论上我应该是可以看到的，只是我记不住。 “时间到了，我来这里就像是开诚布公地告诉你，我说的拯救世界不是什么空话，因为我真的亲眼见过末日，有些还存在重建的渺茫希望，有的则根本没有人类幸存。 “就在未来三十都两百年内，世界就将不可避免地走向毁灭。 “我们是真的在拯救世界。” 够了。 虽然还有很多东西要说，但这次就到这里吧。 毕竟来日方长。 82.魔鬼 空旷的房间中间，两位特勤部成员像是保镖般站在全息装置已经站在它后面两侧。 他们在等待。 黑暗闪烁。 两位身披黑袍的人忽然走出了波动的空气中，出现在全息影像的正前方。 一位特勤部成员看着他没有说话，带着警惕走上前弯腰按了按全息装置。 数秒以后，陆通瑞的全息影像出现在了屋内： “尊敬的黑袍人阁下，我很感谢您能来此跟我进行交涉。” 黑袍人声音低沉地说道： “还是按黄青枫那套？” 陆同瑞微笑着摇了摇脑袋： “不，我想改下契约的内容，我会给你们比过去更多的自由度，但你们得替我处理些小事，我敢保证，都是些举手之劳……” 没等他说完，黑袍人就开口问道： “你想让我当你的打手？” 陆同瑞连忙摇了摇脑袋：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一些朋友的帮忙而已，而且我还会给你们报酬，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签合同……” 黑袍人声音沙哑地说道： “就按以前的来。” 陆同瑞脸上没了笑容： “看起来你很没诚意啊。” 黑袍人说道： “陆同瑞，你知道我想杀你要花多久吗？” 政客的脸上变了变。 黑袍人继续说道： “我们是魔鬼信徒，不是你可以磨磨唧唧地谈条件的那些政客。 “维持原来的条件，但这次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聊聊。” 陆同瑞默契地接过对方给的台阶： “你们想要什么？” 黑袍人说道： “去给协调局施压，我们已经给了他们点教训，现在你们只用拖住秦岚就好了。” 陆同瑞微微抬眉说道： “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但为什么？” 黑袍人说道： “等我们完成以后，会有份恶魔活动的名单交到你们的手上。 “而要是想外勤部也可以镇压魔鬼收割灵魂的行动，我保证最终的结果在你们的履历上会很好看。” 路同瑞露出了微笑： “你就这么卖了自己的同胞？” 黑袍人轻笑了两声： “你在说自己吗？ “而且恶魔可不是我们的同胞。” 陆同瑞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对黑袍人给出的条件很满意，对方很清楚他们想要什么，本来他还有些担心对面是哪种脑子信仰的疯子呢。 “这些没有问题。”陆同瑞补充道，“签个契约？” 黑袍人掏出了一张干干净净的羊皮纸。 两位外勤部成员接了过去，仔细检查了下。 第二位黑袍人说道： “信用就是我们的通行证，只有在骗一无所知的凡人时我们才会在契约上做手脚。” 陆同瑞没有理会他的话，等专业的外勤部成员检查完后，对这契约低声说了几个词，羊皮纸就凭空燃烧了起来，瞬息间就化作灰烬无影无踪。 确定没有问题以后，两位黑袍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阴影维度中。 “你做的还行。”第二位黑袍人说道，“刚刚那句话是真的，信用是我们的通行证，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地签下契约吗？” 向余迪回答道： “因为我们给了他需要的东西，而且你以前积累下来的公信力让他不会这么怀疑。” 黑袍人点头道： “而我这次交易支付的报酬…… “就是信用。” 是的，他根本没办法说服魔鬼们随时停下，给陆同瑞一个好“履历”，这就是为何他让向余迪签订条约的原因。 因此他付出了自己这些年积累起来，几乎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那就是信用。 而他愿意付出这份代价，是因为如果真的让魔鬼们出现在现实，肆意地收割灵魂，他能得到的报酬将远高于付出的东西。 他们得到的灵魂愈多，自己离真正的4阶就愈近。 而且虽然说他骗了陆同瑞，但其实人们往往不会觉得是他不讲信用，只会觉得是陆同瑞太蠢了，毕竟在他们眼中魔鬼和其信徒都是狡诈的生物。 而那些想要跟他交易的人总觉得自己更聪明。 “接下来，你去约定好的位置去见那两位我们的老朋友。”黑袍人说着掏出了那把黑曜石打造的匕首，“带上这个，它将指引你的道路。” 向余迪有些惊讶地双手接过鲜血匕首： “我自己去？” 黑袍人说道： “没错。 “你去找他们，告诉我们已经跟新来的政客达成了协议，虽然他们都同属于联邦政府，但却是不同派系的成员。 “过去的时候，我们可以直接跟黄青枫交涉，但现在空降的这位政客跟他不是同个阵营的，自然也没法跟那两个家伙达成一致。 “因此交涉和传达信息的工作，就落到了我们的脑袋上。” 向余迪感叹道： “联邦内部真的是错综复杂啊。” 黑袍人同意道： “做什么都别当政客，不过也正是得益于他们的互相纠缠，我们才能轻松地跟联邦进行交易，不同派系间的情报几乎都无法流通，而他们的竞争也给我们创造了得利的空间。 “但也切忌小看他们，这些政客也许很弱小，有的时候还很愚蠢，但那不是他们的本性，只不过是贪婪让他们看起来没那么聪明而已。 “他们还是很危险的。” 向余迪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手中的匕首，虽然现在的他还不可能将利用监视者将匕首转化成力量，它也不像其他两件圣器那样声名远扬，但说到底自己手中握着怎么都是件高达4阶的异常物品。 ‘你想要复仇的力量吗？’ 他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别信它的话。”黑袍人说道，“只有蠢货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不过我还是相信你能察觉到它的诱惑有多危险。” 他也是看向余迪想通了以后，才肯这件特别适合的匕首交到他的手上，但要是向余迪这趟来回被其蛊惑了的话，他就得重新考虑下向余迪到底有没有资格持有它了。 向余迪回答道： “当然，如果会随意相信这些诱惑，我就不是位合格的魔鬼信徒了。” 黑袍人满意地点点头： “那就好。” 他也可以去完成最后的交易了。 黑袍人没有告诉向余迪，他这次未必能活着回来，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带上自己的养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那自己肯定要白白抛弃掉他。 因为他要去见的是执掌东新州的那位四翼天使。 而他要卖出去的商品，正是那些恶魔与他们的信徒。 83.秘密审判 伊恩收拢背部的双翼，双脚踩入飘荡着云雾的地面上。 拉薇妮娅，跟他共同负责守护陈云的天使就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其他八位东新州的双翼天使，除了两位在代替他们照顾陈云的天使外，在东新州凡间负责巡视的天使们全都到齐了。 除了像现在的特殊情况，巡视的天使都要待在凡间中，在十年一次的正式交换前都不能随意地回到天堂。 “怎么样了？”拉薇妮娅期待地问道。 伊恩神色沉着地摇了摇脑袋： “我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 拉薇妮娅身后的一位天使有些焦虑地说道： “我能看见圣徒身上的光芒正在逐渐黯淡，马恩的出院正在影响她的心智，曾经被我们扑灭的感情正在死灰复燃，主不会喜欢见到自己的圣徒的虔诚要弱于凡世的感情。” 拉薇妮娅接道： “而且过了那么多。” 伊恩说道： “这是神对她的考验。 “只有自己意识到主心中正确的位置，她才能成为真正的圣徒。” 拉薇妮娅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你真的觉得她对马恩的感情算得上正常的亲情，其他圣徒见到亲情他们的光芒也不会有陈云这样的变化，我觉得是小时候的遭遇让她有了心理阴影，才导致她对马恩的感情如此的扭曲。” 伊恩劝说道： “就算我们杀了马恩，难道就一定会有好结果吗？” 拉薇妮娅以理据争：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她就要跌入凡尘了。 “伊恩，你很清楚堕落者的下场，我们是在为了她好，只要进行秘密审判，悲痛就会化作力量，巩固她的信仰。 “这招总是能起效的。” 伊恩虽然不想同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拉薇妮娅说的是真的。 他其实不在乎马恩的死活，伊恩不想接受他们提议另有原因，他觉得这么做对陈云不公平，而且伊恩不愿看到那个女孩哭泣。 实际上，拉薇妮娅其实也抱着相似的想法，她是觉得如果这么下去陈云很可能会因马恩的存活变成堕落者，而她也不希望这件事成真。 那意味着他们很可能要亲手解决掉这位照看了四年的女孩。 伊恩继续争辩道： “但我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我们要这么进行秘密身旁，要是公开审判的话陈云未来肯定会知道的，我们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拉薇妮娅说道： “展开对折翼者的神圣猎杀，将马恩当做线索进行秘密审问，然后再结束后再把他杀死，虽然这样可能会留下些许痕迹，但只要我们掩盖得够好，就没有谁能找到真相。 “这些日子她的圣光又黯淡了几分，拖得越久成功的可能越低。 “这是为了她好。” 她知道如果想说服伊恩，只能这么说。 “你说的有道理。”他还是败下阵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确事情只会变得更糟，但猎杀马恩的事情我不会参与。” 拉薇妮娅露出微笑： “没问题，那就去找大天使吧。” 其余的天使多数都同意拉薇妮娅的看法，剩下的则不在乎到底什么情况。 随着高昂的圣歌传出，金黄色的光点在云雾间穿梭，而天堂的远处的高空似乎有着什么在朝着他们接近。 阴影掠过。 轰！ 强壮的双腿重重地落在地上，高达七米的大天使面色威严俯瞰着他们，宽近六米的洁白羽翼遮蔽住了前面的几位双翼天使，在其要部的位置则衍生出了对由金色流光构成的神圣羽翼，总宽度接近十二米。 “我已知晓汝等之意。”大天使的声音如同钟声般洪亮。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不同时代的语法： “在神圣猎杀以前，汝等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那位被魔鬼附身者是凡世中超自然协调局的成员，不可随意地进行审问，但十五天后东新州将打开通往地狱之门，届时凡间势必大乱，汝等猎杀恶魔之余，亦可去完成心中之事。” 听到他的话，十位双翼天使都有些惊讶。 地狱之门将要打开？ 大天使的双目迸发着炽热的金色烈焰： “没错，这是一个陷阱。 “将有三位恶魔与两位魔鬼的化身降世，魔鬼将得到略胜于恶魔的力量，而他们将跟我共同联手将其余三位恶魔的化身彻底剿灭，重创其本体。 “而等我们完成此事以后，协调局将出现新的变化。 “到时神霄行者就再也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小事了，而你们也可以对他们的成员下手，但切记莫要伤及秦岚。” 全部天使都兴奋起来了。 除了伊恩。 能够剿灭恶魔当然是件好事，那些冒犯主的卑劣生物都活该彻底死去，魔鬼和天使的交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除了那场导致主天使的堕落的意外，他们和魔鬼达成的交易基本都是对天堂有利的。 毕竟只有恶魔才是他们的敌人，甚至连魔鬼的出现也是智天使一手策划的。 即使算上那个意外，交易的存在对天堂总体来说还是利远大于弊。 而且他们马上就彻底解决了导致天使堕落的病因，大魔们也立刻抓住了那位坏规矩的同类，将其送上天堂接受审判，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但是伊恩心底有个问题。 大天使到底将什么交易给了魔鬼？ 84.空降和卧底（追读追读追读读追） 东新州协调局，会议室。 马恩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秦岚坐在会议桌的最左端，右侧坐着的是胡卫峰，胡卫峰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接下去坐的都是几个些马恩没亲眼见过的人。 但马恩看过他们的照片，他们是东新州隶属于协调局的其他几位3阶能力者。 任世之则坐在秦岚的左侧，他身旁跟着的是其他的文职成员，但显然秦岚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因为谁都知道任世之是对面那群人的走狗，不过任世之看起来倒是挺自在的。 只有任世之自己和马恩知道他还有第三个身份。 而在秦岚的对面坐着的是三位那种特勤部成员，他们全都带着头盔和面罩，全身只有眼睛那块区域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就像是某些电影里走出来的特战成员。 不过他们全身的装备都有着相当个性化的差异，就好像是量身定制的一样，唯一他们的黑色头盔都是相同的款式，但看起来也明显不是什么制式装备，甚至跟上次马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他们脑袋上顶着的厚实头盔，马恩有种在注视礁石的感受，就好像…… 它能将水分开。 “怎么忽然叫我来？”马恩走到胡卫峰身侧特地留下的位置，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落座，“有什么事吗？” 胡卫峰看了眼紧跟着走进来的阴阳双子，他们面无表情地直接“穿过”会议桌，在中间的位置墙站好。 “我们也是临时才收到消息，这几位是中央特勤部空降过来的家伙，他们似乎想要插手协调局在东新州的工作。”胡卫峰带着敌意说道，“你看到他们戴着的头盔了吗？” 马恩微微颔首。 胡卫峰压低声音说道： “心灵屏蔽装置，这东西拘束几十年前就被提上日程了，以前也有些不成功的样品，但这是我首次知道有能隔绝3阶心灵感应的便携式屏蔽装置。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为首的那位特勤部成员扯下面罩，露出清秀到有些漂亮的年轻男性面庞微笑说道： “你们好，我是宫古，特勤部蜂鸟小队的队长，未来你们直接叫我宫队长就行了，忽然将各位都叫到这里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中央联邦检查了你们的成绩，半个月内失踪了771位无辜的平民，对吧？” 秦岚说道： “其中只有300位失踪者预计遭受了地狱信徒的迫害，而且我们跟当地警局已经阻止了数量更多的案件，而且这可不是什么糟糕的成绩，黑袍人过往在其他地方造成的伤亡也远高于我们的数字。” 实际上，要不是有内鬼出卖了他们，导致协调局受到袭击，他们现在可能已经解决了地狱信徒的问题，但秦岚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 她顿了顿说道： “不过如果你们是来支援我们的话，那我很欢迎你的批评。 “但你是来给我们下绊子的吧？” 宫古的笑容标准的就像是人偶，而且几乎不随着他说话时变化： “我们当然是来提供帮助的，但联邦已经敲定，这次的地狱信徒事件将全程由我负责，你们的成员都要接受我的调遣。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命令就是命令。” 秦岚眯起眼睛： “督管部的混蛋们不怕得罪我姐姐？” 听到这句话的任世之很清楚，秦岚肯定是对那些特勤部成员没有什么办法才会这么说，她平常可不会随便将自己的姐姐挂在嘴边。 但他们用的权力和资源的确过多了，正常来说忌惮于神霄行者的威名，他们都不会怎么去为难秦岚。 而且正如秦岚所说的，他们不怕得罪神霄行者吗？ 特勤部这样的动作就证明这可能不仅仅是地狱信徒的事件，他已经查清了陆同瑞的信息，那位议员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入场，还派出了宫古这位臭名昭著的能力者。 这肯定涉及了什么深层次的政治博弈，那些政客们一定是想要跟秦峦提什么新的要求了。 但任世之总有种诡异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秦峦肯定能赢到最后。 “不怕。”宫古眼神寂静地说道，“我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你和我都不该担忧什么，难道不是吗？” 秦岚知道他的意思。 他们谁都没法决定什么。 这件事姐姐已经知道了吗。 她为什么没有都没有跟自己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但在此时此刻，秦岚只能将担忧压到心底。 “什么命令？”她有些艰难地问道。 宫古的目光看向秦岚的右侧，陆续扫过坐着的能力者们。 胡卫峰，马恩…… 这两个人就是陆同瑞交代他要重点照顾的，具体要派他们去做些没用的工作，还是去执行自杀任务就要看上面和魔鬼信徒们的进一步交涉了。 “他们将全部暂时由我指挥，在地狱信徒事件结束前，谁都不准抗命，要严格监守我的命令进行工作，现在我来分组，胡卫峰和马恩由我管理，黄……” 马恩转头看向了秦岚。 而她已经咄咄逼人地开口了： “看起来你没有翻够书面资料啊？ “马恩签订的合同是由局长特批的，严格来说他没有必要接受你现在的要求，在对他发号施令前，你最好征求下他的意见。” 趁着其他人注意在秦岚身上的时候，任世之悄悄地跟马恩对视了瞬间，眼中相当隐晦地流露出了否定的情绪，来提醒自己的“同事”潜在的威胁。 按照陆同瑞的计划，他们打算消减掉东新州协调局的力量，派几个成员去送死，甚至为此还打算消耗几位特勤部内的成员。 而根据任世之对局势的了解，这样激烈的手段往往预示还有更汹涌的浪潮藏匿在水面下。 “你怎么想？”宫古看向马恩，有些好奇这位心灵能力者到底会留在自己同伴旁，还是当个鸵鸟。 “我不相信你。”马恩微微耸肩。 他给了答案。 “选择当逃兵吗？”宫古笑着说道，“只要秦岚没问题就可以，不过我们面对的可是危险的对手，要是少了位3阶能力者，谁知道有谁因此多承担几分风险呢？” 在场的全部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秦岚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毕竟在她眼中马恩已经是自己姐姐的人了，而胡卫峰则对马恩的决定感到高兴，他不希望这位刚刚认识的朋友被卷入这个漩涡中。 但其余的能力者中，有的虽然知道宫古是在挑拨离间，但却还是对马恩抛下他们的行为感到不满，而有几位因不同的原因都对马恩的做法明显感到鄙夷。 而马恩正在思索让恶魔杀死东新州全部天使的可能性。 因为他刚刚收到了任世之提交的情报：这些外勤部成员后面的人正计划勾结魔鬼，用平民的生命去换取干掉恶魔的政绩。 85.知识即力量 向余迪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坚定地闭上了眼睛，耐心地等待着来自监控者的传送，过了片刻，他感觉到周围亮起了强烈的白光。 白色的强光撞到了他的眼帘上，让他不禁睁开了双眼。 他正身处在一处宽敞的密闭空间里，一眼望去没有任何可以离开或进入此地的门窗，而在他面前几米处，还站着道“熟悉”的身影。 一位不管他见了几次都没法记住模样的人。 “你是真的存在的。”向余迪压抑着想要走上前摸下对方的冲动说道，“这里也是真的，其实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还怀疑过这会不会是幻觉和骗局。” 马恩领着他朝着正前方的墙壁走去：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毕竟这也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组织的基地存在于现实世界外，你能在这颗星球的任何地点前往这里，不管是海底还是地下。 “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对吧？” 向余迪赞同道： “没错，其实我会不敢相信，还是因为这实在是过于神奇了，我唯一听说过的类似事情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存在。” 也只有能创造这种地方的组织，才有可能会去想如何拯救世界。 因为当天塌下来的时候最先砸到的就是他们。 马恩信口开河地说道： “相信我，这里比你知道的任何地方都要伟大。 “我们正身处在隔绝空间中，这里可以检测是否存在着任何威胁，以免被某些敌对异常势力渗透入我们的组织。 “你说想要看看自己手上的东西有什么用？” 向余迪没有犹豫地掏出怀里的鲜血匕首递给马恩，当他们展现将自己的身躯拉到此处的能力后，就证明自己可以全心全意地相信这个组织了。 强大的力量可以说服任何人。 马恩接过来，将其塞入到墙壁打开的微小隔间里。 【 已收容 异常实体：鲜血匕首 异常强度：4-2 危险程度：4-3 描述： 专门位祭祀和召唤魔鬼打造的匕首，有着过滤和净化鲜血的力量，并蕴含着惊人的魔鬼学知识，但要警惕其中传出的低语，知识有自己的企图。 特性： 鲜血之主4-1 它能控制鲜血，并将优质的血液储存入体内，净化成更高品质的仪式用鲜血，足以用于召唤大魔化身的降临。 但受限其本身无血的特性，匕首无法完成发挥其真正的能力，建议由有血生物利用此特性。 魔鬼学知识4-2 一套复杂且自洽的魔鬼学知识和记忆，施法所需的全部材料几乎都是品质卓越的鲜血，但是要小心，寄宿在匕首上的这套知识还有着来自过去的回音，它在机械地试图完成一个遗愿——创造一个具备匕首内全部知识和记忆的有血生命。 】 向余迪也看得到了这些信息： “我还以为跟我说话的是谁的灵魂呢。” 马恩告诉他： “当你持有这把匕首时，知识本身能够控制鲜血，但如果你正式将其提交的话，那么这两个特性就将被区分开来，而它就没法用除低语外的方式影响现实了。 “不过虽然这样你能得到这个异常实体的优先申请权，但想要使用其实还是很麻烦，” 向余迪看着他： “你有什么建议吗？” 马恩说道： “如果你再提交两件4阶异常实体的话，应该就能够很顺利地成员3级员工，而到了那时理论上你就能提出半永久使用某件异常实体的要求，如果其他人想要使用也得先经过你的同意。 “但是单单以3级权限也很难申请到4阶异常实体。 “不过现在我们有个在东新州的特殊行动，而你刚好可以参与进去。 “如果你加入其中的话，在工作结束前应该可以随时使用你提交的这个异常物品的特性，而等你到达了3级以后，我也可以用这份成绩去帮你拿到一个4阶物品的长期使用权。 “怎么样？” 向余迪惊讶地问道： “你是说我能成为一位…… “4阶能力者？” 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可以这么说，只要你能承受住，哪怕永远保持利用特性的状态在理论上都是可行的。” 他立刻问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 马恩说道： “有些控制部的成员，正在东新州执行他的任务，而且你还见过了他们其中一位。 “就是协调局的新员工马恩。” 向余迪先是感到惊异，接着流露出了然的表情： “难怪，黑袍人的袭击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原来是撞到了自己组织的成员上面，那不失败才奇怪。 马恩说道： “其实像记忆抹除，还有我这样的外形认知障碍都是我们高阶员工能够随便申请的常规特性，这就是为什么世界上根本没有我们存在过的痕迹。 “因为都被我们抹除干净了。” 这么听起来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向余迪也完全相信了马恩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 “果然……” 其实马恩的确计划着将记忆抹除给永久保存，不过现在的异常值还不是很够。 天使化的保存消耗是13点，而记忆抹除和认知障碍都是20点，而10点左右应该是正常同阶能力要保存的消耗。 马恩还看了下自己的“”精神力量”要花费多少，而控制局的描述是： 他可以花费50点的高昂点数将“念力”以3-3的强度保存下来，但没法留下自我适应和成长能力，也不会有现在已经适应出来的抗性，更不具备包括灵视在内的一系列基础能力。 只是“念力”。 异常控制局并没有对此给出解答。 马恩问道： “你现在是在负责地狱之门的建造工作吧，根据其他部门传回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得知魔鬼信徒在跟联邦一位叫陆同瑞的政客达成了交易。” “你们已经知道了。”向余迪惊讶地说道，“不过这个消息应该是我们在联邦内部的同伴探听到的吧，因为其实这个交易是假的。” 这位魔鬼信徒的二把手十分忠诚地对他说道： “黑袍人已经跟天使们达成了真正的交易，我和他将在地狱之门上做手脚，让那些降临的恶魔变得衰弱，并且跟天使们共同杀掉他们。 “作为交换，天使们会帮助我们收割东新州凡人的灵魂。” 马恩问道： “你可以想办法，搞定地狱之门的问题吗？” 向余迪思索道： “我可以想想办法，如果能利用匕首的知识的话，也许能找到骗过黑袍人的方法。 “对了……” “而且新自由派的陆同瑞只是我们交易对象的其中一位。 “我们还跟荣邦派的人谈了第二笔交易，虽然黄青枫已经死了，但是东新州还有两位他们的重要成员，我甚至都没想到他们会是荣邦派的人。 “我亲自去见了阴阳双子。” 86.雪中送炭（追读低之给点给点） 这就完全说得通了。 为何阴阳双子没有抓到黑袍人，为何得到了情报后他们带回来的也只是邪教徒的尸骸，以及为何恰巧好就是向余迪被活捉到了协调局。 虽然这也可以用黑袍人的狡猾来解释，但阴阳双子的背叛似乎要更加合理点。 就算前面这些疑问能得到解释，但还有件事一直在困扰着马恩。 那就是为什么魔鬼信徒们的首要目标是自己和胡卫峰，因为对黑袍人而言看似最危险的阴阳双子其实是他的盟友。 那么只要杀死了自己和胡卫峰，阴阳双子就能很轻松地掩盖自己没有抓到邪教徒的问题。 正是他和胡卫峰不断提供的情报，让这对4阶能力者难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他们没法取得任何的进度，因此本来其实没那么重要的自己就成了地狱信徒的首要目标。 不过这么想到是有个好处。 那就是当特勤部接手工作，他也停止情报收集以后，邪教信徒们也就没有任何要杀自己的理由了，向余迪的说法也表示黑袍人已经不再在乎马恩的问题。 他的存在已经不再影响地狱之门的建造了，地狱信徒们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 但根据任世之的情报，又有些不同的问题。 任世之提交给“渗透者”的信息显示，在会议时他想阻止马恩的原因是特勤部已经给魔鬼信徒们串通好了，他们正计划将这些属于协调局的成员坑死几位。 尤其是跟秦岚走得比较近的，名单上包括胡卫峰，马恩，铁清流，蒋玉茹总计四位3阶能力者，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是因为他负责了情报工作。 但现在自己退出以后，按理来说特勤部也没有了要对付他的理由。 但这让马恩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刚刚才找到秦峦这位可能的靠山，似乎她就要步入相当糟糕的处境了。 单看特勤部的插手，就已经能觉察出其中的暗流涌动了，任世之上交的分析也是如此，他觉得这意味着新自由派正打算对秦峦和她的协调局发难，很可能是要计划消减她的权力。 联邦政府的不少议员本就对协调局的有着形形色色的不满，他们不喜欢这个几乎要脱离联邦控制的强大组织，以及它那位不听话的主人。 因此任世之觉得这很可能是他们想要让特勤部慢慢地取代协调局部分职责的前兆，如果秦峦在这次的行动中落败了，未来特勤部至少会跟现在的协调局平起平坐，甚至还可能会压他们一头。 最后，任世之还“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自己在这件事里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力。 结合阴阳双子的叛变，马恩可以很容易就想到，即将降临的变化肯定会远超出任世之现在的判断，秦峦要面对肯定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但想到那位神霄行者的各种传闻，以及她到自己面前时说的那些话。 她是首位能意识到自己记不住的能力者。 除了马恩这样具有认知障碍抗性的能力者，其他被抹除记忆的人都是没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中有空缺的。 它就像最平凡的下午，是一段你永远不会回忆的无聊时光，没有任何的词汇适合形容它的存在。 遗忘就是没法想起。 而秦峦意识到了自己的忘却，就意味她已经很接近被忘却的记忆了，即使那是段永远都没法跨越的距离，但她确实站在了起跑线处前眺望终点。 马恩很难想象，怎么样才能战胜一位可以预知未来的现实扭曲者。 因此当这件事出现的时候，他肯定不该过度去参与其中，特勤部已经出于某种原因在计划清理秦岚周围可以信任的人了，直接撞上去是绝对不明智的。 但这不代表他该什么都不做。 秦峦和秦岚正处于一个糟糕的情景中，而且自己很可能正掌握着她们不清楚的重要信息，现在是他雪中送炭的完美时机。 要是换了其他人马恩肯定不会这么想。 但秦岚在身处到处都是混蛋政客的联邦内部，面对着各种各样的阻力的情况下，都在想着照顾像马恩这样普通能力者权益。 而秦峦更是位有着能够谋取巨大私利的强大力量，只要等待就能得到惊人的好处，但还是要迎着危险逆流而上阻止世界崩溃的救世者。 单单考虑利益，自己给出的帮助要是起到了些许作用，他就能得到这她们的感激，以秦峦的地位和力量来看吗，这明显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甚至即使自己可能都不用担心折翼者的身份暴露了。 而且只要足够小心，他也几乎不用承担什么风险。 而如果质问自己的内心，在政客，魔鬼信徒，天使与秦峦中，马恩肯定是希望她能成为这场戏剧最后的胜利者。 别说马恩不觉得自己是坏人，就算他真的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也肯定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好一点。 因此他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马恩？”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十分的疲惫，“是特勤部那边找你的麻烦了吗？” 他问道： “我有事情想告诉你，电话里合适吗？” 秦岚轻笑了两声： “你害怕有谁在监听我们，别担心，以我的身份不用考虑这种问题，而且我的手机有姐姐特地弄的反监听系统，不然给谁知道我们的聊天内容就完了。” “很好。”马恩说道，“其实前段时间秦峦来见了我一面。” 秦岚有些惊讶： “是吗，我都没给她你的地址，没想到她还会自己偷偷查看。” “你现在能联系到她吗？”马恩问出了重要的问题。 电话对面明显沉默了一下。 “不行。”秦岚的语调变得低沉起来，“实话实说，我其实有点担心她。” 马恩严肃地说道： “我有些特殊得知信息的方法，具体是怎么样我不会告诉你。 “但据我所知，现在的特勤部已经跟魔鬼信徒勾结上了，他们打算帮助地狱之门的建造。” “什么！”秦岚又惊怒地说道，“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接着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因为秦岚很清楚特勤部的成员不可能是傻子，而他们敢于如此越界，就意味着某些其他的事情。 “不仅如此。”马恩警告道，“特勤部还打算通过手上的权力派你的手下们去送死，以消减你手上的力量，而且除了胡卫峰，铁清流，蒋玉茹外，你谁都不能相信。 “他们比你想象中的更近。” 沉默。 秦岚声音中的疲惫多了几分： “谢谢你，马恩。 “我不会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真的很感谢你的情报，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报答你今天的帮助。 “你走吧，趁还来得及的时候远离东新州，这里即将变得危险起来，留在此处只会有危险。” “你打算留在这里？”马恩问道，“以你的能力，离开他们的控制去秦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秦岚低沉的声音中流露出了坚定的决心： “我去找秦峦的话，除了寻求庇护外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而且你说了特勤部想要对我身边的同事们动手，我不能抛弃自己的同伴，还有东新州的市民们也是。 “我绝不允许那些混蛋靠着他妈的特权去出卖普通人的灵魂。 “我必须阻止他们跟魔鬼的交易。” 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87.布下杀阵 东新州南部郊区。 龙沁靠着树干百无聊赖地站着，随手掏出一根香烟叼到嘴边，将右手食指和拇指靠近轻轻地摩擦了几下，靠着溅射的火星将其点燃。 少女边吞云吐雾，边思索着马恩到底找她来干什么。 难道是他已经找回记忆了？ 对于这种可能性她即期待又紧张，龙沁这次来凡间的目的寻找那位过去的马恩，而且根据她先前了解到的情报，这很可能是自己复仇之旅的起始。 但见到马恩以后，他的状态让自己不得不停下来，毕竟在说出自己心底压着的问题前，龙沁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他。 其实她很清楚，即使自己来前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到走到他的面前还是有些踌躇，而现在的失忆对她来说就像个是拖延时间的理由，让她可以晚点去做那件事…… 她命中注定要做的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要是等他们干掉东新州的天使们后，马恩还是没有办法给出答案的话，她就必须先将他抛到你脑后，率先去找另一位复仇对象了。 马恩的身影忽然出现远处的道路上。 她近乎本能将手里夹着的香烟丢到了地上，有些手忙脚乱地将其踩灭，接着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要这么做的理由。 龙沁踩着香烟注视着马恩走到自己身前： “你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 马恩端详了这位少女几下，这是他能找到唯一的恶魔信徒的成员： “我最近得知些了跟你们有关的消息，又想到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所以打算告诉你这件事。” 龙沁有些好奇地问道： “什么？” 看来他没有想起过去的记忆，那还能是什么事？ 其实恶魔少女还怀疑过马恩有没有可能是想给自己设下陷阱，毕竟他约定的位置那么的偏僻，但出于各种原因，她还是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来见他了。 “魔鬼信徒们打算出卖你们，他们已经跟天使和联邦达成了交易。”马恩直接说道，“而且还在地狱之门的建造中做了手脚。” 恶魔少女本能的反应是怀疑，接着是不解： “什么？ “如果这是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马恩撒谎道： “我们在魔鬼信徒中有卧底，而且他的位置很高，足以得知这种程度的消息。” 龙沁有些疑惑地说道： “黑袍人虽然不简单，但是想要骗过恶魔信徒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一直都在提防着他，他怎么才能做到这种事情。” 马恩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他有几件圣器吧，其中有件就能大大提高他在魔鬼仪式方面的造诣。 “而且你没有觉得地狱信徒们的行动过于顺利了吗，不仅仅是协调局没能给你们造成实际上的打击，而且教会也根本没有理会你们，就好像这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龙沁皱起了眉头。 虽然这也有很多不同的解释方法，但马恩的说法完全合理。 恶魔少女有些不安地说道： “看起来我们陷入麻烦了。” 马恩问道： “你在恶魔信徒中有决定权吗？” 龙沁听到这句笑了笑： “我就是负责做决定的那个人。” 马恩点了点脑袋： “我们的卧底正在找办法逆转他们在地狱之门上留下的陷阱，将针对的对象化作召唤出来的魔鬼，而且他已经找到了办法。 “不过单靠他自己没法做到，因此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掏出了一份手稿。 龙沁接了过来看了几眼： “这跟我们正在做的部分有什么区别？” 马恩说道： “我也看不出，但他说只要你们按着上面去做，那就可以改变黑袍人留在其中的手脚，而且连他都肯定没法看出来。” 恶魔少女疑惑地问道： “他是谁？” 马恩也给出了回答： “向余迪。” 龙沁恍然大悟点了点脑袋： “难怪，也的确只有他能这么做，据说当初黑袍人为了搞到这位带着魔鬼的祝福降生的婴儿，花费了非常多的力气。” 马恩问道： “你知道黑袍人是怎么抢到向余迪的？” 龙沁点点头： “在凡间里你们可能没有听过这件事，毕竟黑袍人封锁了消息。 “但这在我们这些地狱生物却不可能被他堵上嘴。 “当然，黑袍人在故事中是值得称赞的那方。 “向余迪的父母曾经是他的死对头，也是黑袍人年轻时的老师，另一个魔鬼教派的首脑，我相信你能想象到具体的情节，就是那些最简单的东西。 “但这个故事教会我们一个道理，如果你将自己的亲人视作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会被敌人利用这点轻松地干掉，并且丢了自己的宝物和子嗣。” 少女是注视着马恩说出这段话的。 马恩说道： “那接下来的故事教会黑袍人一个新的道理。 “不要抚养自己敌人的儿子。” 龙沁笑了笑，将手稿收入怀中： “你说的对，但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向余迪的确有冒险的价值，其次，我觉得黑袍人应该能找到办法控制住他的，向余迪是怎么联系上你们的？” 马恩没有回答： “如果我将这些交给你，你能成功地应付黑袍人设下的陷阱吗？” 她点点头： “当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在地狱里活到现在的？ “但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龙沁看向们的双眼，想要在其中找到什么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马恩回答了部分的真相： “联邦内部已经跟魔鬼信徒们勾结上了，就算我们有卧底也没有可能阻止地狱之门的建造，如果这样的话，让恶魔占据上风，对协调局来说比原先的结果要好。” 而且这样就如隐修派的恶魔所说，那些怀疑自己的天使们就将有可能被全部歼灭了。 龙沁声音低沉地说道： “很合理的答案。” 马恩忽然又补充道： “而且我总觉得自己该帮你，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你是谁了，但在见到你的时我不但没有什么警惕和戒备，而且还对你有种莫名的信任。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恶魔少女由衷地露出微笑： “我更喜欢第二个答案。” 看来，她真得能将马恩抛到脑后了。 88.向死而行 装甲车中。 胡卫峰和蒋玉茹坐在右侧的椅子上，他们正对面的位置就是特勤部的宫古和卢永良，他们全都戴着心灵屏蔽头盔。 ‘你紧张吗？’胡卫峰通过心灵感应询问自己身旁的同伴。 神色坚毅的女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还行吧，这么多困难我们都挺过来了，你也知道吧，拯救世界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总是要面对危险的。’ 他，蒋玉茹，铁清流，还有黄兴聪都是救世联盟的成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其实秦岚应该已经开始给新来的马恩介绍他们几位了，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此事了。 根据秦岚得到的情报，这些特勤部成员正在计划着杀死表面上更她走的最近的几人，其中就包括了三位救世密盟的成员，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法联系到协调局的总部了，因此必须独立面对这场危险的战役。 现在秦岚也被架空了，他们如果抗命就会违背当初签下的合同，因此必须按照宫古的命令前往送死的地点，但他们当然不是要真的傻傻地走进去。 根据合同，只有当确定同僚真的已经“叛变”了，或者得到上级的命令，他们才可以进行攻击。 ‘你怕吗？’蒋玉茹忽然问道。 ‘怕。’他回答道，‘我很怕自己什么都没做就死了，他们的心灵屏蔽装置让我变成了废物，但其实我已经做出了贡献，对吗？’ 蒋玉茹坚定地回答： ‘当然。’ 由于心灵屏蔽装置的存在，秦岚本来想要让其他的成员去替换胡卫峰的位置，但是他自己提出了坚决的反对意见。 因为一旦那样他们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损失最大的战略优势，而让胡卫峰按原来的计划参与此次行动的话，还能让特勤部的成员放下戒备。 他们会本能地忽略掉潜在的风险，因为秦岚不可能派自己最亲近的手下去执行必死的任务 ‘记住，蒋姐。’胡卫峰嘱咐道，‘到时不要在意我。’ ‘不用担心。’她坚定地回答道，‘我不会浪费你创造的机会。’ 蒋玉茹的能力是控制空气，她可以制造能切割开钢筋混泥土的致命风刃，或者将空间中的气体抽离和压缩，而且她的战斗风格相当狂野。 只要周围没有需要注意的队友，她就能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而胡卫峰在坐上这辆车的时，就已经注定死去了。 ‘我们在做的是正确的事情。’蒋玉茹又安慰他道，‘我们谁都有可能死在今天，但不管是谁倒下了，我们的名字都会被永远地记住。 ‘我们会死，但救世联盟将永存。’ 宫古忽然开口道： “你们看起来不是很紧张。” 蒋玉茹针锋相对地说道： “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 “年轻人，你真该看看自己惨白的脸色，如果你怕了可以直说。” 宫古笑了笑： “希望面对邪教徒时，你也能保持现在的心情。” 她和胡卫峰都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但此刻他们的内心都相当的沉重，因此根本说不出其他的什么话来。 宫古没有回应他们的眼神，而是悠游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了任务现场，他们会以最迅速的手段干掉蒋玉茹，接着开始拷问没那么危险的胡卫峰，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脑袋上顶的心灵屏蔽装置才可以这么做。 这顶能隔绝3阶心灵感应的头盔，是在这几天前他们才推出的试验品，东联邦生物制药公司提供的技术补上了这顶头盔的最后一块拼图。 他们已经秘密跟全联邦的不同组织达成了全新的协议。 ‘情况怎么样了？’蒋玉茹问道。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胡卫峰回答，‘只要到了那里，随时都能开始袭击。’ 这的确是场伏击，但却是藏在暗处的却是协调局的成员。 装甲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远处是偏僻郊区的农田，金黄色的稻穗随风摇曳，地面的叶子映射着翠绿的光芒。 根据情报显示，这里藏匿着来自魔鬼教派的邪恶信徒，事实也的确如此，魔鬼信徒们杀光了住在这里的农民，而且特勤部还要负责将其掩盖成来自南联邦的恐怖袭击。 几人陆续走下了车。 宫古看向蒋玉茹说道： “对了，你知道吗……” 就在蒋玉茹看着他，被分散了注意力的瞬间。 砰！ 一颗子弹划破水稻笔直地射向她的脑袋。 狂风呼啸。 子弹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宫古直接掏出枪指向胡卫峰，看着蒋玉茹喊道： “立刻投……” 砰！ 一位特勤部成员的上半身炸裂成了血浆。 那是来自极速者的“子弹”。 远处的稻田中，一位由液态金属构成的男子浮出沟渠，像是浪潮般迅速地朝着农庄的方向奔涌而来，其他几位隶属于协调局的能力者也接连浮现身形或展现力量。 狂暴的风刃直接斩断了宫古的脑袋。 远处的农庄中则涌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魔鬼信徒和特勤部成员，他们在惊讶远远地眺望着装甲车的位置，接着身周同时浮现着各种各样的魔法灵光，毫不犹豫地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神霄行者万岁！” 金属液体人高喊着撞向一位为首的魔鬼信徒，化作液体钻入了信徒的嘴巴和鼻孔，直接进入了对方的躯体中。 砰！砰！砰！ 秦岚也出现在了这群伏兵的面前，朝着他们疯狂地倾斜的致命子弹，好几位防御咒不够强的魔鬼信徒都直接没了生息。 但那些被子弹撕碎身躯的特勤部成员却依然站着。 还有宫古。 嗡！ 一颗女性的脑袋高高飞起。 第一位死去的协调局成员是蒋玉茹。 她被忽然暴起的无头身躯用利爪切断了脖颈，蒋玉茹并未如承诺般那样肆无忌惮地爆发自己的力量，将胡卫峰和外勤部成员们共同杀死，因此也没有空间在周围制造暴风屏障。 胡卫峰感到了丝丝悲凉。 但他也清楚战争必然会有牺牲的，而且他们已经取得了上风，在秦岚的攻势下，不用多久对方就会彻底落败，那些特勤部成员的自愈速度对极速者来说不值一提。 这是正义之战。 胡卫峰掏出了特制手枪，对着弯腰寻找着自己脑袋的宫古。 但就在此时…… 极速者忽然在荒野中间停了下来。 她眼神呆滞地望着身前，眼中所照映的景象已然不是现实中稻田，而是一处阴森可怖的密闭木屋，周围还飘荡着两位熟悉孩童的啼哭和惨叫。 秦岚被困住了。 宫古随手将自己的脑袋重新接到脖子上，瞥了眼身边还在进行的同伴，接着对胡卫峰露出了血腥残忍的微笑： “妈的，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会设下埋伏，甚至差点就要成功干掉我们了，如果不是荣邦派的策反了阴阳双子，你们也许真的可以成功，但很可惜…… “在绝对的力量前，你们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胡卫峰愤怒地盯着他，声音冰冷地说道： “你们将要承受秦峦的愤怒，而那将会是特勤部的末日。” 宫古冷笑着说道： “你以为这是特勤部的计谋吗？ “如果秦峦真的能报复我们的话，那我们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事，卢永良，通知魔鬼信徒他们立刻进行仪式，不管他们用来约束恶魔的部分完成了多少，我知道他们可以提前进行召唤。 “告诉他们，阴阳双子会去帮忙干掉恶魔，这是交易——联邦跟他们主人的交易。” 胡卫峰死死地看着他：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宫古笑着说道： “对了，还有你。 “现在告诉我，东新州还有谁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胡卫峰凝神朝着远处的魔鬼信徒们，将胸膛中的狂怒瞬间化作此生最强的心灵冲击，好几位魔鬼信徒都踉跄了下，而有协调局剩下的成员抓住机会杀掉了其中一个。 同时…… 他也烧毁了自己的脑袋。 89.审判将至 “提前召唤？”向余迪有些惊讶地说道，“他们有什么资格这么要求我们。” 黑袍人领着他走进自己的祭祀间： “联邦的成员说这是跟我们主人的交易，我们似乎被隐瞒了什么。” 黑袍人挥了挥手，屋内有十几根蜡烛凭空燃烧了起来，跟地面的鲜血图案精巧地形成一个法阵，房间中间的镜子迸发出阴森的光芒，接着…… 褐色的枭类瞳孔瞬间占据了整面镜子。 “我的主人。”黑袍人用恶魔语说道，“联邦的政客让我们提前进行仪式，而且说这是跟你们的交易。” 对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但是黑袍人去恭敬地低下了脑袋。 “我明白了。” 数根蜡烛熄灭，又有几根亮起，镜中的巨大瞳孔慢慢化作了恶魔少女的身影。 “我们要举行地狱之门的召唤仪式，出问题了。” 龙沁惊异地看向对面的两具身影，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暴露了，但立刻就注意到站在黑袍人身后的向余迪对她点了点脑袋。 “好吧，但我不希望有什么问题。”龙沁说道，“提前召唤可能会让我们的主人比预料的弱小，如果这不值得，你们就要承担恶魔领主的愤怒了。” 黑袍人说道： “相信我，再慢点的话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其实地狱之门的主体部分已经完成，最后面的基本都是稳定的工作，而黑袍人和向余迪做的手脚全都藏在这部分里。 而由于向余迪和黑袍人都没完成这部分的工作，最终的结果将是恶魔能略微占据上风，但也仅此而已。 黑袍人转过身，随即身后全部蜡烛同时熄灭： “走，我们去启动地狱之门。” 向余迪问道： “这是主人的命令？” 黑袍人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周围的世界都灰暗了几分。 他们进入了阴影维度。 “没错，而且你要靠鲜血匕首帮助我完成最后的工作，你能做到吗？” 向余迪点头道： “当然，我能听到他告诉我的知识” 他的脑中也响起了匕首的低语： ‘让我出来，我可以教你怎么实现完美的复仇。’ 向余迪没有理会脑里知识的低语：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袍人回答道： “拉怒达斯特跟联邦达成了交易，联邦不会阻止他们收割灵魂，但是他们得在约定好的时间降临到凡间。” 向余迪惊讶地说道： “联保其实跟魔鬼们达成了交易，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呢，还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黑袍人说道： “我会去找天使交易，也是因为得到了拉怒达斯特的情报，他们早就已经串通起来了，还全都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想让我们在表面上达成这项交易。 “你能想到什么吗？” 向余迪摇了摇脑袋。 黑袍人也没有期待他真的能想明白： “这意味着他们不能让我们得知这个消息，这很可能是会导致信息走漏，也就是说，有谁能够在我们的身上得知这个秘密，甚至就算我们签下契约也没法阻止信息的泄露。 “我想到了个名字。” 他抬起脑袋往向窗外。 天堂，金色的烈焰熊熊燃烧。 十几位握着炎剑和光枪的天使正伫立在东新州之上，纯白的云雾在他们间翻腾飘荡，近百位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圣灵跟在他们的身后，这些面容不清晰的蓝色灵体全都是最虔诚的信徒所化。 在队列的最前方，四翼的大天使双腿埋入云中，俯瞰着东新州全部的巡视天使和圣灵。 伊恩和拉薇妮娅也在这里，他们已经将照看陈云的工作托付了金榕州的巡视天使，准备全心全意地为主的光荣而战。 四翼大天使面色严肃地俯瞰地面： “以魔鬼信徒的说法，降临的三位恶魔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压制，但低于他们本来计划的程度，因此这不会是场特别轻松地战斗，不要掉以轻心。 “地狱之门马上就将打开，届时人间必然大乱，因此在他们来临前…… “我将派两位天使去找到玷污圣徒的罪人，你们要立刻把马恩杀死，以免他趁乱逃离了东新州，谁想去执行这项神圣的任务？” 虽然大天使没有说过，但其实他很清楚他们的真实想法。 那些想要杀死马恩的双翼天使根本不是出于圣徒袭击事件，他们只是不想看着陈云褪去圣性，但大天使没有阻止他们。 因为他自己也有着相似的想法。 陈云注定成为侍奉主的优秀仆人，如果她真的堕落了，那对天堂和主都是不应有的损失。 而且陈云的生命，灵魂，以至于身上的圣性全都是主赐予她的，也只属于那位全能的神祇，谁都没有资格夺走其中任何一部分，何况是区区凡人。 主的权威不容侵犯。 拉薇妮娅率先站了出来，坚定又虔诚地看着四翼天使： “我会拯救她的灵魂。” 但第二位站出来让她有些惊讶。 伊恩表情严肃地说道： “这几年我一直在看着陈云，也清楚马恩对她意味着什么。 “如果必须要杀了马恩的话，那么由我和拉薇妮娅来动手比较好。” 四翼天使说道： “那你们先下凡，等解决了马恩以后再前往战场。” 大天使看着他们同时点了点脑袋，在场的全部天使显然都觉得杀掉马恩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恰恰证明其实他们在暗地里觉得马恩跟折翼者没有任何关系，杀死他根本不会遇到任何的困难。 当然，身上加持着来自智天使隐形咒的天使在3阶中也是佼佼者，想要杀掉没法看见他们的马恩应该是轻而易举，最多也就是杀起来困难点而已。 而要是马恩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 其实大天使是他们中最怀疑马恩有问题的那位，虽然可能性很小，但马恩的确有杀死那两位守护天使的嫌疑和…… 动机。 毕竟他的妹妹就是在那两位天使的手中“奉献”了自己的灵魂。 这就是为何他要派出两位双翼天使的原因。 要是马恩证明了自己有能耐同时对付两个天使的话，那么他就会亲自去杀掉这位马恩，就算马恩真的是折翼者，也终究痛苦地惨死在自己的炎剑之下…… 在他解决掉这些恶魔以后。 90.血羽 随着马恩的住处出现在他们视野中，伊恩和拉薇妮娅同时调整着起羽翼的展开的姿态，慢慢降低自己的高度和速度。 “你能给我点时间吗？”伊恩对自己的同伴开口道，“我想解除隐形咒去跟马恩说几句话，虽然我们是来杀他的，但我还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他。” 拉薇妮娅微微皱眉： “为什么？” 伊恩平静地说道： “他很可能根本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凡人没法看见陈云的圣性堕落，在他的视角看来根本没法理解我们这么做的意义，我想至少他有权知晓自己因何走到了这一步。” 她有些不满地同意道： “好吧，但要是他表现出了什么异样的话，我会直接将炎剑捅入他的胸膛，别忘了，等我们解决完他后还要回到战场上去。” 两位天使一前一后地落到了马恩门前，伊恩收起了自己的羽翼，接着取消了隐形咒。 咚，咚。 咔嚓。 马恩推开了门。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熟悉男性，已经他身后伸展着羽翼的女性天使，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接着强行用念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保持在前者身上。 “你们是？” 伊恩说道： “我是教会的人，我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来的，有些话想跟你说下。” 他指的是上次的“告解”。 马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进来说？” 伊恩点点头： “当然好。” 马恩转过身，很普通地将背影留给他们，不过在双方中间制造了数层高强度的念力防御罩，走到沙发前才转过了身。 看着已经走进的两位天使，念力如水流般沿着他的双腿流淌而下，朝着四面八方涌去，在撞到墙壁和门的时候垂直地向上蔓延，最终爬满了整个天花板。 现在，他们逃不掉了。 但是马恩有些不解…… 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不但像是清白的一样去接受了审问，而且近乎完美地解答了他们丢过来的每个问题，这些天使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协调局的变化导致了这件事。 忽然，他收到了向余迪申请收容并利用鲜血匕首特性的请求。 马恩在脑内通过了他的请求，但按理来说现在离地狱之门预定的完成日期还有不短的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其他的人也没有给他提交任何的情报。 “你要喝些什么吗？”马恩对两位天使问道，同时沿着他们周围开始积蓄自己的念力，保证自己随时都能对他们发动致命攻击。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拉薇妮娅对马恩露出了憎恶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什么会亵渎神圣的肮脏蛆虫一样。 “不，不用了。”伊恩面带歉意地说道，“我有件很遗憾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马恩站在原地看着他。 伊恩顿了顿： “其实我们会问那些事情，是怀疑你跟当年的圣徒袭击事件有关系，而在不久前，教会的天使们已经决定对折翼者展开神圣猎杀，因此打算抓住你进行秘密审问。” 拉薇妮娅不满地催促道： “没必要跟凡人浪费那么多口舌，告诉他犯了什么罪就够了。” 马恩看着伊恩，露出倾听的神色。 伊恩问道： “我将告诉你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马恩点点头： “说吧。” 伊恩说道： “其实我就是来审判你的天使，但其实这场审判的起因并非是折翼者事件，而是在你出院以后，圣徒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为了阻止她堕入凡尘，天使们决定要除掉你这个祸因。 “你知道谁是圣徒了吗？” 马恩平静又不解地看着他。 他本来觉得是自己暴露了，但伊恩的说辞却推翻了这个猜想，这些天使要来杀他，但原因不是自己曾经杀死过他们的同胞，而是…… 自己对陈云的心灵造成了负面影响？ 伊恩看出了马恩的不解： “这是很严重的情况，她对你的感情受到小时候那件惨剧的影响，而变得有些不太健康，以至于影响了她的信仰。” 马恩明知故问道： “陈云？” 天使点点头： “没错，而且我去问了大天使，他告诉了我个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当年杀死尤月的是守护陈云的两位天使，因此如果你真的背叛了她，帮助折翼者进行了袭击的话，我也可以理解。 “这就是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参与那件事？ “你没必要撒谎，因为不管你的回答如何，我都会杀了你。” 马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在问我？” 如果他们是群以杀人取乐的恶棍，马恩不会在意，如果他们说自己察觉了自己的身份，才来对付他的，马恩也不会生气。 但他们却表现出这幅姿态…… 伊恩不解地说道： “我当然是在问你。”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笑？”马恩压抑着怒火问道，“你很清楚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才想提出这个问题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难道我回答有的话，你就能宣称自己正在做正确的事情吗？ “你觉得杀死曾替无辜者复仇的好人，比杀死无辜者本身要更符合自己的道德准则吗？” 伊恩怔怔说道： “你不理解，这是神……” 拉薇妮娅则冷冷地说道： “伊恩，他们杀死的是生而有罪的女巫，不是什么小女孩，别被他蛊惑了。” 马恩的脸上流露出了冰冷的怒意，眼中好似有着凝固的闪电，吐出的词语如同流淌的岩浆： “你怎么胆敢觉得派遣手下猎杀无辜者的神祇能代表正义？” 伊恩的面色变得惨白，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世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 拉薇妮娅已经忍不住了，她猛地拔出炎剑，愤怒地朝着马恩的脑袋挥去： “渎神的疯……” 就在此时，她忽然看到了马恩冰冷的瞳孔。 轰隆！ 雷霆划破空气，鲜血化作残阳。 燃烧着炎剑径直地坠到了地上，拉薇妮娅握剑的断臂狠狠地撞到了她身后的墙壁，血红的羽翼随风飘散洒落。 “你们好像现在都没意识到……”马恩抬手掸了掸身上的羽毛，“我就是折翼者。” 91.黑暗来临 伊恩对于马恩的演戏他感到既懊恼又愤怒，他不必要的怜悯给了这位穷凶极恶的恶棍对自己同伴出手的机会，现在他必须弥补自己的错误。 伊恩猛地握紧右掌，耀眼的光点在他手中化作长枪，双翼利落地振出，但就在他准备俯身飞向马恩的时候，却注意到自己的同伴正满脸惊恐地在向后退却。 拉薇妮娅想忽然想起，马恩在四年前就杀死过两位不比他们弱的守护天使，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真正意义上的证据。 他们没有赢面。 想到这里的拉薇妮娅忽然转过身，朝着窗户的方向振动自己已经破败不堪的双翼，想要逃离这间象征着末路的屋子。 见到这幕的伊恩既茫然又惊讶。 拉薇妮娅即使不是最骁勇善战的天使，但也跟每位天使一样是勇气和智慧的象征，他们曾经共同面对过几十次危险的战役，而他根本没见过拉薇妮娅展露这样的卑劣姿态。 他将手中的光枪握得更紧了，视死如归地朝着马恩冲了过去。 空白。 当伊恩回过神以后，他已经撞到了墙上，而且并没能如常地冲碎这些凡物铸造的建筑，反倒是被震地朝后退了几步。 “不！”拉薇妮娅的惊恐惨叫在他的身后响起。 砰！ 扑通。 伊恩连忙转过身，却看见一具无头尸体正跪倒在马恩的面前。 他们不可能赢。 “来吧。”他低声安慰自己道，接着第二次马恩飞行俯冲了过去，抱着必死的决意闭上了双眼。 但死亡没有来临。 伊恩感觉到自己先撞到了什么，瞬间失去平衡倒下地面，接着在惯性的作用下滚了几圈，然后整具身躯都没法动弹了。 “还有谁知道你们来找我？”马恩重复了他刚刚的那句话，“你没必要撒谎，因为回答与否都没法改变你的结局。” 伊恩露出惨笑： “恶魔，你休想让我屈服！” 马恩站直身子，眯着眼睛看着他： “恶魔？你的同胞仅仅因为我能看见他们就要杀死我，而我因为自卫杀掉他们就成了恶魔，就因为我能看到天使，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资格正常地活下去吗？” 伊恩歇斯底里地说道： “他们要杀你，是因为你生而有罪。 “而你也证明了这点。” 马恩平静地问道： “还有谁知道你们要来找我，就当做做好事吧。” 天使怒瞪着他，让咆哮淹没自己的思维： “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 “大天使也清楚这点，而且正是他派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等那些恶魔领主全部被他制裁以后，就轮到你了，无论如何你都没法逃过他的炎剑……” 看着神色几乎癫狂的天使，马恩抬起手准备给予他了解。 滴答。 滴答，滴答…… 水滴拍打窗户的词素的愈发频繁，接着立刻就化作了忽大忽小的诡异雨声。 马恩看向左侧。 “雨滴”正在以拍打他的窗户。 但它们是红色的。 他不安地走到窗前，抬起脑袋望向苍穹。 马恩看见了红雨的来源。 那是只有着八对羽翼的银白色巨枭，它的身长六百米，翼展近乎千米，褐色的瞳孔中映照着骇人的寒光，仅仅凭借肉身俯冲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几片街区，而它的三对利爪上还挂着正扭曲跳动的血肉。 但它的的八对羽翼却在滴落鲜血。 因为在巨枭对面的是条有着三头巨龙，她虽然仅有对上近半的体型，但身上的鳞片却流淌着致命的熔岩，三个脑袋在喷吐着裹挟着烟雾的地狱烈焰，不断地在巨枭的身上留下焦黑的疤痕。 巨枭正是向余迪和黑袍人崇拜的大魔拉努达斯特，如今的这只巨兽仅仅是其本体的4阶化身，但也展露了相当恐怖的姿态和力量。 而跟他对峙的三首龙母也是一位大魔，三个恶魔教派临时的首领的龙沁就是她派遣到凡间来的手下。 不远处的天空，还有位身高约八十米的四翼天使。 他的身上还萦绕着团不定形的巨型紫色烟雾，翻腾的紫色雾气中闪烁着宛如星光的斑斓色彩，那就是第二位跟随拉努达斯特降临凡间的魔鬼领主“欺瞒之雾”。 他们的对面是两位体型相近的恶魔领主，其中一位面容犹如黑山羊和人类的畸形结合，双臂手持着用骨骼制成的弯刀，另一位领主貌似人类，但肌肤红得像是鲜血，还有着六臂四目。 随着枭鸟的鸣叫，不断地有零零散散的灵魂被无形的狂风卷入空中融入它的身躯，马恩能清晰地看见那些魂体要不是已经垂垂老矣，要不就是纯洁如同白雪，而且几乎都是来自于几个固定的方向。 那里应该是医院。 而天使身上时不时也会溅射出金色的烈焰，朝着有凡人的区域落下，此时紫色烟雾就会跟随着烈焰卷过街道，收走死者的灵魂，同时留下凡人可以理解的幻象。 倒是那些恶魔领主们，在战斗的时候会刻意地避免伤及地上的凡人，这种行为并非出于仁慈，他们平常也不会在杀戮的时候留手。 但在跟天使的战斗中恶魔都会避免没有用处的杀戮，免得让教会借机宣称恶魔所谓的邪恶面目。 马恩将伊恩拖拽到窗户，看向正在帮助魔鬼杀死凡人的天使问道： “他在做什么？” 伊恩先朝马恩跑去了愤怒的眼神，但还是看向了窗外，接着瞬间露出惊恐和不解的神色，双翼眨眼间就黯淡了几分。 “这是幻象吗……”伊恩根本没法理解自己看到的景象，他的同胞们也正在参与这场战争，但似乎他们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大天使此刻杀死凡人也没法得到灵魂，他到底是在做什么，这根本不是在对抗恶魔！ 黑暗蔓延上了他的羽翼，接着伊恩忽然看见了…… 真相。 “不，不。”伊恩绝望地后退，双翼以不可逆转地速度染上黑色，“谎言之主给予我们根本不是诅咒！而是看见事实的双眼，智天使蒙蔽了我们…… “祂是错的，他是错的！” 堕天使眼中的茫然渐渐地褪去，神色坚定地看着马恩，并轻轻地朝他跪下： “折翼者，我明白你的教诲了。” 92.阴影 郊野，地狱之门的法阵上。 黑袍人眺望了眼远处闪烁着各种阴暗的天空，来自地狱的大魔和领主们正在渗透入这个世界，而他的工作也结束了，等那些魔鬼们收集完灵魂以后他将有极大的几率晋升到4阶。 他低下脑袋，看着法阵说道： “有什么不对……” 鲜血瞬间漫过他的双脚，并且瞬间化作了复杂的线条，跟地面的法阵相互交错变成了全新的图案，强大的魔力喷涌而出，弥漫在周围的空间中。 现在他不能进出阴影维度了。 黑袍人转过身看着双手血红的向余迪。 啪，啪，啪。 向余迪惊讶地看着正在鼓掌的黑袍人。 “啊，你留了些魔力准备这个封印。”黑袍人赞叹道，“很高明的手段，连我都没看出来，是鲜血匕首教你的吗？” 这完全是针对他的布置，而且向余迪还做得好，没法进行高速移动，也没有提前准备仪式的自己的确会变弱到对方都有可能杀死的程度。 也只有最了解他的向向余迪能创造这个法阵。 向余迪不解地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黑袍人扯下兜帽，露出那张他熟悉的面孔： “我很高兴，你终于理解了我教你的道理，交易的本质，唯有利益是最重要的，虽然我不觉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你肯定有自己的把握，那么告诉我…… “你把我卖了什么价钱？” 向余迪冷笑着说道： “这不是交易，这是复仇，难道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到吗？ “我不清楚自己的父母是什么人，但显然你不打算让我得知过去的真相，事实根本不是他们宣称的，你将我从孤儿院里抱回来了吧?” 黑袍人怔了怔，不解地看了他几眼。 接着，他失望至极地说道： “你是说，这件事对你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你只是出于私人恩怨要杀我？ “原来如此，你也根本不是想明白了，只是觉得自己有能耐杀死我了，就因为你的那些破天赋？如果没有我给你的鲜血匕首，你能自己准备这个法阵吗？ “没错，我是杀了你的亲生父母，但你甚至连他们的面都没见过，你竟然要为他们杀死跟你相处了二十多年的我？” 向余迪流露出倾听的神色，就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说话一样，接着隐晦地摇了摇脑袋： “不对。” 他抬头看着警惕的黑袍人说道： “你说的对，我不是在替他们复仇。 “但如果你没杀他们，我就不用这么活着，不会被你带到教会，然后被用你那残酷的手段去控制，我知道你想要让我成为你的工具。 “而当意识到还是孩童的我不如你预料的那么好掌控后，你就换了更温和的办法，逼迫我做各种各样的坏事，杀死跟我同龄的孩子，让我主持魔鬼召唤仪式，你想把我驯化成为坏人。 “连我不再行恶的权力，都被你的魔法给剥夺了。 “因此我每次被你逼着作恶时，就会回想起你对我做过的类似行径，因此我憎恨自己亲手犯下的每桩罪行。 “我是在为自己复仇。” 黑袍人边观察着近乎完美的法阵结构边说道： “我犯了错，的确最初的时候我不该那么做。 “但你还是没有学习我说了那么久的真理。 “你可以想杀我，但不该是此时此刻，也不能是出于这种理由，如果你跟我联手，将得到的好处远超现在，也完全凌驾于你已经失去的东西。 “真是可悲，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我的同伴。” 他掌心已经画完了一个微型法阵。 下一刻，黑袍人消失在了原地。 一柄黑色的长剑划破了向余迪的脸庞，将他的脑袋分成两半，但当长剑离开时，他上下的脑袋中间涌出了粘稠的鲜血，将其重新拉回到一起。 噗嗤。 向余迪已经转过身，将化作血刃的双手插入了黑袍人的胸膛。 他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抱歉，我比你先到达4阶了。” 他在黑袍人惊讶的眼神中说道： “你该仔细想想，为何我没有接受你的那套利益至上的说法，以及为什么最终胜利者是我，你根本没有理解世界是怎么运行的。 “你跟二十年前的我做了交易，用自己今日的死亡买下了我的痛苦。。” 向余迪再次侧耳倾听，不耐烦地对自己脑中的低语说道： “让我自己享受这一刻。” 黑袍人盯着他说道： “你本有跟我一同变强的机会。” 向余迪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现在对我很好…… “但不是什么错误都能够事后弥补的。” 这是他计划了二十年的复仇。 向余迪将红色的双手抽出干瘪的尸骸。 深邃的平静占据了向余迪的胸口，随即他扯起嘴角，做出了微笑的表情。 向余迪抬头眺望过去自己在教会里“崇拜”的魔鬼，自己隶属的组织正在试图干涉这场战斗，他还记得黑袍人也说过，这件事很可能远比表面得要复杂。 如今的自己近乎不死的躯体，足以算计黑袍人的知识，而监视者他们竟然可以将这样的力量提取出那柄小小的鲜血匕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力量。 监视者的上级组织要插手此事，想必也不是因为战斗本身，而是想要影响在海面下的汹涌暗流。 按照向余迪本来的想法，在他摆脱黑袍人的控制以后，如果监视者没有新的要求，他就可以退还鲜血匕首和其他两件圣器，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度过余生了。 但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以及自己经历的这些事情，还有远处正在被魔鬼吞噬着的凡人灵魂，强烈的不甘情绪涌上了他的胸膛。 向余迪没有行善的欲望，但却近乎歇斯底里地憎恨着那些行恶者，那种情绪几乎不能靠理性去压抑和控制。 如果监视者真的像其所说的想要拯救世界的话，那么他也许能帮上一些忙。 问题在于，藏在水面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怀着这样的心情，向余迪捡起了这两件圣器，并且闭上了眼睛提交了收容异常实体的申请，接着…… 申请通过了。 93末日计划 木屋幻境中。 秦岚抹了抹嘴角流下的鲜血，双眼紧紧盯着身前两个飘忽不定的孩童身影，慢慢地调整着自己身体的速度。 王阳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岚： “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也没有办法逃离我们制造的幻境，你的挣扎除了将自己推向死亡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别觉得我们会顾忌你的姐姐，杀掉你也是我们的选择之一。” 秦岚回到正常速度，仰视着他们质问道： “为什么？” 王阴翘起阴森的微笑： “我们会臣服于你的姐姐是因为她强到不可能战胜，而背叛则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位近乎无敌的神霄行者了。 “联邦找到了控制她的办法。” 秦岚咬着牙说道： “我们现在不就是联邦的下属吗？ “你们为什么要冒着跟她鱼死网破的风险做这种事，而且你们怎么可能胜过她？” 男孩盘着腿在空中坐下： “政客们不是蠢货，如果没有几乎必胜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同意这个计划的，这件事已经谋划了超过十年，你也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只有傻子和疯子会想着要拯救世界，而秦峦明显不是前者，她是位现实扭曲者，多数的扭曲者的行事逻辑都有些难以理解，他们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疯子。 “你知道吗？其实联邦政府相信大崩溃的存在。 “这才是问题，因为神霄行者的力量来自她那疯狂的救世情节，她‘救世’的程度越高，力量就越强。 “要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拯救了世界，那么就有机会再往前一步，而那时就意味着……” 秦岚愤怒地盯着他们： “你们才是疯子，她要做的事可是拯救世界啊！” 王阳没有驳斥她，而是继续解释道： “对政客来说，有没有世界统治没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由谁统治世界。 “这就足够成为理由了。” 女孩忽然看向秦岚的身后。 “两位大人。”宫古的忽然出现在木屋内。 秦岚转过身，接着全身僵住了。 因为这些赤裸着苍白的上半身，嘴里长着獠牙，双眼猩红如血的怪物正拎着胡卫峰的尸体。 宫古看着阴阳双子说道： “我什么都没问出来，这混蛋在我碰到他前就把自己的脑子烧掉了，其他救世联盟成员也都是硬骨头，没有给我提问的机会。 “现在外面已经没有活人了，所以……” 秦岚怔怔地看着他。 “让我看。”女孩瞥了他眼，“如果你们把他们都杀了，应该…… “就剩马恩了。” 秦岚语气低沉地说道： “他们竟然招揽了吸血鬼。” 宫古看着她扯起嘴角： “只有你的姐姐会拒绝我们使用这种力量，明明联邦已经解决了阳光的问题，她还是不同意联邦成员转化成吸血鬼…… “呵，她难道没想到吗？ “政客是最没法拒绝永生的群体。” 秦岚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都是跟联邦签了合同的员工，为什么……” 王阳对宫古说道： “去找到最后的救世联盟成员，拷问出全部情报以后就杀了他。” 然后他挥了挥手，让宫古的身影消失在幻境中。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姐姐吧。”王阳略带讽刺地说道，“不仅仅是东新州，全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现在都快死绝了，你们这里几乎是最后的几个区域了。 “我说了，她是位现实扭曲者，其实我和阴都知道，神霄行者是真的想要拯救世界，但救世本身也的确给她带去了力量。 “救世联盟存在最大的意义其实是让她变强。 “而如果联盟毁灭，她的力量会全方位的受到削弱。 “而这是联邦对付她的十几种主要方法之一。” 秦岚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王阳微笑着说道： “就当是我的仁慈吧。” “实际上，你也是我们对付她的机制之一。 “要是联邦成功制服了她，你会被我们带到联邦的监狱中，当做约束和控制她的筹码之一，但要是她胜利了，你就会被杀死。 “你知道的吧，她是位预言家。 “因此她会看到自己的胜利注定伴随着你的死亡。” 秦岚说道： “但她也知道，我愿意为此而死。 “而且你们到底是怎么瞒过她的？” 王阳露出孩童的纯粹笑容： “让她无暇顾及自身就行了。 “地狱之门事件其实是联邦的手笔。 “我们要求降临的魔鬼和天使共同杀戮东新州的平民，目的正是为了让过去的秦峦注意到这一幕。 “同时，还有数不胜数的相似计划正在全联邦同时推进，我们还通过复杂的手段掩盖了真相，因此她最终看到的是世界毁灭的可能性在极速上升。 “我们编造了个大崩溃即将到来的假象。 “甚至大胆点想象，说不定大崩溃最初就是假的，秦峦过去看到的只是联邦在未来对付她时使用的障眼法。 “总之秦峦看到了世界即将毁灭，由于其狂热的救世天性，她注定沉溺其中，没有时间和力量再去戒备谁会对付她，这就是我们能对付她的前提。 “而你，不过是个最小的保险而已。” 女孩接着说道： “联邦在全球做了几十间密室，里面坐着位与世隔绝的专业特工，他的面前有个屏幕和按钮，特工收到的命令是…… “如果屏幕亮了，他就按下按钮。 “而在外面，还有几百个特殊的情报小组，他们通过各种不同的方法监视着这个事件，要是秦峦赢了的话，他们就会通过各种方法释放出一个信号。 “这些情报小组并不清楚信号有什么意义，特工也不知道按钮会导致什么结果。 “当秦岚胜利的时候，情报小组会释放了信号，密室里的特工就会看到亮起的屏幕，接着会有大量的核弹爆炸，清理掉最贫穷的百分之十人口。 “我们将朝末日迈上一大段路。” 王阳露出笑容： “但不用担心，核弹不会爆炸。 “因为秦峦不断地接近胜利，她就将清晰地看到世界毁灭的可能性也疯狂升高。 “对这位救世狂人来说，如果她在做跟‘救世’背道而驰的事情，力量也会迅速地衰弱。 “秦峦将永远都无法接近自己胜利的未来。 “因为她越有可能胜利，她的力量就会越弱。” 这就是十几个主要机制中的三个。 秦岚闭上了眼睛。 联邦想要控制她的姐姐，而且他们基本上已经成功了，虽然这些布置是现在开始的，但针对的却是过去的神霄行者，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 要是自己也被抓住，那就真的全完了。 所幸，刚刚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的身体准备好了。 秦岚平常的速度会受制于身体承载的上限，以这个速度她根本没法跟阴阳双子对抗，但如果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 她还能再快点。 94.现实 什么？ 马恩虽然他注意到了收容间的天使有的时候身上的光芒会黯淡，但他怎么都没有料到伊恩竟然会在自己面前堕落。 “你理解了我的教诲？”他神色平和地问道。 伊恩神色恭敬地站了起来，眺望向窗外的方向，但他并没有看向恶魔或天使，而是紧紧盯着着无处不在的空气。 他看向马恩说道： “是的，您的力量驱散了智天使的魔咒。 “在四千年前，一位大魔跟炽天使进行了一次交易，并且悄悄在我们中散播了一个诅咒，一句能引诱天使堕落的谎言。 “他也因此被称作谎言之主。 “那是场惨烈的战争，无数的天使殒命在自己昔日的同胞中，但最终天堂取得了胜利，堕落的炽天使躲进了地狱中，而谎言之主则是被最强大的几位魔鬼们联手诛杀。 “智天使宣称自己创造了一个能够治愈诅咒的魔咒，并将其洒向整个世界，至此以后，我们就没有听说过任何天使的堕落。” “而我刚刚看到了那个咒语，它到处都是。 “他们没有办法根除那个谎言，所以得持续对我们施加咒语，因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诅咒…… “有的只是真相本身，以及摆脱祂控制的机会。 “这是一个祝福。” 在收容间的卡希拉身上会出现黯淡的迹象，应该就是因为跟智天使的魔咒分隔开来了，谎言之主创造的祝福终于得到生效的机会。 但伊恩可没在收容间里。 难道是因为自己用念力封闭了这间屋子？ “如果您要对抗那位邪神。”伊恩神色坚定地说道，“我将跟随您共同前进，至死方休。” 如果他能复现天使的堕落，那的确能做到很多的事情，但已经在收容间待了四年的卡希拉也还没有堕落，显然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 而且虽然伊恩还有很多天使的缺点，但他跟自己的同胞已经有着明显的区别，那位跟着他共同进来的女性天使应该才是这个种族的常态。 但这是个可以研究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天使就会在无冤无仇的前提下来找自己的麻烦，毕竟他们似乎经常做这种事。 “当然，不过你该很清楚他们有多么的危险。”马恩又开始说空话看，“教会和你的神祇都是我们的摧毁目标，但我们不能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存在。” 伊恩点着脑袋说道： “当然，我们必须找到那些值得拯救的灵魂，引领他们重新走回正途上。” 马恩露出同意地表情： “而且我们还要再研究下你体内的祝福，搞清楚谎言之主是怎么做到解除他控制的，你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堕天使决绝地说道： “我愿意为对抗邪神付出生命。” 马恩没有打击他的热情，转而问道： “还有谁会怀疑我的身份？” 伊恩听到这话，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拉薇妮娅已经死了，不久后东新州的天使都将猜到这种可能……” 马恩走到了窗前，抬起脑袋问道： “那要是他们都死了呢？” 堕天使走到他的身后，沿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巨龙最右侧的脑袋正叼着大天使的首级，巨枭在三位恶魔的围攻中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而紫色的雾气早就不见踪影。 伊恩看到这幕，即欣喜又惋惜地说道： “恶魔们肯定会杀光全东新州的天使，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重新怀疑您是折翼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马恩的背影： “这是您的杰作吗？” 马恩点了点头。 终于…… 他彻底安全了。 全部潜在的危险都已经被他化解殆尽，他通过向余迪和龙沁影响了这场战役的走向，东新州的天使们都将尽数陨落，这样就不会有谁怀疑自己是折翼者了。 现在的他也不用将协调局的当做最后的底牌了，可以跟秦岚提出辞职的请求。 接着就能离开东新州，前往南联邦过上普通富豪的平静生活，慢慢地处理自己记忆的问题，再谨慎地利用控制局提升自己的力量，直到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再危险以后，就能安心地享受漫长的余生了。 马恩重新回忆了几下，反复确认了自己没有得罪任何其他的危险异常实体。 砰！ 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的声音 他看了眼伊恩，接着抬了抬手，将这位在自己“控制”中的堕天使装进了收容间里，接着用瓦解开始清理起有些混乱的现场。 几乎就在此时，他忽然收到了向余迪的第二次申请。 咔嚓。 门开了。 “咳咳……”秦岚正靠在门框上，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眼角和耳垂留下，她的左臂的位置也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袖子，“快跑，他们来找你了。” 等等。 为什么要找他？ 秦岚举起右臂强撑着站直，盯着马恩的面庞说道： “特勤部的成员正在朝这赶来，他们全都带着心灵屏蔽头盔，我刚刚才路过了他们，应该只剩下三分钟的路程了，还有阴阳双子背叛了我的姐姐，他们肯定正在朝着来……” “呼。”她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要杀死你，我等下会带着你短暂地进入极速状态，可能会让你断掉几根骨头，但这是活命的唯一办法。” 马恩诚实地说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应该会自己先走。” 秦岚注视他的眼睛，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 “这是我的职责。” 哪怕只能救下一个也好。 距离马恩开门约莫过了一分钟。 但他的视野中已经陆续出现了涌出街道的特勤部成员，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瞄准着马恩身前的秦岚，怒吼着叫她投降。 “我一定是意识模糊了。”秦岚面露歉意地说道，“但没事，我还能带你离开，他们跟不上我的反应速度，不过未来我们就是联邦的通缉犯了。” 但马恩却闪过了她伸出的手，越过她走到特勤部成员面前，看向离着最近的宫古问道： “你们为什么会来找我。” 吸血怪物露出残忍的笑容： “找你？我们是在对抗秦峦，全部救世联盟的成员都是我们的目标。 “实际上，你不过是一颗摆错了位置的石子，其实就算让你跑了，对联邦只是件小事，但谁让我敬业呢？ “世界就是如此，弱者只能接受强者安排的命运。 “你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我。” 没有理由。 马恩有些生气。 “其实你们本可以不来找我。”马恩神情惋惜地说道，“这样我就能低调的离开东新州，也不再会跟联邦有任何不快的交集……” 宫古怜悯地看着这个可悲的家伙： “认清现实吧……” 秦岚握紧了怀里的枪械。 轰！ 马恩悠哉地走出阴影维度，看着面前心灵屏蔽装置到处纷飞的碎片，以及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仓皇后退的宫古说道： “而且你们也可以活下来。” 95.异常控制局 随着马恩的手指微微抬起，骨骼的碎裂声率先传入了宫古的耳蜗，接着他意识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在变形扭曲…… 砰! 宫古的脑袋如礼炮般绚丽地朝前迸溅开来，鲜血和肉酱洒满了一地，而他也顺势朝前倒了下去，假装这对自己来说是致命伤，同时作战服内部的针管也在朝体内输送自愈的鲜血了。 即使马恩的情况出乎他的预料,但在宫古看来这不是坏消息，反而意味着他钓到了条大鱼，而且实际也是如此…… 炸掉脑袋可没法杀死吸血鬼。 在他装死的时候，马恩已经踏入了阴影维度，凭借记忆朝着刚刚有其他特勤部成员的方向高速移动，刚刚趁着对话的时间，他已经用念力锁定了视野内所有心灵头盔,并全都撕成了碎片。 同时，他还捏碎了八个人的脑袋,而这里总共有二十位特勤部成员。 砰。 马恩刚刚走出阴影维度的时候，一位正紧张地后退的特勤部成员就撞到了他的怀中，正当他条件反射地想要使用能力的时候……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接着他就什么都记不住了。 马恩随手将怀里的无头尸骸丢下，同时观察着仍然处于混乱中的景象。 刚刚连同头盔一起被捏碎脑袋的能力者有六个正倒在地上，死前连显露能力的机会都没有，但还有两个正惊慌地站在原地，而且脖颈断口处明显有着自愈的倾向。 他注意到这两位特勤部的皮肤呈现异样的苍白，而像他们这样特勤部成员算上宫古总计有六位。 他再次步入阴影维度。 这次的马恩出现在了两位站得很近的特勤部成员身后，趁着他们还处在慌乱中，抬起双手同时将他们的脑袋炸成血色烟花。 但一位特勤部成员却望向了马恩，他显然已经镇定下来，预料到了马恩有可能在这个方向出现，而且离他最近的几个人都已经冷静地戒备了起来。 对视。 马恩感觉到有股不俗的精神力量正在入侵自己的思维，那位心灵感应者的眼神相当的自信，显然很有把握控制住自己。 砰！ 有着心灵抗性的马恩直接把他的脑袋也一同炸掉，接着终于回过神的那几位特勤部成员对他同时展开了攻势,子弹,热视线与电浆同时朝着马恩的站着的位置飞去。 但它们什么都没撞上。 阴影维度中的马恩朝着使用热视线的特勤部成员的方向高速移动过去，接着闲庭信步地走入现实，以迅雷之势捏爆了热视线者的脑袋，然后立刻重新步入了 还活着的九位特勤部成员中几乎都面面相觑，其中的三位正常能力者都露出了退却的眼神，但还站着的吸血鬼们倒是战意旺盛，甚至还露出了嗜血的笑容，本能地享受着这场血腥盛宴。 砰！ 秦岚射出的子弹比过去略慢，但还是精准地翘起了位能力者的脑壳，而现在还活着的普通能力者只剩下身体周围都包裹这电浆的女人与身上布满黑色岩石的高大男子。 马恩在他们的视野死角走了出来，控制念力如狂风般呼啸着淹没电浆女子，而见到这幕的岩石男子疯了一样朝着地底钻去，但艰难地蔓延进他躯体内的已经攥紧了他的心脏。 只剩吸血鬼了。 最早遭到攻击的两位吸血鬼的面孔已经几乎重塑完成了，五位吸血鬼共同盯着马恩，眼神闪烁着对鲜血的渴望和强烈的愤怒，接着同时朝着他扑了过来，想要将他彻底撕碎。 寂静。 这就是躺在地上的宫古的感受到的。 没有秦岚高速移动的动静，没有东西被撕碎的声音，也没有自己同胞的惨叫，结局已经很明显了，他抬手撑起已经喝饱鲜血的身体，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姿态保持着领导者的风度。 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片狼藉，那几位吸血鬼全都不见踪影，唯有远处秦岚惊惧交加的神情在诉说着他们悲惨的遭遇。 宫古反应了几秒才问道： “他们呢？” “死了。”马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看，最后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了吧？” “不可能，我们是吸血鬼，是不死的生物……”宫古咽了咽口水，恐惧地朝着后面退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谁！” 马恩反问道： “我有什么办法能清理掉自己的嫌疑吗，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当你们来找我以后，我就已经进了联邦通缉犯的名单了吧？” 正当宫古想用吸血鬼的矫健速度逃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动弹不得了，接着他看着马恩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我可以去跟他们周旋，特勤部肯定会接受你的加入，你这么强……” “在我杀了这十九个人后？”马恩好笑地看着他，“而且你撒谎时声音还在颤抖，下辈子记得提前练习求饶时的语气。” 接着，宫古就知道马恩是怎么杀死其他吸血鬼的了。 他看见了自己的双腿正在“瓦解”。 宫古瞪大眼睛，想要在对马恩说什么，却惊觉自己连嘴都没法张开，只能向他投去乞求眼神，但却看见马恩转过了声，随着身体的瓦解，恳求猛地化作憎恶，但又马上被恐惧所取代，最终只能在绝望中迎来死亡。 秦岚一瘸一拐地走到马恩的面前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看向马恩的眼中混杂着恐惧和期待。 但马恩看向了她的身后。 飘在空中的阴阳双子正在跟他对视。 但正当双方即将交手的前一刻，阴阳双子忽然像受到惊吓的兔子般瞬间没入了地下。 接着，他和秦岚都听见了神霄行者的声音。 “协调局的员工们，我是秦峦，你们的局长。 “我将单方面撕碎你们身上的合同和约束…… “你们自由了。” 神霄行者顿了顿： “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协调局已经不复存在，我在联邦的阴谋中落败了，但我揭开了他们遮蔽我视野的幕布，并且意识到了一件事，大崩溃的起始…… “就在此刻。” 马恩也已经意识到了…… 秦峦的落败就是大崩溃到来的前兆——因为神霄行者已不再是它的障碍了。 “你知道吗？”马恩忽然说道，“协调局和神霄行者的存在其实给了我信心，你们的出现意味着这个世界有可能是我想象的那样，有谁在阻止强者肆意地践踏弱者。” “但秦峦输了。” “不管是能力者还是凡人，其实都随时可能遭遇没有缘故的灾祸，而这仅仅是因为那些比他们强的生物根本不在意弱者的存在。” 天使会杀掉看得见自己的生物，联邦正在清理参与了救世联盟的成员，而刚刚那些魔鬼还在肆无忌惮地收割着凡人的灵魂。 秦岚看着马恩，静静地等待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马恩坦白道： “这种事情发展完全不受我控制的感觉其实很糟糕，一般有谁和我结仇了，我会提前抹除他们报复我的可能性，我想让周围事情在自己的控制下前进。 “但显然这已经不只是我周围的事情。 “如果你姐姐说的没错的话，联邦已经将世界末日推到我们的面前了。 “到了那时，我们都要死。” 他看向秦岚的双眼： “其实协调局是个好主意。 “虽然你们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隶属于联邦，过于依赖秦峦什么的，而其实我们正在建造个相似的机构，目的是让这个世界走向安全的正途，保证我们自己能活下去什么的。 “而且不受任何其他势力的约束…… “而是我们控制这个世界。” “你要加入吗？” 96.马恩追杀小组 影子的脸有着典型的东联邦人特征，但他的外貌相当的普通，他没有跟那些长着羽翼和复数脑袋的生物相比，如果把他丢在人堆里，影子肯定是衬托其他人的背景之一。 但现在他正站在传说中的最强v阶神霄行者的监狱外，她此刻的脖颈处了四肢都戴着特殊的现实稳定装置，他们所在的地下建筑也是巨型的复合现实稳定牢笼,但如果神霄行者没被压制到那种程度，将她带进来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总共十七位来自世界各地的v阶能力者参与了跟她的正面战斗，其中只有三位来自联邦政府，参战的v阶能力者们有些早就威名赫赫，有的影子以前闻所未闻，但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是v阶中的强者。 来自天堂的座天使，东联邦安保公司的“总管”，维克托,以及…… 特勤部部长影子——也是末日计划的主导者之一。 对于那些其他势力的能力者，其实联邦明面上付出的报酬没有那么高，因为如果这件事能成功的话，对所有势力都有好处。 即使联邦未来将控制住秦峦，但那时的她肯定没现在那么强，而且这中间还有段真空期，他们觉得自己能抓住机会做点什么。 而且比起神霄行者来说，联邦和其他势力看待事情的方式更加接近，很多问题都可以消耗金钱这类普通资源解决，而秦峦却有所谓的底线，这让他们在这十年间损失了许多利益。 最重要的，他们都是v阶能力者，没有谁会希望秦秦峦存在。 影子拉开门，看着正在监狱内沙发上坐着的秦峦，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紧张，虽然在这个建筑中她几乎就是位凡人，但就在不久前…… 她才杀死了三位v阶能力者。 秦峦看着影子语气温和地说道：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影子讪笑了下： “我刚刚差点就死你的手里,不过看起来在你的名单上我没排那么前，你杀掉的那三位v阶能力者都有可能在真空期里危害联邦的利益……” “不。”秦峦打断道，“是危害世界。” 影子耸了耸肩，没有试图跟她争辩： “我是来传达联邦意愿的，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们可以不再追杀其他救世联盟的成员，你的妹妹也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 秦峦看着他说道： “如果我真的投降了，世界就离末日不远了。 “去告诉那些政客，大崩溃已经开始了。” 影子笑着说道： “你觉得他们会理你吗？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没有意义，而且联邦肯定会在它到来前完成对你的控制，而且你的眼睛可没法倒映出整个世界。” 秦峦闭上了眼睛。 影子说道： “我会告诉他们你的态度。 “马上特勤部就将跟原来的协调局，督管部，以及其他零零散散的其他部门共同重组，暂定名是联邦超自然调查部，而我将担任主要管理人之一。 “我们计划将全面推行你曾经否决掉的十一号管控协议。” 秦峦摇了摇脑袋： “这是个错误。” 影子笑着说道： “你是位预言者，我愿意相信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但你还是位救世者，因此我的警惕你的话语到底有没有其他的目的。 “随着十一号协议的推进，残存的救世联盟成员都将被我们找到，你的妹妹也不会例外。 “希望到时你会改变主意。” 他眨了眨眼。 影子已经置身于自己的办公室了。 “进来。”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喊道。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下属走进办公室，以近乎军人的姿势站着，双目直视前方报告道： “最新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影子问道： “有什么新消息？” 秦岚逃跑了。 而这本来是不会发生的。 出于对付神霄行者的目的，联邦跟已经分崩离析的好几个东联邦公司共同创造了“预测机”，严格来说它不完全是机器，因为其中最主要的组成成分是各个公司的预测部门。 因此等这件事过后，这个机器就将因缺乏支援而变成废铁。 而这个预测机的主要工作内容都是对抗神霄行者的预言能力，但还有少量算力被用于整个计划的其他部分，其中就包括了抓捕秦岚。 按照预测的结果，秦岚没可能逃跑的可能性。 下属说道： “遭到全歼的特勤部成员们当时正在执行清理救世联盟成员的任务，目标是位叫做马恩的3阶能力者，根据记录他可以删除他人的记忆。 “而当阴阳双子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和秦岚在现场，鲜血小队全员失踪，其他的成员则的死状都相当的可怕。 “而我们调用预测机进行计算的时，根本没有找到马恩的名字，虽然说东联邦公司们都已经陆续停止提供服务了，但剩余的算力应该没可能找不到一位3阶能力者。” 影子看了眼电脑屏幕里的马恩照片，接着又看了眼自己的下属： “你可以出去了。” 目送着他将门带上，影子开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真的？我觉得该将秦岚的通缉等级再拉高点，好吧，你说了算……” 他只是影子而已。 影子打开电脑，给秦岚批了4级通缉令，只准活捉，杀死她的人将得到同等通缉级别作为“报酬”。 然后他又给马恩批了4级通缉令，并备注了危险未知，死活不论。 4级通缉令基本只对嘴危险的4阶能力者颁发，但秦岚享有特殊待遇。 三个月内，十一号管控协议就将在全联邦完全推行，到时每个州都将有超自然调查部的成员和特殊的工具，使他们能够对当地的异常能力者们进行监视和管理。 这也得益于九号亚人新标准协议和十三号新联盟协议的通过，调查部才能以稳定的速度产出足够数量，还忠诚于联邦的中低阶能力者。 这些都是秦峦过去反对的提案。 但时代变了。 影子点了点鼠标，找到了几个名字，将它们输入到一个暂命名“马恩追杀小组”的表格里，同时还有着大量相似的表格被包含在“救世联盟清理计划”的文件中。 其中还有个名字来自于已经解散的东新州协调局。 任世之。 97.计划起始 南联邦在新闻报道中往往都是贫穷和弱后的象征，这也让多数人忽略了那几个最繁华的城市同样也坐落在此，流淌黄金的喷泉与饿死的孩子同时存在于这片土地上。 但比起贫富差距，南联邦最大的特点还是混乱至极的法治情况，军阀和帮派在这里满地都是，那些掌握着经济命脉的富豪全都有自己的私军，当地政府跟这些寡头几乎都穿同条裤子,法律在这里就是一纸空谈。 而南联邦也是协调局掌控程度最低的分区，根据控制局新员工秦岚的说法，南联邦独特形势其实是因为其幕后的异常实体导致。 鉴于这里的特殊情况，联邦的异常部门没法很轻松地将自己的手伸过来，连带着普通的执法部门也没法处理当地的问题，就连无孔不入的圣教在这都没几座教堂。 戈温州在南联邦的经济情况算是中上，犯罪率也偏低，不过这也是因为这里富人区的犯罪率低的惊人,甚至要低于东联邦的多数城市。 这里也是马恩第二张身份证上的出生地，证件上的照片是位跟他有三分相似的少年，信息也已经录入了当地的行政系统里。 得益于南联邦当地“落后”的法律体系，这张身份证件可以用到他七十岁以后。 而且出于各种历史遗留问题，这里的身份档案系统相当的混乱和庞杂，这也给了当地富豪和军阀带来了许多的便利。 对马恩来说，在这里待着也不用担心刚刚成立的联邦超自然调查局会立刻找到自己。 而他还使用了过去自己准备的那套身份，根据任世之按时提交的情报来看，调查局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找到这个身份的问题，而且…… 当初的自己选择这座城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 异常控制局 收容间： 4/5 员工宿舍 6/10 异常实体：堕天使 异常强度：3-3 危险程度：3-3 描述： 得到谎言之主的祝福，挣脱所受到拘束，并得到了地狱之力的天使，这个群体往往致力于对抗圣教和其崇拜的神祇。 特性： 堕天使化3-3 让你的理智和良善回归，唾弃他的名字，追逐侍奉他的奴仆，接受来自地狱的力量，去摧毁他那邪恶恐怖的计划吧。 异常实体：阴影长袍 异常强度：4-1 危险程度：4-1 描述： 能让你进出阴影维度的长袍 特性： 阴影行者4-1 你能自由地在阴影中高速移动，凭借阴影维度本身维持自己的生命，即使是半只脚迈入死亡,阴影维度本身也能定格你的凋零。 异常实体：阴影长剑 异常强度：4-2 危险程度：4-2 描述： 带着阴影之力的长剑 特性： 阴影之刃4-2 你能汲取阴影维度本身，并将阴影维度短暂地拉入现实。 】 阴影行者让马恩能以比秦岚常态还快的速度进行移动，在现实中的人看来几乎就等同于瞬移，不过在阴影维度行走的时候，他没法看见现实中的活物。 不过这个缺点其实马恩已经想到了好几个应对的方法，比如说用死物进行标记。 而阴影之刃如此字面意思，他能让阴影维度在自己的身旁降临，而周遭的空间会被替换到阴影维度中，也就是他几乎能做到无坚不摧，几乎任何的东西都没法阻挡阴影之刃——包括念力外衣。 靠着这两个特性，他甚至能够刺杀原先的自己，但后者对马恩来说已经有些负担了。 而且现在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收容间已经满过一次了，这还是在他花费了两点2阶和3阶异常值，提取了断指和拟态菌的特性，并空处了两个位置的前提下。 即使在他给予堕天使员工身份，带出了收容间以后也只剩下一个位置了。 而员工宿舍现在的数量也没法支撑马恩招募足够的新成员，去建立能暗中影响世界的强大组织。 因此他询问了秦岚哪有特殊的异常建筑？ 最终他得到了个有趣的答案，他本来计划的退休圣地戈温州就有这样的建筑，而且危险程度似乎在他的能力范围以内。 马恩不觉得这是巧合。 过去的自己应该是不知用什么办法得知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才在附近购入了房产，并且计划在这慢慢提升自己力量的同时，也顺便暗中扩大异常控制局的规模。 除此以外，这片土地还有个好处。 那就是这里有着许多凶恶的异常犯罪者，马恩对异常能力和异常值有着不低的需求，他打算将删除记忆固定下来，而且正计划弄到某些实用的能力去应对现在面临的情况。 现在的他是位通缉犯，而且还在联邦警察网上有照片，能提供有用线索的人将得到5-50万的酬劳，而据任世之提交的信息，超自然协调局也已经准备好了他在异常世界里的通缉令，等他们就位以后就会正式发布。 现在的马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使用外形认知障碍，但他将其控制在了几乎没法被意识到程度，普通人看见他只会觉得他长得平平无奇，不会将他跟通缉令上那张出众的脸庞联系起来。 而对于秦岚，他也有安排。 马恩成立了个隶属于控制部的特殊行动小队，代号“613”，他自己担任队长，秦岚是副队长，专门负责处理潜在的各种困难问题，而且想必他在当地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需要动用暴力的麻烦。 秦岚自己也有个提议，她想要找到其他还想反抗和坚持救世的前联盟成员。 马恩觉得这倒是个可行的想法，不过在这前必须先扩建异常控制局，并收集几个能用于隐藏身份的能力，而且还得考虑好各种各样的问题。 甚至他还想过有没有可能靠异常控制局将秦峦救出来，虽然那样可能消耗他远付不起的异常值。 但结果却相当合乎情理——异常控制局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秦峦。 不管是靠秦岚将前救世联盟的成员骗到自己的组织里，或者拯救秦峦，都是未来的自己才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的他要做的就是去找到那个闹鬼的城堡，并想办法用自己手上的三千万联邦币和“一身本领”将其买下来。 而且她已经是法外之地的通缉犯了，也就是说…… 不再用考虑法律的问题。 98.X特遣队 任世之走进会议室里，手里拎着刚刚整理好的文件，看向坐在主位的强壮男子点点头： “队长，这些就是我对马恩的调查报告。”2 他们的队长雷雨身上涂满了彩绘，而且上面的色彩还会随着肌肉而变化，其中蕴含着来自南部土地的古老力量，而根据这几天的接触,雷雨显然对自己的力量满是自信，甚至可以算得上傲慢了。 但雷雨也是这支队伍中唯一的4阶能力者。 雷雨冷着脸说道： “拿过来。” 任世之知道雷雨看不起比自己弱的能力者，因此只是默默地走到他的面前将文件摆上桌，再转身朝着桌子最末端的位置走去。 老实说，他其实很惊讶自己会被选进这个队伍，其他的四个成员全都是优秀的3阶能力者，只有他在明面上没有任何的力量。 而且他的力量也没法跟其他成员比拟。 但后来他打听了些消息，得知新建立的超自然调查局的新部长影子亲自调动了许多的职位,有点任人唯贤的意思，而明显他过去的成绩也被这位新部长看见了。 有能力的人，在运气足够好的前提下还是能得到机会的。 任世之没坐多久，其他的成员们就陆续到场了。 最先到的是位光着脑袋的瘦削男子，他是缄默，协调局曾经的成员，不过在末日计划开始前就已经转投了联邦政府，他可以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制造出真空地带——精神层面上的。 第二位到的是队伍里的猎手“血爪”，一位穿着毛发浓郁，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他的力量来自联邦秘密展开的猎犬计划——即经驯化的狼人改造方案。 包括其在内的十几种所谓亚人类改造计划,全都曾遭到秦峦强烈的反对,而最终这些计划的成功也用在了对付她上。 最后进入屋子的是曾在特勤部内有着十年任职时间的“专家”，主导过几十次对能力者的作战策划,同时自身也有着较强的战斗和生存能力,在团队里负责战术布置。 而虽然血爪和专家都有3阶战力，但在队伍里主要还是负责辅助工作，而真正的正面战斗成员是缄默和雷雨。 后者来自于曾经的隐秘机构“第三只手”，他对于自己曾经效忠的组织被解散并入超自然调查部一事十分的不满，而且对来自其他部门的其他四人也都不怎么看得起。 但他很强——这也是第三只手招收成员的唯一标准。 雷云在这场行动中唯一的缺陷就是精神防御偏弱，但缄默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他变得完美，而且非正面战斗的其他问题也可以由队伍里的其他成员弥补。1 如果他们五个的特点能集中在一位成员身上，那么以任世之的观点来看，自己的同事估计很有可能真的会被干掉。 但他们不但是五个人，而且里面还有个内鬼。3 雷雨看向已经到齐的成员们，翻开了身前由任世之书写的报告： “血爪，你调查的怎么样？” 狼人男子翘着二郎腿说道，看起来没太将这个任务放在心上： “我去了马恩的住处，但他的气味刚刚离开屋子没多远就断掉了，而且根据我在现场闻到的气味来看，他可能具有某种瞬间移动能力。 “不过等监视部门在全联邦建立起来，他肯定就没有办法隐藏自己的踪迹了，而按照现在的速度，也许再过几天我们就能收到来自调查部的消息。” 专家摇了摇脑袋： “既然血爪没法靠气味追踪他们，我们就有理由向调查部申请支援，他们正在建好几个不同的搜寻系统，肯定有哪个能帮上我们的忙。”1 雷雨微微点头： “可以，现在我们的问题就在找到马恩上，我看了调查报告。 “虽然马恩和秦岚联手杀了二十位特勤部成员，但根据报告上的分析来看，其中多数成员的是秦岚杀死的，协调局的秘密记录显示马恩的记忆删除能力在有合适的配合的时能造成惊人质变……1 “但如果只有他自己就未必了。” 报告是任世之做的，而他则尽可能地将马恩描绘的比较弱，但亲手造假的他很清楚…… 这些特勤部成员基本都是马恩在一分钟内杀的。 雷雨接着说道： “还有个小的疑点，那就是死掉的鲜血之子们没有尸体留下，我们也没有找到银质子弹，不过…… “这也不怎么重要，因为他们联手才达成的效果对我来说能以更短的时间完成，而且我还不算极速者。” 他很自信地合上报告，雷雨完全没将这个目标放在眼里，马恩甚至没有造成4阶级别的破坏，不过是将力量运用的在同阶够好而已。 但3阶就是3阶。 而且自己会流落到此，也是因为影子在对第三只手原成员在进行打压而已，这根本不是他该执行的任务，就连跟自己同队也都是些弱者，甚至还有位凡人不知怎么混了进来。 也就那个“专家”还算勉强有点用。 专家并不知道雷云的想法： “在找人这方面，我其实有些惯用的手段。 “一般而言我会利用他们在意的，将其逼出来，即使是最凶恶的罪犯也有自己柔软的地方，父母，爱人，孩子，或是挚友。 “但根据我这些天的调查，马恩几乎没有任何能够用于威胁的人，只有一个姐姐。 “她叫陈云，是教会的正式牧师。”1 他看向其他队员。 任世之忽然说道： “我们现在跟教会签订了新联盟条约……” 但雷雨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直接对专家吩咐道：2 “你直接去找教会索要他的姐姐，同时想办法将散播一个消息出去，而且要让我们标记的几位马恩潜在朋友得知这个信息。7 “告诉他们要是马恩不来自首的话，陈云就会替他付出代价。1 “而我也会向联邦申请搜寻支援，等得到他的具体位置，你就可以拟定作战计划了，我不想在这位通缉犯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各位…… “做好你们的工作。” 雷雨计划在两周内干掉这个倒霉蛋，因为那样的话…… 刚好可以将马恩血祭给他的神明。6 99.本土 韩明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享受着洒落在脸庞上的温暖阳光， 他身为地产大亨韩远东的小儿子，虽然不是家里年轻一代最出色的那位，但自几十年他的爷爷远渡重洋来到南联邦扎根，家族感情就是他最重视的东西，也是他们能在这里壮大的原因。 因此韩家的三个兄弟姐妹的情谊自小就特别的好,在成年前他们都觉得自己的东西就是兄弟姐妹，对钱也没有任何的感念，而且到了能接受家族生意的年纪，父亲也是根据他们擅长的方面给他们划分产业。 大哥擅长经商，家里八成的产业未来都将由他打理，二姐手段狠辣，因此在帮家族控制帮派和雇佣兵，而韩明这两点都不行,却最受长辈的宠爱。 因为他有学习萨满巫术的天赋。 商业，私军，巫术，这三者就是他们家族能在这里称霸的原因。 他的外婆在看到还是婴儿的韩明时曾断言，他在三十岁前就能追上自己父亲的水平，而已经二十五岁的他现在已经在管理家族中许多的异常事务了。 “少爷。”一具佝偻的年迈身影走进院子里，“有五个救世联盟的成员跑了。” 韩明睁开眼睛，表情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没事，反正是那些大军阀们下的命令，他们有没有逃跑不是什么要紧事，而且还活着的也只是些小虾米，抓到的那些让他们直接送过去就行了，对了…… “是谁？” 仆人低声下气地说道： “抓捕是齐虎负责的。” 韩明微微颔首： “我记得他有三个孩子，对吧？ “留下他的妻子和最小的孩子。” 其实这不是齐虎的错，就算那些什么救世联盟的成员才刚刚迈入异常世界，但怎么都说是能力者，而齐虎只是位拿着枪的凡人。 但那些大军阀的走狗问起来的时候，他需要让他们感觉受到了尊重。 仆人没提最小的孩子不是齐虎妻子的： “还有您说过那间城堡,有位叫玛恩的人找上了门。” 韩明提起了几分兴趣： “哦，还是南联邦本土名，你查清楚他的背景了吗？” 仆人恭敬地说道： “他出生在戈温州，但一直都在东联邦经商，最近才回到了家乡。 “我们查了查他的资产，看起来是洗过至少几遍以上，而且手法很高明。 “我们按照流程约了他今天下午五点见面，已经有黑掌帮的销售在等他了。” 韩明以近乎漂浮的姿态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安排车，我要亲自见见这位买家。” 虽然他们在公开销售这个闹鬼的城堡，但没有期待谁真的会接手，毕竟他的前几任主人全都因各种原因死去了，在韩家手里城堡也曾在多年前卖出去过两次，但最终它还是回到他们的手中。 是它自己回来了。 韩家想要摆脱它，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由于房产的主人总是会意外死亡，因此这是栋相当凶险的建筑…… 不过对韩家来说，这其实也只是件需要在意的事情。 因为他们可以不断地强迫其他人“买下”这个城堡，等持有者死了就再换一个，反正在这里穷人的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而这位玛恩有可能是位普通的富豪，因为对鬼怪不相信才想购买这间屋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卖给他就好，自己还能借机白白赚一笔。 而他也可能是不熟悉鬼屋情况的能力者，觉得自己有本事处理这些东西。 也只有没听过城堡秘密的外地人，才会产生这种愚蠢的想法，就连他的外婆都没法搞定这个城堡，那他也能将鬼堡卖给对方，也许他马上就会被城堡弄死。 也有种可能，那就是虽然对方没有办法解决城堡的问题，但也不会立刻就被弄死，虽然对方会被折磨到疯狂，甚至可能还会记恨他们，但在对方死前…… 这座城堡都不会来找自己。 黑色豪车在他们家族的高级接待处停了下来，这里位于富人区和贫民区中间，但来这里的客人都不担心安全问题。 因为负责这里治安的正是附近最凶恶的黑掌帮。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来自东联邦的古朴茶几正摆在镶金的桌子上，造型奇异的红色华贵沙发上坐着位面容平常的年轻男子，两位漂亮的当地年轻女子正站在他的两侧询问这意见，几位西装革履的黑掌帮高级打手身体挺拔地站在大厅的各个出入口。 在韩明迈入招待区的时候，似乎短暂地寂静了瞬间，但出于专业的素养和惧怕，没有谁流露出任何的异样。 “您好。”韩明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对马恩伸出手，“玛恩先生？” 但马恩还是注意到朝着两边走去的漂亮女子神情中有些不寻常的情绪。 他站起来跟对方握了握手： “是的，怎么称呼？” 韩明观察这位没有任何气质的男人说道，总觉得自己很难说清对方的年纪： “您叫我的绰号阿狼就行了。 “听说玛恩先生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怎么会想着回来买这间城堡？” 马恩神色很随和地说道： “是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 “回来的原因说来也惭愧，其实是因为我以前的事业出了问题，又遇到了些麻烦，没有办法，只能换个地方重新来过了。 “所以我就想不如回来试试看。” 韩明微笑着领着他朝门外走去： “那您为什么会想要购入维特城堡呢，因为在我看来，这个地方对商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价值。” 马恩微微颔首： “多数人都这么觉得。 “但在我的看来，如果可以稍微改造下的话，维特城堡将焕发出难以想象的生机，你肯定没法想象它未来的模样。 “当然，我也可能判断错了。 “但那对你们来说才是好事，对吧？” 他对韩明笑了笑。 当马恩走出招待处的时候，能隐约听见贫民区传来了几声枪响。 韩明替他拉开了后座门： “不，我相信一位成功商人的眼光。” 100.军阀 马恩坐在后座，阅读着面前的悬浮屏幕。 任世之刚刚又提交了新的定期报告，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他所在队伍成员的具体信息： 可以在百米外就闻出目标味道的狼人，能屏蔽精神力量的缄默，计划战术布置的专家，负责跟自己正面战斗的雷雨。 还有他们提出利用陈云对付自己的“计划”。 “快到了。”韩明提醒道。 轿车缓缓地在戈温州南部郊区的公路停下，马恩隔着窗户就能看到远处阴森高耸的古堡。 虽然维特城堡离市区有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且戈温州也不是什么繁华城市，但考虑到它的总占地面积，这座城堡来说价格都不会便宜。 不过这里是凶宅，而且考虑到其持有者在当地的特殊地位，因此其实什么价格都可以说得通，也许马恩身上的钱就能轻松买下来,对方也有可能直接开出天价。 马恩和韩明陆续走下车,司机并没有跟过来，而是待在里面等他们，看起来他的少主正很享受自己现在的角色。 韩明带着马恩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维特城堡是十八世纪三十年代建成的，当时这里住着来自由西联邦搬来的古老家族和他们的上百位仆人，那时贵族制在西联邦已经走入末路，因此他们决定在这片新的土地取回自己高贵的荣誉，他们雇了当时的南联邦人组建了自己的军队，还经常会在附近演练。 “但现在也说不清到底是意外，还是他们惹错人了，维特家族一夜之间就不复存在了，刚刚采购完物资回到城堡的仆人惊讶地看见自己昔日的同僚和他的主人们全都停止了呼吸，但却看不出具体的死因。 “不过这也只是以前流传到现在的故事，其中有多少是真的也很难说得清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当韩明带着马恩走到城堡的大门处时，看到由自己长辈派人修缮的铁门有被撬开的迹象。 马恩有些意外地说道： “这是正常情况吗？” 韩明眯起眼睛说道： “不。” 那些平民们绝对没胆子闯入他们家的财产，哪怕是年龄最小的孩子也明白冒犯韩家威严的后果——他们都亲眼见过。 而那些对自己有信心的各方势力，也很清楚维特古堡到底是怎么一个烫手山芋，即使不考虑韩家的存在，也不会随便闯入此地。 他直接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看向马恩： “先生,你可以在这等我，不过我还是建议您跟我一起进去看看，这样更安全。” “我们一起去吧。”马恩平静地回答，韩明看起来并没有询问自己想不想回去的意思。 马恩冷静的表现让韩明有些意外。 两人推开铁门，穿过野草杂乱的前院，来到了表面有着各种怪异浮雕的金属正门前，马恩能看见相互缠绕的天使和恶魔，喷吐的巨龙，以及各种神话传说中的生物。 韩明单手推开了门，紧紧地握着手枪。 一片狼藉。 家具被打倒，重新装修的水晶吊灯变成了碎片，浸染着鲜红的血液，还有一具新鲜的女性尸体仰躺在地上，见到这幕的韩明条件反射地看了眼马恩。 他还是没被吓到。 注意到韩明眼神的马恩解释道： “我以前的工作有的时候也会见到死人。” 韩明点了点脑袋表示理解，接着他走到了女性的尸体前，低头看了几眼说道： “刚死的。” 但韩明没提到，他其实还认识这位挺漂亮的女子。 她就是逃走的那五位救世联盟成员之一，他们以前经常会见面，因为以前韩家跟戈温州的协调局其实走得相当的近，同为当地的主要势力，双方经常有利益上的来往。 甚至那些救世联盟成员在进行某些秘密行动的时候，韩家还会给他们提供不小的帮助。 但实际上，韩家真正结盟的对象是联邦，因此当联邦说要变天的时候，他们也利用了过去跟协调局的交情，给来抓捕他们的特勤部成员指明了最主要的目标，而且还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去解决那些没那么重要的低阶救世联盟成。 他的手下中有不少都跟救世联盟合作过，所以很了解对方的能力和弱点。 而救世联盟在南联邦的低阶成员数量其实相当惊人，由于这里弱肉强食的环境，导致本地低阶能力者们对救世联盟的承诺没有什么抵抗力。 因为他们真的生活在一个糟糕的世界里。 没有谁比他们能更清晰地意识到大崩溃以后的环境将有多么的恐怖。 也正是如此，南联邦的中高阶能力者加入救世联盟的几乎没有几个，毕竟他们生活在一个相当美好的“世界”里。 韩明站了起来，对马恩说道： “她是一个通缉犯群体的成员，应该是他们闯入了这栋城堡，然后被执法部门追了上来，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成立的联邦调查部？” 中央联邦超自然调查部告诉公众的简略版名字。 “那他们肯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吧。”马恩看着眼中没有任何光泽的死者说道，“我们要……” 没等他说完，就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 十几位端着枪武装人员忽然冲入了城堡的客厅，他们身上的装备远没有马恩见过的特勤部那么正式，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官方组织的成员。 不过他也没见过低于3阶的特勤部成员。 “举起手来！” 韩明和马恩同时地举起了双手——尽管他们都能轻松地干掉对面这些持枪的雇佣兵。 一位二十岁左右的混血女性慢慢走出了他们的身后的通道，她身后还跟着位看什么都满眼警惕的中年男子。 “韩明？” 韩明举着手说道，语气恭敬地说道： “任小姐，是我，您这是……” 任清雪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看起来你们没把我父亲的吩咐记心上啊，竟然敢漏掉几只老鼠，还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韩明依然举着双手： “我是带客户来看房的。” 她看了看这两位还举着手的胆小鬼，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们将枪口压下去，微笑着说道： “不用这么怕，坏人都被我杀干净了。” 101.陷阱 “那么……”韩明借机问道，“任小姐为什么会在戈温州。” 任清雪看了眼外貌普通的马恩，接着看向韩明说道： “好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呢…… “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了。” 韩明怔了证，露出疑惑的神情。 女人瞥了眼自己的随从，接着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去外面等自己，只有那位跟着她走出来的中年男子还留在这里。 任清雪考虑到还有位马恩在场只是说道： “我爸找联邦要了个职位,现在的我即将担任戈温州联邦调查部特别办事处副处长，也就是说…… “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莎娜之子。” 听到这话的韩明僵了僵，这句话意味着不仅仅意味着任清雪的父亲已经跟联邦全面合作了，而且还要绕过韩家联手操控戈温州的事务。 而合作者本该是他们。 韩明微笑着说道： “我很期待未来能跟您一起共事。” 任清雪笑了笑，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能理解你的困惑,但局势已经发生了剧变，你们应该早点察觉到这点，等我担任处长以后,的确有很多地方需要你们的帮助，他们还在追杀那些通缉犯，打算在每个州都建立搜寻系统。 “调查部给我们的自由远远高于以前的协调局，他们也很尊重我们的文化和传统。 “我们可以用过去的方法解决问题。” 抛下这句话以后，任清雪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就算不是刚好今天碰到了，她也会找时间去见见这些当地富豪们，他们总是过于短视，没法看见真正长远的利益。 等任清雪的人全都离开后过了会，韩明才看向了马恩。 他的语气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温和了： “看见了吧，这就是南联邦。 “就算你买下了这座城堡，刚刚那位任小姐也可以随便地闯进来，因为她的父亲是附近最有权势的军阀，在十几年前，你甚至能随意地看到他们在市中心拍卖绑架的‘奴隶’，其中也不乏所谓的有钱人。 “你真的想买这里吗？” 马恩问道： “多少钱？” 韩明试探性地问道： “5000万？” 即使是在南联邦,一座城堡这个价格其实也已经相当的便宜了，但这是在没有考虑到其异常特性的前提下。 【 检测到特殊异常实体 基础检测消耗2点2阶异常值 异常实体：维特城堡 异常强度：3-4 危险程度：3-4 已知特性： 闹鬼3-4 被巫术拘束于此的怨魂将尝试办法杀死占据这个城堡的强盗，当其现任持有者死去以后，他们将继续追杀曾经持有过它，且还存活着的个体。 特殊控制措施： 由异常控制局的成员控制它，且得到其主要怨魂入住的同意。 】 马恩提议道： “这样如何？ “你们将城堡转让给我，而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毕竟要是我死了，你们也能重新得到它。 “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可以多付点钱。” 听到这话的韩明讪笑了下：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呢？ “但既然你是位能力者，我就实话实说了，我的外婆是位3阶大萨满，但就连她最强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奈何这座城堡，只能将其不断地转让给那些平民才能暂时地摆脱它的困扰。 “你还要接手它吗？” 韩明不觉得马恩有办法处理这座城堡，因此得提前说清楚情况，以免对方到时候后觉得是自己坑了他。 马恩回答道： “我有把握解决它” 韩明摇了摇脑袋，但没有阻止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将其转让给你，只用收点象征性的手续费，就当交个朋友了，不过我能先问下，你来戈温州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他会这么问有个很简单的原因，这个时间节点来到戈温州，而且背景隐秘的能力者很难不让他想到一种可能性。 马恩抬头环视了下这座城堡： “就是为了它。” 既然他是朝着异常建筑来的，那么就很难掩盖自身是能力者的事实，这么做也容易让韩明怀疑自己是什么逃命中的救世联盟成员。 不如说出“真话”。 他的回答在韩明听来还挺合理的，如果马恩是救世联盟的逃亡成员，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购入一座城堡。 但正他打算跟马恩回去的时候，却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两人的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马恩和韩明转过了身。 走进来的是刚刚才离开的任清雪，看到韩明站在这的时候她明显松了口气，接着开口问道： “我的手下们怎么全都不见了？” 韩明顿了顿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维特城堡？” 任清雪诧异地说道： “就是这里？那你刚刚还说要卖……” 马恩接过说道： “是的，我想要购入这座鬼堡。” 韩明看着任清雪的身后问道： “您的那位保镖呢？” “他不就在我的身后吗……”听到这句话的女子连忙转过脑袋，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接连退了几步，“这里会制造幻觉？” 韩明神色严肃地摇了摇脑袋： “不，维特城堡只会杀死其拥有者，没有任何其他的异常。” 说话的同时，他的双眼闪烁起了异样的色彩，接着全身体表都泛起了淡蓝色的光泽，就像是涂满了特殊的荧光颜料。 而看见这幕的任清雪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大萨满？” 她在意的不是韩明3阶的力量，而是他的年纪。 萨满巫术的进度只取决于天赋，如今的韩明就已经是3阶，未来就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父辈们的统治。 就在此时…… 马恩听见了怨恨满是憎恨的哀嚎和咆哮，接着他们如激流般涌入客厅，无视着马恩和韩明直接朝着任清雪的方向冲去。 而韩明可以看出，在最前方的怨魂就是逃走的救世联盟成员之一。 这时韩明才想起自己只知道这位救世联盟成员不擅长战斗，而对其具体能力一无所知。 他是故意死在这里的。 102.成交 韩明看着冲向任清雪的怨魂们，脑子瞬间涌向了强烈的念头，要不要看着她这么去死？ 如果让她死在这里，那么她的父亲肯定会觉得这件事跟他们有关，甚至可能会仅仅为了发泄而报复韩家，但他们却有机会借机插手调查部的建设，而且……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炽热的烈焰已经喷涌而出，精准地淹没了最前面的那位怨魂，悲痛绝望的惨叫在城堡中回荡。 而在救世联盟成员的灵魂消散以后，其他的怨恨都神情茫然地停了下来，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迅速地四散没入了墙壁中。 随着任清雪身上的熊熊烈焰慢慢地褪去，烧焦的外衣随风到处飘荡,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特制背心和短裤。 她本以为自己才是附近最年轻的大萨满。 任清雪满脸怒意地看着韩明和马恩： “所以你们就站那里看着？ “难道你们没想过为什么父亲会派我来戈温州跟调查部合作吗？” 马恩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 “我没有制止他们的能力。” 韩明则已经开始后悔了，露出歉意的神情： “我被吓蒙了。” 任清雪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压抑着想要宣泄愤怒的冲动。 她刚刚差点就死了。 如果不是及时地干掉了那位救世联盟成员的怨魂，刚刚那股阴风中蕴藏的数个跟自己力量相当的怨魂就要到她面前了。 直到此刻，那位跟着她的中年男子才能敌撞进了古堡。 他看了眼安然无恙的任清雪，接着立刻走到了她的身后，像是雕像般直直地站着。 任清雪看了眼马恩： “对了，我刚刚忘说了。 “根据联邦超自然调查部最新推行的管控协议法，你们这些能力者全都要接受我们的统计，我们会测试你们的能力强度，详细身份，这些我们都有权知晓。 “韩家也不例外，你们信仰的神祇，家族中有几位萨满都要上报清楚，如果有隐瞒的话…… “调查部会强制介入。” 其实管控法在南联邦的推行没有其他区域那么的严格，而且联邦政府将部分职位给予本就掌握了当地权力的军阀们，也是给了他们造假的权限。 不过任清雪本就打算对韩家实施管控法令，只是怨恨的袭击让她提前撕破了脸皮而已，这也是联邦给当地军阀提出的要求。 而且她见过即将到达南联邦的能力者名单,那是个相当恐怖的数量,就好像调查部的3阶能力者可以随便量产一样。 她看向韩明： “我说过，情况变了。 “你应该还记得当时秦峦来南联邦时的景象吧，但就算是她都已经落败在了联邦政府的手中，要是你们不识时务，结局就会像刚刚那个负隅顽抗的救世联盟成员一样。” 而等当地的能力者全都完成统计以后，联邦调查部将利用建立的全新系统对整个戈温州展开搜索，找出那些没有被记录的能力者，强行让他们进行记录，最后…… 将其中的救世联盟成员抓起来。 韩明躬着身子对她说道： “当然，当然。” 任清雪看向马恩： “你有什么意见吗？” 马恩很配合地说道： “当然没有。” 说完这句话的任清雪转过身，朝着大门的位置迈步离去。 这次她是真的走了。 韩明看向马恩： “抱歉，看起来你被我牵连了，任清雪生气的原因是因为看出来了我想让她死，回到正题上，你想要这座城堡，对吧？ “正如我刚刚说的，这栋城堡可以送给你，但你也看见了…… “这位任家的军阀小姐想要管理能力者，简直就是疯了，当初有秦峦的协调局都只能跟我们共同治理这片土地，联邦的做法只会引来南部诸神的愤怒。 “如果你愿意帮我们一些小事，这个城堡就是你的。” 韩明不打算对任清雪 马恩表现得对此的不是很在意： “我也愿意付钱。” 韩明笑了笑： “这次救世联盟和神霄行者的落败让世界变得混乱起来，而在本就是法外之地的南联邦则更加明显，机遇和危险永远都是同时存在的，而任家现在已经取得了先机。 “我们这些非联邦阵营的能力者必须合作，不然就会被他们完全吃掉。” 看起来马恩真的不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对调查部抱有敌意，而且真的如她们所说的接收统计的话，救世联盟成员肯定会暴露身份的。 马恩说道： “好吧，我可以帮你们些小忙。” 韩明点了点头： “成交。” 在他看来，马恩口头同意了就已经够了，因为自己提供的报酬是一座坐落于戈温州的城堡，而他又不能带着城堡一起跑路。 103.旧日尾声 马恩独自在城堡中慢悠悠地走着，找寻着刚刚袭击任清雪的怨魂们，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的“念力”对怨魂的效果如何，但以他们刚刚展现的速度，没有任何的办法威胁到可以进入阴影维度的自己。 【 局长：马恩 综合异常强度：4-4 异常特性： 精神力量3-3（3-5） 以利用特性： 阴影行者4-1，阴影之刃4-2，记忆抹除3-3,外形认知障碍3-3 异常值 i阶：6.2 2阶：3 3阶：0 】 在完成特殊控制以后，异常控制局可以对被收容建筑有两种不同的扩建措施，最直接的办法就将其特性剥离进控制局中，成为马恩所在控制局的一部分。 第二种则是消耗少量的同阶异常值，将其扩建成跟总局不完全连通的分部，异常建筑将保留着原先的部分特性，同时存在于现实和异常维度中——而要是其在现实的基点被摧毁了，控制局就会回归到其主体上。 而他的员工就可以通过这些建筑内部的门廊进入异常控制局,而马恩则可以通过规划这些分部和员工的权限，来创造相互间不流通的各种部门。 马恩忽然停了下来。 一位拖着苍白华贵长裙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对面是位看起来年纪在二十岁前后的女性，打扮也像是几世纪前的所谓贵族。 “离开这里。”女人看着她说道，“让我们执行自己的使命吧。” 马恩疑惑地说道： “我以为你们会袭击这里的拥有者。” “这是维特城堡的诅咒机制。”贵族女性说道，“我们不希望任何生者接近此处，这里埋藏着不能揭露的古老秘密。 “遇到没法直接咒杀的拥有者时，我就会前来给予他们警告，我能看见你周围溢散的力量，我们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在这里也没法得到任何的好处。” 马恩问道： “使命？” 贵族女性解释道： “我是伊莎贝拉，这里的主人。 “维特城堡是个法阵，我们在这里看守着通往地下的道路，这座城堡有着强大的魔法阵，可以让那些掩盖这里存在着通道的事实，这也是我们要搜集灵魂维持魔法阵运转的原因。 “一旦封印被解除了，好奇的冒险家们总会找到了通道，接着他们就会惊醒沉睡的怪物。” 马恩问道： “下面沉睡着什么？” 伊莎贝拉说道： “一群疯狂的神祇,我生前所在的时代将他们称作泰坦。 “他们是拥有这片土地的南部诸神旧日的强敌，在远古时代的的战争落败，而且发誓将要重新夺回这片土地的控制权，我的父母就曾深入过地下，遇见过一位奄奄一息的泰坦。 “即使步入了生命的尾声，他也是位强大的怪物。” 马恩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简直就是太好了。 “因为我来自于一个发誓捍卫世界存续的组织，我们完全可以接手你们的工作，彻底地保证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惊醒那些怪物。 “只要得到你们的同意，我们就可以开始工作。” 这句话几乎是真的，只要使用建立分部的方式，他的确可以保留城堡封印的功能，而且如果对方是这里的主要怨魂的话，那么只要取信于她就行了。 伊莎贝拉摇了摇脑袋： “我怎么相信你是好人呢？ “也许你就是那些泰坦的信徒，企图将他们重新唤醒到现实。” 马恩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不直接摧毁这座城堡？” 贵族女性直接反问道： “你能做到？” 马恩微微颔首： “当然可以，而且也许我还能将你们全都干掉，你说能看见我溢散的力量,对吧？” 他向前迈了一步，瞬间出现在了伊莎贝拉的面前。 怨恨瞬间消散成了雾气,接着重新在离马恩几米外的位置汇聚而成,接着她立刻意识到马恩的确很有可能足以实现他的威胁。 他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伊莎贝拉语气温和了些： “你可以杀了我，但那样也会摧毁维特城堡的力量，让通往地下的道路显露出来，到时候这就是你们这些生者的麻烦了。 “因为我就是这座城堡本身。” 马恩忽然转而问道： “那刚刚死在这里的几个人，他们还有任何的理智吗？” 出乎他的意料，这句话让伊莎贝拉露出了别样的神情： “你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还存在的那几位已经没了自我，这些孱弱的灵魂没有办法维持自己的心智，他们中有一位具备通灵的力量，能在死后维持自己的神智。 “不过他似乎已经死了，不过如果你可以证明自己是救世联盟成员的话…… “我可以将城堡交给你。” 马恩有些好奇地说道： “你也听说过救世联盟的成员？” 伊莎贝拉说道： “当然，这十几年我经常能看见他们，还有那位企图救世的神霄行者，当年她来南联邦对抗诸神时我也亲眼目睹了那场战斗。 “没有谁比死者更看得请善恶了。” 马恩说道： “我的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你听说过秦岚吗？”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 “神霄行者的妹妹。” 马恩说道： “等我一下。” 他消失了片刻。 接着他和秦岚同时出现在了怨魂的面前。 伊莎贝拉在秦岚周围到处闪烁着，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外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就在这咯： “这是真的秦岚，那位神霄行者的妹妹？” 秦岚明显被她的“热情”吓到了，有些拘谨地朝后退了几步，看向马恩，用眼神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怨魂满意地点点头： “我同意了。” 马恩疑惑地问道： “这个身份就足够了吗？” 伊莎贝拉说道： “当然，我这些年交了好几位救世联盟的朋友，其中有几个在战死以后都埋在了城堡外，因为我曾告诉过他们城堡的力量这些年已经有些衰弱了，而他们也决定用自己的灵魂去阻止泰坦的复苏。 “那位通灵者可不是恰巧闯入这里的，也不是谁死了我都会借给他们城堡的力量。” 她看向秦岚的眼中有着带着强烈的敬意： “不过你们既然是救世联盟的成员，肯定有些事情想要知道。” 104.新救世联盟 秦岚立刻问道： “什么事情？” 伊莎贝拉回答道： “过去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在南联邦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平衡南部诸神与你们政府间的关系，而且他们也参与了阻止泰坦的苏醒，以及各种各样对世界有利的工作。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跟多数的神明保持了还算和睦的关系，毕竟当时神霄行者还没被关起来。 “不过那时就已经有少数的神祇记恨他们了，而在神霄行者落败以后，多数的神明都跟联邦签订了新的盟约,他们全都派遣自己的萨满参与追杀救世联盟成员的工作中。 “戈温州附近的救世联盟成员跟几位崇拜南部诸神的萨满们展开了厮杀。 “根据通灵者带来的消息，多数救世联盟成员已经被诸神和联邦联手杀害了，但还有些幸存者正在进行反抗、 “而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计划捣毁一位南部神祇的崇拜者——猎手教会，他们有着搜寻任何目标的力量，而且正在跟联邦与其他神祇共同创建一个搜寻网络，以保证救世联盟的成员无所遁形。 “如果你们想对抗联邦，可以联合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摧毁这个教会。” 秦岚对她点了点脑袋： “谢谢你。” 伊莎贝拉说道： “不客气。” 接着她看向马恩： “你们要怎么接手这个城堡的工作。” 马恩说道： “现在已经完成了。” 【 特殊控制措施以达成 以收容特殊异常实体维特城堡 未启用异常控制措施 特性： 封印之地3-4 维特城堡通过特殊的魔法阵，控制着复数的3阶怨恨和大量低阶怨恨，会通过杀死任何持有过这座城堡的生者与各种魔法，掩盖通往地下国度的通道。 可以用于异常控制局的附属扩建，需要消耗10点3阶异常值。 收容间10/员工宿舍50 】 伊莎贝拉的神色有些新的变化： “你做了什么？” 马恩回答道： “我们控制住了这里，只要在花点时间进行改造，封印通道的工作就可以交给我们了。” 伊莎贝拉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安息了吗？” 马恩说道： “如果你还想存在下去……” 幽灵女性摇了摇脑袋： “我已经死了几百年，也是时候沉睡了。 “救世联盟的朋友们，希望你们可以坚持下去。”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转身重新没入城堡，等待自己的使命结束。 看着她消失以后，秦岚转过脑袋看向马恩： “我们这是在……” 马恩看着这座城堡说道： “我打算在这里申请建立一座控制局的特殊分部，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搜寻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并将他们招入这里。” 现在的联邦正在搜寻剩下的幸存者，如果等他们真的完成了搜寻系统的建立，其余救世联盟成员不知道还能有几位可以活下来。 而比起去正面摧毁联邦的联盟的计划，直接进入异常控制局是个跟简单的应对方式，只要在里面，联邦就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秦岚说道： “我们要展开营救计划了。” 马恩说道： “没错,而且我希望由你来主导这项工作，我们将以这个分部为基地,将剩余的救世联盟成员脱节起来，并积蓄力量准备对抗联邦，而我们的最终目的…… “是救出秦峦。” 联邦和秦峦的冲突，让马恩在事实上成为了第二受益人，在秦岚的帮助下，支离破碎的救世联盟可以直接转化成异常控制局的力量。 而如果世界末日正在来袭，没有什么事情比救出秦峦更能改变现状了。 秦岚露出坚定的神情：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赖。” 马恩对她微微颔首： “还记得我提过的吗，我们的组织可以通过控制异常实体来转化力量，这项技术也会提供给你们作为之处。 “你们控制住的异常实体也可以在申请后分配到员工的身上，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抓到了几位高阶能力者，就可以将他们的力量转化成对抗联邦的武器。” 当然，这其中到底具体要如何分配的话，就看他自己的。 秦岚点头道： “但是我也没法保证，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就会立刻相信我，他们真正信奉的是救世联盟的誓言，如果要说，他们对秦峦的感受多数也是尊敬而已。 “我的身份没有决定性的作用。” 马恩看着她的双眼问道： “那你觉得自己最终可以说服他们吗？” 秦岚思索了片刻后说的哦啊： “如果真的可以给他们提供庇护工作的话,我觉得可以。” 马恩说道： “总部同意这个申请也不容易，我们虽然想要捍卫世界,但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消耗各种的资源,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们没法立刻给你们提供特别多的资源。” 秦岚感激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们可以在这件事上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好了。” 虽然秦岚很感激和相信马恩，但其实对他身后的组织却还没有完全地信任，毕竟上个宣称要拯救世界的势力是她姐姐创办的救世联盟，而且它已经走向末路了。 除此以外，她没有见过任何的类似组织，只要邪恶和更邪恶的区别。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异常控制局虽然说要拯救世界，不过她现在也只是听到他们自称的说法而已，有相似口号的组织秦岚也知道十几个。 而只有救世联盟是真的。 但对秦岚来说…… 救出秦峦这件事已经足以让她暂时抛弃掉异常控制局那藏在水面下的真相。 马恩说道： “如果你同意的话，接下来就可以展开对救世联盟成员的搜寻，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凭借你的力量找到片刻安全的时间，并申请回到异常控制局。 “对了，在搜寻幸存者的时候，不要提到我和异常控制局的存在，用你觉得合适的理由去描述这个分部，现在还不是我们出现在世界的前的时机，而且也未必全部的幸存者都可以相信。” 秦岚提议道： “那不如就叫救世密盟吧。” 第二个救世联盟。 105.诸神的子民 叮铃铃。 马恩接通了电话： “韩先生。” 韩明礼貌地说道： “玛恩，你还记得任清雪小姐说过的管控统计吗？ “联邦的派来的调查部成员已经到了戈温州，他们跟任清雪已经汇合了，并准备组建当地的调查局办事处了。 “而且她通知了全部身处戈温州的能力者，分批接受调查部成员的详细统计，他们几乎要求完全弄清楚每位能力者到底能做到什么，而这对任何的能力者来说都是相当糟糕和致命的事情。” 如果被清楚了能力,那么联邦就可以容易地针对他们，这个要求的过分程度几乎都接近于他们给协调局的合同了。 而那些能力者会签下那份不公平的合同，秦峦的存在还多少能让他们感到安心，但接受调查部的统计可没有任何的保证。 韩明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你应该也可以想到，在南联邦这块土地，我们这些本地人还是有些分量的，如果他们真的想全面推行这个管控协议,南部诸神的子民绝对会联合起来，掀起血腥的抗争。 “而且联邦也将面对我们神祇的愤怒。 “所以联邦已经跟我们达成了条件,我们诸神的子民只用去走个过场，并出手帮他们保证那些没有依靠的普通能力者接受全面的检查。 “而既然我们要合作对抗调查部，那将你的具体信息交给他们对你和我都是件坏事，我也相信几乎没有能力者愿意将自己的弱点展现给联邦的走狗。 “那么，用不用我在这件事上帮你打个招呼？” 韩明不清楚马恩到底了不了解内幕，韩家替对方给调查部打招呼的行为，其实是在告诉其他阵营这位能力者已经是他们的人了，也可以降低其他势力轻易尝试和策反他的可能——毕竟他刚刚才到戈温州，信任只依托于利益之上。 当然，只要对方是真的想完成交易，这件事对他们就是来说是双赢的。 马恩的语气中带着谢意： “如果可以，当然这样最好。” 不管对面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对他都是件好事。 现在的城堡已经到他的手上了，假如联邦调查部真的调查出自己是马恩，那他也可以直接进入阴影维度溜走。 黑袍人已经逍遥法外几十年，虽然联邦对魔鬼信徒和救世联盟成员有不同的态度,但同时拥有外形认知障碍和阴影行者两种特性的自己,很难被联邦给找到。 现在的他只差十点3阶异常值就可以完成新分部的扩建，既然韩明有想跟调查部作对的打算，那么他刚好可以借机掺和进去以得到足够的异常值，顺便还能收集些适合异常控制局发展的能力。 对任何人来说，制服同阶的能力者都要远远难于杀死他们，比如秦岚几乎完全没法做到前者，但却可以很轻松地就杀掉对她没有反制方法的能力者。 而马恩虽然在这方面相对要强点，但如果可以得到其他能力者的帮助肯定会更好点。 韩明很高兴地说道： “那就说定了。” 他愉悦地挂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自己的家人。 他的父亲韩远东正坐在主位上，身上是年轻时见客户最常穿的正式西装，这也意味着他在很严肃地对待某件事。 而在他身后就是韩明的奶奶莎娜，南联邦土生土长的女人，她十七岁那年接过了父亲的衣钵，此后就是腥风血雨的几十年，跟韩明的爷爷是在她最辉煌的时代认识的。 直到有了韩远东这位儿子以后，这位当年威名赫赫的恶毒萨满性子才慢慢有了转变，最终在戈温州落定生根，草有了如今的韩家。 虽然她坐在韩远东的身后，但谁都知道这里只有她的话是不可质疑的。 而在其他的两个位置，则坐着韩明的大哥和二姐，他们的神情要比较自在些,在他打完电话以后都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成了。”韩明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那位玛恩同意了提前到招呼的事实，现在他已经被拉入我们阵营了。” 其实按他原本的想法，等到时候去调查部进行测试的时候自己顺便提一句就行了，毕竟对方已经跟他们达成了交易。 这是他奶奶的要求。 韩远东对自己的儿子点了点头： “很好，虽然不知道这位玛恩是哪里冒出来的，但现在我们得想办法笼络一切可以用的资源，如果他可以处理这座城堡，应该也有点本事。 “小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二姐韩玲摇了摇脑袋： “不是很好，据说到场的特勤部成员里有十五位3阶能力者，其中有五位吸血鬼，五位狼人，还有五位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且还有任家和猎手之子的成员，保守估计戈温州的3阶能力者就会超过20位。” 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虽然非联邦的能力者肯定要远多于这个数字，但当地3阶能力者最多的势力也就是韩家了，即使算上他们没那么忠诚的打手也就六位3阶能力者。 以前的协调局在本地甚至只有五位3阶能力者，这也是政府敢于管控全联邦的原因——他们的确有这个底气。 莎娜开口安抚自己的孩子们： “你们应该见过那些吸血和食肉怪物了，他们在猎杀救世联盟成员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如果联邦政府真的可以以如此的速度制造没有问题的3阶能力者的话，早就称霸世界了。 “小风，你积蓄了足够的银吗？” 三位孩子中的大哥微微颔首： “我已经尽可能地暗中买下了周遭市面上的金属银，而且还购入了一处银矿，已经在进行开采了。” 莎娜说道： “铁匠之神的子民们已经开始打造武器了，他们收取的报酬仅仅是比起成本略高的金属银而已，我们马上就能准备好足够的武器，到时候那两种惧银者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团结起其他的诸神子民和那些无信者…… “我相信他们也早已按捺不住了。” 106.通缉令 联邦超自然调查部的主要办公处在的地下，上面是用于掩盖其存在的普通办事处，而平常也严令禁止平民接近此地。 任清雪正坐在处长办公室内，她对面坐着位面容阴郁的年轻男子，他翻看着文件的眉宇间带着不知原因的忧愁。 他就是联邦总部派来办事处处长的纪高川。 “在过会，韩明会带着他的几位手下来调查部进行统计，到时候让他们走个过场就行了,不要为难他们。” 纪高川微微皱眉说道： “这件事你在我来前就办好了？” 任清雪翘着二郎腿说道： “南联邦有自己的规矩，如果我们不给这些诸神之子一些利益的话，他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针对，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调查部也不可能将这件事推进下去。” 纪高川看着女人的双眼，真诚地提问道： “你是我们的人吗？” 任清雪有些好笑地说道： “不然呢,我爹给我要来这个职位是干什么？ “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伙伴了，我没有背着你跟那些小家族们达成什么利益交换，我只是做了最正确的决定。” 纪高川面色冰冷地合上文件： “如果我们只是一昧地妥协可没法让这些家族们听话,现在调查部到了这里，他们就得听我们的话。 “韩家手下的黑掌帮每年要杀掉上百位无辜的平民。。” “如果你想做好事应该加入的是救世联盟。”任清雪带着重重的嘲弄意味说道，“而不是联邦政府，而且我们任家害死的那些所谓平民可比韩家不知道多几十倍。” 纪高川回答道： “我的意思是，他们没有将联邦的法律放在眼中，而你们已经跟调查部达成合作了，这种情况总会慢慢地停下来的。” 任清雪没有在试图去跟他解释什么，她已经开始怀疑为什么联邦会派这样没脑子的家伙来当自己的上级了，难道他们已经没有可以信赖的手下了吗？ 所幸，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下属的声音： “韩明已经到了，他还带着四个人。” 任清雪看了眼纪高川，最后嘱咐道： “我们得给他们合作，这是我对局势的判断。” 他们来到了大厅。 韩明正站在马恩身旁，他带来的其他三位打手则待在角落里聊着天，看起来神情相当的轻松。 “那位就是联邦派来的家伙。”韩明看向跟在任清雪身后的男子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他们带来了十多位3阶能力者。” 任清雪和纪高川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女人看向韩明说道： “走个过场。” 韩明点点头示意他们带路,而看到这个动作的纪高川对他和马恩流露出了相当冰冷的神情,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任清雪对他们问道： “你们有什么能力。” 韩明随意地回答道： “我还用回答吗，你们不是已经有我的详细档案了吗？” 马恩则说道： “我可以分解物质，速度取决于其硬度。” 任清雪敲了敲领口夹着的耳麦，说道： “准备钢铁。” 等他们走到了间空房间里，已经有一块钢砖摆在桌子上了。” 马恩走到其面前，伸出手指花了五秒左右将其切成了两半。 任清雪的瞳孔颤抖了下，纪高川也流露忌惮的神情。 而韩明脸上则浮现了笑容——看来他赌对了，虽然他们都不清楚马恩真实的能力，但现在表现出来的效果已经有足够的价值了。 实际上马恩是将消失的钢铁拉入了阴影维度中，如果不提前准备足够强的空间稳定装置，任何硬度的寻常物质都可以没法阻止他的阴影之刃。 不过这个能力最大的问题，它需要消耗自己体内储存的阴影维度能量，如果将范围控制在手臂内估计可以维持三分钟左右，用完以后就得躲进阴影维度慢慢补充能量。 取决阴影之刃强弱的只有两点——对手的体型，以及他们是否有致命部位。 杀寻常的人类能力者对阴影之人相当简单，但如果面对像魔鬼或吸血鬼这样的生物，其实这个能力没有那么的强,甚至可能还不如他的瓦解。 而在面对瓦解没法处理的坚硬物质的时候，它无坚不摧的特性将变得相当有意义，这两种攻击手段胡写配合足以覆盖大多数的强大异常实体。 而且在理论上，马恩也可以将阴影之刃效应笼罩自己的全身以消解任何的伤害，但这种方法不但消耗巨大，但面对需要这么做的攻击时…… 进入阴影维度就足以处理了。 任清雪说道： “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马恩说道： “对了，我是3阶能力者。” 任清雪环抱手臂说道： “没有谁会觉得你不是。” 纪高川看向韩明： “我们接下来会公布一系列的救世联盟成员通缉令，我希望你们可以配合将这个名单传播出去。” 他领着几人回到了大厅，墙壁投影出了好几百个通缉名单。 任清雪指着第二第三行说道： “这些是戈温州附近的能力者们，前面的是3阶能力者，后面的是低阶能力者，不管是什么等级都有着丰富的奖励，如果有愿意投降的，我们也会善待他们。 “下面的那些则是全戈温州的3阶能力者，如果有流窜到这里的看见必须向调查部报告，我们会给予不菲的报酬，而要是被事后发现知情不报的话也算重罪。” 韩明指了指最上面的： “这些呢？” 任清雪说道： “这些前面的这些是南联邦内的4阶能力者，如果谁提供的情报起了决定性作用的话，你们能得到的报酬将丰厚都没法想象。 “我相信那位莎娜女士愿意用你们现在的全部财产来换取，我们有份报酬计算清单，其中包括了永生等等的好处。” 韩明轻蔑地笑了笑： “你说的永生是变成怪物吗？” 任清雪笑着说道： “不，是不用替联邦工作的强大怪物，那些吸血鬼们可全都签了卖身契，这可不是能够随便提供的东西。 “还有那最后的这两个，他们是全联邦通缉的角色，但这两位的通缉令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虽然只有3阶，但却很重要。” 韩明看向秦岚和马恩的照片说道： “我知道神霄行者的妹妹，但第二个是怎么回事，3阶记忆抹除能力，其余未知？” 任清雪耸了耸肩： “我听说就是他帮助秦岚成功逃走了，而且似乎没有我们已知的情报上那么简单，不过也没有证据表面他已经步入了4阶。” 韩明说道： “那他就是位危险的3阶能力者，但价值很高，我相信不少狠角色听说这个情况以后都会留意。” 马恩也点了点头： “看起来他比其他的家伙要好对付的多。” 107.强强联合 韩明领着马恩走到了他的黑色轿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说道： “玛恩先生，我们聊聊？ 他坐了进去： “有什么事吗？” 韩明走进驾驶位，随手启动汽车引擎： “你刚刚那个，真的是分解物质吗，你应该没跟他们说实话吧？” 马恩回答道： “我能分解接触到物质，不过分解速度会受到硬度和密度的影响是我随口说的,我可以分解几乎全部的物质，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能力没法特别持久。” 如果可以能随意地保持特别长的时间的话，那么他听起来就不像3阶能力者了，只要站着，就能将多数种类的攻击凭空“分解”掉。 而且其实他的能力是“阴影之刃”，实际能处理的攻击类型要比所谓的分解物质多多了。 韩明挑眉道： “也就是说任何的防御在你面前都不堪一击。” 马恩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 韩明架着车驶向自己家的府邸： “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我们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句话是在提醒他已经收下了自己城堡。 马恩问道： “我们现在就是要去？” 韩明点点头： “是的，我的奶奶想见见你，有些不适合我们做的事情,以你的身份来干的话刚刚好，你以前没有在这里待过，但又和我们在明面上有足够的联系。 “虽然说我们已经达成过交易了，不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对任何能力者都有些风险，因此我们也准备了肯定能让你满意的报酬，当然，你也可以到时候在决定要不要接受。 “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法胜任，我们也可以换点简单的工作。” 轿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门口处正站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就这么注视着自己的弟弟和客人陆续下车，接着对走在后面的马恩微微颔首： “欢迎，玛恩先生。” 马恩对她也点了点头： “你好。” 远处的街道间站着好几位端着自动步枪的雇佣兵，他们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了马恩身上，就好像如果他有什么异动就要扣动扳机。 韩玲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奶奶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韩明对马恩说道： “我的姐姐比较内向，她……” 听到这话的韩玲扭头瞥了他眼，韩明连忙把嘴闭上了。 刚走两步，马恩就见到了位略比韩明和韩玲要年长点的男子,韩风的微笑着对马恩点了点头，但这幅笑容唯一的目的就是表现出其主人的礼貌和尊重。 他走进了客厅。 有位年迈的老婆婆正躺在摇椅上，正目光慈祥和蔼地看着走进来的几位年轻人，她看起来就是位土生土长的南联邦人，但这种外貌特征马恩却没有在她的子孙的身上见到。 莎娜慢慢地直起身子，对马恩露出温和的微笑： “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随着马恩走到她的面前，老莎娜的神情愈发满意。 “很好。”老婆婆弯着腰说道，“你是位出色的小伙子，我们这些海洋之子想请求你一件事，你愿意听听是什么吗？” 随着这句话说出，在场的三位年轻人都变得有些紧张，尤其是韩明，其实按他的想法，不该这么简单地就告诉马恩此事的，但奶奶却执意直接跟他说，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位外来者有什么问题。 马恩先问道： “报酬是什么？” “我很喜欢你直接的性子。”老莎娜微笑着将手深入怀中，掏出了条由珍珠，贝壳和蓝宝石共同串成的项链,“这是见面礼,如果你完成了工作的话，还有其他三个效果不同的等价报酬。” 项链上的贝壳雕刻着惊涛骇浪淹没城市的景象,珍珠着隐隐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有着鹅卵形状的蓝宝石内部则倒影着深邃的海面。 马恩接过项链，将其收进了“怀里”。 【 已收容异常实体：海洋的庇护 异常强度：3-1 危险程度：3-1 描述：来自海洋子民莎娜之手的项链，上面的浮雕在描绘着海洋的伟力。 特性： 海洋的庇护3-1 可以通过消耗周围水元素制造保护屏障，可以阻挡狙击子弹的攻击，同时内部可以储存水元素 】 莎娜解释道： “这是可以保护佩戴者的项链，能够处理不少3阶能力者的攻击，尤其是任家的烈焰，不过它并非万能的，用完了也要放入水中充能。 “但对多数3阶能力者来说，这都能提供一个新的防御手段，普通的动能攻击即使能击穿魔法屏障也将受到足够的削弱，而且这不用使用者提供任何的能量。” 马恩说道： “这是个很不错的报酬。” 她还打算在拿出三个这级别的物品，这对任何3阶能力者都是相当有价值的报酬，而对马恩则更是如此，因为这就意味着至少4点的3阶异常值。 莎娜点点头说道： “你喜欢就好。” “不瞒你说。”马恩说道，“我是个收藏家，不论有没有用，只要是足够珍贵的异常物品我都想得到。” 莎娜笑了笑： “如果你在工作做得到了其他的异常物品，我们不会过问，任小姐身上应该有几件她父亲的造物，但她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 “我们的目标是猎手教会的成员。” 马恩流露出错愕的神色： “你们是在帮助救世联盟，你这么信任我吗？” 她竟然会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告诉自己这位刚认识的陌生人，这的确让马恩有些惊讶。 “别说得那么难听。”莎娜挥了挥手，“我们不是在帮助救世联盟的成员，不过是在给那些走上岔路的同胞一点小小的提醒，然后在这个过程中顺便利用下救世联盟的成员而已。 “我们已经放出消息要悬赏对付猎手教会，报酬由我们和其他诸神子民们共同提供，丰厚的程度足以吸引来最不怕死的鬣狗。 “而这其中肯定会混进来什么救世联盟的成员，但我们只是在跟猎手教会进行正常地交流而已。 “谁知道我们随便在路边雇佣的打手到底有什么秘密身份呢？” 马恩说道： “但他们肯定会想到，而且你不怕我……” 老人很笃定地说道： “不，我相信你。” “而且我们的确需要位生面孔去负责跟来临赏金的打手们接洽工作，诸神的子民不能直接参与此事，最起码不能真的撕破脸皮。 “虽然具体情况全部人都心知肚明，但我们还是需要一张遮羞布。 “怎么样？” 马恩和莎娜都很清楚雇佣他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情况失去控制了的话，他们也可以更借此“甩清”自己嫌疑——让马恩去当那只替罪羊。 不过莎娜提供的报酬已经足以让正常的能力者忽略这点小问题了。 何况马恩自己也在他们搜寻系统的名单里。 他对莎娜露了自信的微笑： “没问题。” 108.远古之战 他们还没输。 罗根盘腿坐在树林中，忽然听见了衣物跟树叶的摩擦声，立刻转过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位陌生的年轻女性走了出来——但她的手腕上有着他们熟悉的银环。 有道黑影悄悄地出现在女性正上方的树枝上。 咔哒。 一道蓝光闪过，熟悉的男子身影出现在了刚刚的位置上，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看看你们被吓成什么样了。” 一个年轻女子在他身后落下，语气不悦地说道： “我们现在可是通缉犯,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男子抬起双手做投降状： “别那么紧张，玛吉。” “我这不是在苦中作乐吗，不然你们两个在这里不得闷死了。” 罗根不带感情地问道： “江华，又没有消息吗？” “不。”江华笑着说道，“有消息。” 玛吉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会又是个玩笑吧？” “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我可是东联邦安保公司的特工。”他摇了摇脑袋，“有消息那些鬣狗间流传,据说有谁开了个高价，想要雇他们去干掉联邦调查部在戈温州的猎手信徒，这是个好消息吗？” 罗根不带表情地说道： “也可能是个陷阱，这群混蛋正在通缉我们。” 玛吉同意道： “的确。” 江华说道： “没错，而且我看那些报酬都像是其他南部诸神信徒们给出的，这里是清单。” 他将怀里掏出便携电脑，点了几下后摆到罗根的面前。 罗根看着上面的列表，凝神说道： “你确定这个消息只在鬣狗们流传了吗？” 江华说道： “没错，我很肯定，而且据说这跟当地的韩家有关，但也不能排除他们联手制造陷阱的可能性。” 罗根露出深思的表情，而其他两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他是救世联盟中几乎见不到的神祇信徒，也只有他能理清其中的各种关系。 “不，我觉得这有可能是真的。”罗根说道，“我看了清单，的确是那群没跟联邦签契约的神祇信徒能给出的报酬，而且韩家的信仰是海洋和捕鱼之神。 “虽然海神这几十年没有什么动静,但如果以整段神祇历史来看的话，祂一直都是太阳神的劲敌之一。” 而太阳神就是前去跟秦岚交手的神祇,也是南部诸神跟联邦签订契约的新联盟领袖。 玛吉点着脑袋说道： “我小的时候也经常听见老人们念叨海神，但最近这些年已经没有什么年轻人会提到祂的存在了，感觉这位神祇已经随着时间慢慢地被遗忘了。” 罗根摇了摇脑袋： “你会遗忘海洋吗。 “不过祂的确已经不再是太阳神最强的对手了，这几十年崛起的是那位雷神，不过他崇尚自由，甚至都不要求自己的信徒传播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兴趣掺新联盟的建立。 “因此这位最有可能跟太阳神争辉的神祇对这件事根本没有影响，只有海神和那些其他正在慢慢衰弱的自然神们会站出来对抗联邦。” 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同伴们具体的情况，这是只有最接近神祇的信徒才能得知的秘密，而且正常来说刚刚他说的那些都是不被允许提起的内容。 罗根之所以能说出来，是因为他信仰的神祇已经“死”了。 他们会去对付猎手信徒，其实是在罗根的预料中的。 现在已经没有谁捕猎了，但猎手之神并没有像其他的此类神祇般，随着时代的变迁就此衰弱沉睡，祂主动融合了现代的追捕概念，保持住了自己的神位。 而如果其下的猎手教会跟联邦的合作全面的达成的话，这位神祇的力量注定将水涨船高,甚至有机会回到远古时期的v阶状态,跟如今的太阳神站在同个高度。 谁能想到,在今天猎手竟然有机会比肩太阳呢？ 这肯定是太阳神给联邦索要的报酬之一，他们在南联邦没有采用其他区域的搜寻方法，而是将这份工作全权交给了猎手之神的子民们，这也给了罗根他们喘息的机会。 但如果真的让他们猎手教会和联邦的搜查部门达成完全合作的话，他们这些3阶能力者们也没有什么可能继续躲藏下去。 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那几位最重要的同伴有没有幸存下来？ 该死的联邦。 “我们要去。”罗根开口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前东联邦安保公司成员江华问道： “你确定没问题吗？” “这还是有可能是陷阱。”罗根说道，“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现在都没听到其他成员的消息，如果继续下去不过是将自己的生死交给命运而已。 “我们不能让猎手教会完成他们的仪式，不然谁都没法躲过重新归位的神祇追捕。” 玛吉忧虑地说道： “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罗根看向她说道： “相信我，海洋之神不可能跟太阳神结盟，祂们已经有几千年的仇恨了，祂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占据如今的局面。” 江华不解地问道： “但你怎么可以肯定，也许那个什么海洋之神觉得不值得为此牺牲自己的信徒，或者太阳神跟祂达成了利益交换，在公司时我就经常看见这种情况。 “你也说现在的海洋之神处于弱势，也许祂怕了呢？” 罗根摇了摇脑袋： “不用担心，海洋之神肯定会出手的，这种强大神祇根本没有什么害怕的概念。” 而且谁能杀死海洋？ 过去的太阳神也许能做到，那个时候的祂无限的接近那颗燃烧的恒星，但那时的海洋之神也丝毫不畏惧这位同类。 实际上太阳神不但没有随着时间衰弱，实际上祂本该要超越全部的其他神祇，到达他们没法追上的强大程度。 但在那场诸神之战中，太阳神也是受创最严重的神祇之一。 罗根站了起来，望向戈温州的方向： “联邦政府和诸神联盟是很强大的敌人，但我的神祇曾告诉过我，当你心中还相信着什么的时候，就有可能战胜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对手。 “神霄行者肯定能逃出来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活到那时候。” 听到这句话，其他两人脸上都重新流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他们还没输。 109.分歧 纪高川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来自手下们的报告，里面提到了韩家这几十年在戈温州的所作所为，如果仅仅计算其核心3阶能力者数量的话，这个家族甚至算不上附近最强的本地势力。 但是他们的强弱远远不是能力者的数量可以衡量的，韩家不仅仅掌握了当地的主要经济之一，其下还有当地最臭名昭著的帮派,甚至他们还有自己的私人军队，几乎就是半个土皇帝。 而且凭借手中的资源，他们还雇佣了三位3阶打手，这些能力者以前都是在戈温州流窜的罪犯，最少的手上也有几十条人命，而韩家在这些年里却陆续将他们招揽到了自己的手下。 莎娜,海洋之女。 这位老者是韩家真正让他感到忌惮的原因，现在被韩家收做打手的几位罪犯,他们这辈子杀的人全部算在一起,也就刚刚够到莎娜年轻时手下亡魂数量的零头而已。 莎娜的人生充斥着背叛和杀戮——她背叛和杀死他人，海洋之女曾举行过不少恐怖的献祭，还几场造成了成百上千死伤的海难都很可能是她导致，但就在她意气风发，几乎就要带领着海洋之神的信徒们重回巅峰之际…… 她遇见了韩远东的父亲。 两位年轻人义无反顾地一同跳入了爱河，自此以后几个想要抓住她恋人的家伙被折磨致死外，就没有什么让人心惊胆颤的动作了，就连附近的海难频率也大幅地降低了，接着他们就在戈温州落定生根，直到韩家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这不是位好对付的角色。 现在他的手下除开那位任家安插进来的大小姐与她的手下外，有总计十七位的3阶能力者，其中五位是吸血鬼，五位狼人，还有五位同心者，以及两位来自猎手教会的3阶萨满。 最后两位他没有办法命令，他们将在举行完仪式以后，跟剩下的三位2阶的猎手之子和其他不同种族的能力者组成队伍,五支队伍将通过其中的同心者保持联络,狼人和猎手之子将靠着仪式的效果在戈温州内追踪任何具备超自然力量的人类。 其余的十五位3阶能力者虽然担任着搜捕工作，但在平常的时候他是有权命令的，而那些猎手之子虽然跟任家处于同个阵营中，却也有着被拉拢的可能。 如果他能控制住这些能力者，就有机会彻底地铲除掉韩家这个毒瘤。 在自己为何要这么做的这件事上，纪高川对任清雪撒谎了。 其实他正在计划着改变戈温州贫穷和弱后的情况，这件事不仅仅是对他的政治生涯有不小的好处，而且他也的确想要这么做——联邦的人民们正在经受着不应该的苦痛。 而韩家控制着这里的经济和黑帮，维持现状的最大得利者就是他们，实际上，根据过去协调局和当地政府留下来的情报显示，他们就是戈温州发展停滞的主要原因。 虽说韩家的领袖莎娜是位很难对付的角色，据说她年轻时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和旧伤的耽搁，甚至有机会进入到4阶。 如果她当初真的晋升了，如今的南联邦局势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但自己的手下也有近二十3阶能力者，如果自己率先展开攻势肯定能拥有巨大的赢面，但这件事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被塞进调查部的任清雪,她的立场纪高川还没有摸清，这些南部诸神的子民们内部的情况相当的混乱，而且全部有权得知其中重要情报的成员,都没有在任何的情况下吐露过具体的信息。 啪。 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了。 任清雪急冲冲地走了进来，表情难看地说道： “你想对韩家动手？” 这个消息明明不该传到对方那里去的，显然他手下有员工已经跟这位本地人勾结在了一起。 他没有暴露自己的惊讶和愤怒，而是面色平静地反问道： “你觉得自己有权干涉我想做什么？” 任清雪听到这话顿了顿，强行压下想要对他怒吼的冲动，拉开椅子在纪高川的对面坐了下去。 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在调查部不该像过去那样随意地对他人宣泄自己的愤怒，在这里她的身份和地位跟过去不一样，但有些反应早已经成为了惯性，不是仅仅凭理性就能完全改变的。 “海洋之子的身份很特殊。”她压低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保持耐心说道，“我们不能随意地对他们出手，如果韩家信仰的不是海洋，而是其他什么东西的话我都不会这么焦急。” 纪高川将身体微微靠后，释放出友善地信号： “那你能跟我详细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任清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跟你不是敌人，难道这不是联邦政府让我来辅助你的吗？ “在涉及到南联邦本地的事情，你没必要问为什么，直接听我的意见就好了。” 纪高川摇了摇脑袋： “我们现在是合作的同伴，但也可能同时是敌人，谁清楚你们这些南部诸神的子民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们跟我们共同对付秦峦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维护联邦的统治吧？ “我没有信任你的理由，除非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如果任清雪能真的进行合作，也许他可以借此套出什么重要的情报。 但她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的理由： “这不是你们该问的。 “我只能说海神在南部诸神中有着相当高的地位和力量，虽然现在的祂看起来没有其他的几位神祇招摇，也没有出现在联邦政府的视野中。 “但谁都不知道大海什么时候会涨潮。” 纪高川摇了摇脑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这几十年间祂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作，你怎么知道接下来海洋之神就将变得危险？ “而韩家现在对我们造成的阻碍却是真实存在的。” 任清雪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 “那你就去对付他们吧，反正这些海神子民跟我们也不是同个阵营的，如果你成功地解决了他们那皆大欢喜，但任家不会在这件事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联邦的蠢货们。 110.聚集 接头的位置在戈温州南部的雨林中的一间小屋里，来者有足够的时间检查附近有没有埋伏，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借着环境撤退。 长满青苔的木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位外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他探头探脑地打量了整个房间，然后看向马恩打趣道： “看来我是第一个到了，赏金能多点吗？” 马恩没有理会他： “坐下，等其他人来这里。” 伪装成中年男性的江华拉出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但手指还在不安分地敲打着其他身前的桌子，似乎有些难以忍耐等待的时光。 他朝着自己的同伴们送出了信号。 下一位到场的是结伴而来的两个人。 但却不是江华的同伴。 率先走进屋内的是位神色狡黠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适合在林间穿行的衣物，他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黑色特战面具的瘦削男性，腰间还别着两把短刀。 胡李和黑刀，他们是相当出名的两位赏金猎手——在南联邦这是高级杀手的另一种称呼，不过他们平常的时候没有什么交集,这次同时到来也看得出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 胡李和黑刀什么都没说，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沉默地等待着马恩开口。 然后是罗根和玛吉。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全部人都看出了他们就是救世联盟的成员，毕竟韩家提出这样的悬赏，肯定会引来救世联盟的成员，这也可能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已经意识到马恩是接头人的胡李和黑刀都悄悄地用自己的余光注意着马恩，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样，如果他的目标是救世联盟的成员，他们就会立刻提供帮助。 但遗憾的是他什么都没做。 等到时间结束以后，他的视线扫过这几位到场的人，他看过可能会接悬赏的能力者照片，而罗根，玛吉，还有江华都不在上面。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我身后的是谁。”马恩说道，“不用怀疑，我们的目标的确是猎手教会，我们不在意你们背后到底有什么过往,我不会问，你们也不要提。 “明白吗？” 江华举起手说道： “我是东联邦保安公司的员工,只是来这里赚外快的，千万别把我跟那两个家伙搞混了。” 他对着罗根的位置努了努嘴角。 罗根一副没有看见江华的模样： “我们很清楚海洋之子不可能跟已经投入太阳神怀抱的猎手之子们联合。 “而且现在得到调查部办事处职位的火神之子跟你的主子也常年不和，要是让他们这样下去，海洋之子的情况也会愈来愈差。” 他对内情的了解程度超出在场的全部人，而听到这些的对方会知道自己是诸神子民——而救世联盟不该有任何的诸神子民。 实际上过去救世联盟里也只有他一位诸神子民，他给出的信息也让南联邦救世联盟在这里定下了好几个漫长的计划，但事到如今…… 全都没有意义了。 马恩没有去管他们谁是救世联盟成员： “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在这里的猎手教会有十七位，其中只有两位3阶，三位2阶，其他都是刚刚招募的新成员，而那五位成员将跟联邦政府派来的十五位3阶能力者组成队伍。 “联邦派遣了五位吸血鬼，五位狼人，以及五位同心者到戈温州。” 胡李疑惑地问道： “同心者，我以前没有听过这种能力者。” 马恩点点头： “当然，因为同心者是联邦的最新成果，他们是五位能够分享心智和意识的克隆人,有着接近2阶的肉体强度和3阶的精神力量。 “他们单独行动的时候，有点像是比正常情况要弱的心灵感应者，能做的事情也有些限制，没有什么精神攻击手段，但可以帮助自己的同伴们抵御精神层面的攻击。 “而且随着他们实际距离的拉近，力量会受到高度增幅，甚至是3阶中较强的心灵感应者也没法跟他们对抗，他们也是搜寻仪式的核心。 “由于他们可以互相进行心灵连接的特性，猎手教会以此提出了种特殊的仪式，他们可以通过仪式将这五位同心者为作为核心材料，把五支搜寻队伍连接起来。 “他们将化作被神祇授予资格和力量的猎手团队，只要在戈温州的土地上，就能靠五位同心者和仪式的效果找到仪式中敲定的目标——也就是任何能力者。 “而我们的目标，就是破坏掉这个仪式。” 听完马恩的话，在场的全部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即使是两位赏金猎手也是如此，他们的工作是拿钱杀人，因此有着许多的仇人，保持隐蔽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接下悬赏的原因，联邦调查部正在做的事情是在侵犯他们全部普通能力者的利益，但凡有点尊严的能力者都感到了冒犯。 不过敢于反抗的却只有他们两个。 黑刀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个同心者在南联邦的每个州都有五位吗？如果我是联邦就直接派他们跟那些怪物一起干掉这些诸神之子了。” 马恩说道： “据说这些同心者的寿命十分的短，在平常的时候都要待在培养仓中，而且即使这样也很难活过一年，因此他们每年都要举行血祭。” 罗根听到这话就完全明白为什么猎手教会这么热心地帮助联邦了。 他们每年都收到一次血祭，这样下去想要回到v阶可能都不用等几十年，几年时间就足够。 要知道在这十几年猎手之神可没有像太阳和雷霆还保持着向上的驱使，因此在压制下只能勉强维持在4的程度，几乎没有可能提升。 “至于你们提到的怪物。”马恩说道，“吸血鬼和狼人有着不同程度的自愈能力，前者几乎没法被杀死，而后者虽然不死性稍弱，而且只有在狼人形态下才足够强，但他的肉体强度要远于前者。 “但在工匠之子们打造的银质武器面前，他们不过是群只会近战的普通3阶能力者而已。 “甚至还要更弱。” 111.烈焰之女 任清雪在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办公桌的火盆，将右手伸到它的正上方，拇指和食指摩擦着洒下点点火星。 轰。 火焰腾空升起，在任清雪思绪的约束下如红玫瑰般摇曳着，肉眼可见其内部蕴含着超越自然的强大力量——任何看见这朵烈焰的人类都能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任清雪凝望着烈焰，隐约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接着烈焰似乎朝着她的双眼和身体扑腾了过来，将整具身躯和灵魂都拖拽入了火盆之中。 她精神恍惚地望着前方，一道身影慢慢地在烈焰地簇拥下走了出来。 “父亲。”任清雪恭敬地单膝朝着对方跪了下去，“我已经到了戈温州的调查部，猎手之子们也已达到，我想请求您的指引。” “孩子，我已经听到你的疑问。”烈焰中的身影说道,“你没有让愤怒和骄傲影响自己的判断,主动来询问我的指引,做得很好。” 她微微抬起脑袋望着身前双腿上燃烧的火焰，眼底压抑着强烈的恐惧和狂热，两种对立的情绪如同毒蛇般交缠撕咬： “我永远铭记父亲的教诲。” 她的父亲有上百个孩子，其中有不少都跟她相同有着不错的天赋，但最终能被委以重任的却寥寥无几，因为他们多数都没法抗衡自己胸中的那团火焰。 烈焰男人说道： “那位玛恩应该是位救世联盟成员。” 任清雪有些惊讶他的说法，玛恩的确出现的有些巧合，但却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啊，是她遗漏了什么地方吗？ 烈焰男子说道： “你说自己在那座城堡遇到了怨魂袭击，那位救世联盟的通灵者没有控制他们的力量，城堡里的怨魂们肯定已经跟救世联盟达成了合作。 “而那个凡人表现出来的能力是高速分解物质，却自称有办法可以处理这些怨魂…… “显然他根本没有办法战胜那些怨魂，而他敢买下城堡的是因为自己就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救世联盟跟城堡里的怨恨们达成合作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任清雪恭敬地问道： “那我要如何处置这位救世联盟的余孽，是通过调查部干掉他吗，还是暗地里出手？” 烈焰男子接着说道： “你是我最优秀的子女之一，我把你派到戈温州有个重要的原因,如果不是救世联盟成员将手伸向城堡，我本没打算这么早就告诉你的…… “但维特城堡必须在我们的手中。” 在他们手中？ 接着任清雪回想起维特城堡本来的拥有者是谁就立刻就明白了，父亲口中的“我们”不是指任家，甚至不是新诸神联盟…… 他说的是全部的南部诸神。 烈焰男子说道： “海洋之子们越界了，如果维特城堡真的落入救世联盟中，里面的秘密就有着被挖掘出来的可能。 “就算秦峦如今不在，这么做也过于冒险了。” 过去维特城堡就已经跟救世联盟有些联系，不过当时一方面考虑到怨魂们其实根本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秦峦那时候还没有倒下，他们就没有打草惊蛇。 当时维特家族的主人其实没对自己的孩子们说明白真相，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封印地下通道，事实恰恰相反——正是老维特建造了地下通道。 老维特的目标是地下世界的宝藏。 至于封印程序，不过是他做的第二手准备而已，这个封印本来计划使用的材料也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当时在本地雇佣的那些仆人。 但老维特想扮演一位好父亲和好丈夫，因此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真相，因此当跟老维特共同进入地下的朋友独自回来时，他的妻子和孩子们相信了父亲好友的谎言。 最终他们成为了封印的一部分。 而那位跟老维特一同前往过地下世界，并单独回来的朋友就是他。 维特城堡是烈焰男子的错误。 玛恩是救世联盟的成员吗？ 烈焰男子根本不知道。 玛恩很可能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堡跟救世联盟有什么关系,只是误打误撞地闯入其中了而已,而且比起救世联盟的成员，有另外的一种说法更加有可能…… 但这不是调查部该知道的事情。 而现在任清雪已经被安排进了戈温州的调查部，那么宣称玛恩是救世联盟成员可以成为调用联邦资源的恰当理由。 现在神霄行者已经不在了，那么他也是时候将维特城堡收回自己的手中了。 任清雪看向烈焰男子： “我在调查部的上级提议要对韩家出手，而这位玛恩走得跟韩家很近，也许我可以利用这点，让他们先去干掉他？” 烈焰男子疑惑地说道： “对付海洋之女，你没有阻止他吗？” 任清雪解释道： “我试过，他也能够理解，但还是在试着想要以此要挟我吐露更多的情报，我不知道他是否就这么停下来。” “等死几个人以后。”烈焰男子说道，“联邦就会搞明白有哪几位神祇是不能惹怒的了，既然他们把手伸了过来，自然得付出足够的代价去了解这里的形势，也许这就是联邦要让这样的政客率先进入南联邦的原因。 “不过如果他想对付海洋之女得话，你也可以借机将玛恩也共同处理掉，靠管控法将他名下的维特城堡强制接管过来，而且你也不用考虑怎么给自己的上级解释了…… “反正他已经半只脚迈入坟墓了。” 而且莎娜将维特城堡交给这位玛恩，也是想自己释放了个信号——如果他做得到随时都可以将其拿回去，而要是自己没有出手，她也不可能让城堡真的流落到凡人的手上。 海洋之子们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也许是想要牵制住自己女儿的精力，也有可能是想跟自己达成什么交易，甚至可能是个陷阱。 但最糟的情况，不过是自己死一位孩子，稍微影响自己在戈温州的布局而已。 以他的生命长度来看，这些跟维特城堡的归属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去吧，烈焰之女，取回我的东西。” 任清雪满脸崇拜地低下脑袋说道： “遵命，吾神。” 112.同心者 “你想通了？”纪高川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副手。 任清雪说道： “只是情况有变化了而已，既然你非要对海神的子民动手，我就花了点时间去调查了下，而我得到的结论是他们短时间内算不上危险。” 纪高川其实觉得这不完全算是好事。 本来在听完任清雪的话后他已经有些动摇了，表面上的坚定不过是想利用她不愿跟海洋之子们结仇的心理去在套点情报。 南联邦对他们来说是相当陌生的土地，调查部在东西联邦的行动整体上都很顺利，北联邦也只是有些小问题。 但身处南联邦的他们几乎是在摸着黑前进。 这也是他会被派到南联邦的原因,这跟其他几个区域来说差距相当的巨大，其他地方的调查部办事处处长都是特别好的差事，虽然这里也有着不小的机遇，但却远远没法比拟其暗藏的风险。 因此情报才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而这位被塞入他身旁的任清雪，其实在纪高川眼中没有嘴上说的那么抵触,因为她其实刻印成为自己了解南联邦真正局势的起点。 但如果海洋之子真的没有她不久前说的那么危险的话，铲除韩家的计划就可以重新启用了，不过他还有些担心任清雪是不是已经出卖自己了。 “很不错。”纪高川表情冷漠地说道,“你能明白就好。” 任清雪对此没有任何的抵触，反倒是主动说道：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跟着韩明一起来参加测试的玛恩吧？ “他有可能是救世联盟的成员，而且是那种没有被我知晓身份的家伙，前段时间他购买了维特城堡，而我当时追着好几个救世联盟去到了那里。 “当时的我就悄悄地注意到了，维特城堡里的怨魂跟救世联盟的成员有联系。” 纪高川微微皱眉： “你有证据吗？ “如果可以确定海洋之子在勾结救世联盟成员，那对我们将相当有利。” 任清雪摇了摇脑袋： “救世联盟成员那有这么容易暴露，而且海洋之子们也可以说自己不清楚这点，就算想对付韩家也不能立刻将意图暴露出来。 “不过现在他和海洋之子们已经聚在一起了，我们也刚好可以先干掉他削弱韩家手上的力量，而且海洋之子也不会立刻就起疑。 “毕竟我们有正当的理由。” 追杀救世联盟是不容置疑的理由。 纪高川露出思索的神色。 救世联盟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远没有韩家重要，虽然他们是群危险的不法分子，但韩家对戈温州贫富差距的影响却是切切实实的，也能一眼看得见解决的方法。 只要将垄断经济命脉和控制主要不法力量的韩家摧毁，戈温州的调查局和联邦政府就能联手改变如今的局势。 自己要是能解决戈温州的落后和混乱问题，对他所在的改新派也有不小的好处——因为这就是改新派在选举上承诺的东西。 而救世联盟的成员是其他两个党派的问题,对付他们对纪高川没有任何政绩上的好处,他也对此没什么兴趣。 但他还是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先搞定玛恩的话，我同意了，但你要帮我搞定韩家。” 任清雪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 她没有急于提到维特城堡的归属问题。 纪高川对她说道： “跟我来。” 他们走进电梯，按下了负八层的按钮，这层除去得到允许的员工外都不准进入，就连任清雪想要来都得提前跟纪高川打招呼。 电梯门开了，寒气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在门外有五个两米七高的培养仓，各种液体顺着管子流入仓内，维持沉睡者的生命活动与特殊力量。 任清雪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内部，而她看见了五张一模一样的男性面孔。 “这就是同心者。”纪高川语气平静说道，“他们体内的基因可以模拟心灵感应者的能力，而且这些使用相同基因组培养的克隆人们还可以互相增幅自己兄弟们的力量。 “如果他们五个同时行动的话，几乎就相当于一位强大的3阶心灵感应者，就算死了一到两个同心者也能保持较强心灵感应者的水平，只剩两位也等同于普通的心灵感应者。 “但如果死到仅剩一位的话，他就会被反噬到相当弱小的程度。” 任清雪问道： “听说他们的寿命很短。” 纪高川点点头： “我们预计这批同心者可以活一年，这还是在长期住在培养仓里的前提下,如果现在让他们一直在外行动的话，三个月左右就会因为基因缺陷死去了。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地方。 “他们短暂的寿命还导致其没有办法接受足够时间的训练,他们的战术经验和知识都是通过心灵能力提前注入的,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基本的常识，对战术也没有进行过实践。 “这就导致他们在实战需要其他能力者的保护，这也是敲定四人一队的原因之一。 “而我和你会带着他们去进行仪式，这是对付韩家的前提。” 任清雪不解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克隆人其实是刚出生，脑中的知识都是你们提前灌入的？” 纪高川沉默地点了点头。 “联邦政府真的是群疯子。”任清雪忍不住说道，“那你们是怎么让他们去执行这些可能会死的任务，难道这些同心者不会想拥有自由吗？” “不会。”纪高川回答道，“他们的脑中有我们的思维限制装置，可以抵消掉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自由的渴望，这能让他们专心在任务上。 “但由于同心者的特殊心灵结构，即使有思维限制装置也会出现些小问题，所以我们不能让这些家伙在外待过长的时间，这可能导致他们…… “不稳定。” 任清雪摇了摇脑袋： “你们为了对付秦峦真的什么都做得出。” 纪高川忽然说道： “这是值得的。” 纪高川看着这个同样具备思维和情感限制功能的培养仓，没有尝试对任清雪解释什么。 因为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113.展露 马恩将手里的蓝宝石摆入水盆中间。 盆中的清澈水面出现了几道波纹，再转瞬间化作了汹涌的微型浪涛，狂风呼啸着吹拂过海面，水蒸气升腾而起，化作暴雨拍打着海面，水盆里的景象就像是一片微缩的海洋。 没过几秒，海面上就浮现了张年迈的脸庞。 “我们已经确定了猎手之子们举行仪式的时间和地点。”莎娜看着马恩说道,“他们计划明天是在戈温州南部的雨林中开始仪式，跟你们现在的位置很近，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吧？” 马恩回答道： “工匠之子打造的武器已经到他们手上了。” 由海水组成的莎娜面孔对马恩点了点头： “到时将有十七位3阶能力者到场，但这些家伙不全是你们的目标，最优先的目标是猎手之子中的两位大萨满，他们和同心者都是这次仪式的核心,但同心者对联邦来说是可替换的资源,所以他们只是第二的目标。 “狼人与吸血鬼不是我们的目标,但他们是其他两组成员护卫，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用带着魔力的银质武器先杀掉他们，不过以我们的数量，即使偷袭也没有能战胜十七位三阶能力者。 “因此你只要尽可能削减主要目标的数量就行了，你可以将那两位赏金猎手摆在比较安全的位置，让那三位来路不明的家伙去执行最危险的工作。 “赏金猎人们的目的只是钱，他们不愿意冒着死亡的风险去干活，但那些救世联盟的成员不一样，如果没有办法将捣毁这场仪式的话，他们不过是在将自己的死期朝后推了而已。 “他们别无选择。” 马恩好奇地说道： “听起来你似乎希望他们死在这场行动中？” “而且如果他们死在了调查部的手上，可以让他们不那么的恼羞成怒，他们举行仪式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住救世联盟的成员，既然能得到是三位救世联盟成员，这点损失他们其实也可以接受。 “而我们的目的则是对付调查部内的诸神之子，救世联盟的成员是死是活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这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是双赢。” 他们和联邦的“双赢”，输的是第三方——新诸神联盟。 马恩忽然问道： “如果这些救世联盟的成员死了，他们的报酬可以给我吗？” “真是贪心啊。”莎娜笑了笑,“但我很欣赏，只要你能保证摧毁仪式的进行，那些死者的报酬都将是你的。 “但前提是完成任务。” 他看着海面上的脸颊慢慢消散。 不对。 在她提出让自己帮忙的时候，马恩就疑惑为何她会这么信任自己，当时莎娜的表现似乎只是对自己看人的眼光特别的有信心而已。 事实上马恩也的确不会去跟调查部勾结在一起，但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马恩最初的想法，是觉得莎娜可能将自己当做了救世联盟的成员，才会对他没有这方面的戒备，因此他才打算将错就错跟韩家共同瓦解掉戈温州的搜寻系统。 但现在她却提出了让救世联盟成员去送死的请求，这意味着她可能没有将自己当做救世联盟的成员，那么她到底是怎么相信自己的？ 而切对自己带着试探意味的要求，她也是想都没想同意了。 就好像不管马恩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一样。 他将手伸进水面把蓝宝石捞起来装进收容间，转身朝着树林中走去。 莎娜也许有什么阴谋和秘密，但谁没有呢？ 走了几分钟，马恩找到了他想见的人。 罗根正坐在树林中，右手握着纯银打造的手杖，看见马恩的瞬间他抬起了脑袋，用眼神示意远处的两位隐没了身形的同伴们不用轻举妄动。 马恩来到了他面前站住： “我不久前见到了位死去的救世联盟成员的灵魂,他们全都被任清雪杀死在了维特城堡中。 “秦峦的落败彻底改变了情况,不是吗？” 罗根抬起脑袋凝望着他,面色不善地问道： “你想要说什么？” 马恩侧目眺望了眼木屋的方向： “那两位赏金猎人们现在听不见我们说话。 “刚刚莎娜告诉我，明天猎手之子们就将展开仪式，而她要求我让你们三位未知人士进行最危险的任务，因为她觉得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罗根冷眼看着他： “告诉你的主子，我很清楚猎手之子的计划情况，也知道这会对海洋之子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她真的抱着这种想法，那我们就鱼死网破。” “不，不用。”马恩直接说道，“因为我不会这么做。” 罗根惊讶地看着马恩： “你在说什么？” “你好，我是秦岚的手下，救世密盟的成员。”马恩对他伸出手，“我们正计划重新组建第二个救世联盟，以对抗如今的联邦政府与即将到来的大崩溃。” 罗根又惊又疑地看着马恩，满意戒备和怀疑地看着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 比起自己刚好遇到了志同道合却没有见过的救世联盟成员，罗根更愿意相信这是韩家和调查部对他们的阴谋。 而且他值得这么对待。 罗根对远处的两位同伴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接着马恩微微抬了抬手指。 在罗根脸上流露惊恐和愤怒的同时，数根埋在泥土中的藤蔓猛地卷向站着的马恩，它们可以轻易地撕碎钢铁，速度又犹如捕猎的眼镜蛇。 但魔法藤蔓在接触到马恩身躯的瞬间就断成了两截，中间碰到他的部分全都凭空蒸发了，而远处看到这幕的其他两人正准备冲过来的时候…… 马恩也不见了。 他重新出现的罗根身后，带着抱歉说道： “不好意思，这么做是因为我的确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 “但我是位4阶能力者，自己就能摧毁戈温州的调查部和整个韩家，眨眼间的时间就足以杀掉你和那两位同伴，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欺骗你们。 “至少你可以先暂时相信，我的目的不会是杀死或抓住你们。” 这是实话，因为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两件事，而现在马恩的行为反倒给了几人迂回的空间和筹码。 玛吉和江华都没有朝这里冲过来，因为刚刚罗根毫无悬念的落败，也预示着他们没有任何的机会胜过马恩，而救世联盟现在已经承受不起没意义的牺牲了。 不过其实他还有其他自证的方法，比如解除对自己外貌的遮蔽，但马恩不打算暴露自己的其他身份，因为他说的也不全是真话…… 马恩没有告诉他们的是，救世密盟将会是异常控制局的下属组织——这对现在的救世联盟成员来说不会是特别容易接受的事情。 “我接下韩家工作的原因。”马恩解除了对罗根的控制，“就是因为想要帮助这里的救世联盟成员，顺便摧毁猎手之子和调查部联手建立的搜寻系统。” 重获自由的罗根给自己的同伴们打了个“等等”的信号，看着马恩的双眼问道： “这就是你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 马恩笑了笑： “但这很有用，不是吗？” 强者说的话永远都比弱者有分量和可信度，就算马恩真的是在撒谎，那么他谋取的也肯定不是他们的生命或自由。 如果是这样，对方多半也是位好人。 “没错。”罗根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要么我们就是被卷入什么强者间的阴谋里，要么…… “我们终于转运了。” 114.诅咒之地 “也就是说你不会让我们去送死。”罗根看着马恩问道，“是吗？” “当然。”马恩微微颔首道，“按理来说我不用去参与这件事，但我会帮助你们去干掉最主要的几位对手，不过我在戈温州还有事情要做，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马恩既然说到这，罗根也只有相信他这条路了。 除非他是位精神有问题的4阶能力者,不然肯定跟调查部不是同伴，否则不会再在这里跟这里浪费口舌，至于这最后点负面的可能性，罗根也不打算考虑了。 他们三个就算不相信马恩，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罗根除去不打算告诉马恩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位置以外，已经把他说的全都当做实话看了。 “既然如此,我想跟秦岚说几句话,你们有通信工具吗？”罗根问道。 马恩说道： “你可以转过他。” 罗根没有坚持,抬其右臂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同伴们暂时撤退到远点的地方： “我让自己的两位同伴们离开这里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让他们听见，只有秦岚或你这种4阶能力者才可以知道，不然有可能会被猎手教会找到。” 既然马恩不是诸神之子，那么接下来的话告诉他也没问题，最糟糕的情况只是他并非救世联盟成员，但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不是诸神之子的高阶能力者都不是坏事。 罗根等自己的同伴真的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后才开口： “我是位诸神之子，而且还是位最接近神祇的选民。 “我信仰的是伦尔斯雨林之神。” 马恩有些惊讶，因为他口中的伦尔斯大森林大约在十年前就几乎被彻底摧毁了，那片土地现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荒地。 罗根眼中流露出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忆： “我的神祇是位善良的长者，这几百年来也没有尝试阻止过雨林的衰退，不断地接受凡人们侵占祂的身躯，而且祂不是为擅长争斗的神祇。 “因此在十年前祂落败了，掌握了大型林木公司的其他教派杀死了我们的神祇，随着雨林的崩塌，祂也陷入真正意义上的永眠中，再也没有机会回到现实了。 “伦尔斯死前曾经嘱咐我们这些他的信徒不要去复仇，抛弃过往离开南联邦,去其他区域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也曾经尝试执行过他的叮嘱，但却没能坚持下来。 “因为其他的地方比南联邦还要糟糕，我杀了几个傲慢的恶人后就回到了南联邦，也就是在那时我看见了神霄行者。 “其他人眼里只有她凌空盯着南方的天空，但作为一位神选我还能亲眼看见她对面的诸神们。 ”太阳神，雷神，海神，还有月神，这些最强的神祇竟然站在一起共同对抗那位来自北方的人类，就算最后她被打了出去，但全部目睹者都会承认她的强大。 “然后我就听说了救世联盟的存在，并且毫不犹豫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罗根顿了顿，接着说道： “后来，我见到了秦峦并跟她讲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当时的她只是叮嘱我：‘在达到我的视野以外前，切记保守这个秘密。’ “我想她指的就是现在吧，毕竟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的视线之外？ 马恩记得很清楚,秦峦说过记不住自己的未来。 “你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会走到今天这步吗？”马恩疑惑地问道，“当时的她就告诉了你这个预言？” 罗根说道： “我当时也问过她这是什么意思,而神霄行者说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让我记得这句话，她肯定没有清晰地看到未来，这也不是她能力的运转方式。 “也许这句话本身不是准确的预言，它存在的目的可能就是在此刻被我想起来，让我下定决心告诉你诸神的秘密。” 这么想后，他愈发坚定了要告诉马恩这件事。 罗根坚定地说下去： “昔日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诸神与泰坦这两种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强大生灵，他们都是当时世界的主人，那也是诸神最辉煌的时代，海神翻身就能淹没十几座城市，太阳神曾将以个帝国的十几亿生灵都融让成了血水。 “至于泰坦，现在的记载中只讲述了他们身材魁梧，没有任何其他的描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足以匹敌当时的诸神。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也没有谁清楚那场战争中是否有善良和正义的一方。 “但最终的结果很惨烈，诸神和泰坦爆发了远古之战，最终的胜利者当然是如今的南部诸神，但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泰坦被封印进地底前对诸神进行了诅咒，将他们永远地困在了荒芜的南部土地中，让他们彻底跌入了凡尘，近乎九成的神祇都陷入了沉睡，至今还有两成的神祇还未复苏。 “而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超越v阶的神祇存在了。” 马恩问道：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些神祇是处于被重创的状态？” 罗根点了点头： “没错。 “而且只要诅咒还在，他们就没有可能重新回到当时凌驾于全体人类上的时代，将会永远地处于衰弱的状态下。 “我想神霄行者在知道此事后，肯定有想过些对策，甚至可能已经在进行了，才让这十几年南部诸神没有任何的异动。 “但现在她落败了。” 马恩问道： “你的意思是，南部诸神们正在做些什么？” 罗根说道： “新诸神联盟就是起点，根据我的判断，猎手之神是想要利用这个搜索仪式回到v阶，而且诸神联盟正在利用这些血祭绕过诅咒，以企图回到整个世界中。 “如果让那些强的神祇们离开南联邦的话，我们可能就要面对不止一位的6阶实体，全人类将回到被神祇们统治的年代，现代文明也将分崩离析，神霄行者预言中的大崩溃就将到来。 “而我们必须摧毁整个南联邦的搜寻系统，阻止这些神祇逃离诅咒。” 马恩沉吟道： “这跟联邦政府的利益不符，他们肯定也会阻止这些诸神才对，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吗？” “也许他们还有些什么布置，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会完蛋。”罗根笑着摇了摇脑袋，“因为联邦签订的条约让这个仪式同时承担了绕过诅咒和搜寻救世联盟成员的功能…… “联邦已经在利用我们阻止南部诸神的计划了。” 罗根的眼中有种平静的坚定。 就算知道是联邦在引导救世联盟和南部诸神互相厮杀…… 他们也不能退后。 115.半神 戈温州南部的雨林。 总共二十位的能力者站在任清雪和纪高川的面前，每四个不同身份的能力者组成一队，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十间金属移动牢房——他们就是仪式最重要的材料。 这里面装着十位i到2阶的救世联盟成员，他们身上的共性决定了仪式追踪的优先级，猎手小队在完成仪式以后将能感知在戈温州的能力者，并且救世联盟的人在他们眼中会更明显。 任清雪已经跟纪高川说过，要派几个手下去跟踪和监视马恩了,但等到命令被执行以后他已经不见了，这也让她坚信对方就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只要等仪式完成以后，马恩和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全都将无所遁形。 “既然你想要对韩家动手，我建议先处理掉他们手下的那位玛恩。”任清雪对着自己的上司说道，“还有他持有的那座维特城堡，应该也跟救世联盟有关系,我就是在那遇到的反击。” 纪高川点了点脑袋： “他们全都逃不了。” 第一座牢房打开了，里面站着位年轻的女人,望着调查部成员的神色间是戒备和敌意， “你们这群混蛋。”她咬着牙抬头望着纪高川和任清雪，“我们是不会对你们屈服的，神霄行者将会惩戒你们现在犯下的罪行。” 任清雪露出得意地微笑： “说得好，我们的确怕她挣脱束缚。 “所以你们才全都要死，但我们会给你个逃跑的机会。” 女人冷笑道： “你觉得我会按你的要求去做吗？” 纪高川语气冰冷地说道： “也许你有机会逃离这里，给其他救世联盟成员带出重要的信息呢，当然你也能通过自杀反抗我们，但就算你死了，就有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被推上这场游戏。” 她沉默了下。 接着转身冲入了雨林中。 纪高川对猎手之子的领袖法戈点了点脑袋，示意他去释放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他们的能力全都已经暴露了，没有谁真的有可能逃离雨林。 但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参与这场游戏。 因为在被送来这里前，他才在暗中告诉他们了一个秘密。 任清雪和猎手之子暂时都不知道，联邦会告诉全部参与仪式的救世联盟成员，这个血祭仪式的作用除去追捕他们，还可以帮助这些南部诸神逃离此地，而且联邦还不能随意插手此事。 联邦会同意这个条件,上面的高阶能力者自然觉得他们有办法处理这个问题，而其中一个就是让这里的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去和他们鹬蚌相争。 这样联邦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同时限制南部诸神和救世联盟。 根据预测部的结果，最终这些仪式中会有9%到18%左右的失败，即使是失败率是最低的数字，也足以重重地拖延南部诸神的计划了，在他们成功以前，神霄行者就将成为联邦的利剑了。 届时整个南联邦也将回到他们的怀抱。 其他的移动牢房也陆续打开了，总共十位的救世联盟成员消失在了雨林中。 “猎物们已经到位了。”法戈看着纪高川说道，“你觉得会有其他救世联盟的成员来救他们吗？” 纪高川无所谓地说道： “如果有，杀了就好。” 法戈露出残忍的笑容：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会不会有猎物敢于跳入猎手的包围圈中。” 纪高川没有接着说什么。 不管死了的是猎手之子还是救世联盟的成员，对联邦都是件好事，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还会死几位同心者，但他们对于联邦来说也不是什么特别有价值的资源。 任清雪笑着说道： “现在整个戈温州调查部的高阶能力者都在这里，如果他们真的有胆子早就出手了，如果救世联盟成员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那就是送死而已。” 也许会有些救世联盟的成员会尝试着拯救自己的同伴，但对他们来说正确的做法是集中力去攻坚那些比较薄弱的区域，不可能来有韩家和任家的戈温州捣乱。 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在最后那位救世联盟成员启程十分钟以后，猎手之子的领袖法戈对着纪高川和任清雪说道： “是时候出发了。” 五组小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前进。 “他们已经动身了。”赏金猎人胡李的声音对着自己的耳麦说道，“法戈正在朝A点前进，他们正在追逐救世联盟的囚犯,你们想试着救下她吗？” 罗根在频道中回答道： “率先干掉这队的领袖，我会帮助她，但你不用担心我因此而降低我们的胜率，除去特工外，其他成员全都朝A点汇合，记住，我们只用杀死猎手之子和同心者。” 法戈正在林间穿梭，沿着救世联盟成员留下的痕迹高速地追踪着： “她已经很近了。” 他很享受这种猎杀其他生物的感觉。 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久以后他就能在外面的世界品尝这种感受了，只用几十年，甚至可能只需要短短地几年…… 在联邦政府跟太阳达成协议后结局就已经没有悬念了，神霄行者的落败虽然让他们冒了相当巨大的风险，也造成了相当高的损失，但全都是值得的。 联邦觉得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这个契约，但参与跟秦峦的战斗其实对他们来说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几年前独自面对诸神的那幕给他和其他凡人的脑中留下不小的印象，这让那些掌握着微弱力量的凡人们产生了秦峦可以匹敌南部诸神的荒谬想法。 但现在这个错觉已经被成功抹去了。 现在只剩下血祭了，他将和他们共同完成最后的仪式。 法戈的身形顿了顿，接着转头看向三位同伴，把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道： “我刚刚似乎听见了吾神的指引……” 噗嗤。 两把雕刻着符文的银质刀刃涌出了狼人的胸膛，一位全身包裹着黑色衣物人影在他的身后慢慢成型，下一刻又化作阴影流淌进了地面。 一颗银色的狙击子弹在黑刀出现的同时射入了吸血鬼的脑壳中，在他颅内爆发出了耀眼的神圣金光，将吸血怪物的脑袋炸成了碎骨和红白混合物。 玛吉的上半身也浮出了旁边的树干，在同心者反应过来前伸出手将他的身躯撕成了两半。 几根藤蔓则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法戈的脚腕上，其他几人也朝着他同时展开了第二次偷袭。 “汝等胆敢扰乱吾之仪式！”法戈怒吼着望向远处，目光没有落入任何一位袭击者的身上，“卑鄙的背弃者，你们将会面临诸神的怒火，还有你们这些低贱的凡人们……” 他的视线终于慢慢地落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上。 黄金的色泽慢慢地流入他的双瞳中，将属于法戈的部分暂时驱逐出这掌握身躯的脑袋，暴怒在迅速地平息和消退，取代其的是冰冷的杀意，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好像在盯着几只兔子。 祂来了。 116.降临（4K二合一） “小心”罗根对着自己的同伴们大声喊道，“不要留手。” 第二颗子弹冲出了树林，这颗子弹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纹路，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表面的纹路溢出了亮蓝色的光芒，速度瞬间翻了好几倍，周围也聚集起了魔法灵光。 “法戈”微微侧过了脑袋。 子弹擦过了他的脸颊，顺价将他身后的树干撕成粉碎,接着继续在树林间横冲直撞，直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范围呢。 而罗根的藤蔓已经爬到了他的腿上，将其的下半身紧紧地固定在了原地。 “自投罗网。”法戈撂下这句话，举起背上的猎枪朝狙击子弹飞来的方向开了两枪，“狩猎早就开始了，你们已经踏入我埋下的陷阱。” 黑刀闪烁到了他的身后,趁着他说话的时候狠狠地捅向这位被固定住身形的猎手之子，两把刀刃轻松地顺着他法戈的胸膛穿出,接着他的下半身化作了阴影朝着阴影融入地面。 啪。 但在他出现的同时，一颗子弹以不可能的角度撞进了半具身躯已经消失的黑刀脑袋里，而且速度要还要高于刚刚胡李的狙击子弹。 脑袋开洞的黑刀茫然地看着前方，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活着的罗根和玛吉都已经明白了。 现在的法戈是4阶。 直到此时，法戈才低下脑袋准备处理已经束缚住自己下半身的藤蔓，绿色的藤蔓几乎要将他的小腿给扯了下来，但是法戈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 他掏出短刀利落地将已经朝着自己双腿内部钻入的藤蔓砍去，还面无表情地将刀刃插入自己的大腿里，平静地将血肉跟藤蔓同时挖了出来。 嗒哒，嗒哒，嗒哒。 罗根在用手里的木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几颗在法戈周围的树木都将自己的根须翻出了土壤，开始朝着法戈的方向蠕动而去，它们身上的枝条也在生长和蔓延，互相交织将里面的法戈给围了起来。 “跑。”他对藏匿在树木中的玛吉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躲在树里也没法瞒过他的眼睛。” 法戈双腿血淋淋地站在树怪的中间,举起手中的猎枪对准着身前茂密的枝叶处——罗根就站在后面。 他得速战速决，还有不少的猎物在等着。 共享着树怪视野的罗根在朝着侧后方退去，想要躲到法戈没有办法追踪的地方，就在此时，耳机里传来了江华的声音： “罗根，我已经干掉了一位同心者，正在撤退，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没有试着追踪我，你们需要支援吗？” “离开这里。”罗根不断地退后，但法戈端着的猎枪却始终瞄着他的位置。 法戈对着已经将自己彻底包围的树怪说道： “没想到我还能遇到位背叛者，你的神祇应该已经沉睡了吧，真是可悲又可耻……” 他的声音忽然顿住了，身体也僵住了几秒，等到反应过来以后，已经将枪口瞄准了其他方向。 砰！砰！砰！砰！ 接连的枪声传出树怪群，但罗根却没有见到哪怕半颗子弹。 法戈的身躯第二次僵住，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远方，握着猎枪的双手也变得松弛。 咻！ 玛吉扑出树干，朝着法戈猛地跑去，纤细地手臂立刻抱住了他的脑袋，接着借力一转…… 她直接把法戈的脑袋扯了下来。 啪。 树妖玛吉有些茫然地看着在地上滚动着脑袋，还有那具已经到底无头尸骸,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杀了法戈？ 玛吉已经做好了苦战，甚至落败的心理准备，她当然没有放弃希望，不然早就逃跑了，但按她的预料最好的结果也是他们在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后才能杀死法戈，这个过程中自己和罗根都有可能会牺牲。 接着狂喜涌上了她的心头： “你们能听见吗，我好像杀死了法戈。” 江华并不理解这有多困难，这是轻飘飘地说道： “你听起来很开心啊。” 罗根想了想问道： “胡李，你还在吗？” 没有回答。 雨林的东部。 猎手之子莱德将短刀收回自己的怀里，低头俯瞰着面前的男性尸骸，这个救世联盟成员的鲜血浸染着土壤，待到其他的几位同伴也完成猎杀，这些鲜血将跟雨林里的仪式交相呼应。 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队伍中的同心者追上了莱德，面无表情地说道： “其他两人呢？” 莱德疑惑地问道： “他们的速度应该比你快才对。” 那位同心者回答道： “我跟其他同伴们的连接被掐断了，有位死于子弹，但其他的三位我全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忽然就不在频道中了。” 莱德皱起眉头，隐约听见树林中传来了几声枪响。 一位容貌没法看清的男子走出阴影，出现在莱顿和同心者的中间，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同心者面无表情地向前倒了下去。 一颗子弹划过了马恩刚刚站着的地方，而“莱德”也掏出了腰间的两把手枪，染上金黄的瞳孔迅速地在眼眶内不规律地跳动着，就好像是在追踪着什么东西。 砰！砰！ 马恩在他身后闪烁了瞬间，接着两颗子弹又从不同的方向穿过了他刚刚站的位置。 “4阶的救世联盟成员？”猎手之神微笑着举着两把手枪，“而且你的能力似乎不在那些通缉犯名单中里，我还以为那几个就是这次最好的猎物了呢。” 马恩闪烁到了十几米外的空间中，并准备对莱顿使用念力，而在同时他的枪口已经提前对准了刚刚出现在现实维度里的他。 砰！砰！ 念力划过空气，记忆删除也同时开始对莱顿施加影响。 但莱顿却像是能看到念力轨迹般以非人的速度侧身躲了过去，马恩身前的前两次防御罩被两颗高速移动的子弹重重地击中，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就被击穿，不过在其射中第三层防御前，马恩就消失在了原地。 对手能躲过自己的念力攻击，记忆删除也不能迅速摧毁他的心灵防御。 马恩重新踏入，但却没有尝试攻击，只是迅速地确定了莱顿的位置，而跟其对视着燃烧着金黄色泽的冰冷瞳孔中流露出了要猎杀马恩的决心。 这次莱顿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在树木间疯狂地闪转腾挪着： “不错的手段，但在我的面前你慢得就像蜗牛，阴影维度在几千年前也曾是我的猎场之一……” 马恩在他说话前就已经再次不见，并且闪烁到了莱顿前一刻所在的位置，接着他开始不停地闪烁，不仅每次进入现实时都会制造八层的念力防御罩，而且几乎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比原先更接近莱顿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的莱顿正在树木间闲庭信步地穿梭着，并朝着各个方向射出子弹，让它们在空中不断地飞行和环绕，慢慢编织由子弹构成的“蛛网”，等待着自己的猎物落入致命的陷阱中。 咻！ 忽然，马恩闪烁到了莱顿的身后，而且右手刚好摆在了紧贴他脖颈处的位置。 抓住他了。 数颗子弹朝着马恩的位置飞来，接连撞破了他周围的四层防御罩，但却停在了第五层前，像是撞到不可动摇的墙壁般落回了地面上。 它们变慢了。 马恩的右手已经划过了莱顿的脖颈。 莱顿眼里的金黄凝固住了，脑袋向前坠入了他的手中。 “我不会停止追杀。”莱顿单手拖住自己的头颅，声音沙哑力地说道，“你已经成为我的猎物了，我是不死的永恒追猎。 “颤抖吧，你未来见到的每位凡人都可能是我的化身，这是猎手之神的誓言，我将成为你恐惧的噩……” 马恩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猎手之神的嘴合上了。 因为祂忽然察觉到自己不但没法想起马恩的任何外貌特征，而且跟他相关的记忆似乎也在慢慢地褪色，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落败的了。 啪。 死者的手腕再也没法承受这份重量，失去支撑的脑袋就这重重地落到了地面，眼眶内的金黄色泽也已经消散殆尽，就如同祂未曾来过此地一样。 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伪装，但不管是谁看见他都没法将其跟那位玛恩联系在一起，也没法记住跟他外貌特征相关的信息。 马恩转身没入阴影之中。 【3阶异常值：8点】 他走出到撤退点不远处的树林里。 罗根，玛吉，还有江华也刚好在几十米外的撤退点中汇合了按照约定马恩应该要跟他们联络了，但他们却没有收到任何的信息。 “同心者们应该已经反应过来，我们应该已经没有机会杀掉其他的目标了，我觉得现在该直接撤退了。”江华有些紧张地说道，“要知道他们擅长的就是追踪，再不撤退我们该被找到了。” 玛吉有些犹豫： “也许我们还能杀掉几个猎手之子，他们的领袖已经被干掉了，而且现在算上你暗杀掉的同心者数量其实也有些不够。 “如果不是黑刀死了，胡李没有信号，按照计划我们其实刚刚就该前往第二处队伍的方向了。” 罗根没有说什么。 但他忽然猛地抬起脑袋，望向身前摇曳的枝叶，对自己的两位同伴发送了戒备的信号，江华瞬间在原地隐身，而玛吉也悄悄退到了树干中。 走出来的是马恩。 三人都松了口气，江华和玛吉又出现到了罗根的身后。 罗根连忙站了起来：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刚刚我们遇到的法戈身上有些不对的地方，我建议现在立刻撤退，这些猎手之子们已经不是原来预计中的情况了……” 马恩问道： “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吗？” 罗根有些焦急地回望树林： “我们先撤退再详细给你解释，我们……” “没事。”马恩安慰道，“这里已经没有猎手之子和同心者了。” 江华好奇地问道： “他们撤退了吗？” “不，是他们全都死了。”马恩摇了摇脑袋，“，猎手之神在戈温州仪式已经被我彻底摧毁了，我不是说过主要的目标由我来负责吗？” 三位救世联盟的成员都愣住了。 罗根立刻就回想起了当时法戈朝着其他方向开出的那几枪，当时他还觉得那是在对胡李开枪，但现在他瞬间就明白了，当时的马恩也正在杀戮其他的猎手之子。 这也是为何神性会在他身上流失的原因，祂觉得自己找到了新的猎物，然后…… 祂输了？ “你遇见了猎手之神？”罗根不可思议地问道。 其他两人听到这句话以后也震惊地看向了马恩。 “我最后杀死的猎手之子有些不一样，而且明显不是3阶。”他疑惑地问道，“但那是猎手之神？” 罗根说话的语气中本能地多了几分敬畏： “是的，那是位在上古时代v阶以上的神祇，我们将那种情况称作半神或化身，能比其他信徒更好承担他们力量的就是神祇的选民。 “我过去也是位选民，也曾接受过吾神的降临，那种感觉很怪，我觉得自己还是罗根，但似乎又是那位神祇，被降临者自我的多寡只取决于降临者的意愿。 “如果祂们想，那么完全可以将选民当做一具容器来使用。 “而这些半神或化身，也是以前最接近神祇的凡人，亦是远古战争以后神明干涉凡世最简单的方法，那些自然神以前全都能直接影响世界，但如今没有回到v阶以上的神祇都得靠选民们去实现祂们的意志。 “猎手之神很可能不止在我们这里降临了，看起来他是想要保证仪式的完成，那么他肯定会降临在南联邦里有3阶猎手之子的全部地方。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记住你，除去猎人以外，祂还是位复仇者。” 马恩平静地说道： “但除了救世联盟外，谁都不清楚是谁做的这件事，因为我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你们也不清楚是谁做的这件事。 “除了秦岚以外，你们对谁都要这么说，知道吗？” 三位救世联盟成员都对这位正义强大的同僚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他们如今还在反抗，就足以证明他们的意志了。 罗根问道： “那我们现在该这么办？” 马恩回答道： “现在离开这里去找秦岚，她会暗中组织新的救世联盟，未来我们会在救世密盟中再见的，不要放弃抵抗，我们还要继续跟联邦和其他坏人们抗争。” 117.风起云涌 安静。 这是纪高川在足足半个小时没有得到猎手小队报告以后的感受，他本来不打算干预这场仪式，但五个小队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让他还是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你觉得这正常吗？”他对着正坐着看手机的任清雪问道，“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的报告，就算遇到了袭击，他们也该说几句话吧？” 任清雪很随意地回答道： “你不用担心,猎手之子都很享受他们狩猎的过程，在完成猎杀前都会全神贯注，而且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们早就给我们报告了。” 纪高川顿了顿说道： “我总觉得有些太安静了。” 任清雪很随意地抬起指了指他身前的战术对讲装置： “那你就问下他们情况如何，但想跟这些猎手之子长久地相处下去，尊重他们的传统和信仰是前提，对他们这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狩猎对他们不仅仅是仪式，还是认识神祇和体现虔诚的方法。 “你这位外来者不理解，只有亲自去践行诸神们的指引，用心去体会神明所象征的伟大本质,我们才能慢慢地接近所崇拜的神祇。 “我的建议是，不要去打扰他们。” 本来任清雪没想解释这么多的，烈焰之子们的性格多数都相当的暴躁，也没有什么耐心，但她能得到这份职责的原因，就是她比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要稍微冷静些。 她对火有不同的理解。 纪高川有些意外她竟然主动解释这些，接着他立刻追问道： “那你呢，你是要通过观看燃烧现象去崇拜自己的神祇吗？” “不要问这种蠢话。”任清雪说道，“没有谁会将自己心中对神祇的感受说出口，这是对神明的不敬，而且我们对神祇的理解都有着相当私人的差异，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话…… “烈焰之子还接受新的成员。” 纪高川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任清雪的确如她所说是来跟联邦合作的，至少她在表面上没有跟自己对抗，这么看来只要保持谨慎，她的确能够成为自己在南联邦的帮手之一。 想在这片土地上做出点什么,没有本地人的支持几乎是不可能的，过去的协调局和南部各州政府都已经证明了这点,这也是调查部要跟新诸神联盟合作的原因——这是彻底控制这个地方的前提。 他们又在这等了十分钟。 嘟。 对讲机传出了一声通信请求，那是第四支队伍发出的。 但通信却没有成功地接通。 “不对。”纪高川说道，他直接伸出手按下了对讲装置的第四个按钮，而他身旁的任清雪也没有再尝试阻止。 他对着机器说道： “听得到吗？” 没有回应。 他连忙按下了第一个按钮： “法戈，收到请回答。”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任清雪死死地盯着对讲装置。 纪高川接通了全部频道： “一到五队，听到的请回答。” 死寂。 “可能是有信号阻隔，应该是救世联盟真的来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挑这个地方动手。”任清雪微微皱着眉说道，“别怕，法戈未必不能对付他们。” 她早就清楚狩猎仪式不可能这么顺利，但没想到戈温州也会出问题。 纪高川按下了调查部的通讯频道： “有人听得到吗？” 几秒的沉默以后。 装置传出了调查部成员的声音： “报告，我们这边一切顺利。” 纪高川和任清雪对视了眼，接着他们同时感觉到了后背一冷。 他们全都不担心仪式本身出问题，死伤几个猎手之子不管对隶属联邦的纪高川，还是同在新诸神联盟中的任清雪都算不上坏事。 问题是他们悄无声息地就没了踪迹。 任清雪将几多烈焰甩到了树上，看着它们瞳孔开始涣散。 “我们遇袭了，调查部保护人协议还在吗？”纪高川焦急地问道，“全部的猎手小队都失去了联络。” “还在正常运行,等等,总部传来了消息，同时进行的狩猎仪式中有百分之三十都出了问题，而且已经有百分之十七确定暂时失败了，正在逼急预测中的数字，一旦超过二十就将出现问题了。” 这对联邦来说其实是个好消息，但身处其中的纪高川可开心不起来，二十位能力者的失踪只让他感觉到了对自己生命的恐惧。 “撤退，我们现在就撤退。”纪高川直接转过身直接钻进了车，任清雪看了几棵燃烧的树木后也跟了上去。 通信装置传来了调查部的信息： “已经有超过百分之二十一的仪式宣告暂时失败了，而且还在朝着二十五的临界值前进，一旦过界就是严重错误，明年必须以通用的规模继续血祭才可以重启仪式。 “根据模式判断，出现的4阶能力者可能要有我们掌握名单的三倍以上……” 听到这段话的两人都很清楚，狩猎仪式已经注定失败了。 任清雪说道： “看来你们低估了救世联盟。” 纪高川说道： “看起来的确如此，我们本觉得南联邦的高阶能力者数量应该不会那么多的，虽然这里的低阶能力者数量虽然很惊人，但高阶能力者本该要远低于其他区域的才对。” 任清雪摇了摇脑袋： “还是想想怎么跟总部回报吧，现在的我们已经丢掉了全部的手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暂时让烈焰之子们来帮忙，但他们也不可能在这里待多久。” 猎手之神肯定会很生气，祂离v阶也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其实根据火神的说法，诸神们都觉得猎手之神不可能在短短地十几年就成功，但祂们也没有料到第一年猎手之神就受到了如此的重创…… 不过祂也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祂成功地吸引了这些凡人们的注意。 猎手之神甚至算不上新诸神联盟最主要的几个计划，真正的重要部分全都由那几位还在v阶的神祇们主导，太阳神，月神，还有…… 烈焰与毁灭之神。 每位烈焰之子对燃烧的过程都有不同的理解，但他们都一致觉得这是种自内向外的摧毁。 现在他们已经在“内部”了。 118.成功 蓝宝石砸入水中。 乌云瞬间笼罩住了马恩身前的水盆，狂风在海面上呼啸而过，卷起汹涌狂暴的浪涛，老婆婆的脸庞接着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出问题了。”马恩立刻说道，“那五位接受悬赏的成员全都没有了消息和下落，他们刚刚对猎手小队的法戈展开了袭击，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海面的莎娜脸庞转向身旁,对着周围的谁说了些什么，接着看回马恩： “我们的人刚刚也传来了报告，他们看见了调查部的装甲车匆匆忙忙回到了市区，甚至都没有试着隐蔽自己的行踪，如果这么来看，我们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 “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消息了，我觉得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应该是已经提前退场了，他们的目标是阻止狩猎仪式,对任务结束以后报酬也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我们也没有准备那么多的东西，但是…… “赏金猎手们也没有消息吗？” 马恩点了点头： “我已经撤退了，他们总不可能也是救世联盟的成员吧？” 他在撒谎前已经检查过全部莎娜交给他的东西了，蓝宝石和项链都没有什么问题，莎娜不可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他们去问调查部都没法得知真相。 莎娜看向身旁几秒后将视线重新移到马恩的身上： “胡李和黑刀都已经丧命，那三位救世联盟成员可能有位4阶能力者，他们在狩猎仪式中的成果应该远超我们的想象，不用担心，这也早在我们的预料中。 “我们向救世联盟发起了邀请，但接受者到底多强却不一定，看起来我们的运气应该很不错。 “你的工作已经完成，说话的报酬你随时都能取走，而且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接着进行长期的合作。 “摧毁狩猎仪式只是第一步，当他们看见各地狩猎仪式上出现的银质武器以后，就会明白是我们这些没有在新诸神联盟的神祇正在挑战他们跟联邦的盟约。 “马上他们就会怀疑到我们身上,而韩家打算抓住这个调查部衰弱的机会,联邦的4阶能力者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前往各个狩猎仪式出现问题的城市，而我们会在这以前就做点什么。 “不仅仅是海洋之子们，还有其他对现在情况不满的诸神们都已经蠢蠢欲动了，救世联盟的行动就像是战鼓，我们已经在这次的行动中达成了默契。 “但仅仅靠救世联盟和我们很难战胜跟调查部勾结在一起的联邦。 “好在南联邦的全部能力者们都对调查部有不小的怨气，我相信你也肯定不像被他们管理着，我们打算在南联邦跟救世联盟建立一些自由区——联邦没法管控的区域。 “我们要为自由和利益而战，要是你对两者有兴趣的话……” 虽然莎娜没有完全说清楚，但似乎新诸神联盟外的其他南部诸神们对前者跟联邦的合作有不小的敌意，而在太阳神和调查部已经展开合作的情况下…… 不满于此的诸神则自然而然地跟联邦的敌人站在了同个阵线上，虽然他们和救世联盟昔日可能还有不少的冲突，但在如今的形势下，共同的敌人将他们推到了同个阵线上。 这里面肯定有很多诸神内部的弯弯绕绕，但对救世联盟和那些对管控协议特别抵触的能力者不会在意这些问题，他们只要清楚有神祇发起对调查部管控协议的反抗就够了。 现在的马恩在将维特城堡转移以后，就要开始利用其来组建救世密盟了，而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壮大他持有的异常控制局,以慢慢到达能影响世界的程度。 而如果没有任何的理由,仅仅是以利益去招募员工的话很容易就得到群会觊觎控制局本身的投机者。 期待用简单的谎言长久地隐瞒真相，只能希冀于没有任何有聪明的野心家注意到不寻常的地方,一旦他现在的身份和强弱被弄清了，那么肯定会有想要谋取控制局本身的高阶能力者出现。 谁都不知道如果现任局长死了，异常控制局有没有可能再招收新的成员。 而且以异常控制局这个全新组织出现在世人的眼中，那么马恩作为“员工”也因为利益和情报受到暗杀或绑架。 但如果将异常控制局换个名字就不一样了。 “救世密盟”表面上是由秦岚领导的前救世联盟残部，但本质上却是异常控制局的一个分部，即使救世密盟有什么异样被注意到了，他们怀疑的也只会是那位已经被关起来的神霄行者。 毕竟这可是神霄行者曾经组建的救世联盟，有点不同寻常也很合理吧。 而且这样他不但招揽成员的质量和效率都要高于原先，而且招收到的员工们都是在联邦和调查部面前还没有放弃抵抗的救世联盟成员——曾经试图拯救世界，而且没有对强权和力量屈服的人。 只要他也宣称控制局有相同的目标，那么得到他们的追随和接受就不算难。 救世密盟的名字和明面上的领袖也不重要。 因为只要救世密盟将抓住的异常实体关进收容间，那他们就属于马恩了。 而且只要自己不去做什么摧毁世界的恶事，那么不管是秦岚和救世密盟都会接受他的引导和操控，现在还有个问题…… 即使以秦岚的身份，想要说服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们信任控制局的力量也不简单。 好在现在的南联邦正变得混乱起来了，机会也伴随着危险浮出了水面。 马恩郑重地回答道： “我会仔细考虑下。” 莎娜最后对马恩说道： “如果你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在戈温州见面，不过要尽快，因为调查部马上就会有新的反应。” 说完以后。她的脸庞渐渐的消散在了水盆中。 莎娜转身看向自己的孙子韩明： “去将全部的报酬都拿出来，你跟玛恩商量下怎么交给他，表现得尊重点，如果他抱有警惕和戒备，不要做出任何可能带有危险的行为。” “别把他吓跑了。” 119.介绍 “韩家。”任清雪双手按在办公桌笃定的说道，“肯定是他们，整个南联邦都遭到了救世联盟的袭击，虽然我们干掉了八位救世联盟的4阶能力者，几十位3阶能力者，还有更多的低阶能力者。 “但总体来说我们取得成绩远远不如承受的损失，有高达百分之三十四的狩猎仪式失败了,只有百分之七的还有机会在短时间重新举行，这个数量来已经不够了。 “而这些袭击者们能取得如此的成效，是因为他们不但提前得到了狩猎仪式的具体情报，而且他们还持有超出我们原先预计的魔法道具和装备，其中也包括专门对调查部员工打造的几种特殊武器。 “根据其他诸神之子们的辨识，我们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工匠之子们打造的武器。” 纪高川提问道： “工匠之子？” 任清雪解释道： “南部诸神现在有几个阵营，自古以来太阳神就始终是最强的神祇，在过去的时候他就是诸神公认的领袖,如今新诸神联盟的多数神祇在过去就已经在他麾下了。 “其中有些不在联盟中的神明过以前也曾是他臣子，例如现在多数没有加入联盟的神祇，其中最重要的几位有雷神，海神，月神，以及锻造之神。 “但在这些自由诸神中，有着雷神和风神这样保持中立的神祇，也有着海神和月神这些对太阳神有敌意的神祇，这些神祇不愿意接受太阳神的统治，某些是过去跟祂有过节，某些则仅仅是不想跟凡人合作而已。 “就是祂们主导了这次救世联盟的袭击，现在的救世联盟虽然余孽还不少，但在联邦的追杀下他们还相互处于信息隔绝的状态下，其中能掌握狩猎仪式具体位置和时间的能力者数量并没有那么多。 “而这场袭击能如此精准地开始，是因为这些自由诸神们在背后引导着他们同时展开了袭击。” 纪高川皱着眉说道： “猎手之神和其他神祇应该很生气吧，你们没有什么对应措施吗？” 任清雪摇了摇脑袋： “摧毁要远比创造简单，完成狩猎仪式的难度要远高于破坏他，现在的自由诸神们正站在优势处，我们可以跟他们相互厮杀,但那样的代价不是双方可以承受的。” 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些诸神之子，但全都是猎手之神的子民，在新诸神联盟的其他神祇看来，这是他得到举办仪式机会必须承担的风险。 而自由诸神阵营只消耗了些资源而已，死的全都是跟联邦敌对的救世联盟成员。 任清雪很肯定双方肯定不会大规模的相互开战，自由诸神们的目的只是不让太阳神阵营的神祇率先解除诅咒，而新诸神联盟的目的则是趁机挣脱泰坦们的诅咒。 如果祂们两败俱伤了，联邦可不会就在旁边看着。 联邦肯定会立刻就想办法清楚掉他们的残余力量，并且让自己的能力者们彻底接管整个南联邦，因此诸神间会保持基本的默契。 除此外，这样的战争对诸神间的权力也没有什么影响。 诸神之子们的死亡对神祇来说的其实没有任何实际性的伤害，像这次猎手之子们的大规模死去，其实对猎手之神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结果，他想恢复现在的子民数量需要的代价也只是几十年的时间。 对神祇来说，几十年就是转瞬之间。 “也就是说那些神祇们正在企图做些不利于你们的事情。”纪高川冷静地问道，“但你们不打算跟他们开战？” 任清雪点点头： “这次袭击中死去的调查部和救世联盟成员要远多于诸神的子民，而且现在他们已经在南联邦创造了安全的空间,新诸神联盟是不可能出手。 “我觉得调查部的自己处理这些自由诸神的子民了。” 这场袭击的最大得利者正是救世联盟。 “你说得对。”纪高川说道,“联邦也已经有了正在讨论要如何去处理此事，将会有来自调查部的4阶能力者来对付救世联盟，不过我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高阶的调查部成员来戈温州。 “看起来我们只能等待了。” 任清雪问道： “如果这样的话，你还有办法对付韩家吗？” 纪高川苦笑着摇了摇脑袋： “十七位3阶能力者就这样消失了，现在我们手下什么都没有，要怎么去对付韩家呢？” 任清雪真诚地说道： “我有办法。” 他疑惑地看着任清雪，等待她说下去。 “我不建议就这么等待调查部的增援和那些专门对付救世联盟的4阶能力者。”她说道，“救世联盟的成员虽然接受了韩家的帮助，但他们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我觉得韩家都未必清楚他们找来的救世联盟成这么强。 “而且还记得他们手下那位玛恩，他很可能清楚那位救世联盟成员的下落，现在的玛恩应该还留在戈温州，因为他觉得自己得到了韩家的庇护和调查部的承诺，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但如果我们对韩家进行突袭呢？ “也许我们能从韩家和玛恩的嘴里得到那位4阶救世联盟成员的消息，而且也可以铲除掉调查部在戈温州的障碍，现在我们真的有理由了。” 她的目的当然是维特城堡，不过现在去袭击韩家的风险就没原来那么严重了，因为他们率先做出了越界的行为，还帮助救世联盟杀死了新诸神联盟的成员。 这样自己作为调查部成员杀掉几位海洋之子也不会惹怒他们背后的神祇。 纪高川不解地说道： “就凭我们几个，在那二十位能力者还在的时候对付韩家可能不是什么问题，但现在我看不到什么赢面。” 任清雪问道： “你有权在本地招募新的调查部成员，是吗？” 纪高川皱眉道： “什么意思？” 任清雪说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位十分优秀的烈焰之子，他们可以临时成为调查部的成员，听从你的命令去做各种脏活累活。 “联邦的增援还有阵子才会到，对吧？” 120.月之倒影 马恩正坐在戈温东湖，凝视着身前平静明亮的湖面，这是由韩家出资建造的人工湖，也是他们公共设施中他们唯一投钱的。 他在等韩明。 等莎娜的报酬到手以后，他就能将维特城堡转化成异常控制局分部，到时候城堡本体的存在也将化作控制局出入现实的通道，救世密盟分部的员工也可以使用传送在南联邦躲避和逃跑了。 而他打算将维特城堡的八个收容间和全部员工宿舍都交由秦岚和救世密盟分配,她可以处置抓紧控制局的异常实体，自己只以“上级”的名义调走多余和需要的异常实体。 这样才能让秦岚和救世联盟成员信任控制局，并觉得有使用其功能的必要。 秦岚也已经传来了报告，她已经遇到了几位过去熟识的救世联盟成员，并通过他们找到了个已经有几十位成员的小型群体，而且凭借自己的身份取得了相当高的地位,就连其中有两位4阶能力者都隐隐表现出了对她强烈信任。 不过她还只是这个群体中说话第二有分量的人，真正的领导是将他们组织起来的第三位4阶能力者沈至和。 沈至和是位卓越的心灵感应者，他靠着心灵能力才聚集了其他两位4阶能力者和几十位2和3阶的能力者，还领导了秦岚等人全面摧毁了两个地区的狩猎仪式。 秦岚在报告里写到，她推测现在还不是跟他们介绍救世密盟存在的最好时机，这个救世联盟群体在她到来前刚刚经历了前同伴的出卖。 他们在调查部的偷袭中成员锐减了半数，其中死的多数都是缺乏自保能力的低阶能力者，这也导致现在的几十位能力者多数都是更高的3阶。 虽然他们已经趁着狩猎仪式时找到并处死了背叛者，但这件事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而且沈至和本来的性格就有些多疑。 心灵感应者在遇到了联邦和同伴的二次背叛以后，对未知的情况抱有强烈的警惕才算正常。 因此沈至和其实没有单凭秦岚的身份就完全信任她，在他眼中秦岚反而可能会因为对姐姐的感情做出自以为对的错误决定，事实上他的判断也的确很接近真相。 而且沈至和还会在对话中运用少量的能力去鉴别同伴们有没有在撒谎，所以秦岚也没法用自己姐姐的名义去解释救世密盟的存在，不过现在她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已经开始准备跟沈至和单独聊聊这件事了。 报告中最后说的是，他们在狩猎仪式中得到了月之子的帮助，这保证了他们在行动中几乎没有任何同伴牺牲。 而月神的子民在这以后提议要跟他们继续合作,并计划通过仪式在南联邦内部制造出允许救世联盟自由活动的安全区,沈至和正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秦岚也想征求马恩的意见。 以此来看,莎娜说他们正在打算全面制造安全区的计划的确在全南联邦推进着。 马恩将罗根告诉他的情报转述给了秦岚，并提到这些神祇正在运用仪式尝试逃离南联邦的可能性。 同时，他还嘱咐秦岚暂时不要去告知其他救世联盟成员这个消息——就像他对罗根说的那样。 嗒哒，嗒哒…… “我的奶奶很怀念海洋。”韩明站在长椅后感叹道，“她就让我们建造了这个人工湖，下面还有着模拟海浪的装置，但几乎没有使用过。” 他将手里拎着的公文包放在椅子旁边，绕道马恩的身旁坐下，直视着面前的湖面： “这东西价值可不菲了。” 马恩提起公文包，随手将里面的八件异常实体收入控制局的收容间内： “你们为什么不住在沿海城市？” “我没敢问过她。”韩明注视着湖面说道，“虽然奶奶一直都很慈祥，对我们兄弟姐妹三人淘气的行为也特别有耐心。 “但随着成长我对她的敬意也越来越深，甚至有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轻微的恐惧，不过在知道她的过往以后，我心里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她理应受到敬畏。” 马恩礼貌地称赞道： “她的确很不平凡。” 韩明问道： “那这位不平凡的老人想邀请你接着合作，你愿意听下吗？” 马恩问道： “你们想做什么？” 韩明盯着水面说道： “我们打算向联邦要些调查部的名额，联邦如果想要在这里扎根,就得搞明白他们不止要给新诸神联盟让出利益,这片土地还有其他的神祇存在。 “而为了让他们明白这点，我们得先警告联邦不这么做会付出什么代价。 “当然，主力并非我们，由于狩猎仪式的受挫，现在的南联邦已经出现许多暂时的安全区域，救世联盟的分布肯定会朝着这些区域移动，戈温州在未来也将陆续来临不少的救世联盟成员。 “而我们打算跟救世联盟成员和其他有意的能力者共同将这些临时的安全区域变成永久的，这个过程我们将使用来自月神的魔法和力量达成这个目的。 “你已经有做这种事的经验了，所以我们想让你负责对他们的招揽和联络，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么做的人要承担风险，我们给你的报酬中也有可以帮上忙的东西。 “而且在对抗联邦和调查部的过程中自然会产生大量的利益，你也可以随时以主导者的身份取走自己的那份，就算你想当戈温州调查部的总负责人都不是什么问题。” 莎娜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不是因为自己能分解物质，而是他们觉得自己能取信于救世联盟，再接着想下去的话，她可能已经将自己视作救世联盟成员了。 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如此。 “听起来很有趣。”马恩也主动表露了一些信息，“而且我对联邦想管理能力者的想法也不是很支持，如果你们想在南联邦创造自由的地区，那么我愿意为此奉献自己的力量。 “联邦做的有点过了。” 121.雾中景象 维特城堡内，马恩正在朝着地下走去。 八件异常物品。 【3阶异常值：5】 马恩拿到手的时候就将其中的七件直接转化成了异常值，并将维特城堡扩建成了异常控制局分布，只留下了一件比较可能会有的异常物品，空出了两处自己可以随时使用的收容间。 【 异常实体：月光面纱 危险程度：3-1 异常强度：3-1 描述： 蕴含着月之魔力的流体面纱 异常特性： 月光3-1 它可以通过朦胧的月光扭曲使用者的面容，并隔绝来自他人的窥探，可以隐匿你的真名并守护你的秘密。 】 其余的异常物品有六件都是莎娜制作的,虽然控制局能够确定它们没有任何不对的异常特性，但马恩还是没有将这些东西留下来，因为他现在持有的几个特性已经很接近承受极限了，而这些东西里没有值得替换和固化的特性。 而且莎娜毫不吝啬地将八个异常物品都交给自己的做法也让有些戒备，除非他们已经确定自己在狩猎仪式上做了什么，否则完全没必要给予自己这么丰厚的报酬。 但看起来他们的态度也不像知道真相的样子,更像是莎娜对自己有某种特别的好感。 至少她是这么表现的。 马恩走下最后一节楼梯，正式走进这座城堡地下的楼层。 他的面前是宽敞的大厅，地上已经堆积满了灰尘,甚至没有老鼠或其他动物移动过的痕迹，已经躺了两个世纪的十几具白骨正靠在墙边，空空如也的眼眶凝视着身前的空气。 “你成功了。”怨魂伊莎贝拉在他面前浮现出来，“我能够感觉到封印已经不在我的控制中，就连最伟大的巫师都很难做到这种事情。” 马恩问道： “这里就是你们进行封印仪式的地方？” 伊莎贝拉指向一具看起来比她要矮上不少的白骨说道： “那就是我的尸体，或者说是最早的我，经历了这两百年，我已经远不止是那位普通的贵族女孩了，来自其他死者的记忆在不断地侵蚀着我，也在重塑着我。 “我只剩下不到一半是由她组成的了。 “要是在过几百年，恐怕我可能连自己的使命都永远忘记。 “好在你现在给了我解脱的机会。” 马恩问道： “你已经下定决心消散了吗？” 伊莎贝拉笑了笑： “还记得当时我说过几位救世联盟成员葬在了这里吗，其实那时我没有完全说实话，因为真相可能会引起你的误会，不过现在已经没所谓了。 “其实我在十几年就已经濒临疯狂过，死在这里的怨魂们的憎恶和恨意在慢慢地摧毁我意志和坚持，站在那些无辜遇害者的视角里我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魔法阵对他们来说有多么的不公。 “我有什么资格夺走他们的灵魂呢？ “当我跟救世联盟首次相遇的时候早已变成了只知杀戮的怨魂，我杀了他们中的两个,但正是因此他们的记忆也让我的灵魂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也通过各种方法意识到了这点，还调查到了封印的重要性，有几位信念坚定的低阶能力者在这里进行自我献祭，他们永远地成为我的一部分，并彻底地改变了我。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看到秦岚的瞬间就相信了你。 “因为我记得。” 她身形忽闪忽灭地朝着里面走去，走到了大厅尽头的木门前停下，马恩也跟了过去，随着她的举起的手臂能看见门框处雕刻着复杂纹路。 伊莎贝拉对马恩解释道： “这就是通往地下的那扇门，我的父亲在生前找到这里不稳定的空间结构，并和朋友们将其改造成了如现在的模样，门上的封印可以让这里的空间在两端都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这些是我以前觉得的真相，在我死后这个解释慢慢地没法说服我了，而在我这两百年在维特城堡和各种记忆里的调查来看，我的父亲撒谎了。 “父亲什么都没找到，这个裂缝他和他的几位朋友共同打开的。 “他们根本不是在保护世界，而是在想要去地下世界寻找宝物，也就是我上次说的所谓冒险家，父亲是位有野心的强大巫师，而封印程序不过是他们的保险而已。 “他们在地底世界遇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泰坦,几位4阶的巫师绞尽脑汁击败了这位已经半只脚迈入坟墓的泰坦,并将他的残躯带回了地面。 “贪婪是毒药，人们总争先恐后地喝下它。 “泰坦之躯里的秘密让这些巫师们疯狂地着迷其中，但他们的研究引来了远古泰坦的仆从们，那些怪物们以惊人的速度杀掉了见到的每位巫师。 “我的父亲和他几乎全部的好友们都死在了城堡的研究室里。 “最后一位活着的巫师带着我们躲进了地下室，他艰难地将泰坦的仆从们驱逐回了地下世界。并跟我们一同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封印仪式，将这群狂妄巫师犯下的错误永远地埋进了土里。 “不要犯跟他们相同的错误。” 马恩承诺道： “我们不会的。” 即使伊莎贝拉相信自己的依据其实是谎言，但他也不可能随意地打开这个通道。 除非他可以搞清楚这些诸神昔日的敌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点点头： “那么我就再也不用背负自己父亲的错误了。 “谢谢你。” 幽魂眼神感激地望着马恩，身形开始渐渐地变动黯淡，地下室也随之刮过阵阵狂风。 无数的怨魂朝着她的体内钻入，接着化作纯粹的精神之雾溢散在了空气中，无数的画面在马恩的周围若隐若现，其中多数的都在描绘伊莎贝拉过去家庭还圆满时的幸福生活，也有着其他死者生前最怀念或憎恶的景象在流淌着。 但两朵明亮的烈焰忽然闪烁出现，它们随着雾气的流动摇曳着，没有具体的形体，但是马恩不用思索就可以明白…… 那是一对燃烧的眼睛。 祂和他正在对视。 122.月光 一间地下室内，几十位年龄各异的救世联盟成员或站或坐，他们中眉宇间都展露着疲态，但神色中却难掩强烈的兴奋。 秦岚坐在这间屋子第二显眼的位置，仅此于身旁的沈至和。 沈至和对屋内的全部同伴露出了微笑： “全都在按我们的计划前进，这些自由诸神们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那么在南联邦存续下去的可能相当的高。 “甚至我们有机会利用这里的复杂情况跟调查局对抗，最终挫败联邦的邪恶计划。” 秦岚接着说道： “但接下来，我们要如何跟这些自由诸神合作，要保持什么程度的戒备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在场的十几位能力者全都开始提出自己的意见，接着又被其他的同伴有理有据地推翻，在沈至和的控制下慢慢地试着将已有的情报全部整理起来得出最准确的结论。 这间屋子里有三位4阶能力者。 这里的能力者在以前救世联盟中就比较活跃，所以秦岚过去跟他们也有些来往,再加上沈至和是位心灵感应者,秦岚才能这么迅速找到他们。 几天前在对狩猎仪式的袭击中，沈至和直接将五位同心者的连接给完全切断了，那些克隆人在他面前稚嫩的就像是婴儿，他不但是这里的最强战力之一，也是这群救世联盟成员们暂时的领袖。 在秦岚到来以后，她也凭借自己特殊的身份得到了众人的尊重和信任，其他两位4阶能力者都愿意听她的话行动，唯有沈至和在她的地位之上。 她还没有提过救世密盟的事情。 虽然总部那边随时都可以让这些自己的同伴们进入那座城堡变成的分部，而且还能利用异常控制局提供的收容间来换取力量，按马恩的说法，救世密盟收容的异常实体可以随意供秦岚去调遣和使用，只有少量可能会在总部的要求下被调用和运走，这应该是种相当强的技术支持了。 这种力量对他们现在的处境也很有帮助。 但她还面临着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如何说服其他救世联盟成员，马恩和控制局的具体的信息都是她要保密的信息。 既然如此，她要如何去解释这个救世密盟基地的存在，怎么让救世联盟的其他成员们相信这东西完全没问题？ 在她自己都不完全放心的前提下。 秦岚相信马恩是好人，但他背后的组织却很难说，马恩对控制局的描绘和了解不一定就是真相，还可能是经过加工的谎言。 过去还有些的协调局成员觉得联邦是正义的呢。 以异常控制局保密措施的严密程度来看,他们的真实目的和性质无法通过一位员工的说法就准确的判断出来。 而且，说服沈至和也不简单，因为说谎对这位心灵感应者是没有用处的。 不过，如果控制局能救出她的姐姐，那么只有这股力量不打算去毁灭世界的话，秦岚都不会拒绝跟它的合作。 沈至和站在桌前说着最新的情报： “我收到了来自月神的条件，自由诸神宣称会帮助我们捣毁一些调查部，并干掉控制其中的联邦成员和诸神之子，让他们的成员去混入其中，不断地削弱联邦和新诸神联盟的控制程度。 “然后他们会提供给我们相对自由的空间，不过这个计划还只停留在纸面上，如何保证我们双方的利益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过有他们的插手，至少局势会混乱起来。 “其他的情况我们还有慢慢谈判，有新的消息我会及时统治各位。” 沈至和等到全部成员都已经没有什么想要讨论的东西以后，转身看向身旁的同伴说道： “秦岚，我有些事情想跟私下你聊聊。” “好的。”秦岚点点头说道。 他们走到走廊中后,沈至和率先开口说道： “我已经跟月之子们在精神世界里进行过交流了,他们计划在狩猎仪式受挫的区域举行月之仪式以掩盖我们的行踪，这样就算联邦重建他们的搜索网络也没法找到我们。 “而且月神很可能是现场除了太阳神最强的几位神祇之一,这位v实体的力量足以在十几年内保证我们的安全，但这也是问题。 “我觉得这个仪式很可能还藏着什么秘密，毕竟祂是黑夜与秘密的主人。 “我觉得其他救世联盟成员也会质疑这点，你觉得我们该跟他们合作吗？” 秦岚没有立刻回答。 马恩告诉她的信息说明了狩猎仪式可能将帮助他们的神祇逃离南联邦，而且那样很可能会导致大崩溃，月神的仪式很可能也是如此。 但不同的是，狩猎仪式的目的是追杀他们，而月之仪式的目的是帮助他们。 似乎这些诸神们将联邦和救世联盟的矛盾当做了棋盘，利用双方的敌对关系在举办着仪式，按这个角度来看…… 诸神到底是真的在相互对立，亦或者仅仅是因为局势而选择站在了不同的位置去实现同个目的？ “我觉得应该。”秦岚点点头，“联邦将狩猎仪式丢给了我们，那么就该将月之仪式还给他们，逼着他们跟这些南部诸神对抗。” “如果你的姐姐还在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方法，”沈至和同意地点了点头，“但现在她不在了。” 秦岚有些伤感地怀念道： “因为她总是可以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如果不是被那些最熟悉她的那些混蛋背叛了……” 假设她不是联邦协调局的局长的话，联邦肯定没法了解到足以对付她的信息。 沈至和目露冰冷： “联邦会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我保证。 “他们会后悔自己对神霄行者犯下的罪行。” 不论是秦岚或沈至和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男人的双眼里正倒映着两轮银白色的弯月，她正躲在其中悄悄地倾听这些凡人的低语和计划——并引导着他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祂是心灵的主人。 123.间谍 戈温州的市区。 江华正沿着隐形战术眼睛的指示在街上走着，通过多功能全息伪装手环保持着跟他体型相近的中年男人模样，轻而易举地融入人流中。 罗根和玛吉在遇到那位玛恩以后，在对方的建议下打算去追寻神霄行者的妹妹秦岚，加入他口中提到的救世密盟。 但他却留在了这里。 江华跟自己的同伴们商量以后做出了这个决定，罗根和玛吉是多年的好友，而江华跟他们的交际主要都发生在神霄行者落败以后。 而且戈温州现在已经成了安全区,肯定会有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来到这里，那位玛恩显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到时候救世联盟成员跟他的接触可能就会有问题。 要是他留在这里就可以在两方进行调和和引导，保证不知真相的救世联盟成员可以跟玛恩站在同个战线上，除此以外跋山涉水去找寻秦岚的风险也明显高于留在这里，他短时间内也不打算冒险了。 这就是江华对自己同伴们说的理由。 嘟,嘟，嘟…… 他眨了眨眼。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了隐形镜片上： “江华,你们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江华对自己的同伴撒了个谎,他其实不是东联邦安保公司的前员工。 他依然在公司里上班： “部长，戈温州据观测已经稳定了下来，而且这里有名单上的海洋之子，我觉得适合按计划进行接触，救世联盟正打算和这些神祇们对联邦调查部展开反击，在我看来…… “这里有不小的商机。” 其实对方肯定已经就知道戈温州成为安全区了，在自己被追杀的时候这位部长先生可根本没有试图联系过自己这个员工。 东联邦安保公司情报部部长点点头： “很好，我已经派遣了谈判和销售人员前往戈温州了，公司正在分析南联邦潜在的客户群体，你们得在老板们下定主意前搞清楚我们客户的需求，他们能承担什么价格，喜欢什么样的产品。 “你见到合适的买家了吗？” 江华说道： “我刚刚跟两位救世联盟的成员分道扬镳，正准备接触其他达到戈温州的救世联盟成员，并计划通过他们接触付的起钱那群人，还有本地的韩家可能也是合格的买家，前段时间我跟他们雇佣的一位能力者见过几面，现在随时都能去联系他。” 部长接着问道： “我会将其他情报人员收集到的信息传给你，你就按着这个去行动。 “对了,我听说调查部似乎损失挺惨重的，他们不会刚好需要来自好心人的支援吧？” 江华回答道： “是的，不过调查部里有位诸神之子，她的目的还不明了，而且联邦本身也在给自己各地的调查部提供增援，预计他们不会给出特别好的价格。 “而且以我的身份应该不适合跟他们接触，我正在救世联盟里卧底。” 部长温和地说道： “没事，专业的销售员正在前往南联邦，虽然说我们暂定的主要客户估计是救世联盟和部分南部诸神，但只要价格合适，公司不会拒绝任何一位买家。 “等救世联盟阵营购买我们的服务和产品以后，联邦调查部的购买欲望肯定会大幅上涨。” 江华点点头： “我会继续观察的。” 部长点点头：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情报，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你在南联邦的时候也要低调点。” 对方挂断了通讯。 江华是东联邦安保公司在救世联盟中的卧底，但同时也是救世联盟在公司里的成员，简单地说他是位双面间谍。 其实这点公司和神霄行者都清楚，因此对于最重要的那些信息双方都不会让他得知，江华有点像是神霄行者和公司间交流的一个渠道。 但那已经是过去了。 神霄行者的落败改变了一切。 在以前秦峦和公司都觉得江华比起对方要更加倾向于自己,因此也期待他什么时候可以带来足够重要的机密情报，而如果问他自己的话…… 江华过去觉得自己是救世联盟的成员，这跟他们的理念或公司的管理都没有任何关系，这仅仅是因为他见过神霄行者而已。 神霄行者和某个大型组织？ 这甚至不算是道选择题。 但现在情况变了，这也是双面间谍的优势所在——他们可以灵活地选择着自己的身份，毕竟除了江华自己外谁都不清楚他到底忠于谁。 他翻阅起了刚刚传送过来的全新情报。 上面提到了月之仪式的作战计划，似乎月神正计划联合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在安全区里进行特殊的献祭仪式，以此制造名叫银色帷幕的异常现象。 这个帷幕将披在城市上空，而在其笼罩范围内最不愿被揭露的秘密都将得到保守，像是狩猎仪式或其他的追踪方法都将遭受来自这位神祇力量的抵抗。 而仪式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那就是在夜里杀死当地的调查部的全部管理层人员，并由月之子用他们的血和灵举行献祭仪式。 月之子将这次行动称作“让太阳落下”。 这场行动中，联邦想要控制住神霄行者，救世联盟在挣扎着活着，公司则是想提高今年的业绩…… 那月神想要的是什么？ 江华想了几秒后就将疑问抛到脑后了。 他的工作只是接触自由诸神和救世联盟，找到其中最适合的买家并引导他们跟公司进行谈判和交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都不是他该去考虑。 他要是想活下去，就得在南联邦做出点成绩，让公司觉得自己是位优秀忠诚的好员工，判断他有被重新召回公司洗白身上麻烦的价值。 这才是他留在戈温州的原因，江华没有告诉自己的部长，他心底其实已经有合适的买家人选了，既然要跟救世联盟交易，那肯定要找最其中身份最特殊的那个人。 他的目标是玛恩和他背后的救世密盟。 或者说，是神霄行者的妹妹秦岚。 124.银蛇 皎洁的银月悬挂在夜幕上，群星在她的周围都显得黯淡平凡，华光如瀑布般倾斜而下，流淌过戈温州每个黑暗的角落，原本阴森的维特城堡也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几缕银白色的流光悄悄地钻入城堡的窗户，像光和雾构成的蛇在墙上蜿蜒爬行，悄无声息地朝着它视野内唯一存在的事物前进着。 马恩正在客厅翻阅书籍,莎娜告诉他信仰月神的子民们将在今夜来维特城堡跟他见面，商量在戈温州举行月之仪式的事情。 他微微打了个哈气，忽然感觉什么在轻轻地揉着他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想要闭上双眼，就好似有个甜蜜温柔的美梦就正在等待着自己，接着…… 他意识到了自己正在遭遇“心灵攻击”。 精神力量也立刻产生了抵触和对抗的本能变化，刚刚浮现的诡异困意在他身旁悄然地退了几步,似乎有些诧异于马恩的反应，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最终停在了他的十几米外。 右侧的走廊涌出了银白的薄雾，接着两位身周飘着朦胧月光的俊美男女走出了廊道，他们站立的姿势就好像在相互依偎，肌肤相触的位置看起来还有些模糊不清。 “你有很强的意志。”其中的男性称赞道，“玛恩先生，我是李凌霄，这位是我的恋人王知缘，我们是月神最忠实的子民，梦境和秘密的守护者。” 马恩挑了挑眉： “你们不懂礼貌吗？” 王知缘面露歉意： “如果您感觉受到了冒犯，我们表示抱歉。 “因为信仰和守秘的原因，我们一直都是通过心灵通道接触盟友的，其他神祇的子民都很清楚我们只会在停留在心灵外层，不会侵犯他人的任何隐私。 “我们尊重秘密。” 李凌霄说道： “我们现在正处于你精神世界的边缘，如果没有你得到同意的话，我和她就只能站在这个距离跟你交谈了，随时都可能会掉到你看不见的混沌中。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站近点说话。” 马恩能感知到他们说的的确是事实，刚刚这两位月之子正在前往的距离大概是跟心灵能力者对话那种程度略微多上几分,还远没有到可以影响心智的程度。 但他们企图前往的距离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他的精神刚刚已经感到不适了。 “现在的距离就不错。”马恩没有拆穿他们的说辞，“你们是来找我讨论月之仪式的吗？” 王知缘微笑着点点头： “没错。” ‘这家伙不是心灵感应者，要不要试着绕到近点的距离。’她在心底暗暗问道。 刚刚他们只是错估了对方精神的敏锐程度，正常来说这种程度心灵之光的生物没有什么可能察觉到他们的入侵。 在心灵维度行动的月之子能看见其他人的心灵光芒，高阶心灵感应者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如沙漠中的星辰般明显，而马恩周围的光芒看起来和多数3阶的非精神能力者没有什么区别。 这意味着他的可能意志不俗，但如果用上了技巧的话这这在月之子面前也不算什么。 李凌霄回答道： ‘如果他只是意志还行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但他也有可能具备内敛的低阶心灵力量。 ‘我们还要跟这位玛恩相处不短的时间随时都可以动手，可以先搞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可能抵御我们的能力再动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用着急于一时。’ 她回答道： ‘好吧。’ 李凌霄装出温和的神情对马恩说道： “月神是梦境和秘密的主人，我们可以在黑夜和梦的间隙中埋下秘密，让满足特定条件的能在梦中感知到其的存在。 “我们已经在救世联盟成员们的帮助下完成了前期准备，可以在戈温州创造只有救世联盟成员能遇见的秘密梦境，在其中留下我们想要告诉他们的信息。” “虽说我们还会提供一些帮助，我们不会过度的正面参加战斗，而且不可能亲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因此我们需要位和救世联盟接触的代理人,我听莎娜说你就是那个人？” 马恩微微颔首： “没错。” 诸神之子和救世联盟在这场行动中扮演着截然不同的角色,前者肯定有符合自己利益的目的,但后者要做的是在南联邦长久地生存下去。 所以月之子即使是这事情的主要成员之一,却还是可站在安全的高处眺望战场，因为他们没有迫在眉睫的生命威胁。 李凌霄接着说道： “那我会把你的名字，外貌，还有地址全都，等等……” 他忽然惊讶地看着马恩，王知缘沿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接着在他的刺激下察觉到了让自己同伴惊讶的真相。 不，她怎么会现在才意识到，明明这就在他们的眼前，马恩的外貌根本没法在他们的脑中想象出来…… “不对，我刚刚在说什么。”李凌霄忽然低声喃喃道，“有什么东西，我好像忘了什么……” 王知缘又怒又怕地瞪着马恩： “你在对他做了什么！”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地影响一位月之子的心智？ 王知缘双眼立即迸发出了冰冷的银光，但下一刻就消散了。 她已经忘记了。 马恩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他人，这两位月之子此刻正被困在自己的脑中，这也让他可以在足够短的时间内抹除掉某些记忆——比如说他们本该将自己的外貌传给救世联盟成员的记忆。 沉默。 “那我会把你的名字和地址都藏在梦境里。”李凌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整个戈温州的救世联盟成员全都将知晓此处，他们会来到这里找你。 “根据韩家的情报，最近调查部有些动静，似乎他们在出事以后就立刻得到了增援，我和知缘会接着调查他们的情况。 “一旦确定有足够的把握，我们就会创造机会将他们献祭给伟大的月神，并赠予救世联盟可以掩盖秘密的夜幕。” 王知缘对马恩笑了笑： “你也可以在这其中跟韩家和救世联盟索要自己的好处。” 但他根本不知道月之仪式的真谛，对方恐怕没机会享受这次得到的利益了。 他们全都逃不掉。 125.烈火 任言推开调查部的大门，看了眼站在门后十米外的距离等自己的任清雪，还有她身旁的那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 “清雪，这就是你提到过的那个纪高川？”中年男子看着侄女说道。 “是的。”任清雪回答后向前走了两步，接着对纪高川介绍道，“这是我的叔叔任言，也是来支援我们的九位烈焰之子中的领袖,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她的这位叔叔其实在到场3阶能力者中可能还不算最强的，但他还有个特殊的身份。 任言是位选民，可以承受神祇降临的意志。 普通的烈焰之子虽然也可以成为神祇意志的容器，但他们每次降临以后都会有强烈的副作用，经常会有非选民在神降以后疯掉或死去。 而且选民随着降临次数的不断提升，能够发挥出的力量也会愈来愈强,不是普通的被降临者可以比拟的。 纪高川微笑着对他伸出手： “您好，任言先生。” 任言有些随意地跟他我了握手,然后说道： “客套就免了,我们只是在各取所需而已，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纪高川回答道： “暂时还没有，我们手上没有人员……” 任言有些不满地转头看向侄女： “你还没动手吗，让他跑了怎么办？” 他指的是维特城堡的事情。 “谁？”纪高川立刻问道。 站在一旁的任清雪感到有些无奈，烈焰之子们总是“心直口快”，不会考虑自己心里想的东西到底适不适合说出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她才会被选中。 “那位救世联盟成员玛恩。”任言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侄女的异样，“他现在应该躲在那处跟救世联盟有关系的城堡里吧，我们应该立刻就把这个家伙杀掉，看看城堡里有没有能让我们追杀救世联盟的线索。” 有意思，任言似乎对玛恩很感兴趣，这个消息也是任清雪告诉他的，虽然当时她的表现没有异样，但如果结合现在任言的表现来看。 似乎玛恩是烈焰之子的目标。 “不。”纪高川回答道，“他的重要程度远低于海洋之子们，我们要做的是将这些自由诸神彻底地清理出戈温州。 “玛恩还留在这里意味着他应该已经跟先前的几位能力者一样成为了韩家的打手，这也是莎娜惯用的手法，而我们怎么可能先处理打手去惊动韩家。 “除非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他停了下来，给这两位烈焰之子时间准备回答。 任清雪直接抢过话头说道： “倒也没有非干掉他不可的理由,但是我觉得他的出现时机很很巧合，而且还有狩猎仪式上的事情，他很可能跟猎手小队们的失踪有关……” “我不这么觉得。”纪高川打断道，“你没有告诉我真正的理由，对吧？” 任言眯起眼睛威胁道： “我们可以丢下你一个在调查部，不用几天救世联盟就会找到你，在你的办公室里把你干掉。” 纪高川镇定地说道： “是的，但你们也将再也没有机会进入调查部，你们想要进入这里肯定有所企图，我会在自己死前把对你的分析报告给上面，我的继任者不会给你们任何接着渗入调查部的机会。” 纪高川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只是不相信随意说出口的威胁。 正如任言所说的，他们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既然这些烈焰之子要冒着跟救世联盟冲突的风险要求进入调查部，就代表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盟约里让烈焰之子任职的条件也可以看出这点，这才是任清雪进入调查部的目的——将烈焰之子们介绍给他。 任清雪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叔叔稍安勿躁，然后对纪高川露出无所谓的神情： “我不觉得你的继任者会听从前人的建议,毕竟你会死的理由就是因为没跟我们合作。” 纪高川只是回答道： “下一位到这个位置的还会是改新派的成员，他是我的同僚。 “而且你们需要这些职位，对吧，不然的话你们为何不自己直接去找那个玛恩，不，我不允许你们现在就动手…… “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配合，我可以让你们在合适的时候杀死玛恩，然后你们可以对着他的尸体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在这以前，你们得在先听我的命令行动。” 他露出毫不在乎的神情，似乎已经咬定了他们会同意自己的调价。 任清雪连忙说道： “成交，但我们得好好地聊聊怎么去对付他们的问题。 “叔叔，你跟我来一下。” 她看着纪高川点了点头，来着面露怒意的任言走出了调查部： “你有些太着急了……” “不。”任言脸上的怒气忽然消散一空，“我觉得进展速度很符合我的预期，我去面见了火神，他说我们得尽快干掉这位玛恩。 “如果纪高川是个胆小鬼，直接对我们屈服肯定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也还行，对付这种家伙得让他觉得自己占据了主动权才行，直接开门见山也能让他意识到我们对于玛恩手上东西的急切程度。 “你回去就用我的不理智当做理由去跟纪高川谈判，逼迫他在这两天内就展开对玛恩的动作。” 他刚刚的表现其实半真半假，虽然愤怒是真实存在的，但任言并非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就这么乱说一通。 任清雪微微颔首： “好的，不过你说火神亲自催促了你，玛恩有什么变化吗？” 任言说道： “没错，祂说自己亲自去见了面那位玛恩，他已经在维特城堡里做了些越界的行为，而他要为自己的冒失付出生命的代价，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下去了。 “所以祂才派我来取走他的性命。” 选民是神祇意志的衍生。 如果按任言所说的，可能情况要比她想象得还要紧迫，因为火神对马恩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了，甚至不愿意等待自己的子民慢慢地跟调查部沟通，甚至要为此搁置埋火种的进度。 祂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么身为烈焰之子，她就该将 126.月芽（4K二合一） “你见过他？”施道昌站在小路旁眺望着不远处的城堡。 江华点了点脑袋： “当时我们去攻击狩猎仪式的时候，就是他负责替韩家跟我们联络，我感觉玛恩对救世联盟有种暗暗的善意，在行动中也很照顾我们几个。” 站在他们身后的段珊有些戒备地说道： “不要掉以轻心，诸神之子现在跟我们站在同个阵营是因为利益而已，如果站在我们对面的好处要更多的话，这些混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捅我们刀子。” 施道昌同意段珊的看法： “她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曾见过这类角色，他们很擅长装成所有人的朋友，但其实他们本质都是闻到腐肉味道的鬣狗，你要明白…… “诸神之子不可能选择一位值得我们信任的中间人。” 施道昌和恩能被选中，就已经证明他是诸神之子们忠诚的走狗。 江华没有反驳。 如果他不是清楚马恩在猎场里做了什么的话，肯定也不会信任对方的。 而且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就算马恩没有要求保密，他也不是很愿意告诉他们真相。 他来这的目的是确定马恩有没有成为客户的购买能力,不是来让他帮助救世联盟的,他们已经半只脚踩到悬崖的边缘了，现在所做的只能不断地推迟坠落的时间而已。 如果事情真的会有什么转机，那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能够逆转情况的只有监狱里的神霄行者——而现在的救世联盟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秦峦的处境。 几人慢慢地走到了城堡前。 江华上前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回应。 但门也没锁，就好像城堡的主人很清楚随时都会有客人来拜访自己一样。 他推开了门。 “看起来一个人住在城堡不是什么聪明的行为。”段珊说道，“而且能力者也没法随便雇佣仆人来给自己看门。” “我不喜欢热闹。”马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上，“你们终于来了。” 这座城堡并不是谁的住处，而是异常控制局分部救世密盟前往现实的中转站。 这里也可以充当日常的临时住处，不过在这前得先将戈温州的调查部彻底摧毁。 施道昌说道： “我们是来替全部在戈温州的救世联盟成员进行交涉的。” 马恩指了指大厅处的沙发： “坐吧。 “我们来聊聊对付调查部的事情吧？” 施道昌和段珊看了眼江华，接着在马恩的对面坐了下来。 马恩说道： “戈温州调查部的常规力量已经在上次狩猎仪式全部阵亡了……” “你知道这是谁做的吗？”段珊忽然问道，“有什么线索也行。” 江华的回答是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清楚，但段珊还是有点期待马恩能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那意味着一位潜在的高阶救世联盟成员。 要是那位不知名的救世联盟成员还在戈温州的话，他们就能在和自由诸神的联盟中占据上风，甚至很可能成为主导者。 但马恩只是摇了摇脑袋： “我也不清楚，但如果他还在戈温州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月之子们的信息，但你们是最先来找我的救世联盟成员。” 施道昌和段珊都有些失望，这么说的话那位高阶能力者很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救世联盟成员也会通过保持移动来避免暴露身份，也许他们刚好就是擦肩而过。 也有可能马恩没有说真话，毕竟他是诸神之子的人。 马恩顿了顿接着说道： “他们全都已经阵亡，前段时间其实最好出手的时机，不过那时月之子还没到，杀了他们也只能让联邦调查部换先新管理者过来，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我们需要月之子将他们的灵魂献祭给月神，通过仪式在戈温州制造守秘夜幕。” 施道昌打断问道： “我完全不懂魔法，如何确定你没说的是真的呢？” “不用你确定。”马恩说道，“救世联盟内肯定有懂魔法的成员，这个仪式要在全联邦同时进行，他们肯定会说服你们的那些同伴。 “而且就算只是联手袭击调查部也是对你们有利，如果这是谎言他们没有任何必要这么说。” 根据马恩的推测，这个月之仪式应该跟狩猎仪式一样，本身具备制造守秘夜幕的功能，同时还可以提升月神的力量，甚至有可能推进祂逃离南联邦的进度。 而最糟糕的可能是仪式没有守秘夜幕的作用，祂用什么方面瞒过了救世联盟的高阶成员，一位v阶异常实体能做到这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即使如此,这依然是对联邦的重重一击,也会让月之子成为联邦的敌人，也正是因此其实马恩相信月之仪式不管有什么秘密，都肯定具备隐藏救世联盟的功能。 因为到了那时，月之子和救世联盟都将成为联邦的敌人。 而如果月之子不想自己独自面对联邦的报复，那么提前帮助自己未来的盟友是最好的办法，而且那时除了他们外，救世联盟本身也将保护夜幕的存在。 聪明人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敌人的敌人死去。 施道昌点了点头，同意了马恩的说法： “你说的对，那现在调查部的情况如何？” 马恩说道： “我现在手里的情报显示调查部已经不像最虚弱的那种状态了，来自南联邦各地的九位烈焰之子汇聚到了戈温州，其中的领袖是位叫任言的烈焰选民。 “他也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 这位选民跟当时马恩见到的莱顿相似，能通过神祇降临到达4阶，对于任何的3阶能力者他都是位棘手的对手。 施道昌和段珊同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后者有些不想相信地问道： “你确定任言在戈温州吗？” 马恩点点头： “这是来自月之子的消息，你们那边有可以和他对抗的4阶能力者吗？” 施道昌摇了摇脑袋： “没有，而且我们以前就听说过这位任言，他本身不过是位很一般的3阶能力者，我和段珊都有把握对付他。 “但有传闻说任言曾经被偷袭击碎过心脏，但在烈焰之神降临以后，祂不但击杀了袭击者，而且在离去以后还换给了自己选民一具完好的身躯。 “这证明即使是致命处的偷袭，都未必能阻止烈焰之神在他身上降临。” 这点其实也是判断一位选民强弱的重要标准之一。 只要他能在被降临前杀掉，那么在降临以后到底有多么的强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马恩曾经杀死的猎手之子，还有其他多数神祇的选民在内其实都没有这种自愈能力，就算神祇的意识能在选民彻底死前降临到他们的身上，也没法拖着心脏破碎的身躯继续战斗。 “那脑袋呢？”马恩问道。 “你不知道？”段珊狐疑地看着马恩，“选民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地给抓住刺杀的机会，他们一般都会保持行踪隐匿，而且身上可能会带着某些特殊的道具来预防刺杀。 “烈焰之子遭受刺杀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没有谁有机会尝试摧毁脑袋以后烈焰之神能不能降临。” 也许这次他们就有机会验证下这点了。 如果能够得知任言所在的位置，他出手的话想要抹掉个脑袋应该还是轻而易举的，问题就在于这能否阻止神降还是未知数，而且任言也肯定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行踪。 在秦峦落败前，这代诸神之子们也不常有战斗的机会，最近几十年在南联邦历史上已经算得上很和平了。 “你们有多少能够战斗的人？”马恩问道。 施道昌不是特别想要将他们哪怕半点情报告知对方，这让他有种将自己的同伴们暴露在危险下的感觉，但他也明白这是合作最基本的前提。 “我们有总共七位能战斗的3阶能力者。”施道昌说道，“我和段珊应该是在这场行动中比较强的两个。” 戈温州总计有十五位救世联盟成员，其中有八位3阶能力者和七位2阶能力者。 他们全都来自于戈温州附近其他没能成功阻止狩猎仪式的城市，也正是因此低阶能力者并没有几个，在狩猎仪式顺利完成的城市中只有足够强大或幸运才有机会逃到安全的地带。 “我是位精神系的能力者，但我不是心灵感应者。”施道昌自我介绍道，“我能做的事情包括建立心灵链接，扫描和搜寻精神体。” 以及让意识在不同躯体中转移——这才是那些功能服务的最终目的。 他连自己的同伴们都没有告诉，现在他的这幅身躯其实是从调查部的成员那里“抢”来的，这也是他能够孤身逃离那片噩梦的原因。 而在到达戈温州以后，他就开始在戈温州搜索救世联盟的成员，通过心灵链接将他们聚集了起来，段珊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跟他结识的。 段珊接过他的话说道： “我可以操控泥土，而且身体素质也达到了2阶的程度。” 这话并没有说清她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制造土墙和用泥石流淹没城市都可以被“操控泥土”去描述。 马恩没有追问： “我们的对手明面上有十位3阶能力者。 “而算上我和两位月之子，我们也有着相同数量的等同战力，这还是没考虑海洋之子的情况下。 “而且对手都是烈焰之子，我们可以提前针对他们做准备，他们却不知道你们都有些什么能力，因此如果能避免任言被降临的情况的话，想要取胜应该不难。” 尤其是自己也在的情况下。 施道昌没有那么乐观道： “即使能对付他……” 微风拂过窗户。 他和马恩都看向了大门的位置。 一道身上弥漫着银色朦胧光泽的身影直接穿过了铁门，李凌霄“走”进来时就注意到了施道昌。 在月之子的眼中。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定形的白色发光流体，还有些许液体凝聚成了丝线飘在其他两位救世联盟成员的周围。 “你们不是打算躲在幕后吗？”马恩看着他说道。 李凌霄说道： “我说的是不会亲自到场，而且我们也的确没有真的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但其实这不是他出现原因。 其实正常来说，月之子在见过中间人以后就可以躲起来了，精神实体到处乱窜并不是什么安全的行为，但前提是他们可以通过中间人的眼睛监视他们。 这也是当时他和王凌霄想要接近马恩的原因，他们本打算在其心里种下月芽，但对方却意外地谨慎，这也就导致他们不得不在救世联盟成员面前现身。 “你们就是戈温州的月之子？”段珊将视线从马恩转到了他的身上，“你们有办法对付任言吗？” 李凌霄看着她点了点脑袋： “当然，烈焰之子一旦迈入4阶就会产生质变，在这以前他们还具有正常的致命器官，但在进入4阶以后他们就能将全部身躯化作烈焰，身上将不再拥有任何的致命伤处。 “这也就是为什么烈焰之子的选民可以在被成功偷袭以后还能接受神降。 “不过在降临以前烈焰之子的大脑依然对他们很重要，如果你们能瞬间摧毁他的脑部，就能终止正在进行中的降临。 “你们可以做到这个吗？” 施道昌回答道： “没问题。” 李凌霄点了点脑袋： “我们到时可以去通过心灵力量延迟几秒他降临的时机，你们只要到时把他的脑袋摧毁就好了，但要是他成功完成了降临的话…… “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影响处于化身状态的烈焰之子了，到时你们全都要死在烈焰之神的手上，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施道昌看向这位真正的话事人： “但我们要怎么找到他？” 李凌霄自信地说道： “这事交给我们和海洋之子，你们只要负责战斗就行了。 “等我们把这件事搞定以后会通过他跟你们联络。” 他看了眼马恩。 马恩对施道昌点了点头。 李凌霄对他们笑着挥了挥手，接着身躯慢慢地在空气中消散了开来。 段珊看着他刚刚站着的位置眨了眨眼。 银月正在其中闪烁。 127.海洋之意 李凌霄沿着“群星”铺成的道路走回了市区，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没有任何物理上的阻碍，唯有足够强大的心灵实体可以阻挡月之子的前进。 王知缘的身形浮现在了远处，她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忽近忽远，不过李凌霄知道对方正在朝着自己前进，在心灵世界中空间关系和现实不是完全对应的，有的时候近也是远。 王知缘忽然闪烁到了他的身旁： “怎么样,你给玛恩种下月芽了吗？” 他伸出手搭了下王知缘的肩膀，稳定了下两人间的距离。 “没有，但他也已经没有用了。”李凌霄对同伴摇了摇脑袋，“有三个救世联盟成员拜访了玛恩，我在其中一个心底埋下了月芽，而且我在那里还看见到了只食魂兽。” 王知缘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食魂兽，我还以为它们已经灭绝了。” 李凌霄跟她共同朝着戈wz市区内前进： “南联邦里应该的确没有野生的食魂兽了,我见到的这只似乎是一直藏在救世联盟里,而且它还在救世联盟成员间建造了心灵链接，而且其中有的不用直接通过他的心灵。” 王知缘露出惊喜的神情： “月芽有可能通过心灵通道扩散，那么这群救世联盟的多数成员都将处于我们的监视下，如果这样的话玛恩的确没有用了。” 南联邦的心灵生物除去被月之子驯化的，其余多少都被他们赶尽杀绝了，野外还幸存的要么有足够的隐蔽能力，可以避开月之子的活动轨迹，要么就足够强大。 而“月芽”就是被他们驯化改造的心灵生物之一。 这种珍贵的微型寄生者能以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方式钻入其他生物的心灵中，并在其中慢慢地发育成长，在这个过程中它们会在被寄生者的心灵里释放“无害”的信息。 而经过月之子的加工以后，月芽释放出的信息能够成为他们监视他人的窗口，并且在合适的条件下它们还会繁殖扩散，而心灵链接对月芽就是最好的温床之一。 每个区域的月之子都会得到至少一颗月芽的种子，而正常来说他们或当地的诸神之子会选择位中间人种下月芽，比通过释放的“毒素”慢慢地将其改造成适合他们控制和寄宿的心灵实体。 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也可以直接在救世联盟中种下月芽，但那样就不能让直接对他们进行改造，在很长的时间内月芽只能用于隐蔽的监视。 直到必要之时。 “到了。”李凌霄提醒道自己的伙伴。 他们穿过墙壁，迈入到了位年迈老者的思维边缘处。 年迈的莎娜坐在椅子上望向两位月之子,她看起来比真实情况下年轻了十岁左右，肩上披着的黑发也不再凌乱，散发着柔和的漂亮色泽。 “你选的中间人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李凌霄看着老人炯炯有神的双目说道，“你本该给我们提供一个合适的宿主。” 莎娜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 “看来你们没能种下月芽。” 王知缘不善地问道： “你早就知道？” 莎娜轻声笑道： “当然，他是我亲手挑选的。 “现在的你们应该在思考怎么创造机会干掉任言，对吧？” 李凌霄没有追问马恩的事情： “你想到办法了？” 莎娜打了个响指。 他们的眼前慢慢地出现了戈温州附近的悬浮地形图，上面还流动着复杂的淡蓝色线条，有的线条在地形图上的某处汇聚成了近圆形的形状。 这手让两位月之子都目露忌惮。 老人指向戈温州遍布着细细蓝色线条的北部： “这里有很多地下的水道，吾神在其中藏了件宝物，一件烈焰之子没法拒绝的宝物。 “你们不用清楚宝物到底是什么，只要知道我随时都能引来烈焰之子们在山区苦苦寻觅，而且他们绝对没有可能在短时间找到就够了。” 有件残破的泰坦遗物正流淌在地下山泉中，烈焰之子的生命安全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火神肯定会让祂的子民不顾一切地搜寻遗物。 两百年前，祂甚至为此损失了自己近千年来最优秀的化身。 莎娜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交给马恩的维特城堡对火神到底意味着什么，下面封印的是前往沉睡之地的通道，以她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让凡人得到城堡，因此火神肯定会觉得这是她在让出城堡。 但其实莎娜根本不打算交出维特城堡,韩明和其他孩子都以为这是家族的麻烦，但其实这是他们的财富,不然她也不可能在这几十年间都留着这座城堡。 不用多久，城堡就会回到她的手上。 李凌霄不解地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 莎娜点了点头： “当然，我早就猜到会有用上它的一天。 “而且你们得保证玛恩到时会出现在现场，你们可以随意地替我许诺他任意的好处，无论用什么样的理由和谎言都要让他到场。 “不用担心，他没有机会兑现自己的报酬。” 李凌霄不解地问道： “你到底想对这位中间人做什么？” 他很不理解莎娜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在，毕竟玛恩不过是个孤身的3阶能力者，莎娜要是想杀他完全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莎娜笑着说道： “少点好奇心吧，你们应该庆幸我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喜欢杀戮了。 “但你们想得没错，我会选他当中间人有特殊的原因，既然你们没有成功地种下月芽，就不要再去打扰这位可怜的小家伙了。 “他是我的猎物。” 莎娜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眼中流露出独属于老者的贪婪。 李凌霄和王知缘对视了眼。 他们忽然对那位倒霉的玛恩产生了些许同情，竟然被这种老怪物给盯上了。 不过他们现在倒是有些想知道马恩在看到莎娜的真实面目以后会流露什么样的神情，恐惧，茫然，还是绝望？ 王知缘笑着说道： “明白了，我们不会吓跑您的猎物。” 莎娜沙哑地笑了两声： “那就带着他走进我准备好的死路吧。” 128.火神 “你说什么？”纪高川愤怒地质问道，然后转过脑袋看向任清雪，“你不是已经说服了自己的叔叔吗？” 任言站在他对面说道： “我们要去戈温州北部，搜寻吾神遗失的圣物，这是神谕。 “你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 纪高川抬起手退了两步： “不可能，我们说好要联手对付韩家和玛恩，而且你们不觉得这过于巧合了吗,说不定这就是自由诸神们的计谋……” “是的。”任言坚定地说道，“你说的我都很清楚，但是圣物的重要程度远超什么玛恩和韩家，如果你想阻止我们的话，那我们就全部退出调查局，任清雪也会跟我们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纪高川很肯定自己没法轻而易举说服他。 “这是多明显的调虎离山啊。”纪高川咬着牙说道，“你们只是在去送死,难道你们真的觉得自己运气那么好吗？” “是韩家。”任清雪插嘴道，“如果这是计谋的话,那么发起人只可能是韩家，我们可以去正面挫败他们的阴谋……” “你们疯了吗？”纪高川瞪着他们两个说道，“对方的陷阱布在了我们可以看到的地方，这是我们反击的好机会，我们本可以趁机去偷袭韩家和玛恩，你们不是想要杀死他吗？” 任言摇了摇脑袋： “这是阳谋，但我们没法拒绝。” 纪高川看着任清雪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们可能会死。” 任清雪笑着说道： “这正是烈焰之子的宿命，将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化作烈焰，实现祂的伟大意志，我们不惧死亡，只怕燃烧得不够璀璨。” 纪高川深深地吐了口气： “那你们退出吧，我有自己的使命，不能陪着你们去送死。” 他很清楚这点是烈焰之子们的底线。 任清雪开口想要劝说他，但却被任言的眼神打断了。 “我来。”任言说道。 任清雪立刻朝后退了几步，微微地低下脑袋。 任言很平和地微笑道： “纪高川，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纪高川不解地看向他，随即瞥了眼身旁退下的任清雪,但她只是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你在说什么？”纪高川皱眉道。 “你说的我全都明白。”任言神色轻松说道，“不过你可能搞错了件事，那就是处在劣势的不是我们，她会收回对那件东西的屏蔽，正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你好，我是火神。” 纪高川愣了愣： “这是神降吗？” 火神承认道： “没错，现在跟你对话的几乎全都是我本身，正常来说我不会直接的降临凡世，即使神降也只是给予我的子民们力量。 “但我在你的心中看见了火。” 纪高川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什么？” 火神微微颔首道： “你的心里有滚滚燃烧的烈焰，即使你自己可能都很难意识到，但是我能够看见，你对联邦和那三个执政派系的愤怒，还要你想要改变如今情形的热血。 “你还记得自己为何加入改新派，而非那三大派系吗？” 纪高川警惕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火神笑了笑： “我可是神。 “你们想要趁着秦峦落败的机会，在南联邦掀起改变现状的熊熊烈火。 “但他们只是将你们当做了消耗品而已，你也亲眼看见了，第一批调查部成员全都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救世联盟和诸神联盟的漩涡间，死亡是调查部最平常的命运。 “但我可以实现你们的愿望,在新诸神联盟的眼里联邦就是三大派系,但我可以当你们改新派的盟友，因为我跟你们一样…… “心中也有火。” 纪高川问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火神说道： “当然，你们想要挑战他们的地位，你们想要改变南联邦的情况，你们想要在这里证明自己，你们想做比他们正确的事情，你们想成为他们之一。 “你们想要烧毁现在的树林。” 纪高川接着问道： “你可以帮我们什么？” 火神说道： “你应该已经察觉到，戈温州的落后有这些海神之子们的一份功劳，而我可以帮你们干掉这些不懂事的自由诸神子民，而你们要做的就是让我的子民们进入调查部。 “我得为自己的孩子们留条后路，你们得在其他派系的算计下生存下来，我们完全可以互帮互助。” 这句话半真半假，他的确可以给这些改新派提供帮助，但他的目的可不是给自己的子民们留什么所谓的后路，烈焰之子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们只用燃烧。 “至于所谓的陷阱，你也不用担心。”火神惬意地说道，“我会亲自去搜寻那件东西，自由诸神的子民和救世联盟肯定会前来袭击我，其中很可能也会有玛恩和韩家的人…… “然后他们会被我烧成灰烬。” 任清雪眼中流露出了崇拜和期待，她觉得自己好像要亲眼见证神迹了。 纪高川意外地问道： “您要亲自出手？” 火神微微颔首： “没错，我会在干掉袭击者以后在离开他的身躯，这是我提前给予你们的小礼物，你可以在活下来以后去跟自己的领袖聊下我的建议。” 这对他来说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维特城堡和泰坦遗物已经值得他这么做了。 任清雪看向“他”的眼中多出了几分羡慕，任言如果能知晓自己的命运肯定会狂喜不已，他将要跟神祇共同在燃烧中迎来毁灭了。 火神对他说道： “准备准备，我们要去寻找我两百年前丢失的东西了。” 火神没有任何想要征求纪高川意见的想法。 纪高川尝试张了张口想再问什么，却发觉自己什么话语都吐不出喉咙。 火神根本没有在意过他的想法。 既然自己已经降临此地了，那事情就要必然会沿着他的想法前进。 那些可悲的凡人注定会前仆后继地撞到他的身上，然后被汹涌的烈焰淹没和吞噬，最终在凄惨的尖叫中化作无数具焦尸。 神明的意志终究化作现实。 129.间谍 马恩孤身在城堡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单手捧着详细研究了南联邦历史的学术书籍，耐心地等待着没有约定的客人回到这里。 嗒，嗒，嗒…… 客厅外传来了成年男性的脚步声，随着声源越来越近，马恩也随手将手里翻阅着的历史书摆到了桌子上。 “你没有走？”马恩好奇地对来者问道。 江华说道点了点脑袋： “罗根和玛吉他们已经出发去寻找秦岚了,可能在路上还会帮助其他的城市彻底摆脱联邦的控制，而我则决定留在这里。 “施道昌和段珊只是有些不信任你……” “这是好事。”马恩说道，“我正在诸神中‘卧底’，如果连他们都轻易地相信我的话，那么在那些诸神之子的眼中我算什么？” 江华耸耸肩： “你也可以是双面间谍。” 马恩摇了摇脑袋： “我留在这里有自己的目标。” 这些自由诸神似乎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现在已知包括猎手之子们想要通过狩猎仪式让他们的神祇晋升，并且这可能还跟南联邦诅咒有关系。 这件事根据秦岚传来的情报，似乎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基本都不知道南联邦封印的情况，也许联邦政府高层们知道,但估计像纪高川这样的中低层也对此一无所知。 而救世联盟阵营里暂时应该只有自己，秦岚，罗根，以及神霄行者清楚南部诸神企图逃离这里的事情。 而其他三人的消息全都来自于罗根，而这还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前诸神选民。 根据这些情报来看，月之子们制造安全区的目的很可能跟猎手之神完全相同，这应该就是他们能够得到的好处，但现在马恩还是有些疑问。 月之子来找自己的时候为何要尝试站到更近的距离，以及马恩跟救世联盟成员见面时他们第二次的出现，虽然这些行径都可以被勉强解释得通，但是他还是觉得其中有些未解之谜。 月之子们是否在跟救世联盟见面的时候站到了足够近的距离？ 但并非心灵感应者的他也没法确定他们月之子们有没有做什么，而且当时在场的施道昌也具备精神能力，不知道他的存在能否让月之子们忌惮。 然后就是韩家选择自己的问题了。 如果把马恩换到莎娜的位置上的话，他不可能选择一位刚到戈温州的能力者来做中间人，而且这还是韩家私下有几位能力者打手的前提下。 莎娜自称这是因为他们不能“直接”参与此事，并且说自己具备看人的眼光。 但问题在于，事实上马恩也不值得韩家信任,如果她真的是靠此选择中间人的，那很明显她看错人了，而且她这么做的结果是自己在戈温州的行动更加便利和合理了。 马恩问道： “你似乎有套可以隐形和改变外形的装置。” 江华点点头： “变色龙三型。 “这是我在东联邦安保公司工作时的装备，不过其实罗根对我的介绍是错的。” 他顿了顿，有些忐忑地说道： “其实我现在依然是东联邦安保公司情报部门的员工，现在的任务是在救世联盟里做间谍，但请不要着急，因为神霄行者也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我也同时在救世联盟里工作，负责在东联邦安保公司里当卧底。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位双面间谍，不过在心里我更倾向于救世联盟，我相信你应该可以理解，任何心智正常的人都会愿意站在秦峦的身后。” 马恩顿了顿，他到没想到江华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事情的发展似乎有利于他原本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疑惑地问道。 江华说道： “我想让您将着转过给秦岚，她现在应该是救世联盟内几个最有可能成为幸存者领袖的人了，我不希望自己的身份变成秘密，不然到时候你们可能会以为我是东联邦安保公司派来的卧底。 “我可不想被冤枉。” 而且比起单面间谍，他还是擅长和习惯自己原来的身份,虽然东联邦安保公司的总管参与过对神霄行者的围攻,那不过只是桩生意而已。 利益就是公司的立场。 江华接着说道： “而且我最近还收到了来自公司的任务,他要求我们这些情报人员在南联邦找寻长期的生意伙伴，由于我特殊的身份，他们想让我跟救世联盟的某些成员进行接触，而我想了想…… “也许救世密盟会对此感兴趣，这对你们和公司都有利。” 马恩回答道： “这件事我没有决定权，但我可以跟秦岚转达你们的意思，你们有什么特殊的通信渠道吗？” 江华掏出了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递过去： “这里面讲了如何联系到我们的情报人员，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向上级报告这个已经传达给了秦岚，而且我不会提到您的存在…… “作为双面间谍，我撰写报告的时候其实相当的灵活。” 马恩收起纸条： “那再好不过了。 “我想问下，如果抛开这些你还是救世联盟成员吗？” 江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马恩接着说道： “我有些关乎救世联盟的事需要一些帮助，如果你现在是东联邦公司的员工的话我也完全理解，我也可以跟你进行交易。” “在这以前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江华忽然抬起脑袋直视他说道，“但现在我觉得自己依然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也许是因为他还抱着神霄行者有可能逃离的侥幸心理，还可能只是这么做也有不小的利益，亦或者源于某些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原因，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马恩点点头： “首先，你要帮我监视下其他救世联盟的成员，如果他们有什么异样，或者月之子亲自去找你们的话，就立刻通知我，同时带上你们的地址和情况。 “其次，我想让你警告施道昌，这些月之子们似乎有些问题。 “最后，如果我想要知道莎娜的动向，你觉得自己有可能做得到吗？” 听到这句话的江华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不瞒您说，我其实曾经接近过她。 “变色龙三型的功能也有着屏蔽魔法探测的功能，再配合我受过的专业训练，按理来说我是可以瞒过多数诸神之子的，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莎娜能看见我。 “无论如何，我都不觉得冒犯这位老人是个好主意。” 130.海洋 “马恩。”李凌霄站在他思维的边缘处说道，“我们带来了消息。” 马恩看向站在十几米外的李凌霄和王知缘，他们这次并没有试图接近自己，似乎已经将那件事给抛到脑后了。 “什么消息？”他问道。 李凌霄说道： “我们和韩家联手在戈温州北部的山区设下了诱饵。 “现在的调查部已经启程前往了山区展开搜寻，我们通过远距离‘眺望’看见那些的烈焰之子都保持着相当近的距离以免遭受袭击，但在这个过程中任言不可能永远地保持降临状态。 “莎娜会通过改变诱饵的位置拖延时间，在他们离得足够近前我们需要你带着那些救世联盟成员展开袭击,不过在这前我们会尝试让任言尽可能地变得疲惫。” 马恩问道： “我也要亲自前往？” 王知缘皱眉道： “难道你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就坐享其成吗，这是你的责任，我们到时完成月之仪式的时候还需要第三方在场。” 马恩装作有些勉强地说道： “那好吧。” 王知缘满意地说道： “你明白就好。” 马恩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那我还有什么其他要做的吗？” 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求自己前往正面战场都不重要，因为他肯定要亲自过去保证调查部在戈温州能顺利地被摧毁，而且月之子制造的秘密夜幕对他来说也很有帮助。 “知缘，礼貌地。”李凌霄微笑着看向马恩,“抱歉,但她说的也是实话,月之仪式需要见证人，不论你的身份如何，都要在仪式现场上代表第三方，这样秘密夜幕才能顺利地出现在我们的现实中。” 王知缘没有再说什么，她刚刚只是在给马恩压力，好让自己的同伴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但她也觉得没必要对一位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脸色。 马恩注视着两位月之子消失在了自己思维的边缘，转身走向阴影之中。 江华强硬地拒绝了监视莎娜的请求。 他表示自己如果再去的话，结果很可能就会死在那里，以他的语气说话的语气来看，就好像莎娜不是位跟他同阶的能力者，而是什么更恐怖的存在一样。 难道她是位选民，或者这些年她早已偷偷地晋升到了4阶？ 但如果这是真的，她这么低调的目的是什么，海洋之子们似乎根本没有进行任何仪式的意思，不像是月之子和狩猎之子那样正在逃离南联邦。 如果马恩没有阴影行者的能力，也许已经在考虑远离韩家了。 但不管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马恩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惧怕她，在物理层面上他有念力外衣,而在精神层面上他有着多重抗性，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他也可以随时跑掉。 相反，他还有些期待莎娜真的在打什么坏主意，因为在干掉调查部并制造好秘密夜幕以后…… 韩家就是这里仅存的诸神势力了。 马恩抬起腿跨进了韩家的大门。 他没有穿戴任何隐形装置，马恩本来是想朝江华借下他身上的变色龙三型的，但是公司的产品有身份识别的功能，而且这个装置有部分是通过手术植入了江华体内，他就算能破解身份识别的功能也没法使用。 阴影行者作为4能力可不仅仅能让他进行高速移动，身处阴影维度本身也是不俗的能力。 在这里他虽然没法看见活物和跟活物直接接触的小型物体，也不能在阴影中移动现实中的物体，但却可以看见和触碰它们的“倒影”。 他看见的并非那些东西的复制，异常实体在这里也仅存空壳，不但没有任何的力量，而且还有可能会比起现实中有些差异，甚至于可能直接看不见。 而且有时候阴影维度的景象也会跟现实有差异，毕竟这里面可能还存在着其他的生物。 但即使是最普通的东西，也可能蕴含着有价值的信息。 马恩走进韩家,开始到处翻找起来。 他们的住处看起来相当的低调,虽然韩家是附近最富有的家族，但他们的家族布置跟其他的有钱人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别，不过也对…… 跟他们拥有的东西比起来，财富带来的享受就没那么诱人了。 马恩走遍了全部正常拜访可以看见的地方，包括莎娜的房间，但里面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倒是有韩明父亲的屋中有些笔记本，里面提到了他们暗中资助的戈温州公共设施。 其中主要包括下水道系统和富人区带有“水”的各种设施，例如喷泉和人工湖。 看起来韩家把钱用在了能巩固自己统治的地方上了。 不具备专业训练的马恩开始在整栋屋子和他们的院子开始搜寻有没有存在什么暗门或地下通道，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马恩回到了大门的位置。 他看向整座屋子，集中注意力重新朝内走去。 轰！ 金属铁门弯成弧形，泥土翻涌，瓷砖炸裂，支撑屋子的承重柱轰然倒塌，玻璃碎裂朝着四处飞溅，随着马恩的前进，整个院子也被他直接“犁”了一遍、 而他的行为的确得到了成果。 在院子内喷泉的位置下面有个蓄水池，而在这里密密麻麻的摆了数百件各种形状的小物件，其中有些让马恩感到特别的眼熟。 这些就是莎娜赠予他的“报酬”。 而且蓄水池还有着好几条水道衍生到其他的位置，有的汇聚成了包围镇个院子的宽敞地下“护城河”，有的则汇入了其他的蓄水池中，或者跟不同的水道相互交叉而过。 马恩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扫清了地面的垃圾并飞到了阴影维度的上空。 那些水道和蓄水池的位置对应的是马恩在地理书上曾经见过的东西，它们是真实大型湖泊和河流微缩简略的模型，而最外围的蓄水区域则刚好地对应着海洋相对于陆地的地理位置。 莎娜为什么要在韩家的地下做这种微缩水道地图，那几百个疑似3阶的道具有是怎么回事？ 131.疯子 戈温州北部山区。 “任言”踩在湿润的泥土上，低着脑袋望着脚下的位置： “它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任清雪和纪高川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周围还有烈焰之子们也在朝着这里走来，还有几十个调查部成员手里拿着专业的仪器和设备跟在不远处。 纪高川问道： “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火神婉转地回答道： “我丢掉的东西，它对你们联邦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和用处。” 火神弯下腰，伸出手指戳了戳脚边的泥土： “它在地下水中流动着，海神想要利用这东西将我们在这里耍的团团转,然后让那些救世联盟成员们来趁机杀死我的子民。 “真有趣……” 当他亲自到达这里以后，能够感觉到泰坦遗物的运动规律没有他想象力的那么复杂和迅速，不用自己怎么消耗力量就可以不断地拉近距离。 她这么做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疲惫，虽然看起来自己都是在山区到处乱窜，但这样的话自己根本不会露出任何的破绽，双方也绝对算不上在较量。 她似乎欺骗了救世联盟和月之子们。 任清雪说道： “我们要做什么吗？” “不,不用。”火神心情愉快地回答道,“就这么跟着就行了，在取回它前，我们还有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要去处理。” 这是神祇间的默契。。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海神和她的子民们似乎站到了自己这边。 她没有尝试去消耗自己的力量，那就证明她没告知救世联盟和月之子这东西对火神的重要性。 因为如果他们知道自己会亲自降临的话，那在海神将自己拉扯到极限前这些家伙肯定不会现身，但她现在的速度就好像自己是位普通的烈焰之子一样。 这应该就是她让救世联盟和月之子们以为的真相。 难道她是真的想将维特城堡和遗物一同还给自己？这倒是完全说得通了，她将城堡交给那个凡人的目的就是想引来自己的注意，并亲自派遣选民来到戈温州，接着她再让遗物的气息泄露出来。 她是想跟自己做什么交易。 纪高川想到了什么： “难道你想要先等待袭击到来？” 火神赞许道： “没错，我们只要维持这样的速度吊在它的后面，他们就会主动跳进火海中，然后我们会去见一位老朋友，她会将那东西亲自交给我。” 到时海神肯定会提出什么十分有价值的要求，而且自己肯定会同意。 这是神明的交易，维特城堡和泰坦遗物是海神的价码，至于那些凡人则是这场交易中的消耗品，只有月神可能会对他们的做法有些不满，但她也没法对两位v阶神祇同时发怒。 他已经完全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就在火神觉得自己已经搞清楚情况的同时，远处山腰的树林间也传出了微弱的声音。 “奶奶,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韩玲满脸疑惑地眺望着调查部所在的方向，“这不是救世联盟和调查部间的冲突吗，我们韩家也要加入这场战争吗？” 她是最受老者宠爱的孩子，也是在场唯一敢向她提问的人。 莎娜扫了眼自己身前的儿子和三位孙辈： “战争，哪里有战争？ “我只看到了一群正在挣扎着企图爬出水井的可悲残废。” 韩远东和他的三个孩子都摸不着脑袋，没有理解莎娜到底在说什么。 莎娜对着他们说道： “韩明，你觉得玛恩购买维特城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韩明思索了下回答： “他说自己想要收藏这些有异常性质的东西，不过我其实没有特别理解他到底是在做什么，明明那座城堡有着闹鬼的传闻…… “而且他似乎对奶奶您制作的玩意很感兴趣。” 莎娜点头赞同道： “你的疑惑很对，正常人不该对维特城堡有任何的兴趣，我曾经怀疑过他可能是那种东西，但仔细打量以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他是个疯子。” 韩远东惊讶地对自己的母亲问道： “疯子，但我看他似乎很正常啊？” 莎娜扯了扯脸上的皱纹，露出渗人的微笑： “没错，但看似正常的疯子在我们生活的世界很少见吗？ “看看吧，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觉得世界值得拯救的人类，还有着幻想自己是万神之神的疯子，虽然在多数人的眼中他们的疯狂可能没有这么明显,但如果你真跟他们站在同个位置看待世界的话…… “就会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问题。 “而且正如人们常说的，疯子永远觉得是正确的,即使他们中有些承认自己已经疯了，但也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他们照镜子的时候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他们全都已经没法理解莎娜在说什么了。 韩明试探性地问道： “我们是为了这个疯子来的吗？” 莎娜回答道： “你说对了。 “疯子也有着不同的危险程度，有的可能会随意地对我们亮出刀刃，有的弱小和隐晦到看起来跟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因此想要找到合适的疯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幸运的是，玛恩的疯狂程度刚刚好。” 对她来说刚刚好。 莎娜微笑着注视着远处的山脉：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跟正常人的差异之处，稚嫩到我都想要把他捧在手心细心呵护，可惜现在他已经半只脚迈进了烈焰中。 “古老的恐怖神明将会让吓坏这位可怜的小家伙。 “但他马上就会意识到世界上有比烈焰要可怕得多的东西，然后他将转身投入我的怀抱。” 韩明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面面相觑。 莎娜没有理会自己的子嗣们，她的脸庞慢慢地冒出蒸汽，接着瞬间如同沸腾般化作了波涛汹涌的海面，云雾在她面前慢慢地凝聚，雨点以垂直地落在她的正脸处，卷起阵阵浪花。 “任言现在没有任何降临的迹象，我觉得现在是展开袭击的好机会。”她的语气温和地让几位孙辈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眼里的奶奶，“玛恩……” 她即将得到他了。 132.序幕 戈温州北部山区，地下。 “……最后，我将和宇诚负责刺杀任言。”施道昌站在坚硬的泥土上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的正上方也是泥土和岩石，这是段珊有她能力制造出来的地下空间，便携的照明设备被随意地插在两面的泥墙上。 “听起来你们没给我安排工作。”马恩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一起参与对任言的刺杀吧。” 段珊不解地问道： “你？” 施道昌也闻到： “你的能力不是分解物质吗,这不怎么适合刺杀吧？” 马恩忽然的提议让几位救世联盟成员都感到有些本能地警惕。 “不，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如实讲述自己的能力吗？”马恩说道，“我是位空间能力者，可以进行短距离地瞬移，而且还能进行空间切割。 “不过后者对我来说消耗很大，因此只能用在像刺杀这样的事情上。” 段珊和施道昌对视了眼，如果马恩说的是真的他的确很适合执行这项任务，但是…… “为什么你要主动承担最危险的工作。”段珊看着他的双眼质问道,“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你很可能会直接丧命于那。” “正如你所说。”马恩说道，“这项工作不容出现差错，要是你们没能成功地杀死他，我也将要承担失败的代价。” “好！”段珊盯着他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就来吧，但是我们不会因为你改变原本的计划，道昌和宇诚也会跟你共同展开袭击，没问题吧。” 马恩耸耸肩： “当然。” 谁都看不见段珊此刻眼里有银色月牙在歪歪扭扭地摇晃着。 他们叫做宇诚的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他的双手绑着好几圈的黑色胶带： “如果你想跟我同时行动的话，最好不要碰到我。” 他可以在自己碰到的物体中植入复合毒素，并且毒素本身和它在生物体内的传播速率具备异常性质，一秒就足以遍布一条蓝鲸的每寸血肉，而且植入只需要“触碰”这个行为而已。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细小的针孔，只要接触到其他生物的躯体，毒素就会绕过最坚硬皮肤和肌肉直接出现在他们的体内，而且毒素本身还会根据接触的生物以及使用者的目的改变自己的配比和种类，在对任言时他就准备用上几种针对大脑的毒素。 面对那种有着身体强度很高的能力者时,只要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凭借简单地握手杀死任何目标,不过马恩则完全不惧怕这种能力者。 因为他碰不到自己。 施道昌说道： “那这样，你们行动的时候我会对他入侵他的精神，如果运气的话应该可以拖延下他的反应速度，让你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工作。” 月之子的身影忽然走出了泥墙，两道身影对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其中施道昌尤其注意了下这两位月之子，江华跟他说过月之子可能有些什么问题，不过无论是他检查的结果，还是现在他偷偷感知的信息中都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应该是过度谨慎了。 “你们应该已经都准备好了吧。”李凌霄看了眼施道昌和段珊，特意没有看向站在他们身旁的马恩，“记住，在你们展开袭击的时候我和知缘就会钻进他们的心灵中，你们只要摧毁他们肉体的活性，我就能将其献祭给吾神。” 王知缘看向施道昌： “到时你应该能看见月亮和夜空。” 刚刚段珊同意的时候，他们通过月芽对她的言行造成了些影响。 莎娜要求要让这位玛恩亲自进入战场，两位月之子也挺好奇他的加入将导致什么不同的地方，莎娜又想在这其中做些什么。 他人的秘密总是那么令人着迷。 马恩问道： “如果任言活下来了，会这么样？” 李凌霄说道： “如果你们能杀掉他以外的全部调查部成员，我们同样可以完成秘密夜幕,但如果你们的刺杀失败了，火神的化身不可能让你们完成原来的计划。 “如果他活下来了就逃吧。” 王知缘说道： “不过只要在降临前杀掉他就行了。” 马恩问道： “那如果有谁能拖住他,让其他人杀死调查部成员呢？” 马恩对瞬间杀死“任言”很有把握，但月之子和莎娜的异样行径都在警告他事情可能没那么地简单。 不过他也曾击败过一位神明化身，再杀一次也未必不可。 王知缘轻笑了两声： “谁能拖住神祇化身，你吗？” “也许呢？”马恩说道，“我的能力很擅长跟比我强的对手进行周旋。” “那我们会接着完成仪式。”李凌霄抢先回答道，“不过要是救世联盟成员死亡速度超出常理，我和知缘就会考虑要不要撤退了。” 他有些怀疑这个玛恩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莎娜的魔咒，才会说出这种话。 正当他们说着话的时候，泥桌上的水盆有了异样的动静。 “任言现在没有任何降临的迹象，现在是开始袭击的时机了。”狂风暴雨在地下降临，莎娜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的眼中，“玛恩，他们正在原地休息，你们可以动手了。” 随着话音落下，盆中的水瞬间“镇定”了一下，接着它们慢慢地开始漂浮和变形，组成山脉的地形图，还用海水塑造出了任言和其他烈焰之子的位置。 施道昌闭上了眼睛说道： “那就开始吧。” 马恩转身消失在了阴影维度中，月之子也慢慢地隐去了身形，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转身走向不断翻滚让出道路的泥墙，朝着烈焰之子们正在消息的位置们前进。 地面上。 火神忽然睁开了眼睛。 泰坦遗物正在以诡异地速率在他附近颤抖着，就好像是在发送着什么信号。 他露出了微笑，看向对面坐着的纪高川： “你知道吗，其实联邦对诸神有个误区。” 对面的年轻人类疑惑地问道： “什么误区。” 火神微笑着说道： “他们觉得这漫长的几千年内我们在做很多不同的事情，发展自己的信徒，传播自己的名号，争夺古老的宝物，跟你们联盟对抗秦峦，和救世联盟共同制造秘密夜幕，但其实他们错了…… “我们一直在做同一件事。” 133.神（4K二合一） “什么意思？”纪高川神色如常地问道，没有将心底的急迫表现出来。 他觉得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 火神起身说道： “我们该接着工作……” 咻。 黑影撞了上来，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在纪高川的视网膜残留了短短半秒就消散得无影无踪，而还没完成站直的“任言”已经僵在了原地，他上半身的大部分已经不翼而飞了，就好像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样。 啪。 一只手掌钻出了土壤紧紧地扣住了任言的脚踝，接着立刻松开沉入了地底。 同时,其他位置的烈焰之子们也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同时涌上了他们的脸庞，但在他们迈开步伐朝着“任言”所在位置前进的瞬间。 轰隆！ 他们脚下的地面像是失去支撑般直接塌陷下去，周围的泥土还像是有生命般涌向烈焰之子，将他们朝着地底不断地拖拽，耀眼的火光迸发而出,但还是没能阻止他们朝下落的命运。 “他还活着。”施道昌惊讶的声音同时在马恩和宇诚的脑中响起，“我正在入侵，不对！那是火……” 戛然而止。 轰！ 烈焰咆哮着撕碎了任言正踩着的泥土,升腾而起的火焰簇拥着他的身躯环绕，接着迅速地涌入他的体内，红色的强光透过皮肤闪烁，火苗钻了出来，将他的全部剩余血肉都烧成了灰烬。 一具由火焰构成的人形个体站在地上，直视着站在不远处随时准备进入阴影维度的马恩。 “毒？”他身上的烈焰随着说话不断地摇曳，“什么毒素能承受烈焰的考验呢？又是什么样的凡人有资格挑衅神祇的威严呢？” 在刚刚宇诚碰到他的时候，火神就同时给对方体内埋入了火种，本来他打算对撞向自己的马恩也做相同的事情，但是他们刚刚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碰到一起。 “火神？”马恩站在原地，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瓦解对这位全身由火焰构成的个体没有用处，他刚刚也已经用过阴影之刃摧毁对手一小半的躯体，记忆抹除同样难以影响这位高阶实体的心智。 他也不能像对付猎手之神时将对付的脑袋给切下来。 马恩的强势技巧基本上都没有办法对火元素构成的对手起效。 不过，其实他也完全不惧对手的任何的攻击方式。 “咳咳，我是施道昌。”马恩的脑中响起了陌生的男性声音，“他烧了我原来的身躯…… “小诚死了,我们已经利用偷袭的优势干掉了三个烈焰之子,现在处在上风，你还能拖住他多久，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我们只能暂时撤退了。 “情报出了问题。” 施道昌对马恩的回答没有什么期待，他能拖延个三分钟都已经算走运了，而这点时间可不远远不够他们杀掉剩下的烈焰之子。 而且就算马恩能拖延足够长的时间，他们也仅仅是有完成仪式的可能而已。 而在马恩落败以后，除了月之子外他们全都得死在这里，他自己倒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马恩不可能跟他们一同送死。 “我没有任何的把握……” 施道昌心沉了下去： “我明白……” “……杀死他。”马恩语气平静地说道，“但是拖住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你说什么？”他有些茫然地问道。 “搞定仪式。”马恩简短地回答道，“我是4阶。” 瞬间的寂静。 “好！”施道昌心底重新燃起了希望。 马恩此刻正抬着右手，火神周围的泥土都在念力的作用上升腾，瞬间以对手为中心围成了球体，并高速朝着内部塌缩进去。 但在泥土成型的瞬间，烈焰就已经化作火蛇蜿蜒地爬了出来，接着重新在土球的前方化作人形。 火神悠哉悠哉地说道 “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跟我抗衡吗？ “我可是神，在过去的时候你见到我没跪下就足以经受五次火刑了，不过现在的凡人们已经忘记了敬畏和崇拜，甚至还胆敢前往的土地,窃取属于我的东西。” 马恩站在原地问道： “你说的是那座城堡吗？” 火神跟马恩对视着说道： “不仅仅是城堡,你还摧毁了我亲手建造的魔法阵，释放了那些属于我的灵魂，不过有趣的是你似乎根本没有掌握魔法，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马恩正在给救世联盟拖延时间，但似乎火神也一点都不着急。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马恩将右手微微合拢，在火神周围制造了一大一小两个念力的球体，并悄悄地将两个球体中的空气抽出去。 火神笑着说道： “你不想告诉我？ “没事，我可以告诉你为何落入了此等境地，其实这不完全是你的过错，你不过是中了莎娜的计谋的愚蠢凡人而已。 “你不过是她用来转移城堡的工具而已，她是不是告诉你们这是针对我的陷阱？ “不，这是我们针对你们的陷阱，虽然我还不清楚她到底在索求什么，你们可能觉得我们站在了对立的阵营里。 “但我们才是真正的盟友，以前就一直如此。” 马恩解除了较小的念力球体。 火神身上的火焰瞬间黯淡了几分，他的动作也僵硬了几分，但几乎眨眼的瞬间就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抽离我周围的空气？”火神赞叹道，“如果我是位需要呼吸的凡人，或者我身上的烈焰是你们最常见的那种，那么这的确可能有用。 “但我说过了，我是神，而你在我面前不过是区区虫豸。” 停顿。 还是没有怒火。 看来他没有办法让这位凡人简简单单地自燃。 火神挥了挥手，十几条火蛇涌出了他的手臂，在空气中灵活地游动前进，在撞到了念力球体后开始在球体的内表面朝着同个点流淌，最终化成一条烈焰构成的巨蟒挣脱了束缚，朝着马恩的位置冲了过去。 但它却撞上了泥土和岩石。 马恩出现在了火神的身后： “看起来你作为神祇对我这个虫豸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还只能困在我的束缚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们被我屠戮殆尽。” 火神很平静地转过身：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顽强一点，不过也就是条胖点的虫子。 “你面对的不过是我的化身而已，比这强的身躯我还有好几具，如果你遇上了他们连反应的速度都没有，而且那些都只是我的凡人化身。 “如果我亲自到你面前的话，你连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马恩眯起眼睛，思索着对方的话语。 火神似乎一直在强调自己有多么强，而且根本不在意那些烈焰之子的死活，就好像在任由自己拖延时间。 “施道昌，你们没遇到问题吧？”马恩在脑中问道。 “没有。”对方匆匆忙忙地回答道。 滴答，滴答。 雨水落到了地面。 火神微笑说道： “我根本不担心月神的仪式能不能完成，实际上，不论她成功与否对我们整体而言都是件好事，就算我们如今在你们的眼中是敌对的，我们也的确会相互争斗，杀戮各自的信徒，甚至竭尽所能地‘杀死’对方。 “但在心底最深处，我们依然是团结的，这取决于我们跟你们最本质的区别。 “神是不朽的。” 不知何时，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已经布满了乌云，空气中渐渐地弥漫开水汽的味道，土壤里流淌的地下泉水也在朝着他们站着的区域汇聚。 唰！ 暴雨倾盆落入山区，地下的泉水也反常地涌出了泥土，开始在地面已惊人的速度蓄水，短短瞬间雨水就没过了马恩的脚裸，狂风亦呼啸而来，凌乱地雨点拍打在马恩和火神的脸上。 火神身上的烈焰慢慢地熄灭，露出任言的身躯。 他眯着眼眼喃喃说道： “难道你已经……” 咻。 马恩闪烁到了他的背后，挥手抹掉了他的半张脸，但火神仅存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我们是不朽的。”他轻蔑地说道，“恐惧吧，因为有位古老的强大神祇盯上了你，不用多久她就将带着我的东西来拜访我了，到时我们也许还能见一面。 “不过那时的你将作为她的奴隶来给我赔罪。” 任言仅剩的身躯忽然炸裂成了好几块，而且本该能看见血肉和骨骼的横截面处却是漆黑的焦炭。 “你们怎么样了？”马恩对施道昌问道。 没有回答。 暴雨以不可思议地速度朝着地面倾斜着雨水，重经似乎已经没法号令这些雨水，马恩甚至没法分清看见的雨滴到底是在向下坠落，还是朝上漂去，在狂风呼啸而过的时候，已经没过他小腿的水面渐渐有了成型的浪涛。 就好像此刻的他正置身于海洋中。 雨水打湿了马恩体表的念力外衣，让他有些看不清面前到底有什么。 闪电忽然划过天空，接着滚滚的雷声随之而来，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虽然还是湿润，但却已经没有没在水中了。 他正站在一只木筏的中间，而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凶猛地浪涛不段地拍打过来，就好像随时都能将他和木筏一同淹没。 这似乎是幻觉，但他的精神力量没有传来警告，马恩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即站在木筏中，又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拽住了，现实跟幻象同时在影响着他的感官。 他还可以使用阴影行走远离这里。 但马恩没有立刻就离开。 一位身姿婀娜的黑发女子浮出了海面，她跟莎娜有些许神似，但却美得不像凡间的女性，有种不容置疑却又相当温和的气质。 “吾乃海之女神，生命的起源，包围陆地的主宰者，狂浪和风暴的主人，最伟大的神祇之一。”海神语气高昂地说道，“也是你们的母亲。” 马恩平静地盘腿坐了下俩： “这有点像是幻境，但却跟其他心灵感应者们造成的有些不同。” 海神赤足踩着浪涛走上木筏，眼神深邃地望着马恩： “孩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跟我来吧，回到海洋的怀抱。” 在她的说话的同时，周围的海浪和狂风似乎也在暗暗地应和着，随着海神口中的韵律不断地起伏。 马恩坐着说道： “现在这幕让我回想起了使用蓝宝石时的情况，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饰品，注视它们的时候都会隐约看见什么，但我检查过了，上面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已经入侵了我的精神，但却没有办法对我做到什么。” 海神温柔地说道： “我没法对你做什么？ “不，孩子，你已经落入我的手中了，在你看到面前的海洋时，你就意识到了我的伟大之处，你没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走，你当然可以现在瞬移到没法看见海洋的地方。 “但你永远都没法摆脱我了。” 她就是莎娜。 面板显示自己没有处于任何的异常状态下，也没有遭受到心灵攻击或者异常影响，但如今眼前的幻觉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与此说是幻觉…… 这更像是他在水盆里看到的景象，像是他刚刚看见的暴雨…… 是他记忆的复现。 莎娜撒了谎，让自己和救世联盟成员们身陷危险，接着她又亲自出现“击退”了火神，这个行为的意义显然不在于月之仪式能否成功，也不在于火神和自己的命运。 她撒谎的结果导致了马恩面对的敌人变强，而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存在变得相当有必要和意义。 而且自己看见的幻觉并不是心灵层面的影响，在结合通讯时的景象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 “你给我的饰品都是陷阱。”马恩问道，“你让我去面对一位强敌，就是要在我面前击败他，你是想要让我看见…… “你的强大？” 海神微笑着说道： “聪明的孩子，没错，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 “月亮喜欢守护和窥探秘密，但你知道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吗？ “你们恐惧的，你们崇拜的，你们爱戴的，你们跪拜的，你们歌颂的…… “就是神。” 134.本质（4K） 女子转过身眺望辽阔的海面，语气感慨地说道： “在凡人还没有丢弃信仰的上古时代，我们的神殿还屹立在整颗星球的时候，神这个词描绘的事物跟你们现在看见的截然不同。” 这不是闲聊。 随着这些话语被说出来，马恩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视野内的海浪在变得愈发狂暴，围绕着木筏游动的黑色阴影躯体也似乎比原来大上了些许。 海神微微抬起手，水面忽然飘起了白色的雾气,浓雾瞬间就淹没了马恩肉眼可见的万事万物，唯有脚下踩着的木筏还真切地存在着。 她弯下腰摸了摸木筏外的雾气： “看。” 马恩顺着她用手拨开的雾洞看了下去。 一座繁华的城市正坐落在他们的正下方，街道像是一道道交叉或平行蓝色的线条，最高大的建筑在这里看下去就好像堆叠起来的纸盒，高塔像是被随便踩在泥土里的牙签，微弱的蓝色或橙色光芒在地面上交相辉映。 “这是远古时代的城市,我的城市。”海神说道,“看见那座塔了吗，它有足足五千米高，环绕塔身的蓝色线条是支撑着它存在的海水，那也是我的神殿之一。 “这座城市居住这三百万个海洋之子，一度无比兴盛繁荣。 “直到他们犯了错。” 深蓝色的巨型海啸出现在了地平想处，在马恩这个位置看来它似乎没有多么的震撼，但却跟海神提及的高塔有着近乎持平的高度。 城市中传来了隐约的尖叫和求饶声，但却没法阻止海啸的前进，微弱的蓝色也消失不见，就好像抛弃了这里的居民，接着大地开始崩裂，海啸如同手掌般扣住了整座城市，并将它慢慢拖拽向远处。 “这对过去的我来说是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情。”海神说道，“你看见的都是我的回忆，后来就是两次惨烈的战争，最终让我们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马恩说道： “那都是过去了。” 海神笑了笑： “看来你明白了，我正在向你展现神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你好像试图在对抗我告知你的事实，你想要否认我的强大,以为这样可以阻止我在做的事。 “但你搞错了一点,神是不可阻挡的。 “我虽然跌弱到了v阶，但区区凡人不管如何都没可能阻挡我的前进，你刚刚看见的那座城市里也有位v阶凡人，但在面对神明的时候也只能跪下来接受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是你没有亲眼看见过海洋，我甚至不用进行任何的铺垫就能直接跟你见面，而且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你根本没法赶走我。” 马恩坐着问道： “你自称是海洋的化身，但据我所知，其实在海底有群亚特兰蒂斯人，他们也崇拜着一位海神。 “但他不是你，对吧？” 海神微微皱眉看着马恩，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知道自己的这个“污点”，这个疯子她想象中得要难缠不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没有如预期般顺利地在马恩的脑中扩散和蔓延。 但没有谁能够阻挡海洋淹没陆地。 “没错，不过他并非神祇。”海神神态高傲地说道，“在我的全盛时期海洋由我和他共同治理，而且其中只有三成属于他，剩下七成都归于我。 “你觉得亚特兰蒂斯是被谁拖入海中的，那些背信者还能存活,不过是因为他们崇拜的伪神跟我求情了而已,如果我想的话随时都能毁灭他们。” 海浪愈发高涨。 马恩说道： “但你们还是败给了泰坦。” 海神轻蔑地笑了笑： “败？你会觉得活下来的是输家，死掉的才是赢家吗。 “我们的确在战争中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泰坦也是吾等遇到的最强敌手，泰坦的确将我们暂时地困在了荒芜的南联邦，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是近乎灭绝。 “这是场壮烈的胜利，但依然是胜利。 “而且我们是不朽的，在你们的眼中也许我们似乎处于什么困境中，但对神明来说，这不过是我们永恒生命中的起起落落而已。” 海浪还不足以将马恩淹没。 他说道： “不朽，我见过自称杀不死的生物，但他们只是相较而言比较难死而已。 “而且有神死去过，不是吗？” 海神说道： “我们将其称作沉睡，看在你这么坚强的份上，我就将真相告诉你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出现在你的脑中，而且任何心灵能力都没法阻止我们的降临吗，原因很简单，我根本没有用任何的方式去绕过你脑中的防线——你有道不错的防御机制。 “我一直都在你的脑中，不过以前你还没有那法那么清晰地看见我而已，准确地说，我们存在于全体人类的意识和灵魂中，你们对自然和概念的看法塑造了我们的躯体——你们崇拜的就是神。 “是你们亲自用恐惧与崇拜将我们摆到了神殿里。 “我们是神的原因很简单——你们先朝我们跪下了。 “凡人用所谓的神话传说去解释雷霆的落下，去理解潮涨潮落，去领悟太阳和月亮的变化，然后再用语言和思想编造了我们的故事。 “是你们自己找到了我们。” 海水已经没到了马恩的腰间。 海神微笑着说道： “我没有对你做任何的入侵，只是向你展现了海洋到底是什么，你亲自去进行几次远航也能有相同的效果，不过别担心，其他的神祇想要做到我这种程度可没那么简单。 “在跟泰坦之战时我们的对手里也有你的同类，也正是在那时我开始注意到了你们的特殊之处，那时我抓住了个你的同胞，并在其他神祇的帮助下好好地研究过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正是因此在我的其他同胞们准备各种仪式的时候，我只是待在这里耐心地等待你的到来，遇见海洋是全部生物的宿命，不论你们往什么方向前进，最终都会在海岸线前停下脚步。 “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很有先见之明。” 马恩说道： “你想要将我变成诸神之子。” 海神笑着说道： “比那更好，我要将你变成我的化身，你的身躯正在慢慢地落入我的掌控中，睁开眼睛看看吧，海水已经没过了你的胸口。 “你对真相的好奇只会让我们变强，因为我们比你以为的要强得多，我们诞生于你们的崇拜和恐惧中，只要你们的数量还足够的话，我们最不会死去。 “那些弱小的神祇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慢慢地衰弱，陷入近乎永恒的沉睡，但如今还存在的神祇几乎都有着不可动摇的位置，除非太阳毁灭了，海洋干涸了，不然我们就将永远存续，并且保持强大。 “而且随着你离我们越近，我们对你们的影响就越强，当你真正地意识到我们的本质的时候，崇拜和恐惧将同时升腾而起，因为你会清晰地明白，你没有任何地办法战胜我。 “而且我们早在你出生的那刻，就已经在你的身躯里陪伴你的成长了。” 马恩微微颔首： “我能感觉到海水已经到了我的脖子处，你再多说几句，我就会被你彻底落入你的控制中了，正如你说的，我没有任何的办法杀死你们。” 或者说看似如此。 他抬起手在面前点了点，将刚刚听到的全部内容都能记录到了异常控制局中，并将其最基本的特性标记在了前面： 一旦了解神祇代表的事物和他们的本质，他们就会在你的心中不断地成长。 海神微笑着说道： “不用多久，我们都挣脱泰坦的诅咒。 “只有有一位神祇回到6阶，祂就能轻而易举地摧毁诅咒，而且他也肯定会这么做，因为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再被我们统治，其他区域的凡人们也不再敬畏自然和法则。 “他们要么是信仰了伪神，要么就是被所谓的现代科学欺骗了双眼，如果想要让整个世界回到我们的统治中，一位解脱的神祇肯定是不够的，因此不论谁离开了，都将解救祂的同胞。 “虽然我们看起来是在争斗，不过我们抢的只是离开以后的地位而已，在这里，只有你们这些可悲的人类是真的在自相残杀。” “人类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再具备同时抵抗复数6阶神祇的能力，到了那时我们会重建你们的文明和国度，让崇高地信仰回到每位卑微的凡人心中，然后你们就会再一次…… “将吾等登上神坛。” 已经够了。 “谢谢你的情报。”马恩对她感激地说道，“再见。” 海洋停止了咆哮。 海之女神的身躯也僵住了，因为她周围已经看不见任何的所谓海水。 “不可能。”她不敢置信地说道，“就算是4阶心灵能力者，也没法欺骗自己的潜意识，我们扎根于你脑中的全部位置，凡人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 马恩好奇地看着她： “你是海神，不过我似乎已经不再记得海这个词语的意思了。” 海神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你是谁了，活下去，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就必将被海洋淹没，整个陆地都不过是我掌心的……” 马恩微笑着朝她挥挥手： “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 虽然还远没法做到，但他已经知道如何杀死神了。 幻境消退，马恩回到了湿润的泥土上，刚刚如海洋般咆哮的雨水和泉水全都已经不见踪影，但地面还有被洪流冲刷过的痕迹，任言的尸体只剩下一块还留在原地，周围的树木也全都段成了几截。 而在他正前方的位置，正站着五个“人”。 五具由纯粹海水构成的身躯，他们正是莎娜一家，其中最前面的莎娜正眼神茫然地望着马恩的方向，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谁？ 啪。 随着支撑着这五具身躯的力量悄然褪去，他们直接在原地散落成了水花，永远地融入了脚下的泥土中，接着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慢慢开始消散。 嘎吱，嘎吱。 一颗黑色的完美球体钻出了地面，接着它的表面忽然开始扭曲，慢慢地变成了只巴掌大小的黑色蜘蛛，还抬着脑袋注视着马恩。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值：低。 “检测个体人类纯度值：高。 “检测个体潜在能力值：高。 “最终结论：个体位合适目标。” 马恩听见自己的精神边缘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泰坦计划通过，准备植入无信者钢印，准备……” 马恩抬起手，直接用念力控制住了蜘蛛。 “检测到拘束行为，判断，反抗必要：低，逃跑必要：无。” 咻。 他将没有任何抵抗的蜘蛛收入了异常控制局。 远处忽然有道身影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全身都散发着海水的咸臭味，躬着声吐出倒灌在胃里的海水，看起来已经濒临死亡，但却还能摇摇晃晃地插着马恩的方向走来。 是纪高川。 他抬起双手高喊道： “别杀我，我是施道昌。” 地面也开始翻动，土里陆陆续续地爬出了六位躯体干燥的救世联盟成员，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海水的冲刷，就好像刚刚的暴雨和泉水全都停留在表面。 两位月之子也出现在了马恩的余光中，他们正满脸虔诚地仰着脑袋凝望天空。 “黑夜已至。”李凌霄兴奋地说道，“祂来了。” 马恩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一轮银色的弯月反常地悬浮在蓝色天空的北方，跟不远处的太阳交相辉映。 段珊领着其他救世联盟的慢慢走到了马恩的面前，他们神色戒备地打量着周围，准备随时接受下一场战斗，不过却已经没有原先那种决绝的意志了。 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任言呢？”段珊操控着泥土在自己周围防御，对站着的马恩问道。 “死了。”他简要地回答道。 她疑惑地望着湿润的泥土说道： “是韩家做的吗，他们现在在哪？ “不。”马恩说道，“韩家和任言都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戈温州是我们的地盘了。” 135.夜幕已至（4K二合一） s: 这章是上章的重复，用来保全勤。 今天写的有些不满意（有丶烂），准备重写一章再换到现在这章里，订阅了的朋友晚点在主页下拉刷新一下就能看到新内容（建议明早刷应该稳定有），作为补偿会多加1到2000字。 有可能是这章改完5到6k，也有可能是4k+2k发，具体看故事需求,但会保证读者不浪费钱（改完字数一定会高于现在的字数） 女子转过身眺望辽阔的海面，语气感慨地说道： “在凡人还没有丢弃信仰的上古时代，我们的神殿还屹立在整颗星球的时候，神这个词描绘的事物跟你们现在看见的截然不同。” 这不是闲聊。 随着这些话语被说出来，马恩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视野内的海浪在变得愈发狂暴，围绕着木筏游动的黑色阴影躯体也似乎比原来大上了些许。 海神微微抬起手,水面忽然飘起了白色的雾气,浓雾瞬间就淹没了马恩肉眼可见的万事万物,唯有脚下踩着的木筏还真切地存在着。 她弯下腰摸了摸木筏外的雾气： “看。” 马恩顺着她用手拨开的雾洞看了下去。 一座繁华的城市正坐落在他们的正下方，街道像是一道道交叉或平行蓝色的线条，最高大的建筑在这里看下去就好像堆叠起来的纸盒，高塔像是被随便踩在泥土里的牙签，微弱的蓝色或橙色光芒在地面上交相辉映。 “这是远古时代的城市，我的城市。”海神说道，“看见那座塔了吗，它有足足五千米高，环绕塔身的蓝色线条是支撑着它存在的海水，那也是我的神殿之一。 “这座城市居住这三百万个海洋之子，一度无比兴盛繁荣。 “直到他们犯了错。” 深蓝色的巨型海啸出现在了地平想处，在马恩这个位置看来它似乎没有多么的震撼，但却跟海神提及的高塔有着近乎持平的高度。 城市中传来了隐约的尖叫和求饶声，但却没法阻止海啸的前进，微弱的蓝色也消失不见，就好像抛弃了这里的居民，接着大地开始崩裂，海啸如同手掌般扣住了整座城市,并将它慢慢拖拽向远处。 “这对过去的我来说是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情。”海神说道,“你看见的都是我的回忆，后来就是两次惨烈的战争，最终让我们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马恩说道： “那都是过去了。” 海神笑了笑： “看来你明白了，我正在向你展现神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你好像试图在对抗我告知你的事实，你想要否认我的强大，以为这样可以阻止我在做的事。 “但你搞错了一点，神是不可阻挡的。 “我虽然跌弱到了v阶，但区区凡人不管如何都没可能阻挡我的前进，你刚刚看见的那座城市里也有位v阶凡人，但在面对神明的时候也只能跪下来接受自己的命运。 “如果不是你没有亲眼看见过海洋，我甚至不用进行任何的铺垫就能直接跟你见面，而且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 “你根本没法赶走我。” 马恩坐着问道： “你自称是海洋的化身，但据我所知，其实在海底有群亚特兰蒂斯人，他们也崇拜着一位海神。 “但他不是你，对吧？” 海神微微皱眉看着马恩，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知道自己的这个“污点”,这个疯子她想象中得要难缠不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没有如预期般顺利地在马恩的脑中扩散和蔓延。 但没有谁能够阻挡海洋淹没陆地。 “没错,不过他并非神祇。”海神神态高傲地说道，“在我的全盛时期海洋由我和他共同治理，而且其中只有三成属于他，剩下七成都归于我。 “你觉得亚特兰蒂斯是被谁拖入海中的，那些背信者还能存活，不过是因为他们崇拜的伪神跟我求情了而已，如果我想的话随时都能毁灭他们。” 海浪愈发高涨。 马恩说道： “但你们还是败给了泰坦。” 海神轻蔑地笑了笑： “败？你会觉得活下来的是输家，死掉的才是赢家吗。 “我们的确在战争中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泰坦也是吾等遇到的最强敌手，泰坦的确将我们暂时地困在了荒芜的南联邦，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是近乎灭绝。 “这是场壮烈的胜利，但依然是胜利。 “而且我们是不朽的，在你们的眼中也许我们似乎处于什么困境中，但对神明来说，这不过是我们永恒生命中的起起落落而已。” 海浪还不足以将马恩淹没。 他说道： “不朽，我见过自称杀不死的生物，但他们只是相较而言比较难死而已。 “而且有神死去过，不是吗？” 海神说道： “我们将其称作沉睡，看在你这么坚强的份上，我就将真相告诉你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出现在你的脑中，而且任何心灵能力都没法阻止我们的降临吗，原因很简单，我根本没有用任何的方式去绕过你脑中的防线——你有道不错的防御机制。 “我一直都在你的脑中，不过以前你还没有那法那么清晰地看见我而已，准确地说，我们存在于全体人类的意识和灵魂中，你们对自然和概念的看法塑造了我们的躯体——你们崇拜的就是神。 “是你们亲自用恐惧与崇拜将我们摆到了神殿里。 “我们是神的原因很简单——你们先朝我们跪下了。 “凡人用所谓的神话传说去解释雷霆的落下，去理解潮涨潮落，去领悟太阳和月亮的变化，然后再用语言和思想编造了我们的故事。 “是你们自己找到了我们。” 海水已经没到了马恩的腰间。 海神微笑着说道： “我没有对你做任何的入侵，只是向你展现了海洋到底是什么，你亲自去进行几次远航也能有相同的效果，不过别担心，其他的神祇想要做到我这种程度可没那么简单。 “在跟泰坦之战时我们的对手里也有你的同类，也正是在那时我开始注意到了你们的特殊之处，那时我抓住了个你的同胞，并在其他神祇的帮助下好好地研究过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正是因此在我的其他同胞们准备各种仪式的时候，我只是待在这里耐心地等待你的到来，遇见海洋是全部生物的宿命，不论你们往什么方向前进，最终都会在海岸线前停下脚步。 “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很有先见之明。” 马恩说道： “你想要将我变成诸神之子。” 海神笑着说道： “比那更好，我要将你变成我的化身，你的身躯正在慢慢地落入我的掌控中，睁开眼睛看看吧，海水已经没过了你的胸口。 “你对真相的好奇只会让我们变强，因为我们比你以为的要强得多，我们诞生于你们的崇拜和恐惧中，只要你们的数量还足够的话，我们最不会死去。 “那些弱小的神祇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慢慢地衰弱，陷入近乎永恒的沉睡，但如今还存在的神祇几乎都有着不可动摇的位置，除非太阳毁灭了，海洋干涸了，不然我们就将永远存续，并且保持强大。 “而且随着你离我们越近，我们对你们的影响就越强，当你真正地意识到我们的本质的时候，崇拜和恐惧将同时升腾而起，因为你会清晰地明白，你没有任何地办法战胜我。 “而且我们早在你出生的那刻，就已经在你的身躯里陪伴你的成长了。” 马恩微微颔首： “我能感觉到海水已经到了我的脖子处，你再多说几句，我就会被你彻底落入你的控制中了，正如你说的，我没有任何的办法杀死你们。” 或者说看似如此。 他抬起手在面前点了点，将刚刚听到的全部内容都能记录到了异常控制局中，并将其最基本的特性标记在了前面： 一旦了解神祇代表的事物和他们的本质，他们就会在你的心中不断地成长。 海神微笑着说道： “不用多久，我们都挣脱泰坦的诅咒。 “只有有一位神祇回到6阶，祂就能轻而易举地摧毁诅咒，而且他也肯定会这么做，因为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再被我们统治，其他区域的凡人们也不再敬畏自然和法则。 “他们要么是信仰了伪神，要么就是被所谓的现代科学欺骗了双眼，如果想要让整个世界回到我们的统治中，一位解脱的神祇肯定是不够的，因此不论谁离开了，都将解救祂的同胞。 “虽然我们看起来是在争斗，不过我们抢的只是离开以后的地位而已，在这里，只有你们这些可悲的人类是真的在自相残杀。” “人类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再具备同时抵抗复数6阶神祇的能力，到了那时我们会重建你们的文明和国度，让崇高地信仰回到每位卑微的凡人心中，然后你们就会再一次…… “将吾等登上神坛。” 已经够了。 “谢谢你的情报。”马恩对她感激地说道，“再见。” 海洋停止了咆哮。 海之女神的身躯也僵住了，因为她周围已经看不见任何的所谓海水。 “不可能。”她不敢置信地说道，“就算是4阶心灵能力者，也没法欺骗自己的潜意识，我们扎根于你脑中的全部位置，凡人是没有办法欺骗自己的……” 马恩好奇地看着她： “你是海神，不过我似乎已经不再记得海这个词语的意思了。” 海神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我已经看见你了，活下去，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就必将被海洋淹没，整个陆地都不过是我掌心的……” 马恩微笑着朝她挥挥手： “期待和你的下次见面。” 虽然还远没法做到，但他已经知道如何杀死神了。 幻境消退，马恩回到了湿润的泥土上，刚刚如海洋般咆哮的雨水和泉水全都已经不见踪影，但地面还有被洪流冲刷过的痕迹，任言的尸体只剩下一块还留在原地，周围的树木也全都段成了几截。 而在他正前方的位置，正站着五个“人”。 五具由纯粹海水构成的身躯，他们正是莎娜一家，其中最前面的莎娜正眼神茫然地望着马恩的方向，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谁？ 啪。 随着支撑着这五具身躯的力量悄然褪去，他们直接在原地散落成了水花，永远地融入了脚下的泥土中，接着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慢慢开始消散。 嘎吱，嘎吱。 一颗黑色的完美球体钻出了地面，接着它的表面忽然开始扭曲，慢慢地变成了只巴掌大小的黑色蜘蛛，还抬着脑袋注视着马恩。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值：低。 “检测个体人类纯度值：高。 “检测个体潜在能力值：高。 “最终结论：个体位合适目标。” 马恩听见自己的精神边缘传来了沙哑的声音。 “泰坦计划通过，准备植入无信者钢印，准备……” 马恩抬起手，直接用念力控制住了蜘蛛。 “检测到拘束行为，判断，反抗必要：低，逃跑必要：无。” 咻。 他将没有任何抵抗的蜘蛛收入了异常控制局。 远处忽然有道身影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全身都散发着海水的咸臭味，躬着声吐出倒灌在胃里的海水，看起来已经濒临死亡，但却还能摇摇晃晃地插着马恩的方向走来。 是纪高川。 他抬起双手高喊道： “别杀我，我是施道昌。” 地面也开始翻动，土里陆陆续续地爬出了六位躯体干燥的救世联盟成员，他们看起来完全没有受到海水的冲刷，就好像刚刚的暴雨和泉水全都停留在表面。 两位月之子也出现在了马恩的余光中，他们正满脸虔诚地仰着脑袋凝望天空。 “黑夜已至。”李凌霄兴奋地说道，“祂来了。” 马恩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一轮银色的弯月反常地悬浮在蓝色天空的北方，跟不远处的太阳交相辉映。 段珊领着其他救世联盟的慢慢走到了马恩的面前，他们神色戒备地打量着周围，准备随时接受下一场战斗，不过却已经没有原先那种决绝的意志了。 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任言呢？”段珊操控着泥土在自己周围防御，对站着的马恩问道。 “死了。”他简要地回答道。 王知缘低头望着地上湿润的泥土。 这幅景象看起来像是莎娜造成的。 不过莎娜现在在哪，她为何来没来取走自己的猎物？ 136.泰坦时代（4K） 异常控制局中。 马恩慢慢走到待着蜘蛛的收容间前，它正乖巧地呆立在地板上，看起来跟正常的生物没有肉眼可见的区别——除了它蜷缩起来时是完美的球体以外。 【 异常实体：泰坦遗物-蜘蛛 异常强度：4-4 危险程度：4-5 描述： 外表看起来像是蜘蛛的非自然生物，内部具有机械与生物技术改造痕迹，具备多种复杂异常特性。 特性： 泰坦造物-蜘蛛3-3 多种复合异常特性的有序组成，可以配合其本身的非异常功能生效，并被设计成在单独利用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仅能用于让丧失异常特性的同种生物恢复功能。 当此特性在异常实体身上的时候，将使其多种异常特性，包括但不限于： 心灵沟通，心灵干涉，隐形，生物侦测，电子信息存取。 神之沉睡4-4（1/1） 可以让虚弱程度等于或低于4-1的神祇陷入沉睡，在此过程中神祇的人格与记忆将重塑（死亡），预计复苏时间在六个月至三百年间,速度取决于此概念神祇本身得到的养料。 此效果将消耗其本身自带的能源，且不可充能。 提示：部分信息来于异常实体主动配合提供。 】 它的第一个特性并没法独自实现任何的功能。 就好像这个东西的创造者想过蜘蛛身上的技术被破解和复制的可能，并且进行了加密，也许其中的异常特性里还有大量针对正常破解的功能，而这种分离式加密则是自己面对的最后防线。 看起来制造者对技术看得很重，但这就是问题。 蜘蛛最重要的功能“神之沉睡”并没有受到这种机制的保护，这有可能是他们没有办法在这上面做到这种加密方式，但马恩更倾向于他们不在意其他人取得这种技术。 这东西的功能是让神祇沉睡，谁用了对泰坦都不是坏事。 难怪烈焰之子们会不顾危险前去追寻这个遗物，就算条件很苛刻，但能让神祇陷入沉睡，并杀死他们现有人格的武器谁都会想要持有在手上。 在看到马恩的时候，黑色蜘蛛微微地动了动附肢，像是见到主人的宠物。 它想要交流。 马恩在确保自己有足够的保险设施以后，抬手打开了收容间的门。 “检测到适合人类，根据泰坦计划‘最后的沉睡’条约，正在尝试播放语音。” 在他脑海中响起的语言马恩并没学过,但却能毫无障碍地理解。 他脑中忽然响起了年轻的女性声音： “测试，喂，哈喽，听得见吗？” 数秒的停顿。 “等等，怎么删掉前面的语音？ “算了，就这么开始吧，我是蕾，第七代泰坦。 “要是我们取得了全面胜利，你就没有机会听到这段录音了，但我估计你们应该也没有遭到哪里去，不然这段话可能就要成为诸神们的笑料了。 “我先假设一切顺利吧‘荒芜之地’和‘理性之剑’已经成功了，那么现在诸神应该处于有史以来最虚弱的状态，也是我们最有可能彻底消灭这些混账的机会，对了，我差点忘了，他们可能会掩盖真相…… “我们在对抗的东西叫做诸神，有种我们称作‘自然崇拜’的现象普别存在于全体人类的意识中。 “自然崇拜指的是当全体人类对某些概念产生足够相似的看法和认知的时候，就会导致出高度符合这种认知的超自然实体存在——也就是所谓的神祇。 “这里我想解释下,不是我们的想象创造了他们。 “他们就是我们的想象，你和我脑海中对自然的认知是他们的全部躯体。 “诸神并不是他们代表的东西本身,举例来说,太阳神跟那颗挂在外层空间的恒星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只是我们对太阳非理性想象的集合，强弱也只取决于我们对他的看法。 “神明只是我们的想象，这么听起来还不错是吧？ “但你要明白只要我们数量足够，那么这些神祇甚至可以胜过其代表的东西，而且对于某些神祇我们几乎没有办法杀死。 “而在他们已经统治世界以后，战胜他们就更不可能了。 “在我们还没有掌握语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现了，看见火焰时的畏惧，眺望海洋的震撼，还有雷霆划破天际的惊恐，以及那两颗永远存在我们世界中的星球…… “这些感觉塑造了他们最初的雏形，但那时的神祇还很接近于自然法则本身，对我们的生存没有什么威胁，也没有统治我们的想法。 “虽然现在他们的人格和记忆存在连续性，但这个性质也是由我们想象构成的，我们口口相传的早期神话赋予了他们连续且统一的人格，而且我们还觉得自然现象的主人理应比我们强大。 “在语言和最早的故事出现以后，最黑暗的时代就降临了。 “我们的先祖理所当然地给太阳和月亮取了名字，然后在神话故事中将这些自然现象拟人化。 “就在这时，我们送给了他们人性——世界上最糟糕的礼物之一。 “然后，我们的世界就出现了群强大的不可思议的智慧实体，而且他们会本能地去让凡人崇拜自己——就像是神话故事里描述的一样。 “而这种行为则会让他们不断变强，更强的力量又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崇拜。 “最早的神明和他们的信徒就此出现了，他们赐予了自己的崇拜者力量，让他们传播自己的信仰，这当然也是神话里对他们的描述之一。 “当你创造了神这个词语去称呼某个东西以后，你对这种东西的看法只会不断地夸张化。 “最终，在我们出生很久很久以前，某个没有明确记录的时间点，诸神到达了最高峰。 “当时全部的人类都有崇拜神祇数量的底线，有几尊神祇必需受到最低程度的崇拜，无信者在当时是最恶毒的词语，所有十六岁以上的人类都要开始繁衍，而且还要在可生育年龄生产最低数量的孩子，然后人类必须给自己的后代灌输诸神的伟大事迹，这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作用了。 “他们还在使用想法强化他们与制造同胞，就好像我们是他们豢养的家猪一样。 “但是所谓的神祇的性格也变得愈发复杂，还记得我们送给他们的礼物吗？ “当我们成为他们的奴隶以后，我们在惨痛中的想象再次塑造了他们。 “傲慢，贪婪，欲望，疯狂，它们足以掀起最惨烈的战争。” “在我们的时代来临前夕，第一次诸神之战爆发了，统治全体人类的诸神国度也因此分崩离析，这也导致最强的几尊神祇都受到重创，掉下了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位置。 “他们回到了原始时代的强度——第六个等级，并且许多通过奴役人类强行创造出来的神祇都再也没有出现过。 “还有些强大神祇则被某种特殊的方法暂时杀死，并重塑成了新的人格，其中就包括我们现在这年代的雷神，海神，天空之神，大地之神，他们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接着就是我们的时代。 “混乱被伟大的人王终结，伟大的帝国拔地而起，我们在神祇悄然沉睡的时候高歌猛进，当他们苏醒以后见到的已经不是能够被随意摆弄的奴隶种族了。 “他们会记住这次教训，再也不可能重复相同的错误了。 “但对我们来说，一次机会就足够了。 “诸神采取了更温和的方法去推行自己的信仰，他们建立了教会，接着受到他们行为的影响，又有许多新的神祇诞生了——符合人类期待的神明。 “正义与公正之神，善良之神，光明之神，盗贼之神，商人之神…… “但已经具备人性的诸神最终还是没法接受现在的情况，他们曾经登临过至高之位，记忆中的权力如蜂蜜般让他们魂牵梦绕，他们想让我们回到过去的黑暗时代…… “这就是第二次战争的起点，也是我此刻正在参与的战争。 “我们通过特殊的方式，秘密将十三位具自愿牺牲的英雄身躯改造成鉴于概念和实体的存在，让他们也可以接受‘自然崇拜’现象的影响，并向平民宣称他们才是我们该崇拜的神祇，最终成功塑造了总共九位人神——也就是最初的泰坦。” 马恩听见了接近现代泰坦二字的音节，不过这个词语在他脑中的意思是诸神之敌。 “不过在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整个帝国有八成的平民都有中度的信仰，贵族和官员中的信徒比例更高，我们还因此进行了几次肃清行动，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很难顺利地完成。 “在我录音的时间，初代泰坦还存在两位，他们虽然足够强大，但因制作条件的困难的原因，还是难以战胜诸神。 “我们也在战争时不断地推进泰坦计划，这个过程中也对他们的本质愈发了解，我们找到了少数愿意植入了‘神之死’概念的神祇，让他们成为能杀死神的神，只是他们也可以被杀死。 “正义之神，光明之神，善良之神成为了二代泰坦，他们也取得了卓越的战绩。 “现在活着的二代泰坦只有正义之神了。 “接着就是三代，四代，五代，直到现在已经有了十三代泰坦，我们也跟诸神的战绩也几乎持平，而且随着各种计划的执行，现在已经到了决战之时。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几种可能，诸神被彻底控制住，我们存活了下来，文明将接着存续，我们的后代将铭记和坚持看守诸神的职责，将他们彻底地赶出我们的世界。 “或者几个主要计划虽然成功了，诸神们陷入了沉睡，还被囚禁到了荒芜之地，但他们的反击也摧毁了我们和后续的看守计划。 “这其实也是诸神的次要目标，因为只要我们不再能看守他们，他们就注定会复苏。 “如果我们不再记得诸神到底是什么，他们就将重新在你们的脑中长出，并且试图接着控制全体凡人以实现力量的晋升。 “所以我们准备了‘第二次沉睡’计划。 “比如说我们留下了某些将在特定时间出现的遗迹，里面的知识将引导当时的人类建立依托于理性的认知方式，建立在可检验上的知识体系，也就是科学派们提倡的东西。 “我们预测在这种知识体系下，未来的人类将在他们复苏前否认和批评神祇的存在，因此诸神的复苏需要时间将被拖长几十倍。 “然后我现在做的东西也是这个计划的组成部分。 “我们准备了两万只睡蛛和三十个工厂，如果现在诸神还没有醒过来的话，你们可以用这东西让他们保持沉睡，运气好的话他们就再也没法醒过来了。 “你见到它的时候睡蛛应该已经有几千只出现在你们的社会里，工厂也会收到前往地表的信号，那么你们只要利用好我们的礼物，然后接着做我们没能完成的事情就好了。 “最后的可能，是我们彻底输了。 “但既然你能得到它，就证明诸神们再次露出破绽了，那么我希望你们可以知道在你们以前还有其他的人类抗争过，而且我们已经很接近成功了。 “轮到你们了。” 停顿。 “好了，我要去执行自己的职责了，希望这东西最终的命运是摆在博物馆里，说不定我还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回忆下自己的年轻时代呢。 “祝我好运。” 随着轻快的话语停止，黑色蜘蛛也趴在了地面上。 【 已解析出特殊控制措施 异常实体：诸神 特殊控制措施：在90%的受影响人类意识中植入此神已被异常控制局的收容的想法，并保持其总量高于其躯体的30%。 】 以如今人类对泰坦的了解来看，那个文明应该已经在当时那场战争中没落了，她也应该在录音不久后就已经死去了。 但是他们似乎也赢了。 诸神远远不如以前，而且还被困在了南联邦内。 现在是第三场战争。 137.心灵之主（4k二合一） 蜘蛛里几乎全部的信息都已经被马恩得到了，它的功能就是找到正确的对象，将神之沉睡的技术交给人类，让他们利用此让南部诸神保持沉睡。 但是按录音者的说法，当马恩得到蜘蛛的时候，理论上全世界都将得到它们，而且还会有能够制造这东西的工厂出现,可现在的事实是只有他持有着睡蛛。 而且现在使用它已经晚了。 它们已经出现过了，在诸神醒来以前，录音者说的沉睡计划已就经试着执行过了，而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计划反正是没能成功，现在诸神也已经全面苏醒了。 但“神之沉睡”这个特性并非没有任何用处，如果马恩能将神祇削弱到足够的程度,也有可能让他们再次陷入沉睡。 要是他能将遗忘海洋这件事在全南联邦人类上执行,理论上就可以直接“杀死”这位海神的人格。 但对于像是海洋这种“显眼”的东西,也许不用几天她就能重新复苏，这时如果有足够的神之沉睡的话，就能使得他永远没法复苏，陷入真正意义上的永眠。 问题在于马恩没有这么强的记忆删除能力，神之沉眠也是仅能使用一次的消耗品，因此凭借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让神祇陷入沉睡。 但他还有异常控制局。 一位3阶记忆删除者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一个军团就未必了。 神之沉眠计划到了现在可能已经宣告破产，睡蛛的数量已经不足以保证全体神祇的长期沉睡，泰坦文明建造的工厂现在也根本没有踪影，说不定早就全部被摧毁了。 但它遇到了马恩。 只要有足够的异常值，他也能组建一支全体具备神之沉睡特性的小队，而且他也不需要让这些神祇沉眠多长时间，因为只要他们陷入沉睡，对他们的概念在全体人类意识中大幅度降低…… 那么达成特殊收容措施就不是什么难事。 措施要求“神祇已被收容”的部分占据全体人类意识海洋中此概念的30%以上，想要实现这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其总数降低。 而且如果神明陷入沉睡的话，他们也才有比较有机会完成想法的植入,不然现在的神祇本身就将抗拒和阻止这个行为，而且像是月神这样在心灵层面的强者如果醒着，肯定有不可能让他们将这个想法植入人类心中。 虽然这其中还有许多的问题，例如如何对全体南联邦人类完成记忆删除和想法植入，以及这个想法本身也不能直接出现赤裸地出现在人类的心灵中，不然很可能会导致他们确定到神明是真实存在的——接着这也会强化神祇的力量。 现在的全联邦的普通人都不完全确定超自然力量和神祇的存在，即使是圣教的信徒他们对神祇的理解也和诸神的形态有着相当巨大的差距，而且他们也不觉得世界上存在超自然力量和其他神祇。 这种情况很可能就是源自于录音者提到过的计划，对公众隐瞒超自然力量和神祇的存在肯定大幅度的降低了诸神的力量，而且此时马恩也忽然想到了某些可能性。 南部是全联邦最弱后的区域，在这里基本的教育并没有受到保证，在贫民区和弱后城市生活的普通人对现代科学的理解基本就是电视机要耗电。 而在这种前提下，他们还受到了诸神之子的引导，最终结果是南联邦有数量不低的普通人其实在内心深处相信所谓的神祇存在。 也就是说受教育程度的普遍低下其实对诸神的力量有着巨大的好处，而且导致此地贫富差距过高的正是那些诸神之子。 如今南联邦的局面似乎是他们刻意造成的，不管诸神之子本身是否清楚这件事的意义，他们背后的神祇肯定对自己的子民进行了引导。 马恩走到一间员工宿舍前，对身前的面板点了点，朝秦岚发送了条信息。 约莫几分钟以后 咔哒。 宿舍被门被推开了。 “马恩。”推门而出的秦岚身上穿着黑色的特制战服，身上的战术腰带还挂着各种特地为她能力打造的小巧装备，“你找我？” “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马恩问道。 秦岚兴奋地说道： “我们已经在两个州升起银月了，我们的对手很强,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三位4能力者，而且我也刺杀掉了几位重要角色，我们最近也跟其他的城市取得了些联系，虽然因为守秘的原因没法保持长期联络，但也了解些不同城市的命运。 “在我知道的情况里，成功升起夜幕的安全城市占了七成以上。” 马恩点点头： “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听到这话她的神情微微低落了些许，但立刻又振奋了起来： “嗯。 “月之仪式的跟狩猎仪式应该有着相同的秘密。 “不过我们现在必须依靠祂的力量，而且正如我们肯定要去阻止狩猎仪式一样，联邦政府和调查部也会替我们解决掉它。 “你当时让我保密应该也是已经想到这些了吧。” 马恩同意道： “没错，其实这是人类和诸神在相互利用，我们和调查部想靠他们击败对手，诸神则是想利用我们逃离南联邦，而且月之子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做了些手脚。 “我这次找你来就是想说说这件事。 “我在戈温州也完成了升月，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注意到这些月之子似乎对心灵防御比较弱的救世联盟成员们做了什么，因此我准备搞清楚这件事。 “而且我打算让你以救世密盟的名义主导检测工作。” 秦岚郑重地说道：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吗？” 马恩说道： “不仅仅是我们准备好了，我跟总局提交了申请，他们对这个计划十分感兴趣，而且还给我们提供了最新的支援技术。 “跟我来。” 他带着秦岚走到一间收容间前，向她展示里面的黑色蜘蛛： “这东西具备两项很特殊的功能，首先它可以在我们的脑中植入一种可以阻止我们变成诸神之子的心灵防御机制。” 秦岚不解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们会变成诸神之子？” 马恩对着面前的面部点了点： “没错，这里就要提到总部对我们的技术支持之一，你可以看看这个手册，里面提到了诸神到底是什么。” 秦岚的“员工邮箱”也收到了马恩刚刚写成的简要手册。 秦岚直接开始翻阅起面前的手册，仔细地阅读里面的内容。 她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眼中流露了强烈的不敢置信： “这就是神，祂们现在正活在你和我的脑中？” 马恩说道： “如果用人类比喻的话，这更像是他们一个细胞中的少量液体在我们的脑中流淌，他们没法直接影响我们的思绪，就像是我们不能直接控制的细胞液一样。 “不过我们想要战胜他们也相当困难，他们是生生不息的，如果没有掌握特殊的方法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秦岚低声喃喃道： “上面提到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跟他们开战了……” 马恩接着说道： “没错，而且总部其实也有着对付他们的手段，这个蜘蛛还有第二项能力。” 他说完以后玻璃上就浮现了神之沉睡的描述。 秦岚脸上先浮现了强烈的惊喜，接着立刻重新涌向疑惑： “这是一次性的武器吗？” 马恩说道： “它是，但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吗？ “我们不但可以将特性给予自己的员工，也能将其提取出来进行复制，如果你们向总部提交足够多的4阶异常的话，就可以申请提取和复制神之沉睡。 “他们也要看看救世联盟到底值不值得投资，我们的资源其实相当有限——相比起我们面对问题。 “而且说实话，你们并不是直接隶属我们的下级部门，而是我们的衍生机构，在忠诚度和管理上面也可能出现问题，我们对这种组织肯定不可能直接当自己的下级部门对待。” 秦岚双眼冒光地说道： “他们真的愿意将这东西交给我？” 马恩说道： “当然，救世联盟和神霄行者的名字就值得我们进行前期投入。 “而且你们要是能在短时间内证明自己的作战能力，他们还在商量给予救世密盟使用记忆抹除权限的提案，利用这个能力可以避免诸神之子入侵的可能性。” 证明作战能力其实就是收集到足够固化记忆抹除的异常值。 秦岚感激地说道： “谢谢你们，要是我姐姐重获自由，肯定会数倍报答你们的恩情。” 马恩说道： “她如果自由了，本身对我们就是件好事，现在，你准备好见见救世密盟的成员了吗？” 秦岚点了点头。 维特城堡中，一扇普通的卧室门由内向外推了开来。 马恩站在门内对着走廊上的段珊说道： “进来吧。” 在客厅还有其他救世联盟成员在等待。 段珊看着门内的长廊，惊异地问道： “这里还是维特城堡吗？” “不。”马恩回答道，“这里是救世密盟，进去那里接受下检查吧。” 他推开了长廊侧面的一扇门，里面是间普通的房间，其中有一整面的墙壁全都由类似玻璃的结构组成，而且段珊还能通过其看到站在对面的秦岚。 “那位是秦岚吗？”她好奇地问道。 马恩看着她走进去以后点了点头： “是的。” 他将收容间的关上，然后拉开对面的一扇门，直接在秦岚身后的位置走出来。 【检测到两个完整异常实体，以调用两间收容室进行控制】 【 异常实体：段珊 异常强度：3-3 危险程度：3-3 描述： 救世联盟成员段珊 特性： 泥土控制3-3 可以操控周围的土壤 】 【 异常实体：月芽（幼年期） 异常强度：3-2 危险程度：3-5 描述： 一种生存在心灵维度，擅长隐蔽自己的共生生物 特性： 心芽3-2 可以潜伏在心灵体内生长和繁衍，食用宿主溢散的心灵和记忆生存，本身的存在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并可以通过消化系统不断地增强宿主的重要记忆，同时微弱提升宿主的心灵强度和健康。 仅能通过心灵交流在不同的精神体中移动。 月之子3-4 她正在看着你们。 】 月之子们在段珊的意识内植入了一种特殊的生物，但这种叫月芽的生物事实上是有利于共生者的，不但对宿主没有任何的负面影响，还会大幅强化宿主重要和美好的记忆，还会少量提升宿主的心灵状况。 秦岚和马恩对视了眼，知晓诸神本质的他们都很清楚这东西的第二个意义。 对月亮的理解本身就是一种记忆，而它已经是月神的信徒了，那么通过消化系统强化的记忆未必是对宿主重要和美好的，更可能是月亮本身。 它可以强化宿主对月亮的信仰，不断地将凡人朝着银月拉扯。 此时马恩也深刻地意识到，银月作为能够影响心灵层面的神祇其实相当契合诸神的本质，他们是记忆和认知，而具备心灵能力的银月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去影响他人心中对自己的认知。 她是在同类中都相当危险的神祇。 马恩说道： “我觉得受到它影响到远远不止段珊，他们很可能在这次和救世联盟的接触中全面地投放了月芽，甚至有可能在其他我们不知道的领域和势力里都有投放月芽。 “只要通过心灵能力改变人类对银月的看法，他们就能直接得到一位信徒。” 这就是v阶的心灵神祇能做到的事情。 秦岚担忧地看着她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马恩回答道： “对救世密盟成员的选择要比原先计划的谨慎，每位成员都要接受检查与无信者钢印植入，可以的话还要进行定期的检查，至于她脑中的东西…… “我会先抹除她对我们的记忆，但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我们要准备一支能在心灵层面摘除月芽的部队，这将是救世密盟的首要任务。” 138.守株待兔 纪高川抬起手挡住刺目的灯光，却感觉的双臂像是灌了铅般难以控制，接着酸痛感就淹没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了年轻还要应酬那段时间。 混乱的记忆艰难地浮上水面，计划，火神，玛恩,韩家，还要救世联盟…… 随着周围的环境慢慢变得清晰，眩晕和疲惫感渐渐褪去，他也慢慢地看清了自己身处的房间，这里是调查部的医务间，而自己似乎正躺在病床上。 他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 ‘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他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被抬进病房,门外就被推开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了纪高川几眼，接着对着领口的麦克风说道： “他醒了，看起来正在慢慢地恢复意识，调查部保护人协议还在正常运行吧？ “嗯，没问题就好，你们现在过来吧，我先跟他聊几句。” 纪高川强忍痛苦问道： “你是谁？” 男人伸手拿了张椅子摆到病床旁坐下： “你还记得什么吗？” 纪高川戒备地说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晰，我是总部派来的援军，你可以叫我的代号‘专家’，我们来了支小队，不过我们属于平行合作的关系。 “现在我想问问，你还记得什么吗？” 纪高川也慢慢地缓过来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警惕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时候有援军到来是很正常的情况，他们甚至应该早点到才对。 “我只记得海水……”他低声喃喃道，“对了，有谁袭击了我们,任清雪他们呢？” 专家露出惋惜的神色： “他们已经全部阵亡了，除此以外，我们在来到这里的这几天也调查了当地的势力，本来在戈温州的海洋之子主要十二位主要家族成员已经全部失踪了，并且我们在室内检测到了海水蒸发过的迹象。 “因为守秘夜幕的原因，我们的调查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只能推测他们应该进行了某种需要付出生命的仪式，你觉得这跟你提到的海水……” 但专家还没说完，纪高川的脸上就浮现强烈的惊恐： “死了？又死了！只剩我一个了，不……” 专家熟练地将手搭在纪高川的肩膀，使用具备安抚效果的语气说道： “不用担心，在你身旁的是全联邦最优秀的精英部队，如果没有守秘夜幕的存在，那些救世联盟成员可能早已被我们抓起来了。” 纪高川猛地摇起来脑袋： “不，连他都死了的话……” “冷静。”专家接着说道，“我们背后是伟大的联邦，不管对手需要几位4阶能力者才能搞定,我们都可以调遣比所需数量要高的战斗人员,没有谁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死去的烈焰之子有位选民，他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纪高川冷静下来说道。 专家问道： “你让一位选民加入了调查部？” 专家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背后的走廊传来了熟悉的沉重脚步声。 一位全身肌肉涂满彩绘的壮汉走了进来： “烈焰之子的选民？ “不过是他们神祇的奴隶罢了，跟我完全没法比。” 纪高川意外地看着走进来的雷雨，然后扭头看向专家质问道： “你们不是也招募诸神之子？” 专家摇了摇脑袋： “他的情况很特殊。” 雷雨说道： “我是雷霆青睐的选民，但是跟其他诸神之子完全不同，雷霆本身就就是不受拘束的，这位神祇不会束缚或命令我们，他出于自己的意志给予了我们力量，我们根据自己的意志使用这份力量。 “我们都是自由的。” 专家说道： “雷雨曾经跟自己的同胞是厮杀过，雷霆之子经常会出现在不同，甚至于互相敌对的阵营中，但更多的都是独来独往。” 雷雨以前隶属的隐秘机构“第三只手”对其成员的管理也很宽松，而在调查部接受他以后也没有将他编入体制中，而是给了他自由度相当高的猎杀小队队长头衔。 雷雨接着说道： “除了我们外的诸神之子都是神器的奴隶和仆人，而那些选民跟其他的子民的区别就是他们带着更华丽的镣铐，但依然是奴隶。 “而我是战士。” 雷神如今只象征着不受任何拘束的雷霆。 在过去的时候，即使最微弱的电光都属于祂的领域，而随着电力时代的到来，他也在不断地变强，甚至已经膨胀到接近太阳的程度，而且还有继续向上的驱使。 但同时他受到的约束也随着力量的提升而不断地变多。 电能可以成就伟大的工程，但它也已被人类驯服。 最终雷神决定抛弃了自己属于现代电力的部分，他亲手切断了那些绑着锁链的肢体，重新化作高悬天际的雷霆本身。 虽然这看似是自我削弱，但自由本身就意味着强大。 而在雷神将不受拘束视作自己最重要的特性之一以后，他也就不再具备命令和约束子民的能力，虽然他理论上依然可以这么做，但这对雷神来说无异于是在自残。 而雷神之子们保持自由才是对祂有利的行为。 虽说不受拘束，但那也不等于雷神之子和祂就没有任何的交流。 多数的雷霆之子都很感激祂给予的力量，因此都会偶尔通过血祭来表达对祂的谢意，他们会挑选足够危险的对手挑战，这个行为也是为了证明他们自己依然是强大的战士。 在不少的雷霆之子心中，自由和强大几乎就是同个意思。 而有的时候雷神也会试着让自己的子民实现祂的意志，但雷霆之子都有权拒绝他的要求，因此雷神经常会提供物质或非物质的报酬。 “真正的战士不会输给那些受进拘束的奴隶。”雷雨对纪高川说道，“我理解你的恐惧，弱者对强者的畏惧是人之常情，但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 “而我比你的对手和前几天的同伴都要强大。 “现在忘了你对他们的恐惧，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高川看他这幅自信的样子也平静了下来： “虽然我不太理解战士和奴隶，但你似乎完全不在乎一位选民的死亡，那好吧，我记得自己和那些烈焰之子们前往了戈温州北部去寻找什么，我们也知道那很可能是陷阱…… “但那位选民坚称不用担心救世联盟的袭击，他当时也很自信，觉得只要是他在救世联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正如我说的，救世联盟的确展开攻势了，当时的有位我没见过的人出现在了任言的身手，直接挥手将他的脑袋给抹掉了，但任言身手还是燃起了火焰，而我则趁着他们战斗的时候前往安全距离。 “但没等我走多久，天空就下起了暴雨，不止如此，似乎地下水似乎也在疯狂地涌出来，然后他们就在短短几十秒间化作了没过我膝盖的海洋，一个浪打到了我的身上……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雷雨眯起了眼睛。 专家看向他说道： “看起来跟我们的推测一致，很可能是韩家用自己全体的生命举行了仪式，召唤出了纪高川看见的海洋异象，并在这个过程中削弱了烈焰选民的力量，帮助救世联盟战胜了他们。 “但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他们全体不管不顾地化作几滩海水。 “肯定是海神的意志，祂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目的。”雷雨断言道，“我说过他们是奴隶了，主人想要让他们死就得死，没有为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搞明白了当时可能是怎么回事。 专家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里面的图片展示给纪高川看： “你见过他吗？” 纪高川摇了摇脑袋： “没见过。” 专家追问道： “那位袭击烈焰选民的救世联盟成员呢，你觉得他跟照片里的男人有什么相似的吗，有没有可能他进行了伪装。” 纪高川回忆起来专家提到的那个人。 专家和雷云看着他的脸上变得越来越奇怪。 “等等……”纪高川说道，“我没见过，不，不对，我，他……” 专家察觉到了什么： “他长什么样？” 纪高川眼神越来越恐惧： “不，我不记得……” 专家看着雷雨说道： “记忆问题，你想起了什么吗？” 这听起来很像是他们正在追踪的马恩。 雷雨说道： “他可能在跟其他人接触的时候都本能地删除掉了他们对自己外貌的记忆，并且抑制他们回忆起这点，看来他的危险程度比我们最初预料得还要高。” 专家点点头： “对能力运用的差异，可以让同个能力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来上面的情报没有问题，他就在戈温州，而且还参与了守秘夜幕的仪式，考虑到他跟秦岚的特殊关系，他还很可能是这里的领袖。” 雷雨露出笑容： “看来他已经落入我们掌中了。” 专家说道： “虽然我们已经离他很近了，但这最后的距离其实才最难跨越，守秘夜幕拦在了我们和他中间，如果我们能找点来到这里可能还有机会，可惜了。” 但要不是守秘夜幕的举行，总部也没机会检测到他的位置。 联邦政跟东联邦各个公司的合作制作的预测机理论上已经不再具备任何功能了，这也是东联邦公司想要达成的效果，但是…… 联邦付了笔钱，跟其中少数公司签订了协议得到了长期的技术支持，现在的预测机虽然跟对抗秦峦时的那台没有办法比拟，但却依然可以做到不少事情。 它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搜寻联邦中部区域的救世联盟成员，并且还有部分算力跟其他几十种异常共同用在了政客保护人计划中，以免这些联邦最珍贵的人才遭受不幸的损失。 而且它还用在了一些重要救世联盟成员的搜寻中，按照他们跟南部诸神签订的契约，预测机是不被允许使用检测南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的，这份工作必须交由狩猎之神执行。 直到守秘夜幕升起的瞬间，他们才能利用合同上的漏洞将这台机器用在南联邦的这些夜幕区域中，并且在夜幕升起时确定了几位重要成员所在的城市。 其中马恩也被包括在其中，而且在他身上使用的算力其实要高于其他的成员，因为预测机没法直接检测到他的存在，当时计算东新州事件的时候它就遗漏了马恩。 因此预测机的维护人员们“修正”了这个错误，虽然马恩没法直接出现在预测中，但这种隐蔽的特性和真正的不存在有着细微的差别，而他们写了套算法通过这些细微之处确定了马恩的位置。 不过正如专家说的，只要这些救世联盟成员还在夜幕范围内，他们只能将位置缩小到城市范围，而且如果有些夜幕是连着的话，甚至都只能确定在某几个城市中。 纪高川疑惑地问道： “你们在说谁？” 专家回答道： “如果你仔细看过通缉名单的话，应该会注意到位叫做马恩的4级通缉犯，根据最新的情报，他的通缉等级可能还会提升到4+或4++，他现在很可能就身处戈温州中。 “虽然他不是救世联盟中最危险的角色，但却有着很特殊的关系，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他不但帮助了秦岚成功逃出了我们的包围，而且还很可能跟神霄行者最后交流过的几位救世联盟成只一。 “而他就是我们这支小队的目标，你有什么救世联盟的线索可以提供吗？” 纪高川说道： “守秘夜幕现在升起了，你们应该没有什么直接的线索吧？” 专家点头道： “没错。” 纪高川说道： “有位救世联盟成员曾经买下了维特城堡，而且我听烈焰之子提到了这个东西，你们可以监视下这个区域，也许会等到不小心的救世联盟成员。” “那这个工作就交给我吧”说话声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任世之微笑着走了进来。 139.秘密（4k二合一） s：其实已经快写完了，但对质量不满意，准备在原先的基础上再重写一章，还是想尽可能保证写出来的内容比较高质量和值得寻味。 可以的话尝试多替换点，这个其实主要受影响于剧情的断续处 如果这种推迟更新感觉比较影响体验可以在这条段评里反馈（不管如何都会尽量避免） 纪高川抬起手挡住刺目的灯光，却感觉的双臂像是灌了铅般难以控制，接着酸痛感就淹没了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了年轻还要应酬那段时间。 混乱的记忆艰难地浮上水面，计划，火神，玛恩，韩家，还有救世联盟…… 随着周围的环境慢慢变得清晰，眩晕和疲惫感渐渐褪去,他也慢慢地看清了自己身处的房间,这里是调查部的医务间,而自己似乎正躺在病床上。 他艰难地用双手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 ‘到底怎么了？’ 还没等他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被抬进病房，门外就被推开了，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上下打量了纪高川几眼，接着对着领口的麦克风说道： “他醒了，看起来正在慢慢地恢复意识，调查部保护人协议还在正常运行吧？ “嗯，没问题就好，你们现在过来吧，我先跟他聊几句。” 纪高川强忍痛苦问道： “你是谁？” 男人伸手拿了张椅子摆到病床旁坐下： “你还记得什么吗？” 纪高川戒备地说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清晰，我是总部派来的援军，你可以叫我的代号‘专家’，我们来了支小队，不过我们属于平行合作的关系。 “现在我想问问，你还记得什么吗？” 纪高川也慢慢地缓过来了，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警惕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时候有援军到来是很正常的情况，他们甚至应该早点到才对。 “我只记得海水……”他低声喃喃道，“对了，有谁袭击了我们，任清雪他们呢？” 专家露出惋惜的神色： “他们已经全部阵亡了，除此以外，我们在来到这里的这几天也调查了当地的势力，本来在戈温州的海洋之子主要十二位主要家族成员已经全部失踪了，并且我们在室内检测到了海水蒸发过的迹象。 “因为守秘夜幕的原因，我们的调查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只能推测他们应该进行了某种需要付出生命的仪式，你觉得这跟你提到的海水……” 但专家还没说完，纪高川的脸上就浮现强烈的惊恐： “死了？又死了！只剩我一个了，不……” 专家熟练地将手搭在纪高川的肩膀，使用具备安抚效果的语气说道： “不用担心，在你身旁的是全联邦最优秀的精英部队，如果没有守秘夜幕的存在,那些救世联盟成员可能早已被我们抓起来了。” 纪高川猛地摇起来脑袋： “不，连他都死了的话……” “冷静。”专家接着说道，“我们背后是伟大的联邦,不管对手需要几位4阶能力者才能搞定，我们都可以调遣比所需数量要高的战斗人员，没有谁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死去的烈焰之子有位选民，他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纪高川回答道。 专家问道： “你让一位选民加入了调查部？” 专家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背后的走廊传来了熟悉的沉重脚步声。 一位全身肌肉满脸傲气的壮汉走了进来： “烈焰之子的选民？ “不过是火神的奴隶罢了，我三分钟就能杀掉一个。” 纪高川看了看雷雨身上的彩绘，扭头看向专家质问道： “你们队伍里不是也有诸神之子吗？” 专家摇了摇脑袋： “他的情况很特殊。” 雷雨说道： “我是雷霆青睐的选民，跟其他诸神之子完全不同。 “雷霆本身就就是不受拘束的，这位神祇不会束缚或命令我们，他出于自己的意志给予了我们力量，我们根据自己的意志使用这份力量。 “我们和祂都是自由的。” 专家说道： “雷雨曾经跟自己的同胞是厮杀过，雷霆之子经常会出现在不同，甚至于互相敌对的阵营中，但更多的都是独来独往。” 雷雨以前隶属的隐秘机构“第三只手”对其成员的管理也很宽松，而在调查部接受他以后也没有将他编入体制中，而是给了他自由度相当高的猎杀小队队长头衔。 雷雨接着说道： “除了我们外的诸神之子都是神器的奴隶和仆人，而他们的选民跟普通的诸神之子区别就是他们带着更华丽的镣铐，但依然是奴隶。 “而我是战士。” 雷神如今只象征着不受任何拘束的雷霆。 在过去的时候，即使最微弱的电光都属于祂的领域，而随着电力时代的到来，他也在不断地变强，甚至已经膨胀到接近太阳的程度，而且还有继续向上的驱使。 但同时他受到的约束也随着力量的提升而不断地变多。 电能可以成就伟大的工程，但它也已被人类驯服。 出乎所有神祇的意料，雷神主动抛弃了自己属于现代电力的部分，他亲手切断了那些绑着锁链的肢体，重新化作高悬天际的雷霆本身。 虽然这看似是丢掉了超越太阳的机会，但雷霆之子们都很理解他们神祇的做法。 雷雨也在追求力量，但强大的目的就是自由。 而在雷神将不受拘束视作自己最重要的特性之一以后，他也就不再具备命令和约束子民的能力，虽然他理论上依然可以这么做，但这对雷神来说无异于是在自残。 而雷神之子们保持自由才是对祂有利的行为。 虽说不受拘束，但那也不等于雷神之子和祂就没有任何的交流。 多数的雷霆之子都很感激祂给予的力量，因此都会偶尔通过血祭来表达对祂的谢意，他们会挑选足够危险的对手挑战，这个行为也是为了证明他们自己依然是强大的战士。 在他们眼中，强大是最接近自由的特质。 而有的时候雷神也会试着让自己的子民实现祂的意志，但雷霆之子都有权拒绝他的要求，因此雷神经常会提供物质或非物质的报酬。 “真正的战士不会输给那些受进拘束的奴隶。”雷雨对纪高川说道，“我理解你的恐惧，弱者对强者的畏惧是人之常情，但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 “而我比你的对手和前几天的同伴都要强大。 “现在忘了你对他们的恐惧，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高川看他这幅自信的样子也平静了下来： “虽然我不太理解战士和奴隶，但你似乎完全不在乎一位选民的死亡，那好吧，我记得自己和那些烈焰之子们前往了戈温州北部去寻找什么，我们也知道那很可能是陷阱…… “但那位选民坚称不用担心救世联盟的袭击，他当时也很自信，觉得只要是他在救世联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正如我说的，救世联盟的确展开攻势了，当时的有位我没见过的人出现在了任言的身后，直接挥手将他的脑袋给抹掉了，但任言身上还是燃起了火焰，而我则趁着他们战斗的时候前往安全距离。 “但没等我走多久，天空就下起了暴雨，不止如此，似乎地下水似乎也在疯狂地涌出来，然后他们就在短短几十秒间化作了没过我膝盖的海洋，一个浪打到了我的身上……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雷雨眯起了眼睛。 专家看向他说道： “看起来跟我们的推测一致，很可能是韩家用自己全体的生命举行了仪式，召唤出了纪高川看见的海洋异象，并在这个过程中削弱了烈焰选民的力量，帮助救世联盟战胜了他们。 “但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他们全体不管不顾地化作几滩海水。 “肯定是海神的意志，祂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目的。”雷雨断言道，“我说过他们是奴隶了，主人想要让他们死就得死，没有为什么。” 现在他们已经搞明白了当时可能是怎么回事。 专家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里面的图片展示给纪高川看： “你见过他吗？” 纪高川摇了摇脑袋： “没见过。” 专家追问道： “那位袭击烈焰选民的救世联盟成员呢，你觉得他跟照片里的男人有什么相似的吗，有没有可能他进行了伪装。” 纪高川回忆起来专家提到的那个人。 专家和雷云看着他的脸上变得越来越奇怪。 “等等……”纪高川说道，“我没见过，不，不对，我，他……” 专家察觉到了什么： “他长什么样？” 纪高川眼神越来越恐惧： “不，我不记得……” 专家看着雷雨说道： “记忆问题，你想起了什么吗？” 这听起来很像是他们正在追踪的马恩。 雷雨说道： “他可能在跟其他人接触的时候都本能地删除掉了他们对自己外貌的记忆，并且抑制他们回忆起这点，看来他的危险程度比我们最初预料得还要高。” 专家点点头： “对能力运用的差异，可以让同个能力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来上面的情报没有问题，他就在戈温州，而且还参与了守秘夜幕的仪式，考虑到他跟秦岚的特殊关系，他还很可能是这里的领袖。” 雷雨露出笑容： “看来他已经落入我们掌中了。” 专家说道： “虽然我们已经离他很近了，但这最后的距离其实才最难跨越，守秘夜幕拦在了我们和他中间，如果我们能早点来到这里可能还有机会，可惜了。” 但要不是守秘夜幕的举行，总部也没机会检测到他的位置。 联邦政跟东联邦各个公司的合作制作的预测机理论上已经不再具备任何功能了，这也是东联邦公司想要达成的效果，但是…… 联邦付了笔钱，跟其中少数公司签订了协议得到了长期的技术支持，现在的预测机虽然跟对抗秦峦时的那台没有办法比拟，但却依然可以做到不少事情。 它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搜寻联邦中部区域的救世联盟成员，并且还有部分算力跟其他几十种异常共同用在了政客保护人计划中，以免这些联邦最珍贵的人才遭受不幸的损失。 而且它还用在了一些重要救世联盟成员的搜寻中，按照他们跟南部诸神签订的契约，预测机是不被允许使用检测南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的，这份工作必须交由狩猎之神执行。 直到守秘夜幕升起的瞬间，他们才能利用合同上的漏洞将这台机器用在南联邦的这些夜幕区域中，并且在夜幕升起时确定了几位重要成员所在的城市。 其中马恩也被包括在其中，而且在他身上使用的算力其实要高于其他的成员，因为预测机没法直接检测到他的存在，当时计算东新州事件的时候它就遗漏了马恩。 因此预测机的维护人员们“修正”了这个错误，虽然马恩没法直接出现在预测中，但这种隐蔽的特性和真正的不存在有着细微的差别，而他们写了套算法通过这些细微之处确定了马恩的位置。 不过正如专家说的，只要这些救世联盟成员还在夜幕范围内，他们只能将位置缩小到城市范围，而且如果有些夜幕是连着的话，甚至都只能确定在某几个城市中。 纪高川疑惑地问道： “你们在说谁？” 专家回答道： “如果你仔细看过通缉名单的话，应该会注意到位叫做马恩的4级通缉犯，根据最新的情报，他的通缉等级可能还会提升到4+或4++，他现在很可能就身处戈温州中。 “虽然他不是救世联盟中最危险的角色，但却有着很特殊的关系，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他不但帮助了秦岚成功逃出了我们的包围，而且还很可能是神霄行者最后交流过的几位救世联盟成之一。 “而他就是我们这支小队的目标，你有什么救世联盟的线索可以提供吗？” 纪高川说道： “守秘夜幕现在升起了，你们应该没有什么直接的线索吧？” 专家点头道： “没错。” 纪高川说道： “有位救世联盟成员曾经买下了维特城堡，而且我听烈焰之子提到了这个东西，你们可以监视下这个区域，也许会等到不小心的救世联盟成员。” “那这个工作就交给我吧”说出这句话的男子推门而入。 任世之对他们露出了标准的微笑。 140.井中月 “我们似乎已经离开了现实，对吧？”沈至和看向马恩，“不过刚刚那招应该是安全的，我能提前感知到对我有危险的想法，如果你要做的事情对我不利的话，我能捕捉到你的思绪。” 他这句话也是跟自己的两位同伴说的、 这件事秦岚也提前告知了马恩，沈至和毕竟是位4阶心灵感应者,他建立了套搜集思绪和想法阻止其他生物对自己攻击的防御体系，如果没有这东西，马恩可能会尝试将其拉近收容间。 不过那样的话沈至和也很可能会直接进行抵抗。 马恩退后了半步站在秦岚身后的位置，同时一只黑色的蜘蛛爬上了他的肩膀。 它看向对面的三位4能力者对马恩报告道：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马恩以手下的姿态说道： “没有问题。” 她开口说道： “你刚刚想要入侵马恩的想法，其实是怕马恩是间谍，对吧？ “他不愿意让你进入脑中也是出于同样的担忧,他怕你们几位中有谁会将我们的对话内容泄露出去,即使你们不想这么做。 “月神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阴险。” 沈至和听到这话也平静了下来： “你这么说的话，我在跟月之子们见面的时候的确能察觉到些许异常，他们的心底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秦岚点了点头： “没错，马恩在戈温州升起夜幕的过程中，就察觉到了他们企图入侵他的心智，你刚刚也说他的精神看起来跟实际上的防御不匹配。 “月之子们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曾经想要在马恩的脑中植入一种叫月芽的心灵共生生物，并且想利用其监视并控制救世联盟的成员，我们还不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显然这是不可接受。” 沈至和顿了顿，强迫自己暂时将对方在说谎的可能性抛在脑后，假设秦岚说的都是真的来进行思考。 “你说的心灵生物是不是可以强化记忆？”沈至和问道。 秦岚欣喜地点点头： “你知道？” 他回答道： “我听说过这种东西，共生的心灵生物也没有多少。 “不过它们在其他地方叫做心芽，我听说月之子对他们进行了改造，不过传闻中它的功能是强化月之子的心灵感应能力，没法用来监视其他人。” 秦岚说道： “这就要考虑到诸神的本质为何了，不过在给你们介绍月芽是如何生效的前，我们得做些最基本的检查。” 迎着它目光的沈至和的双眼无比清澈。 秦岚点了点脑袋: “不管你们体内有没有被植入月芽，现在都没有沦为月神控制下的子民,而我们将在这里接着检查你们的体内到底存没存着月芽，而在这前，你们可以先同意这份申请。” 【你愿意成员救世密盟的员工吗？】 【是/否】 “这是什么？”陶和问道。 秦岚开始解释： “我们打算重建救世联盟，但你们应该都能想到，直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行重建会遇到相当多的问题，最迫在眉睫的就是月神的渗透。 “而救世密盟则是我重建联盟的计划，这里是处超现实的维度，可以让跟它签订员工契约的成员随意地在原地进出其中，并且可以跨域整个联邦进行交流和联络。 “并且它还有其他强大的功能，我们就是用它知道了存在其他人心中的月芽。” 沈至和看向了陶和。 巫师摇了摇脑袋： “不，这不是经过伪装的魔鬼契约，我先同意，你们看着我。” 他抬手点了“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 陶和确定道： “没有什么魔法。” 如果他们点下同意就会付出什么代价，那不用点对方也理应能做到——除非这是魔鬼契约，不过契约本身的效力往往也只能在双方的清楚的前提生效，信用是魔鬼可以得到无数交易者最基本的前提。 但有些巫师会在魔鬼契约上发挥自己的创意，这也是他们得让陶和先确定的原因。 沈至和对封少英说道： “老和的精神没有问题。” 他们也点了同意。 秦岚抬了抬手： “看看这个。” 她将马恩提前准备好的文件传给了这几位暂时的新员工，比起她自己看的那份，其中对神祇的描写和介绍要简略了不少,但其中多了月芽的具体信息,并详细讲述了它们跟神祇特性的关系。 沈至和的面色变了变： “如果神祇真的是这种东西的话，那么心芽的确很可能会从安全的共生生物变成最可以暗中植入记忆的武器，他们前些年捕猎的目的也很可能是想制作生物武器。” 这样到是可以解释为什么马恩不愿意让自己入侵心智，按照其中对诸神本质的介绍，他们本身是跟脑中的记忆和认知高度相关的。 而月神还是心灵之神，她理论上完全可以用心灵能力直接影响其他人类对自己的认知不断强化自己，形成完美的正向循环。 “不过你不用怕我。”沈至和说道，“我这些日子中都跟他们待在一起，月之子们不可能在我没察觉的前提下入侵我的心智，这种东西想要植入3阶的心灵感应者中都没那么简单。” 沈至和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可是位4阶心灵感应者，要是月之子们可以悄无声息地对他做些什么，那他们早就统治全世界了。 秦岚说道： “我相信你们，不过在这前，我想先请你们轮流去那几个房间中待段时间，那里可以检测出你们脑子内有没有异物。” 她指的是收容间。 “这是什么？”封少英问道。 秦岚说道： “收容间，它可以检测里面的异常实体的能力并进行抑制，而且还能将其中的异常实体的特性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简单说，要是我站在里面，你们中的一位就可以具备我的高速移动。 “而且这也可以对我们的敌人用。” 她的介绍很简单，但对面三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至和本能地质疑道： “什么？” 其他两人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本来相信秦岚的陶和和封少英现在都有些动摇了，因为她说的东西实在是太离谱了。 秦岚说道： “少英姐，你可以先试试。” 她抬腿走进了收容间。 封少英看着身前员工信息面板上提出的请求，有些忐忑地点下了同意。 咻！ 一道残影在几人面前划过。 这幅景象他们都很熟悉，因为这就是秦岚使用能力时的样子。 封少英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看着沈至和与陶和问道： “我刚刚是真丢人……” 沈至和率先开口道： “不是幻觉。” 他们对视了几秒，接着狂喜和疑惑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这项技术实在是有些过于强大了，不应该是秦岚可以掌握的程度。 沈至和能够很清晰想象如果联邦得到了这项技术，现在的世界会沦落多么糟糕的模样。 秦岚走出收容间看向他们几个： “你们已经亲眼看见了，也应该能理解这项技术可以做到什么。 “我们可以靠它跟联邦对抗，甚至取得胜利，并且救出我的姐姐。” 陶和问道： “这是怎么来的？” 秦岚说道： “我觉得它是姐姐引导我找到的。” 她的确是这么觉得，当时秦峦说过她看见的马恩不过是巨人的一根手指，现在的秦岚已经可以理解那句话了——他是异常控制局的一个员工。 沈至和问道： “难道你不怕这是‘魔鬼的礼物’吗？” 秦岚反问道： “难道你们觉得我们现在没跟魔鬼做交易吗。 “这些神祇们想要离开这里，他们也是大崩溃的形态之一，但你觉得我们有不升起守秘夜幕的权力吗，如果我们想跟联邦对抗，就得接受陌生人的帮助。 “比起跟神祇的联盟，我更愿意相信姐姐引导我找到的力量。” 刚刚才看完的报告的沈至和沉默了。 她说的没错，救世密盟要是有这种力量的话，他们没有任何权力拒绝使用它，而且比起眼睁睁地看着月神渗透救世联盟，利用这种力量是更合理的做法。 封少英也劝道： “既然现在误会接触了，我觉得相信秦岚是最好的选择。” 她说完就转身走进了收容间。 【 异常实体：封少英 异常强度：4-4 危险程度：4-4 描述： 一位异常人类。 特性： 空间橡皮泥化4-4： 实体周围十米的空间会“橡皮泥”化，将特别容易到受到其意志的影响和重塑。 】 【 异常实体：月芽（幼年期） 异常强度：3-2 危险程度：3-5 …… 】 站在里面的封少英也看见了这些文字，她的面色变了变，然后对站在外面的几人说道： “看起来我中招了，不过橡皮泥化说的很形象，其实我并没有办法直接控制和影响空间，我得先将他们转化成其他的东西，在通过间接影响它们来操控空间。 “这点我还没跟你们说过吧。” 沈至和说道： “老和，我们也去试试。” 他们轮流走进了收容间。 【 异常实体：沈至和 异常强度：4-3 危险程度：4-4 特性： 心灵感应4-3 …… 】 【 异常实体：陶和 异常强度：4-3 危险程度：4-4 特性： 巫师4-3 …… 】 还好，中招的只有封少英。 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其他两位4阶能力者都有着不弱的精神力量。 等到他们全都走出来以后，沈至和开口说道： “我可以尝试摘除掉她脑子里的月芽，这样对我来说虽然有着微弱的风险……” 马恩说道： “收容间本身就可以提取月芽，不过要消耗一些特殊的资源，并且向总部进行申请。” 沈至和接着说道： “不过摘除月芽肯定会惊动他们，如果我们想保持隐秘的话就得将少英留在这里，但那样她的失踪可能也会引来怀疑。 “这很可能会导致他们提前对其他被寄生者动手。” 马恩说道： “这不是问题，我是位记忆抹除者，不管是封少英还是月芽都将遗忘救世密盟的事情，而且我可以不断地削弱她脑中受到的影响。” 他看向封少英说道： “你等下可以留段影响资料，我们将对你进行月亮记忆的删除，在你离开这里以后将不再具备对这里的计划，而我们将在通过这种方法拖延时间。 “直到我们搞清楚月之子的目的，并且具备组建能够完全对抗的部队。” 沈至和惊异道： “部队？” 秦岚说道： “没错，我们要建立一支心灵部队，我打算任命你和马恩将成为这支队伍的领袖。 “我们将通过今天你们经受的全部考验来挑选出没有遭受影响的成员，并给他们配置包括记忆删除在内的多种可以对抗月之子的能力。” 沈至和问道： “你要怎么预防他们在离开这里以后中招，现在南联邦的许多救世联盟成员肯定都想通过月之子们跟自己的同伴交流和汇合，月之子肯定会趁机做点什么？” “我们选中的成员都将具备一定的心灵防御能力。”秦岚说道，“我们会给他们。” 马恩将蜘蛛摆在他们面前： “这东西还给你们植入无信者钢印，以免你们堕落成为诸神之子。” 沈至和看了眼走到封少英删除记忆的马恩，接着低下脑袋注视着面前的蜘蛛。 沈至和能感觉到它正在将什么东西植入了自己的脑中，他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 他眨了眨眼，漫天的星辰与皎洁的银月在沈至和的眼帘中一闪而过。 什么都没留下。 弯弯的银月有些慵懒地半躺在星河中，在外面看来她似乎正置身于气泡中。 她在沈至和的心灵中建立了套内部系统，跟他的主要心智完全区分了开来，在马恩进来的那刻，她就已经将秘密守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银月能看见马恩跟自己的相似之处。 沈至和其实说的很正确，他这样的4阶心灵感应者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月之子控制住的。 但她是月神。 141.月神 （本月月票过一千的话，下个月初加6k字的更） （出门收集下灵感） （不是防盗哦，盗版有实时替换的） “我们似乎已经离开了现实，对吧？”沈至和看向马恩，“不过刚刚那招应该是安全的，我能提前感知到对我有危险的想法，如果你要做的事情对我不利的话,我能捕捉到你的思绪。” 他这句话也是跟自己的两位同伴说的、 这件事秦岚也提前告知了马恩，沈至和毕竟是位4阶心灵感应者，他建立了套搜集思绪和想法阻止其他生物对自己攻击的防御体系，如果没有这东西，马恩可能会尝试将其拉近收容间。 不过那样的话沈至和也很可能会直接进行抵抗。 马恩退后了半步站在秦岚身后的位置，同时一只黑色的蜘蛛爬上了他的肩膀。 它看向对面的三位4能力者对马恩报告道：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马恩以手下的姿态说道： “没有问题。” 她开口说道： “你刚刚想要入侵马恩的想法,其实是怕马恩是间谍,对吧？ “他不愿意让你进入脑中也是出于同样的担忧,他怕你们几位中有谁会将我们的对话内容泄露出去，即使你们不想这么做。 “月神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阴险。” 沈至和听到这话也平静了下来： “你这么说的话，我在跟月之子们见面的时候的确能察觉到些许异常，他们的心底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秦岚点了点头： “没错，马恩在戈温州升起夜幕的过程中，就察觉到了他们企图入侵他的心智，你刚刚也说他的精神看起来跟实际上的防御不匹配。 “月之子们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曾经想要在马恩的脑中植入一种叫月芽的心灵共生生物，并且想利用其监视并控制救世联盟的成员，我们还不清楚他们有什么目的，但显然这是不可接受。” 沈至和顿了顿，强迫自己暂时将对方在说谎的可能性抛在脑后，假设秦岚说的都是真的来进行思考。 “你说的心灵生物是不是可以强化记忆？”沈至和问道。 秦岚欣喜地点点头： “你知道？” 他回答道： “我听说过这种东西，共生的心灵生物也没有多少。 “不过它们在其他地方叫做心芽，我听说月之子对他们进行了改造，不过传闻中它的功能是强化月之子的心灵感应能力，没法用来监视其他人。” 秦岚说道： “这就要考虑到诸神的本质为何了，不过在给你们介绍月芽是如何生效的前,我们得做些最基本的检查。” 迎着它目光的沈至和的双眼无比清澈。 秦岚点了点脑袋: “不管你们体内有没有被植入月芽,现在都没有沦为月神控制下的子民，而我们将在这里接着检查你们的体内到底存没存着月芽，而在这前，你们可以先同意这份申请。” 【你愿意成为救世密盟的员工吗？】 【是/否】 “这是什么？”陶和问道。 秦岚开始解释： “我们打算重建救世联盟，但你们应该都能想到，直接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行重建会遇到相当多的问题，最迫在眉睫的就是月神的渗透。 “而救世密盟则是我重建联盟的计划，这里是处超现实的维度，可以让跟它签订员工契约的成员随意地在原地进出其中，并且可以跨域整个联邦进行交流和联络。 “并且它还有其他强大的功能，我们就是用它知道了存在其他人心中的月芽。” 沈至和看向了陶和。 巫师摇了摇脑袋： “不，这不是经过伪装的魔鬼契约，我先同意，你们看着我。” 他抬手点了“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 陶和确定道： “没有什么魔法。” 如果他们点下同意就会付出什么代价，那不用点对方也理应能做到——除非这是魔鬼契约，不过契约本身的效力往往也只能在双方的清楚的前提生效，信用是魔鬼可以得到无数交易者最基本的前提。 但有些巫师会在魔鬼契约上发挥自己的创意，这也是他们得让陶和先确定的原因。 沈至和对封少英说道： “老和的精神没有问题。” 他们也点了同意。 秦岚抬了抬手： “看看这个。” 她将马恩提前准备好的文件传给了这几位暂时的新员工,比起她自己看的那份,其中对神祇的描写和介绍要简略了不少,但其中多了月芽的具体信息，并详细讲述了它们跟神祇特性的关系。 沈至和的面色变了变： “如果神祇真的是这种东西的话，那么心芽的确很可能会从安全的共生生物变成最可以暗中植入记忆的武器，他们前些年捕猎的目的也很可能是想制作生物武器。” 这样到是可以解释为什么马恩不愿意让自己入侵心智，按照其中对诸神本质的介绍，他们本身是跟脑中的记忆和认知高度相关的。 而月神还是心灵之神，她理论上完全可以用心灵能力直接影响其他人类对自己的认知不断强化自己，形成完美的正向循环。 “不过你不用怕我。”沈至和说道，“我这些日子中都跟他们待在一起，月之子们不可能在我没察觉的前提下入侵我的心智，这种东西想要植入3阶的心灵感应者中都没那么简单。” 沈至和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可是位4阶心灵感应者，要是月之子们可以悄无声息地对他做些什么，那他们早就统治全世界了。 秦岚说道： “我相信你们，不过在这前，我想先请你们轮流去那几个房间中待段时间，那里可以检测出你们脑子内有没有异物。” 她指的是收容间。 “这是什么？”封少英问道。 秦岚说道： “收容间，它可以检测里面的异常实体的能力并进行抑制，而且还能将其中的异常实体的特性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简单说，要是我站在里面，你们中的一位就可以具备我的高速移动。 “而且这也可以对我们的敌人用。” 她的介绍很简单，但对面三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沈至和本能地质疑道： “什么？” 其他两人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本来相信秦岚的陶和和封少英现在都有些动摇了，因为她说的东西实在是太离谱了。 秦岚说道： “少英姐，你可以先试试。” 她抬腿走进了收容间。 封少英看着身前员工信息面板上提出的请求，有些忐忑地点下了同意。 咻！ 一道残影在几人面前划过。 这幅景象他们都很熟悉，因为这就是秦岚使用能力时的样子。 封少英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看着沈至和与陶和问道： “我刚刚是真的……” 沈至和率先开口道： “不是幻觉。” 他们对视了几秒，接着狂喜和疑惑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这项技术实在是有些过于强大了，不应该是秦岚可以掌握的程度。 沈至和能够很清晰想象如果联邦得到了这项技术，现在的世界会沦落多么糟糕的模样。 秦岚走出收容间看向他们几个： “你们已经亲眼看见了，也应该能理解这项技术可以做到什么。 “我们可以靠它跟联邦对抗，甚至取得胜利，并且救出我的姐姐。” 陶和问道： “这是怎么来的？” 秦岚说道： “我觉得它是姐姐引导我找到的。” 她的确是这么觉得，当时秦峦说过她看见的马恩不过是巨人的一根手指，现在的秦岚已经可以理解那句话了——他是异常控制局的一个员工。 沈至和问道： “难道你不怕这是‘魔鬼的礼物’吗？” 秦岚反问道： “难道你们觉得我们现在没跟魔鬼做交易吗。 “这些神祇们想要离开这里，他们也是大崩溃的形态之一，但你觉得我们有不升起守秘夜幕的权力吗，如果我们想跟联邦对抗，就得接受陌生人的帮助。 “比起跟神祇的联盟，我更愿意相信姐姐引导我找到的力量。” 刚刚才看完的报告的沈至和沉默了。 她说的没错，救世密盟要是有这种力量的话，他们没有任何权力拒绝使用它，而且比起眼睁睁地看着月神渗透救世联盟，利用这种力量是更合理的做法。 封少英也劝道： “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了，我觉得相信秦岚是最好的选择。” 她说完就转身走进了收容间。 【 异常实体：封少英 异常强度：4-4 危险程度：4-4 描述： 一位异常人类。 特性： 空间橡皮泥化4-4： 实体周围十米的空间会“橡皮泥”化，将特别容易到受到其意志的影响和重塑。 】 【 异常实体：月芽（幼年期） 异常强度：3-2 危险程度：3-5 …… 】 站在里面的封少英也看见了这些文字，她的面色变了变，然后对站在外面的几人说道： “看起来我中招了，不过橡皮泥化说的很形象，其实我并没有办法直接控制和影响空间，我得先将他们转化成其他的东西，在通过间接影响它们来操控空间。 “这点我还没跟你们说过吧。” 沈至和说道： “老和，我们也去试试。” 他们轮流走进了收容间。 【 异常实体：沈至和 异常强度：4-3 危险程度：4-4 特性： 心灵感应4-3 …… 】 【 异常实体：陶和 异常强度：4-3 危险程度：4-4 特性： 巫师4-3 …… 】 还好，中招的只有封少英。 这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其他两位4阶能力者都有着不弱的精神力量。 等到他们全都走出来以后，沈至和开口说道： “我可以尝试摘除掉她脑子里的月芽，这样对我来说虽然有着微弱的风险……” 马恩说道： “收容间本身就可以提取月芽，不过要消耗一些特殊的资源，并且向总部进行申请。” 沈至和接着说道： “不过摘除月芽肯定会惊动他们，如果我们想保持隐秘的话就得将少英留在这里，但那样她的失踪可能也会引来怀疑。 “这很可能会导致他们提前对其他被寄生者动手。” 马恩说道： “这不是问题，我是位记忆抹除者，不管是封少英还是月芽都将遗忘救世密盟的事情，而且我可以不断地削弱她脑中受到的影响。” 他看向封少英说道： “你等下可以留段影像资料，我们将删除你对月亮的记忆，在你离开这里以后将不再具备对这里的记忆，而我们将在通过这种方法拖延时间。 “直到我们搞清楚月之子的目的，并且具备组建能够完全对抗的部队。” 沈至和惊异道： “部队？” 秦岚说道： “没错，我们要建立一支心灵部队，我打算任命你和马恩将成为这支队伍的领袖。 “我们将通过今天你们经受的全部考验来挑选出没有遭受影响的成员，并给他们配置包括记忆删除在内的多种可以对抗月之子的能力。” 沈至和问道： “你要怎么预防他们在离开这里以后中招，现在南联邦的许多救世联盟成员肯定都想通过月之子们跟自己的同伴交流和汇合，月之子肯定会趁机做点什么？” “我们选中的成员都将具备一定的心灵防御能力。”秦岚说道，“我们会给他们。” 马恩将蜘蛛摆在他们面前： “这东西还给你们植入无信者钢印，以免你们堕落成为诸神之子。” 沈至和看了眼走到封少英删除记忆的马恩，接着低下脑袋注视着面前的蜘蛛。 沈至和能感觉到它正在将什么东西植入了自己的脑中，他没有进行任何的抵抗。 他眨了眨眼，漫天的星辰与皎洁的银月在沈至和的眼帘中一闪而过。 什么都没留下。 弯弯的银月有些慵懒地半躺在星河中，在外面看来她似乎正置身于气泡中。 她在沈至和的心灵中建立了套内部系统，跟他的主要心智完全区分了开来，在马恩进来的那刻，她就已经将秘密守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银月能看见马恩跟自己的相似之处。 沈至和其实说的很正确，他这样的4阶心灵感应者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月之子控制住的，他们想要抓住沈至和至少得经历惨烈的战斗。 但她是v阶心灵实体。 月神。 142.银梦（4K） “睁开你的眼睛。”年轻男子对面前的少女说道。 少女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这是在哪……” 男子露出得体的微笑： “你在说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今天共进晚餐吗，我已经把接下来的行程全都安排好。” 他安排的当然不止是晚餐，还有接下来的娱乐，还要当夜幕降临时该做的事情。 女孩神色呆滞地看着他说道： “晚餐？” “跟我来。”他笑着牵起少女的手，熟练地领着她离开刚刚坐着的床铺，穿过长长的走廊，朝着餐厅的位置走去,“我保证你会度过梦幻般的一夜。” 仅此一夜。 少女面露期待地望向年轻男人的背影，在半拖半拽中走进了餐厅，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她的恋人。 男人带着她走到餐桌前，桌布上摆着银色的盘子，带血丝的牛排，冒着热气的鱼汤,被漂亮肢节的龙虾,而且它们都是新鲜的。 他只喜欢新鲜的。 “哇！”少女的注意力不受控制地被那些精美的食物们完全吸引住了，“好丰盛的晚餐啊。” “这还只是前菜而已。”他用只有自己的声音低声喃喃道。 ‘那正餐是什么吗？’少女问道。 ‘正餐当然是你的美妙的肉体，我会慢慢地享用的，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值得让我吃两次。 ‘一次在床上，一次在餐桌。’ 低沉的男性声音闯入了男子的脑中： ‘我真的想不明白，明明只要花点时间你就能用合乎道德和法律的方法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你可是位心灵感应者啊。’ ‘我……’想法刚刚浮出男子的脑中，他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沈至和走出少女的身躯，直视着年轻男子的惊恐神情抬起了右臂，并朝着他的额头慢慢地推动自己的手掌，就好像要碾碎他们中间的什么东西一样。 而在这个过程中，对面的男子的面容完全凝固住了，思维也陷入了停滞中。 一位披着巫师袍的老者忽然闯入了餐厅，嘴里还在念诵着比他年纪还大的咒文，看不见的手臂钻出了年轻男子周围的空间，并且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身躯。 面容已经完全呆滞的年轻男子在被那些隐形手臂拖拽的过程中，身躯也渐渐地变得透明，最终就这么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不见。 “搞定了,我去将他带进那个特殊维度。”陶和理了理长袍的袖口，“你将这个孩子带回去吧,她受到的伤害也只有你们才能处理。” 沈至和点了点头： “交给我吧。” 如果不是要搜寻周围的心灵感应者，他也没机会遇见这么糟糕的混蛋，这位心灵感应者在诺厄州的这两个月年已经杀死了十几位平民了。 在协调局还存在的时候，还会有能力者想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特勤部和调查部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除非有哪位能力者惹到了政客或是富豪，他们才有可能插手展开调查。 “跟我走。”沈至和对少女说道，“这只是场模糊到难以看清的噩梦而已，回去吧，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被琐碎的生活慢慢地消化和侵蚀掉。” 沈至和目送着少女走进了人群中，当她回到家以后就会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接着梦境会想办法治愈心灵力量制造的创伤。 梦啊…… 沈至和抬起脑袋，眺望那轮美丽的弯月。 月华随着他瞳孔地涣散也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接着困意悄然爬上了他的脊髓，黑暗如同潮水 啪…… 浪涛拍打着岸边。 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脚下砂砾的温度，还能感觉到没过自己脚踝的海水闪烁的迷人银色光泽,还有那不可言说的忘却…… 沈至和睁眼,接着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闪烁着星光的海滩上，银色的海浪正在不断地冲刷着组成砂砾的微缩恒星们,似乎是想将它们残留的温度彻底冷却。 ‘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梦。”月神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很美吧，我花了很长时间来构筑这处秘密小窝，想要不留破绽瞒过你这种水平的心灵感应者对我来说也是挺有意思的做法。” 沈至和转过身瞪着对面的女性，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开始以心灵视野观察其所处的位置。 这几乎已经是他心灵中最深的地方，而被其他的心灵实体潜入到这里对他们来说，也基本意味着死亡。 不，但对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智，而且不知什么原因他还来到了此处，对方看起来不像是通过外部入侵来到了这里，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设置的警报系统也将提醒其他几位救世联盟成员。 而这处海滩似乎也是独立于他的心智结构存在的，对面的女人在这里建造了套特殊的系统，她并没有跟自己的心智进行直接的交流，而是凭借她制造的这处结构的外壳跟自己的心灵进行交互。 这是位特别强大的心灵实体，但她是怎么钻入自己脑袋的？ 就像是能听到沈至和的想法般，月神微笑着说道： “你很疑惑我是怎么进来的吗？但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错的。 “我没有进来，我们一直在这。 “在你出生以后首次见到月亮的时候，我就在这了，而当你看见太阳，海洋，火焰，雷霆，暴雨的时候，他们也出现在了你的脑中。 “不过虽然我们都是你心灵的一部分，但他们没法对自己的身躯最进行这种程度的细微操控，而我不同，心灵本就在我的执掌范围中。” 沈至和已经明白站在自己对面的是谁了。 “月神？”他凝视着女人说道，“你想要对我们做什么？” 肯定是他在跟月之子交流的时候，被这位心灵神祇找机会入侵了。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不用说就知道，这样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存在于自己的脑中的目的恐怕很对救世联盟来说很危险，而且她已经在全南联邦的救世联盟洒下了月芽…… 她到底要做什么？ 月神微笑着说道： “这是秘密，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想玩弄你的心智，你早就已经沦落成我的玩偶了。” 沈至和有了些推断。 月神肯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她的目的应该是要瓦解他们对月之子计划，让她原本的打算能够顺利地执行下去，而要是她直接控制住自己的话，可能就会被救世密盟的理性检查发觉。 但她是怎么瞒过那些措施的。 “睡蛛的检测方法是感知你体内的神祇浓度，这对其他神祇的确有用。”月神笑了笑，“因为除非你们对我的理解足够的话，不然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通过心灵影响到凡人，但我可是心灵之神。 “至于那第二个检测，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它应该什么都没法察觉。 “原因也很简单——你身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当时的我不在你的脑中，我只是留下了这片沙滩，这里不存在什么心灵力量，你会看到它是因为你已经疯了，这里是被我隔开的部分。 “这些都是精神病人的幻想。” 当时的她不存在于沈至和的脑中。 他患上了种经过特化的精神疾病，虽然它是通过异常力量导致的，但其被创造以后跟其他精神患者看见的幻象没有本质的区别，而她能在其中不断地出现的原因很简单。 而她以此在其中埋下了几个看似不属于“月亮”的记忆种子。 因此在第二次的检测时，收容间能够观测到的“她”其实是一堆本就属于沈至和的记忆，除非那个东西的功能是检测心理问题，不然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找到他。 毕竟沈至和身上的确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她是在沈至和离开那里以后过了几个小时才重新出现在这片海滩的。 沈至和也渐渐理解了她到底是怎么影响自己的： “你并没有真的待在我的心灵中，你在我的脑中建立里这个所谓的海滩，并且利用它隔绝了我察觉到你存在的可能，而要是你真想对我做些什么，也肯定会惊动我。 “而我在这里也不是被你抓进来的，这是我心灵中的防御机制顺利运行的结果。 “我找到你了。” 月神露出平静的微笑： “没错，你其实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中有什么问题，才会出现在这处本该跟你隔开的沙滩，不过刚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请教下你。 “我想知道马恩的一切。” 沈至和立刻将月神提问的内容往自己的内心深处拉扯，用各种心灵手段在自己和她间建立起墙壁，阻止月神对自己思维的渗透和潜入。 “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得自己来取。”沈至和说道。 此地的并非自己完整的心智，他得将月神存在于自己心中的带出沙滩。 月神笑着说道： “你想让我进入你的心灵去强行取得那些内容，然后你就可以让沙滩上跟自己在外的部分进行沟通，接着你就能在我彻底控制你的身躯给自己的同伴们释放警告吗？ “不，我不会这么做。” 但那不是因为月神怕暴露自己，而是纯粹地在心灵维度上，她没有办法清晰地看见马恩，就算她找到了沈至和脑中对马恩的记忆也只能找到一些碎片。 因为她和他都是秘密，而秘密是没法相见的。 这是月神制造的防御措施，她最初的目的是想要阻止其他的秘密实体找到自己，这很可能已经阻止了其他的秘密实体察觉自己在模仿他们的力量。 但现在它也成为了拦在一位相对弱小的秘密实体间的障碍。 她还能意识到马恩存在于自己的周围，就能够证明他是自己遇到的秘密实体中“隐秘”程度最低的，而他将是自己最完美的学习对象。 沈至和接着朝后退去： “那你就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的东西。” 月神没有理会他的抗拒，而是开始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得到马恩的信息吗？ “他比你想象和知道得要危险的多，而且他的身上有我在追寻的东西，只要你将他交给我，我可以撤回在你们全部救世联盟埋下的月芽，你应该可以感知到…… “这不是谎言。” 沈至和看着她摇了摇脑袋： “救世联盟不做这种事。 “而且比起向你屈服，然后将希望寄托在你信守承诺上，我觉得自己面有比这要好得多的选择，我建议你直接杀了我，不然等我离开这以后，你就会被彻底地赶出我的脑中。” 还好，马恩他们建立对救世密盟成员按时检测的计划。 比起月神长期潜伏在自己的心中，自己的死亡其实不算坏事。 因为月神就算把自己干掉了也没法接着入侵救世密盟，他将在被彻底杀死前给秦岚他们送去警告和情报，他们可以躲进救世密盟中，重新调整对月神的作战计划，以更谨慎的姿态接着行动。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月神轻浮地笑了笑，“但你能够在此地意识到我存在是因为这只是梦而已，没有谁能够将梦中的秘密带回到现实里去。 “你就算找到了我，也什么都没法阻止。 “最后仔细想想，马恩真的值得你信任吗？” 这句话化作冰针般扎入了沈至和的胸膛，接着瞬间融化成冷水流入血中，没有留下半点可以捉摸的痕迹。 沈至和瞪大眼睛望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躯看向月神： “你对我做了什么？” 月神露出神秘的表情： “不，我什么都没做，你忘了吗？ “我只是你的记忆和想法。 “现在带着新的想法浮上水面吧，你会去思考我的问题，期待你和我的下次见面。” 沈至和猛地睁开了双眼，有些慌乱地环顾四周、 他正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他起身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凌晨的深夜了，他在将女孩护送回家中就回到了自己位于卧室中的身体中，并且稍微打了个盹。 他隐约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个梦。 但除此以外，他已经什么都没法想起了。 143.0级员工（4K） 马恩站在收容间外望着里面神色紧张的年轻男子，这位心灵感应者陷入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境地，满地都是被他撕碎的纸张和枕头的填充物——马恩给他特地准备了比较好的居住空间。 【 心灵感应者3-2 】 平均强度的3阶心灵感应能力，提取需要消耗1点异常值，固化需要10点，并且每消耗1点就能将其给予一位异常控制局员工。 沈至和站在马恩身后两步的位置望着收容间内的装饰： “这就是我在最近找到唯一的心灵感应者了。 “虽然他是我亲手带回来的，但这种力量依然让我感到了恐惧。” 他说的是异常控制局。 马恩回答道： “我们的敌人也会这么想。 “而且如果未来遇到没有资格拥有力量，但却还罪不至死的恶棍时，我们其实有了比原先要符合道德和伦理的处理方案。 “我听说你们过去处理他们的时候似乎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自由。” 沈至和点点头： “因为囚禁一群具有异常能力的罪犯有着相当高的风险，要是让他们成功逃跑了的话很可能会做出远比进监狱前更凶恶的罪行。 “所以在南联邦的，我们对有重罪的异常罪犯全都是杀死，而对中轻罪的则是简单的教育下，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我听说其他的几个区域的协调局都有自己的办事方式。 “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当地的情况，比如说有最先进的技术的中央联邦就会通过一套针对异常能力者定制的法律将他们囚禁起来，因为他们的确不用担心罪犯逃跑可能造成的危险。 “毕竟就连不同州的法律都会有不小的差异，说到底我们只是在权衡利弊的了，即使是同个执行者也会给出不同的处理方案，比如说诸神子民和有背景的能力者都会从轻发落。” 马恩点点头： “我们不是法院，在异常领域也没有哪位统治者制订过最初的法律，普通人生活的世界法治也在这些年不断地前进和后退，我们生活在他们眼中几千年前就不见的法外之地。 “我觉得只要符合基本的道德和伦理就够了，杀了一位重罪犯或是使其在孤独中度过余生，这其中的界限对我们来说过于模糊，而且面临足以灭绝人类的危机，我们也没必要吹毛求疵。 “在这里，我们是在黑暗中的开拓者和先行者，没有谁在前面替我们开路。” 沈至和已经隐约预料到马恩想说什么了： “你想好怎么处理他了吗？ “我们已经有了三点收容值，已经足以将他的力量提出出来。 “我和老和还在搜寻着其他的能力者，估计在数值超过二十前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门槛，不过因为它没法重复在相同类似的异常上提取同样多的数值，我估计过了那以后收集速度就会慢下来。 “而且最算是我们想要对付3阶能力者也得保持谨慎，如果急于求成可能会给对手逃跑甚至是反击的机会，你永远都没法想到自己遇到的能力者到底能做到什么。” 他这么说其实有谦虚的成分，只要谨慎行事两位4阶能力者怎么几乎没有可能让低阶能力者形成有效地反抗，比起3阶能力者成功反击，更有可能遇到的问题是对手其实隐瞒了自己的强度。 保持自己信息的秘密是生存的最好办法，如果没法做到这点的话，释放出虚假信息也可以实现相似的效果。 马恩说道： “等你们弄到足够的异常值以后，我们就可以试着组建最初的队伍了，其实按理来说我也该跟你们共同进行收集任务的，不过秦岚给了我其他的任务。” 沈至和有些惊讶地问道： “什么？” 马恩没有直接回答： “这件事有着不低的风险，因此暂时由我检测是否适合成为我们救世密盟的主要工作内容，而在其正式执行前，我需要派些成员去进行一些很危险的探测工作。 “在危险和情况尚不明确的前提下，我不觉得派遣我们的同胞去进行是個好决定。” 他说话时在注视着收容间里的年轻男子。 沈至和看似只是好奇地问道： “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马恩说道： “我们面对的对手有着许多的心灵能力者，不管是调查部或者诸神中都要v阶的心灵能力者，如果不想让我们迅速被瓦解的话，我们得重视员工间基本的保密工作。 “不过这件事要是顺利的话，我们过段时间就会详细讨论这件事了，我们组建的队伍也很可能将会执行他们的首次任务。” 沈至和微微颔首： “保密的事情是秦岚跟你提的吗？我以前都没有注意到她那么适合成为一位领袖。” 马恩在墙上点了几下： “她可是神霄行者的妹妹。” 墙上出现了申请通过的字眼，它们正是来自秦岚。 望着马恩走出收容间的背影，沈至和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打量了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哪天睡醒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马恩身上许多可疑的地方——虽然说他给自己的说法很合理，可以完美地解释他的全部行为。 但只是可以解释而已，全部的已知信息其实都没法证明马恩没问题，而且他最开始的怀疑在这些救世密盟真实存在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成立。 他和秦岚的结识同样有可能是精心策划的结果，他的脑中还是可能存在不可见人的秘密。 最大的疑点就是“救世密盟”的来源，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用神霄行者的存在来解释，但是它最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是跟随着马恩共同现身的。 这让他不得不产生各种糟糕的想象。 因此沈至和试着在本子罗列了全部的已知信息，并且试图思考自己的想法到底合不合理，而他通过纯粹理性思考得出的结论则是： 他想太多了。 现有的疑点根本不支持他对马恩进行怀疑，秦岚没有任何理由对他们说谎，而且即使她在“救世密盟”这件事上撒了谎，也有着超过九成的概率是出于善意的行为。 而且以现有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怀疑马恩和秦岚会对救世联盟不利，马恩甚至已经告诉自己那个“秘密任务”将由他们共同执行。 他明明只用等待就行了。 这种多疑的想法应该是源自那些背叛事件留下的心理阴影。 沈至和抬头看向收容间的玻璃，站在马恩对面的年轻男子露出憎恶和愤怒神色，不过他还没看到马恩有什么反应，墙壁就不再保持透明了。 这是秘密审讯。 年轻男子满眼敌意地望着马恩： “伱们对我做了什么？” 马恩没有回答。 年轻男子被马恩无视的态度激怒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有多少可以替我复仇的朋友吗？ “我会让你们后悔把我关在这里，就算你们这些能力者不害怕，但你们也有在乎人，而我们会让他们替你付出代……” 马恩平静地看向他。 眼神交错。 年轻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他脸庞开始迅速地涨红，男子伸出双手抓挠着自己喉咙周围的空气，随着面色彻底发紫，男子看向马恩的眼中多了求饶和恐惧。 马恩不紧不慢地走到两张椅子前，花了几秒钟将它们的位置摆好，这才重新看向脸上已经写满了绝望的年轻男子。 他的脸上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恳求。 但马恩只是看着他，继续等待了几秒。 对年轻男子来说，这近乎就是永恒。 “咳咳咳！”男子痛苦地弯下腰，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喉咙，眼神胆怯地打探着周围的空气，就好像惧怕有什么不可见东西再次袭击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马恩问道。 男子抬起脑袋看向马恩，在目光在马恩身上停留的瞬间，他就感觉到逼近死亡的恐怖感觉似乎重新爬上了他的脑髓，随即本能地露出惊恐的神情： “我叫埃迪。” 埃迪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又羞又怒。 如果让他逃出去，如果给他找到机会…… 他肯定要对马恩全部在乎的人重复比刚刚还要恐怖百倍的折磨。 马额坐在他对面说道： “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自己没法感知心灵了吧。” 埃迪有不解地张了张嘴： “你想说什么？” 马恩说道： “我们剥夺了你的心灵感应能力。” 埃迪有些慌张地讪笑道： “你是说心灵屏蔽金属什么的吗，我有听说过调查部掌握着这种东西，还是说这是其他心灵感应者制造的幻境……” “不，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你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了。”马恩的回答击碎了他刚刚的全部幻想。 埃迪脸色渐渐发白，看向马恩眼底里也浮现了几分疯狂，就好像下一刻就会将他撕成碎片，但在他情绪最高涨的时候…… 他想起了刚刚的遭遇。 所有的怒火全都在瞬间冷却下去，本来挺拔的身躯也颓了下去。 埃迪绝望地问道：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已经没有能力了，那至少让我离开这里行吗，我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威胁到你们了。” 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可以。”马恩点点头。 听到这话的埃迪面露狂喜。 “我们当然可以给你自由，不过你已经犯下的罪行还是得接受审判，以我对现代司法体系的了解，你的罪行在九成九的州内都可以判决死刑。 “我可以让你自由的死去。 “或者你要选第二个办法。” 埃迪急迫地问道： “什么？” “我们刚好需要几位志愿者执行一项任务。”马恩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就把这签了。” 埃迪的面前浮现了一行字。 【你是否愿意成为救世密盟的0级员工？】 【是/否】 员工能够实时跟控制局联系，这样即使埃迪在探索的过程中死去，也将留下对控制员有价值的重要信息。 埃迪问道： “我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执行一次自杀任务，還是立下什麼功劳。” 马恩的回答很简洁：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没没有任何的承诺，自由，生命，全都没有，不过你现在签下它，至少可以保证推迟你的死亡。 “我们不会强迫你，你可以自由地做出選择。 “毕竟你只是个普通人。” 埃迪面对着马恩的“羞辱”他半句话都说不出，他只能咬死屈辱咽回自己的胃里，而且他深知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办法。 正如马恩说的他只是位凡人。 而且他怕死。 “我签。”埃迪伸出手点了点，“至少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吧？” 马恩站了起来，像是没听到他的提问般转身走向出口： “等我联系你。” 他离开收容间的时候，沈至和还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他看着马恩问道。 马恩点点头： “很顺利。 “如果可以的话，我接下来可能还需要相似的可消耗人手，你跟陶和在收集异常值的时候可以顺便留意下有没有十恶不赦的罪犯能承担这些任务。 “能力者不是必要条件，但最好还是有些专业素养会比较好。” 如果联邦是他们的盟友的話，异常控制局也许可以直接将监狱里的罪犯运送到这里执行必死任务， 沈至和点了点头： “好的，交给我跟老和。” 他们在交流完全部的工作就各自离开了异常控制局。 但当沈至和踏出去的时候，走进的却并不是熟悉的现实。 映入他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银色沙漠，它们是这处黑色世界中唯一的光源。 “欢迎回来。”他身后响起了陌生的女声。 沈至和连忙转过身，戒备地飘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位漂亮女子，接着他开口问道： “你是谁？” 月神扯起嘴角微笑道： “沈至和，你是位意志坚定的心灵能力者，不过即使最坚硬的顽石也没法承受水流日积月累的塑造，这是我们第三次在这里见面，未来我们无数遍的重复类似的对话。 “不过你一次都不会记得。” 144.第一次探索（4K） 维特城堡。 一位全副武装的年轻男性推开了通向地下室的门，但他身后那扇门内的并不是城堡的一楼，而是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白色廊道。 理论说他身后不远处应该站着两位受过专业训练的调查部成员，而在楼梯下面和地下室也在这段时间被铺满了各种的监视设备，不过它们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因为负责这些东西搭建的是任世之。 埃迪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下走去，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地下室，看到了那扇马恩告诉他的木门，他并不清楚它到底要能将自己带向何处。 但埃迪没有选择。 门框上雕刻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来自西联邦的魔法咒文。 当他在门前站好以后，马恩忽然传来了信息： “打开门。” 埃迪将手搭在了把手上。 这跟打开任何的门都没有区别，但是跟他来时经历的情景十分相似，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人工修建痕迹，一处阴暗拥挤的山洞出现在了门后。 “把门关上，接着前进。” 埃迪走了过去。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长方形传送门，伸出手将木门拉紧，接着这处连通维特城堡的传说也们随着他的动作就这么消失了。 “你把门关了？”他通过员工面板对马恩询问道。 “我们有其他回收成员的办法，不用担心。”他回答道，“接续行动。” 异常控制局中，马恩正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的悬浮屏——上面显示着埃迪眼中看到的世界，而在其右侧还有个传送按钮，但他没有告诉埃迪的是他能感受到传送需要的时间增加了七秒左右。 马恩看向悬浮屏，里面的埃迪启动了身上的照明系统，漆黑的山洞也变得明亮起来。 他面前的道路只能允许三到五个人进行并排前进，也看不出到底还要多远的距离才能离开，不过以前的巫师们应该也走过这里，应该不会特别远。 而且他还让埃迪带上了足够的食物，一时半会这位0级员工还饿不死。 埃迪按照马恩的命令，开始不断地前进。 这个过程相当的枯燥，而且要比他们最初的设想要漫长不少，埃迪在前进的过程中修整了三次，总共花费了接近四個小时才接近了出口，但这也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一般。 但亮光隐约在远处浮现的时候，埃迪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当他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柔和的白色光芒洒满了他的整座身躯，在本该是天空的位置飘着白茫茫的云雾状物体，它们就是照亮这个世界的光源。 看着这些发光云雾的埃迪感觉自己就好像置身于一间巨型的屋子中，天空的光源造成的效果跟屋内的灯泡相当一致，它们应该是某种人造产物。 而地面则是空旷的荒原，望眼看去也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远处的地面还有着零星杂草在顽强地生长，提醒他们这里并非什么荒芜之地 在他视野内还有两处值得注意的东西，一处是其左前方有座直插云霄的高塔，在这个距离看起来就像是细长的黑针，另一处则是他前方两百米外的一条通往着远处的大路。 最后在他身后出来的位置则是高耸的石壁，在他肉眼能看见的距离一直衍生着，那条道路最终要是消失在了石壁的前方，但看起来不像是停在了这里，就好像它在石壁出现就已经被建好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埃迪询问道。 马恩说道： “先检查下有没有人类经过的痕迹。” 埃迪在原地搜查了下，接着回答道： “我看不出什么来。” 他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知识。 “沿着道路前进。”马恩说道。 高塔虽然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但根据其高度和宽度的测算，恐怕不是步行能够轻易到达的，而道路的存在则意味着它很可能会通向其他的人造建筑。 埃迪在收到命令后就根据马恩的要求朝着道路前进。 ‘还有传送的办法。’ 在看到杂草的时候，埃迪其实想到过这里可能有着生存需要的食物供给，这让他升起了些许借机逃脱的想法，不过马恩在进入时提供的信息也让他有些犹豫。 马恩宣称还能将自己带离此地，但这也有可能是安抚自己的谎言。 不过这些想法没有在埃迪的脑中停留多久，因为他很快就想起自己已经是普通人了，没有任何异常能力的他在野外也没有什么办法长久的生存下去。 比起趁机逃跑，赌马恩没有办法奈何自己，埃迪觉得假装配合，并且在等待机会在这样的探索任务中寻找机会是更好的选择。 既然他们给了自己机会，那他肯定要让这些家伙后悔没有及时杀死自己。 随着他在沉默中的前进，埃德和马恩都注意到了他周围的环境在慢慢地变化，植被渐渐变多了起来，不过他们还没看见任何的动物。 植被分布持续的增加，似乎也隐约证明了他前进方向的正确。 埃迪在路上连续修整了好几次，并且在接下来的五个小时中的前进都没有任何的异动，并且周围的植物也开始愈发茂密，他偶尔还能见到几颗乔木屹立在路旁不远的位置。 而马恩注意到埃迪传送需要的时间也已经延长到了一份三十七秒。 忽然间，当埃迪走到某个距离以后，周围的树木的数量开始呈几何倍增长。 在不到两百米的路程里，他周围的环境就从平原变成了森林。 “我感觉周围有些过分寂静了。”埃迪有些不安地说道，“我去过森林，当时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要不要我在这里进行下修整吧。” 他明显是有些怕了。 马恩的回答也很直接： “前进。” 埃迪站在原地： “不，我觉得有些不对。 “你们需要我去做这种工作，那就给我好点的待遇，至少给我配几个凡人在前面探路吧，不然我会就此罢工。” 这是一次试探。 埃迪想知道马恩能不能远程约束自己。 但他还没等到马恩的回答，就听到了沙沙的“风声”。 寂静被打破了。 埃迪惊恐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到我回去！”他连忙喊道，“带我回去。” “你搞错了一件事。”马恩悠哉悠哉地回答道，“你并非什么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员，你就是我们用来探路的那种最低级的消耗品，你想罢工？ “行，那伱就自己面对这个世界吧，而我们会将你的所见所闻全部记录下来，你将成为我们正式成员前往地下探索时用于规避风险的资料，我们会记住你怎么死的。 “这就是你的全部职责。” 风刮过树枝，扯下了几片落叶。 接着埃迪眼中的世界开始翻天覆地，马恩面前的影响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他被什么东西扑倒找了地面，并且像是毛球般被肆意地拍打，就如同是有什么野兽正在玩弄着自己的猎物。 当他停下以后，能够感觉冰冷的金属正按压着自己的后背，而且后颈处传来了微微的热气。 袭击者将他翻过来，而埃迪也看见在他对面东西。 一只强壮的黑色猫科动物，但不是任何他们已知的生物，不是老虎，不是豹子，也不是狮子，而且要比这些生物都要强壮和灵活，最重要的是它身躯上有百分之三十左右是由机械构成的。 其中就包括它的四肢。 冰冷的机械声从这只未知野兽胸膛的机械结构传了出来： “检测个体体内神明浓度：低。 “检测个体人类纯度：高。” 这两句话马恩在睡蛛的身上听到过，但在几秒中的停顿以后它说出了全新的句子。 “已确定为人类，没有受到神明感染，无需进行消毒程序处理，将按照标准流程击杀。”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大猫瞳孔忽然泛起了微弱的红色亮光，接着几声机械结构的运作声响起，埃德眼前的景象就慢慢地陷入了黑暗。 而异常控制局的员工名单上永远地少了个成员。 黑色大猫最后传出的机械声让马恩想到了种可能。 前面两句完全相同的话，可以证明其实它也是泰坦造物，它跟蜘蛛有着相同的技术，但接下来的行动却在马恩的预料之外。 它在检测到埃迪是位没有受到神明感染的人类以后，选择竟然是杀掉他？ 有种可能，这里有什么不可以让人类接近的东西，即使来者是没有被神明影响也得杀掉，而受影响得还要进行其他的处理。 但马恩却隐隐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蜘蛛接近自己的时候将这些检测说了出来，这么做可以让自己明白它想要做什么，并且更好地接受它的帮助。 但黑色大猫执行的任务是猎杀人类，这段跟人类有关的对话完全没有任何的必要说出来，除非制造他们的设计师觉得这段对话有必要告知遇袭的人类某些信息。 这跟现在的情况完全对不上。 但假如这里面有错误呢？ 他们制造的蜘蛛进行了相当复杂的加密，即使是自己利用异常控制局这样神奇的东西也没有办法取得它的力量，而昔日人类这么做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担心有谁窃取自己的技术，既然他们有着这样的忧虑…… 那担心就有可能变成现实。 也许黑色大猫会说出这段跟蜘蛛完全相同的两句话，很可能是因为它曾经具备跟其相同的功能——搜寻人类并提供对抗神祇的援助，这也可以解释它刚刚异样的停顿。 它的功能似乎有进行过改变，不管是泰塔，还是神祇，总而言之有什么东西得到了这种武器，并且将其原来的功能改变成了杀死见到的人类，这就是它们这些异常之处最好的解释。 虽然这只是猜想，但马恩能肯定就算真相跟他的推断不同，事情肯定也没有那么的简单。 黑色大猫和蜘蛛的目的是完全相悖的，而且它们有着相同的检测功能和语音，并且刚刚还有着异常的停顿，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存在。 在蜘蛛的录音中，他听见那位女性自称第七代泰坦。 而且在远古时代曾经有过至少十三代的泰坦，这还是在她录完音以后没有任何新泰坦出现的情况下，而這麼多代的泰坦到底是什麼存在马恩都不清楚，其中有没有可能在这下面产生冲突也未必。 还有第二种可能，当时他们的落败其实远比自己最初想象得要惨烈，神祇不但摧毁了幸存者，还将这些本用于对抗他们的兵器改造成了杀戮武器，但这样的话还有个疑点： 黑色大猫在击杀埃德前曾经提到过“没有受到神明感染，无需进行消毒程序处理”，这和第二种可能的推测存在矛盾之处，虽然这也可以用他们因为加密的原因没法完美地实现改造解释，但可能性不高。 因此马恩觉得导致这些机器杀戮的应该不是神祇，甚至有可能这就是泰坦在最后改变了主意，对这些武器进行了第二次改造。 但不管如何，他得抓紧时间建立起第二支队伍进行探索。 黑色大猫的强度肯定没有达到4阶，但很难说清到底是3阶还是更低的，虽然说他们现在有三位可以动用的4阶能力者可以进行探索，但让己方进行这种可能会死亡的行动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他得跟沈至和联络，建立起第二支具备战力的敢死小队，而且如果不想让他们在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就尝试逃跑，他们身上力量必须是通过特性给予的。 自己必须赶快找到能够对付神祇的武器——因为现在的他正需要这些东西。 在办公桌上，馬恩面前悬浮的并非一个屏幕，而是总共四个屏幕。 除去已经黑掉的埃迪外，其他三个屏幕正在播放着其他三位救世密盟正式成员的实行影响，其中沈至和的在离马恩最近的位置。 正如马恩告诉沈至和的，他不在意对方的谨慎，也不在意其对隐私的侵犯。 因为自己做的比他更过。 145.定时检测 异常控制局，马恩坐在办公桌观看着面前的视频。 他检测到的异常是沈至和在夜晚不寻常的清醒，在刚刚入职的那几天他都的生活都特别的有规律，即使有工作熬夜也会保持八小时的睡眠时长，而且并没有他观察到的现象。 但在这几天沈至和偶尔会在夜间短暂的清醒，接着就会立刻重新入睡。 正常来说这样的异样并不会让马恩起疑，但根据他们收集到资料来看，月亮不但是心灵的神祇，而且还跟梦境有着相当强的联系，因此在得知此事以后他就将沈至和列为了重点观察对象。 但在不久前的首次检测中，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沈至和的体内没有月芽的存在，神明浓度也维持在安全的水准，甚至在离开前他还删除了沈至和脑中对月亮全部已知信息。 而在这以后，他也没有任何机会去接触月之子，按理来说沈至和不会遭受到任何影响才对。 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月神有能力对沈至施加影响，并且已经得知救世密盟正准备对付她的信息的话，那早就该对他们全体出手了。 那么她没有这么做有三种可能性，要么她不能干掉全部的救世密盟成员，要么她还不清楚救世密盟已经在准备对付她了。 要么她有其他的图谋——这种可能应该是其中最高的。 因为海神就曾经找到马恩，并且试图对他做些什么，当时她说的话虽然有些像是胡言乱语，但马恩还是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对方。 而且还是海神在戈温州待了几十年都没有遇到的。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不论月神的目的是什么都应该还没有办法顺利地达成，也就是说就算现在她已经有了摧毁救世密盟的能力也很可能会保持耐心等待。 马恩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进入走廊，转身朝着约定好的位置前进。 在他走进收容部前，沈至和跟陶和已经站在这里开始闲聊了——他们收到了来自秦岚消息。 “嗨。”老巫师看向马恩露出友善地笑容，“你知道她叫我们来是要干什么吗？” 马恩走到他们面前不远的位置说道： “定时检查。” 【以利用特性：心灵感应3-2】 沈至和点头说道： “只要保持这种谨慎的态度，月神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对我们做什么。”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秦岚从其它方向走了进来，她看向三人说道： “你们谁先进去？” 陶和说道： “我先吧。” 他走进了收容间。 救世密盟成员的信息按理来说只有秦岚可以看见，不过其实马恩的眼前也有着对应的信息，而且就连秦岚也没法看见他的信息。 在救世密盟可能被渗透的前提下，保持信息的隐秘也是其他成员可以理解的做法。 而且秦岚作为救世密盟的领袖不会随意离开这个维度，这可以保证她没有任何被影响的可能性。 陶和没有任何的问题。 马恩第二个走了进去，接着也顺利地出来了。 最后轮到沈至和，马恩已经准备好随时制服甚至杀掉对方。 要是沈至和真的已经收容间能检测到问题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在进去前就暴起出手。 但沈至和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很正常地走了进去，而且屏幕上的结果跟上次马恩看到的没有区别。 一切正常。 他脑中没有月芽，也不是月之子。 沈至和重新走了出来。 没有任何问题？ 不，马恩不觉得这是误判。 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好消息。 这意味着月神不但已经对沈至和下了手，而且还有办法不被检测到，可能沈至和其实已经跟她展开了合作，可能她掌握着什么自己不理解的神奇技术。 睡蛛悄悄地爬出秦岚的肩膀，探头探脑地看向几位救世联盟成员。 在它眼中，在场的四個人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秦岚并不清楚马恩正在想什么，她按照提前说好的流程问道： “你们现在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沈至和开口说道： “我跟老和已经收集到了九点3阶异常值，不用多久就可以完成心灵感应的常态化了，不过我们还没找到其他可以用于对抗月神的特性。” 马恩接着说道： “我这里的任务受到了些阻碍，需要一些新的增援。” 秦岚看着他问道： “你需要什么？” 马恩说道： “我需要几位还具备异常特性的囚犯，并且得消耗异常值将他们的特性抽离出来，以確保這些囚犯可以一直在我们的控制中。 “最好能有强度在3阶，最主要的成员得擅長战斗，而且如果找得到的话，我还需要位可以进行特俗追踪的能力，我会将需求列好提交给你们。” 沈至和疑惑地问道： “但这样我们不仅要消耗掉已经收集到的异常值，而且继续收集异常值的任务也将因此被拖延，你的任务值得我们消耗那么多的资源吗？” 他不僅仅是在问马恩。 秦岚替马恩回答道： “值得。 “他在执行的任务重要程度跟伱们的相当，而且他的工作达成结果的速度应该比你们现在的计划要快。” 但这只是马恩让她说的原因。 实际上他将探寻封印之地的工作提到组建队伍前的原因正是沈至和的异常表现。 在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及有没有可能污染其他队员前，马恩不打算让招揽其他的成员， 马恩打算让沈至和先替救世密盟收集异常值。 现在的月神并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暴露了，而这正是他们现在具备的优势，他可以通过沈至和得到的信息和行动去误导对方，并在这其中利用救世密盟的检测去探寻沈至和的情况。 要是月神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远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上，那他们就得靠控制局潜入阴影中，全部成员都要远离现实，而在这以前，马恩还会以“检测”这个理由将沈至和骗进收容间内。 而最糟糕的情况下，他有可能得舍弃掉这个分基地的全部进展重新开始。 但要是顺利的话，他会在月神达成自己目的前就找到办法对付她，或者在封印之地搜寻到什么可以处理现在问题的武器。 146.谈判 世界占地面积最大的现实稳定装置中。 影子的身影在专门替他准备的特殊隔间中慢慢地成型，这位其貌不扬的东联邦男子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接着看向特殊的身份认证装置。 门开了。 他穿过重重的保险通道，走进了几十扇有着不同功能的门才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其实理论上它们不用那么多措施就可以将秦峦锁在里面，但对于神霄行者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逃离的代价不是政客们能接受的，还是因为她具备的极高价值。 影子推开最后这扇没有实际意义的门，走进宽敞华丽的监狱中，这里面生活设施即使对富豪来说也算是相当奢侈，政客们想要只是利用她，而不是伤害她。 而且他们也清楚自己没办法使得秦峦屈服。 神霄行者正闭着双眼盘腿坐在进门不远处地上，面前还摆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 “你不是在试图联络什么潜意识海洋的生物来救你吧？”影子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是那样得到话还是省点力气吧，心灵层面的工作是由我主导的。” 秦峦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向站在门前的影子，神情像是刚刚在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 “不。”她微笑地说道，“我只是在进行最简单的冥想而已。” 影子走到她正对面一米外的位置，也盘腿坐了下来： “你应该见过自己的新信徒了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墙壁的内嵌隐形屏幕亮了起来，里面播放着有着近两千能力者生活的场所，到处都是神霄行者的雕像和壁画，他们全都穿着相同的衣物，并且经常会低声念诵某些难以听清的句子。 神霄行者保持着直视影子的姿态： “他们叫你来干嘛？” 影子笑了笑： “怎么，我们不应该先叙叙旧，然后再聊几句外面的情况，接着再开始正题吗，这些日子里可没有活人陪你说话吧。” 神霄行者低头凝视已经摆好的棋局： “跟我面对的比起来，孤寂可算不上什么挑战，而且我现在只是位凡人，跟你这位危险的强者待在一起让我感到了不安。” “没必要讥讽我吧。”影子回答道，“而且就算伱讨厌我，难道你对自己妹妹的下落没有任何的兴趣吗，还有那些你的追随者，你应该会很在意吧。” 神霄行者双眼中倒影着黑白的棋子： “我能看到，你们没有抓到秦岚。” 影子瞬间露出被吓到了的神色，但接着他立刻平静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可以看到的话，就不会告诉我了。 “但你说的没错，秦岚的确还在逍遥法外，但是那位帮助她逃离我们搜捕的马恩却已经几乎要落入我们的手中了，我很好奇…… “如果他被我们抓住了，你的妹妹还能躲藏多久？” 神霄行者没有任何想理会他的意思。 影子对此毫不气馁： “马恩是你安排的吗，他是你的什么后手吗？” 神霄行者摇了摇脑袋： “你是在担心这个？ “那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是我安排的，要是我真的看到自己的妹妹会遇到危险，并且提前安插了人手在那里的话，我肯定也能看见你们想对我做的事情。 “所以你应该也能想到，你们能否通过他抓住秦岚对我也是未知数，你们可以尽情尝试，毕竟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阻止你们。 “我已经输了，不是吗？” 影子提起嘴角说道： “没错，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负隅顽抗呢。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只有两个选择——死亡或是接受。 “而且只要你配合，你就将成为调查部部长，你将得到比過去還要高的权力，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動，你依然能够拯救世界，甚至可能会比以前完成得更简单，他们所要的不过就是…… “一个保险而已。” 一個政客们永远不会被她威胁和颠覆的保险。 神霄行者笑了笑：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影子的确清楚。 能阻止这位救世狂人合作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如果她真的配合了，就没有办法拯救世界。 在这点上政客们的利益看似跟她是完全一致的，但其实却有着细微的差距。 那就是秦峦活得比他们都久，她要阻止的不仅仅是这些政客们还在世时的世界被毁灭，救世者的目标是保证世界绝对不会迈入崩溃深渊。 但政客们的诉求仅仅是他们和自己的子孙几代内能安然无恙就够了，到时候就算有什么问题，自然有后人们去解决。 但神霄行者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她和他们间肯定没法达成一致。 “不仅仅如此。”她就像是能读心般说道，“如果我不能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就没有办法阻止世界末日，我不是说要杀了他们。 “只要他们依然怕我就足够了。” 影子摇了摇脑袋： “这样下去不会好看的。 “不用多久，我的人就会抓住那个马恩，通过他将秦岚带到我的面前，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用你的妹妹进行要挟，提出一个你能够接受的条件，并且在控制你的道路上前进一步。 “接着他们会不断地重复相似的做法，到时候你就不会有这麼好的待遇了。” 神霄行者回答道： “她会理解我的。” 影子看着她的双眼说道： “你没法骗我，我是最强的心灵能力者之一。 “我很清楚，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秦峦微笑着回答道： “你觉得自己了解我？” 影子说道： “是的，你只是想通过这种办法避免我们使用你的妹妹和其他东西作为条件去威胁你，表现得铁石心肠的确有的时候能起到作用，但你知道他们都会做出什么来。 “而且不管如何，你都会对我们屈服的，这是最简单的博弈论。 “如你所说的，世界末日正在到来，想要阻止它有两个办法，他们把你放出去，或者是你主动给自己套上枷锁，然后取回足以对抗它的力量。 “他们知道你会率先投降。 “因为他们不是救世主…… “但你是。” 147.神兵计划 “这些话是谁让你说的？”神霄行者满脸不在乎地说道，“他们不会真的觉得可以威胁到我吧？如果他们是这么想的，你就告诉他们…… “我没有投降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会输。” 影子露出怜悯的笑容： “你还在期待着谁来救你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吧。” 墙上的显示屏内的图像由刚刚的“秦峦信徒”们变成了像是工作报告的图像，最中间的位置是全联邦的地图，上面还有用各种颜色标注了现在的调查部和救世联盟成员。 “睁开眼睛看看吧。”影子凝视着秦恋的双眼说道，“西联邦和东联邦已经基本沦陷了，还活着的那些虽然得到了其他势力的帮助能够苟延残喘下去，但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南联邦和北联邦虽的幸存者虽然比其他的区域要多，但你应该很清楚那里都有什么一一他们的行动完全都在我们的预料和期待中。 “这些救世联盟成员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跟他们的使命背道而驰了，即使他们想也没有可能跟那些东西抗衡，只能将你仅剩的力量彻底撕成碎片。 “而且以他被摧毁的速度，就算将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也没有任何可能对你现在的影响造成任何的影响，这样下去的结果只会是他们推进了大崩溃的到来，并且最终我们付出不小的代价将他们全部杀光而已。” 神霄行者平静地回答道：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任何的威胁，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影子诚恳地说道： “我们只是不想浪费资源，你知道我们的对手有多少。 “在他们重新得到你前，还得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果你省点资源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加舒服点，调查部也有精力去处理他们的私事，因此我们想跟你提个建议。 “我们不用什么承诺，只要你单方面切断跟救世联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的联系就行，政客肯定不会让你重获力量去处理救世联盟那边提供的力量。 “因此我们会去处理掉剩余的那边，让他们也宣布解散。 “只要你同意这个要求，这些救世联盟成员就不用再进行无谓的牺牲了，联邦还可以保证你的妹妹只要不对联邦本身出手，她就将得到完全的自由，杀死非联邦阵营的人类我们也不会去干涉。 “而就算她真的站在我们对立面，我们还会留手。 “你能做的就是将它卖出不同的价格，而这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 神霄行者知道他们的目的什么。 救世密盟是她的力量来源之一，而联邦想用其他的东西去替换掉它一一刚刚影子展示给她的那群能力者。 他们想要掌握自己的力量来源，那群狂热信徒们将会把她和她的愿望摆在自己全部东西之前，哪怕为此付出生命和全部亲朋好友都无所谓，只有一件事在她之上一一那就是联邦的利益。 而且他们还会通过复杂的程序去约束神霄行者的力量。 要是她接受了这群信徒的话，他们就会成为“现实扭曲者秦峦”的一部分，就像是被神话约束的注定归来之人一样，他们坚信的东西也会因为秦峦的力量而变成现实。 这就是联邦给她准备的七十二个枷锁之一，其中已经有十几個在她身上生效了， 不过包括救世组织在内的其他束缚都没有办法简单地直接对她实现。 理论上最低只用三十六到四十八个约束的生效联邦就可以控制她的力量了，这个数字的波动是因为这些枷锁的“重量”存在着差异，但在政客们要求至少得有六十个约束在顺利运行才可以让神霄行者离开现实稳定装置。 他们很怕死。 而救世组织在全部对她的约束中也是排在前几的，作为她力量来源之一，控制住这个组织就能通过某些提前设计好的程序影响她力量的强弱。 这就是他们还要追杀救世联盟的原因，要是能将他们直接摧毁的话，就没有必要在跟秦峦进行谈判了，不过现在他们估计在短时间内摧毁救世联盟是个相当不值的选择。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这么做。 要是秦峦同意了他们的要求，那个救世组织的人数还会开始爆发性增加，在他们计划中新救世组织的最终规模将会是救世联盟最高时期的几十倍。 联邦在跟其他的组织谈判的时候，通过复杂的异常措施宣布了个不会被轻易拆穿的谎言。 他们宣称未来的神霄行者会比以前的弱。 这虽然不是决定性的原因，但也的确促进了全联邦高阶能力者的联手。 但事实恰恰相反，在他们的计划中神霄行者将比原先要强上不少。 她将成为政客们的武器和工作，而他们是群野心狂妄到没边没际的混蛋，他们想要永远地统治整个已知世界，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地位被任何的意外颠覆。 他们想要创造一把不可阻挡的神兵利器。 而他们会在神霄行者新的力量来源掺杂各种各样的约束，最好的例子就是在他们控制下的全新救世组织，按照最终的计划，他们将可以随意地控制神霄行者的强弱。 当然，他们也会将捕捉她时用过的调节系统安排好，要是神霄行者企图威胁这些政客们的生命，自由，意志，或者其他什么的话…… 她就会跌入凡间。 但只要她听从最基本的命令和约束，将会得到相当自由的权限，她可以随意地对除政客们的任何生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他们其实已经准备了好几个其他的部门 ,打算跟她共同拯救世界。 他们想要统治世界，因此在有生之年内都会让秦峦推迟大崩溃的到来时间。 残留的预测机已经基本没有办法对v阶异常实体做什么了，而且哪怕是现在想要维持它的运作都要给好几个公司支付相当不合理的酬劳。 但联邦还是在行动结束以后付了巨额报酬将这台机器的残骸保存了下来。 它是留给秦峦的。 因此在联邦最早的预料内，在他们给这位没有任何谈判资本的神霄行者提供这么丰厚条件的前提下，神霄行者应该会马上就配合他们的工作。 神霄行者和他们间的确有矛盾，但并非不可调和的，这场神霄行者的落败本质上就是在单方面解决他们间的矛盾。 他们遇到最大的困难应该只是些有点苛刻的条件，然后政客会和神霄行者进行长时间的谈判，不断地交换筹码和试探底线，但最终他们会站在同个阵线上。 至少政客们是这么觉得。 但事情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神霄行者并没有跟他们去讨论怎么去平衡双方的利益，也没有说需要什么条件自己才愿意离开这里，接过调查部和救世部的部长的职责多数政客觉得这是神霄行者正在拖延时间，是一种谈判策略，他们给出好几种应对办法，有的说要跟她拖时间，有的则提议想办法制造最后期限，还有的则提议先给她的甜头尝尝打开局面。 但还有些政客提出了其他的可能性一一神霄行者虽然没有精确地预知到这件事， 但她可能还是隐约地看到了些模糊的景象，并且提前做出了准备，而她正在等待着什么。 这种可能性的支持证据之一，就是她的妹妹秦岚的意外逃离。 在经过调查以后，他们已经查明了她能逃跑的原因，当时在场有位叫马恩能力者具备反制预测机器能力，虽然在得知其能力以后，负责预测机的工作人员就可以靠着新设计的算法测绘出他的具体位置，而这也可以看出他还没有强到很危险的程度。 但既然预测部能察觉到他的不对，那么秦峦也肯定可以一眼看出他具备反制预测能力的特性，并且有可能将其安插在自己的妹妹旁边。 当然，这也可能跟她完全没任何关系，但这也未免过于巧合了。 毕竟这场意外的主角是秦岚一一神霄行者如今唯一的亲人。 而要是她能做这件事，那么就可能有其他的后手，这也是影子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是场试探，要是神霄行者借机提出要求，或是表现出想要谈判的想法，就有可能只是前者。 “救世联盟并非我的下属，他们也不是我的战士。”神霄行者回答道，“他们是在为理想和公义而战，我说的话不管用。” 影子回答道： “那要是我给予他们理想和公义呢？ “你亲自去过南联邦跟诸神对峙过，你应该能看清他们的本质吧，他们的野心和傲慢，还有再次统治我们人类的诉求，他们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也一直是由我留意的。 “他们正在尝试逃离封印，并且想要带来你口中的末日，而我们已经准备好对付他们的措施，但现在你的救世联盟却跟月神联合了起来，他们将成为全人类的威胁。 “我们可以给他们新的可能，让他们跟我们共同对抗这些邪恶的诸神。 “这只是全联邦的缩影，其他区域的救世联盟也开始跟各种各样势力接触了，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因此在被迫地情况下只能跟恶魔做交易，但是现在有个机会…… “一个让他们不违背自己理想，一个让他们可以安全回家的机会，他们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值得活下去，这可来之不易啊。 “现在只差你的许可了，替他们想想吧，现在残余的救世联盟已经没法承担沉重的责任了，是时候让他们回过平凡的生活了。 “拯救世界这种事情交给联邦就好了。” 秦峦叹气道： “在你们对我动手前，诸神根本没有任何的危险，至少几百年内他们全部都得留在‘荒芜之地’中，这些问题完全是你们的野心引起的。” 如果他们不对付秦峦，诸神联盟就不会成立，按照原先联邦定下的南联邦策略， 他们在几百年内都没有任何的机会尝試逃離泰坦的诅咒。 “但是…”秦峦顿了顿，“我可以同意解除救世联盟的存在，新的条件我整理好会送给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会同意我的要求。 “我能看见。” 时机已至。 影子露出惊喜的站了起来： “谢谢你的配合，我相信不就以后我们就将共同捍卫联邦和人类的自由了。 “对了，我还有件小事有些好奇。” 神霄行者问道： “什么？” 他顿了顿问道： “那位马恩，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神霄行者摇了摇脑袋： “当然不是，他的出现也是机缘巧合。” 影子说道： “好的。” 也许那真的是个巧合，但也有可能还有什么在暗中悄悄地對联邦伸出了刀子，不管如何，这位马恩的重要性都不算低，但也没有某些政客说的那么重要。 因为他知道秦峦说的是实话。 影子在她面前像是褪色般慢慢地消失不见。 但他没有就此让这份意识回到自己的身躯，而是在集体潜意识海洋不断地下沉， 通过人类间的特殊联系不断地进行长距离的心灵穿梭，跃过无数的黑暗与记忆。 在中间的位置时，他能够看见诸神曾经存在的痕迹，以及他们在遥远南部的庞大身躯，还能见到在远古时代他们曾经统治世界时的零星景象，但随着不断地潜入，诸神的身影也渐渐不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出现。 恐惧，愤怒，饥饿，最原始的情感和冲动包裹着他，企图将其在这层中分解成基本意识，但这些东西没法阻止影子的前进，他已经穿过原始层数百次了。 接着是短暂的空白。 等等，自己怎么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目的地不远处的悬浮层？ 他本该在经历好几段不同的熟悉路段才对的，就好像他刚刚进行了心灵维度上空间跳跃，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耀阳的金光划破黑暗昏沉的心灵世界，熟悉又陌生的身躯飘在空中，那双深邃的眸子藏匿世间最危险的阴谋，野心勃勃已经不足以形容的志向。影子回到了他主人的面前。 148.错过 沈至和坐在收容间中，双目深沉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秦岚在十五分钟前要求他来到此处，沈至和没有任何迟疑地执行了这个命令，但如果问他到底有没有感到犹豫的话… 他得说自己还是有些畏惧进入收容间，沈至和亲眼见过那些被他抓紧收容间的能力者们的命运，跌落成凡人对于能力者来说是件相当恐怖的事情，这就如同商人被抢走了全部的财产，战士被夺走武器和技艺。 这是多数能力者最恐惧的东西之一，也许只有死亡可以跟其比肩了。 而且他会胆怯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那种合情但不合理的感觉，他还是对救世密盟这种强大的力量和忽然冒出来的马恩和秦岚有些警惕。 他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还好他很清楚情绪并不值得信任，沈至和感知和见证过无数人在情绪的驱动下做出种种错误的决定，有的时候是出于自尊，有的时候是出于嫉妒，还有时候是出于恐惧，如果不理性地对待自己想法，那最终的命运恐怕不会特别好的。 因此他还是进来了。 啪。 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那位跟着秦岚共同出现的马恩，而且他似乎也是第二位进入救世密盟的能力者，没有谁清楚在他们来前，马恩和秦岚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要多想，沈至和，不要让你的阴影吞噬自己的同伴。 马恩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吧？” 沈至和点点头： “定时清除记忆，以免月神入侵我的思维。 “让我进收容间也是因为我是心灵感应者，虽然说这样我就等于在你的面前卸下全部的武装了，正常的能力者应该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才对。 “但这是站在我立场上思考的结论，我知道自己没有问题，但你们不清楚，因此将我带进收容间限制我的力量是十分合理的做法。 “因为你们没有办法凭借我的表现就判断我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们的对手是位危险的敌人。 这段话并没有让马恩感到高兴。 这就意味着要么月神还没有彻底地控制住他，要么就是有把握不让他们找到问题，或者…… 沈至和已经身心都已经背叛，并且在主动配合月神。 马恩说道： “我进会使用你的能力，去清理掉你脑中对月亮最近重新建立起来的记忆，而且我还会做点其他的事情。” 沈至和将怀疑藏在心底问道： “什么事情？” 马恩将“探索计划”的信息传给了沈至和： “你看看这个。” 沈至和凝视阅读起面前浮现的文字。 探索计划里描绘了马恩负责的项目，这就是他需要消耗那些超能力者罪犯的原因，他们在南联邦找到了处特殊的维度，并且掌握了进入其中的手段，而这处维度…… 里面藏着可以帮助他们战胜调查部的宝物，而且根据文件的描述，如果他们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带回救世密盟，甚至有可能找到办法救出秦峦。 文件看起来煞有其事，就好像其中的内容真实存在一样。 但其实除了最前面的几段外，剩下的都是马恩编的。 比起隐瞒真相，让沈至和得知错误的真相可能要比沈至和面露欣喜： “难怪你们宁愿计划受阻也要先展开探索，如果我们能得到这些宝贵的东西，马上就能将南联邦跟重新联系起来，并且在这里建立长久的基地，甚至还能吹响反击的号角。 马恩说道： “而我们得在这上面投入资源，这個维度存在许多危险的守卫者，因此我们得用可控的级员工去进行探索，只要我们随时能将其的能力抹除,他们才能在我们的控制中。 “你和陶和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沈至和说道： “我们抓到了两位战力不错的3阶能力者，不过戈温州能随意下手的罪犯能力者基本都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了，而且周围的城市也已经传出了戈温州调查部正在清楚能力者罪犯的谣言，我估计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合适的能力者出现。 “那些比较安分的能力者都在調查部的监視范围内，并且他们多数都并没有犯下什么罪行，我们也没法对他们出手。” 要是他们能做出对无辜者出手的事情的话，也早就离开救世联盟了。 马恩点点头： “那你们在接着继续这项工作，我會想其他的办法处理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追踪者，如果单纯堆数量的话，可能十几位3阶能力者都不足以他们消耗，诅咒之地中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而且存在着某些对人类有着强烈敌意的生物。 但其实马恩知道戈温州有个追踪痕迹的好手一一自己的追杀小队中有位掌握异常追踪技巧的狼人。 “开始吧。”马恩将阴影行者的特性暂时地卸了下来，接着换上了4阶心灵感应。 沈至和闭上了眼睛。 马恩有些生疏地将意识小心地渗入了对方的意识中，同时在通过记忆抹除清除掉自己入侵沈至和心智的痕迹，接着慢慢地将那些属于月神的理解和记忆抹除掉。 沈至和的想法和隐私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挡，就这么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马恩的面前，而马恩也丝毫不客气地在里面搜寻起来， 但他什么都没看到。 这就说明月神并非不清楚收容间的效果，而是她有把握在其面前掩盖自身的存在。 随着马恩将自己的意识慢慢地退出沈至和的心灵海洋，沉在底部的临时小窝始终都没有被他注意到，虽然他就算见到了也没法理解其中复杂高超的运作原理，只会将其视作沈至和精神世界的瑕疵一一跟其他人的没有什么区别。 但也许马恩真的能察觉到什么，也许他可能不顾私人想法将其順手清除掉了，那样月神就要再次通过月之子的接触才能制造这处通道。 只是这种可能永远都不会成真，即使马恩刚刚在心灵维度中数次跟它擦肩而过，但却依然对此熟视无睹正如同月神没法看见马恩，他也没法看见她。 149.逃离者 月神抬起笼罩在银光中的手腕，轻轻地掀开挡在她面前的思维幕布，悄无声息地迈入了沈至和心灵最深处的盆地中，开始检查其这些日子自然坠入这里的记忆。 这处“精神问题”没有办法主动出去搜寻她需要的记忆，只能接纳自然沉入此地的记忆，而有两种记忆会很容易就被其吸收，首先是沈至和短期记忆转化成长期记忆时的损耗部分，这也是她能得知到沈至和最近遭遇的原因。 而第二种记忆则是沈至和在潜意识中想要遗忘和埋葬的久远记忆，但即使它们在不断地消耗，却还是往往没法被彻底地清理掉，这也是它们最常见的共性一一刻骨铭心。 她已经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这位弱小的秘密实体对她来说相当的重要，并且因为自己亲手打造的保护机制，她没有办法直接钻进对方的脑中，并且将对月亮的认知倾倒在里面，直接将其强行转化成月之子。 是的，她可以对几乎任何的凡人做这种事情，因为这就是诸神的本质，他们是人类思维中的某种看法和想象，而诸神之子则是对他们足够了解的凡人。 如果她想的话，也可以直接在沈至和的脑袋中塞入月亮知识，虽然作为4阶心灵感应者他具备反抗能力，但能做的最多不过是在转化完成前了解自己的生命而已。 如果他还想活下去，那成为月之子就是必须接受的代价。 有些4阶心灵实体也许可以找到办法逃脱这种宿命，不过那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但对月神来说这不过是几个念头的事情。 她是全部神祇中对凡人最危险，这种特性也仅仅她具有，心灵之主和神祇的双重身份才让她掌握这种轻而易举腐化任何生灵的力量，其他任何在单方面比她强的神祇或心灵实体都远远没法实现类似的行为。 她只要想的话随时都能制造成千上万的月亮信徒，如果其他诸神不试图阻止话，她还以让整个南联邦都变成其私人国度，并且借此在短时间内将力量提高到v阶的顶点。 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实际上，他们已经做过相似的事情了，那是在他们刚刚稳固到阶不久后，那时的南联邦也还称不上文明，也没意思会在意这里的原住民死活。 他们只用了几年就彻底地清除掉了全部的阻挡者，并且凭此维持在比如今要强上几倍的程度，但他们依然被困在此地，并且由于诅咒和当时南联邦人数的原因没有任何的办法回到阶。 当时统治世界的正是如今联邦政府的前身，并且在道德层面跟现在已经基本一致了。 联邦政府并没有搞清楚诸神到底是什么，但却不知通过什么办法搞明白了要怎么应对他们，并且做了在诸神看来历史上许多暴君都不会下令执行的事情。 他们对待自己同胞的做法可以用恐怖形容，屠杀或者灭绝已经没法形容他们犯下的罪行，在其中有无数的诸神之子死去，但为此陪葬的是数量几十倍的无辜凡人。 虽然是在诅咒之日以后，但联邦的确靠着他们的残暴“赢”过了诸神一次。 当然，联邦也不觉得他们是胜利者，因为在那以后南联邦就成了诸神的地盘，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除掉这些强大的生灵，最终的成果也只是让诸神不那么猖狂而已。 对于诸神来说，保持在v阶顶峰或是中段没有任何的区别，明目张胆地统治这片土地除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外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毕竟都远不及他们的强盛时期，而且诸神也不用担心自己过于弱小而被杀死一一他们是永恒的。 在那以后诸神都转入了阴影中，并且仅仅是通过让南联邦保持落后去维持信仰者的数量，其余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寻找离开这裡的辦法上。 雷神将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了某种“自由”的象征，并且已经使得他的子民们可以在南联邦外跟他保持高度的联结，而他正试图通過在文化和各种渠道将雷霆自由化赋予这個概念。 如果全世界的凡人都觉得雷霆是自由的，那么他就可以想办法利用這点逃离诅咒之地一一至少他是在这么做的，月神对其具体情况完全不了解,他们都有自己的办法。 例如海神就想要通过合适的舰船撕碎抵挡在面前的礁石和海浪，乘坐着起冲出这片海洋，还通过宣扬海洋在陆地以外的想法来松动其身上的束缚。 但她建造舰船需要的材料相当的珍贵，不是什么都能容纳神祇的存在，这些年她化身凡胎在戈温州已经收集到了不少材料，但最重要的船骨还没有着落，而且为此海神还找上了她，以创造某种可以将特定生灵转化成选民的仪式，接着她会将其在重新铸造成可以承受风浪的船骨。 连诅咒都没法摧毁的材质可是稀有东西，而且合适的材料要么强到不是如今的海神可以对付的，要么就弱到根本没有办法察觉到其也是这些材料中的一员。 毕竟能化解泰坦的封印的东西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取得。 而“秘密”就是月神选择的逃离诅咒之地的道路，夜幕计划和在救世联盟中散布秘密都是在强化她的这个特点，而不可相见的原则也是在保证她能跟秘密保持足够的距离。 她并非要成为秘密，虽然月神在运用着着“秘密”本身的力量一一即它可以保守自身的特点，但她想要实现的效果要比这复杂点，更接近于如今她在沈至和身上造成的影响。 有个想法要是直接植入凡人的心中，会让其在达到足够数量前就引起其他异常实体的注意，而且人类此刻还有些心灵实体正在警惕地看着他们。 但如果“月亮已经逃离诅咒之地，她是自由的”这个想法可以得到秘密的保护，且同时存在于全部凡人中的话，那她就能在其他神祇和凡人意识到前离开这里。因此，她要得到那个叫做马恩的“秘密”。 150.梦境的看守者（4K） 沈至和神色茫然地推开了门，动作迟缓地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去，接着开始本能地观察其了周围的环境。 这间客厅的主要构成基本都来自于他三十四岁前的住所，还有一成左右源于他童年时期的住所，最后还有极少数来自于某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地方！ 电视和桌子银他记忆中的有近九成相似，还有几个熟悉的漂亮盆栽缩在屋内的角落，在现实中它们应该一直都是摆在阳台的，还有那几张没有见过的椅子，他们的来源已经没有任何生物可以追寻了，不过它们独特的样式依然给他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被随意丢在了桌角，秒针和时针都随着它的变形化作了几条曲线，这一幕位是在不久前背叛他们的年轻男性救世联盟成员，还有位是沈至一正如他对此的记忆其中的男子只是面容呆滞地注视着前方，就好像被囚禁起来的精神病患者，而女子虽然根本看不清面容，但沈至和总觉得她的视线正落在自已的身上。 似乎…… 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他流露出了些许警惕的神色，并且随着大脑艰难且缓慢地思考，有的念头正在脑里不断地浮现和流动。 月天的早餐，紫罗兰，不合理，52，不真实，鬣狗…… 自己现在已经不住这里了！ 忽然至和的表情变得神经兮今，戒备占据了他全部的眼旺，接着信如网看见同类的猛虎开始本能运用白己的技巧去对抗政人，香香沉沉的感觉猛地脑中，但想要清醒的想法却已经在他心嘎吱。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了门被拉开的声音，而这暂时击溃了沈至和刚刚的全部想法，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身后的位置至和站起来，转过身看向向内推开的门，里面传来了让人安心的沙沙声，这让他的戒备再次削减了几分，然后他站在原地，试图将自己的稍微“缕清”一点但是门内忽然传来了野兽的咆哮，听到声音的沈至和毫不迟疑地冲向了那扇向内打开的卧室门。 沈至和有些慌张地将门彻底推开，接着温馨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中，一位十岁的女孩正趴在床上，手里拿着水彩笔在描绘着想象的世界也重重地松了口气。 她是安全的一一这个想法瞬间让他刚刚全部的戒备和警惕都消散一空沈至和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悄悄地走到了自己女儿的身后，声音温柔地说道： “小灵？” “爸爸！”女孩惊喜地转过身，接着开心地扑向了他的怀中。 沈至和轻轻地将自己的女儿抱了起来，同时轻微的愧疚涌上了他的心头，就好像他依然处于那个忽然回家的下午。 办法然记起来自己经长时没有见到己的女儿7，这日子他生工作，而且由于其特的性，然水不，也他不能退出。 “宝贝。”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接着将她温柔地放下，“你在做些什么啊？”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满眼期待地说道： “爸爸，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听到这话的沈至和有些愧疚地张了张嘴，但还是克服了艰难说道： “应该只有今天，我们的工作正进行到重要的程度，我是临时路过这里才能来看看你，但我保证，不用过多久我就会有次长假，我已经跟上司说好了，她是位通情达理的女士。” 女孩先是有些失落地点点头，但在听到后半段后就高兴地笑了起来，像是在期待着不久已经跟自己父亲待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爸爸，对了，给你看看这個。” 沈至和满脸宠溺地望着自己的孩子跑跑跳跳地回到床前，接着将她刚刚涂抹的画板拿了过来，递到她父亲的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神情。 直到这时，一切依然跟他记忆中的基本一致。 上面有好几位有不同额色彩出来小人，右侧第二位是他自己，小人身上有他平常在家常穿的休闲服装而且左手还紧紧地牵着最右侧的短发小女孩也就是她的女 , 几步的位置，站着位扎着头发的年轻女性，她身后还跟着其他两个人，其中的男性看起来有些年迈，而女性的打扮则很干但在画纸的最左边，有位看似人形的东西站在那里，他的身躯构成比其他几人简单，只是几条最普通的黑色线条，而他面部的位置被黑色的杂乱线条给挡住了，而且这些看似乱画的线条隐隐地在他的脑袋处形成了两个“角”，让他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沈至和弯下腰语气温柔地对女儿问道： “你画的这两个是我和你吧。” 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对父亲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感到特别的高兴“嗯！这是我和爸爸。” 他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担忧，随手指向其他几人好奇地问道： “这几个是谁呢？” 女孩高兴地说道： “就是那几个来过我们家的叔叔姐姐。” 沈至和有些疑惑地问道： “什么叔叔姐姐？” 啪。 女孩忽然抓住了他，接着拉着他朝外面走沈至和十分配合地任由着女儿带着自己的前进。 没有任何的反抗他们重新回到了客厅里，女孩拾起手臂指若刚刚还不存在的三个人说道 “就是他们。” 至和迎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站在最前面的是秦岚，封少英与陶和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神色平和地看着前方，似乎正在跟谁说话。 “原来是他们啊。”沈至和点了点头，“宝贝，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女孩露出认真思索的神色： 爸爸的朋友？” 他点点头说道： “没错，而且他们还是爸爸的同事，这些叔叔姐姐都是很好的人，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找他们帮助。” 女孩不解地问道： “我不可以直接找爸爸吗？” 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 傻孩子，你有可能会找不到我，比如说我在工作的话怎么办呢？” 他正置身危险的战争中，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使得他踏入险境的并不是外面糟糕透顶的世界，那里没有什么值得他奋战的东西，但他还是没承受落败的代价。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嗯，我记住了！” 沈至和指向那位被划去了面部的小人问道： “那这是谁呢？ 女孩听到问题以后流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接着疑惑地说道我记得是位叫做马恩的叔叔，不过我怎么都没法记起他长什么样。 “爸爸，你记得吗？” 当这句疑问被女孩提出的时候，屋内就悄然地出现了第八个人的身影，站在墙角的两个人也看向马恩出现位置一位打扮很普通的男子出现在了屋中。 但他脸庞的位置空空如也。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眉毛，没有嘴巴，没有耳朵。 神眼里流露了久违的惊评，在她木来的预相中此时马恩的面容应该其本成白己应该可以利用沈至和作为跳板去拉近白己和马恩的距离，而且只要进行几次就可以试着入侵他的心智了但现在的她遇到了拦路的障碍，而且还不是随便就能跨越的那种看来马恩早有准备，不过她也有其他的手段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没有凡人能逃出一位神祇的手心。 女孩有些害怕地问道： “爸爸，他到底长什么样？” 沈至和顿了顿，接着开始回忆起马恩的容貌，迟缓的思维在此刻短暂地不再被束缚，以正常地速度掠过了脑海中每处对马恩的记忆。 这是他忽然注意到马恩平常都穿着基本相同的服装，而且身上还有些永远没有变化元素，他的面容则普通得让人不愿意去在意，但现在他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记住过他的外貌，就好像自己是位脸盲症患者。 “别怕。”沈至和安慰道，“虽然他长得有些吓人，但却是位很不错的年轻人，马恩有着远大的志向，并愿意冒着风险投入其中，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他见过许多再也没法坚持的同胞。 女孩露出恍然的神色： “那他是爸爸的同事吗？” 沈至和看着没有脸的马恩说道： “没错，我现在正在跟他一起工作，在我们搞定现在手上的项目就可以回家了。” 女孩好奇地问道： “什么项目，花点时间久吗？” 沈至和微笑着看着女儿说道“爸爸的工作需要保密。” 她眼神天真地说道： “那要是我拉勾不说出去呢？” 沈至和轻笑了两声，露出一副那她没办法的神情： “好吧，爸爸跟你讲讲。 划着救出我们的上司秦恋，最近我们找到了处异域维度，里面住着很多恐怖的怪物，但也有很多来自异世界的神奇武器，可以让我们战胜我们的竞争对女孩问道： “什么怪物，是书上提到过的泰坦吗？ 沈至和摇了摇脑袋： “泰坦只是神话故事而已，那些怪物是一些其他东西。” 孩瞬间对工作的具体内容就没有了兴趣： “那爸爸你的同事马恩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沈至和眯起眼睛回忆道，并且他再次感觉自己的思路在短时间内畅通无阻。 “我记得他是”他有些疑或地说道。“岗带来的新人。但除此以外就没有什么了，似平有些不对的地方我对他的肿像不该口有这些,难道是定期检查的副作用，还是他做了什么。 在沈至和说话的同时，客厅内的多数家族也忽然變化了几次樣式，周围的空气慢慢都得扭曲起来，整间屋子在焦虑中有了融化的迹象“爸爸！”女孩不满地对着自己神色恍惚的父亲喊道，“你听见了吗？” 他连忙反应过来说道： “宝贝，你刚刚说什么？ 一切如常。 “你刚刚说自己不了解马恩的事情。”女孩提醒道。 “哦”沈至和语速缓慢地说道，“是的，毕竟我和他没认识几天，不了解他也很正常。” 月神没有想到马恩竟然会主動影响周围的能力者，让他们对自己的了解不断地降低，而且他还在自身强度不高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对一位v阶的心灵感应者做了手脚直到此刻，她才将马恩视作半个值得注意的对手。 看来他值得自己投入更多的精力去处理，为此甚至得稍微耽搁下她的其他计划，如果自己再保持现在的投入的话，他随时都有可能逃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马恩就像是有条有毒的灵活幼蛇，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如果对付他的时候过于不在意的话，他就将展现出意料之外的危险性。 当然，其实不管如何，他其实都不具备真正生还的可能，毕竟她最早的接触和渗透足够的小心，这也意味着他不可能率先察觉到自己的存在而她肯定会像现在这样小心地试探出马恩的强弱。 而他终究是凡人而已。 马恩跟半跪在自己女儿面前的沈至和是同个物种，只要用些许时间，她就能完完全全地瞒过他精心布置的防御系统，以最温和的方式去瓦解他的心智。 “时间到了。”沈至和抱歉地对女儿说道，“我要去工作了。” 女孩问道： “那下次你回家能不能带我去看月亮？” “当然。”沈至和答应道， “我会实现你的全部愿望。” 只有凡人最想遗忘的事情才会落入这片土壤，而这些可悲又脆弱的生物心里总是存在着能被轻易地利用和击溃的软弱之处。所以他们才是凡人，而她是神。 151.专业队伍 “你们准备好了吗？”马恩看着收容间中的两位能力者问道。 格雷克是位打扮文质彬彬的男子，能力是3阶的固态金属操控，曾经是位相当凶恶的逃犯，几年前他的手下还有支全员都是能力者的雇佣兵小队，专门给有钱人处理各种各样的异常事件以及平民能力者。 在他身后的拉迪穿着自色背心，他全身都是健硕肌肉，能力是可以变形成擅长近战的非人怪物，最早的时候是因袭击和食人而出现在南联邦异常能力者的视野中，协调局曾尝试过想要搜寻并杀死他，但在那以前就被格雷克找到了在两年前办事的时候遇到了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并被彻底地击碎了，据说只有三位能力者侥幸活了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谁听到过他们的消当沈至和找到格雷克的时候，他和拉迪正在戈温州招揽其他能力者，想要重新组建一个给政府和有钱人提供服务的小型组织。 格雷克相当镇定地问道： “完成探索以后，我可以取回自己的能力吗？’ 格雷克没有表现出上一个级员工的那种恐惧和担忧，就好像他说的并非导致了自己前半生际遇的异常能力，而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在超市里买到的日常用品。 站在他身后的壮汉看起来也很平静。 马恩回答道： “你们并非什么不可取代的珍贵物品，你应该已经看过级员工手册了，上面详细地提到了你们的地位和工作内容。 “执行它。” 格雷克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马恩的命令。 但他仅仅是在表面屈服而已。 格雷克有足够的耐心，同时也不会蠢到将自己的想法暴露给敌人，虽然他看起来像是走了霉运，不过这种特殊的技术也证明这个组织中肯定藏着有价值的东西。 他就是那种身处险境也依然能看到机遇的人格雷克将视线收回来，拿起身旁的装备，接着对着马恩恭敬地点点头 “我们准备好了。” 收容间内出现了一扇门。 格雷克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入了其中，拉迪也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走了进云两位级员工走进了维特城堡，他们没有任何迟疑地走下了楼梯。 格雷克根本没有考虑过逃跑的事情，在他眼里只有看不清现实的蠢货才有可能心存饶幸，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痛苦会悲伤，但这几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重新燃起斗志了， 他特别擅长“向前看” 马恩看着他们沉默地走进了传送门中，他们如同士兵战士般以稳定的速度中其中前进着，只在中途短暂地休息十分钟，并且只用不到两個小时就离开了复杂的洞窟。 “报告，我们已经到达一号地点了。”格雷克用以前执行任务时语气说道，“我们正在继续朝目标前进，还没有遇到任何的生物。” 兑雷克的重新要回来装备，一套简陋的金属“外骨骼”，其中没有任何的机械结构，只能让他漂浮在空中进行移动，不过中还装载着几个特别定制的武器。 拉迪也在离开洞窟以后变形成了近三米高的怪物，他的全身都覆盖着白色的骨质外壳，本来强壮的双臂化作了一对狰狞的巨型剑刃。 他们就开始沿着上次探索的路径开始前进，并且减慢了队伍的行进速度，这是因为马恩交给他们的报告提到过这段路程可能遭遇袭击，因此他需要保持队伍成员的体专注度。 服告装了。”格雷特低沉的声音传入们的办公室，接着马恩就看见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向后退的速度在不断地提升，什么东西重重地落到了他身后的位置，然后立传来了撞击声。 立迪亲眼看见那头黑色猫科动物鬼魅般地跃过了自己的头顶，精准地扑到了格雷特站着的位置，不过时刻保持警惕的格雷克在它落下前就已经移动了安全的位置。 拉迪像是犀牛般朝着大猫的方向发起冲锋，正当这位高傲的掠食者不紧不慢地准备闪避的时候，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躯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重。 轰！ 骨刃猛地插入了大猫的双肩，這讓它痛苦地惊叫出声，但在黑色大猫被疼痛逼的想要逃跑的同时，它已經高度机械化的四肢却自己挠向了拉拉迪见状将双臂向前伸长，这只比成年猛虎还有略微强壮的猫科动物就真的像是打闹的小猫般，只能拍打着骨质怪物身前的空气。 咔嚓。 片金属利爪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离开了它的前掌，接着保持高速振动钻入了他胸部能够抵御子弹的骨质甲壳，并且在拉迪的背部重新飞了了出来。 不过利爪上并没有沾染任何的人类血液，而拉迪看起来也没有因此动作有任何的迟疑。 黑色大猫的两对前掌已经重新长出了“爪子”，但在它跟随本能展开第二次攻击前，几个由金属构成的尖锐金属短枪划破了空气，朝着它冲7过来猫试图高高跃起，但它却惊讶地发觉自己难以在空中操控自己的身躯，那几根已经被它闪开的短枪也在这时调整角度朝着它身噗嗤。 白色骨刃扎入了它的脖颈处，同时金属短枪如同暴风般撕碎了黑色大猫身上血肉和机械部分的连接处，将它的机械四肢搅散在了地面。 散落的机械肢体还在试图抓挠周围的东西，但当拉迪用骨刃将大猫的脑袋割下来以后，它们就慢慢地停止活动了。 他们赢了。 这个结果早在预料中，格雷克和拉迪都是战斗且经验丰富的3阶能力者，而且他们在同阶中也算是佼饺者了，在他们原来的小队中这两人也是其中最擅长战斗的。 毕竟他们活下来了。 “按照手册收集尸骸，然后继续前进。”马恩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格雷特和拉迪对视了眼，短暂地将这具尸体丢到了他们曾经居住的那种地方去，然后马不停蹄地随着道路前进。 让格雷克和马恩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再也没遇到任何的怪物。当他们拨开脸前的繁密树叶，看到的是一面死寂的城墙。 152.未曾发生的对话 格雷特和拉迪翻上了城墙。 当他们抬起头眺望面前的景象时，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型和材质陌生的建筑立在城墙内，人工建造的街道流通着这镇，路边有着各种他们没见过的公共设施，但让他们成动的定洞满地的尸骸。 他们在城墙上小心翼翼地围着城镇走了几分钟，但能看到的每条街道都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尸体，根据他们现在看到的规模保守估计有五到六位数的死者。 而且这些尸体的情况也令人感到发毛，其中有近半的尸体已经腐烂成了白骨，但还有半数却保持着相当高的完好程度，就好像他们是不久才死你看到了吗？”格雷特已经顾不上掩盖自己颤抖的声音，“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暂时撤退了，以后在慢慢探索这里，那只怪物已经被我们解决掉了 “近距离观察下死者。”马恩冰冷的话语让这两位穷凶极恶的能力者都心生沉重。 格雷克让金属武器在他身旁盘旋，以随时应对可能的危险。 他们翻下了城墙，谨慎地移动一具新鲜尸体的前面十米左右的位置，接着格雷克操控着悬浮的金属武器碰到了尸体的身躯。 他的脸上流露了奇怪的神格雷克没有接着进行下一步试探，而是直接走到了尸体的前方，低下脑袋看向他死者胸口处的致命伤一一一处圆柱体贯穿伤。 格雷克看向伤口的横截面， 肌肤下的并非血和肉，而是相当复杂的机械结构。 格雷克张开手掌伸向死者，操控整具尸体以相当平衡的姿态飘向了他，随着双方肌肤相触，他的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身上的根本不是皮肤。 格雷克收回了手掌。 体瞬间被内部的金属结构撕碎，像是皮肤的东西被扯成了无数块在空中飘散开来，金属或非金属的部件洒落了满地。 格雷克努力地在残骸中寻找着，但却没有找到任何血肉曾经存在过的迹象，而死者的头部也没有留下足够装入一个脑袋的空间。 “他们是机器人。”格雷克回答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收集一具完整的尸体，然后寻找看起来有价值和异常特性的物品，记录值得注意的信息，如果你们能够立下足够的功劳，就有机会不再执行这种有潜藏危险的任务。’ “遵命。”他语气顺从地回答道。 接下来的时间格雷克和拉迪都在城镇中搜寻马恩要求的东西，他们闯进了几十间屋子，在其中翻箱倒柜，将找到的东西按照流程传送入了收容间但他们找到的东西都跟黑色大猫和类人机械的尸体一样，全都没有异常特性。 面随精接导任务的进行，他们也来越接近城镇的内部，在前面的工作都毫无意义的情识下，格雷克不再阁进看见的每间屋子，面只会进入看起其他建筑有明显区别的地方到了身野兽尸骸： 的身躯周围还有着跟黑色大猫相似的机械肢体，但这些野兽的改造部位和身躯都比黑猫上好几圈，其中有个猛兽的骨鹃长度已经超过了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应该比刚刚遇到的那只3阶怪物要强上许多，但它们全都已经不再有任何生机了，而且在探索的过程，格雷克他们也渐渐地察觉到了一件事实。 这些死者很可能是在近乎同时死去的，而且他们可能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到袭击的发生，他们也没有留下反抗过的痕迹，在结合那些机械猛兽也许有4阶强度实体的可能性· 屠戮这个城镇的是位v阶能力者。 在检查过死者骨骼的硬度和是否具有异常以后，格雷克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场恐怖的灾难应该是在这几年内发生的。 是什么东西做的？ 下揣着这個不安的想法，格雷克和拉迪踏入了间好像是教堂的建筑，这个地方在外面看来虽然跟其他建筑有些不同，但跟地面上的教堂没有十么相似之处。 让他们这么觉得是其中内部的雕像和装潢，好几具类人和机械造物的雕像屹立在教堂正中间，墙上的壁画则描绘了各种各样的奇异生物，已经某些他们没法理解事情。 但坐在办公桌后马恩在看到其中讲述“巨人”搏斗的图画时，却察觉到了其中有些正是如今被困在南联邦的自然神祇，而他们对面少数几个神祇，以及某些看起来可能是泰坦的不同形象。 马恩仔细观察了下壁画，在诸神对立面总共有十六种不同的形象，其中多数应该都是某代泰坦，可能有些是普通战士或者其他的什么。 随着格雷克和拉迪朝教堂内部的前进，壁画上的内容也有了新的变化，里面开始描绘了新的战争，但这次战斗却是前一副壁画中诸神的敌人那十六种形象中有五种出现在了新的战争中。 其中用银色和金色两种颜料的小人是这场战争的其中一方，而他们在上副画中却是对付诸神的主要军队成员。 最终的结果，似乎他们是胜利了。 两幅图画描绘了这个景象，银色小人周围有些马恩也看不懂的内容，而金色小人则有个明显代表着挣脱束缚的图像，其他的泰坦和诸神都有表示落败的描绘。 而到了最后的部分，壁画讲述的似乎是这两种颜色的小人间互相的事情，其中有战斗，也有带着宗教色彩的故事。 最终来看他们似乎团结在了一起，并且将曾经跟他们战斗过的泰坦视作了某種信仰一那些雕像正是他们的形象。 格雷克和拉迪没有注意墙上的彩色壁画，但他们也看到了值得在意的束西。 在最后本读生的解分存在着的迹有将墙外层的部分以相平的方式去了，井在上用力下了多由在这些符号的正上方用联邦语写道 “致后来者，我不清楚自己刻下的这些符号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接受了身躯和潜意识的支配，也正是它们将我带到了此地。 差循它吧，此乃胜利之路。” 马恩凝神望着那些由笔直线段组成的怪异符号。 它们是写得很糟糕的汉字，笔画间没有任何的弧度，就好像写下它们的是位拙劣的模仿者。 “当我抬起手指的时候并不清楚它会划下何方，但我可以在瞬间同时朝着每个方向试着移动自己的食指，然后模糊的未来就会在我的面前变化，接着我会朝着‘好’的方向划出这些自己没法理解的符号。 “我并不知道自己写下了什么，也不理解这些字词的意思，这不是对话。我并没有参与到其中，只有你看得到这段留言，这点你务必要铭记。 “如果你对我们的世界基本构成有所了解，应该明白在我们没法通过观察每个粒子的走向实现预测未来，因此我看到只是团朦朦胧胧的概率写下这段迁不上未来就比注定，而是让其符合我期待的可能性变高 “你可单的理解成我接下来的预言不一定会成功地实现，我没有办法将未来给彻底敲死，不要因为你看到的话语就变得松懈，我们的对手是吃险的敌人 “疯子没能摧毁顽强的联盟，他们将跟魔鬼进行交易，用你们的自由和理想当做报酬，接受他们的邪恶的请求，不要立刻让黑暗中的密盟取代联盟的位置，耐心地等待合适的机会。 “毒蛇已经钻入了你的被窝，她正在勾结疯子们试图杀死你，但吞噬大象的毒蛇的命运早已人尽皆知，追逐秘密的神祇也注定死于自己的贪婪。 “她正满心贪欲地注视着你，恶毒的想法正在她的脑中萦绕， 去吧去探索那座险恶的高塔，用先行者的利剑撕开她的胸膛，穿越跨越山脉和河流的通道，将怪物引入名为遗忘的陷阱，去跟疯子们共同起舞，用阴影中的匕首赐予刺穿她的心胜 “诸神终究被遗忘，这是我们的时代。 “致我未来盟友，异常控制局局長。“神霄。” 153.计划 戈温州，调查部的走廊。 强壮的雷霆之子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队伍里的其他成员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雷雨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对这些成员们的看法也有了全新的变化，专家是最对他的胃口队员，他提出的好几个针对马恩的计划都足够的果断，符合他对雷霆之道的理解。 而那位负责追踪的狼人“血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变高了一点，作为3阶能力者他在战斗中跟其他的野生狼人没有什么优势，也就是比联邦量产狼人综合能力略强的程度。 相比起那些新生儿，这些原生狼人最大的优势在于没有那么容易被针对，他们对于银质武器有着至少几十年的打交道经验，懂得如何规避自己的弱点。 但无论如何，血爪的战力在有他存在的前提下并没有任何意义，双方的战力差距导致狼人几乎没有会影响战局胜负的可能性。 不过雷雨也渐渐理解影子选择血爪作为成员的原因了，他在追踪方面的确不错，当时在东新州的时候他曾经通过马恩的踪迹推断他可能有某种空间移动的能力，当时的雷雨和其他成员其实没特别将这个说法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在找借口而已。 实际上，血爪这么说的依据是他当时能判断马恩的踪迹是不连续的，并且还通过现场的其他痕迹严谨地给出了马恩具有空间移动的能力。 缄默则是几人中唯一没给他带来任何新鲜感的人，这家伙跟他的名字一样沉默，平常几乎不跟团队成员进行任何的交流，也不参与任何的行动，雷雨对他的映像也维持在对付马恩时的帮手。 而四人中他本来最看不起的任世之，反倒是雷雨看法变化最大的，最初的时候他在处理文书工作上表示出了不俗的能力，接着在处理跟调查部总部的交流时的成果也让他们几個有些刮目相看。 但彻底让雷雨对任世之改观的是他在来到南联邦的调查部以后的成果，在进入调查部的体系中，他真正的本事才显露了出来——他跟十几位调查部的中层成员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关系。 他正在悄无声息地渗透入这里，雷雨觉得给他半年说不定就能彻底架空纪高川。 雷霆之子并不了解这种东西，但是也能通过任世之的汇报清晰地感知到双方手腕的差距，不过他还察觉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任世之在处理正事的效率上似乎要略逊一筹。 得知这些以后，雷雨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队友的些许影子，他们并没有自己最早时想得那么糟糕，相反基本都算是各自领域上的精英。 雷雨曾经怀疑自己对调查部原来的看法是不是有问题，但在详细翻阅了他们在戈温州的行动报告以后，他又觉得自己本来的想法其实没有错，调查部的平均水平和他原来的队伍比起来确实要低。 但是安排这个队伍的影子挑选出了其中比较优秀的成员，那个看似冷血无情的新上司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他在和原先的队员们分开以后的不满，并且相对缓和地处理好了他的情绪。 毕竟他是位心灵能力者。 雷霆之子伸手推开了门。 但门后并不是会议室。 他的面前是一片黑暗，而这时的雷雨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黑色项链变得温热起来。 这个项链是这次任务的装备之一。 雷雨走了进去。 黑暗慢慢地褪去，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除了空间要比正常地略多不少以外，这里的布置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位相貌普通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搭在鼠标和键盘上，看起来正在处理着什么，在雷雨出现过了几秒以后他才抬起了脑袋。 影子神色平静地问道： “在你那里的应该是月神吧？”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将项链交给雷雨，影子早就考虑到没法进入南联邦去的情况了，毕竟他们信仰的神祇都是那些东西，有可能得将他们拉到自己这侧进行交流。 “是的。”雷雨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有新的任务了？” 影子翘着二郎腿说道： “是的，联邦刚刚将处理月神和救世联盟的优先级对调了，现在月神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过我们预期了，并且总部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我们将跟救世联盟谈判。” 雷神惊异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影子脸上没有显露任何的情绪： “救世联盟证明了自己的生存能力，而你们则辜负了我和联邦的信任，调查部没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救世联盟的事实已经被议会的成员们知晓了，现在他们经过复杂的讨论以后得出了全新的结论…… “接着摧毁救世联盟的收益已经低于其带来的各种潜在风险，我们打算跟他们进行谈判，只要救世联盟‘正式’地进行解散，我们可以让他们全员获得自由，也免去先前犯下的罪行。” 虽然这些都是真实的原因，但真正促成此事的其实只有两件事——他们打算试探神霄行者，以及有部分派系想要削减调查部的影响力。 影子指了指桌上的一份纸质文件： “而我负责南联邦和东联邦救世联盟的工作，在南联邦你们有个新的筹码，那就是这份文件，它详细地分析和讲述着他们接着跟月神合作的后果，揭露了神祇本质的部分真相。 “他们在阅读这份文件以后，将得知一个简单的信息，那就是接着跟我们对抗下去将会加速世界的毁灭，比起这么做，解散救世联盟再去私底下做点其他的好事更符合他们的理想和信条，我们不会去阻拦他们。 “而且再这么下去，神霄行者也会因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其实本来这也是联邦计划的一部分，不过他们反抗程度确全面超过了联邦最早的预期，因此利用他们挣扎去影响神霄行者的想法也就此搁浅了。 雷雨问道： “那我要做什么？” 影子说道： “我们推断马恩很可能拥有秦岚的情报，这会帮助我们完成现有的任务，你们的首要任务找到他并审问出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但不管如何…… “你们最终都要杀了他。 “如果没有把握活捉他的话，将其直接杀死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不过我会根据这再去分配你们未来的工作。” 雷雨疑惑地说道： “我们不是要跟救世联盟谈判吗？” 影子点点头： “是啊，这就是谈判的一部分。 “如果你只是给他们好处的话，救世联盟会觉得我们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尤其是在如今月神的夜幕已经遍布南联邦的情况下，因此我们得让他们先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场战争持续下去只会有一个输家，那就是他们。” 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这位诸神之子没有资格知道那么多。 这是联邦传达给调查部的声音，他们要杀死的也不是“马恩”，而是那个帮助神霄行者妹妹岚逃走的能力者——一个有可能是神霄行者暗中布置的棋子。 对他们来说这既是试探，也是在提前除掉隐患。 影子借着说道： “我听说你们现在的工作遇到了困境，我会给你们些其他的资源，你可以随意地进行挑选和使用，这次的任务重要性应该不用我再说了吧？” 雷雨自信地回答道： “我会活捉他的。” 影子对这位诸神之子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他很了解诸神的本质，以及雷神正在做什么——这些都是由他负责监测和处理。 他们都在有自己独特的把戏，雷神的则让他不再具备对自己子嗣的控制权，而帮助诸神统治世界这件事本身就跟这些雷霆之子信奉的事情背道而驰。 如果他们试图帮助雷神，只会导致他永远都没法离开诅咒之地。 他对雷雨点点头，接着指了指其身后的门： “走吧，我还有几十个任务要布置呢。” 雷雨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下一刻他踏入了戈温州的会议室内。 在其他几人有反应前，雷雨就直接开口说道： “我刚刚见了上级，他们对现在的进度并不满意，还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们现在得活捉那个马恩，从他的嘴里撬出救世联盟重要成员秦岚的位置。 “而且他们还给了莪们新的资源，专家你带着任世之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在五号计划里起到作用的内容，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必须保持我们的主导地位，如果不行的话我宁愿独自去对付那个逃犯。” 任世之语气担忧地开口道： “我们真的要执行五号计划吗？ “我记得教堂态度坚定地回绝了我们的提议，在如今我们的合作关系，他们这么做肯定有理由，如果我们真的要对那个牧师出手的话，肯定会引来教会的不满。” 五号计划就是利用陈云逼迫马恩现身，并因此作为要挟控制住他，在专家的计划里，他们将会绕过教會本身接近陳云，并且以隐秘手段执行刺殺。 在最顺利的情况下，马恩会直接束手就擒，没有谁会知道这个计划的存在。 但这几乎不可能的事，他们肯定得在陈云身上留点痕迹去逼迫他现身，就算杀死她的队员处理的足够漂亮，马恩也有着逃脱的可能性，要是走漏了风声的话这肯定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雷雨说道： “你理解错了。 “重点不在于你是否扣動扳机，而是你将枪口对准了正确的方向，我们得到了新的资源，这可能比你想象中得要多一些，你们可以试着以此跟教会中地位更高的成员仔细聊聊这件事。 “她只不过是位正式牧师。” 专家点了点头： “我会去仔细看看，不过比起将资源花在这方面上，更好的方案是用其掩盖我们动手的痕迹，以及保证马恩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这么做的性价比更高。” 他没少做这种脏活，效率是专家唯一在意的东西。 雷雨点了点头： “你重新制定好计划再给我看看，就这么定了。” 会议室的全部成员都没有注意到，当他们正在对话的时候，窗外的月亮隐约亮了几分，银色的华光落入屋内静静地倾听着他们谈论的名字。 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了。 这位雷霆之子的运气不错，如果本来他跟马恩的胜负还算未知的话，那现在他就注定会抓住那位有趣的凡人了，只是在这个过程他要付出点无关紧要的代价。 马恩的一部分。 154.堕天使（夜里还有4到6K） “五号计划”的消息立刻就传到了马恩这里来。 任世之详细的报告了位于戈温州的联邦追杀小队得到了新的命令，他们得在短时间内通过抓住马恩来取得秦岚的位置信息，然后就将在之后立刻杀死他。 而且联邦还打算提供新的资源以帮助他们实现这一目的。 专家和他正在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对此雷雨十分自傲地提出了几个要求，不允许让其他成员插手正面战斗，只能用来执行其他方面的工作，就好像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洁癖一样。 因此他们将用这份资源去进行“五号计划”，也就是通过陈云引出马恩的计划之一。 按照他们最早的想法，雷雨和专家本想通过和教会的盟约要求他们将陈云交给自己，并且由调查部给予对方的补偿。 他们在跟对方交流的时候没有完全暴露这件事的重要性，但还是没觉得这会遇到什么问题。 但教会拒绝了他们。 因此他们在后续中提出了好几个新的方案，其中包括详细讲述其中利害并提出新的价码，或者通过其他势力抢夺陈云等等。 但这些方法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成功率低，有其他风险，或者是单纯的付不起钱。 最终他们的选择是五号计划，秘密接近陈云并准备好随时进行刺杀，只要保证没有被发现，那么就算杀死了陈云也没有任何的麻烦，但这里还有个隐藏的条件——即他们得成功地控制住马恩。 任世之也借此提出过异议，但在进行几次简短的对话以后，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雷雨从始至终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而这还是成为了他们最后选择的计划。 现在的他和专家正在准备这件事，并会随时将实时传给马恩。 而除了任世之以外，马恩还有第二个情报源——异常控制局成员堕天使伊恩。 在东新州沦陷以后，伊恩是当地唯一幸存的天堂生物，其他天使和圣灵都已经全员阵亡，而他在使用了堕落以后掌握的技巧后安全地回到了天堂，并且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 跟其他的势力不同，天堂不会担心自己成员有问题。 因为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受到近乎心灵控制影响。 而他在回归天堂以后也在留意着陈云动向，调查部已经跟联邦警局联合将马恩列为了通缉犯，似乎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她不顾阻拦前往当时对牧师还很危险的东新州。 在这个过程中金榕州的主教好几次想让她回来这里，但她拒绝了这个提议，在那里坚持待了足足一个多月，而伊恩不清楚她当时到底做了些什么。 因为跟着陈云前往东新州的两位临时守护天使并没有留意她的行为。 伊恩很清楚，他们只是不在意。 而等到陈云回来，他跟一位新的同胞重新接过了守护陈云的责任。 刚刚回道金榕州的陈云情绪相当低落，并且有好几位教会成员询问过她回东新州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但她都没有给出什么有意义的回答。 见到这种景象的主教跟她聊了几次，想要让她意识到马恩是位危险的通缉犯，而且他手上还有着多条无辜者的姓名，已经站在了教会道德观的对立面。 他是邪恶的。 最终的结果让主教相当的满意。 陈云接受了他的说辞，并且还说自己已经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费自己的思念，想要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教会的工作中，让世人能够感受到主的温暖和爱意，避免相似的事情接着发生。 如果他当初的那些同胞见到这一幕，也许会感到欣喜。 但是伊恩能在她的眼中看见其他的东西——某种让他都想要避而远之的熊熊烈火，过去他和他的同胞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但伊恩觉得这股烈焰很久以前就在陈云的眼中了。 过去的他们虽然有着非凡的灵觉，但却因为神祇的烙印精神变得迟钝，以至于竟然没能察觉到烈焰始终都在她在翻滚，而这其实才是她成为教会圣女的理由。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未来很可能会成为一位骁勇善战的女天使。 也正是因此，不用马恩说什么他自己就认定了陈云很可能在未来成为跟自己相同的反抗者，毕竟她还有一个能够解除天使所受束缚的弟弟。 而在雷云领导的调查小队提出要求的时候，他不但跟其他的教会成为拒绝了他们，而且还加强了戒备，准备应对潜在的威胁。 马恩已经将最新的信息传给了他，并且一旦任世之确定了他们的作战计划，以及得到的援助，马恩都会将这个消息转达给伊恩，让他去保证他们的行动没法成功。 但除此之外，他们的动作也让马恩想起了秦峦预言中的两句话： “疯子们没能摧毁顽强的联盟，他们将跟魔鬼进行交易，用你们的自由和理想当做报酬，接受他们的邪恶的请求，不要立刻让黑暗中的密盟取代联盟的位置，耐心地等待合适的机会。” “去跟疯子们共同起舞，用阴影中的匕首赐予刺穿她的心脏。” 通过没能摧毁联盟的描述，马恩可以基本确定这些所谓的疯子就是调查部或者联邦，而预言中提到了一次邪恶的交易，并且嘱咐他接受联邦的请求，不要立刻就进行反抗。 并且通过和这些联邦疯子们的“共同起舞”，他似乎可以通过所谓“阴影中的匕首”去终结如今潜伏在救世联盟的月神。 其实在得到预言前，马恩并没有觉得月神肯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这些诸神的行为可能仅仅是源于傲慢，也许其他的组织中也有着她的卧底。 但神霄行者却留下了要对付她的预言，就证明这很可能是对现在的救世密盟最重要的事情，要么就是她正在威胁着他们，要么就是杀了她有足够的好处，最有可能的是两者皆有。 因此马恩本来还在悠哉悠哉地等待跟联邦的“交易”。 但似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忽然打算杀死自己，但是很可惜，他们的刺杀计划完全都在马恩的注视下，而且…… 现在的他刚好缺几个0级员工。 155.格雷克（4K） 格雷克和拉迪安全返回了收容间，虽然他们最终并没有带回来什么有价值的物品，但却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得到了相当重要的信息。 神霄行者的留言说“毒蛇已经钻进了你的被窝”，验证了他对沈至和的怀疑，并且她还提到了一次联邦和救世联盟的交易，并且想要让马恩接受这次交易。 这也是她提到的三个杀死月神的前提里的“阴影中的利刃”，其余两个分别是“先行者的利刃”和“名为遗忘的陷阱”。 马恩醒来以后看过一些跟预言相关的故事，其中基本都会涉及到预言的错误理解，不过在留下预言的是位真正先知的情况下，他应该不需要过多考虑这种可能性。 就算他出现了错误的理解，它最终指引的可能也是正确的道路，因为神霄行者写下那段文字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是因为自己看到那段文字就会朝着她想要的未来前进。 因此，他已经根据这段话进行了最基本的解析，阴影要么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隐蔽处，要么就是指调查部现任部长影子或他代表的调查部。 而高塔中的先行者利刃应该是三句话中最好理解的，先行者显然指的是那些早已踏上过对抗诸神之路的泰坦们，这句话说得是高塔中藏着把来自过去的弑神武器。 而名为遗忘的陷阱则让马恩有些许的疑虑，但它前面的那句“穿越跨越山脉和河流的通道”却让他最终确定了答案。 他在苏醒以后最早看到“通道”两个字是在那张自己留下的纸条上的员工通道，而且它也的确可以跨越山脉与河流，甚至能做到的远不止如此。 那么遗忘指的很明显就是那位让自己逃离精神病院的不可记忆者了，因为他的存在马恩现在还没有尝试过回到医院，即使那里地下的兽化症患者有着转换成员工的可能性。 自己完全可以回到地下，像个魔鬼那样用“重获自由”做条件跟他们交易，他相信会有许多的兽化症患者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但马恩却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 当时的不可记忆者没法杀死自己，不意味着现在的他依然做不到，也许当时的他处于跟自己战斗结束以后的虚弱状态中，才没有办法终结自己的生命。 马恩自己现在还处于这种虚弱状态，而且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逆转自己受到影响的办法，像是单纯触景生情的尝试也没有用，即使是心灵感应者也没有听说过以前有什么专门处理记忆抹除的技巧。 毕竟没有谁会想办法对抗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但如果神霄行者的预言真的指向的是正确的道路的话，那么也许现在的维克托疗养中心已经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危险了，但如果那里对他都不算危险的话，怎么才能将月神引入足以致命的陷阱中呢？ 在得到其他两个东西的信息前，他可能还没法准确搞明白陷阱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也不清楚能将月神引入陷阱的具体办法。 但且对于陷阱马恩其实还有个疑虑——她写下这些话语的目的肯定不是使得自己取得利益，而是想让未来朝着成功拯救世界偏移，因此自己的死活未必在这件事的考虑范围内。 而且这个担忧很大程度是来自于神霄行者告诉他的话，她说过自己虽然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却却没法记得，但现在的她依然写下了这些话语，这也证明就算自己肯定不是完全没法影响她的判断。 那对神霄行者来说，她到底能看到多少自己造成的影响？是否可以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死活对她期望的未来是好是坏，或者抛开这些，依然会剩下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自己的死活对世界到底是好是坏？ 这个问题本身的答案也是未知数，即使现在的马恩觉得自己肯定是偏向正义的那面，但也没法担保未来的自己还会保持这样的想法。 而他的确有可能具备威胁世界安危的潜力。 在想得好点，自己哪怕现在立下誓言永远走在帮助救世的道路上，并且以此为信条严格要求自己，但也不会意味着他的存在就对世界是正面。 毕竟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活着对世界实际造成的影响到底符不符合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没有任何道德瑕疵的圣人，也可能因为不小心碰到什么异常物品导致世界划向毁灭。 以马恩对秦峦的了解，她不是那种以纯粹概率和结果本身去裁决其他人生死的疯子，还是有着正常的道德观念，但问题在于她写下来的文字并不是她想说的。 秦峦不仅仅根本看不懂那些汉字，而且也没法影响自己写下的东西。 因此其实这段预言的实现最终只能让未来朝着符合秦峦期待的方向前进，而马恩没法肯定这也是对自己有利的，也根本没法就此直接认定自己回到精神病院就是安全的。 但他也可以自己将未来朝着期望的方向推动。 而且预言会导致他死亡的几率其实很低，这不过是最坏的可能性而已，马恩更多是在通过思考提醒自己不要因为预言的存在就掉以轻心。 而且现在的情况已经跟预言有些许的不同了，交易并没有如同预言中的直接来到他的面前，雷雨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通过马恩跟秦岚取得联系，并且要还要杀死他。 这也让他感到了疑惑。 调查部肯定是想跟秦丽娜进行谈判，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是想这么做的，杀死自己不应该是调查部的首要任务，这种做法只会降低他们的成功几率。 他们应该采用更温和的方法才对，除非杀死自己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不论原因是什么，现在的他想要得到“阴影的匕首”肯定没有预言中描述的那么简单，那么综合来看，自己最该率先完成的目标应该是取得高塔中的武器。 也正是因此，马恩来到了收容间外。 当他推开们的时候，金属控制者格雷克正在凝望着他走进来的方向，但视线却没有在马恩的身上聚焦落下，就好像他的眼神可以穿透马恩的身躯。 “我拒绝就这样进行第二次探索任务。”格雷克平静且坚定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不用跟我耍花招，我很熟悉那一套东西。 “如果你们不需要我的技能，我早就没命了。” 他在做上位0级员工曾经做过的事情，提出自己想要的 马恩不紧不慢地在他面前坐下： “你不蠢，但你应该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我的筹码比你多得多，我可以随意地浪费手上的资源，但你哪怕一次都输不起。 “你只有一条命。” 格雷克露出一副“你说得对”的表情，像是认输般摇摇脑袋。 “好吧，我没有什么反驳空间，你是强者，不但掌握着我的生死，还剥夺了我的力量。”他微微低着脑袋说道，“因此我的确只有任由你摆布这条路。 “虽然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看来联邦似乎错估了自己的对手。” 格雷克不紧不慢地抬起手示意道： “但在将我赶到下次任务前，我想请您听我说几句话，如果您听完以后还是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主意的话，我会站起来执行第二次任务。 “我认识抓住我那家伙，他应该是救世联盟的成员沈至和，以我的了解来看的话，你们似乎并没有那么自由，随意地抓取低阶能力者肯定会给你们带来风险，因此要是连这几句话你都不愿意听的话…… “那么我会欣然赴死。” 格雷克眼神平静着看着马恩： “毕竟我只是位囚犯，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最恶劣的行为，我们间的胜负早在我被抓住前就已经注定，我没法撼动你的胜利，但至少可以让自己输得体面点。” 马恩对他微微颔首： “说吧？” 格雷克神色中带着敬意说道： “依我看来，比起维持现在的情况，给我们这些囚犯一点点没有实际意义的希望很可能会对你们更有利，我相信您肯定也想到过这种事。 “不过身为真正的囚犯，我有些自己的经验可以分享，你们掌握着可以控制我们力量和传送我们的技术，但却没法直接裁决我们的生死，而摆在我面前的是很可能要执行到死亡的任务。 “这种注定走向死亡，而且看不见任何光芒的感觉让我感到了沉重的绝望，对很多人来说这种恐怖可能还要高于死亡，我相信会有不少的聪明人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而且你们的囚犯应该多数都曾是可以决定普通人生死的能力者，沦落到这种境地本来就会让他们感到极度的无法接受，甚至可能会引起他们歇斯底里的反应。 “即使理性告诉他们最好的选择是继续一次次的任务，并且尽可能地苟延残喘下去，但这不是那些曾经自诩为人上人的能力者会选择的道路，他们会尝试逃跑，消极工作，甚至是直接反抗你们。 “他们注定会输，你们永远都会赢，这是事实。 “但你们可以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好处，只要给他们点看得见的希望，就像是驴子前吊着的萝卜，他们就不会在绝望中选择比死还糟糕的道路，而是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甚至你还可以利用手上的资源让我们去做本来绝对不可能执行的必死任务，比如说给他们家人一点对你们来说没用的钱。 “谁都恐惧死亡，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们都会想死的不那么遗憾点，换句话说，我们都希望自己死的能稍微有点意义，哪怕是虚假的野心。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马恩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不错。” 其实他已经有了相同的想法，如果想要派遣这些0级员工去送死的话，不可能仅仅是靠着死亡的威胁，不过本来他以为短时间内应该不用在这上面花时间。 不过面前这位男人却提出了他心里想的事情，而且说话的时候都保持着相当低的态度，即使在他说出自己掌握的情报的时也依然保持着对自己表面上的敬意。 这样的家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但相对的来说…… 他的能力也会比其他的员工更强，而这点有助于马恩顺利取得高塔中武器，而且在生命完全被掌控的情况下，这种想得清楚的家伙反倒是要比其他的能力者要安全不少，没有任何故意搞砸任务的可能。 随着他不断地招收0级员工，如果想要留下其中比较能干的那批人的话也得让他们看得见希望，不然他们最差也会在通过消极任务的方法进行反抗。 当然，这是在资源受限的前提下。 马恩说道： “你当时看到的那座高塔上有个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如果你可以顺利地取出它的话，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格雷克感激地点点头： “谢谢您的倾听。 “那么在这次任务完全前，你已经拥有了我和拉迪百分百的忠诚，只要还活着，我就会付出自己的全力去执行这次任务，而他甚至会愿意为此赴死。 “他是我的朋友，而且很相信我的话，我会将任务置于他的生命之上，当然，我不会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走向死亡，而且如果除非没有选择我也不可能让他去冒险。 “我们是朋友。” 他没有追问马恩会给出什么回报，也没有表露出对此的好奇心，这不仅仅是因为想让马恩感受到他的诚意，也是因为现在提问没有任何的意义。 只有执行完这次任务以后，他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马恩现在的承诺再多也未必会成真，他随时都可以变卦，而如果马恩想耍自己的话，他也早晚能够看出来。 格雷克索求的并不多，一条能通往自由在的道路就行了，就算这条道路被铸造起来的目的不是让他们离开这里，因此艰险到根本不可能被穿过也无所谓，只要有终点存在…… 他就能走到。 156.前进（4k） 格雷克和拉迪在收容间内稍作休息了一段时间，并重新提出了对各种装备的需求，简单补充了长时间行动需要的消耗品以后，就重新踏上了前往高塔的路途。 已经有过经验的他们表示得轻车熟路，始终保持着戒备前进，前往高塔的路途要比城镇的遥远许多，但得益于他们各自的异常力量，除去睡眠以外他们每日只用休息几次以保持战力，并且依靠着能力还可以保持不低的速度。 他们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跟在城镇的情况里相同，他们没有遭遇任何试图阻拦前进的活物和死物，就好像当时袭击他们的那只黑色大猫就是这里仅存的生物，这让格雷克本能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因为在不久前，还有座城镇曾经屹立在这里，根据他们对部分尸骸的观察，在这么保守估计他们死亡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年，因此这里没有任何活物的情况让他感到有些的疑惑。 而在监视他们的马恩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他还清楚杀死那些镇民的凶手应该是谁，所以能对此推断出一些似乎合理的结论。 也许它是秦峦可以留下来的，毕竟她能看到未来的走向，也许这个行为有什么其他的意义，也有可能它是最近才来到此地的，而其他的活物都在过去死于秦峦之手了。 第二个推测的依据是这里没有其他动物的存在，如果黑色大猫需要进食的话可能并不是永远都在这里生活，不过它也有可能在消耗其他的能源存活下去，不过总得来说…… 他们没有遇到任何有“敌意”的活物才是合理的。 “不远了。”拉迪声音低沉地说道，他正抬着脑袋仰视几乎就要逼到面前的高塔，这座高塔的直径有约莫二十米，而高度则在没有特殊工具的情况下很难通过肉眼判断。 但是它很高。 格雷克回答道： “里面应该有个特殊的武器，看起来可能是把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但是我们得找到它，并且将其拿出来，然后就可以申请靠传送撤退了，需要的时间取决于我们深入的程度。” 近三米高的骨质怪物犹豫了几秒，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格雷克，你觉得我们能重获自由吗？” 在被监控的状态下，他很清楚不可能在格雷克的嘴中听到什么真正有用的回答，而且还可能会因为这句问题而被那些混蛋们注意到。 但是他可以分辨出对方的语气，他们已经做了十几年的战友。 格雷克坚定地回答道： “我觉得可以。” 这是肯定的语气。 这让拉迪心底的忧虑消散了几分。 虽然拉迪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自他被抓住以后就一直在担忧未来的命运，他们以前的队伍就是被这些自称要救世的混蛋们给拆散的，昔日的同伴也全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如果不是有格雷克，他可能早就撞墙自杀了。 他也是在看到格雷克表现的很镇定以后才稍微忍住了想要逃跑的冲动，不过格雷克在当初面对救世联盟的袭击时也只能从某些细节的动作看出来有些紧张，脸上却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因此他才问出了这句话。 “到了。”拉迪语气沉重地说道。 他们终于走到了高塔前，绕了几步他们就找到了扇高三米左右的大门。 这个距离下两人才察觉到漆黑的塔身是由某种他们不熟悉的合金构成的，而非远远看着时以为的石质墙体，而这对队伍内有金属控制者的他们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格雷克抬起手，简单地摸索了就将金属门给挪开了，门后是一条盘旋向上的楼梯，宽度跟高塔的半径相同都是十米，拉迪进去其中也不用解除变身状态。 格雷克没有丝毫犹豫地抬起了腿。 【传送时间：二分三十七秒】 他踩在了台阶上。 【传送时间：三分三十七秒】 马恩立刻就注意到了时间的变化，但格雷克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传送时间没有立刻传来反馈，还是静静地位置着四分三十七秒的时间。 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 他们在里面转了十几圈，而当他格雷克踏上一节跟最早的位置相对应的台阶时，传送的时间又重新跳了下。 【传送时间：四分三十七秒】 时间的跳动总共重复了十次。 当格雷克踏出最后的台阶时，看见的是远比高塔占地面积宽阔十几倍的厅堂，地面和墙壁都由黑色的未知合金构成，厅堂内没有任何的家具或其他物体。 但却趴着着十几只跟他们见过的那种没有什么区别的黑色机械大猫。 格雷克立刻按下了面板上的传送面板。 然后他就看到了长达十二分钟的倒计时。 “哦，有点遭了。” 慵懒地躺在最后面的黑色大猫比其他的同类要壮上一圈，眼神冰冷地扫过了走进楼梯的两人，接着身上的机械结构传出了他们熟悉的声音。 “已确定为人类，没有受到神明感染，无需进行消毒程序处理，将按照标准流程击杀。” 其他的黑色大猫在同时像是收到了命令般眼里的慵懒都消散一空，全都动作利落地朝着他们的位置扑了过来，而最后的领袖也站了起来，那只黑色怪物的肩高已经逼近了拉迪的胸口。 仅仅是对视了半秒，格雷克就得出了结论。 他们赢不了。 “推到楼梯中，撑到传送时间。”格雷克急促地说道，同时无数精巧的金属武器像是蝴蝶般涌出他的身周，朝着最前面的几只黑色大猫拍打翅膀飞了过去。 在它们和大猫接触的时候，就从这些猛兽身上的扯下了大块的血肉，这有效地阻止了它们的前进，但却没有造成真正致命的伤害。 而在它们身后的其他黑猫在看到这幅景象以后全都开始谨慎地前进，并且灵活地闪躲开了由格雷克独自控制的金属蝴蝶 最后的黑色猫王则姿态优雅地朝迈着轻盈的步伐，并且随意地挥掌拍掉了几只试图接近它的金属蝴蝶，直接用利爪将它们拆成了碎片。 “越接近塔底，传送时间越短，在高塔外的时间是二分三十七秒。”马恩的话语出现在他们两位逃亡者的耳中。 他也没有预料到对高塔的探索会立即遇到障碍，虽然说这才是合理的情况，危险的武器有它的持有者或守护者，但秦峦可是在几年前亲自来过这里的。 难道她的预言显示这些问题自己能处理得了，还是说这部分情况根本没在她的预言中。 格雷克和拉迪在收到消息以后，立刻就朝着楼梯下开始高速退后，骨质怪物直接将格雷克抱在了怀中，接着展露了不逊色于黑猫的移动速度。 不过他的灵活程度要远输于前者，因此刚刚起步就因刹不住车撞了几次墙，而为了不让格雷克变成肉沫，他不得不保持着相对较低的速度。 而金属蝴蝶在他们的身后构筑了坚实的防线，那些黑色大猫虽然就追在他们的屁股后，但却没有谁敢去试探这些金属刀刃的锋利程度。 黑色猫王此刻还站在楼梯前，而他身后的金属大厅也慢慢地打开了。 里面走出了一个高约两米五的人形机械，它灵巧地翻到了黑色大猫的身上，然后这只机械和生化技术共同的造物才迈出了朝下走的第一步。 砰！ 黑猫骑士重重地落在台阶上，两具沉重的身躯也没能让金属台阶有任何的变形，刹那间它在墙壁间跳跃了十几次，其他黑猫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它们的面前。 【传送时间：六分四十九秒】 金属蝴蝶瞬间朝着它们聚集涌了过来，而黑色大猫只是对准微微地张开了嘴巴。 轰隆！ 空气直接被它的吼叫掀起了阵阵波澜，本来灵活高速的蝴蝶们瞬间就如同撞到了墙壁般急停在了原地，而就是这个瞬间…… 全部的黑猫都跃过了它们，并且提高了自己追逐的速度。 当那些金属蝴蝶重新回到格雷克的控制中，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给我拖延点时间。”格雷克翻滚出了骨质怪物的怀抱，操控着那些复杂的金属蝴蝶们开始在空中组成奇特形状，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 拉迪半句话都没说就停下脚步，并且条件反射地朝着身躯几只黑猫发起了冲锋，高高举起的骨刃就好像下一刻就将撕碎它们。 黑猫骑士转过身朝着正在聚合的金属蝴蝶们吼出了第二声，它们瞬间就被吹散了开来，但还是再持续着聚会，见状它直接扑了过去。 其他的十几只黑色大猫则扑到了骨质怪物的面前，在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拉迪也没法看见任何存活的机会，他只能将全部的希望放在格雷克的身上。 混蛋救世联盟。 这么想着的怪物朝着它们挥舞起了刀刃，但是狡猾的黑色大猫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攻击到的机会，依靠自己的数量优势轻而易举地在他身旁灵活地游走。 它们同时从各个方向进行随时可以撤退的攻击，而只要他有哪里没有留意到，一道全新的伤疤就出现在了他的甲壳上。 最初的几道伤疤并没有影响到它的攻势，但随着伤势的不断积累，拉迪的身上的甲壳已经开始逐渐出现了碎裂的趋势，而那些黑猫却可以在他反击前就推开。 毕竟它们有十几只。 拉迪有些绝望地眺望着远处聚合速度越来越慢的金属蝴蝶，如果格雷克还想不出什么办法，他们也许就要战死在这里了。 不过也好，当初被救世联盟找到的时候他也许就该死了。 那些该死的疯子。 忽然黑猫骑士不再尝试攻击金属蝴蝶，接着立刻转过身朝着拉迪站着的位置迅捷地发动了冲锋，它如闪电般落到了骨质怪物的面前，而它身上的人形机械几乎都要被甩下去了。 这种迅捷的速度已经超出3阶的范畴了。 他们死的不冤。 啪！ 拉迪的耳畔传来了机械结构运转的声音，接着黑猫的金属爪瞬间加速拍在了他脑袋，轻而易举地将已经伤痕累累的骨质甲壳彻底拍碎，金属爪刃也随即插入了他的脑袋中。 但此时的拉迪却回光返照似地瞪大眼睛望着已经聚合完成的金属蝴蝶。 什么都没发生。 他悲痛地合上了眼皮。 黑猫骑士收回了利爪，接着立刻朝着拉迪空空如也的身后冲了出去，早在它转过身去处理那群只反复聚合的金属蝴蝶的时候，格雷克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但是它们必须杀死他，不然隔壁城镇的悲惨命运就有可能会落到他们的身上。 格雷克的速度超出了黑色大猫和它身上那位骑士的判断，以他的速度最初的时候根本没必要让骨质怪物带着一同离开，而当时的怪物却不假思索地抱起来他。 就好像拉迪很肯定格雷克没法像自己那样高速移动。 但就算如此，他也只是黑猫的爪下玩物。 骑士看到格雷克在楼梯上的背影的同时，黑猫就已经将他重重地扑到了。 “等下！”格雷克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杀我，我们只是误入了这里而已。” 【传送时间：一分四十二秒】 黑猫的利爪悬在了他的脑袋上。 清脆的女声从它的身上传出来： “懦夫，抛弃自己同伴的家伙没有资格请求原谅，如果是他向我求饶，我还有可能考虑几下。” 标准的联邦语。 格雷克立刻回答道： “不，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拉迪杀掉的人可以堆成一座小山，而且他用那副面貌强暴并杀死了上百人，我怎么会对这样的恶魔有什么怜悯之心呢？” 听到这句话，女子刚刚对拉迪升起的几分同情也瞬间消散不见。 【传送时间：五十七秒】 格雷克接着说道： “我来自外界，闯入此地并非我的意愿，求求您饶了我这条卑微的小命吧，或者我愿意用信息交换自己的生命……” “呸。”女性不屑地说道，“跟他同行的你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格雷克目露绝望说道： “不，我们是来被胁迫着前往这里，我和他过去从未见过，但如果你执意要杀死我…… “至少告诉我理由吧？” 短暂的沉默。 “站起来……”她说道。 【传说时间：两秒】 格雷克按下了“取消”。 他站了起来。 格雷克昔日组建的雇佣兵军团成员已经全部丧命，但他却依然活着，而且正走在满是希望和机遇的道路上…… 他还在前进。 157.形如人者 在格雷克站起来的时候，机械女骑士伸手掐住了站着的格雷克咽喉掐了掐，正当他都觉得自己的脖颈要被对方扭断的时候…… 她松开了手，但格雷克脖颈处的冰冷的金属触感并没有消失。 身躯撞到地面时的沉重闷响传入了格雷克的耳中，但他却异乎寻常地没有感觉到寂静。 “这个项圈会隔绝检测你有没有在使用能力，如果你有什么小动作就会直接将你杀死，不过你应该是首次使用它的外来者。”女骑士的话语中有种带着嘲弄意味的怜悯，“而且它还能阻止你脑里的东西窥探我们的世界。” 格雷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条件发射地看了眼面前的悬浮板，接着提起的心重新沉了下去——它依然存在，而且没有引起机械项圈的任何反应，看来她说的不是这个。 格雷克试试探性地向马恩回信道： “报告，我已经成功潜入。” 短暂地停顿以后，面部上浮现了两个冰冷的几个字。 “收到，继续任务。” 一句简单的宣告。 “带上他。”女骑士挥了挥手。 一只黑色大猫上前叼起了格雷克并且他甩到了背上，它走到了猫群的最前端，优雅地朝着向上的楼梯迈开步伐，并且始终保持自己都在女骑士的视野范围内。 “你刚刚说闯入这里并非本意，那么你是怎么来到此处的？”机械女骑士说道。 “对我来说，这完全就是个意外。”格雷克拖慢了自己的说话节奏，显然他是在等待着来自马恩的命令。 现在的格雷克已经成了传送站，如果马恩想的话随时都能以他为坐标投放战术小队，要是没有月神的存在的话沈至和应该是这支队伍的成员之一。 马恩根据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了简单的推断： 他只要让沈至和跟其他员工接受稳定的检查，并且不暴露真正重要的信息，就能有效阻止月神进行第二步的动作。 因为现在的他还活着。 这可以证明月神肯定“没法”通过待在控制局中的沈至和对自己做什么，不然她就已经出手了。 因此马恩猜测月神对沈至和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强，状态应该更接近于在他的脑中留下了后门，这跟他曾经单独接触过月之子也可以对上。 但现在的影响较弱的目的很可能是因为她想要隐藏自己的踪迹，而这么做的理由则是因为月神其实没有搞清楚救世密盟的危险性，不愿意直接跟他们直接撕破脸皮。 而这就是说她自觉没办法在不引起异常控制局注意的前提下得到足够的信息，这很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办法在控制局内入侵自己的思想，因此才没有摸清自己该不该出手。 这份判断的第二个依据就是沈至和在检查中没有任何的问题，比起她能完全瞒过异常控制局，马恩更倾向于沈至和在收容间的时候确实没有其他的异常状态。 但有其他的原因让其身陷在了月神的力量中，比如说他其实是在意志清醒的跟月神勾结，并且没有接受任何的力量，仅仅是灵魂背叛了而已。 类似的可能性还有很多，总而言之月神现在的目的肯定是想要摸清自己的信息和“救世密盟”的本质。 而只要他保证月神没有足够的信息，就能让她因为忌惮而不随意地出手。 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要尽量隐瞒自己已经察觉到月神这件事，以免月神借此判断出自己没有办法立刻对她造成直接的威胁。 马恩不能让沈至和意识到取得武器是自己对付月神的手段，如果这里的守卫程度较低的话，也许他可以单枪匹马的搞定。 但马恩觉得情况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这匹看门的黑色大猫都已经是4阶了，虽然以它现在展露出来的战力跟马恩有着不小的差距，对付起来应该轻而易举，但它肯定不是这里唯一的4阶能力者。 而且这只黑猫实际上应该是泰坦遗留的造物，而这些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的类人生物肯定掌握着其他的泰坦造物，自己独自面对他们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不能只有马恩自己，也不能依靠战力不菲的沈至和他们，看似现在他遇到了困难，但实际上马恩早就已经挑好了自己新探索小队成员。 戈温州有一支现成卓越队伍，而且巧是他们还想要杀死自己。 “搜集武器的信息，并分析取得它需要投入的战力。”马恩说道。 格雷克在收到命令后就开始酝酿起了情绪。 他抬起脑袋，直视着前方沉重地问道： “你们动手是因为……” 女骑士冷冷地说道： “你胆子还挺大的，不怕我嫌啰嗦把你杀了吗？” 格雷克语气决绝地说道： “我想在死前知道原因。” 短暂的沉默后，女骑士傲慢地轻笑了几声： “好，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 “因为你们是人类。” 格雷克在等下一句话： “所以……” 女骑士看向正在慢慢地敞开的金属门： “这就是理由。 “我们会杀死全部来到这里的人类，因为你们是一种邪恶怪物的完美宿主，存在将体内的怪物带入我们家园的风险，虽然你和刚刚那个都没有被感染，都具有着滋生的风险。 “有人的地方就有神。” 骑士跃下了黑猫，接着走到格雷克身旁拍了拍示意他下来： “跟我走。” 门后是处宽敞的金属走廊，看起来就像是什么联邦的地下秘密基地，不过这里其实是存在于一座使用了空间技术的高塔中。 没走几步，一位浑身都是金属结构的强壮男子走出了阴影，他的面庞基本上就是一张贴脸，但眼眶内的却依然是正常人的肉眼。 而随着他不断地前进，肉色的液态物质流淌出了金属结构的间隙，并迅速在他全身生成了类似肌肤的组织，一位看似正常的男性成年男子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女骑士看向她的父亲，在内部通讯网络继续刚刚的交流： “我其实没想到你会同意让我把他带进来。” 男子看着她在通讯网中回答道： “虽然他们的确很危险，但其实那条必须将全部见到的人类立刻杀死是有些过激的，这种检测结果正常的人类即使不直接杀死也不会怎么样。 “我要求你们执行它更多是出于习惯和对挣脱束缚者的尊敬。 “而且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抓过几个来自外界的人类，他们中的多数都跟先贤们描述得还要糟糕和可悲，但其中有一个具备令我都尊敬的智慧，而我还允许他活到了自然寿命的结束。 “早晚你都要跟他们进行接触，不过我没想到会是这么早。” 随着机械的运作声，格雷克注意到那具人形机械的躯体开始朝外变形，随着露出了其中被保护严严实实的血肉之躯，一位看起来相当美丽的女性走了出来。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一位穿着机械装甲的女子，而且她美到了有些不真实的程度。 但随即格雷克马上就想起了，对方估计也并非他熟知的人类，那层看似无暇的肌肤下盖着很可能是冰冷的金属机械。 女骑士走到了父亲的身后直直地看着格雷克，郑重地开口问道： “吾乃黑塔守护者安托姆之女米拉，现在回答我，你刚刚说自己是被胁迫来到此地是怎么回事？” 格雷克微微低下脑袋： “我在外面是位普通的能力者，但某天忽然就被不明组织捉了起来，并且被我没法理解的办法送到了这里，他们告诉我这是一处异域维度，让我和拉迪在这里进行探索。 “然后我们就误入了此处，我很抱歉冒犯到了你们。 “如果你们不想我们来的话，我可以回去告诉那些派我来的家伙你们的想法。” 安托姆的回答没有出乎格雷特的预料： “好主意，不过在这前我们得先确保你说的是实话，在这段时间内我会将你‘囚禁’在高塔内，不用担心，我指的不是将你丢到监狱里。 “在你离开前，我想先让你清楚我们的有多强大，你才能带回去准确的信息，并且你也可以详细地跟我们介绍下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还有现在外面的文明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而我的女儿米拉在这段时间陪着你。” 或者说是监视和看管他，虽然他再次被剥夺了异常能力，但这其实让格雷克感到了安心，因为他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们和马恩掌握的技术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 而且现在看来，这两位高塔中人虽然将自己称呼做“人类”，但他们表现得也跟格雷克熟知的人类没有过多的区别，以联邦的标准他们最低也算是亚人种。 这就意味着他以前的经验可以用在他们的身上，显然他们是要用所谓的囚禁去套出自己掌握的信息，在得到足够的信息以后就会杀了自己。 但只要他们还活在自己熟悉的那套逻辑中，他就有信心找到出路。 “谢谢你。”他满脸感激和期待地说道，“我保证会将你们想说的传回去。” 158.蓄势待发（4k） 狂风席卷着暴雨冲刷着地面，银蛇般的琐碎闪电在漆黑的云层中自由地穿梭起伏，时而有沉重的雷霆如流星般坠入地面，短暂地照亮整个世界。 雷雨正眼神坚定地盘坐在山巅，抬起脑袋遥望着远处的雷电，观察着这些狂野妖精的运动轨迹，在远古的时代它们曾跟最原初的恐惧相连，但现在却渐渐地化作了自由的象征。 历史上的哲学家对“自由”这个词有存在着复杂的剖析，即使在最简单的角度来看，自由也可以被分成主动和被动的，即做什么与不做什么的自由，但雷云对其的理解也就停留在这种程度了。 因为他追求的是如“雷霆般的自由”，他们的自由跟主流的世俗观点有着相当大的区别，对他者的破坏和摧毁对雷霆之子也是自由的重要部分，这也符合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而雷雨在追寻的自由是通过力量达成的，他也是少数会向雷神进行血祭换取力量的雷霆之子，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刻意跟雷神保持着距离，再接到这个任务前都没有待在南联邦。 虽然他很清楚雷神也想让他们保持自由，但跟待在诸神活跃之地还是会让雷雨感觉到受到拘束，这主要还是因为是雷神那远远凌驾于他的强大力量。 当雷雨待在随手就能将自己抹成灰烬的人身旁的时候可感受不到什么自由。 而在离开南联邦以后，出于对力量和自由的追求，他加入了如今这颗星球上最强的统治者——联邦政府，并在其中慢慢地摸清了不少的真相，由于雷神不愿意约束他们，因此他是少数可以得知某些真相的诸神之子。 雷神正通过强化个体的方法将自身的概念转移到他的子民上，并且还在影响流行文化，试图通过强化自由的概念以挣脱身上的束缚，如果他现在的计划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就能够让他直接获得变成自由的神祇。 跟其他的诸神子民不同，雷霆之子基本都没有受到神祇的影响，因为如果雷神对他做些什么，就没有在践行自由这个概念，因此雷雨跟全部知道实情的同僚一样…… 他不希望雷神逃离诅咒之地，雷霆之子是一群渴望自由的人类。 而且“雷霆”的自由是通过践踏他人的自由实现的，如果雷神离开了诅咒之地，他们就将不再自由，因此意志正常的雷霆之子都不想见到他挣脱束缚。 但这就是雷神计划的巧妙之处，他们没法阻止他。 因为如果他们想要站在雷神的对立面，那就是在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行事，任何打心底里企图抗衡雷神的想法都只会推进他的计划，而如果对雷神的计划没意见，他们就更会遵照祂的意志行事了。 只要他们还要享受身上的力量，还渴望着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就自然会成为他的帮凶，而全部企图反抗的行为都只会给雷神带去源源不断的支持。 因此雷雨在联邦中找到真相以后就深受这件事的困扰。 因为他根本不想帮助雷神逃脱诅咒之地，却没有选择的沦落成了对方执行计划的工具，这让所谓的自由看起来就像是个谎言，接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反抗的想法。 然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些变化很可能早就在雷神的预料中，甚至这可能就是雷神故意引导的，让雷霆之子感受被拘束再去追求自由，这个过程在不断地推进着祂逃离诅咒之地的进度。 最终，雷雨选择将这件事完全抛在脑后，并且竭尽所能地追求纯粹的强大和力量，以保证在遇到真正的困难时可以保留自由选择的能力。 这也是他依然留在联邦的原因，这里有他需要的资源，但是…… 为什么自己要坐在这里回忆过去的想法？ 轰隆！ 远处的乌云间忽然传来接连的响声，闪电疯狂地划破天空，似乎正在表达自己的怒意，但没有过多久，雷霆出现的频率就开始降低变得温和起来，就好像被安抚了情绪。 远处的有片乌云散了开来，露出藏在其后的银色弯月。 “当你得知真相的时候脑中就注定出现抗争的想法，而这其实是他期待你们想到的事情，只有深刻感受到被操控的命运时，自由才会显得弥足珍贵。”朦胧的女声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披着月华的女神走进了雷雨的梦中，她饶有兴趣地打探着周围的环境： “我刚刚跟雷神聊了几句，我们间的这段对话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对他来说这是很好的提议，因为这能够表现出你们是自由的。 “即使那只是比梦境还缥缈的幻觉。” 雷雨看向她： “这是梦？” 月神微笑着说道： “没错，不用担心。” 他回答到： “我没有害怕，你没法对我做什么。” 雷雨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清楚调查部有可以专门预防月神入侵的防线，影子在v阶心灵感应者中也是佼佼者，过去他还不清楚这点，但有件事可以证明这个观点——影子是十三位围剿神霄行者的v阶能力者之一。 因此在影子活着的情况下月神应该是没有办法这么简单地入侵到调查部成员的心智，这种保障也是雷雨加入联邦的原因。 无论有再多的缺点和问题，联邦依然统治着如今世界的绝大多数土地，而这是个简单的证明——即现在还没有任何组织和个体足以颠覆他们的统治。 他们依然是强者。 而月神能进入他的梦境肯定是因为雷神，祂在这群看似争斗的神祇中少数保持着中立的。 而这种现象原因也很简单，其他的神祇逃离诅咒之地的办法需要依靠外界的资源，并且这么做肯定会引来人类的反抗，所以他们才掺和进了救世联盟和调查部的争斗中。 当凡人因为各自的利益相互厮杀时，神明是否成功地逃离诅咒之地就不再是最紧迫的危机，对人类来说杀死敌对的同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诸神便因此有了可乘之机。 但在雷雨看来事情应该即将有全新的变化，影子找上他就预示着情况很可能会出现新的变化，联邦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了继续放任诸神利用自己的结果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而这个消息绝不能让月神知晓。 雷雨将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你想要做什么，虽然我也是诸神之子，但没有谁可以号令我，你也没法靠他要求我做什么。” 月神玩味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雷霆之子是自由的，虽然只是自由的工具，但确实跟我的子民比起来要好上不少，他们的全部心智变化都只能在我的允许下进行。” 雷雨对她略带讽刺的话语没有表现出什么反应，也不打算用话语进行反驳，即使他其实知晓这些神祇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可以争锋相对地讥讽月神几句话，但那在雷雨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比起言辞上回击他更偏好在行动上有所表现，如果站在对面是位弱者的话，他已经击碎对方的颅骨了，但说这段话的是位v阶的月神。 如果不是影子在庇护他们的话，月神轻而易举就能摧毁自己的心智，像他们这种非心灵方面的低阶能力者想要单独跟其抗衡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进入南联邦。 “你想说什么？”他平静地问道。 月神笑了笑： “凡人，我理解你的困扰，除去那些已经处于歇斯底里的疯子和愚蠢的傻子外，几乎没有谁会希望见到我们离开这里的，但你们正在别无选择地推进着雷神逃脱的进度。 “但你们也没法反抗他，真正拖延进度就是接受他的意志，但如果你是抱着抗争的想法去这么做也只会起到反效果，真正最好的情况其实根本不清楚这件事的存在。 “但我可以帮助你，最简单但不治本的办法是将这件事直接在你的心中抹去，或者我可以通过几个精神层面的小手术让你不会在因此给他提供力量，在知道怎么回事的前提下让你对雷神脱困的帮降道最低。 “尊崇自由的雷神不会干涉这个行为，但这也是一种温和的抗争，本身就会推进他逃脱的进度。 “因此这么做也需要知晓如果你维持现在状态将会给他带来多少的帮助，以及怎么做才能让你的自主程度降到最低。 “而只有我能找到那条总体来说对他最少好处的道路，因为世界上仅有一位v阶的心灵神祇，我能保证最后的结果可以让你满意，并且我也是少数你可以放心在脑中动手脚的人。 “我不可能对雷神的子民做什么坏事，他也不可能给我们什么指示，虽然我这么做是想要让最早逃离诅咒之地的神祇是我，但是你们的神祇似乎更难阻止。” 没错。 因为像是月神他们都掺和了联邦追杀救世联盟这件事，因此他们其实出现在明面的神祇，而雷神的手段却相当的隐蔽，雷霆之子是极少数能在南联邦外保持全部战力的诸神之子，现在有许多雷霆之子正藏匿在世界各地。 他的逃脱仪式不能通过特别直接的方法和这场战争本身的胜负去影响，而月神则不然，她已经被列在了调查部的对付名单上了。 “你想要什么？”雷雨问道。 月神露出了浅笑： “你们正在追杀马恩，对吧？” 如果不是察觉到了这个秘密的存在，她现在可能还在接着升月仪式进行原先的计划，但是马恩却让她耽搁了不少原先的准备，因为得到他的结果只会比完成原来的计划还要好。 雷雨看着她说道： “你是说那个帮助秦岚逃跑的通缉犯吗？” 月神面露好奇说道： “跟我详细说说你对马恩的了解。” 雷雨没有立刻松口： “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月神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我要得到他的灵魂和秘密，而你可以帮我完成这件事，同时我也会在完成自己目的以后将他抛给你交差。” 雷雨疑惑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得到他？” 她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我是神，想要得到一个凡人需要什么理由？” 这位凡人将有幸成为一位神祇踏出诅咒之地的重要垫脚石，在过去这已经足以让他家族里的全员都感到光荣和感激了。 雷雨接着问道： “如果连一位神祇都没法独自对付马恩的话，我又能做什么？” 月神露出倨傲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 “不管如何马恩不过是位凡人而已，怎么都没可能有机会跟我抗衡，但在他的身后还有其他东西存在，我需要明面上有其他的东西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比如说你代表的联邦调查部。 “现在告诉我你们关于们的全部情报。” 雷雨说道： “他在记录的上是位3阶记忆抹除者，但在帮助秦岚逃跑的时候可能用到了短距离空间移动的技巧，而且具有一定程度上屏蔽追踪的能力，不过我们已经找到找到对付这的办法了，并且成功定位到他戈温州。 “如果没有你的守秘夜幕的话，我们可能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月神轻蔑地笑道： “记忆抹除？” 联邦对他能力的本质一无所知。 马恩当然能屏蔽追踪，因为他就是个秘密，不过通过联邦最终还是能定位到他这件事来看，马恩的强度应该和自己最初设想的没差太远。 一个完美的样本。 她接着说道： “现在的马恩并没有置身于你们觉得的戈温州中，想要直接在现实中找到他并不简单，但我已经在他身旁埋下了钉子，只要我想就能逼迫他步入现实，并且告诉你们他的位置。 “但你们能对付得了他吗？” 雷雨说道： “当然，我是雷霆之子。” 月神说道： “你在凡人中算得上强者，但这还不足以让我将这项重任交给你。” 雷雨回答道： “他有位异父异母的姐姐，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位叫陈云的女性是马恩二十几年最亲密的人，并且曾经有多年共同生活的经历，有段时间马恩一直都在靠她的资助活着。 “而我们随时都能取走她的性命。” 月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159.怀疑 沈至和抬起手推开了办公室门，映入眼中的是秦岚坐在桌后翻阅着救世联盟成员名单的景象，她正试图在其中挑选出未来首批加入救世密盟的人员。 秦岚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同伴： “你说想跟我聊聊” 沈至和本没有打算立刻来找秦岚这些日子里困扰自己的事情，因为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不信任她和马恩，但这几天都因为这个问题辗转反侧，难以正常地入睡。 “嗯，我只是有些小小的忧虑。”沈至和平静地说道，“我们有套很复杂和全面的检测流程，其中多数部分都接近于完美，但我却在其中察觉到了个微小的问题。 “这些检测有些是由马恩负责执行的——他会删除掉我们跟月亮相关的记忆，但这是否就意味着其实他接受的检测比起我们是存在缺陷的？” 秦岚回答道： “他也会对自己进行定时删除。” 沈至和点了点头: “没错，他肯定可以进行记忆删除，但我们也没有办法监督他，对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马恩，但我们的对手是位v阶的心灵神祇，如果只指望他的话根本不符合我们在其他方面的谨慎，而且在我们几個中马恩也不是在心灵层面最强的那位。 “如果考虑到被月神入侵的可能性，我在抗性的方面肯定不会比他差。 “因此我有个提议，也许可以由我来负责他的记忆删除和其他心灵层面的检测，否则在严格意义上他就是救世密盟中的一个漏洞。” 马恩当然不会有问题，而且也比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更加可靠，他可是在联邦的预测机针对中还将自己带离了东新州的男人，而且他的身后还有着深不可测的异常控制局。 不过这些她没法告诉沈至和，好在马恩早就给她准备了说辞。 秦岚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但其实你忽略了一点。 “你的确是我们中唯一的4阶心灵感应者，不过这也是为什么你不能取代马恩工作的原因，首先我们在外的工作需要你的战力，因此你得离开救世密盟进行任务。 “但我们不需要马恩的战力，所以他可以长期地待在救世密盟中，绝对不会跟月神或她的其他衍生接触，这样就能够将他被感染风险降到最低。 “其次马恩的记忆删除要远比心灵感应者能做到强的多，而且他只会记忆删除，就算出问题了能造成的影响也降低，也能简单直接地看出来， “而要是像你这样4阶心灵感应者被月神买通，可以在定时检测中造成要远高于马恩危害可。” 他点点头： “原来如此。” 沈至和对秦岚的回答基本满意，虽然她说的有些不客气，但他也没有将自己可能会站到救世密盟对立面的可能性给排除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发生。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神霄行者的理想，但是如果有谁能让他的女儿死而复生的话，沈至和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全都卖给魔鬼。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在她刚刚丧命的时候他就已经试图过搜寻自己女儿灵魂的迹象，并且得到了她已经彻底死去的答案。 生死是世界最重要的法则之一，能够在真正意义上打破它的存在也不会理会他。 “那我接着去搜寻马恩要的能力者了。”沈至和撂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房间，随即回到了现实，不过他并没有如自己所说的去执行任务，而是在接近其他人的心灵。 一个不比4阶心灵感应者弱多少的心灵。 沈至和推门走进了间八十年代的咖啡店中。 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眉宇间有种内敛的凶意，试图将自己的神情表现得柔和起来，却难以抛弃多年养成的气质。 这位中年男子正是陶和，只是看起来要年轻了许多。 身为4阶的巫师，陶和具备着不俗的精神力量，也十分擅长抵御心灵层面的入侵，即使是沈至和也没法轻易地走进他的心灵，不过他已经提前跟对方打过招呼了。 “你年轻的时候看起来还挺凶恶的。”沈至和在老者的对面坐了下去。 “当时的我有很多错误的想法，还受困于已经犯下过的罪行。”陶和说道，“别聊我的过去了，说说你吧。 “有什么事情必须在这里说？” 沈至和说道： “我最近有些想法。 “你还记得我最早的时候对马恩和秦岚的怀疑吧，当时其实我是被他们说服了的，但这段时间以来莪总觉得救世密盟本身还是有很多的疑点。 “马恩应该也和你提到过他的秘密计划吧，还有我们接受的定时检测，虽然他们给出了理由，但我在仔细地思考时总会想到一件事——他们的全部依据都是单方面的。 “收容间，还有那个蜘蛛，我们没法证明它们给出的信息是真是假，如果你再想想的话…… “如果这些都是谎言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这套检测去影响和控制我们的心智，也可以用来掩盖其他的秘密。” 老者问道： “你想告诉我也警惕点吗？。” 沈至和摇了摇脑袋： “不，我的确在怀疑他们，不过这并非我来找你的原因。 “因为我在理性地思考过以后，确定除了这些所谓的‘疑点’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撑。 “这也是我找上您的原因，我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对是错，而你是位值得信赖的长者，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所以我想问下，你觉得我现在的怀疑正常吗？” 陶和思索了说道： “你也说了，事实是你并没有需要怀疑的理由，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会这么想，这的确是你会做出的事情，在联邦背叛我们以后，你的多疑帮助我们成功地活到了现在。” 沈至和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说，我还会保持对马恩和秦岚的怀疑，接着保持戒备和进一步地调查，而我想请你做一件事…… “那就是对我保持怀疑。” 陶和惊异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沈至和说道： “怀疑虽然是必要的，但有的时候却会造成双方都不期望的结果，如果马恩他们说的是真的，外界有位心灵实体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因此我畏惧自己会因此而被月神找到机会。 “但是我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些怀疑不可能是没由来的，也许有某些我尚未准确意识到的问题引起了我的这些想法，也许马恩和秦岚真的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这种情况下，你是我唯一能信赖的人。” 老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沈至和感激地站了起来： “谢谢你。” 他转身走出了陶和的心灵世界。 回到了熟悉的屋子。 160.噩梦 沈至和随手将门带上，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过去在家常穿的休闲服饰，男人环顾了整间屋子，隐约感觉到了些许异样的存在。 但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微微敞开的卧室门吸引住了。 沈至和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门前，在自己本能的督促下伸出手将其拉了开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正在眺望窗外圆月的女孩。 他走到女儿身后说道： “小灵，你在看什么？” 女孩语气期待地问道： “爸爸，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沈至和猛地记起了他们上次告别时的话——他说好了要带女儿去看月亮。 男人走到女儿的背后，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随着自己女儿的目光望向了皎洁的银月，眼神慢慢地变得涣散起来，接着他心底浮现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月亮似乎在接近他们。 随着他的注视，银白色圆月在他眼眶内占据空间越来越大，沈至和不知道到底是他们间距离在拉近，还是月亮正在不断地巨化，但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直到月光淹没了他的双眼。 “月亮真美啊。”女孩朦胧的感叹声音如流水般轻柔地拂过了他的耳畔，“爸爸，你怎么……” 沈至和感觉自己女儿的声音在逐渐地远离自己，已经几乎到了没法听清的程度，接着他忽然隐约地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她早就离开了。 “你还记得吧。”轻柔的成年女性声音响起。 沈至和抬起脑袋想要追溯声音的源头，银白色的柔和月光瞬间涌入他的眼中，让他思考速度变得迟钝起来。 “她已经死了，因为你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你不该去追随那虚无缥缈的背影，不该跟着那位狂妄的凡人前进。”月神轻声蛊惑道，“你没有留在她的身旁，但现在你有了弥补的机会。” 沈至和全身顿了顿，接着立刻问道： “什么机会？” 月神接着说道： “转过身。” 沈至和照做了。 女孩正站在他身后十米外的位置，满脸慌乱地环顾着四周，在沈至和转身的那刻她抬起脑袋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并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她就在那里，我可以把她带回来，只要你将自己的心灵彻底地展开给我就行了……” 懊悔，悲痛，渴望，各种情绪涌上了沈至和的心头。 咚！ 但就在此时，一声沉重的钟声从远方传来，将这些想法都驱逐出了内心，然后沈至和就回想起了自己在女儿丧命几年以后曾经做过的事情。 当时的他刚刚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并且很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心中最脆弱的破绽是哪里，因此逐渐地在心中编织了一个特殊的防御措施，一旦有谁想以此入侵他的心智就会将他唤醒。 接着，他开始用心灵感受其周遭的环境，并且敏锐地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的地方——某些他很熟悉的痕迹，沈至和将精神投射过去，然后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那是过去的他留下的隐晦记录，这已经不是首次自己跟这位敌对心灵实体交锋了，而且过去的自己没能保留下这段记忆，因此将警告通过心灵技巧埋在了这里，并且试图以此让自己在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战胜对手。 沈至和开始高速地审视自己留下的信息。 然后他看见自己曾经陷入过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并且被困在其中没法逃脱，但对方也只能以相当谨慎和缓慢地速度去入侵和瓦解他的心智，以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而对方失败以后会将自己的全部记忆都清除掉，静静地等待下次机会。 也就是下次定时检测的时间。 对他下手的正是马恩。 “不要再装了。”沈至和看着面前的银月说道，“我已经看穿你的谎言，你想让我怀疑这是银月在入侵自己的心智，你犯的错误是过于轻视我了。” 月神在心底暗中露出了微笑。 一切都如她所料的进行着。 “你不想复活自己的女儿了？”月神接着说道，不过故意流露出了几缕不明显的慌乱思绪，保持在沈至和勉强能捕捉到的程度。 但沈至和没有接着跟她废话，而是直接强行“挣脱”了她的束缚，强行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见马恩正站在他的身前，深邃的眼中带着某种强烈的敌意。 “你太小瞧我了。”沈至和直接对马恩进行了心灵攻击，不过却没有任何反应，接着他立刻就得出了结论——马恩在心灵层面的造诣远高于他表现出来的。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法就这么面对面地战胜马恩以后，沈至和当机立断抛弃了身躯，整個精神意识迅速地冲了出去，然后沿着早就准备好的通道朝着陶和所在的位置前进。 砰！ 沈至和直接撞碎了玻璃门，强行闯进了不久前才待过的那间咖啡店，神色焦急地看向着坐在位置上的中年男子： “老和，马恩有问题！” 月神抬起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 161.“第一步” 调查部两百米外的住宅中，雷雨缓缓睁开了双眼。 披着银纱的女子慢慢地在他面前显形： “正如我说的，马恩此刻正处于戈温州外，没法随意地将他抓到这里，不过他的同伴们有许多都留在此处，而且他们如今能安然地待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守秘夜幕。 “不论是亲手升起夜幕本身的月之子，还是全盛的猎手之神的子民，或者东联邦公司的预测部都不可能揭穿我的幕布，你们联邦就更没有任何对付它的方法。 “但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把他们的藏身处告诉你。” 雷雨说道： “你想让我们通过他们去抓住马恩？” 月神发问道：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马恩？还是神霄行者的妹妹？” 雷雨神色变了变： “她真的在这里？” 其实影子吩咐他这件事的时候，雷雨能看出他对自己更多是希望抓住并杀死马恩，对于能找到秦岚的期待没有口中说的那么多。 月神点点头： “你们想要找的马恩的目的就是那位秦岚吧，他本身对联邦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重要角色。” 雷雨顿了顿说道： “你说的不完全对，我们的目标是秦岚和马恩，如果能抓到神霄行者的妹妹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马恩也是联邦的目标之一，而且是由我们负责的。 “他必须死在我们的手上。” 月神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哦，他有什么重要之处吗？” 雷雨回答道： “这是上面给我的任务，我并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原因，我也没有权限跟他讨论这件事，这样我只想完成这个任务。 “也许以你的地位可以说服他们改变想法，但现在我们的会面都是秘密进行的，想必联邦不会希望看到你插手此事吧。” 影子当时说杀死马恩是谈判的策略，但雷雨不觉得他会将真相告诉自己，当时影子斩钉截铁的态度也隐约地暴露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月神说道： “没事，我也不需要他活着。 “而且我可以将秦岚和他共同交给你，我已经那些救世联盟成员心中得到了足够的信息，秦岚的性格和形象都被我摸清了，她不是那种会抛弃自己同伴的家伙。” 雷雨说道： “如果你可以帮助我找到她的话就更好了，不过联邦的目的是活捉她，毕竟秦岚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威胁她的姐姐。” 他正在向秘密之神撒谎，如果不是有雷神的庇护在说话前他就会暴露自己的想法，不过如果没有这個前提的话月神也没法绕过调查部的防御措施来到他的“面前”。 他们不杀秦岚的目的跟神霄行者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联邦最初企图抓住秦岚的行动是无数保证能战胜秦岚的措施中的一个。 而在这以后，抓捕秦岚的目的只是要用来约束神霄行者，但其实比起很多他们已经拥有的筹码来说秦岚其实不是那么的有价值，真正高价值是和神霄行者力量相关的东西。 比如大量普通人的生死，南联邦神祇造成的影响，以及救世联盟的解散，这些才是重要之物。 即使雷雨不知道影子已经在和神霄行者的交流保证了秦岚的自由，也能很容易地想到比起将秦岚抓获，让她留在外面跟联邦进行谈判才是现在对他们更有利的做法。 而且根据联邦专家的侧写，其实秦岚是位相当合适的谈判者，比起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她更加在意自己姐姐的死活，而这个特质可以被他们利用。 月神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他们全都我在的掌控中。 “现在除了秦岚和马恩外，他们还有总共三位4阶能力者，其中叫做封少英和沈至和都已经处在我的影响下了，剩下的只有为叫陶和的老者。” 雷雨说道： “一位巫师。” 月神点点头： “封少英是位对空间有很强控制的能力者，单论正面战斗能力她应该是三人中最强的那位，不过算上战斗经验和心智的话她反倒没有其他两人那么危险，我到时会悄悄地对她进行影响，让她露出足以致命的破绽。 “而沈至和则已经完全在我的控制中了，你们不用管他。” 如果在梦境的时候沈至和同意了交易，月神就能以难以察觉的方式取得他的心灵控制权，这些时间已经足以让她准备好不惧马恩检查的心灵攻击了。 但很可惜，沈至和的确做足了准备，他不但早就预料到会有敌对心灵实体利用逝去的女儿进攻，并且还具备随时警告同伴的能力，因此月神只能强行控制住了他。 没错，他的全部挣扎做到的也只是阻止了月神做得更好，让她没法通过沈至和直接收集救世密盟和马恩的信息，这也导致她没法那么顺利地得到马恩。 但沈至和最好的结局也依然是落入她的控制中。 月神是位远远强于沈至和的v阶心灵神祇，如果不是在谋求着马恩的秘密的话，她完全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摧毁对沈至和的全部心智。 凡人而已。 她接着问道： “我会搞定他们两个，但那里还会有位战力不菲的4阶巫师和许多的救世联盟成员，你有自信搞定他们吗？要知道你去那里的目的可不是杀死他们。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你们得抓住他们，然后通过这些身处戈温州的救世联盟成员们引出马恩，这要远难于直接杀死他们。” 雷雨轻笑说道： “这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不过莪很怀疑靠着就能引出马恩和秦岚，要是他们意识到这是陷阱的话还会现身吗？” 月神说道： “我不清楚马恩是否会出现，但秦岚肯定会，因为她是位救世联盟成员，而且这还将是一场艰难且幸运的战斗，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他们会觉得自己有机会战胜你们。 “但就算是这样，你的担心也是合理的，马恩未必会因为他们几个就出现。 “所以这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 162.副手 次日下午，戈温州调查部。 雷雨，血爪，缄默，任世之四人正面对面坐在会议室中，而队伍最后的成员专家并未身处此地，而是通过远程加密通讯的方式在显示屏里望着自己的同伴们。 “我已经得到了本地救世联盟成员的具体位置。”雷雨说的话让在场的全部人吃了一惊。 显示屏里的专家恍然大悟地说道： “难怪你要让我启程前往金榕州。” 血爪和任世之对视了眼，似乎在说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雷雨对专家问道： “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专家看着他说道： “我昨天凌晨就和金榕州的调查部成员接触了，并且拿到了总部提供给我们的潜行装备，穿上它以后就算有天使刚好路过也没法察觉到我的存在。 “也就是说我随时都能动手。” 任世之追问道： “你已经见到那个陈云了吗？” 专家点点头： “我已经通过望远镜远远地观察过她了，还在当地简单地收集了她的信息，陈云在过去一直都在东新州当牧师，不过在恶魔和魔鬼入侵以后，那里的主教和其他神职成员基本死的差不多了，她在那以后也就留在了这边，并且延续了以前的工作。 “她平常有很长的时间都暴露在公共空间中，其余的时间基本都待在自己的住处里，跟其他的牧师比起来生活轨迹还要单调不少。” 雷雨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很好，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戈温州的救世联盟成员，根据我得到的基本信息，除了我们的目标马恩还有三位危险的4阶能力者要对付。” 随着他说话，会议室的墙壁上也投影出了三张通缉令，不仅有他们的照片和名字，还详细地介绍了他们的能力类型——他们都基本上是协调局的成员，联邦有着他们的全部信息。 这也是联邦开始时对追捕救世联盟那么有信心的原因。 “我们要申请什么样的支援？”任世之提问道。 雷雨回答道： “一队用于制服这些救世联盟成员的专业人手，我们要尽量保证他们活着，包括这三位4阶能力者在内都得活着，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他们，而是藏在他背后的马恩。”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联邦正在计划和救世联盟谈判，随意地杀死他们的成员并不符合总部的意愿，不过这也能看出杀死马恩这个命令的荒谬之处。 联邦肯定不是因为想要震慑救世联盟才让他杀死马恩的。 专家没有询问他想要活捉这些家伙的原因，尽管这让他感到相当的疑惑。 他只是简单地说道： “那这样将会远比直接击杀他们困难，我去跟总部聊聊，让他们派出……” “不。”雷雨打断道，“没有必要，而且这几個对手在我看来想要击晕和击杀他们没有任何的区别，都仅仅是一次致命攻击的机会。” 专家接着说道： “但是他们有三个。” 雷雨神色自然地说道： “我看过他们的资料，重点不是数量，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我对付他们没有任何的问题，现在联邦的资源很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是被临时选出来的队伍。 “我们得证明自己。” 专家和其他人都觉得雷雨有些太傲慢了，但熟悉他的几人也很清楚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法说服他改变主意，而且就算在这次行动中他们没有特别完美的解决，也算是相当正面的成绩。 而任世之则更是为雷雨的自傲感到窃喜。 他难道将自己当做了神霄行者？ 雷雨感觉到了队员们的质疑，不过他没有解释真正的原因。 这场行动他得到了月神的帮助，她承诺了其中有两位成员都将不再是威胁，并且他也不想现在就让联邦知道自己在和月神勾结，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的确很自信。 雷雨吩咐道： “会议结束以后，你们就可以开始准备这次行动，并且运作必须完全保密，不能走漏半点的消息，否则的话现在的情报就会变成一张废纸。 “最后，你们要见一位同僚。” 咻。 会议室的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具娇小身躯的投影。 一位打扮古朴的女孩神色平静地打量他们几个： “你们就是追杀马恩的队伍？” 雷雨神色倨傲地回答道： “没错。” 女孩注视着他看了几眼，接着评价道： “不错。” 任世之则有些难以压抑着自己的惊讶，因为他认识这个女孩。 她正是阴阳双子中的王阴，当初也就是她背叛了神霄行者并企图抓住秦岚，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在他们几个面前现身，因为据他的了解这对阴阳双子在那以后就得到了重重地提拔。 不知道时不是因为被当做背叛神霄行者的代表受到了嘉奖，总之现在他们的地位仅次于那几位v阶能力者，即使对是同为4阶的雷雨都要将他们视作上级。 而且任世之还听说过他们在那以后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根本没有过去时不时的那种疯狂行径，就好像那只是遥不可及的幻象一样。 雷雨微微挑眉道： “你是在评价我吗？” 王阴满意地点点头： “没错，你拒绝其他的援助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其实有些生气，不过见过你以后，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见过许多的4阶能力者，你在其中算是数一数二的。” 她说的是实话。 雷雨用审视地目光看向她： “你也是4阶。” 女孩微微翘起了嘴角： “莪和王阳可是神霄行者以前最喜欢用的两位4阶，你觉得那个疯女人为什么会选择我们，难道是因为我们跟她一样会时不时地发疯吗？ “不，是因为即使我们不稳定也依然很好用，比其她能找到的全部4阶能力者都要强大，如果不是运气好的话，你们现在要对付的那个马恩已经死在我们的手上了。 “现在听好了，我和王阳将作为影子阁下的副手管理南联邦诸神联盟的事情，你们的全部申请都将通过我和他这里，而你们收到的第一个命令是…… “在找到秦岚以后，不计代价地保护她的生命。 “我们和神霄行者有个约定。” 163.突袭 雷雨抬起脑袋看向不远处的小区后门，除去就跟在他身后的队员们，街道上的车厢里还藏着四十位全副武装的调查部成员，而且基本都由来自总部的量产型3阶吸血鬼和狼人，和不久前死在戈温州的同胞没有什么明显的个体强弱区别。 但他们身上穿戴却是专门定制的顶级装备，其中还内嵌了追踪和回收符文，可以保证这身装备不论如何都能被联邦调查部追回——因为这些装备的价值远高于他们的使用者。 而他们携带特殊武器正是由东联邦生化公司和安保公司联合生产的镇静短矛，不但十分适合近距离作战，而且也能兼顾远程攻击，混合使用了多种的异常镇静技术，可以在刺入皮肤以后瞬间瓦解多数敌人的行动能力，只有极少数类型的能力者可以免疫此类影响。 即使是部分元素化的3阶诸神之子，也会受到其中的魔法镇静符文 他们身上穿戴的战术服装也是联邦研究院的产物，永远辅助战术潜入的多种能力，可以让他们进入短时间的隐身，还能让使用者像是受过多年训练和实战般表现得极其专业。 “准备好了吗？”雷雨对身旁的战术小队队长安昆问道。 “我们随时都能行动。”安昆脸上满是对荣誉的渴望，身上完全看不到传统意义上狼人该有的特征——野性和嗜血。 相反，他们更像是位对联邦死心塌地的忠诚士兵，事实上他们的确是。 这些吸血鬼和狼人在接受改造前曾经过严格地考察，其中有许多成员都是在军队中选拔出来的，通过其他渠道进入则基本上都有联邦成员的家庭背景，而且还全部成员都得接受复杂性格和心理测试，以保证将来对联邦的忠诚。 而且在通过这些筛选以后，他们还要签署远比协调局合同要苛刻的契约，雷雨对他们相当的鄙夷，因为在他看来这些狼人和吸血鬼几乎就是自由的对立面。 他们的生死和命运几乎都在联邦手上，而这也影响了联邦进行筛选的条件，他们不会挑选本身具备能力和潜质的人员，也不会让那些高官的孩子接受这种改造，联邦只有一个条件——忠诚。 因为只有这样的家伙才会毫无芥蒂地接受这种条件，他们本来就看不见任何晋升到3阶的机会，这個交易对他们来说是完全值得的。 他们和身上装备的关系也是一项佐证，联邦并未给他们安排任何技能的训练，而是用昂贵的装备去提升他们的战力，这么做的目的是让这些改造战士变得可以随意地代替。 这样决定一支队伍战力的就将是装备而非人员，这些量产型能力者都是可替换的零件，虽然这也有量产型能力者本身的几个特质有关——这些量产成员本身在正面战斗中就存在缺陷，而且他们的消耗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不算是损失。 但真正驱使联邦这么做的理由还是这样的手下更容易控制，神霄行者就是个典型的反例，而且这样其实成本还相对更低，适合投入在高风险任务中。 比如他们正在执行的非致命行动中，这种行为在能力者中的争斗有着相当高的风险，因此也很少有势力会在战争中选择活捉其他势力的成员。 “行动。”雷雨说话的时候眼神划过了远去站在的女性身影。 月神正在注视着他，似乎正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马恩的现身。 接到命令的安昆按了按身上战术服的某处，然后他的身形就慢慢地在空中淡化不见，接着几辆车的后门被悄悄地推开，几十个处于临时隐形状态的调查部成员也跟了过来。 虽然说这些家伙有那么多所谓的缺陷，但其实刚刚雷雨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去考虑的，如果以使用这个队伍的领导的思维去看待的话，其实他们依然是相当优秀的工具。 而且吸血鬼和狼人这两个种族在对手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会丧失正面作战的优势，但在主动的潜入行动里却不一样，没有被针对的这两种改造士兵有着相当强的优势，而且他们的自愈能力和不死性的特性也将被发挥出来。 这会给予他们将镇静矛插入对手胸膛中的勇气。 雷雨看着身侧的电箱，等待着这些调查部的成员到位。 在刚刚经历电气革命的时候，雷霆之子曾经掌握着在电流中移动的能力，现在他还有少许同胞依然拥有这项技术，不过在以前那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本能般的行径。 而在雷神抛弃掉这些权柄以后，他们就没法随意地进入电网了。 但雷雨曾经拜访过一位前辈，并且请教学习了这项技术，只要控制住自己心中澎湃的情绪，让自己沉溺在真正的宁静中，他们依然可以在这些电线中自由地穿行。 没有谁可以阻挡雷霆之子的脚步。 雷伊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躯瞬间化作了无数肉眼难以察觉的温和雷元素，悄然地钻入了连接着整座小区的电网里，并朝着月神给出的位置前进。 在前进的过程中，他也能感觉到周围的事物，不过万事万物在如今的他看来都是慢动作——此刻的雷雨速度等于电流。 已经变身狼人的安昆撞开了一扇门，并且跟其他三位同伴猛地扑了进去，在对面的四位救世联盟成员反应过来，就将镇静矛插入了他们的胸膛，其中有三个都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安昆带着其他成员扑向了还保持神智的最后一个人。 他们楼下的房间中，三个调查部成员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截，他们对面站着位双眼冒着热光的年轻男子，他的脚下还有两位已经沉沉昏去的同伴。 而那三只身体断成两半的吸血鬼却并未因为这点伤势动作变得迟缓。 楼上，两滩血水浸湿了地毯，冒着光的镇静矛和战术服正在慢慢地淡化，一个身上冒着炽热光芒的女性正傲然地站在这幅景象面前，她身后还有位惊魂未定的年轻男性同胞。 但其他已经完成任务的狼人正在朝着里赶来。 第二高的楼层。 封少英正悠然地坐在位置上，三位调查部成员的身躯被分隔了几十个部分漂浮在她的周围，三只镇静矛的前端都不知所踪，就好像被空间吞噬了一样。 最高楼层，一位年迈的老者正在打坐冥想。 一道闪电正在朝着他蔓延。。 164.雷霆 一道闪电划破空气，在墙壁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如蟒蛇般扑咬向了正在冥想的老巫师。 雷雨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曾经对付过许多的巫师，这种传承自西联邦的职业在进行有准备的前提下能做到许多超越同阶的事情，比如说大规模的破坏和屠杀。 但他们也有着缺点，那就是在没有准备前一般都要略微弱于同阶能力者，因此对付巫师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的刺杀。 闪蛇轻盈地落到了陶和的脸庞，似乎下一刻就要钻入颅骨了。 但无数的魔法纹路忽然浮现在他的皮肤上形成了厚厚的防御层，雷蛇像是撞上礁石的海浪般在其两侧划了过去，并落在了陶和的身后瞬间汇聚成了一个人形。 这并未出乎雷雨的意料，对方毕竟是位活了大半个世纪的老巫师，谁都清楚要如何对付这群危险的魔法学者，因此能活得足够久的巫师往往会有两种可能的特点。 要么他们懂得避开麻烦，要么就是很擅长处理麻烦。 陶和抬起了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灰色的薄雾涌出了他的袖口和领子，并且开始朝着整间屋子蔓延，触及其的少许电流都被雾气弹了开来，只需半秒魔法雾气就能形成完全的隔离层。 但速度本就是雷霆的强项、 在此以前雷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并重新化作雷霆，他灵活地避开了还在形成的灰色雾气，沿着其中的间隙重重地落到了老巫师的身上。 雷雨刚刚用眼睛看见了老者身上的防御咒在刚刚又重新亮了几次，很可能已经达到了能够抵御强力4攻击的程度。 但却还不足以匹敌雷威。 第一击没有击穿防御咒的原因是他的目标不是杀死这位老巫师，如果他是想杀死对方的话，至少这点防御咒绝对没法阻止他的猛攻。 但那样的话这個老人就会直接毙命，不过现在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虚实了。 第二道雷霆落在陶和身上的时候，他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全部的动作和咒语是凭借条件反射行动的，而且这道闪电也的确太快了。 在他们中能跟上这个速度也许只有秦岚了，但是双方有着明显的差距，秦岚的高速移动需要小心翼翼地保证自己的生存，而雷雨却能直接撞碎遇见的全部对手。 轰！ 年迈的身躯被重重地甩到了墙壁上，全身瘫软地朝地面落后，他嘴里已经念出的的那半句足以逆转胜负的咒语就这么停了下来，脑中那些能够影响和消弭雷霆的知识也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电流已经钻入了他的脊髓，同时麻痹了他身上的每块肌肉。 老巫师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雷雨的现身到他的落败仅仅只有一秒。 只要再多几秒，这场战斗的胜负就会彻底改变。 如果他再年轻十几岁就能做出更正确的判断和反应，并且以比对方更狠辣的手段结束战斗，但事实是他已经老了，而且在那个年纪时他也没有掌握如此娴熟的巫术。 他拥有的时间比对方多，但却还是输了。 在他思绪流逝的时候，雷雨已经重新化作了人形，并在老者的面前顿了顿，接着准备重新化作迅捷勇猛的雷霆。 但他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后的窗外正飘着一对眼睛。 封少英在他闯进屋中的时候就将自己眼部的空间和此处衔接到了一起，并且目睹了战斗的全程，也正是因此她其实已经察觉到要如何战胜雷雨了。 化作闪电的雷雨不是自己的反应速度可以跟上的，但他在进入屋中的时候曾经短暂地重新变化成人形，这对于战斗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行为，因此封少英能够判断他其实并没有选择。 敌人没法长时间的处于雷霆状态中。 因此封少英其实一直在等雷雨的第二次停顿。 咔嚓。 她面前的强壮男性在身体在瞬间变成了数千个部分漂浮在房间内的每个角落，并且下一刻直接的空间链接就被封少英给切断了。 鲜血和碎肉同时流淌而下。 正当她觉得自己已经胜利的时候，却感觉到几道电流钻入了自己的背部，封少英立刻在战斗本能地驱使下将自己的双眼装回了原来的位置。 然后她就重重地向前倒了下去。 雷雨此刻正站在楼下封少英的身后，这位年轻女性已经口吐白沫倒在桌上，彻底陷入昏迷中，而她刚刚眼中的景象不过是场短暂的幻梦——全都是她脑中月芽构筑的。 而在此时，这栋楼中最后的4阶能力者走了进来，而且雷雨能看见他身后走廊处躺着好几位昏迷的救世联盟成员。 沈至和对雷雨点了点头： “感谢你们的帮助，他们全都被马恩和秦岚蛊惑了，将他们击昏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雷雨疑惑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 月神悄然走出他的背后： “这个可怜虫被我玩弄于股掌中了，他此刻正同时活在现实和梦中，根本没法区分和理解自己看到的景象，现在的他还觉得我们是他的盟友，而他昔日的同伴都被邪恶的马恩控制了。 “不过就算我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智，这些凡人就不是活在半梦半醒中了吗？” 雷雨看着他感叹道： “这是可悲啊。” 这就是落败者的宿命，沈至和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付自己的同伴们，那些被他制服的救世联盟成员可能都根本没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让雷雨愈发地感觉到弱小的可悲。 月神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第二步了，想要让马恩现身……” 正当她说话的时候，雷雨轻轻地侧过了脖颈，接着化作了凌厉地雷霆贴着墙壁游走，避开了能将凡人躯体彻底粉碎的强大念力。 月神有些好奇地朝着四周看了看，但却仅能见到滚进前门的狼人脑袋，以及闪电朝着某个方向猛烈地劈去，甚至在她眼里这道雷霆的末端都有些隐约模糊。 月神咽了咽口水。 他就在这里。 165.雷落 在雷雨侧过脑袋到化身闪电的过程中，他并没有察觉到马恩的存在，但却感受到了皮肤外传来的细腻压迫感，一股轻柔到难以察觉的力量抚摸上了他的脸颊。 接触到撕碎血肉需要的时间不过是转瞬，以雷雨的经验来看，多数能力者肯都没法直接避开这下隐蔽高速的攻击，如果已经到了4阶还还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对抗其造成的伤害。 要是寻常的3阶能力者，刚刚那下几乎就足以奠定战斗的胜负，而只有极少数反应速度和闪避速度都足够快的，才能像他这样毫发无损地躲过这下攻击。 他有闪电般的速度。 但雷雨进行闪避的同个时刻，马恩其实正悄无声息地飘出了他的身后，并且早就通过念力将自己现身的位置围成一处密闭空间，将其内部和外界隔绝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气流或声音信息被传出去。 马恩现身的时候手臂就已经抬了起来，而且看起来似乎已经按在了雷雨的后脑勺，并且在出现的瞬间就通过念力推进自己朝着雷雨的方向前进，直接穿过了他们间用于隔绝信息的念力薄膜。 他的手险之又险地划过了几条电光。 雷雨的确没有察觉到他的现身，但他同样没有给自己的对手任何机会，而是在遭遇攻击的瞬间就直接化作了闪电爬上了屋内的墙壁，并且在墙壁上疯狂的跳跃着，通过雷元素的独特方式感知世界。 马恩几乎就要杀死他了——至少在其他人看来似乎是如此。 马恩的利落令雷雨感到惊讶，但他还未觉得对手真的有机会战胜自己，刚刚马恩攻击的落空看似是机缘巧合，但其实雷雨的战斗经验和力量早就注定了他不会中招。 接着雷霆瞬间的朝着们的方向落下，虽然他在这个过程中进行了闪避和观察，但在闪电状态下的雷雨速度已经快到了自己意识都难以跟上的程度，而在他眼中马恩抬起的手臂还保持在刚刚的那個位置。 一株电花闪烁了下。 闪电落在了马恩刚刚站的位置。 雷雨在显形的瞬间有进行了第二次的跳跃，并且仔细观察自己身处的房间。 不仅仅马恩进入了阴影维度，连刚刚站在这里的沈至和与倒下的封少英也全都凭空消失了，月神似乎与随着他们的消失离开了此处，就好像刻意给他们留下了战斗空间。 同时阴影维度中，马恩的情况也和雷雨很相似。 他的眼前也没有任何的活物，也没法看见对手的活动轨迹。 不过他刚刚通过陶和与封少英的对战过程和卧底的情报已经大致知晓雷雨的战斗风格了，想要控制或抓住对手凭借他的念力根本没有可能，阴影之刃也难以击中他。 而且因为自由是雷霆之子的重要特质，他们本身就不受许多规则的拘束，这些诸神之子的力量更接近于人类对这种现象的想象和理解。 闪电本身其实是受到物理规律拘束和影响的，它们降落的轨迹往往是空气中阻力最小的道路，但根据马恩的观察，雷雨完全是在凭借自己的意志自由移动。 而且马恩的目标还是活捉雷雨，这么说的话他最后就得靠心灵上的攻击去对付他，不过记忆磨出的强度仅有3阶，想要生效需要有足够长的时间。 凭借现有的能力，马恩根本没法完成自己的目的，甚至连杀死这位难缠的对手都相当的困难。 但他待在阴影维度可不是在浪费时间。 时间到了。 【传送】 一条白色的明亮长廊在马恩身前浮现，一位男性正坚定地朝着前面走去，而且他身前不远处正僵立着位面容呆滞的年轻女性。 砰。 沈至和应声倒地。 他的身前的秦岚眼里也开始慢慢地重现理智。 思考是少数比她的速度还要快的行为，而沈至和具备将思考转化成攻击的能力。 马恩提起沈至和的身体，将他丢进了收容间中，对着秦岚吩咐道： “记得我说的。” 接着他重新回到了刚刚消失的位置。 【阴影之刃4已解除】 【心灵感应4已利用】 现实中。 在马恩消失的时候，雷雨就起身离开了房间，并且以相当高的速度和频率在整栋楼不断地跳跃着，开始检查着他们的“成绩”。 按照专家本来的计划，要是马恩躲起来不出现就可以用这些救世联盟的成员要挟他。 他的确看到了几十位倒地不醒的救世联盟成员。 但是跟着他来的调查部成员有少数也已经倒地昏迷，他们的胸膛处正插着镇静矛，但数量更多的成员则是被银质武器切下了脑袋或刺穿了心脏，永远地死在了这次行动中。 在他跟陶和与封少英战斗的时候，马恩用跟自己相当的效率瓦解了这栋楼中的全部低阶能力者。 看到这幕的雷雨直接离开了这栋楼，打算跟自己的队员们会和。 在面对足够强的对手时他会给予对方应有的尊敬 一道闪电落在了战术装甲车后门处化作了半元素类人形体。 任世之正坐在沙发椅上双目空洞地望着门外的方向，脸上还残余着些许惊恐的神情，而他的胸膛处则被一支镇静矛插了个对穿。 而其他的成员全都不见踪影。 “你在找什么？” 在话音响起的瞬间，雷雨就化作了闪电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飞去，这次他重重地击中了站在那里的马恩身躯。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此时，雷雨依然没有怀疑有内鬼存在，因为虽然马恩出现的很及时，但其实他没有通知其他救世联盟成员这场行动，并且还等到雷雨战胜了封少英与陶和才出现。 马恩本可以在有准备的前提下跟他们联手，那样的话雷雨他们连半点胜利的希望都不可能看见，但他没那么做的原因是这会让联邦起疑，而他还用得上任世之这个内鬼。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如今具备异常控制局和几个员工的他不但很有把握可以取得胜利，而且也完全不用担心落败的可能性。 【传送倒计时：七秒，六秒，五秒……】 【已更新。】 【传送倒计时：一分钟】 马恩的声音又在他身后传来： “你应该很清楚结果。” 半元素化的雷雨转过身看向马恩的幻影： “你觉得自己赢了？” 正如马恩所说，如今的情况对他来说相当严峻，马恩已经入侵到了他的心智边缘，再配合他刚刚展现出的其他能力，胜负的天平正在迅速地朝着马恩倾斜。 雷雨自信地微笑道： “好吧，不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都已经证明了自己有多难对付，但是很可惜你说错了，你依然是输家，因为你招惹的敌人是当今世界上最强者——联邦。 “他们经常取得胜利，而且很擅长许多的优秀手段，让那些道德高尚者看见肯定要忍不住吐几口唾沫，但要我说的话…… “胜者恒强。 “现在举手投降，否则你的姐姐陈云就小命不保了。” 166.圣女 金榕州。 维持着隐形的专家朝着身前的铁门迈开了步伐，在他抬腿的同时身上轻便的合金外骨骼也在随之运动，接着他的身前浮现了几道涟漪，然后他就直接走进到了屋内。 这间刺客外骨骼装甲被设计出来的目的是用于完成各种特殊刺杀任务，它的特长是能让目标看起来就像是自然死亡，如果不是过去多年的工作经验，他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听闻这种装甲的存在。 在以前的时候联邦靠着它处理掉许多不适合直接干掉的政客，虽然说起来很荒诞，但专家在过去的工作时确实见过一些有理想和志向的政客，其中还有少数真的能造成麻烦的家伙。 而刺客装甲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专家抬起脑袋打量起屋内的环境，陈云的住处看起来很简朴，看起来就像是在首次装修完成以后就再也任何的变化了，除去最基本的家具外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他接着朝里面走去，先在其他的几间屋子中转了转，它们装饰跟客厅一样装修简单。 专家走进了陈云的卧室。 她正坐在书桌前迈着脑袋不知道做什么。 他继续开始观察，整间屋子同样没有任何的个性可言，甚至已经有些到了朴素的程度，而且整间屋子也没有任何跟圣教相关的东西，在这个年纪的牧师中这种情况并不常见。 而且屋内也没有任何廉价的娱乐产品，甚至都没有电视，手机也被她随意地摆在了床头柜上，根据他们收集的情报这位牧师每周浏览网络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三小时，而且基本都集中在正事上。 如果考虑到她是位信徒，这样的表现也不算是诡异，但那种人的家中往往会有许多宗教色彩浓重的仪式性符号。 专家走到了陈云的身后低头看了看。 她正在翻阅一本写于十七世纪的的哲学书籍《论道德》，而且在书桌前的架子上还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头部书籍，其中有几本例如《回归之路》这样的宗教典籍，但其中更多是专家根本搞不明白里面在写什么的学术书。 专家走到侧面，开始仔细观察起了陈云的面庞。 虽然提前他早就在照片上见过她，这段时间也远远的看了几次，但他依然在此刻感到了几分惋惜——那种美丽之物即将凋零的淡淡悲伤。 他甚至有瞬间理解了为什么教会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以及马恩会在整间孤儿院中唯独跟她保持长时间的关系，如果换在是他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他命中注定被这张圣洁的脸庞吸引。 滴滴…… “制服陈云，并发送被砍断的左手照片过来，随时都准备毁尸灭迹。” 专家被眼前浮现的命令下了一跳，接着立刻反应过来，并在本能地驱使下开启了手臂处用于制服昏迷信号发射器。 但当他抬起手的时候，强烈的不忍和亵渎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自己该摧毁如此美丽之物吗？不，任何有理性和良知的生物都不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这将会是整個世界的惨重损失，这种行为会让他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这会让他死后灵魂也不得安宁。 “你在等什么？”装甲的面板上有浮现了几句话，“执行命令，马恩比我们想象中得要危险。” 等等，这应该是教会的防御机制，我不可能产生这么荒谬可笑的想法，一个平民的生命怎么能跟伟大联邦的利益所比拟？ 他必需在丧失理智前动手。 凭借着多年训练的过硬素质，专家努力地克服了自己的抗拒，艰难地朝着陈云的方向抬起了外骨骼装甲，并且启用了制服用的昏迷枪功能。 金黄色的羽翼高高扬起，铺满了专家的整个视野。 下一刻，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处境有多糟糕。 两位美丽的天使在陈云两侧悄然现身，背后伸展的羽翼将这位圣女跟他们隔绝了开来，似乎是不想打扰到她继续读书。 同时伊恩眼神愤怒地看着专家： “你知道自己在犯下何等的罪行吗？” “我知道。”专家用颤抖的声音回应了他们。 寂静。 因为两位天使看见面前的这位罪行累累的中年男人满脸痛苦地朝着他们中间的位置跪了下去，紧闭地双目流出了悔恨的泪水，并给神色变得越来越糟糕。 他看见了两位天使，并且在那一刻察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壁画中的那般圣洁美丽。 或者说，在刚刚目睹陈云侧脸的专家眼中他们并不圣洁，相反，这两位天使此时跟他一样平凡，就好像在那位年轻的女士周围的时候，就连天使身上无比耀眼的光芒都变得黯淡。 接着，一阵阵撕裂的通天阁库在他的胸口处不断地翻覆，无数幕他成功杀死了陈云的画面在他脑中涌向，似乎是在诉说他差点犯下了何等不可饶恕的罪孽。 天使们看见他开始在原地嗷嗷大哭，完全顾忌不了任何的颜面，就像是被父母抛下的婴儿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并且还在朝着他们中间的位置爬行，看向双眼遮蔽之处的眼里燃起了对原谅的乞求。 “我有罪……”专家低声喃喃道，“我竟然会多如此圣洁高尚者出手，如果我真的伤害掉了她的半个汗毛的话那该有多么的恐怖啊……” 伊恩和自己的同伴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理解这位刺客此时流露出来的丑态，他们其实早就做好了应对袭击的准备，专家不过如何都没法真正地伤到陈云，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大天使亲自降临解决问题。 但眼前的景象却在他们的预料之外，专家的表现就好像是真的在受到自己行为和想法的折磨，并且已经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了，这幅模样让他更像是位精神病患者。 伊恩回首看了眼陈云，接着转头对同伴说道： “我觉得他不像是在装模作样。” 女天使微微颔首，接着露出明了的神色： “你还没懂吗，伊恩？ “情况再明显不过了，这是祂的意志…… “我们面前的是神迹。” 167.胜利 “……小命不保了。” 马恩故作好奇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依仗？” 雷雨侧身让出身后车厢内的显示屏： “因为你帮助秦岚逃跑的行为，你的姐姐也受到牵连成了我们的重点关注对象，而且考虑到你们长达二十年的亲密关系，联邦的专家觉得利用她可以保证制服你。 “我们不是要你死，只要你投降，你和她都能活下去。” 马恩只是眼神坚定地向前踏了一步，随即雷雨眼中的世界也扭曲了瞬间。 马恩正在入侵着他的心智，这是攻击的号角，但虽然现在的雷雨已经很难真的抓住和战胜马恩，但他其实依然可以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闪电来去自由。 但正如马恩预料的，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看到马恩有些许交流的意愿后强行用精神对抗他的入侵。 而且雷雨虽然没法跟真正的心灵能力者或是巫师这类精神较强的能力者比拟，但作为诸神子民的他精神抗性上其实在4中算是较为不错的那部分。 而且他也有许多着跟心灵能力者战斗的经验，而且过去他有位前队员也是心灵感应者，并且陪着他训练了很长的时间，这也让雷雨能把握住跟这些心灵感应者战斗的节奏。 刚刚视觉上的变化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而他其实随时都能移动到马恩心灵没法触及的位置。 他身后的显示屏也亮了起来，一扇铁门出现在了里面。 根据堕天使传回来的情报和信息，马恩能够肯定屏幕里的的确就是陈云居住的场景。 摄像头直接穿过了金属门，出现在了屋内，屏幕内的人沿着这间屋子转了转，才走进了陈云的卧室，并且在进去的时候也观察了下整间屋子的环境。 马恩看见了背对自己坐着的陈云。 雷雨说道： “看见了吗，现在就束手就擒。” 啪。 他又向前迈了一步，而这次雷雨眼中的世界不但模糊了几秒，而且耳畔也响起了清脆的碎裂声，就好像他的颅骨内有什么东西被对面的男人给捏碎了一样。 但他依然保持着半元素化的状态，身躯内根本没有任何的血肉。 陈云的侧脸出现在了屏幕内，接着马恩看见整个屏幕静止了接近三十秒，那张在凡人中十分漂亮的脸蛋就凝固在他和雷雨的眼前。 不过看着这幅面孔的马恩却感受到了相当平和的安心感，而且他对这张脸也完全不具备美丽与否的判断能力，就好像盯着一个文字过久以至于没法理解它的意思。 雷雨微微皱眉道： “你觉得我们不敢动手，那就先给你见点血吧。” 屏幕并未立刻有变化。 马恩还在向前。 雷雨能感觉到肌肤的表面传来了隐约的压迫感，但跟最初马恩出现的时候不同，这种感觉介于现实和虚幻中，他能感觉到这种压迫感随时都会破碎。 随着几缕电光闪烁，屏幕的情况终于有了变化。 一只手伸向了陈云， 接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就铺满了屏幕，并且光芒又迅速地熄灭，黑漆漆的显示屏只能倒影出雷雨和马恩的身影，但就连其中的景象也变得扭曲异样。 马恩重复了刚刚的问句： “这就是你们的依仗？” 此时此刻雷雨已经清晰地意识到情况到底走向了何等境地，他们全都小瞧了这位马恩，刚刚他的表现并不是故作镇定，恰恰相反，这是因为事情的走向的确在他的预料内。 他们如同阴狠的毒蛇般提前寻找着对手的弱点，但却根本没有预料到对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样全面的对手已经不在他的处理范围内了，就算带上过去的战友也没有赢面，影子的命令就好像让他们去送死…… 这些想法如同毒药般在腐蚀着雷雨的心灵，其中的有些是他的真实想法，有些是马恩捏造的，但不管如何它们本都不该在战斗中浮现，但却不受控制地浮出了雷雨的意识海洋。 在这個瞬间，雷雨眼中的马恩变得强大到不可战胜。 而这就足以马恩击碎他最关键性的心灵防御。 拉开距离的想法几乎同时出现在了雷雨的脑中，并且如果他真的有远离了马恩的话，马恩的确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他。 但雷雨收到的命令是先活捉马恩，而且他的确在照着命令执行，而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落败，马恩利用了他想要利用陈云进行威胁的心理，进行了好几次对他心灵的入侵。 这种程度还没法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因此雷雨没有被吓跑。 他该早点跑的。，当他能够意识到马恩有多危险时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这几次的前进彻底地摧毁了雷雨仅存的希望，因为在马恩走到他面前的时候…… 雷雨已经想不起要逃跑了。 马恩看着他说道： “现在，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为什么……” 雷雨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他已经感觉到刚刚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么可笑和荒谬了，这些都是马恩设下的陷阱，想要让他的心智在对方面前屈服，但他依然留有斗志。 不论敌人多么强大，都不能放弃希望。 他满脸战意地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身躯，而出乎他意料的…… 他化作了闪电。 雷霆沿着地面爬行，在瞬间就远离到了马恩没法影响的距离，接着雷雨立刻转身回到了原位，并且在整座下区以闪电的速度开始蔓延和搜寻，并在现实中的瞬息间就找到了马恩站在走廊中的真身。 然后他击穿了马恩的脑壳。 砰！ 雷雨沉重的身躯猛地撞到了墙壁，该在地上滚了几圈，但他还是强忍着剧痛露出了微笑，因为在他现在身处的这条走廊中有具脑袋焦黑的尸骸。 雷雨艰难地站了起来。 虽然过程很严峻，但最后胜利者依然是他。 胜者恒强…… 雷雨忽然皱了皱眉。 他赢得实在太简单了。 随着这个想法浮现，他忽然感觉自己眼前的这条廊道有许多别扭的地方，就好像被随便搭建的粗糙布景，而且刚刚战斗的发展也不符合规律。 不对！这是…… 雷雨上的身躯顿了顿，接着就神色自然地抬腿朝着马恩的尸体走去。 就好像他刚刚的想法都未曾存在过。 168.心灵 雷雨独自走到了楼宇间的暗巷中，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位置马恩正站在雷雨视觉的死角，耐心地注视着这段由模糊记忆和想象共同构成的流动景象雷雨并没有张开嘴巴“我把他杀了” 这是雷雨在脑中说出的话语，但是依然能传入马恩的耳中，因为他们此刻身处的地方根本不受物理法则的约束一一这里是雷雨的脑中想象和现实在这里没有边界因此马恩本该在雷雨的对面看见那个他脑中的身影“我们的确有交易，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时间留手了，生死和胜负只取决一念之间，要是我真的还去考虑你的要求的话，那死在那里的就是我了他在对着空气说话“你到底在谋求什么，如果你对我的行为不满的话，刚刚为何不亲自插手，毕竟对你们来说马恩不过是位弱小的凡人，不是吗？ 下这句话的雷雨转过身走出了巷子，朝着等待他回归的装甲车前进去但马恩还停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刚刚雷雨面向的位置这种体验让他回忆起了自己最早遇见的异常实体——那个在他刚刚重新苏醒以后首次见到的强大威胁，可以让自己的存在超然于世人感官和思维外的不可记忆者它们同样都具备让童冠没法看见的效果，而且这并非单纯感官上的体验，不过两者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异，本质上也可能是由完全不同的原理驱动的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而是转身接着跟上了雷雨的背影，比起待在什么都看不见的地方空想，接着深入他的记忆和幻象才是正确找到真相的道路巷子外是一条干净整洁走廊，而且门排列的距离有点像是当初曾经待着过的协调部，虽然他从未亲自来过这里，但却能够猜到这里到底是哪？ “影子不是要求你们活捉吗？”女孩的声音传出了走廊中的其中一扇门，“你直接就把他杀了？” 微微推开会议室的门，雷雨站着几人的最前面，身后跟着那几被影子安排给他的队员，包括不久前被天使用光枪杀死的专家而在他们的前面站着位见过的年轻女孩一一阴阳双子中的王阴她和自己的兄弟曾经是神行者的亲信，并且还在这情况下完成了对这位预言者的背叛，这足以见到他们两位的身上肯定有不凡之处而且如果按照活他的思路去想的话，神行者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信使用，已经能够证明至少在当时她可以看见的未来中阴阳双子并没有背叛，而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阴阳双子的决定肯定也不是那么复杂就做的不过这是按异常的角度去思考的情况，但却见到了神行者留下的汉字预言,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写在墙上的东西都是什么意思而要是反过来才结果去推导的话，其实可以看到不同的可能性虽然阴阳双子投靠了联，但他们的骨子里却被神行者刻下了不可动摇的恐惧因此在那日在追杀自己和童冠的时候，他们在感应到神行者的话语以后立刻就被吓得滚尿流了也许神行者带着他们的目的正是为了那一刻，以的了解其实她有些行为可能的确符合想法，但在其生效前神行者也可能不理解其中的意义阴阳双子背叛的未来其实可能已经是被她改变过以后的，没有受到她影响的未来其实远比他们看见的精彩但谁都难以说清如此自己眼中世界的模样那些是本来就该如此的，又有那些受到了神行者这样可以感知未来的能力者影响“算了”站在最前面的王阴无地说道，“至少比让他活着逃跑好，虽然我们没能得到马恩的下落，不过至少他还是死了，至少还记得影子说的话虽然在幻象中说出这句话的是王阴，但现实中的她未必含糊到底该不该死，她的回答其实反映的是雷雨心中的想法他觉得死去是联可以接受的结果，如果能得到马恩到底在哪的信息当然更好，但似乎不论如何影子都要求他杀死童冠将门轻轻关上，转过身走向背后的另一扇门，接着朝雷雨的内心深处前进门后是漫天飞舞的雷和黑压压的乌云，狂风卷着暴雨拍打在的身上，活他有具瘦弱的身影正缩在地上，并且满眼绝望地注视着苍虽然脸已经变得活他，但还是能看出这个瘦弱男子就是雷雨一一这幅面孔杂了他的过去和想象，这张面孔看起来比现在的雷雨要年长点，但却有些痕迹来自于更年轻的年代来自于他成为雷之子前天空中连绵不绝的闪电慢慢地形成了一幅若隐若现的景象一一一根没入云层的强壮小腿，不用想就知道这正是他对雷神的想象伴随着雷的怒吼，几条粗锁链悄悄地涌出周围的泥水中，像是蛇般缠绕上雷雨的身，并且慢慢地将他给围了起来，朝着被闪电照亮泥水拖着前进的方向是雷雨刚刚跟那个看不见的实体说话时提到的“交易”，而面前的景象则倒映出了他对雷神的恐惧和担忧，而且这种感情似乎是和失去自由联系在起的退出这扇充斥着恐惧的房间，转身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有扇跟其他纯黑的门这也预示着此次行程的终点一一雷雨关干自己的全部信息转动了把手门内的景象是一间狭窄的办公室，雷雨正站着看着椅子坐着的男子，低着脑袋倾听着他的吩咐“因为我们得先震救世联盟，因此必须得先杀死几个挑过联的成员杀鸡猴影子忽然顿了顿，接着抬起了脑袋看向站在门口处的客人，“，原来如此·他微笑着说道“你好啊， 169.“影子” “我能感死式的”特影且杀你感来够恩到就形马够觉，正”他而存影子要略微比马恩慢意识到这件事：“看来我是众多影子之一，甚至是在你来到此处的时候才出现的，你触发了我在雷雨脑中留下的防御机制，也就是说他已经输了“我想他也没有找到的位置吧？” 马恩说道：“你不完全是影子” 影子身微微向后倾倒了几分：“没错，你应该可以察觉到我并非什么实际存在的独立灵魂，但我也足以阻止你继续前进，已经没法在雷雨身上的找到任何我留下的信息了，回去吧“你可以把他杀了我，或者拿着他去找我做交易，不过既然你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应该已经知道我下的是什么命令了吧？” 马恩微微首，接着他身后的位置也出现了张办公椅他双手搭在扶手上坐了下去：“你们吩咐他必需杀了我“这其实让我有些无法理解，你们显然有其他的目的，我的死亡对你们来说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影子看着他了肩：“虽然说命令是我下给他的，但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联议员里某些我根本没见过的政客，他们应该是在看了关于你的报告做出了这个决定，但我也不含糊他们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他们意志的倒影” 眼神好奇地看着他：“也就是说你对我没有任何的意见，既然如此你能告诉我要怎么让那些政客将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开？毕竟我只是位发些倒霉的救世联盟成员“我可不希望自己被他们挂念”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那段神行者的预言，她指出的三条道路中有个就是和联的交易，因此他才会试探性地提出这请求如果真的想活着，只要待在正常控制局里就不会有任何的安全，因此他根本不像自己声称的那样担心联的敌意一一他是在故意暴露自己准确的需求，给对方利用自己完成交易的机会影子带着调意味的笑了笑“抱歉，但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指点你吧，何况我们都不是真的在对话，不然的话我也许还会看在心情上给你点帮助…” 对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意外，但他还是听到了自己期待的东西“这才是重点，你并不是真实的影子，难道你甘心自己就这样存在吗？” 影子惊地挑了挑眉：“很不错的挑拨离间，不过如果你口中的事情可能发生的话，‘我’也不会让我以这种形态存在并跟你对话了，不过你又不用一般害怕“因为我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而联的资源又是有限的，雷雨发些后的短时间内你不用畏惧他们再来找你麻烦，或者再派出比他强太多的敌人“因为你不值得联是个冷血无情的机器，只受各种各样的利益驱动，那些政客们想杀的原因只是因为担心他跟神行者有关，但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耽搁和救世联盟停战的进度在他干掉雷雨以后，联就不会在他身上消耗不必要的的资源了因为这不值得不过这只是他们想杀的原因，不是影子的他的回答有半数都是谎话，影子不但很含糊联的政客想杀舒腾的原因，而且不仅如此，其实杀死这件事里也有他在暗中促成而他的理由其实虽然和政客们的不同，但也是源于神行者，不过在来到此地以后，影子就抛掉了刚刚的那个想法，转而有了其他的想法“不过其实我们间也可以有些其他的小交易”影子说道，“我想你应该能想到联要抓住你的目的舒腾装模作样说道：“你不用想从我这里得到马恩的下落” 影子得意地笑了笑：“也就是说你的确知道，本来我还没有那么的确定，不过你别担心，因为我们并不对马恩做什么，因为她的姐姐已经替她争取到了危险和自由“或者说，她为全体救世联盟成员都争取到了，我的下属已经给好几个南联的救世联盟成员单方面发送了信息，表达了我们对停战和和平的渴望，以及最重要的“我们共同的威胁” 故作好奇问道：“什么威胁？” 影子略带责备地说道“你们跟月神达成了盟约，但却根本不含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自称救世联盟的你们正在将这个世界推向深… 舒腾打断道：“你说的我们将世界推向深，是指我们在重复你们做过的事情吗？” 影子毫不地轻咳了两声：“是的，我们的确也跟诸神达成了一些合作，不过那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他们将要面临的是整个联的阻碍，但你们的盟友月神就完全不同了“同为心灵感应者，你应该能察觉到她的发些性吧“其实你能逃过她影响这件事都让我有些惊，她对南联内的心灵领域有着很强的占有欲，甚至为此灭绝了这片土地中几乎所有的野生心灵生物，也就是说她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么侵犯她的领地“这也是我愿意跟你讨论此事的原因，你并没有在她面前就此陷，阶心灵实体中能做到这点的没有几个“出干保密协议，我现在只能说她正在威胁着我们的世界，如果你们和我们接着这么互相争斗下去，她和其他的诸神将会成为我们全体人类的梦，我们得跟马恩联系” 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可以替她进行谈判，我们不可能将她暴露在你们的视野下，而且现在我也没法肯定你说的是直是假的，如果你们有发些的话，可以派人来和我们谈判“但这段对话能被真正的影子知晓吗？要知道你只是… “一道影子？”男人微笑着说道，“是的，但我们有套简单的存在方式，此时此刻的我还只是雷雨脑中的防御施，但等下就不是了但两道影子交错的时候，就没法将它们分辨开来了 170.自由 雷雨转过身走出了影子的办公室，步伐稳定地朝着前走去，但他却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的房间正在塌缩成无数的碎块，像是被黑洞拉扯般脱离了这个世界而且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脑中根本没有任何和影子对话过的记忆，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惯性下机械地重复着抬腿和迈步的动作他在中坐了下来，接着眼前的景象也愈发清眼前是一张白色的圆桌，而坐在他对面…… 是一位已死之人马恩将桌上的水杯推向他：“你需要休息下吗？” 雷雨眼中先是浮现了不解和疑惑，接着间闪过了震惊和恐惧，但立刻就转化成7释然和落，因为马恩依然活着只能证明一件事情一一他的胜利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态他闭上眼重重地向后靠去，疲困难地问道“刚刚那些都是你做的，我以前跟其他不止一位心灵感应者战斗过，你的战斗节奏根本却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但马恩并没有兴趣给他解惑“也许因为你以前没有遇到我” 雷雨眯起眼睛说道：“还有你刚刚制造的幻觉，到了那个程度想要杀死我对们来说不是困难，但如此悄无声息地挖掘我心中的秘密却绝不简单，你真的是阶心灵感应者吗？ 马恩能看出他想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月神跟你说了什么？” 雷雨立刻回答道：“这是个很有价值的情报，你想用什么来换” 那看不见的身影果然是月神，沈至和跟他结伴出现就能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他和月神有所勾结，但单单是这还没法确定那就是月神，真正将马恩的怀疑推到极点的不是他在雷雨看到的东西，恰恰相发… 让他敢于直接试探的原因正是他根本没在雷雨的脑中看见月神的身影一一而他们却在这种情况下达成了某种合作马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在担忧和恐惧什么？ 雷雨了下：“你在说什么？” 马恩问道：“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恐惧，似乎你很畏惧给予你力量的那位神，不过那种感觉也并非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而是某种混杂着想象的情感你恐惧的事情似乎尚未发生” 这段话彻底将刚刚醒来的雷雨拉回了现实，他不再去考虑和马恩的对话，而是在多年实战经验的催促下开始酿体内的雷，打算化作闪电尝试逃离此地雷雨并没有特别的乐观，马恩会将他唤醒就意味着他们不惧怕自己逃跑但他却没有预料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静雷雨眼神不解和迷惑地看着马恩：“我还在幻境中？ 马恩重复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雷神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接着动作迅速地环顾着四周，映入眼中的白色墙壁和简单家具的布置虽然不是很常见，但却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不用紧张”马恩语气温和地安抚道，“如果你觉得这是幻觉我们可以改日在我的时间相当的充裕，你可以慢慢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身处梦中“但是如果我们真的还在你的脑中的话，其实我也没有必要直接跟你提问” 雷雨立刻反问道：“那你为何不自己来拿？” 马恩诚恳地说道：“因为我不想彻底摧毁你的脑袋，这是少数几件你在本能抵触着的事情，不过其实我也可以想象你在担忧什么，你在恐惧的应该是雷神逃脱之地的可能性，在你看来那不符合你们崇尚的自由“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对吧？” 除了雷雨的确在抵触这些信息外，更重要的是这部分信息在他脑中表现的残缺不全，看起跟被影子带走的那些信息基本一致雷雨面露惊：“你们也知道？” 他的回答证明了这些信息还在他的脑中，但却因为某些原因没法被自己清的感知到，而这种情况和影子对雷雨做的截然不同倒是很像那道他看不见的身影“你和月神也谈过这件事，不是吗？”马恩镇定自若地反问道雷雨半点都没有察觉到马恩其实是在套话：“没错，他在利用我们逃离之地，而且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是期待着末日降临的疯子，如果诸神真的取得统治世界的地位，你们和我的结果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诸神会给予子民力量，也是因为他们有所求而已，而要是诸神真的重回整个世界，他们就可以在全世界肆无忌地挑选自己的奴仆，我们的价值也荡然无存“而且就算抛开这些不说，我也不愿意看见人类被其他东西统治，特别在我亲眼看到如今世界的情况以后一一现在统治这颗星球明面世界的是联，而那些所的诸神却被困在了南联“也就是说在他们和我们间，我们才是胜利者“既然如此为何要给这些失败者挑战我们的机会呢？” 171.会面（补） 咔嚓。 坐在办公椅上沉思的影子忽然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侧门，一道令他熟悉无比的身影走了进来，不过无需打量影子就清楚来者的身份。 因为只有一个人能通过那扇门。 走进办公室的是另一位影子。 双方对视了几秒，那位刚刚出现的影子就如他的名字般化作阴影消融坠入了地面，接着迅速朝着办公椅的位置前进，最终涌入了地面的“影子”中。 同时他也成为了影子的一部分。 男人眼中闪过了几幅影响，其中还倒影出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 “有意思，当时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到马恩的脸。”影子自言自语道，“这应该就是他能避开预言机的原因，难怪神霄行者会把他安排到自己的妹妹身旁，的确是个好手。” 影子随手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开始等待。 咚，咚。 “您找我？”门外传来了男孩的声音。 “对。”影子回答道。 王阳走了进来。 男孩神色平和地看了看周围，脸上也没有曾经在马恩和秦岚面前展现过的恶趣味，亦不存在什么所谓鬼怪的疯狂，似乎就是個正常成熟的孩子。 “是小阴的事情吗？”王阳开口问道。 影子点点头： “没错，她现在已经到南联邦了？” 阴阳双子待在一起虽然在同阶中很强，但在到处都是神祇的南联邦他们再强也没有什么意义，而在他们分离的时候反倒能有许多的好处。 其中一个就是他们远程进行加密通话，不会担心信息异常者或心灵感应者的窃听和拦截，阴阳双子生前是对龙凤双胞胎，这也是他们被选中折磨的原因之一。 除此以外，保持距离还会强化他们另一个本来就很强的特性——不死。 阴阳双子是一对鬼魂，难以被杀死和清除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特性，对付他们必需要满足相当复杂和苛刻的条件，保持距离能让这种条件的达成变得困难几倍。 王阳点了点头： “她已经到位置了，也跟你安排的人手见过面了。 “小阴说他是个性格不错的年轻人，即使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慌张和恐惧，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品格。” 影子说道： “那当然，他是我选中的，也只有这样的家伙能承担如此重任。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会有新的变化，还记得马恩吗？” 男孩点了点头： “秦岚带进救世联盟的记忆抹除者，就是他和秦岚联手干掉了全部的追兵，我们当时几乎就要追上马恩和秦岚了，不过那时神霄行者开口了……” 影子没有提他们落荒而逃的事情，只是微微颔首问道： “你跟他有过好几次的接触对吧，有什么看法吗？” 王阳摇着脑袋说道： “除了最后的那次面对面，其实我之前都没有怎么注意他的存在，毕竟在那时的我看来他只是个被秦岚找到的普通能力者，但最后的他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弱的威胁。 “不过根据我的感觉，雷雨应该能够处理得了他才对。 “看起来当时的他还是有所隐藏。” 影子说道： “我觉得马恩的出现肯定是神霄行者的安排。” “那个疯女人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王阳补充道，“他出现在那应该的确受到了秦峦的影响，当时这估计只是她本能随手引导的未来，我觉得你们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精力。 “就算马恩，还会有其他的人在那里救出她的妹妹。” 影子脸色高深莫测地说道： “不，我在马恩身上看到了一些新的价值，不过在那以前我得跟神霄行者聊几句，才能肯定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王阳说道： “你要去见她？” 影子回答道： “我已经在她面前了。” 说着话影子的神色也变得恍惚了几分，很明显现在他的主要意识已经不在这间办公室中了，看到这幕的王阳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他结束和神霄行者的对话。 过来一段时间，影子重新将视线投向了身前的王阳： “我确定了。” 男孩看着影子的双眼，没有询问他到底想对马恩做什么，而是转而问道： “她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影子神色不变地回答： “还不错，比我们最早想象的情况要好多了，神霄行者看起来根本没有被这件事情打击到，不过他们觉得秦峦是故意这么表现的。 “他们觉得她的目的想让他们害怕，以此争夺更多的利益。” 男孩回答道： “她的确能表演的完美无缺。” “但他们不了解她，神霄行者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从未见过神霄行者隐瞒自己的情绪，不过无论她怎么表现，那些政客们都会胡乱地猜测，而且永远都没法得到答案。 “他们应该趁机杀死她。” 影子摇了摇脑袋： “你说的可是全联邦最强大的武器，而且她将帮助我们走向最繁荣的时代，也许会有一个人跟你有相同的想法，但当他们形成群体以后，这样的想法注定会在执行前被清除掉。 “不过这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事情了，在他们的位置看到的跟我们也截然不同。 “现在，我需要你告诉你的妹妹改变线路，然后将机器带到戈温州。 “我们跟马恩有个会面。” 172.来自过去的阴影（4K二合一） 监狱的特殊隔间中。 一个东联邦男子走出了阴影之中，接着周围的器械和监控设备开始运作起来，将收集到的信息传输到了监狱的中枢，接着分析起影子是不是本人，以及能量指数有没有在安全范围内。 在检测的同时，屋内响起了年迈男性的声音：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拜访神霄行者，是有谁给你安排了秘密任务，还是你单纯地想和神霄行者好好聊聊？” 影子回答道： “当然是工作，而且博士你觉得我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博士笑了两声说道： “当初你不是她羞辱的够呛吗，你是真的不记恨恨她，还是想要保持绅士风度？” 影子摇了摇脑袋说道： “你怎么也信那种说法，我们都是成年人，在政治场上的争斗可不会成为什么过节，他们会这么传只是那样听起来更有戏剧性而已。” 博士玩味地说道： “也许吧，但我不觉得你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说得倒是挺好听，但又有几个人能像你说的只看到事情的本质，即使可以，他们往往也不会这样束缚自己，那是没必要的行为。” 影子转移话题道： “不管我怎么想，没事就找神霄行者聊天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即使概率再低，随意地进出也会给神霄行者创造机会。” 博士略有不满地反驳道： “就算你每天都来跟她喝下午茶，出问题的可能性也不会高于外层空间有群未知生物路过时摧毁这里的概率，我造的监狱当然不能说是完美无缺的，但就算它有什么缺陷，也绝对不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想象出来的。” 影子安抚对面的老人道： “谁都知道博士你的水平，如果没有你的话这個计划也没有任何的可能被提出，但是那些政客们可不懂技术，他们想东西的方式和你也不同，而且这也不完全是技术问题……” 博士冷哼道： “你是说害怕有谁被策反，或者混进来救世联盟的卧底，但在我构建的检查机制下，哪怕有几十个救世联盟成员潜入了这里，他们也没法将神霄行者带走，而要换做强攻的话…… “呵，除非外面还有个神霄行者，不然也没有什么必要担心的。” 影子回答道： “但你要想想，她可是神霄行者，既然她值得我们投入这么高的资源，就意味着她比这些东西加起来的价值要高上至少好几倍，谁都会担心她的问题。” 博士则反驳道： “你们对她逃离的概率的高估源于对结果的恐惧，而恐惧则来自无知，但凡理性地思考下，如果你们说的那些可能性真实存在的话，她当初就不会被我们击败。 “既然你们都是‘她可是神霄行者’，那她怎么还是落入我的笼子中？” 影子没有说道： “重点不是我怎么想，而是他们怎么想。 “我只是个影子。” 博士对这句话嗤之以鼻： “我可没觉得自己就是个研究员，如果那些天杀的政客不满足我的需求的话，我可不会给他们提供我的智慧，而你跟我不一样，你可是位他妈的v阶心灵感应者。 “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已经统治了半个世界。” 影子半奉承半玩笑地说道： “我可没有您的智慧，当然…… “也不像你那么狂妄。” 博士语气冰冷地说道： “搞定了，进去吧。” 虽然他的语气很糟糕，但影子但没有什么不满的意思，这个愤世嫉俗的老头对谁都是一副臭脸，就连那些政客们也会得忍受他的糟糕脾气，他们能做的最多就是尽可能地避免和他见面。 但在他傲慢暴躁的外表下，藏着的却是截然不同的面貌。 在最早他们见面的时候，老博士的心灵强化和屏蔽装置还没有现在那么完善，而那时的影子能够依靠技巧绕过防御去窥探他的内心，那时他就感觉到了老头心中丰富的情绪。 愤怒，狡黠，深邃，平静，高傲，这些情绪跟他在平常表现出来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几乎没有多少能跟他的表现对应，就好像他的每句话都是精心排练以后吐出来的。 现实的结果就是，联邦的政客没有谁愿意接触他，但却对他有着相当高的包容度，因为谁都清楚他恶劣的性格了，在他们看来如果真的彻底得罪这个暴躁老头，他是有可能和他们鱼死网破的。 因此他得到了尊敬和自由。 影子推开了最后的一道门。 神霄行者正坐在床上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她似乎对影子的到访有些惊讶，但还是动作自然地将手边的书放下，同时姿势优雅地站了起来，神色中带着不容抵抗的侵略性。 影子大群道： “你是想说很高兴见到我？” 神霄行者和刚刚跟他对话的博士似乎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他们都有着超凡脱俗的能力，而且也同样了解游戏规则，但却成为了截然不同的人。 博士用玩耍般的心态在利用着游戏规则给自己带来好处，虽然偶尔会有些强硬的要求，但其实永远都会待在联邦的底线前，绝对不做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而秦峦虽然看似也在规则里游玩，但其实数次打破过联邦的底线，并且也不会特别用心地陪政客们玩游戏——但这也是因为她的目标没法靠遵守规则达成。 神霄行者不悦地挑眉道： “你来干什么？” 影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刚刚博士和我聊了几句，他觉得你没有任何的可能逃离这里。” 神霄行者扯了扯嘴角： “他对自己认定的事情坚信不疑，但是上年纪就会这样，总是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在这些老东西看来世界永远都是他们年轻时的模样。 “但他们年轻时可没有我。” 影子看了眼她刚刚放下的书，只是一本上世纪的普通小说： “对，我想起来，你虽然有很多地方跟他不同，但这股傲慢却如出一辙，他以为能用自己的智慧把全部人都耍的团团转，而你似乎根本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神霄行者重新坐会床上，重新拿起小说： “你是来对我评头论足的吗？” “不不不。”影子立刻否认道，“莪前段时间收到了上面的命令，他们想用那个马恩杀鸡儆猴，然后我派出了一位真正的好手去处理他。” 神霄行者笃定地说道： “然后你们就失败了。” 影子眯起眼睛看起来： “所以说他真的是你安排的？” 神霄行者不禁笑了笑： “不，这只是因为你出现在这了。 “但是按照你们对我的理解来看，其实他很可能也是在我某些下意识地影响下才出现在了那里，但这种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在这里面，你们不是觉得未来早就脱离我的掌控了吗？” 影子问道： “你不问问他的情况吗，毕竟联邦想要他死都是因为你，还有他现在和你妹妹的联系。” 神霄行者配合地接道： “他怎么样了？” 影子看着她的双眼回答道： “我见到他了，马恩入侵了一位雷霆之子的意识，并且触发了我留下的防御机制，你知道他是位4阶心灵感应者吗？而且他还掌握着一种能躲过预言机的能力。 “除此以外，他还具备空间移动的能力，这还是我们知道的情报，当时他们提交上来的情报判断错了马恩的危险程度，不过你听起来不觉得耳熟吗？ “一堆没有道理的强力复合能力，虽然概率很低，但他的确有可能是你的同类，不是全部的现实扭曲者都那么的危险，但所有的现实扭曲者都具备着极高的研究价值。” 神霄行者自信地笑着说道： “如果具备复合能力就是现实扭曲者的话，博士就不会那么的急躁了，他是我同类的可能性不足千分之一，但不管怎么样…… “你们都没能抓住他，不是吗？” 影子争锋相对地说道： “现在还没而已，我已经对他有新的想法了。 “不过你的确没在撒谎，马恩不是你的安排。” 在刚刚的对话中，她主动表露了这个事实。 影子具备判断话语真假的能力，但如果神霄行者不愿意的话，他是没办法在她的身上看见什么有用的反馈，而刚刚在提到马恩的时候秦峦没有阻止影子的窥探。 显然，神霄行者是不愿意牵连到马恩。 神霄行者叹了口气： “告诉他们，别再担心这种没道理的事情了。 “我肯定没有提前准备，不然你们不可能有机会胜利的，但是过去我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现实，并且我也做过很多自己也没法理解的准备，就连我自己都很难说清楚到底未来因我而偏移了。 “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担心过自己的情况吗？” 影子沉默地注视着她。 神霄行者平静地说道： “我不清楚未来的走向，如今也什么都看不到…… “但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谁战斗吗？ “你们怎么会觉得战斗已经结束了，你们击败的只是现在的我而已。 “但我早就对未来施加过无数的影响，其中多数的行为连我自己都根本没察觉到它们的存在，而其他的也只是在本能地驱使下做出的行为，我也没法理解其中的具体意义。 “可它们毕竟是出自我的双手。 “你难道没有听见它们正在靠近的脚步声吗？ “其实我都难以想象…… “你们到底要如何才能战胜我的过去？” 影子在原地站了几秒，接着立刻回答道： “虚张声势，虽然你的话很吓人，但如果这是真的，你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我了，他们很清楚你的目的是要争取更多的利益，自我夸耀的确是个好办法。” 神霄行者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不是只有他们才懂得威胁，告诉那些政客，如果他们还保持着那样傲慢的想法的话，就等着我重获自由的那天吧，或者你们可以早日投降。 “这样我能多救点人，而他们也可以活下去。” 影子沉默不言地转过了身。 这段话会被传到那些政客们的桌子上，他们的专家会开始分析神霄行者的心理状况，但他们什么都没看出来，而这段话将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他们对待神霄行者的策略。 那些政客们会在研究调查以后，判断这段句话具备一定真实成分，同时神霄行者也进行了夸张。 如果真像神霄行者说的，“她的过去”会追上来摧毁他们的计划的话，那她就没有必要进行说出这些话语了，因此她只要想影响现在的世界，就可以证明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强大。 如果一切早已注定，她又何必理会影子。 但是正如博士说的，恐惧还是会让政客们“高估”其中的风险，这其实是简单的阳谋，秦峦可以以此争取到不少的利益，让自己最后的处境变好一点。 影子的身影随着迈步开始慢慢地消散。 但其中有些少许肉眼不可见的部分悄然地融入了周围的空间中。 他参与了这座监狱的建造，而让影子在幕后推动此事的原因不仅仅是要抓捕神霄行者——这里的空间能让他悄无声息地朝着现实深处下沉。 而在其他地方，联邦对他进行了十分严密的监视，并且还管控了他的心灵感应范围，如果单论危险程度，影子其实比许多同阶的强者要让联邦忌惮。 因为他可以轻易夺取一个凡人的心智。 他终于到“海底”了。 耀眼的金光划破了阴暗的心灵世界，扭曲了他和那道身影的距离，在他意识到前，金色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影子恭敬地低下了脑袋： “我的主人。” 他的主人语气温和地说道： “不用如此恭敬，你是我的影子，而非奴仆。” 影子坚定地说道： “我亦是您最谦卑的仆人。 “主人，我已经实现了您吩咐的七百二十九份旨意。 “请您继续指引我接下来的道路。” 金色身影张开了口。 随即，晨曦淹没了影子。 173.疯狂 马恩推开了门，迎着冰冷的目光朝里走去。 沈至和正满脸敌意和坚毅地被捆在椅子上，不过马恩能隐约察觉到其眉宇间藏匿着几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癫狂。 “你不会胜利的。”沈至和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是不会被摧毁的。” 马恩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知道你看见和听见了什么，但如果你还有理智的话，就请先听完我接下来的话语，然后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在这以前，我不会影响你的心智，即使我可以做到。” 沈至和脸上露出了强烈的嫌恶和憎恨： “你别想欺骗我。” 马恩问道： “月神是我们的敌人，你还记得吗？” 被束缚着的男子脸上闪过了晦暗的神色，很明显他并没有忘却月神的存在。 “你中招了。”马恩简短地说道。“你怎么确定自己现在觉得的事情是真实的。” 沈至和的神色瞬间凝固了几秒：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吧，这里是收容间对吧，她不可能在这里面，那就进入我的脑子纠正我的错误，或者说直接改写我的意志，你们别想在我意识清晰的前提下得到任何的东西。 “毕竟我已经沦为了你们的阶下囚，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而陶和他们可能根本没有看出你的问题。” 马恩问道： “你记得自己见过月神吗？” 沈至和回答道： “不，我只知道你的阴谋，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救世密盟，而是一个想要侵吞掉我们的阴谋，跟你们比起来诸神根本不值一提。” 他没有任何想要接受马恩说辞的意思。 沈至和的表现和陶和描述中的有着巨大的差异，在不久前他们见面的时候，沈至和依然保留了些许对自己的怀疑，但此刻却什么都不剩了。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月神就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马恩反问道： “你想一下。 “如果我是你的敌人的话，那我直接如你所说的入侵你的心智不就行了吗？” 沈至和扯起嘴角挑衅道： “因为没有用，月神能保守我脑中的秘密。 “而且你不清楚我们可能在里面留下什么东西，也许你只要进入我们就能摧毁你，毕竟正如你所说的，你们面对是最强大的心灵实体之一。” 马恩挑眉道： “也就是说，你现在清楚自己是跟月神站在一起的，只是觉得我们才是敌人。” 沈至和说道： “我很当然记得自己跟她结盟了，你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真的，你不管这么说都没法迷惑我，如果你说的情况成立的话，现在的你早就进入莪的脑中了，毕竟收容间可以隔绝她的力量。” 马恩说道： “那你可以跟我讲讲我们到底在开什么战吗？ “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至和微微皱眉说道： “不用表演的那么像，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马恩接着说道： “如果真相如你所说，那么告诉我也没有什么，而要是我说的是真的……” 沈至和立刻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你什么都没法得到，我不会暴露任何破绽的。” 马恩叹了口气： “我是在试图拯救你，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你刚刚说月神能保护你脑中的秘密，甚至可以在其中设下对我的陷阱，但在我的观察来看似乎并非如此，她的身影似乎根本不会在我的眼前出现。” 沈至和说道： “不，她根本不用来见你…… “也可以战胜你。” 马恩侧过脑袋问道： “回到我眼中世界来聊聊，在我看来，陶和还有封少英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就连被月芽寄生的救世联盟成员都已经被清楚干净了，如果她想对付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入侵他们。 “是因为他们并未亲自见过月之子吗，还是因为你通过心灵渠道和他们见了面。” 在之前，沈至和独自揽下和月之子们见面的工作，以免让他们遭受到月之子的暗算。 但现在的他只是神色冰冷地看着马恩。什么问题都不愿意回答。 马恩接着说道： “不，我不这么觉得，她如果想要肯定能入侵甚至直接控制他们，就像她最后前对你做的一样，但她没有那么做，这里面肯定有個原因。 “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沈至和叹了口气： “你想让那句话从我嘴里吐出来，然后借此找到我脑中的漏洞。” 马恩说道： “如果我想那么做的话，肯定会从你的女儿那里下手。” 沈至和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你在说什么？ “我没有女儿。” 马恩并没有在这上面深究，而是站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有了些猜想，不过还需要验证，因为正如你说的，她应该能你的脑子里设下陷阱对付我，但她根本没法看见我，这其实也会导致她没法这么做。 “对吗？” 沈至和神色自然地回答道： “我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马恩身体顿了顿，接着站了起来。 他低下脑袋看着对方说道： “谢谢你，这就是我在找的东西。” “不论你信不信，真实的情况都是你帮助我们拖延了月神进攻的速度，你的牺牲将会让我们最终赢得这场战争。 “你是位英雄。” 沈至和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会听的。” 其实按照马恩短短时间内的对他的了解，沈至和在遇到这种情况下也有可能意识到问题，但很遗憾的是…… 他疯了。 马恩推开了收容间的门。 映入他眼前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到处都漂浮着的如同岛屿般的心灵碎片，而且它们间冥冥中存在着脆弱的引力，正在共同艰难地维持着如今的形态。 几千米外漂浮着一整条的“街道”，上面的沈至和正在牵着他已经步入高中的女儿走着，但那张面孔却是如此的模糊。 因为她根本没活到这个年纪。 这里面的多数碎片内部都有着他的女儿或妻子，其中前者有半数呈现着已经死去的形态，还有半数呈现则完全是虚幻的美梦，还有一些则被刻意雕刻成了不同的形态。 其实沈至和的心灵已经崩溃了，现实中的他根本连半句话都没说出来过，刚刚跟马恩对话的是他心中寥寥无几仍然保留着些许理性的碎片，但却依然没有办法被他影响。 因为只要过分影响这些岛屿的位置，它们间引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然后沈至和的心灵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他是位优秀的心灵感应者，但面对神祇的时候依然脆弱不堪，这一切仅仅花了月神瞬息的时间。在马恩出现的几秒他还只是沉溺在幻觉中而已。 月神根本不用掩盖自己存在的痕迹，也能轻易杀死沈至和，但她还是刻意将他的心灵铸造成了这幅模样，并将其丢到了他们的面前。 而在马恩刚刚进入此处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处相当显眼的心灵岛屿。 里面的沈至和四肢都被钉在了木刑架上，神色癫狂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这就是凡人对抗神明的下场。” 174.遗弃之地（3K） 泰坦遗迹，一座黑色高塔屹立在平原上。 在高塔的内部有着一处监狱，不过其中多数的牢房都已经没有再被使用过了，现在这里只有一位住户——来自异常控制局的前心灵感应罪犯格雷克。 在外面的时候他都没有进过监狱，成为马恩的阶下囚后他反倒体验了把“服刑”的感受 但是除了偶尔会有那种机械黑色大猫跟他叼来食物外，格雷克就没有见过任何的活物，但他却生活得相当舒服。 因为这间牢房中不但有着相当柔软的床铺，桌椅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独立的“厕所”，不过其中的东西虽然功能和格雷克以前见过的马桶基本一致，但造型上却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完全不像是在现代社会中会出现的东西。 而这段时间他也什么都没做，只是保持着跟马恩时不时的通信，报告自己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并且耐心地等待着这些将自己称作“人类”的生物现身。 而他的等待并没有落空。 在第三日的清晨，那位骑着黑猫击败他的女性米拉如期走进了监狱。 “你住的怎么样？”米拉隔着铁栏杆望着他，“这里是我们的先祖在很久以前建造的监狱，但在最近的几百年内基本都没有用过了。” 格雷克站了起来，环顾自己住的牢房说道： “这里以前也关过我这样的外来者吗？” 米拉目露好奇： “不错的观察力，其实几十年前有几位年轻的人类曾经误入过此地，不过当时我听他们的描述来看，似乎他们根本不清楚世界存在着超自然力量，也觉得我们的存在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说着将手抬了起来，接着格雷克面前的牢门就随即自动打开了。 格雷克走了出来： “这很奇怪吗？” 米拉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当然，在我们祖先诞生的那个年代，根本没有任何的空间隐瞒真相，但似乎那个叫做联邦的统治组织在刻意掩盖着许多事情的真相，不过这其实也未必是坏事。 “这样可以有效地阻止那些祂们在你们间扩散。” “但前几百年闯入这里的外来者虽然也不具备任何的异常力量，但却依然相信着魔法和诸神的存在，相比起几十年前的外来者他们反倒是更轻松地接受了我们存在的事实。 “我的父亲安托姆觉得这其实是那個叫联邦的组织对世界的掌控程度变高的证明。” 格雷克配合地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对我这种普普通通的能力者来说，联邦的确是我们眼中最重要的异常组织，不过我觉得这和它们会试图管理我们有关系，事实上如今的外界还有许多势力不受他们的约束。 “你们是跟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吗？” 米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说道： “这两天的时间我们已经确定了你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也是我会来见你的前提。 “不过你应该还记得吧…… “不久前，我还在试图杀死你。 “这不是因为我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并非我和你们种族有什么利益纠纷，而且我们也不是那只那种所谓的‘人类仇恨者’，这也是我们留在这里没有跟你们进行任何接触的原因之子。 “我们不得不杀了你和你的同伴，是出于很淳朴简单的缘由——你们出现在这里十分严重地威胁了我们的存续，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们语境里的所谓灾难。” 格雷克好奇地问道： “这就是你们留在这里的原因？” 米拉回答道： “不，我们不是留在这里。 “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我们跟你们不是同个物种，当然，你们和我们有着相当高的联系，莪记得在最蛮荒的那段时间，我们种族有些人将你们视作了某种创世神祇。 “不过随即时间的流逝，我们也慢慢地搞清楚了你们到底是什么。” 格雷克立刻问道： “什么关系？” 米拉侧目看他眼： “你们即是我们创造者，也是被留在自遗弃之地的失败者，但最重要的…… “你们是祂们的眼和手。” 他面露不解： “谁？” 米拉解释道： “神，一种寄生在你们种族全体成员身上的恐怖怪物，有着超越人类的强大力量，同时又具备了人类最糟糕的面目和欲望，具备着摧毁我们所在世界的力量。 “不过在我们先祖的努力奋战中，祂们现在已经被困在了你们所在的维度中，而且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中，在远古时期的他们活在每位人类的心灵中，其中有的还具备监视全体人类的力量。 “不过别担心，祂们没法跟过来。” 格雷克问道： “你说的是南联邦诸神吗？” 米拉看他眼： “五十年前来到此地的那群人是用这个词语称呼他们所在之地的，那里应该是诸神监牢的具体现实范畴，不过你们整个世界都是遗弃之地。 “你们和我们的先祖共同将他们封印在了那里。” 他疑惑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生活的世界是个监狱？” 米拉点了点头： “神祇是所有生物的威胁，我们必须将他们关在这里以外。 “而作为祂们的宿主，你们也相当的危险，虽然祂们没法随意地进入此处，但出于保险起见，我们在以前一同决定要杀死全部误入此地的外来者。” 格雷克的神色凝固了瞬间。 注意到这点的米拉笑了笑，安慰他说道： “别怕，这也不是什么需要严格遵守的誓言，只是一种潜规则而已，也没有谁会管我们怎么处理俘虏，只要一切顺利，你还是可以离开这里的。” 格雷克沉默着点了点头。 米拉跟他讲了很多他们的事情。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格雷克很熟悉这样的对话，以前的他也常常跟自己俘虏的人这么说，而那种时候他往往都已经安排好了对方的死期。 米拉会说这么多肯定也是因为不担心格雷克将其泄露出去，不过根据她的说法，他们花了这两天的时间确认了自己没有任何可能暴露信息。 但他依然能跟马恩通话，而这也坚定了格雷克按计划执行任务的决心。 要是米拉在这次对话中表现出碾压式的强大，那么他肯定会开始考虑背叛马恩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双方的强弱对比。 马恩他们的胜利是必然的，而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在这个过程中保证自己的存活，如果可以的话还能想办法赚取其他利益。 米拉开口问道： “你提到过自己是被派来此地的。” 终于到正题了。 格雷克微微颔首说道： “没错，我在外面的时候是无数普通能力者之一，但忽然有天就遇到了袭击，在意识过来前就被抓了起来，接着他们将我带到了一条道路上，让我在这里收集信息，然后再回到原地。 “但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来到这里以后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他们中肯定有比我强的心灵实体影响了我的脑子。” 米拉微微颔首道：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格雷克点点头： “我怀疑他们可能是和联邦相似的强大异常组织，甚至很可能根本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在，要是他们清楚这里的具体情况，就会根据情况派出合适的人手。 “我们只是他们的随手扔进来送死的，甚至他们可能都没期待我们会按时回去。” 米拉同意道： “没有回来的探险队本身就是一种信息，其实我可以理解他们在做什么，因为我们的同胞过去也做过相似的事情，不过我们处理得要远比你们要好。 “但即使如此，这也造成了许多无谓的牺牲。” 他们彻底走出了监狱，通过楼梯向上爬了几层，而这个过程中格雷克也能看见自己员工面板上的“传送所需时间”在不断地增加。 米拉推开一扇银白色的金属门。 门后是辽阔的平原，在他们几百米外的距离有几座银白色的建筑屹立在土地上，远处还隐约能看到造型和色彩丰富的建筑群，单看外形它们似乎都是由金属建造而成的。 “欢迎来到我的家园。”米拉神色自豪地说道，“你将在这里看到文明和先进，在我们城镇的中间就是我父亲的住处，我会带你去见见他。 “到时候他会问你些跟外面有关的事情，而在以前，我会带你参观我们的社会，如果你们的社会跟几十年的变化在正常的范围内的话…… “你将看见你们的未来和过去。” 175.无魂者（4K） 格雷克在街道穿行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周围建筑内在朝着自己投来目光，街道中偶尔会有穿着怪异的行人出没，但在远远地看到他时就主动地躲进了两侧的建筑，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般。 因此格雷克在此地清晰看见的活物只有趴在道路旁的各种“生物”，他看见了好几种不同的未知生物，它们跟格雷克熟知的动物只要少量的相似之处，而且全部身体上都有程度不低的机械改造。 他的控制金属能力在面对它们时理论上具备优势，但考虑到那些黑脑的强壮程度，以及这些机械生物庞大的体型，格雷克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在它们面前坚持着活下来。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一件事。 虽然看不出来，但是看起来像是美丽人类女性的米拉估计身上也有着不低的金属改造，就跟她那个全身已经都被机械结构替换的父亲一样。 在那座镇子上的时候，他也见过身上有机械结构的生物。 而且那里有两种不同的人形生物的尸体，其中一种是完全由机械结构组成的机器人，还有就是部分身体高度机械化的“人类”，米拉和其他这里的住户似乎都是后者。 那些躺在小镇里的机器人虽然乍看起来很像是人类，不过它们其实没有特地制造得能以假乱真——似乎制造它们的人的目的并不是拟人。 简单的触摸就能感觉到它们跟皮肤完全不同的材质，不然当时他也不会那么快就察觉到异样。 而米拉虽然出场的时候在驾驶着一具机械装甲，但她身上应该还保留着相当多的血肉，这点和她的父亲完全不同，格雷克怀疑这是因为后者想以此来延缓自己的衰老。 那座镇子上的多数死者的机械化程度也不是很高。 米拉带着他来到了一间高约二十米的建筑前，格雷特并没有说出面前的这栋楼和其他的建筑有什么区别，不过还是能隐隐感觉它的独特性。 在米拉看过去的同时，正门自动地朝着两侧移开了。 已经披上了皮肤的中年男性安托姆正在其中等待他们，他神色平和地看着格雷克，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你已经看过我们的镇子了，这里和你以前生活的城市比起来怎么样？” 格雷克诚实地回答道： “我觉得你们这里有些我没法理解的东西，不过其实我以前生活的世界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要我说的话，这里和那只是两个有自己特色的城市。” 安托姆微笑着说道： “我们的镇子在这里只是普通的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最近发展出来的新东西，如果有机会我以后可以带你去大城市看看，那里还遗留着许多在我看来都不可思议的远古造物。。 “不过好像在几十年前，你们的城市跟这里比还有着很明显的差距，你们的进步速度很快嘛。” 格雷克同意道： “没错，这几十年的变化可能的都要赶上过去几百年了。” 安托姆听到这话摇了摇脑袋：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我年轻的时候就接触过外来者，他们口中的科技发展速度在我眼中相当的诡异。 “尤其是你们已经不在民众里使用原理尚未明了的技术这点，你们只公开那些完全可控的理论，将魔法，心术和奇技全都被藏在了幕后，你们难道不清楚使用它们可以对你们现有的生活造成多么惊人的变化吗？ “其实只要细心推敲，你们就会意识到很多技术的发展都不符合生产规律，其实这点你们中可能有聪明人已经察觉到，他们甚至可能会推断出其中的原因——你们并不完全是在发展科技。 “很多时候你们是在拾起自己已经遗失的东西，在我们先祖出现的时代，你们现在使用的很多技术都已经被淘汰了多年，电气时代是遥远的过去，你们曾经掌握的东西完全超越了你们的想象。 “但是很可惜，那些古老的技术在远古的战争被彻底地撕成了碎片，你们只捡起了其中最小的那块碎片，更多的则留在了如今你站着的这片土地上。” 格雷克满面期待地看着安托姆，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真相的渴望： “这是什么意思？” 安托姆也解答了他的疑问： “你应该听说过诸神吧？” 他点了点头： “南联邦诸神，我就生活在他们屹立在的土地。” 安托姆不着痕迹地问道： “南联邦受到诸神的统治吗？” 格雷克连忙摇头说道： “当然不，它归于联邦政府的控制，南联邦诸神他们有着自己的子民，我听说过一些很强的诸神之子，但还远远没有到达能够挑战联邦的程度。 “不过他们在南联邦内的确有着不俗的权力，因为有着许多掌握着世俗和异常权力的人类都是他们的信徒，但是这也仅限于这片土地了，诸神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安托姆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 “也就是说，现在的联邦和其他异常势力还能制约他们？” 格雷克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是有什么问题吗？” 安托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刚刚说过很久以前，你们人类有着远超如今的技术水平，那时各個学科都达到了相当鼎盛的时代，很多他们古籍里提到的东西在如今的我们眼中宛如奇迹，比如说存在于我们远古神话里的…… “创造智慧种族。” 格雷克眨了眨眼，已经有些预料到了对方将要说什么。 安托姆没有立刻进入正题： “你们的祖先将我和我的同胞称作血肉泰坦。 “泰坦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挑战诸神者，而这就是你们如今科技倒退的真相。 “对了，你去过离乡镇吗？” 格雷克问道： “那座有很多尸体的镇子？” 安托姆点点头说道： “那里有些死者是我们的同胞，还有些则是跟我们有着相同命运的机械泰坦。 “过去的人类跟如今被困住南联邦的诸神们有过一场战争，而我们和他们就是在那时诞生的。 “你们以自己为基础模版创造了我们和机械泰坦，我们跟你们虽然有许多细微的区别，而且莪们都有着跟你们高度一致的心智模式。 “你可能没法想象那些金属构成的生物跟你们有多么像。 “而你们和我们间只有一个决定性的差异。 “那就是我们不会被诸神寄生。” 格雷克还有些没法理解： “不会被寄生？” 安托姆微微翘起了嘴角： “正如我所说，诸神是一种存在于全体人类脑中的恐怖生物。 “因此只要有人活着，祂们就不可能消亡，每位活着的人类都是他们的力量源泉，诸神中还有些特殊个体能轻易地入侵凡人的心智，这让当时的人类相当的困扰。 “他们需要一只强大的军队对抗诸神，但是如果使用人类士兵的话会有很多问题，最底层的战士不具备对抗诸神的能力，也没法跟自己脑中的恐惧搏斗。 “因此人类创造了我们和机械泰坦，并且像是倒垃圾般将我们倾斜到了前线，作为生物和机械兵器参与这种伟大神圣的战争，去跟那些臣服于恐怖诸神的奴仆们厮杀。 “那些诸神是多么的邪恶，他们竟然奴役着无辜的生物去跟自己的敌人战斗。” 安托姆脸上浮现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就跟你们人类一样。” 他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停留多久，马上就回到了刚刚的平和： “在最早的时候，我们和机械泰坦都是你们的奴隶，被你们灌输了跟诸神战斗的指令，像是家畜般被不断地生产出来，然后带上装备离开培养皿，跑到战争前线结束我们短暂生命。” “但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做法。 “其实你们对我们的奴役行为源于一个简单误解。 “你们的先祖觉得我们不算生命，我们和机械泰坦能够不惧神祇的原因——我们和他们都没有灵魂。” 格雷克惊愕地看着他： “什么？” 安托姆抬手示意他不必那么惊讶： “古人类称呼我们血肉泰坦是因为我们是单纯由血肉构成的，你们中的科学家很清楚所谓的细胞内的物质和信息交换就能让一具身躯动起来。 “电信号和化学递质本身就能形成一个想法。 “而机械泰坦的意识也是几块芯片内的信号变化，你们中的信息技术专家创造了一套能够完美模拟人类意识活动的智能算法，让它们可以对外界的刺激做出跟你们相同的反应。 “即使没有灵魂，我们和机械泰坦都清楚何时该笑，何时该哭。 “这才是你们先祖做过最伟大的事情——创造了两种不惧怕诸神的智慧种族。” 安托姆说道： “你是说，站在我面前的你们根本没有灵魂和精神层面？” 安托姆自豪地点了点头： “对，我们没有你们的缺陷。 “因为没有心灵的原因，诸神也没法跟我们纯粹是信息的脑袋进行任何的交互，我们将祂们隔绝在了心灵维度中。 “在经过几次的反抗和交流以后，你们的先祖也意识到了我们是活物，我们达成了盟约和条款，这场战争我们依然会参与其中，以报答你们的创造之恩，但必须尊重我们应有的权利。 “在这样的局势下，你们中的一些智者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 “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你们的子嗣，是你们的延续，同时…… “我们就是你们，只是没有了灵魂而已。 “那时我们和诸神的战争的走向还未明确，对失败的恐惧也弥漫在全体人类中，有位伟大的智者提出了一个能够战胜诸神的主意。 “我们和机械泰坦其实在意识层面上跟你们基本相似，因此智者觉得我们其实也可以算人类，他提议通过生化改造或数据传输的办法，将全体人类都转化成血肉或机械泰坦。 “只要不存在具备灵魂的人类，诸神就将不复存在。” 格雷克咽了咽口水： “这个计划并没有顺利执行吧？” 安托姆笑着说道： “当然，不然你为何还会站在我的面前。 “你们中的反对者觉得我们虽然是活物，但跟你们已经不是同个物种了，他们觉得除去记忆和承载其的粒子外，灵魂的存在也是你们活着不可或缺的证明。 “对死亡的恐惧让这个计划彻底搁浅了，而结局也很明显——你们的懦弱让诸神活了下来。” 格雷克不同意他的说法： “虽然我不清楚灵魂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自己的祖先不是蠢货。” 安托姆不置可否地说道： “也许吧。” “我也没说这算是什么过错，但事实就是诸神依然存在，而且这些远比你们的先祖要邪恶和恐怖的生物还对整个世界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而你的同胞则是祂们在寄托的躯体。” 格雷克小心翼翼地说道： “也许我该将这个消息带回去，让我的同胞接着对抗诸神？” 安托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不用了。 “我不觉得你们能战胜诸神，如果说如今的诸像是被饿了几千年般虚弱，那么你们和自己先祖的差距远超成年人和婴儿，你们没有任何的赢面。 “诸神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前提是这场战争只有人类入场。 安托姆顿了顿说道：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历和诸神的真相，那你应该能够理解我接下来有些过分的要求。 “首先，我想通过你得知外界的情况，也可以让你活下来，但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了，我们不能让自己的情况暴露给南联邦的诸神。 “其次……” 他的眼神带着莫名的色彩： “你得抹除自己身上的缺陷，才能得到在这里生存下去的资格。” 格雷克面露恐惧： “你说的缺陷是？” 安托姆回答道： “你得成为我们的同胞，我在此处的目的是守护这座高塔和其中的泰坦武器，其中就包括一台可以将你们转化成新人类的除魂机。 “看看我吧，灵魂并不是你作为人类活着的必要条件，我和你的身躯只有着细微差距。 “难道你觉得我不是活物吗？难道你此时此刻的血肉脑袋没有自己意志吗？不，只是你的身躯的设计存在着缺陷，需要一个叫做灵魂的器官提供生存的养分而已。 “我们是一样的。” 176.银匕首 胸口的刺痛将任世之拉出了宁静的黑暗，逼迫他挣扎着抬起眼皮，撞入视网膜的光线跟其他的感觉共同混合成了灰蒙蒙的眩晕感，阻止他将眼中的色彩组合成有意义的画面。 稚嫩的女声刺穿了他的耳膜，让任世之如坠冰水般立刻清醒了过来： “听说你前段时间混得还行啊，怎么现在沦落成了这幅模样？” 他僵硬地微微转动脖颈，瞳孔转到了眼眶的最左侧： “王阴……” 女孩扯起嘴角，露出藏匿在可爱脸蛋下的阴森獠牙： “啧啧，你和自己的队员应该是在追杀马恩吧，我记得当时你和他也不怎么对付，谁能想到他会把你整的这么惨呢。 “你当初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加入这个队伍的，不会是觉得自己有机会报复马恩吧？” 她带着嘲笑没有让任世之有什么感觉，但他还是刻意装出了窘迫的神情： “到底怎么了……” 任世之的确什么都不清楚，在被马恩用镇静矛捅了个对穿以后，他就陷入了昏迷状态中。 “你的队友们全都失踪了，他们应该是被救世联盟俘虏了，整支队伍中只有你一個幸存者，似乎他们完全看不上你啊。”女孩用孩童般恶毒的语气说道，“不过你也是运气好才捡回了条小命，那个镇静矛差点就刺穿了你的心脏。” 任世之露出了后怕的神情。 虽然这其实是他特地嘱咐马恩的，但其实在遇袭前任世之也一直特别紧张，对死亡的恐惧差点让他露出破绽，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遇到马恩的调查部成员中死去和被反镇静的大概三七开，他只杀掉了那些没那么容易制服的调查部成员——这么做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让任世之的遭遇显得比较正常。 “也就是说我们……”任世之低下脑袋喃喃道，“输了？” 王阴点点头： “惨败，而且戈温州调查部的负责人纪高川在你昏迷的期间翻阅了你们的计划，他觉得你们的行动特别的仓促和混乱，如果雷雨还能活着回来也得面对调查和问责。 “不过我怀疑他可能已经没几天可以活的了，我们在处理救世联盟成员的时候可没犹豫过，他们心里一定怀着对联邦深深的怨恨。” 任世之立刻强调道： “整个行动都是雷雨主导的。” 王阴只是冷冷地说道： “我不在乎这是谁主导，重要的是你们失败了，你觉得部长在看报告的时候会考虑具体是谁的问题吗，你们全都会被贴上无能的标签，前提是你的其他同伴还能活着回来。 “现在的你已经被撤销了职位，以后就归我管了。 “这个烂摊子也得我来给你们收拾。” 在她说话的同时，任世之注意到病房外的窗户处掠过了一道身影。 任世之神色茫然地问道： “什么意思？” 女孩给他解释道： “戈温州已经由我接管了，这里将成为我在南联邦行动的根据地，在你睡午觉的时候，总部来的精锐已经彻底换掉了这里的三流员工，你和纪高川都直接成了我的下属。 “根据影子的说法，你们的命运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任世之忽然神采奕奕地说道： “你的命令……。” 王阴撇了撇嘴打断都： “别跟我来这套，在我这里没用。 “你应该庆幸我还用得上你，我还记得你当时在秦岚手下时给她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很多的能力者都会忽略这种能力的用处。 “如果一切都如乌托邦美好的话你的技能的确算是没有，但我们活在一个糟糕的世界。” 任世之惊讶地微微张嘴，他对王阴的印象依然是看似怀着恶趣味，实际上骨子里埋藏着疯狂和仇恨的恶鬼，根本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女孩翘起嘴角： “你觉得我这些年都是跟在谁的身边？ “虽然在我看来她很多想法都太幼稚了，但不代表她的全部观点都是错，我和王阳十二岁的时候就因为私欲被残忍地虐杀死去了，这个可悲的世界早就没救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和王阳只想活得更好点。 “而你这样的混蛋很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王阴的说辞并没能消解他心中的疑惑，过去阴阳双子在联邦内也算大名鼎鼎了，时不时就有他们发狂和虐杀敌人的消息流传。 当时的他们在联邦众人眼中是两只连秦岚都没法彻底驯服的恶鬼。 而现在的王阴却担起了调查部里的重要职位，而且虽然性格还不是特别的好人，但却完全和恶鬼没有关系。 要是现在这才是阴阳双子的真实面目…… 任世之扯了扯领口： “嗯，如果你指的是给自己谋取私利的话，我的确有些小小的心得。” 王阴点了点头： “那就收拾收拾，准备你的新工作吧。 “我们和马恩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任世之面露不解： “谈？” 女孩俯视着男人说道： “你们让我们的小猎物提起了戒心，现在已经错过了杀死马恩的最好时机。 “而且难道你以为莪来这里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那个马恩？联邦有远比杀死一个平民更重要的目标要实现，我来着是要保证他不会成为我们的障碍。”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位神色阴沉的年轻男性走进了病房，他步伐坚定地走到了女孩的身后，望着任世之的神色里带着冰冷的恶意。 “他们已经布置好了‘银匕首’，它随时都可以启动。”他低下身在女孩耳旁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随时都能……” 女孩冷冷地看了自己的手下一眼： “不，别让我废话……” 听到这句话的男子怯怯地直起了身子，看向任世之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凶恶，就好像这个和他素未谋面的男子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不止是他，整个马恩追杀小队都跟他有仇，他们的落败让他十几年的训练变成了笑话，更是剥夺了他取得荣耀和抵达真理的机会。 但比他们更可恶的是那个尚在逃亡的马恩。 就是他抢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177.诸神的诅咒 格雷特神色深沉地走在街道中，看着湛蓝色的“天空”，他已经几乎要忘记这里其实是在一座高塔之中了，不过此刻的格雷克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 他还没能从安托姆的话语中抽身出来，想要接受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类没有灵魂的事实极其的困难，因为安托姆和他的女儿身上有些金属，但依然看起来像是他所熟悉的人类。 而这给格雷克带来了极为怪异的感受，因为这些现象让他意识到其背后蕴含的意义——刚刚跟他对话是两团没有血肉的灵魂，他们觉得自己颅骨里装着的东西和身躯里的神经系统就足以构成意识和智慧。 在格雷克的眼中，他们说的似乎真的是事实，大脑这块血肉本身就能承载人格和意识，而这不可避免地让他感到了深刻的恐惧。 格雷克作为异常能力者虽然不怎么了解灵魂的本质和理论，也没亲眼见过死去的魂灵，但却是清晰地知道幽灵的存在，大名鼎鼎的神霄行者就曾经有过两个怨魂随从。 而且有些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已经超脱了肉体的拘束，能够以纯粹精神的形态在时间游走，他们已经接近于传说中的所谓灵魂，这些事情无一不在证明灵魂就是意识的载体。 但安托姆却说得好像单凭血肉本身就可以思考，拥有记忆和人格，而且他这些东西全都保存在他的血肉中，只要进行特殊的仪式，他这样的正常人类也能成为血肉泰坦。 血肉泰坦的身体结构和他们很相近，而且安托姆甚至说宣称格雷克身上此刻的血肉其实是活着的。 那到底是什么才是他？ 自己到底是死后依然能留存的灵魂，还是这具会呼吸和交换物质的血肉躯体？ 如果接受改造以后的自己还和现在有着相同的意识和人格，要是单凭血肉就能思考的话，那灵魂到底算是什么，灵魂真的像他们说的那页不重要吗？ 而这些困扰着他的思绪最终汇聚成了最后的那个至关重要问题…… 他能否靠此解脱身上的束缚。 格雷克神色低落地坐在一处池塘前的椅子上，看见他的血肉泰坦都像是见到怪物般远远地躲开，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受到了安托姆话语的打击而变得落寞迷茫一样。 但他此刻其实是在权衡这里面有没有能够逃离的机会。 短暂的思考后，他立刻就想清楚了情况。 首先，他对灵魂没有研究和了解，单凭对方的一面之词不足以成为证据，而且他们很可能是想要得到自己脑中的记忆和知识，这也很合理…… 因为对方是不具备灵魂和精神的生物，无法通过简单的心灵手段来取得他的记忆。 他冒不起这個风险。 赌注是他的灵魂这点格雷克已还勉强可以接受，但问题是这场赌博的庄家是这些血肉泰坦，而自己的全部信息都不过是从他们嘴里听到的，在这种情况下最出色的赌徒也没法出千。 而且抛开这些以后，能够剥夺他身上异常力量的马恩他们的控制未必会被转化成血肉泰坦的仪式改变，更何况就算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灵魂还是身躯也能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 如果转化后他还是现在的他，那么摆脱马恩控制的可能性就不会特别大，而要是自己转化以后已经是其他生命个体了，那么活下去的也不是如今的自己了。 他可不觉得单纯有着相同的性格和记忆的意识是自己，想想就知道，如果这些血肉泰坦的意识是由不具备独特性的细胞构成的，那么只要技术足够，他们完全可以造成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血肉泰坦。 那么这两个有着相同“意识”的复制品，肯定不是同个生物。 正在格雷克落寞地沉思之际，他的身后传来了清脆的脚步声。 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脑袋，在看清走向自己的身影以后格雷克又感到了安心，来者正是那位好看的不像是自然人类的年轻女性米拉。 “我的出现似乎在你的预料中？”米拉漫步走到了他的身后，跃过格雷克望向面前的池塘。 格雷克回答道： “其他的血肉泰坦看起来都很害怕我，明明我才是那个阶下囚。” 米拉在他身旁坐了下去： “他们并不是在恐惧你，而是可能藏匿在你体内的恐怖存在，我们的诞生，遭遇的毁灭和末日，近乎永恒的战争，以及破碎以后的动荡…… “全都源自于曾经在你体内存在过的那些神祇，他们亲手铸造了如今我们艰难的境况，还留下了许多难以战胜和解决的困难。” 格雷克说道： “他们的眼中还有其他的东西。” 说到这里的米拉顿了顿说道： “他们的确对你们有些不是特别好的看法，毕竟你们是我们有缺陷的版本，我的同伴自然会有些看不起你们，就连我的父亲也深根蒂固地觉得你们是劣化版的我们。 “但其实有些学者提出一些更为合理的观点，我们推断地面的多数人类虽然不会被那些诸神直接影响，但精神领域中的可能会存在祂们新陈代谢的产物，而这些东西会以相当不明显的方式悄然改变你们。 “按理来说，这样的影响其实不在诸神的控制中，更像是你们对世界的理解在二次改造你们，但你们并没有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精神环境中。 “因为那些诸神虽然是几乎不朽的存在，但其实很久以前曾经有些神祇被彻底杀死过。 “而这些死去的神祇几乎都是那些自愿对抗往日同伴的善神，其中就包括了善良之神，正义之神，他们自愿将自己的身躯改造成了可以造成神祇死亡的特殊状态，以用于杀死当时企图奴役人类的其他诸神。 “而无数年过去了，那些善神们的对手几乎全都存续了下来，而这些善神即使侥幸逃过了那场战争的屠杀，这些岁月也足以摧毁他们中的全部成员了。 “他们抛弃了不朽。 “而在那以后，善良和正义则已经在地面上彻底死去，你们这些人类不再能通过正义和善良得到神祇的回应，而其他的诸多暴行却能得到正向的鼓舞和反馈，诸神在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腐化着你们。 “人类在善神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堕落成如今无视道德的模样，你几十年前到来的同胞向我们生动地证明了学者们的这个观点。 “你们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末路，只有转化成血肉泰坦才能从诸神的诅咒中解脱出来。” 178.恐怖幻影 格雷克脸上短暂地浮现出了挣扎和动摇。 虽然他神情的变化转瞬即逝，但依然被米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让她感到了些许的兴奋，因为她可不是闲的没事才来找格雷克的。 “虽然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她面带安慰的说道，“但我其实对你们没有什么偏见。 “诸神虽然的确在影响你们，但这种现象肯定没有那么的强烈，甚至可能远远没法比拟某些公众人物的话语，你在被我追杀的时候也曾经展露出你的善恶观。 “当时的你对自己同伴身上的恶行表现出了鄙夷，这就证明你们的社会依然清楚善和恶的区别，以及其中的那个对我们多数人都更好。” 格雷克坚定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不知道你的同胞是怎么看待我们的，但我敢保证如今我们的社会中依然有许多善良之人的存在，甚至还有不少无可挑剔和质疑的存在，比如一位叫神霄行者的女士。” 米拉面露单纯的好奇： “神霄行者？” 他面带自豪地介绍道： “神霄行者是这些人中最有名的一位，她曾经亲自对抗许多v阶的邪恶实体，这些对手中有些丝毫不比统治着南联邦的诸神们要弱小，但神霄行者却从未有过退缩和畏惧。 “对于她来说，对付这些恐怖生物虽然未必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但却几乎耗尽了她自出生以来的全部时间，神霄行者在掌握自己的能力后就从未停止过和邪恶对抗。 “并且她还通过理想和承诺号召了一群追随者，让他们替自己处理许多繁琐的小事，不仅仅是对抗怪物的正义之行，还有各种各样的善行，他们甚至还曾想改变如今南联邦被诸神之子控制的情况。” 这点格雷克无比的清楚，救世联盟曾给过去诸神在南联邦中的眼目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而他们曾经就雇佣过格雷克和他的异常雇佣兵暗杀过救世联盟的成员。 米拉惊讶地说道：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格雷克认同地说道： “我并不清楚这些行为对她来说算不上危险，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神霄行者是位v阶能力者，一位v阶能力者将自己的全部时间都投入在了跟邪恶的作对上。 “我听说过很多小人物自我牺牲的故事，也见过有一定地位的人在行善，但是道德高尚的v阶能力者在我的有生之年只听闻过神霄行者一位。 “这才是令我钦佩的地方。 “他们这些超凡脱俗的存在根本不用受到任何的拘束，也不会缺乏物质享受和权力，如果他们想的话完全可以自己找个地方建立信仰自己的宗教组织，或者取得类似中世纪国王般的地位。 “但她却抛弃了跟其他v阶能力者相近的生活，转身投入了一场的漫长孤寂的战争。” 米拉眼里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如果你说的人是真实存在的，那她的确能充分地说明善良中你们中的存在，但我想提出一個有些冒昧的问题…… “你怎么能确定自己听闻的就是真的呢？” 格雷克笑了笑： “我当然可以肯定，因为她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行踪。 “神霄行者曾孤身跟南联邦的诸神对峙过，世间最后一条恶龙也是被她斩下了头颅，来自极地的怪物种族也是在她的领导下被击溃的，如果你想听我可以说一个下午。 “而这还只是人尽皆知的那些。” 其实上面这些说的并非格雷克如此坚定的原因，但他依然无比坚信自己所说的内容——因为格雷克过去就是神霄行者和她追随者们要对抗的邪恶。 没有谁比他们更容易能看见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这也是救世联盟会追随神霄行者的原因——她是真的在做事。 米拉似乎是被他说服了，没有接着质疑神霄行者的真实性： “那她肯定很强吧？” 格雷克点点头： “当然，她战胜过许多同阶的强大实体，其中有不少过去也声名赫赫，在双方交战前几乎谁都觉得胜负还是未知数，如果她只是干掉了几个低阶邪恶异常实体，那根本不会有那么大的名声。” 米拉不着痕迹地问道： “她在你们那里算是什么程度的能力者，最强的那几位吗？” 格雷克想了想说道： “有不少能力者是这么觉得，但在我看来应该算不上，因为虽然她依然在行善，但还是受到了很多的限制，其中有的是来自于其他的组织，有的则是来自现在统治我们的联邦政府。 “虽然我没见到，但根据神霄行者束手束脚的情况来看，我相信深海中还潜伏着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的庞然大物，比如说你们恐惧的诸神就跟神霄行者相互没法奈何。 “我不会将自己眼中的景象当做是整个世界。” 格雷克并未吐露神霄行者已经落败的事实，而且他也并不是真的在跟米拉闲聊。 他们是两个不同的种族，而且现在对方还表现出了对人类的敌意，在这样的前提下格雷克本能地想要强调自己所在世界的强大，以免他们有什么危险的想法。 但连格雷克都不清楚的是，对方其实很了解神霄行者的恐怖之处，她曾经在几年前毁灭了他们强大的邻居，并且还让这些血肉泰坦一度陷入末日般的绝望中。 他们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已。 179.新自杀小队 血爪睁开了眼睛。 还没等他仔细回忆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周围这间白色的密闭卧室是什么地方，就听见了咔嚓的门锁运转声，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野范围内。 那身熟悉的服装立刻激起了他糟糕的记忆——被恐怖力量撕碎的装甲车门，已经干净利落到让人绝望的短暂战斗，这个车厢中留下的能力者在他面前脆弱的就像是纸张一样。 “你感觉如何？”马恩语气温和地问道。 血爪有些后怕地低下脑袋看了眼自己的腰部，如果不是他超前的自愈能力现在已经断成了两截，但就算如此被一个眼神撕成两半的体验他还是再也不想体验了。 但此时回想起来，当时战斗的时候对方似乎只对自己下了“死手”，在对付其他同伴的都留了就好像他知道自己是狼人，不会那么简单地就此死去。 血爪挑衅地笑了笑： “没想到救世联盟也开始抓俘虏了，但这些都是被联邦玩腻的把戏了，你什么都从我这里得不到的，联邦根本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告诉我们。 “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这样你们至少能在联邦解决掉你们前干掉一個敌人。” 马恩平和地说道： “别着急，我没有期待在你身上听到什么联邦的秘密。 “不过你竟然还会心存侥幸，难道你觉得联邦会来这里救你吗？” 狼人听到这话不再接着要求对方杀死自己： “不，但我们的身上有联邦的任务，而你忽然冒出给我们捣乱，肯定会引起联邦的不满，现在调查部刚刚成立，他们正愁没有机会表现呢，你觉得在正面对抗联邦以后还能好好地待着？ “你应该好好地躲在月神的庇护下才对。” 马恩微笑着问道： “在你们已经到我们楼下的前期下？” 血爪点了点头： “别装了，你出现的时机已经暴露了信息，你肯定知道我们的到来，而且你还知道我是团队中唯一可以自愈的能力者，你们明明有时间提前逃跑的。 “而且如果你跟我一样仔细观察过，也会注意到我们根本没有下死手，我们的目标只是一个叫马恩的逃犯而已，甚至行动结束以后我们甚至都不会将晕倒的救世联盟成员抓走。” 马恩微微晃着脑袋说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血爪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华丽，接着看似随意地问道： “他算是你们中的重要成员？” 马恩摇了摇脑袋： “不，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马恩。” 气氛凝固了几秒。 血爪惊恐地打量起了马恩的脸庞，这张普通到没法找到任何特点的脸颊，甚至可能转过脑袋就再也记不起来，但问题不在于他长什么样。 问题是通缉令上的马恩不长这幅模样，而且也没法凭借眼神就撕碎钢铁和狼人的身躯。 “其他人怎么样了？”血爪忐忑地问道。 “你的同伴们如今都在你的隔壁。”马恩真诚地回答道，“除了专家，他已经死了。” 血爪咽了咽口水问道： “是因为他要去刺杀你的姐姐吗？” 看见马恩没有回答的意思，狼人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 “雷雨他……” 马恩指了指他身侧的墙壁： “他就在你隔壁。” 这句话让狼人的心跌落了谷底，如果连雷雨都已经落败了，只能说明他们这个队伍的建立就是个错误，在结合马恩远超通缉令上的表现来看，给他们指派工作的上司肯定严重低估了他的危险程度。 突袭，雷雨，还有专家的计划全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马恩对他说道： “回到正题来，我不打算杀了你，也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机密， “仔细感受下你的身体。” 血爪有些疑惑地顿了顿，接着立刻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们将它驱逐出了我的体内？” 马恩回答道： “不，我们剥夺了你的能力，现在的你已经是凡人了，不过我们也可以将其暂时地还给你，前提是你愿意签下工作合同，成为我们的0级员工。” 男人略显急躁地问道： “什么意思？” “替我们工作，执行各种有风险的任务。”马恩说道，“如果你们的贡献足够，莪们会考虑给你们转为文职，你可以看看具体的条款。” 听完马恩的话后，血爪平静了下来，接着他看都没看合同就回答道： “我签。” 在这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幸运了，其他和救世联盟战斗的调查部成员在落败以后基本上都是直接被杀死。 马恩好奇地问道： “你刚刚不是还视死如归吗？” 血爪连忙摇着脑袋说道： “不不不，我只是怕你们要折磨我，如果能活我当然想话，而且你们还有这种手段，就代表这场战争神霄行者很可能早就知道，这么说其实她还有不小的赢面。 “那现在不叛变，还有等到什么时候？”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隔壁的两间屋子也在进行着相似的对话。 左侧的房间里陶和正在跟缄默交流，他和封少英全都回到了异常控制局，并且已经经过了记忆删除和收容间摘取月芽，并且被告知了沈至和的情况。 而月神的存在也导致了他们在事情稳定前都不能离开控制局，在那位神祇的面前前，任何生物的精神都脆弱的像是孩童，只有马恩还能自由地离开此地。 马恩早就怀疑月神可能没法直接出手，不然自己可能早就被她入侵了心智。 而沈至和脑子里的信息也侧面证明了这个信息，出于某种原因月神根本没法看见自己，而且这种现象似乎是双向的。 而在右侧的房间里，雷雨和秦岚正在看着面前的屏幕。 里面显示的正是此刻马恩和血爪对话的景象。 “我们可以将你的力量彻底提取出来，并且让你自由地选择是否使用，也就是说雷神将会再也没法束缚你，我们会在你的同伴身上做这件事。” 秦岚看着雷雨炽热的眼神接着说道： “只要你给我们工作。” “成交。”雷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180.寄生虫（5K） “你们没有离开过这里吗？”格雷克神色好奇地问道。 格雷克能感觉到米拉正在试图套自己的话想了解现在的外界情况，这就给了他探询情报的机会，他可没忘记自己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他是在替马恩工作。 米拉摇了摇脑袋，面露向往的神色： “虽然我对外面的世界到底如何了很好奇，但我们都对你们的世界充满了恐惧，昔日的战争重创了诸神，但他们依然相当的强大，而且最糟糕的事情是他们是不死的怪物。 “因此任何跟他们为敌的人，即便多么强大都难以战胜他们，时间会摧毁一切的抗争，但神明能永恒地屹立在大地上，现在的他们也比看起来的危险。 “不过其实我们的确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如果你们愿意接受血肉转化仪式的话，将地面上的人类全体变成血肉泰坦就能让诸神陷入末日般的长眠。 “但这显然不现实，即使抛开你们对灵魂本质的疑虑，单单从政治和社会角度去考虑，你们就不可能接受我们的帮助，而且这还是没考虑诸神的情况下。 “比起这个想法来说，我们其实觉得更有可能适合你们世界的解决方案是彻底将南联邦变成无人区，据我所知其实你们历史上应该有不短的时间这么做过，将那里和其他地区完全隔开，但最终在时间的洪流下还是变成了这幅模样。” 格雷克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其实只用让南联邦的人移民不就行了，虽然这很困难，但我觉得如果真能战胜诸神的话，我觉得联邦还是愿意这么做的。” 米拉摇着脑袋纠正道： “单单将人类移出南联邦可没有用，你们得把全部在这片土地出生的人类都杀死才行，你们的统治者不可能愿意这么做。” 格雷克对此持怀疑态度。 女泰坦接着说道： “因此我们的领导者们决定如果没有战胜诸神前的把握，就尽可能地避免和你们的接触，来到这里的人类也全都得灭口，不过你的运气很好。 “我们这里刚好有个转化装置。” 格雷克顺着她的话问道： “这個装置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米拉并没有介意将其告诉对方： “这个转化装置是几千年前被制造出来的，现在我们已经不用它了，但它被淘汰的原因不是有什么瑕疵，甚至它其实比最新的转化装置还有好用。 “问题是它的使用需要来自泰坦时代的遗物，而那东西我们还没有任何办法的复制或制造。” 格雷克十分自然地问道： “泰坦遗物？” 虽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他的脸上只是流露了一个人类在此时此刻该有的好奇神色，没有让这位泰坦有半分的怀疑。 “没错，一把可悲的武器。”米拉点点头，“在很久以前，我们的技术还不足以单独达成许多想要的目的是，就会将泰坦遗留下来的造物进行改造，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一把能够杀死灵魂的剑。” 格雷克强压着想问接着问下去的欲望，转而说道： “难道现在的你们也发复制它吗？” 米拉摇了摇脑袋： “泰坦文明虽然已经陨落，但他强盛时期的力量远超你和我的想象，我们最初的先祖也不过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士兵，也没机会接触到泰坦核心的技术和科学。 “而在那以后，我们还度过了数千年相当困难的黑暗时代，直到十三王走出圣地的那刻才有所改变，但他们也用了好几代的时间才将我们慢慢地引导成了如今的文明社会，在那以前我们过得就像是野蛮人一样。 “而且这把武器的主要功能也不是用来杀死灵魂，这不过是一点它附带的副作用，死在它手下的凡物会被彻底摧毁灵魂，但我们的学者觉得很可能制造它的很可能都不希望这个效果存在。” 格雷克这时才问道： “那它的真正功能是什么？” 米拉露出了感叹的神情说道： “杀死神祇。 “这把武器最初被铸造的目的是为了杀死一位相当危险和难缠的神祇，诸神中有好几个特别危险的存在，比如说永世长存的太阳神，在双神时代来临前的海神，以及守护梦境心灵的月神。 “至少当时的泰坦是这么看待她的。 “存在于心灵维度的月神在当时的泰坦们看来相当的危险，因为她拥有着诸神中最快的腐化速度，即使心灵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抵抗她的入侵，月神可以不着痕迹的控制或摧毁一位凡人。 “而且当时的泰坦们其实已经具备了对抗诸神入侵和影响的方法，但只有月神独立于外，因为她可以通过自己独特的心灵手段去影响人类。 “并且只要她进入了你的脑袋，就能配合自己身为神祇的特性，让你改变对月亮这个概念的看法，以此轻而易举地瓦解敌人的心智。 “所以当时的泰坦们对她深恶痛绝，也就在你如今身处的高塔中秘密铸造了名为月蚀的武器，它可以反过来利用月神作为心灵实体的特殊性，在刺入月神身躯的时候瞬间杀死在全部人类心中的她。 “当然，你得明白一个概念，那就是我这里说的杀死并非指彻底消灭此刻的月神，不然那场战争的结局也不会是泰坦落败了。 “神祇是没法被彻底杀死的，只要人类还能看见月亮，只要神祇还有信徒，月神就能重新在你们的脑中诞生。 “有证据表面除了太阳的全体神祇都成陷入过沉睡，但他们此刻依然伫立在你们的世界中。 “但即使不能真正地杀死这些神祇，这也足以争取到足够的喘息空间，泰坦也掌握了延迟诸神复活的办法，而且说不定新生的月神会比原来的好对付。 “就这样，一位英雄带着月蚀去挑战了那位心灵之主，并且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将其斩杀，可是还没等你们的同胞开始庆祝…… “她就以完全相同的样貌重获新生了，就好像刚刚的战斗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按理来说就诸神有办法提前复活，重新诞生的也应该是跟原先有区别的个体。 “因为你们给予他们的概念其中一个就是“拟人”，除去你们给予他们的东西，诸神本身也会像你们一眼受到各种事情的影响产生性格上的变化，而死亡会带走这些影响。 “但月神却摆脱了这个束缚，到了那时以后她就成了第二位真正的永恒之神，仅次于太阳。” 就是这个！ 格雷克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微微加速了，在不清楚对方能否察觉到的情况下，他配合地流露出了相应的激动神色，满脸期待地追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拉有些惋惜地说道： “当时的泰坦们做足了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月神会变成这样，当然，他们其实也注定不可能察觉到她的变化，因为她研究的新力量叫秘密。 “当时战争中的诸神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并且通过宗教和力量统治了三分之一的凡人，并且主动通过洗脑式的传教高速重塑自己在这些人类奴隶心中的形象，以此不断调整出适合对抗泰坦们的形态。 “在跟泰塔战斗的时候，诸神可再也没有当初统治凡间时的那种傲慢了，以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参与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但即使如此他们手中的也只是三分之一的人类。 “当时的泰坦则包括了着二分之一的人类，他们也在用各种训练和异常手段去对抗诸神对自己形象的改变，不让他们变化出特别危险的模样，因此其实没有几个神祇真的能产生什么有意义的改变。 “但月神做到了。 “因为她成为的是秘密之神。” 格兰特低声喃喃道： “秘密……” 现在的他其实早就听闻过月之子有隐蔽方面的特长，而且他们和救世联盟共同升起的月之帷幕也暗示了这点，估计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这让他思考起了马恩的目的，救世联盟不久前才在和月神共同对抗联邦，但现在他们似乎派自己来这里寻找一个能杀死月神的武器。 不过这让格雷克有感到了些忐忑，因为如果马恩的目的是为了对抗月神的话，似乎他们的目标将要落空了，因为按照米拉的描述它其实是个失败品。 那他们还会将自己带回去吗？ 米拉并不清楚格雷克心里纷乱的思绪： “月神将秘密和心灵结合了起来，在谁都没察觉到前提下在当时的人中埋下了种子，在她死亡的瞬间这些种子就开始秘密地影响其他人的心灵，接着立刻借此重新复生。 “而这把专门为她而生的武器也沦为了废铁，虽然它还具备能够杀死一些低阶的灵魂，但这些功能不要说对当时的泰坦了，就算是在我们眼中都算不上什么。 “你们脆弱的身躯结构导致，只要杀死你们的肉躯就足以摧毁灵魂，而对于心灵实体来说，这个特性即没有强到能够影响v阶存在，也没有任何辅助击杀低阶心灵实体的功能。 “因为它只是一把能弑神的武器，而且还得握在那位v阶心灵泰坦的手中才有用。” 格雷克面露敬畏： “那些神祇这么强吗？” 米拉严肃地点了点头： “而且你现在见到还是被严重削弱了他们，在你完成转化以后，我们还得花很长的时间向你了解如今地上诸神的情况，不过这个现在不急。 “莪知道你肯定还心存畏惧，但其实我们聊了这么久，难道你会觉得我不是活着的吗，而且你们为什么要用灵魂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决定自己的意识呢。 “难道你平常真的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吗？” 格雷克有些艰难地说道： “再让我好好想想……” 他得很努力才能掩盖住自己想进行转化仪式的冲动——那把武器很可能就在那里，但他还得花上几天去确定这件事，并且还要向马恩进行报告。 救世联盟在得知了这把武器的信息以后，还有可能会改变主意，他们要么还不清楚自己正在追寻的是块废铁，要么…… 他们比血肉泰坦更懂得如何使用这把武器。 米拉在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了真挚的神情： “其实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你和我都是相同的生物，仅有的区别不过是所谓的灵魂，但被神祇寄生不是你们的错误，你们也是受害者。 “但是我的父亲却不这么想，他曾经和你们的同胞接触过，该对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果这次不是我坚持的话，他已经在那里杀了你们。 “如果你表现得像是完全抵触转化的话，他肯定会想要杀了你。 “我坚信一个坏人没法证明你们的问题，就像你提到的那个善良的神霄行者，每个种族都有着善良和罪恶的个体，不能因为你们的生理构造就觉得你们有罪。 “所以我会帮你拖延下时间，在这前你可以看看这个，我们的学者通过严格的证据侧面论证了灵魂的不重要性，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有深度和复杂，反正我是完全理解不了。” 说着米拉掏出了本造型怪异的书籍递给了格雷克。 他接了过来，感激地说道： “谢谢。” 米拉扬起了笑容： “不客气，我只是在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 “如果你没事也可以去图书馆看看，我可以跟那里的管理者说下，给你准备个单独的区域，并且给他们解释下为什么不用那么害怕你。 “我得先走了，这座镇子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处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我父亲隔壁的房子找我。” 在和格雷克客气地告别以后，米拉转身走进了街道的巷子转了几个弯，然后转身迅速进入了间不起眼的建筑中。 “怎么样？”站在门后的中年男子问道。 米拉洋洋得意地笑道： “他没有任何警觉，还跟我聊了一个叫神霄行者的人类能力者，将她说得神乎其神，不过我估计他只是遵循了人类的本性在吹嘘而已。 “毕竟他可是人类。” 安托姆点了点头： “灵魂已经腐化了他们的血肉身躯，这些生物早就没救了，当初泰坦就不该阻止十三王，不然现在的世界早已得救了。 “但你也别着急，在完成转化以后他自然什么都会说，灵魂的存在让他们变得复杂混乱，这也让他们的行为多出了许多不可预测性，对付他们必需要谨慎。 “书也给他了吧？” 米拉点了点头： “是的，我已经将《论灵魂》给了他，但他估计也没法看懂。” 这本书并不是什么学术书籍，而是明智的十三王特地创造的陷阱，这本书通过巧妙的方式证明了几个虚假的事实，即使是灵魂领域的大师也没法在断事案件看出其中的问题。 而要是对灵魂有些研究，但却没那么了解的学者则很可能被起彻底骗过，这本书也是为他们设计，因为普通人只要用话语就能让他们暂时相信灵魂根本不重要。 至于真相是什么，其实没有任何的血肉泰坦知道。 因为他们都没有灵魂。 安托姆对自己的女儿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能在他的脑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可以在下次通信场恢复的时候上报给十三王，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准备好应对即将到来的敌人。 “我已经在不稳定处安插了无智血肉，先套出他们背后组织的具体规模，如果在我的处理范围内的话，就直接将他们全部清除，在掩盖好通道的存在，而要是过强的话，傀儡们也会把他们引到那座可怜的小镇里。 “等到通讯季到了以后，十三王会亲自照料这些人类。” 米拉有些担忧地问道： “要是他们察觉到了异常呢？” 安托姆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那他们就会有幸见识足以弑神的强大武器，不过泰坦遗物如果非必要的话，还是要好好地保存，这是我们在对抗诸神中最珍贵的财产。 “只要他们不是东联邦公司探险队那样的家伙，就不会有问题。” 米拉安心地点了点头： “在我们做好对抗诸神的准备前，他们还不被允许知晓我们的存在。” 安托姆点了点头： “在血肉时代降临以前，这些沾染了灵魂的可悲血肉还能享有最后的时光，但也没有多久了，转化装置的数量现在已经足够处理他们的文明，现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那些不朽的神祇。” 米拉刚刚在和格雷克面前提到过将全体人类转化成血肉泰坦的事情，而这其实是真的。 其他的血肉泰坦没有接近他也许有一部分是出于恐惧，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颗好奇的心脏，他们真正远离格雷克是因为安托姆发布了禁令，以免暴露重要的信息。 泰坦和诸神的战争从未结束，他们命中注定要终结那些傲慢怪物的统治。 而想要做到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彻底清除他们的宿主——人类。 181.约定 随着电梯门慢慢地打开，任世之迈步走进了戈温州调查部的地下楼层，最先入目是宽敞大厅中间的球形悬浮装置，接着就是走来走去的专业人员。 在这一层的工作人员基本都是前段时间跟着王阴过来的，其中有负责安保工作的调查部成员外，还有许多负责建立和维护这个球形悬浮装置的工程专家。 虽然并未真正见过，但任世之还是听说过这个球形装置的名字——心灵特化机。 据说影子的“本体”平常都待在一台最大的心灵特化机里面，这也是他可以同时照顾各個区域的原因，不然的话联邦调查部早就沦陷在各种强大心灵实体手上了。 而在他跟神霄行者战斗的时候，也是靠着心灵特化机才能起到巨大的成效，不过面前这个直径只有七米左右的特化机跟影子专用的根本没法比，他常用的那台已经能算是一个中型建筑了。 比起心灵特化机的过往，他更在意的是它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任世之立刻就联想到了正确答案——月神。 月神不是和联邦合作的诸神联盟成员，而且不久前才和救世联盟一同升起了秘密帷幕，如果调查部想要对付她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为什么要特地来戈温州，这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战略价值，除非…… 他们已经看出了马恩的问题。 任世之向前走了几步，没等他走到心灵特化机前就感觉身后传来了阵阵阴风。 “精妙的机器。”女孩语气真诚的赞叹道，“我真的想不通那些研究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样的东西都能通过如此廉价的材料建造起来。” 任世之说道： “不过这种机器的局限性也不小，据说他们得常常对影子用的那台机器进行调整以适应不同的状况，而且这种东西对使用者也有着很高的标准…… “那个年轻人是这台机器的使用者吗？” 任世之说的是当时跟着女孩走进他病房的家伙，他还记得当时那家伙似乎提议要使用这台代号“银匕首”的机器，但却被王阴不耐烦地拒绝了。 女孩翘起嘴角说道： “这么说也行。 “景鹰本来的确被任命使用这台机器了，不过影子临时改变了计划，打算提出让救世联盟的成员马恩来驱动这个机器。 “影子见过了这位马恩，还说他的身上有种特殊的潜力，比起其他人都要适合这个任务。” 任世之惊讶地说道： “他既然愿意让救世联盟的成员去使用这台机器？” 王阴点点头： “你应该还不知道这台机器的作用吧？ “影子对月神有个计划，单单靠他是没法实现的，因此还需要其他使用特化机的心灵能力者在旁辅助，而使用银匕首的能力者则会在这场袭击中丧命。” 听到她的话任世之先是顿了顿，惊讶于他们竟然还想借此杀死马恩。 他没有深思王阴到底要怎么让马恩同意这个计划，转而露出不解的神情： “那我看景鹰那天怎么还不是满意的样子，如果按你说的他不就没必要送死了吗？” 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这里有点问题。”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景鹰也走进了大厅，他的目光始终都牢牢地集中在心灵特化机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它的渴望。 等到景鹰走动他们面前的时候，任世之重复了刚刚的问题： “你看起来好像很想执行这项自杀任务。” 看似年轻的心灵能力者平静地回答道： “也许我会死在里面，也许我会重获新生。 “对我来说，未来的道路几乎已经一览无余了，这辈子都没有任何步入v阶成为更高级心灵实体的可能性，但亲自前往一位心灵神祇的深处对我来说是个机会。 “而且我的灵魂已经步入末期了，如果错过的话不知要何时才能有相同的机会，我实在没法理解你们为什么要让那个救世联盟的家伙来顶替我的位置，我这几十年的经验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比拟的。 “那个马恩在我面前稚嫩的就像是孩童，你们让他去进行任务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我知道这是影子的决定，但你们的理由没法说服我，凭什么让一个远不如我的外人承担这项重要的任务，你们知道这关乎多少人的生命吗？” 说着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王阴的身上。 王阴眼神冰冷地说道： “你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私利而已，但是既然影子说要马恩来干这活，那就证明他比你适合这项工作，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可以去找影子聊聊。” 景鹰不甘地收回了眼神，但他可不敢真的去找影子表达自己的不满，身为心灵能力者最害怕的就是远强于自己的同类。 他不忿地转过身朝着心灵特化机迈开了步子，似乎是在用自己的行为表达不满。 “不要理会他，这家伙换过几次身体，连带着把自己脑子都搞出问题了。”王阴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把他赶走的唯一原因，就是他还承担着最后保险的工作，以免马恩那里出了问题后银匕首就此搁浅。 “不过我们现在要联系上马恩也没那么容易，因为他们正身处秘密帷幕的庇护下，你可以在这种情况跟他们取得联络吗？” 任世之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听起来不简单，如果是单向的传递信息的话，我还比较有把握。” 女孩点点头： “那你就想办法通知救世联盟的成员，我们将要跟他们成员进行停战谈判，地点和时间都由他们安排，而且他们可以凭借秘密帷幕自由地离开。 “而且这件事关乎世界和神霄行者。” 任世之问道： “你觉得他们会接受吗？” 王阴回答道： “我们并不用全部的救世联盟成员都来，而且前段时间我们已经给了整个南联邦的救世联盟压力，让他们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糟糕的处境。 “而且对你来说其实这件事没那么困难，影子说过了…… “马恩已经和他约好了。” 182.最后的泰坦（3K） 马恩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了悬浮面部，将目光投入到0级员工格雷克的屏幕里。 咚，咚。 格雷克敲响了米拉的门。 “我已经想明白了。”他对战在门内的血肉泰坦说道，“其实那本书里的内容我没怎么看懂，但继续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米拉微笑着看着他： “欢迎你加入和诸神的漫长战争。 “我带你去进行仪式。” 说着米拉走出了屋子，转身就朝着进入镇子的方向前进，这时格雷克才想起这里其实是一座高塔其中一层，而现在她正在带着自己回到楼梯。 格雷克跟在她的身上，眼神则“不经意”地扫过了信息面板刚刚浮现的文字。 “按计划进行提问。”马恩命令道。 女泰坦带着他在路旁停了下来，两只步伐慵懒的黑猫出现走了过来，接着自居地俯下了身子，似乎是收到了某种寂静的信号。 “它们会带我们去到目的地的。”米拉翻身上了其中一只黑猫的背。 格雷克有样学样地骑上了另一只黑猫： “就我们两个吗？”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这两只黑猫全都是普通体型的，这次米拉没有骑那只差点杀了他的猫王。 米拉说道： “血肉转化装置不是谁都能接近的，我们得保护这个东西，虽然它已经不再被正式使用了，但却比以前更加宝贵了，因为它是泰坦的遗物，也许在未来里面蕴含的技术就能起到什么作用。” 格雷克点了点脑袋，接着循循善诱道： “其实我都有些没搞明白，明明你们也自称泰坦，为什么会将这些东西称作泰坦遗物？” 米拉骑着黑猫跟他齐头并进： “泰坦只是对抗诸神者的称谓，曾经存在着十六种不同的泰坦，我们和机械泰坦只是其中之二，而且其实我们在最早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受到重视。 “当时主要的泰坦们只将我们视作了一种生物兵器，就算经过几轮抗争以后，多数的泰坦和人类依然只是将我们当做量产士兵对待，并没有意识到我们肩负的使命。 “但其实我们和机械泰坦才是最后的希望。” 格雷克接着她的话追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米拉对格雷克的问题相当的有耐心，因为不久以后他就将成为他们的同胞了，而且他还帮助自己和安托姆对付即将到来的人类。 接下来进入这里的人类肯定不会像格雷克那么容易的策反，在损失对这些临时成员以后，对方肯定会派出直属的战士来这里探索。 而到了那时想要彻底地解决他们，就可以用已经完成转化的格雷克打入他们的内部，并且搞清楚他们的底细，在想办法在那边彻底瓦解这個组织，杜绝外界意识到他们存在的可能性。 这也是安托姆决定要让格雷克进行转化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他们打算通过格雷克去取得对外界的信息，十三王在上次通信季的时候提出了收集信息的命令，这种事情每几十年都要进行一次，直到他们遇到合适的机会。 颠覆神明和他们奴仆的机会。 米拉对格雷克讲述道： “在远古战争的时候，人类泰坦们的主流观点是跟那些神祇们死战，当时的他们还沉溺在可能胜利的幻想中，并且根本没有考虑如果战败以后的可能性。” 正在控制局看着他们的马恩听到这句话略微皱起了眉毛，因为沉睡蜘蛛和诅咒之地的存在都证明了当时的泰坦们其实并非如米拉说的什么都没考虑。 恰恰相反，事实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些话让马恩心中本就有的怀疑又多了几分，其实他本来对这些血肉泰坦就有不小的疑虑，这一方面因为他们改造出自泰坦之手的黑猫，让它们转而去攻击人类。 从沉眠蜘蛛身上就能看出，这些机械和生化技术的造物对人类是站在相同阵营的，但黑猫却会杀死没有被神明感染的人类。 但真正将马恩的怀疑推到极点的是神霄行者在那座镇子的所作所为，如果那些血肉和机械泰坦全都是她杀死的话…… 那么就意味着这些血肉和机械泰坦很可能是站在所谓“邪恶”阵营的生物。 毕竟他们是神霄行者的敌人。 而且他们的其他行为其实也跟蜘蛛留言中对泰坦的描述有着不小的差距，这也是马恩通过格雷克的口提出了那些问题的原因。 米拉接着回答起了来自马恩的问题： “但即使是他们中也有些具有深远智慧的个体，这些智者们提出了一个预见性观点——只要没法破解神明的本质，那么作为神明承载物的人类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干掉他们。 “至少在身为人类的时候是如此。 “因此他们提议全体的人类都将意识转移到机械或血肉身躯中，彻底地抛弃诸神们赖以生存的灵魂，只要不再是所谓的人类，他们才有可能真正地战胜这些永恒之物。 “因为这些诸神不朽其实有个相当苛刻的前提，那就是人类必需保持足够的数量，其实如果人类愿意自我牺牲的话，随时都能替世界上的其他生灵铲除掉这种邪恶的存在。 “很可惜不论何时人类都不可能有这种觉悟，当时的泰坦和人类全都将这些智者们的建议当做笑话，不但没有尊重他们的提议，而且还反而地阻止他们宣传自己的想法。 “这导致了这些没能得到泰坦们支持的智者们转到暗地中，开始进行意识转移的研究，在他们的同胞无谓地反抗诸神时，他们却找到了真正通往胜利的道路。 “这十三位不惧死亡的智者完成了研究，创造了一套能在日后创造机械和血肉泰坦的生产线，并悄悄地隐藏在了这里，并且他们还将自己的意识提取了出来，尘封到能够抵御时间冲刷的机械中。 “直到泰坦们最终落败，又经历过了漫长的时间，十三位智者在血肉或机械之躯中复苏了，他们立刻就联手重新启动了生产线，并且开始制造其血肉和机械泰坦。 “现在你能看到的多数血肉泰坦都是在那时诞生的，只有极少数人是自泰坦时代自然繁衍到现在的。 “而在十三王苏醒以后，他们就开始着手准备用自己的办法彻底地解决掉诸神，只要启动已经建设好的血肉转化机，并且带着剩余的人类进入其中，那些神祇就会毫无抵抗之力的瓦解掉。 “但很遗憾的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否则现在就已经不再有人类的存在了。 “其实还有些泰坦们在战败前做了些准备，他们也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活到了现在，但不幸的是他们跟自己愚蠢的同胞一样，没有意识到战胜诸神到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但幸运的是十三位苏醒的时间比他们早，因为他们熟知对方的计划，特点提前了五百年进行准备，他们尝试跟这些泰坦们讲道理，说明他们接受用十三王的方式击败诸神，并且牺牲掉自我。 “但那些最后的人类泰坦的反抗意愿相当强烈，最终矛盾在摩擦中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他们跟十三王领导的血肉与机械泰坦展开了决战，五百年的时间让十三王提前接管了许多泰坦遗迹和遗物，这也奠定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最终那些自私的人类泰坦们几乎全都被清理干净了，但十三王在这场战斗中也损失惨重，他们每个人都死了好几次。 “但因为抛弃灵魂的他们成为了跟神祇相似的存在——不朽者。 “只要还有身躯和保存好的意识，他们就可以不断地替换自己的躯体，这也是他们可以战胜这些泰坦们的原因，你们的先祖两次败给了不同的不朽者。 “而这场不必要的战争结束以后，十三王全都重新陷入了长时间的沉睡，我们和机械泰坦又再次步入了黑暗时代，直到一千年前我们才重新唤醒了他们，并且开始重新建设起被你们先祖破坏的转化装置。” 格雷克咽了咽口水： “十三位背叛了他们的同胞？” 米拉摇了摇脑袋： “不，他们是替自己的种族向前走出了一步。 “你们的先祖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其实就是你们的延续，不论是机械泰坦还是我们都沿用了你们的意识结构，整个宇宙没有比我们更像你们的生物，我们是你们进化后的结果。 “我们是你们在种族意义上的后代。” 但这段话在马恩听来却相当难受，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至少有一群本将对抗诸神的泰坦被这些所谓的“人类后代”给杀死了，说不定这就是那些泰坦设施们没有生效的原因。 他们死在了过去的同胞手上。 而且说出这段话的还是一个血肉泰坦，即使抛开因为时间产生的错漏，这段故事中还很可能存对那几个所谓智者形象的美化，其中还有些明显隐瞒的内容。 比如过去的泰坦们并非如米拉说的那样根本没有考虑到战败的可能性。 那么这些谎言存在的目的肯定是想掩盖什么。 183.降临 米拉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她迈上最后一节楼梯，接着转身面对墙壁抬起手掌按了上去，几阵涟漪在墙壁上浮现，接着一扇门在慢慢地在他们的面前显露了出来。 格雷克跟着她走了进去。 门内的面积虽然还算宽敞，但占地面积还是这座高塔能容纳的大小，不像那些血肉泰坦们居住的地方有着明显的空间异常现象存在。 而在门内十米左右的位置，屹立着一个乳白色的石质亭子，里面有面石碑正对着格雷克和米拉。 马恩和他都没有看到任何所谓的武器。 米拉走到了亭子前： “这里就是转化装置了，只要走进去就可以变成血肉泰坦了。” 格雷克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地问出了马恩要求的话： “这东西会对我做什么？” 米拉说道： “这里面有着相当复杂的魔法阵，当你走进去以后，我会启动魔法阵改造你的身躯，而你要在这个过程中阅读石碑上的文字，不用担心看不懂，那是通灵语。” 格雷克故作退缩神色： “那个石碑是什么？” 米拉说道： “石碑就是那泰坦遗物的载体，只要站到它面前就能看见那把弑神之剑，等你看见它以后就可以握住剑柄，注意不要被剑刃划到了，不然你的灵魂可能会提前受损。 “等你握住剑柄以后，魔法阵会激发它蕴含的力量，并且以更可控和精确地方式影响你的灵魂，在不摧毁你的血肉的前提下慢慢地擦除掉你的灵魂。” 坐在异常控制局的马恩看了眼倒计时，接着向格雷克发送了确定信号。 他接着拖延时间问道： “那我的意识会怎么保留下来。” 米拉回答道： “魔法阵会完成除了消除灵魂外的一切，这个过程是无痛的，就像是在麻醉以后切除掉不重要的器官一样，你并不会感觉到什么问题。” 格雷克接着问道： “你以前见过其他人进行这种仪式吗？” 米拉摇了摇脑袋： “但我的父亲见过，我也听他讲过转化的过程，我们使用的技术比你们现在要高上不少，出问题的概率比你被陨石砸死还小。” 她顿了顿说道： “你怕了吗？” 格雷克承认道： “虽然我嘴上说下定了决心，但走到这一步的时候肯定还是会有些恐惧，毕竟走进去以后我就将跟自己的灵魂告别了，那本书里的论证再怎么有说服力，我也很难真正接受这件事情。 “给我点时间吧。” 米拉点了点： “你慢慢来。” 她半点都不着急，也根本不担心格雷克会退缩。 他们并没有给他留出退路。 而且虽然格雷克的转化很重要，但米拉也完全不打算催促他。 因为只要格雷克转化成血肉泰坦，他们就能立刻用针对血肉泰坦的技术提取出他的记忆。 这是为什么他们要将格雷克转化成血肉泰坦——这将会使他的记忆转码成可以被他们仔细翻阅和查询的个体，作为血肉泰坦的他们对人类的意识和记忆的了解不足以他们做这样的事情。 而过去的人类基本也没有发展这方面的技术，因为他们直接通过所谓的“灵魂”去读取记忆，也就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如果格雷克依然配合的话，他们可以利用他去渗透将其送入此地的那个组织。 但要是他其实根本不打算配合，或是因为恐惧不愿意进行转化，他们也可以强行将格雷克丢进装置里强行进行转化。 等到他们在提取完格雷克记忆后，他们还可以视里面的内容进行下一步，米拉还是会尝试说服已经转化后的格雷克去对付人类，但如果他不愿意的话也可以直接杀掉。 真正重要的是他脑中人类社会的信息，这才是能决定他们能否战胜诸神的重点。 格雷克就这么站着看向亭子，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倒计时：1分46秒】 “你准备好了吗？”米拉忽然开口问道。 格雷克说道： “我……” 米拉语气强硬地打断道： “去吧，再这么等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除非你现在告诉我改变主意，还没有做好准备，那样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回去。 “但是安托姆肯定不会高兴，很难说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怎么看你。” 这段过长的等待时间本身其实就相当的可疑，她愿意这么耐心其实也只是觉得格雷克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威胁，虽然他自己说不记得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他们其实知道附近有个空间不稳定区域，附近的离乡镇还曾经派士兵看守过那里，但这个行为也随着他们几年前的覆灭一同终止了。 不过现在那里又有了新的看守者，如果有任何的外来者试图进入此地，将会面临由泰坦设计的危险生化兵器，而格雷克又被束缚住了能力，也没有办法抵抗她的意志。 格雷克沉默着朝着亭子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啪。 正当米拉露出笑容的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沉稳的男性声音： “做得不错，格雷克。” 在话音落下前，他的身旁又出现了三道身影，其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位全身都是彩绘的雷雨，而跟在他的身后的正是原马恩追杀小队的血爪和缄默。 格雷克没有看这几个人，而是微微地朝着米拉身后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微微躬身： “我只是执行您的意志而已。” 全身物理意义僵住的米拉愤怒地盯着格雷克： “你一直都是人类的间谍，学者对你们的判断是原来是真的。” 马恩掠过了她的身侧提醒道： “你也骗了他，就当你们的谎言相互抵消了怎么样？” 说着话的马恩抬起了手，接着米拉的眼神瞬间变得茫然和空洞，并且当他收回手臂的时候，她似乎又重新清醒了过来。 这幕让马恩有些惊讶，他本来并没有期待“抹除记忆”的能力对这些没有灵魂的生物会有用，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血肉泰坦是免疫心灵影响的。 但现在看来，记忆抹除能力似乎不是完全依托于心灵的。 “我说过他们的身躯早就被灵魂腐化了，我敢保证学者们对人类的描述甚至相当的保守，因为我曾亲自跟这个种族长时间接触过。 “现在你上了宝贵的一课，我的孩子。” 安托姆和几只黑猫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 184.先行者的利剑 安托姆身旁紧紧跟着当时追杀格雷克的那只黑色大猫，它正眼神冰冷地盯着出现的几人，身上的机械结构全都在高速运转中，肉掌间也弹出了银白色的金属利爪。 全身都已经基本完成机械化改造的安托姆用义眼迅速地扫视了几下出现的控制局成员，并且瞬间将目光锁定在了马恩的身上。 他直视着马恩说道： “其实我早就想过他有可能是你们的间谍了。” “这招东联邦公司以前已经用过了，而且他们以前派来的卧底要比格雷克得更擅长取得信任，但他们最终也没在这里讨到什么好处，只能灰熘熘地离开这里。 “你应该听说过这个组织吧？” 看马恩没有否认，安托姆直接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要远强于东联邦公司，那也许可以试着探索我们这里，但是我们一直没和你们接触是有原因的，留在这里的人类都会被我们中的强者盯上。 “我建议你们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要试图回到这里。 “否则你们就得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马恩好奇地问道： “那你们怎么没去找那个摧毁了离乡镇的人麻烦？” 安托姆眯起了眼睛：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马恩转头看向了亭子： “我们可以离开。 “等我拿走那件泰坦遗物以后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据我所知你们应该也是诸神的敌人，而我们正好需要这把武器去削减诸神复苏的过程，这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坏事吧？” 安托姆笑了笑： “不，它根本没法在对抗诸神这件事起到任何的作用，你根本没有说实话，这可是泰坦遗物，里面蕴含的价值你和我都很清楚。” 即使马恩说的是真的也没用。 因为要是这个武器真的能帮到他们对抗诸神的话，那他就更不可能交出这样有价值的东西了，何况对面是个有着肮脏灵魂的人类。 马恩瞥了眼被念力控制住的米拉： “就算她的小命在我们手上。” 安托姆坚定地说道： “我们早就做好为这场战争牺牲的准备，你们也许没有办法理解我们高贵的本性，但这就是血肉之躯和有魂怪物间的区别，我们比你们有觉悟。” 人类的卑劣性——这就是支持血肉泰坦牺牲这个种族的正当理由。 “我知道了。”马恩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径直走向亭子，“干掉他们。” 听到这句话的安托姆感觉到了被冒犯，他露出出了冰冷的神色，对着黑猫打了个手势，收到命令的它朝着其他三人的方向抬起了肉掌，而安托姆也将右手伸向了腰间，并抽出了把刻着符文的短剑。 就让这些人类见识下来自泰坦时代的造物和他们两个种族间的巨大差距。 但在他朝着马恩进发前，雷雨就用身体挡在了安托姆和黑猫的面前。 “我建议你们一起上。”雷霆之子挑衅地笑了笑，“这样你们输了才不会找借口。” 另一侧。 马恩走到了血肉转换装置前，汹涌的念力如飓风般刮过，将刻在亭子上刻着魔法符文的部位却都化作了尘埃，又如水滴般渗入其中将其慢慢地腐化。 只留下了中间的那座石碑。 石碑有两段文字，都是用米拉提到的通灵语写成，但可以看出来这两段的内容应该不是出自同个人之手，甚至可能相互还隔着相当长的时间。 显然后面的内容是血肉泰坦为了转化仪式加上去的。 记录这些文字的通灵语是种马恩没有看过的语言，但仅仅是视线在上面停留，他就以某种自己都难以理解和回忆的办法读懂了上面的文字。 马恩看向了第一段文字。 有一把剑存在。 它有着十字形的剑柄，由棕色的龙木制成，这种木材是死去的巨龙遗骸变化而成的，只有最智慧和强大的巨龙才会在死后枯化成木。 这把剑叫月蚀。 长一米二的剑身是幽蓝色的，是用流淌的星光，夜幕的碎块和纯白的彩虹共同铸造而成，你能在其中看见闪烁的银白色斑斓光点，它们承载着命运和精神的力量。 它可以杀掉心灵化的神祇。 这把剑由谎言之火，虚假之风，幻影泉水和不存在之风淬炼而成。 只有对抗神祇者才能看见月蚀。 这把剑代表了数字八四五二九三。 月蚀没有被铸造出来过。 这把剑象征着痴人呓语。 你得找到月蚀。 这把剑是死去的大象。 你正握着月蚀。 读到这句话的马恩低下了脑袋。 他的手正握着一把幽蓝色流光构成的长剑，而且惊人的是它的模样跟他在刚刚阅读这段话时脑中朦胧的想象完全一致。 随即马恩将月蚀收入了异常控制局。 【 异常实体：月蚀 异常强度：v-3 危险程度：v-2 描述： 一把可以杀死心灵之神的剑 特性： 想象中的剑v-2 这是把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武器，只能通过特定的想象在人类的意识中找到，当你准确地得知“月蚀是什么？”以后就可以取得它。 月蚀v-3 把它刺入心灵之神的体内，将彻底摧毁已经成为高度心灵实体的神祇。 】 这两个特性马恩都可以利用，后者就是神霄行者预言中能杀死月神的武器之一。 这把武器的第一个特性则解释了那段文字的意思，这把武器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为什么他手中的月蚀会和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实际上这把剑并不是真的由那些东西构成的，甚至根本没有铸造的过程。 得知提前设置好的正确信息将引导马恩“想象”出月蚀的模样。 当马恩觉得月蚀是数字八四五二九三，是死去的大象，是痴人呓语，是一把由龙木，星光，夜幕，彩虹共同铸造，且只有对抗神祇者才能看见的剑。 这把想象出来的武器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此时的其他人都没有看见过马恩手中散发着幽蓝色星光的长剑，因为这把武器只存在他的脑中。 他也可以利用这个特性，但那样将造成相当恐怖和伟大的结果。 那样的话马恩将会不再“存在”，但却可以不断地出现于他人的想象中，对于生物来说这将会是相当可怕的事情，也将在某种意义将其推向“不朽”。 而泰坦们最初使用这种方式保存这把武器的原因也很容易能想到。 他们希望任何对抗神明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取得这把武器。 185.控制 马恩面色平静地转过身。 雷雨正鲜血淋漓地艰难站在大厅的中央，其他三个员工则抱团躲在了角落里不敢动弹。 虽然他们在外面曾经也算是个人物，但遭遇4阶能力者战斗的时候依然没有半点自保之力，只能在心里祈求雷雨他们不要波及到自己。 不过此时的他们已经基本缓过来了。 因为安托姆和黑猫的身躯正倒在雷雨的脚边，后者身上的机械结构几乎都被拆得一干二净，剩下的血肉躯体则几乎都被烧成了焦炭。 而安托姆的皮肤也已经尽数被烧毁，裸露出来的金属结构也因雷霆受到了重创，雷雨对于进行了全身机械化改造的对手来说有着相当巨大的威胁。 马恩走到了意识已经有些模湖的安托姆面前，低下脑袋看着他。 “邪恶的人类。”他有些凄惨地笑道，“我早就想到了不能相信你们，你们最擅长的就是随意地践踏其他种族的生命。” 马恩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黑色大猫： “你们改造了这些泰坦造物，让它们对昔日的创造者露出了獠牙，并且让它们杀死任何有着人类身份的实体，你竟然好意思说我们践踏生命？” 安托姆没想到马恩会知道他们对这些泰坦武器进行了改造，立刻就变脸说道：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们不能冒着被诸神察觉的风险任由你们留在这里，清除掉出现在这里的人类只是为了将来能够战胜那些邪恶的诸神。” 马恩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碰巧我们也在和一位危险的神祇交战，这把武器将会影响胜负，一旦它在我们手中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话，那就很可能让诸神得到机会。 “出于对抗诸神的伟大目标，我看起来不得不‘牺牲’你们的生命了。” 安托姆脸色惨白地张了张口，他本能地想要反驳马恩的话，但不论心底有多么抗拒安托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对方只是“重复”了他的话。 “不。”安托姆说道，“如果你真的动手了，十三王不会饶恕你的罪过。” 马恩问道： “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这里，难道他们还会来追杀我吗？” 安托姆信誓旦旦地说道： “泰坦遗物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就算月蚀没法起到原来的效果，但依托它建造的转化装置也是我们最重要的战略物质之一。” 马恩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女儿说过…… “血肉转化装置不是谁都可以靠近。” 他侧目看向米拉，并且解除了她身上的束缚。 米拉有些狼狈地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步，她本能地低下脑袋躲闪着马恩的眼神，现在的她也已经预示到了自己很可能会面临的命运——死亡。 这让她出生以来首次如此近距离的感觉到对死的畏惧。 “你父亲提到，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似乎会引起你们中统治者的不满，那看起来我们似乎不能就这么把你们两个都杀死在这里，然后不管不顾地走掉。 “他说的对吗？” 米拉不解地望着马恩，还没有意识到他将要说出什么； “当然，我们要比人类重视自己同胞的生命，而且这把泰坦遗物可是v阶的异常物品。” 马恩了然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暴露泰坦遗物被抢走的事实，就需要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血肉泰坦去主动掩盖我们来过的踪迹，那你觉得…… “我该选谁呢？” 马恩看着他们露出了微笑。 他们同时意识到了马恩的言下之意。 安托姆立刻对自己的女儿喊道： “别相信他，米拉，他不可能信任我们的，因为等到你离开以后留下来的随时都可以反悔，除非他用什么邪恶的办法控制住了我们的死活。” 马恩温声说道：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可以清除掉你们对我的具体记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跟现在一样。” 话音刚刚落下，他们就听见了米拉微微颤抖的声音： “我能完成你们的要求。” 虽然声音有些颤动，但米拉的神情却平静到什么都看不出。 得到回答的马恩看向了惊恐的安托姆。 “不，米拉你不能这么做。”他愤怒地喊道，想要唤醒自己女儿的所谓绝我，“这关乎着我们整个种族的命运，不要向邪恶的人类屈服……” 但安托姆却只看见了米拉冷漠到可怕的眼神。 米拉什么都不愿意想象，但在刚刚那段全身无法动弹的断肢时间里，她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血肉身躯对死亡不可避免的恐惧。 血和肉只想活下去。 而且如果不是安托姆深知自己不可能成为两人中的那个幸存者，那么他肯定也会在深思以后选择牺牲自己，她只不过是比父亲想得更快点而已。 就是这样。 马恩看着陷入绝望的安托姆说道： “看来你的同胞已经做出了自己‘高尚’选择。” 随着安托姆的身影消失不见，马恩也转过向浑身都血淋淋的雷霆之子： “你做得很好。” 雷雨俯身捡起那把短剑递给马恩：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他甚至都没法给我造成任何的威胁。” 马恩接过了短剑： “很好，这次任务以后我将允许你通过控制局来使用自己的能力。” 将他的力量提取出来需要消耗一点4阶异常值，不计算正在使用的那些收容物的话，现在控制局中只有刚刚到手的短剑和被他控制的安托姆是4阶的。 这也就意味着马恩的承诺将要消耗掉一件4阶异常实体，但这是件稳赚不赔的生意，因为雷雨将自己的力量提取出来也就意味着他以后只能通过控制局使用雷霆之力了。 但雷雨却丝毫不觉得力量被提取是什么坏事， 他相当欣喜地说道： “太好了。” 跟雷神那种命中注定的掌控相比起来，控制局对他的约束小到不能再小。 而且按照马恩和他的约定，其实雷雨在重获自由以后就可以离开了，但如果他愿意留下来替控制局效力的话，就能自用地使用雷霆之力，甚至只要有足够的贡献，他以后还可以彻底摆脱雷神之力。 这就相当于换了个工作，而且如果深思的话…… 异常控制局的员工在全部特殊势力中待遇还算相当不错的了，即不像是联邦那样冷漠和无情，也不同于东联邦公司将员工的生命当做资源，更别说和诸神与教会相比了。 马恩走到了米拉的面前： “那么现在……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ps：今夜还有个正常更新和一个重复章节 186.准备 米拉坦白了全部知道的事情，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其实她知晓的也是流传了数千年的历史，真实性已经不剩下多少了，其中许多都只能算是故事了。 但在其中还有些有价值的内容，比如说泰坦的类型，诸神在强盛时期有过什么样的伟绩，以及诅咒之地中有哪些泰坦遗物，还有他们的领导者十三王。 那是十三个“不朽”的意识，当时的十三位泰坦将自己的意识复制保存了下来，并且设计出了套严谨复杂的措施，可以世界上永远存在着拥有他们意识的个体，并且在多数时候重生的十三王都会有一具强大的身躯。 也就是说在多数的时候，他们都是v阶异常实体，而且在资源准备充足的年代，一旦十三王中的成员死去，都会有全新的v阶异常实体被制造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们通过某种方式赋予了自己意识特殊性，这让他们的意识延续到了如今，但却又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其中一个就是通讯季的存在。 因为十三位的错误，现在的血肉泰坦生存的地方不再能入过去般随意传输信号，而只能在某段特定的时间内进行联络，而这也给了米拉充足的解释空间。 但出于安全起见，马恩也抹除了米拉脑中关于他们的具体信息，就算她有勇气坦白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没法说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而此时在人类社会中，任世之按已经照王阴的要求将谈判的消息放了出去。 他确保戈温州的救世联盟都能很轻易地得知这个消息，估计现在救世联盟肯定已经有在外的成员听到这件事了，不过他们的反应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因为现在全部跟异常控制局签下合同的员工都被限制在了控制局内，即使是雷雨他们也仅仅是去了遗弃之地，再也没有踏入南联邦的土地半步，现在的他们已经基本断绝了外界的交流。 在解决掉月神的困扰前，其他的员工都没法正常地进入南联邦。 当然，马恩还是正常地收到了调查部的邀请，而且任世之上交的报告里也分析了这场的情况，在他看来这次调查部是认真的，其他各个地区也有着相似的事情在发生着。 联邦打算单方面跟救世联盟停战了。 这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意味着联邦占据着主动，甚至有的救世联盟特别抗拒和联邦进行交流，觉得这就代表他们低了一头。 也有的救世联盟成觉得联邦想停就停的做法很糟糕，但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但在马恩眼中的事实却要远比这复杂。 联邦会和他们进行谈判可不是没有理由的，很可能正是因为他们和月神合作升起了守秘夜幕，因为这不但让联邦没法在短时间奈何他们，而且还推进了月神逃跑的进程。 虽然说联邦还在和诸神联盟合作，但其实他们肯定是不希望看见诸神逃离南联邦的，要是真的有神祇重新取得了统治地位，那么利益受损最严重的肯定是联邦。 其实这对他们也算是不得已的决定。 而且最重要的是，其实跟联邦的谈判很可能根本不是利于他们的行为，不管是联邦还是救世联盟都觉得这在某种意义上宣告了他们抗争的失败，而且实际看起来也如此。 但神霄行者的预言却让马恩接受谈判。 这其实已经揭露出这就是对救世联盟最有利的道路，虽然他还不知道联邦将在这场谈判中得到什么，但恐怕他们并不会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现在对马恩来说未知的是到底是什么将要颠覆联邦的预期，这次谈判肯定将会把世界的走向拉到神霄行者期待的方向，但会是谁去执行呢？ 是他，还是其他某个受到神霄行者影响的人？ 现在看来，就算自己能在神霄行者预言的帮助下解决掉月神，也看不出会造成什么特殊的影响，联邦和救世联盟不会就此变得如何。 但想这些其实对他也没什么意义，很难说神霄行者眼中的世界到底是如何运行的，毕竟她能通过不断地调整书写方向留下那段汉字，也许连秦峦本人都说不清为何要和联邦谈判。 现实的走向本来就不是那么的符合人类脑中对逻辑的理解。 比起这些，月神的存在才是他该即使处理的问题。 那把叫做月蚀的武器已经被他装进了收容间中，虽然理论上这把武器是没法通过什么办法束缚起来的，不过它的特性还是没能挣脱异常控制局的影响，最终成了一件收容物。 这也让它能够杀死神祇的特性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因为他可以将这把武器的特性提取到自己身上，马恩并非心灵或剑术领域上的大师，如果真的要他拿着这把剑去战斗的话，恐怕想要伤到月神还没那么的容易。 而在月神正觊觎他的情况下，直接跟她接触要相对简单很多。 马恩已经试过，进行v阶异常特性对他消耗也特别大，维持个几十秒他就要坚持不住了，这还是在没有其他事情干涉的前提下。 不过这把武器杀掉神祇也只需要用一瞬间。 接着要做的就是完成其他的两个条件了，预言里还提到过要在联邦手中取得阴影中的匕首，而此刻戈温调查部的地下就有个叫做“银匕首”的心灵特化机。 显然这不是什么巧合。 这种机器可以根据需求特化使用者的心灵状况，以适应不同的危险任务，而这台看起来则是特地为了对付月神而准备的，不过现在调查部内部多数人还以为他们是想借此揭露救世联盟成员的位置。 而调查部正打算以马恩使用这台机器作为代价，跟他们签订和平条约。 这样看离开联邦的全部决定好像都落入了神霄行者的预料中，就像是她的牵线木偶般自以为在暗中意志行事，但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而只要得到了银匕首，那马恩就可以将对方引入位于维克托疗养中心的陷阱了。 到时的他还要解决如何进行最后一步的问题，不过现在这些都不用急着考虑，现在的他只要去见由王阴领导的调查部就行了。 因此，他向戈温调查部寄了一封信。 ps： 下一章会有重复内容，明晚前替换，到时候在书架下拉刷新就可以看到新内容了 187.谈判 “你们没有离开过这里吗？”格雷克神色好奇地问道。 格雷克能感觉到米拉正在试图套自己的话想了解现在的外界情况，这就给了他探询情报的机会，他可没忘记自己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他是在替马恩工作。 米拉摇了摇脑袋，面露向往的神色： “虽然我对外面的世界到底如何了很好奇，但我们都对你们的世界充满了恐惧，昔日的战争重创了诸神，但他们依然相当的强大，而且最糟糕的事情是他们是不死的怪物。 “因此任何跟他们为敌的人，即便多么强大都难以战胜他们，时间会摧毁一切的抗争，但神明能永恒地屹立在大地上，现在的他们也比看起来的危险。 “不过其实我们的确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如果你们愿意接受血肉转化仪式的话，将地面上的人类全体变成血肉泰坦就能让诸神陷入末日般的长眠。 “但这显然不现实，即使抛开你们对灵魂本质的疑虑，单单从政治和社会角度去考虑，你们就不可能接受我们的帮助，而且这还是没考虑诸神的情况下。 “比起这个想法来说，我们其实觉得更有可能适合你们世界的解决方桉是彻底将南联邦变成无人区，据我所知其实你们历史上应该有不短的时间这么做过，将那里和其他地区完全隔开，但最终在时间的洪流下还是变成了这幅模样。” 格雷克说道： “照你这么说，我们其实只用让南联邦的人移民不就行了，虽然这很困难，但我觉得如果真能战胜诸神的话，我觉得联邦还是愿意这么做的。” 米拉摇着脑袋纠正道： “单单将人类移出南联邦可没有用，你们得把全部在这片土地出生的人类都杀死才行，你们的统治者不可能愿意这么做。” 格雷克对此持怀疑态度。 女泰坦接着说道： “因此我们的领导者们决定如果没有战胜诸神前的把握，就尽可能地避免和你们的接触，来到这里的人类也全都得灭口，不过你的运气很好。 “我们这里刚好有个转化装置。” 格雷克顺着她的话问道： “这个装置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米拉并没有介意将其告诉对方： “这个转化装置是几千年前被制造出来的，现在我们已经不用它了，但它被淘汰的原因不是有什么瑕疵，甚至它其实比最新的转化装置还有好用。 “问题是它的使用需要来自泰坦时代的遗物，而那东西我们还没有任何办法的复制或制造。” 格雷克十分自然地问道： “泰坦遗物？” 虽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但他的脸上只是流露了一个人类在此时此刻该有的好奇神色，没有让这位泰坦有半分的怀疑。 “没错，一把可悲的武器。”米拉点点头，“在很久以前，我们的技术还不足以单独达成许多想要的目的是，就会将泰坦遗留下来的造物进行改造，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一把能够杀死灵魂的剑。” 格雷克强压着想问接着问下去的欲望，转而说道： “难道现在的你们也发复制它吗？” 米拉摇了摇脑袋： “泰坦文明虽然已经陨落，但他强盛时期的力量远超你和我的想象，我们最初的先祖也不过是他们制造出来的士兵，也没机会接触到泰坦核心的技术和科学。 “而在那以后，我们还度过了数千年相当困难的黑暗时代，直到十三王走出圣地的那刻才有所改变，但他们也用了好几代的时间才将我们慢慢地引导成了如今的文明社会，在那以前我们过得就像是野蛮人一样。 “而且这把武器的主要功能也不是用来杀死灵魂，这不过是一点它附带的副作用，死在它手下的凡物会被彻底摧毁灵魂，但我们的学者觉得很可能制造它的很可能都不希望这个效果存在。” 格雷克这时才问道： “那它的真正功能是什么？” 米拉露出了感叹的神情说道： “杀死神祇。 “这把武器最初被铸造的目的是为了杀死一位相当危险和难缠的神祇，诸神中有好几个特别危险的存在，比如说永世长存的太阳神，在双神时代来临前的海神，以及守护梦境心灵的月神。 “至少当时的泰坦是这么看待她的。 “存在于心灵维度的月神在当时的泰坦们看来相当的危险，因为她拥有着诸神中最快的腐化速度，即使心灵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抵抗她的入侵，月神可以不着痕迹的控制或摧毁一位凡人。 “而且当时的泰坦们其实已经具备了对抗诸神入侵和影响的方法，但只有月神独立于外，因为她可以通过自己独特的心灵手段去影响人类。 “并且只要她进入了你的脑袋，就能配合自己身为神祇的特性，让你改变对月亮这个概念的看法，以此轻而易举地瓦解敌人的心智。 “所以当时的泰坦们对她深恶痛绝，也就在你如今身处的高塔中秘密铸造了名为月蚀的武器，它可以反过来利用月神作为心灵实体的特殊性，在刺入月神身躯的时候瞬间杀死在全部人类心中的她。 “当然，你得明白一个概念，那就是我这里说的杀死并非指彻底消灭此刻的月神，不然那场战争的结局也不会是泰坦落败了。 “神祇是没法被彻底杀死的，只要人类还能看见月亮，只要神祇还有信徒，月神就能重新在你们的脑中诞生。 “有证据表面除了太阳的全体神祇都成陷入过沉睡，但他们此刻依然伫立在你们的世界中。 “但即使不能真正地杀死这些神祇，这也足以争取到足够的喘息空间，泰坦也掌握了延迟诸神复活的办法，而且说不定新生的月神会比原来的好对付。 “就这样，一位英雄带着月蚀去挑战了那位心灵之主，并且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将其斩杀，可是还没等你们的同胞开始庆祝…… “她就以完全相同的样貌重获新生了，就好像刚刚的战斗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按理来说就诸神有办法提前复活，重新诞生的也应该是跟原先有区别的个体。 “因为你们给予他们的概念其中一个就是“拟人”，除去你们给予他们的东西，诸神本身也会像你们一眼受到各种事情的影响产生性格上的变化，而死亡会带走这些影响。 “但月神却摆脱了这个束缚，到了那时以后她就成了第二位真正的永恒之神，仅次于太阳。” 就是这个！ 格雷克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微微加速了，在不清楚对方能否察觉到的情况下，他配合地流露出了相应的激动神色，满脸期待地追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拉有些惋惜地说道： “当时的泰坦们做足了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月神会变成这样，当然，他们其实也注定不可能察觉到她的变化，因为她研究的新力量叫秘密。 “当时战争中的诸神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并且通过宗教和力量统治了三分之一的凡人，并且主动通过洗脑式的传教高速重塑自己在这些人类奴隶心中的形象，以此不断调整出适合对抗泰坦们的形态。 “在跟泰塔战斗的时候，诸神可再也没有当初统治凡间时的那种傲慢了，以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参与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但即使如此他们手中的也只是三分之一的人类。 “当时的泰坦则包括了着二分之一的人类，他们也在用各种训练和异常手段去对抗诸神对自己形象的改变，不让他们变化出特别危险的模样，因此其实没有几个神祇真的能产生什么有意义的改变。 “但月神做到了。 “因为她成为的是秘密之神。” 格兰特低声喃喃道： “秘密……” 现在的他其实早就听闻过月之子有隐蔽方面的特长，而且他们和救世联盟共同升起的月之帷幕也暗示了这点，估计现在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这让他思考起了马恩的目的，救世联盟不久前才在和月神共同对抗联邦，但现在他们似乎派自己来这里寻找一个能杀死月神的武器。 不过这让格雷克有感到了些忐忑，因为如果马恩的目的是为了对抗月神的话，似乎他们的目标将要落空了，因为按照米拉的描述它其实是个失败品。 那他们还会将自己带回去吗？ 米拉并不清楚格雷克心里纷乱的思绪： “月神将秘密和心灵结合了起来，在谁都没察觉到前提下在当时的人中埋下了种子，在她死亡的瞬间这些种子就开始秘密地影响其他人的心灵，接着立刻借此重新复生。 “而这把专门为她而生的武器也沦为了废铁，虽然它还具备能够杀死一些低阶的灵魂，但这些功能不要说对当时的泰坦了，就算是在我们眼中都算不上什么。 “你们脆弱的身躯结构导致，只要杀死你们的肉躯就足以摧毁灵魂，而对于心灵实体来说，这个特性即没有强到能够影响v阶存在，也没有任何辅助击杀低阶心灵实体的功能。 “因为它只是一把能弑神的武器，而且还得握在那位v阶心灵泰坦的手中才有用。” 格雷克面露敬畏： “那些神祇这么强吗？” 米拉严肃地点了点头： “而且你现在见到还是被严重削弱了他们，在你完成转化以后，我们还得花很长的时间向你了解如今地上诸神的情况，不过这个现在不急。 “我知道你肯定还心存畏惧，但其实我们聊了这么久，难道你会觉得我不是活着的吗，而且你们为什么要用灵魂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决定自己的意识呢。 “难道你平常真的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吗？” 格雷克有些艰难地说道： “再让我好好想想……” 他得很努力才能掩盖住自己想进行转化仪式的冲动——那把武器很可能就在那里，但他还得花上几天去确定这件事，并且还要向马恩进行报告。 救世联盟在得知了这把武器的信息以后，还有可能会改变主意，他们要么还不清楚自己正在追寻的是块废铁，要么…… 他们比血肉泰坦更懂得如何使用这把武器。 米拉在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了真挚的神情： “其实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你和我都是相同的生物，仅有的区别不过是所谓的灵魂，但被神祇寄生不是你们的错误，你们也是受害者。 “但是我的父亲却不这么想，他曾经和你们的同胞接触过，该对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果这次不是我坚持的话，他已经在那里杀了你们。 “如果你表现得像是完全抵触转化的话，他肯定会想要杀了你。 “我坚信一个坏人没法证明你们的问题，就像你提到的那个善良的神霄行者，每个种族都有着善良和罪恶的个体，不能因为你们的生理构造就觉得你们有罪。 “所以我会帮你拖延下时间，在这前你可以看看这个，我们的学者通过严格的证据侧面论证了灵魂的不重要性，不过里面的内容相当有深度和复杂，反正我是完全理解不了。” 说着米拉掏出了本造型怪异的书籍递给了格雷克。 他接了过来，感激地说道： “谢谢。” 米拉扬起了笑容： “不客气，我只是在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 “如果你没事也可以去图书馆看看，我可以跟那里的管理者说下，给你准备个单独的区域，并且给他们解释下为什么不用那么害怕你。 “我得先走了，这座镇子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处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我父亲隔壁的房子找我。” 在和格雷克客气地告别以后，米拉转身走进了街道的巷子转了几个弯，然后转身迅速进入了间不起眼的建筑中。 “怎么样？”站在门后的中年男子问道。 米拉洋洋得意地笑道： “他没有任何警觉，还跟我聊了一个叫神霄行者的人类能力者，将她说得神乎其神，不过我估计他只是遵循了人类的本性在吹嘘而已。 “毕竟他可是人类。” 安托姆点了点头： “灵魂已经腐化了他们的血肉身躯，这些生物早就没救了，当初泰坦就不该阻止十三王，不然现在的世界早已得救了。 “但你也别着急，在完成转化以后他自然什么都会说，灵魂的存在让他们变得复杂混乱，这也让他们的行为多出了许多不可预测性，对付他们必需要谨慎。 “书也给他了吧？” 米拉点了点头： “是的，我已经将《论灵魂》给了他，但他估计也没法看懂。” 这本书并不是什么学术书籍，而是明智的十三王特地创造的陷阱，这本书通过巧妙的方式证明了几个虚假的事实，即使是灵魂领域的大师也没法在短时间内看出其中的问题。 而要是对灵魂有些研究，但却没那么了解的学者则很可能被起彻底骗过，这本书也是为他们设计，因为普通人只要用话语就能让他们暂时相信灵魂根本不重要。 至于真相是什么，其实没有任何的血肉泰坦知道。 因为他们都没有灵魂。 安托姆对自己的女儿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能在他的脑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可以在下次通信场恢复的时候上报给十三王，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准备好应对即将到来的敌人。 “我已经在不稳定处安插了无智血肉，先套出他们背后组织的具体规模，如果在我的处理范围内的话，就直接将他们全部清除，在掩盖好通道的存在，而要是过强的话，傀儡们也会把他们引到那座可怜的小镇里。 “等到通讯季到了以后，十三王会亲自照料这些人类。” 米拉有些担忧地问道： “要是他们察觉到了异常呢？” 安托姆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那他们就会有幸见识足以弑神的强大武器，不过泰坦遗物如果非必要的话，还是要好好地保存，这是我们在对抗诸神中最珍贵的财产。 “只要他们不是东联邦公司探险队那样的家伙，就不会有问题。” 米拉安心地点了点头： “在我们做好对抗诸神的准备前，他们还不被允许知晓我们的存在。” 安托姆点了点头： “在血肉时代降临以前，这些沾染了灵魂的可悲血肉还能享有最后的时光，但也没有多久了，转化装置的数量现在已经足够处理他们的文明，现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那些不朽的神祇。” 米拉刚刚在和格雷克面前提到过将全体人类转化成血肉泰坦的事情，而这其实是真的。 其他的血肉泰坦没有接近他也许有一部分是出于恐惧，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一颗好奇的心脏，他们真正远离格雷克是因为安托姆发布了禁令，以免暴露重要的信息。 泰坦和诸神的战争从未结束，他们命中注定要终结那些傲慢怪物的统治。 而想要做到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彻底清除他们的宿主——人类。 恩面色平静地转过身。 雷雨正鲜血淋漓地艰难站在大厅的中央，其他三个员工则抱团躲在了角落里不敢动弹。 虽然他们在外面曾经也算是个人物，但遭遇4阶能力者战斗的时候依然没有半点自保之力，只能在心里祈求雷雨他们不要波及到自己。 不过此时的他们已经基本缓过来了。 因为安托姆和黑猫的身躯正倒在雷雨的脚边，后者身上的机械结构几乎都被拆得一干二净，剩下的血肉躯体则几乎都被烧成了焦炭。 而安托姆的皮肤也已经尽数被烧毁，裸露出来的金属结构也因雷霆受到了重创，雷雨对于进行了全身机械化改造的对手来说有着相当巨大的威胁。 马恩走到了意识已经有些模湖的安托姆面前，低下脑袋看着他。 “邪恶的人类。”他有些凄惨地笑道，“我早就想到了不能相信你们，你们最擅长的就是随意地践踏其他种族的生命。” 马恩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黑色大猫： “你们改造了这些泰坦造物，让它们对昔日的创造者露出了獠牙，并且让它们杀死任何有着人类身份的实体，你竟然好意思说我们践踏生命？” 安托姆没想到马恩会知道他们对这些泰坦武器进行了改造，立刻就变脸说道：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们不能冒着被诸神察觉的风险任由你们留在这里，清除掉出现在这里的人类只是为了将来能够战胜那些邪恶的诸神。” 马恩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碰巧我们也在和一位危险的神祇交战，这把武器将会影响胜负，一旦它在我们手中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话，那就很可能让诸神得到机会。 “出于对抗诸神的伟大目标，我看起来不得不‘牺牲’你们的生命了。” 安托姆脸色惨白地张了张口，他本能地想要反驳马恩的话，但不论心底有多么抗拒安托姆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对方只是“重复”了他的话。 “不。”安托姆说道，“如果你真的动手了，十三王不会饶恕你的罪过。” 马恩问道： “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这里，难道他们还会来追杀我吗？” 安托姆信誓旦旦地说道： “泰坦遗物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就算月蚀没法起到原来的效果，但依托它建造的转化装置也是我们最重要的战略物质之一。” 马恩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女儿说过…… “血肉转化装置不是谁都可以靠近。” 他侧目看向米拉，并且解除了她身上的束缚。 米拉有些狼狈地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步，她本能地低下脑袋躲闪着马恩的眼神，现在的她也已经预示到了自己很可能会面临的命运——死亡。 这让她出生以来首次如此近距离的感觉到对死的畏惧。 “你父亲提到，如果我们就这么离开似乎会引起你们中统治者的不满，那看起来我们似乎不能就这么把你们两个都杀死在这里，然后不管不顾地走掉。 “他说的对吗？” 米拉不解地望着马恩，还没有意识到 188.降临 朦胧的银雾随风慢慢悠悠地弥漫着，一具曼妙的身躯在湖畔若隐若现，匀称的双腿俏皮地在湖面挑起阵阵的波浪，任何注视其的人都将迷失在变化之中。 远处出现了两道虚幻的身影，女子抬头望向他们的方向，神色却藏匿在了迷雾之下。 他们还没有察觉到女子的存在，在雾气中漫无目的的前进着。 “我们这是要去哪？”两人中的男性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女性同伴不解地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李凌霄立刻陷入了茫然中： “我也不清楚，只是想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李凌霄记得面前的女性是王知缘，她是负责戈温州的月之子，不久前共同和当地的救世联盟成员联手升起了秘密帷幕，那个领头的正是…… 空白。 但是除此以外呢？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王知缘没有理会他的疑问，重新迈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而李凌霄在没有意义的短暂沉思以后，也在身体本能冲动的驱使下抬起了双腿。 “那我们在哪？”李凌霄接着问道，“我们现在身处何地？” 王知缘边走边回答道： “湖边。”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那我是谁？”李凌霄开口问道，“我总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太正常。” 但王知缘并未回答他。 前进。 永无止境地前进。 直到李凌霄已经几乎要忘却一切的时候，才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是李凌霄，一位月之子，伟大月神忠诚卑微的仆人。” 听到这几句话，他的脑袋像是被点亮般迅速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过去，没错，他和王知缘是两位月之子，也是能将生命托付给对方的灵魂伴侣…… 等等，什么灵魂伴侣？ 不对，他和王知缘只是普通的同僚而已。 是吗。 “你是谁？”李凌霄抱着心底的疑问问道。 王知缘回答道： “我们都是月之子，不过我是得到了月神神启的高贵选民。” 李凌霄神色不变地问道： “那我们在哪？” 王知缘告诉他： “在梦境里，你的主人是梦境和心灵的主人。” 湖边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他最后问道： “我们将要去哪里？” 女人翘起了嘴角： “现实。” 他坠入了黑暗。 嘈杂的声音瞬间闯入了李凌霄的脑中，接着眼皮传来的轻柔光线刺激着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灯光已经被人打开。 王知缘正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夜空和星辰。 “没想到是这种感觉的，我还没有试着进入过凡人的身躯，你们的眼睛和耳朵能感知到世界让我有了种拥挤和狭窄的感觉，但不知为何…… “这些感官结合起来的时候，我能体会到的世界是如此的协调和美丽。” 李凌霄站了起来，就像是没有察觉王知缘话语中的异常之处般问道： “你在看什么？” 月神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你们的世界。 “现在我多少有点理解过去的同胞为什么总想着要掌控这里了，说来你可能没法相信，但我其实并没有任何的选民。 “因为我没法以化身的形式降临你们的世界。” 这是由于化身降临的原理和他们的存在形式息息相关，而她的存在形式有别于其他的全体神祇——她是以统一的心灵实体存在的，不过平常的她也用不到化身这项能力。 她完全可以透过自己子民的眼睛直接观察世界，甚至远程操控他们的身体，如果不是这次遇到了马恩这个弱小的同类的话，她根本不会试着进入凡人之躯。 但马恩身上的特殊性质却让她没法像过去那样对待他。 而且她的其他尝试都失败了，不仅仅雷神子民中的佼佼者也不是他的对手，被暗中影响的沉至和也已经彻底跟她断了联系。 因此她只能近乎恼羞成怒地摧毁掉沉至和的心智。 如果她接着在待在人心中，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找到马恩。 而且最糟糕的时月之子们其实特别不适合对付马恩，因为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自己，诸神子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神祇力量的衍生。 因此越发强大的月之子就越接近她，而他们很可能会难以注意到马恩，甚至是跟她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而像是李凌霄和王知缘这样较为普通的月之子，虽然能够几乎正常地和马恩接触和战斗，但他们根本不具备对付他的能力。 也就是说在雷雨和沉至和都彻底失踪以后，她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奈何马恩了，而且她也找不到任何接近马恩的能力者，就好像他们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能“降临”在这具身躯中了。 月神进入这座身躯的方式不同于自己的同类。 她先通过在秘密实体那里学习到的东西将王知缘的意识涂抹成“白色”，接着再将自己的心灵变化成合适的形态后塞了进来，而这也必然会削弱她的力量。 单纯依靠这具身躯的话，她能发挥的可能只有4阶顶级和v阶中较弱的力量，虽然这比其他神祇的化身要强上许多，但是她受到的拘束的也比其他神祇要多。 在控制这具身体的时候，作为整个心灵实体的她就没法以神灵的姿态顾全其他的子民，这也是她过去根本不进入子民身体的原因。 以前的她如果想要达成相似的效果，完全可以用心灵躯体本身跟其他生物接触，毕竟不是谁都像马恩那样可以在她面前掩盖自己的存在。 月神转过身看向自己的仆人： “你对马恩是怎么看的。” 李凌霄回答道： “我……” 果然，她还是什么都听不见。 但是…… 现在她可以碰到他了。 189.神霄之疑 “如果你不急着走的话。”女孩对闯入调查部的马恩说道，“你可以跟我们去看看叫做银匕首的心灵特化机，它将在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也可以顺便和你介绍下它的情况。” 景鹰紧跟着说道： “我可以替你详细解释下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其实这次的送死任务本来是该由我去执行的，不过显然影子在和你见过面后就改变了主意。”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的出现救了我一命。” 景鹰并不打算在马恩的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他根本没有想到马恩早就通过任世之的报告详细得知了他在调查部其他人面前时都是怎么样的。 这让马恩的心底多了几分疑惑。 “那就去看看吧。”他站了起来对女孩说道，“正好我也在这里，而且走前我们也得聊好接下来的规划，不然在有月神存在的情况下我们想沟通会变得很困难。 “她有可能会监视我们。” 王阴转过了身，随即任世之立刻拉开了门： “有这种可能性，但影子对此还是相对乐观的，月神应该虽然会注意你们，但刚好看到你身上的可能性应该没有那么大。” 马恩回答道： “但谨慎点肯定没错，不是吗？” 女孩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可以在最后讨论下怎么联系才能避免风险。” 马恩跟着她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接着随口问道： “我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秦岚说过你和自己的兄弟是跟在神霄行者身旁的。” 女孩挑了挑眉： “怎么，你想谴责我？” 马恩摇了摇脑袋： “我加入救世联盟的时候其实根本没多久，对她的了解也相当的少，而你们却已经跟在神霄行者身旁好几年了，也许你们对她的感情比我要深多了。” “的确很深，不过是糟糕的感情。”王阴冷笑着说道，“而且你也不用说自己加入救世联盟没多久，你觉得谁会相信这句话？ “你刚刚加入就遇到了神霄行者的坠落，而且还那么巧合的救下了秦岚，你知道调查部在对付神霄行者的时候建了台预言机吗？ “那台机器可是用来对付神霄行者的，而且它显示秦岚会顺利地被我们带走。 “你真的觉得自己能瞒过联邦里的聪明人吗？” 在结束和哥哥的对话以后，王阴就有点意识到了为何联邦要执着于杀死马恩，正如王阳所说，导致这件事的是联邦对神霄行者的恐惧。 他们不是由于“马恩救走了秦岚”才要让他死。 而是因为他能出现在那里救走秦岚。 他们害怕的是马恩是神霄留下的伏笔，因为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就代表神霄很可能在过去做了许多的事情去对抗如今遭遇的困境。 但其实这个观点其实也被反复讨论并推翻了，最简单的理由就是神霄行者如果真的预言到了这场战争，就会直接采取其他手段彻底解决这些问题，事情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的证据能说明此事不过是没有必要的担心，可即使确定了这些后，肯定还是会有联邦成员睡不着觉，而为了彻底终结他们的忧虑。 干掉马恩似乎是个办法。 “我觉得你们肯定是有什么误解。”但马恩没有想接受这个说辞的样子，“就算我出现在那和神霄行者有那么点的关系，我过去也没有见过她。 “重点不在我身上，而是你们，仅仅是出于好奇，我很想知道你背叛神霄行者的理由，毕竟如果换做我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我甚至都跟她没有见过面，也才加入了救世联盟那么点时间。 “但我依然选择站在了她的身旁，虽然这和你们要对全部救世联盟成员赶尽杀绝有一点关系，不过我也觉得站在神霄的身后不是什么糟糕的决定。” 女孩冷哼了一声： “你什么都不懂。” 马恩面色期待地看着她：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到底该懂什么？” 王阴迟疑了瞬间，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我们本来就和神霄行者不合，我们和神霄初次见面的时候是我和王阳在吞食生者的鲜血，她用相当恐怖的强大力量彻底地摧毁了我们的斗志。 “而根据我们事后的了解，正常来说神霄行者在处理我们这种你们口中的怪物，往往都是用干净利落的手段击杀的，像我们这样的鬼魂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但她却‘饶恕’了我们，并宣称看见了我们将会变得善良的未来，接着就像是想要将野狼驯化成家犬般，强制把我们带在身旁进行教化，但我和王阳对她这种做法都很愤怒。 “不过考虑到我们间的差距，这种愤怒最终还是转化成了无奈，我们只能在神霄的约束下生活着，你可以打听下那段时间我们爆发了多少次的冲突，有的时候我都想请求她杀了我们。” 马恩问道： “因为你不喜欢受到拘束吗？” “不。”女孩摇了摇脑袋，“因为她强迫要求我们变成好人，这里我就不和你解释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死人才会变成我们这幅模样了，你只要知道我和自己的哥哥并非一直都是怪物。 “我们曾经是对普通的人类兄妹，虽然没有特别善良什么的，毕竟生前我们也只是两个孩子，但我们肯定算不上坏人，可能要比如今不少被惯坏了的小孩要讨人喜欢得多。 “但我们死了啊。 “我和我的哥哥都在残忍地折磨以后被杀死了，而且等我们在怨气的驱使下回到过去的家中，想要遵从本能去杀戮血亲的时候，看见的却是几块土包。 “杀死我父亲的是方士，但杀死其他的家人的却是本该庇护他们的人。 “我可以理解神霄行者是个善良的人，但我却以为她这样智慧的强者也可以理解我们不想变成她那副模样，即使想象自己变成好人的未来就会让我恶心的想吐出来。 “我们就是坏，而且没有打算回头。 “如果有那个自以为正义有用的家伙，随时都能来找我们生死搏杀，我们不会因为神霄或其他人杀了我们就有什么怨言，这是我们的选择。 “我们这辈子没遇到过半个好人，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也得做个你们这样的好人呢？” 马恩问道： “在遇到神霄前，你和王阳就想过这么多吗？” 女孩没有掩饰：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的确改变了我和王阳，以前的我们和你们现在处理的其他怪物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区别，对活血的渴望在驱使着我们。 “但决定了我们本质的东西并没有变过，毕竟我们没法改变自己的过去。 “就连大名鼎鼎的神霄行者也只是能看到未来而已。” 马恩说道： “但神霄行者的确深刻地改变了你们，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会想活得像是神霄行者到来以前，还是如今这幅和寻常人类没有区别的模样。” 女孩笑了笑： “当然是现在这样，我可以用神霄行者教我的道理反驳你，比如说让你变好的东西也可以是不堪入目的，但这样其实只是在找借口，因为神霄行者的确是在对我们好。 “至少在她的角度来看是如此。 “但我可不会感恩，因为我就是坏。” 马恩接着问道： “但是我还是有些疑惑，据我的了解就算你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神霄也给出了个相当不错的条件，其实以前的救世联盟也有过许多单纯出于利益而追随她的人。 “难道跟在她身旁对你们不是更有利吗，她可是已知最强的几个人类之一，你们完全可以说一套做一套，利用她的身份得到利益。” “我们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女孩先是有些嘲讽般地反问道，但接着又顿了顿，“我们不愿意跟在她身旁是有原因的，不过我很怀疑你们到底能否理解。” 马恩看似随意地说道： “我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印象。” 这就是他想问的事。 马恩想要知道的其实是王阴眼中的神霄行者，就像她说的，马恩自己也没有办法特别好的判断自己出现在那里到底有没有神霄行者的干预。 而且他也没有自己过去的记忆，以前的自己其实很可能听说过神霄行者的存在，并且心底对她有着基本的评价，但现在的马恩将这些全都丢了。 虽然考虑到不可记忆者的存在，还有神霄行者和自己见面时说的那些话，神霄行者导致了自己出现在那的概率并不高，因为不可记忆者很可能截断了这种可能性。 但不论如何，其实现在的他对神霄行者的了解较其他活了几十年的成年人来说相当少的，而王阴又是过去神霄行者的跟班，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探究神霄行者没有还未出来的其他面目。 王阴听此说道： “她是个疯子，你应该没见过她曾在私底下说话的样子，有的时候她会以相当慢的语速和怪异的音调说一句话，其实那时候的神霄并非真的在说什么，她只是在顺应指引。 “我真的很怀疑跟我们对话的到底是秦峦，还是伪装成神霄行者的某种恐怖伟力，毕竟我无论如何思考，都没法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她的行为。 “不仅仅是我，你们的不少同胞也有着相似的看法，他们总是在怀疑和担忧着神霄行者这二十几年的表现只是她顺应力量的结果，而非她的本来面貌。” 马恩总结问道： “你们在害怕的是她变成你们吗？” 一个坏人。 王阴说道： “你没有像我们这样了解过她，实话实话，其实我觉得她比我遇见的任何生灵都要接近某些宗教典籍里描述的神明，但越是像神……” “就越不像人。” 马恩重复问道： “所以说，你们依然只是在恐惧她变得像是人，因为在你们看来所谓的‘人’就是你们照镜子时看到的东西，对吗？” 女孩反问道：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马恩没有评价她的回答。 其实他们对神霄行者的恐惧乍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归根结底很简单，那些有的没的完全都只是点缀其真正本质的边角料，其实完全不重要。 真正的根源是神霄的强大。 如果她再弱点，比如说只是影子或其他v阶能力者的强度，那么她虽然可能会引起些许恐惧，但那样就不会再有谁考虑什么神性多寡。 如果她只是4阶，那么这些恐惧她的人多数都会对她没有什么恶感，而要是她仅仅是凡人的话，可能在他们眼中秦峦就只不过是个有些愚蠢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有这份力量的不是秦峦。”马恩问道，“你们会不会被吓得不敢在背后议论她，毕竟在我想来任何人拥有这等力量都会比她更加值得害怕。” 女孩不愿意承认马恩的说法： “我才是那个待在她身旁好几年的家伙。” 马恩说道： “但你并没有说出一句足以证明自己的恐惧有道理的话，实话实话，在我得知了神霄行者的战绩以后也有过相似的感受，对其失控的深深畏惧。 “这并非你独有的感觉，而是知晓其强大的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感受到的，一位能预知未来的强者如果没有底线的话，我很难想象有什么可以阻止其意志的实现。” 王阴立刻反驳道： “别把她想象成无所不能，这是救世联盟成员对她最经典的误解，你只是没有见过她落败，但这不意味着她真的没有对手。 “那种程度的强者本来就寥寥无几，相互敌对的可能性更是几乎为零，保持和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有利的选择。 “而且你知道神霄行者为何会加入我们吗？” 马恩问道： “为什么？” 王阴回答道： “她的爷爷是联邦内的高官，小时候就开始培养她们姐妹对联邦的忠诚，神霄行者会在联邦内工作的原因全都是由于爷爷的请求。 “但不久前她的爷爷死了，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理由待在这里了。” 女孩说出的话在马恩听来都没有任何真正站得脚的地方，比起在解释神霄行者的问题，更像是在强行为自己的背叛赋予合理性。 她并没能真的说出神霄行者有什么问题。 而这正是马恩最想听到的回答。 190.联邦 四人陆续走出了电梯，看见他们的调查部成员都有些好奇这个生面孔是谁，但在注意到王阴以后他们立刻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一台直径七米的悬浮球形装置出现在了马恩的眼前，这就是代号银匕首的心灵特化机，也就是他们想要让马恩使用来对付月神的机器。 景鹰走到机器前伸出手按在它光滑的表面上，接着本来看起来完全是整体的金属球形表面随着机械运作声开始慢慢地变形，露出里面金属质地的椅子。 “只要坐上去，这台机器就会开始运作，改变你的心灵形态以适应接下来的任务。”景鹰看着座椅说道，“我们有个复杂的计划以对抗月神，将同时用到十几个功能不同的心灵特化机。 “但除去影子亲自使用的那台，这个几乎能算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次要特化机的工作基本都是辅助主机对付月神，影子将利用它的机器在月神的表面制造出一个空洞。 “而你则将通过银匕首实现在心里维度内隐形和融化等等效果，并且可以赋予使用者携带高密度信息的特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东联邦生化公司的信息炸弹？” 马恩问道： “那是什么？” 景鹰解释道： “以前的东联邦生化公司曾经在售卖一种叫做信息炸弹的东西，它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小型动物，不过这些生物的脑袋全都接受了特殊的心灵手术，在里面塞入了很多对心灵感应者有害的信息。 “任何心灵感应者读取这些到了这些生物信息炸弹脑子都会被这些有害信息攻击，稍微弱点的能力者甚至可能会就此死去，只有到了3阶才有可能幸存下来，但也很可能留下后遗症。 “当然它对我们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但这也已经很特别了，这东西估计是位心灵造诣很高的年轻能力者制造的，不过现在东联邦生化公司已经不卖这种东西，那位能力者应该是已经晋升到4阶并辞职了。 “他的命运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以前联邦曾经买过不少这种东西，并且因为要干掉神霄行者跟诸神达成了协议以后，影子和联邦的心灵能力者就开始想办法对付他们了。 “那时的我们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这项产品在我们询问以后才得知已经断货了，好在我们以前留下了一点下来，影子在看了几眼以后，就跟研究院的博士共同提出了这个心灵特化机群组。 “银匕首的功能是制造一把能击败月神的致命武器——专门针对诸神的信息炸弹。 “他们的存在依托于凡人对他们的想象和理解，因此只要影响他们在南联邦内人类的想象就可以削弱他们的力量，不过这样的行为有着很严重的代价。 “我们如果想重创神祇，就得宣布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事实，这会变相强化诸神的力量，不过月神算是这些神祇中的特殊个例。 “因为她本身就以心灵实体的方式存在了，所以我们就可以直接将炸弹埋入她的心灵实体内，接着炸弹对此造成的影响会反过来改变人类对她的理解，并且这个过程不会暴露诸神的存在。 “而坐在这台银匕首的人就将成为一个特殊的生物信息炸弹。” 景鹰望向了马恩，想在他脸上看见恐惧或是退缩。 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 马恩说道： “听起来这可不是有点风险。” 景鹰声音冰冷地说道： “如果你不小心，很可能就会迷失在这个庞大心灵实体的体内，并且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仅仅是月神心灵中本能的运动就足以碾碎你或任何承担这项任务的凡人了。 “这是自杀任务。” 王阴对下属自顾自的警告有些不满，但却没有流露出来，只是给了看了他几眼。 幸运的是，马恩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表达对任务的不满。 “你们早就想到了要对付月神。”马恩质疑道，“这些机器应该不是这几天才准备好的吧，在还没有出现问题前就建好那么多台机器似乎有些浪费了。 “而且你刚刚说这些东西没法重创诸神，但是没到那个地步也可以影响他们的存在吧，比如仅仅降低人类对太阳接近本能的敬畏就可以削弱他了。” 景鹰承认道： “好吧，只有这台是完全用来对付月神的。 “你想得没错，其他的机器出了用瓦解月神的防御以外，还会用在削弱和我们合作的诸神，虽然我们签订了复杂的条约，但里面其实有联邦专家特地留下的漏洞。 “因此在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准备以后，我们有办法对这些诸神再次出手，而这也是我们敢和他们签订协议的前提。 “如果你有所了解的话，其实会意识到我们和诸神的结盟将会推进他们逃离诅咒之地的进程，这和月神利用你们作的事情是相同，但我们早就有了最后的应对手段。” 马恩问道： “你们只有这个方桉吗？” 王阴开口反驳道： “当然不是，我们还在各个方面都开始打压诸神的信徒，以免得让他们真正地得逞，比如说狩猎之子们虽然会得到我们的帮助，但其实你们就是我们设置来对付他们的手段。” 马恩推断道： “但你们还是出了纰漏？” 王阴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马恩回答道： “因为现在你们把我们拉到了谈判桌上。” 女孩回答道： “你还挺敏锐的，没错，太阳神的信徒们化解了我们的压制，而且他靠我们得到的帮助也是诸神中最多的，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她就将有可能靠着我们给予的丰富资源挣脱束缚。 “只要能够逃离南联邦，她瞬间就能晋升6阶，甚至还有可能继续朝上走，只要用脑子想想就能意识到太阳这两个字的恐怖之处。 “而且如果不给他足够的好处，太阳神也不可能跟我们共同对抗秦峦，这件事情就算对诸神来说也是有风险的，虽然他们不会被正面击杀，但要是神霄行者没有成功被击杀的话。 “他们就结仇了。 “不过正如我所说的，其实我们一直都有最后的应对手段，因此就算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一切也都在我们的控制中，要是你们没有跟月神结盟的话，整件事对我们来说还会更简单。 “而且最好的情况是神霄行者迅速被联邦控制住了，那样的话这些神祇的挣扎在我们的面前都将不值一提，其实你应该也能想到吧…… “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 对全体人类的威胁越迫近，神霄行者放弃抵抗的可能性最越大，在那些政客的眼中太阳神挣脱束缚的可能性不仅仅是天花板的崩塌，也同时象征着权柄的无限攀升。 马恩摇了摇脑袋： “你们明明知道自己在玩火。” 王阴露出了微笑： “你是怕我们的最后手段也有可能出问题吗？ “但其实你不用担心。” 她转头看向其他几人。 收到命令的任世之立刻转身躯驱赶其他在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远离马恩他们三个站着的位置，就连负责心灵特化机允许的人员也都被赶出了这里。 女孩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会觉得神祇这种古老的存在有可能会让我们的计划落空，毕竟他们已经破解了我们不少的应对方式。 “但其实诸神跟你一样也‘小瞧’了联邦，其实我们有个真正的最终手段，可以在他们没法反抗的情况下彻底地瓦解他们企图逃离此地的计划。 “这个方桉早在多年前我们理解诸神本质以后就被提出了，如果不是我们接到了这个任务也没有机会了解，你在离开以后也要记得戴着戒指，不要让诸神们得知这个消息。 “首先，诸神的力量限制在了南联邦这块土地，并且全部出生在此地的人类都将永远成为他们宿主，其他在出生以后进入的待在南联邦时也会有相同的效果。 “因此其实想要瓦解他们的存在对联邦很简单。 “我们只要把南联邦出生的全部人都杀干净就行了，只要没有了人类宿主，诸神就不过是几个虚弱不堪的概念，根本没有以任何的办法影响如今这个世界。 “而在那以后，我们只要禁止人类进入此地，他们就再也没法对我们造成威胁了。” 马恩脸上阴沉地问道： “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么做。” 女孩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但没有谁能阻止联邦的意志变成现实。 “我们自然有办法掩盖真相，这个过程中将会使用不少的异常物品和特殊部队实现杀戮和舆论控制，并且将要附带巨大的经济和文化损失，我们的文明发展将会停止一段漫长的时间。 “但其实我们也已经提前将经济和人口损失的程度控制在了可以接受的程度。 “准确来说是诸神和联邦共同默契地实现了这点，在我们的合作下南联邦成为了全联邦最落后的地方，即使这里的人都死得一干二净，也不会真正摧毁全联邦的经济情况。 “别说我们还可以通过异常物品和专业人员高速复原世界造成的损失。” “如今世界的众多危险存在中，诸神对我们是最好解决的，而代价不过是经济下滑，社会动荡，以及有真相暴露的风险而已。 “这和世界末日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马恩反问道： “那要是诸神开始大规模转换信徒的话，你们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如果直接跟他们开战必然会导致真相的暴露。” 王阴停下来思索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开口说道： “我们不可能输。 “联邦有许多相对温和的手段，不过要是那些都没能起效的话，我们还有个终极保险。 “刚刚我说过，这个计划是在很久前就开始的。 “而在那时，联邦就开始在每个诞生的新生儿植入一种特殊的异常毒素，这种毒素平常不会造成任何的负面效果，但如果达成了一些苛刻的绝密条件以后…… “他们都会死。” 马恩眯起了眼睛： “他们允许你告诉我这些吗？” 王阴看着他说道： “这项计划执行的前提是全人类都将要迎来末路，因此如果你真的站在我们这边的话，就不可能泄露这个计划。 “而且这件事就算暴露了也不算严重，因为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实现其目的了，我们不是要真的杀死南联邦的子民，如果那件事发生我们肯定也是迫不得已做出的。 “我们是要让诸神清楚我们能这么做。 “马恩，你再想想看，如果是神霄能做得到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跟着她的时候，神霄不止一次的提出过想要对付诸神，但是她却找不到任何的办法真正地杀死他们。 “联邦不仅比她要强大，而且还比她理智，我们对世界的全部敌人都有着详细的计划，不惧怕任何企图推翻我们统治的异常实体。 “好好想想吧，她的决定真的比我们的好吗？” 马恩只是回答道： “那些死去的南联邦人可不会有机会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正如你说这是不得已的方法，但其实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的解决方桉，只是可能它们在联邦看来利益损失过大而已，神霄行者并非不懂得你们的办法。 “只是她选择了比你们高尚的方式，而且胜率并没有比你们的低多少。” 女孩看马恩不愿意接受，只是摇了摇脑袋： “那你就追随着她的脚步，替全南联邦的平民付出自己的生命去对抗月神吧。 “但你听我说了这些，应该多少能够理解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联邦能成为如今世界的统治者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你真的以为自己手上握着能威胁到我们的筹码，那最好还是睁开眼睛看看现实，不管是月神还是其他神祇对我们来说都不是真正的末日，联邦对一切威胁都有致胜的计划…… “比如说神霄行者。” 191.反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既然月神对你们来说那么的危险，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马恩看着心灵特化机问道。 对他来说其实现在的情况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那段神霄行者的预言中在末尾提到了用阴影中的匕首刺穿月神的心脏，听起来这似乎应该是终结其的致命一击。 如果只考虑到现在已经完成的条件，可以很理所应当地想到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利用联邦的资源和帮助，通过心灵特化机进入到月神的体内。 然后他就可以直接强行利用v阶的月蚀特性，直接将来自泰坦的弑神武器插入她的心脏。 但这里面有好几个问题。 首先，这把武器不是在最近才出现的，而是远古时代泰坦们专门为了杀死当时的月神铸造的，并且它也并非被尘封了多年，早在过去就已经被正式地使用过了。 而结局很明显，月神依然存在。 而且按照血肉泰坦们的说法，他们使用这把武器第一次“杀死”月神时，她才首次暴露自己已经深刻掌握秘密的事情。 现在单靠这把武器本身应该没法杀死月神。 其次，就是预言中提到的三个条件其实还有个没有被满足，这个很可能才是能让这次弑神结果和过去不同的原因。 “穿越跨越山脉与河流的通道，将怪物引入名为遗忘的陷阱。” 他得在刺出最后一击前将月神引到正确的位置，预言中也提到过“追逐秘密的神祇也注定死于自己的贪婪”，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 这个月神正在渴求着“秘密”，而且她是在自己身上察觉到这个东西。 显而易见，月神在追求的东西就是不可记忆者，而她会注意到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身上来自于不可记忆者的部分力量。 “企图吞象的毒蛇的命运早已人尽皆知。” 如果按照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理解的话，似乎自己其实应该将她带向其追求之物，也就是存在不可记忆者的维克托疗养中心。 但怎么把她带到目的地呢？ 这就来到了第三个问题——自己没法看见那个月神。 这就让他的任何想法都变成了没有依靠的空中楼阁，在双方没法达成任何有效交流的前提下，他也没法进行任何的欺骗和诱导。 撒谎的前提是对方能听到你的话。 那么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让自己变成诱饵去吸引月神，对此马恩也有些想法，导致自己和她没法相见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不可记忆者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他身上的那两个特性。 如果将其暂时的解除的话，月神就应该有可能找到自己，但这样自己很可能就要冒着相当巨大的风险，而且这些神祇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南联邦，而维克托疗养中心可是一家位于东联邦的精神病院。 她要怎么过去也是个问题。 并且如果自己要亲自带着月神前往维克托疗养中心的话，那么又要如何使用心灵特化机终结她的生命呢，难道自己要在那里用利剑“撕开她的胸膛”，然后在跑回来把“匕首刺入她的心脏”吗？ “没那么容易。”王阴说道，“我们想对付月神还得要得到你们的帮助，如果没有和月神共同升起的救世联盟成员合作的话，我们的机器也没法对她生效。 “想要摧毁这位神祇的话，我们必须从内部下手，但其他地区的救世联盟还在和我们进行谈判，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再过三到五天就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这里和我们共用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不行的话就给我们留个通讯方式什么的。 “现在其他人应该只知道我们正在进行停战谈判，并没有察觉到其实我们还在联手对付诸神，只要你不跟其他人说这件事，那么就没有任何的风险。” 在其他城市他们都是直接要求救世联盟的知情者们留下来的，她会对马恩那么客气只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取得足以威吓此地救世联盟的成绩。 而且他们也留不下马恩。 马恩说道： “我不会在这里停留，但别担心，这件事不会轻易泄露，但也许秦岚可能会想要知道我在这里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还有其他戒指吗？” “当然。”王阴说着又掏出了个戒指递给他。 【 异常实体：阴影之戒 异常强度：4-1 危险程度：4-1 描述： 一枚由联邦设计出来用于隔绝月神探测和感知的戒指，其中蕴含着高超的心灵和异常研究技术，但其造价昂贵，并且在没有补充能量的前提下会自然地失效。 特性： 阴影隔绝4-1（剩余30日使用时间） 可以隐藏提前设置好的信息，让佩戴者在心灵维度看起来不怎么显眼，没法在远处探测到其的位置，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阻隔心灵感应。 一旦其心灵防御被入侵，就将通过附近的特殊能量场和v阶心灵能力者影子形成连接，并借助他的力量去对抗来者。 】 马恩说道： “你说的那个信息炸弹呢？” 王阴抬起手臂对远处打了个手势。 而看到这幕的任世之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提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铁笼。 里面关的是只肥硕的松鼠。 “这是只心灵感应鼠。”景鹰介绍道，“它天生就有2阶的心灵感应能力，据说在被联邦前这个小东西控制了七十多只松鼠和十多只小型哺乳动物服侍自己，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当然，在被我们找到以后它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影子提出了这个计划以后它才终于被派上了用场，影子在它的脑中装了一些封装的很好的高密度信息，感觉起来有点像个蓝色的松果。 “你只要花点时间感受它，并将其复制在自己的脑中就行了。 “我相信这对任何的4阶能力者都不难。” 马恩接过了松鼠，并且毫不避讳地在他们的面前将整个铁笼凭空收入了自己的怀里，就像是变魔术般让其消失不见。 “真是可惜。”景鹰感慨道，“你这身本事去执行这个任务多少有点浪费了，如果你活下来应该能做到许多不同的事情。” 马恩故作认真地说道： “这是我的使命，既然选择加入救世联盟，那么我早就做好了为此付出生命的准备。” 王阴说道： “那么只要搞定最后联络的部分就行了，小任，你带他去准备下。” 任世之点了点头： “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立刻起身带着马恩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王颖看着他们走进电梯，又等了好几分钟，才转过脑袋对景鹰问道： “他应该听不见我们说话了吧？” 景鹰自信地说道： “当然，只要有我在就能阻止他的窥探，何况调查部里还有影子留下的布置，想要在这里入侵我们的心智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只要待在这里，就连月神都没法拿我们怎么办。” 王阴好奇地问道： “那你能窥探他的脑子吗？” 景鹰解释道： “如果你说的是悄无声息地入侵他的话，那么肯定做不到，但即使没有直接交锋，我们这些心灵感应者也可以远远地相互打量几眼。 “就像是你们在现实能够相互看见对方的表情和外貌，我们也不是得跑到别人的身躯里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这个马恩……” 他沉默了下。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景鹰在犹豫还是实话实说： “他的心灵很强大，在我看见的4阶心灵能力者里算是最强的那种了，我也有些可以理解为什么影子要改变主意让他去执行任务了。 “单论心灵能力，他的强度的确比我高。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真的胜过我，因为我还能感觉他周遭溢散的他心灵波动相当的平凡，说得好听点就做不拘一格，说得难听点嘛…… “他对心灵力量的运用水平远远不及我，在同阶中可能也就合格的程度，任何进入4阶以后超过一年的心灵感应者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如果有天赋的话可能半年就可以超越他了。” 女孩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 景鹰说道： “意思就是他比不上我，这其实也可以理解。 “毕竟如果资料没错的话马恩今年应该也就二十六岁，可能他进入4阶心灵感应者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在东新州的时候他表现出的心灵能力也就停留在3阶的程度。 “虽然这个年纪步入4阶的心灵感应者都会有很高的技巧运用，但也许是因为他在强度上的天赋过高了，导致他没有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毕竟，如果他能轻松地解决遇到的问题，就不会想着怎么专研技巧了。” 看着对这位后辈有些感慨和惋惜的景鹰，女孩不耐烦地瞥了瞥嘴： “我想在你嘴里听到的是，你能不能对付这个马恩？” 景鹰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哦！ “这种事情没有真的交手前谁都很难说，但如果你想问我胜率的话，在有准备的前提下，我有不小的把握能杀死他，让他彻底地消失不见。 “如果你想要他活下来的话，可能就会困难点。” 说到这里的他有些惊喜问道： “你允许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将他暂时制服，这样虽然可能会困难点，但……” 王阴打断道： “不用那么麻烦，杀了他就行。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毕竟这是你的东西，却被这位外来者抢走了，而且我们过去还和马恩有过次碰面，不瞒你说…… “让他在我们面前逃跑是我和王阳唯一的污点了，如果你能让他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但你在动手前，我想要先声明几点。 “我只是不会阻止你，而非要支持你，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我可以给你制造点小机会，但绝对不能让他怀疑我参与了这件事。 “你能明白吗？” 景鹰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而且我肯定会报道你今日的恩情。” 王阴挥了挥手： “别把话说的那么满，而且你和马恩谁来负责这个工作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已经没有落败或者是处于决出胜负的边缘，我想请你不要跟他鱼死网破，如果你们两个都死了就糟糕了，月神将对联邦和联邦的人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到时你的家人都要为你的过程负责，既然要杀他就干脆利落。” 景鹰同意道： “既然你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就不会让你难堪。” 王阴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那就是不管如何你都切忌寻求月神的帮助，如果没法独自杀死他的话，那你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没用的事实，弱者是没有资格祈求任何东西的。” 景鹰点着头回答道： “当然，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也家人和朋友。 “而且如果你真的让我去和月神合作的话，可能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因为要是没有影子的戒指和调查部的保护的话，我在她面前脆弱的就像是婴儿。 “我唯一能跟她进行交易的就是这个情报，但只要给她时间，我脑内的东西都能被取出来，因此她根本没有任何必要遵循和我的任何约定。 “何况我本来的目的要是要执行杀死月神的任务，杀死高阶心灵实体是我往前的唯一机会，如果我真的去跟神祇同流合污，不就本末倒置了。” 王阴见此点了点脑袋： “你明白就好。 “这件事我只担心会给月神可乘之机，只要你能确保这点没问题就行。” 景鹰回答道： “你放心吧，我只是出于私利才不得已杀死马恩，我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出卖种族和亲友的事情还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如果真的让诸神统治了世界，那么他追求的力量也就不会再给其带来渴求的东西了。 女孩微笑着说道： “很好，最后记得，你是个被自己私欲冲昏了脑袋的疯子，在这件事没有谁站在你的身旁，对付马恩也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不让马恩得知这件事的，只要你做到了我说的…… “就算你死了，我也会照顾你的亲人。” 这半句威胁的目的要保证她不会被马恩报复，毕竟她其实和马恩并没有任何仇怨，这只是对神霄行者的反抗而已。 不管神霄想要马恩干什么，只要他死了就都没有用了。 192.追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手，既然月神对你们来说那么的危险，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马恩看着心灵特化机问道。 对他来说其实现在的情况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在那段神霄行者的预言中在末尾提到了用阴影中的匕首刺穿月神的心脏，听起来这似乎应该是终结其的致命一击。 如果只考虑到现在已经完成的条件，可以很理所应当地想到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利用联邦的资源和帮助，通过心灵特化机进入到月神的体内。 然后他就可以直接强行利用v阶的月蚀特性，直接将来自泰坦的弑神武器插入她的心脏。 但这里面有好几个问题。 首先，这把武器不是在最近才出现的，而是远古时代泰坦们专门为了杀死当时的月神铸造的，并且它也并非被尘封了多年，早在过去就已经被正式地使用过了。 而结局很明显，月神依然存在。 而且按照血肉泰坦们的说法，他们使用这把武器第一次“杀死”月神时，她才首次暴露自己已经深刻掌握秘密的事情。 现在单靠这把武器本身应该没法杀死月神。 其次，就是预言中提到的三个条件其实还有个没有被满足，这个很可能才是能让这次弑神结果和过去不同的原因。 “穿越跨越山脉与河流的通道，将怪物引入名为遗忘的陷阱。” 他得在刺出最后一击前将月神引到正确的位置，预言中也提到过“追逐秘密的神祇也注定死于自己的贪婪”，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 这个月神正在渴求着“秘密”，而且她是在自己身上察觉到这个东西。 显而易见，月神在追求的东西就是不可记忆者，而她会注意到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身上来自于不可记忆者的部分力量。 “企图吞象的毒蛇的命运早已人尽皆知。” 如果按照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理解的话，似乎自己其实应该将她带向其追求之物，也就是存在不可记忆者的维克托疗养中心。 但怎么把她带到目的地呢？ 这就来到了第三个问题——自己没法看见那个月神。 这就让他的任何想法都变成了没有依靠的空中楼阁，在双方没法达成任何有效交流的前提下，他也没法进行任何的欺骗和诱导。 撒谎的前提是对方能听到你的话。 那么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让自己变成诱饵去吸引月神，对此马恩也有些想法，导致自己和她没法相见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不可记忆者对自己造成的影响。 他身上的那两个特性。 如果将其暂时的解除的话，月神就应该有可能找到自己，但这样自己很可能就要冒着相当巨大的风险，而且这些神祇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南联邦，而维克托疗养中心可是一家位于东联邦的精神病院。 她要怎么过去也是个问题。 并且如果自己要亲自带着月神前往维克托疗养中心的话，那么又要如何使用心灵特化机终结她的生命呢，难道自己要在那里用利剑“撕开她的胸膛”，然后在跑回来把“匕首刺入她的心脏”吗？ “没那么容易。”王阴说道，“我们想对付月神还得要得到你们的帮助，如果没有和月神共同升起的救世联盟成员合作的话，我们的机器也没法对她生效。 “想要摧毁这位神祇的话，我们必须从内部下手，但其他地区的救世联盟还在和我们进行谈判，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再过三到五天就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这里和我们共用准备接下来的战斗，不行的话就给我们留个通讯方式什么的。 “现在其他人应该只知道我们正在进行停战谈判，并没有察觉到其实我们还在联手对付诸神，只要你不跟其他人说这件事，那么就没有任何的风险。” 在其他城市他们都是直接要求救世联盟的知情者们留下来的，她会对马恩那么客气只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取得足以威吓此地救世联盟的成绩。 而且他们也留不下马恩。 马恩说道： “我不会在这里停留，但别担心，这件事不会轻易泄露，但也许秦岚可能会想要知道我在这里和你们说了什么，你们还有其他戒指吗？” “当然。”王阴说着又掏出了个戒指递给他。 【 异常实体：阴影之戒 异常强度：4-1 危险程度：4-1 描述： 一枚由联邦设计出来用于隔绝月神探测和感知的戒指，其中蕴含着高超的心灵和异常研究技术，但其造价昂贵，并且在没有补充能量的前提下会自然地失效。 特性： 阴影隔绝4-1（剩余30日使用时间） 可以隐藏提前设置好的信息，让佩戴者在心灵维度看起来不怎么显眼，没法在远处探测到其的位置，并且在一定程度上阻隔心灵感应。 一旦其心灵防御被入侵，就将通过附近的特殊能量场和v阶心灵能力者影子形成连接，并借助他的力量去对抗来者。 】 马恩说道： “你说的那个信息炸弹呢？” 王阴抬起手臂对远处打了个手势。 而看到这幕的任世之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提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铁笼。 里面关的是只肥硕的松鼠。 “这是只心灵感应鼠。”景鹰介绍道，“它天生就有2阶的心灵感应能力，据说在被联邦前这个小东西控制了七十多只松鼠和十多只小型哺乳动物服侍自己，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当然，在被我们找到以后它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影子提出了这个计划以后它才终于被派上了用场，影子在它的脑中装了一些封装的很好的高密度信息，感觉起来有点像个蓝色的松果。 “你只要花点时间感受它，并将其复制在自己的脑中就行了。 “我相信这对任何的4阶能力者都不难。” 马恩接过了松鼠，并且毫不避讳地在他们的面前将整个铁笼凭空收入了自己的怀里，就像是变魔术般让其消失不见。 “真是可惜。”景鹰感慨道，“你这身本事去执行这个任务多少有点浪费了，如果你活下来应该能做到许多不同的事情。” 马恩故作认真地说道： “这是我的使命，既然选择加入救世联盟，那么我早就做好了为此付出生命的准备。” 王阴说道： “那么只要搞定最后联络的部分就行了，小任，你带他去准备下。” 任世之点了点头： “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立刻起身带着马恩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王颖看着他们走进电梯，又等了好几分钟，才转过脑袋对景鹰问道： “他应该听不见我们说话了吧？” 景鹰自信地说道： “当然，只要有我在就能阻止他的窥探，何况调查部里还有影子留下的布置，想要在这里入侵我们的心智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只要待在这里，就连月神都没法拿我们怎么办。” 王阴好奇地问道： “那你能窥探他的脑子吗？” 景鹰解释道： “如果你说的是悄无声息地入侵他的话，那么肯定做不到，但即使没有直接交锋，我们这些心灵感应者也可以远远地相互打量几眼。 “就像是你们在现实能够相互看见对方的表情和外貌，我们也不是得跑到别人的身躯里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这个马恩……” 他沉默了下。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景鹰在犹豫还是实话实说： “他的心灵很强大，在我看见的4阶心灵能力者里算是最强的那种了，我也有些可以理解为什么影子要改变主意让他去执行任务了。 “单论心灵能力，他的强度的确比我高。 “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真的胜过我，因为我还能感觉他周遭溢散的他心灵波动相当的平凡，说得好听点就做不拘一格，说得难听点嘛…… “他对心灵力量的运用水平远远不及我，在同阶中可能也就合格的程度，任何进入4阶以后超过一年的心灵感应者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而如果有天赋的话可能半年就可以超越他了。” 女孩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 景鹰说道： “意思就是他比不上我，这其实也可以理解。 “毕竟如果资料没错的话马恩今年应该也就二十六岁，可能他进入4阶心灵感应者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在东新州的时候他表现出的心灵能力也就停留在3阶的程度。 “虽然这个年纪步入4阶的心灵感应者都会有很高的技巧运用，但也许是因为他在强度上的天赋过高了，导致他没有特别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毕竟，如果他能轻松地解决遇到的问题，就不会想着怎么专研技巧了。” 看着对这位后辈有些感慨和惋惜的景鹰，女孩不耐烦地瞥了瞥嘴： “我想在你嘴里听到的是，你能不能对付这个马恩？” 景鹰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哦！ “这种事情没有真的交手前谁都很难说，但如果你想问我胜率的话，在有准备的前提下，我有不小的把握能杀死他，让他彻底地消失不见。 “如果你想要他活下来的话，可能就会困难点。” 说到这里的他有些惊喜问道： “你允许了？ “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将他暂时制服，这样虽然可能会困难点，但……” 王阴打断道： “不用那么麻烦，杀了他就行。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毕竟这是你的东西，却被这位外来者抢走了，而且我们过去还和马恩有过次碰面，不瞒你说…… “让他在我们面前逃跑是我和王阳唯一的污点了，如果你能让他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但你在动手前，我想要先声明几点。 “我只是不会阻止你，而非要支持你，这件事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我可以给你制造点小机会，但绝对不能让他怀疑我参与了这件事。 “你能明白吗？” 景鹰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而且我肯定会报道你今日的恩情。” 王阴挥了挥手： “别把话说的那么满，而且你和马恩谁来负责这个工作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如果你已经没有落败或者是处于决出胜负的边缘，我想请你不要跟他鱼死网破，如果你们两个都死了就糟糕了，月神将对联邦和联邦的人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到时你的家人都要为你的过程负责，既然要杀他就干脆利落。” 景鹰同意道： “既然你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就不会让你难堪。” 王阴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那就是不管如何你都切忌寻求月神的帮助，如果没法独自杀死他的话，那你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没用的事实，弱者是没有资格祈求任何东西的。” 景鹰点着头回答道： “当然，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也家人和朋友。 “而且如果你真的让我去和月神合作的话，可能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因为要是没有影子的戒指和调查部的保护的话，我在她面前脆弱的就像是婴儿。 “我唯一能跟她进行交易的就是这个情报，但只要给她时间，我脑内的东西都能被取出来，因此她根本没有任何必要遵循和我的任何约定。 “何况我本来的目的要是要执行杀死月神的任务，杀死高阶心灵实体是我往前的唯一机会，如果我真的去跟神祇同流合污，不就本末倒置了。” 王阴见此点了点脑袋： “你明白就好。 “这件事我只担心会给月神可乘之机，只要你能确保这点没问题就行。” 景鹰回答道： “你放心吧，我只是出于私利才不得已杀死马恩，我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出卖种族和亲友的事情还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如果真的让诸神统治了世界，那么他追求的力量也就不会再给其带来渴求的东西了。 女孩微笑着说道： “很好，最后记得，你是个被自己私欲冲昏了脑袋的疯子，在这件事没有谁站在你的身旁，对付马恩也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不让马恩得知这件事的，只要你做到了我说的…… “就算你死了，我也会照顾你的亲人。” 这半句威胁的目的要保证她不会被马恩报复，毕竟她其实和马恩并没有任何仇怨，这只是对神霄行者的反抗而已。 不管神霄想要马恩干什么，只要他死了就都没有用了。 193.往昔 “就是这里吧。”月神站在戈温州调查部正对面的街道对身旁的李凌霄问道。 他恭敬地点了点脑袋： “是的，王知缘大人。” 月神抬头看向天幕，黑色的影子在她视野范围内的一切事物中流淌着，最终她踩着的位置前十厘米外形成了停了下来，化作了条带有警告意味的边界。 这股的力量对她来说相当的熟悉，来自于那位年轻的心灵能力者影子，在如今存在的几位新生v阶心灵实体中他即使其中最年轻的，也是最有天赋的。 但非心灵领域的能力者们往往都会低估这位人类心灵能力者，至少在过去他们都只会记得影子曾经输给过神霄行者这件事，他的身份只有失败者三个字可以定义。 而在那以后，影子就像是失去了锐气般没有在出现在其他高阶能力者的面前，去管理其了当时所谓的联邦特勤部，变成了衬托出神霄行者的一片绿叶。 最近让人们重新意识到他也相当的不凡的事是因为他也出现在对付神霄行者的人选里，这十七位v阶能力者中即使最弱的也是同阶中的佼佼者，死去的那三个在来前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真的会在场围殴中丧命。 因为如果他们不掺和这件事的话，可能在几百甚至上千年内都不可能被其他东西威胁到生命，只要他们想，活下去是件相当简单的事情，能杀死他们的同阶能力者在这世界上也屈指可数。 而且除去影子参战还活下来这件事外，他也是三个主导此次计划的联邦成员之一，虽然他在计划内的贡献可能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博士没有办法比拟，但他也是保证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必要条件。 说实话，月神不清楚人类怎么样，但只要是活过了五百年的神祇就不可能真的记仇，诸神间的矛盾就多得数不过来，即使是生死仇怨对他们来说也可以一笑了之。 毕竟他们也没法杀死对方。 现在表面上还有着仇恨的神祇，基本都是因为他们身上概念的影响，只有像海神和太阳神这样的才是真正有仇，而他们还能保证仇恨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现在还有巨大的利益纠纷。 而影子败给神霄的事情早就流传了故事，在多数的传言里神霄还狠狠地羞辱了他，即使是那些比较还原真实的版本也将他描绘成了丑角的形象。 谁都不可能知道这位短命的强大凡人到底会不会对那件事有芥蒂，但假设真有的话，那影子还真的赢回来了当年丢下的面子。 最近联邦的宣传里也特地强调了影子主导了计划这件事，虽然没有说死影子是复仇，但谁都很难不往这个方向去想。 如果这是在影子授意下做出的行为的话，那么他的确还是有些在意当时的落败。 毕竟他赢了，这是胜者的特权。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谁会因为他的炫耀而觉得影子怎么怎么样，因为换了其他的强者也有可能做出相同的事情，包括月神自己。 她不是说自己会炫耀战胜了击败过自己的人，这种事对不朽的神祇来说简直每天都能遇到，毕竟他们的多数敌人都已经被埋入了土里，就连曾经差点杀死她的泰坦们也不再存在。 重点在影子的复仇对象是神霄行者。 谁不想赢一次神霄呢？ 当时到场的全体高阶能力者都有和神霄交手过。 不用说，他们都输给了神霄。 虽然这不是决定性的理由，但他们肯定考虑过这点。 当时出现的v阶能力者除了个别和神霄其实没有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外，其他的都曾经在和神霄的生死厮杀中活着撤退了。 能有名气的强者不仅仅要常常胜利，还得具备在落败后活下来的办法，许多到场的能力者都有着各种不惧神霄的保密手段，就连诸神在其中都不敢说自己是生存能力最强的。 而死去的三个v阶能力者中全都是后者。 他们曾经有过和神霄的激烈战斗，并且轻轻松松地活了下来。 在跟神霄正面战斗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神霄是不可能杀的死自己，如果是论胜负的话，他们几乎不可能赢过神霄，但如果要分出生死的话，他们和神霄都应该没法奈何对方。 显然，他们想错了。 这不是他们的错，因为他们这种程度的能力者可以通过交手确定对方的情况，除非神霄真的强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度，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在过去的战斗中装成那样。 而他们都可以肯定神霄的确没法杀死自己，这是事实。 在当年是。 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就是神霄变强了。 这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但现在想来其实理所应当，她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年轻的v阶能力者，在她十七岁初出茅庐的那年是，到了今年也是。 现在的神霄还没有三十。 而那些和神霄交手的v阶能力者们至少都是几年前和她战斗了，如果在她十七岁那年算起的话，她进入v阶的时间可能都已经翻番了。 她当然会有变化，何况还有考虑到这些年她在暗地里自己做的事情，比如说组建救世联盟，这个组织虽然没有其他的高阶能力者，但人数却是真的多，即使经历了最初的大规模叛变，以及后面的追杀，还能剩下这么多的能力者。 联邦很可能掌握的数字要比真实情况小上不少，并且这还是已经暴露出来的，说不定神霄在暗地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追随者潜伏着。 这也是为什么联邦会对她出手，因为他们害怕了。 再这样过个几年，恐怕联邦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抓住神霄行者了，他们不可能将希望放在神霄自己能力停滞上。 这种现象在这些疯子身上还挺多见，但不可能出现在神霄这个主动强化自己的家伙身上。而且考虑到她的力量来源，如果神霄真的离了停滞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还记得我教你的吗？”月神在阴影外站住了，转过脑袋看向身旁的李凌霄。 这位月亮的忠诚仆人说道： “我只记得这些了。” 很好。 194.水银 李凌霄朝着街对面踏出了半步。 随着鞋底离开地面，他感觉自己颅骨里装着的脑浆也在像是摇摆的红酒杯般晃荡着，几滴象征着记忆的白色液体出现了他的余光里，轻轻地落在了沥青马路上，接着立刻蒸发都无影无踪。 他再也看不见它们。 如山峦般宏伟的银色圆月浮现在他的视网膜上，将他眼前能看见和感知到一切事物都给挡住，此时的李凌霄也回忆起了自己内心深处对于银色月亮的狂热崇拜，那颗无数年前就存在于夜空中的卫星陪伴着他先祖的每个孤寂夜晚，为迷途的旅人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他们叫她月亮，而他将她视作神明。 只因那皎洁月光在他心灵中指引着前进的道路，他此生都和月神相伴，在出生没多久就因为能感知到月神的天赋而被选中，摆脱了本来注定的贫穷生活。 在南联邦，想要无缘无故出人头地是不可能的。 李凌霄看到了几具朦胧的身影，他们的面孔正在慢慢地褪色，还在朝着自己挥着手，其中有的在欣慰地笑着，也有着流露出因离别的痛苦。 在找到自己的职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见过面了。 接着就是侍奉那位统治南联邦心灵维度存在的日子。 也正是在那时，他遇见了她。 李凌霄踉跄着向前倒下，撞进了遍地都是鲜艳花朵的草地里，漂亮云雾在不远处的湖泊中飘荡，一具朦胧的美丽身影在雾中欢快地跳跃和奔跑着。 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如同仙境般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因为李凌霄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具若隐若现的朦胧女人，他如痴如醉地望着在雾中游荡的她，眼神迷离中带着些许的怯懦。 他感觉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这是他过去的一段回忆，已经几乎就要浮出海面显现出来了，但却又怎么都没法抓住如精灵般舞动的那个女子。 他是谁，又为何在这？ 这些在心中强烈的爱意面前早就没有了意义，过去家人的面孔已经彻底变成白色的面具，而他所侍奉的那位神祇代表的意义在他脑里也不再清晰，就好像在遇到她后什么都不再重要。 没有什么不可替代。 除了她。 李凌霄迈开步子追了上去，一股脑地冲进白色的仙雾中，连跳带爬的追逐其了那具正在朝着远处离去的美丽身影，想要重新回到她的身旁。 扑通。 他摔了一跤。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那具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已经彻底地消失不见，眼前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白色雾气，以及旁边正在迅速枯萎的鲜艳花朵。 他刚刚在追逐什么？ ‘我的挚爱。’这个想法立刻出现在李凌霄的脑海里，但不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重新寻回跟她有关的其他记忆，而且似乎其他的记忆也随着她一同消散不见。 一个朦朦胧胧的想法找上了他。 ‘她已经死了。’ 秘密像是泡泡般被戳破了。 接着周遭的一切都如被橡皮檫抹去般消散和褪去，本来模湖的面孔和摇晃的记忆彻底跌落在地，被摔碎成无数没法重新拼合的记忆碎块，最终随风彻底化作尘土。 一切都被遗忘，塞入了名为“秘密”的储藏盒里。 而李凌霄最终也踩到了地面。 他的半边身躯已经踏入了阴影笼罩的街道，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这个专门设计用来阻止月神入侵的防御机制根本没有察觉到此刻正有一个月之子的灵魂闯入了其中。 李凌霄没有转头回望身后，不然的话他就会看见自己的身躯依然伫立在阴影以外的世界，但就算现在的他看见了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反应。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家庭，过去，信仰和挚爱。 也不再是月亮的臣民。 除了那些对他都是秘密的东西以外，如今的这具灵魂只剩下了月神特地留下的东西，除此以外的魂体都纯净的犹如新生的婴儿。 “秘密……” 他刚刚看向调查局，就注意到了好几不同的秘密存在，而且还有块诡异的庞大空缺，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办法找到。 ‘他已经来过这里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什么，但李凌霄还是在看见这幕的时候自然地升起了这个念头，接着脑里立刻浮现出接下来要怎么去做的想法。 他在这些秘密中扫来扫去，接着将目光集中在了三个特殊的秘密中，它们被挑中的原因是都有部分结构已经没入了那处诡异的空缺中。 接着他在这三个秘密里扫视而过，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最大的那个，但它陷入空缺的比例却是最低的，因此李凌霄没有丝毫犹豫就跳过了他。 接着的两个陷入其中的比例都达到了他“心”中的标准，其中进入比例较低的那个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空缺区域缓慢移动着，并且周围还散发着其中让李凌霄感到熟悉的气息。 心灵能力者。 李凌霄的视线在上面游走了一会，接着注意到了其中有个如同裂缝的结构。 他的想法立刻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李凌霄不再远远地观望，而是主动朝着调查部进入，身上随即“长”出了银色的长袍，将他的整具身体都盖在里面。 银色幽魂没有停滞地飘进了调查部的大门，然后立马调整方向朝着那个秘密冲了过去。 他像是受到重力牵引的陨石般朝着那个秘密的位置落下，并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速度愈来愈快，就好像心灵体也会遭遇空气摩擦，银色的鬼魅身影渐渐模湖不清，不断地拉长和变形，直到再也没法固定成任何的具体形态。 他最终像是被高温融化般化作了流动的液体，并且立刻撞上并融入来自心灵感应者的秘密之中。 正在闭目养神的景鹰勐地睁开了双眼，低头看向床前的地下。 此刻他的床前正就流淌着一滩不知从何而来的银色液体，显然它是以心灵形态存在于他面前的，而且令景鹰感到惊讶的是这滩液体正在以相当高超的手段维持和他的距离。 它在视觉上看似触手可及，可在心灵维度上却根本没有办法对自己造成出了视觉外的任何影响。 银色的液体在景鹰的注视下冒了几个泡，接着如同具备生命般疯狂扭动起来，几团液体艰难着朝着上空的位置蔓延和生长，并且努力地在他面前形成具体的形象。 这滩银色液体的特性却十分的令他感到震惊，能让这幅图像如此不违和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中，却又能保持如此克制的距离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这滩液体特殊的存在形态保证了一件事，创造它的心灵能力者可以在完全没法威胁到自己的情况下进行交流，而且很显然，使用这个技巧的人是刻意让他意识到这点的。 她想要和自己安全地单独谈谈。 这种程度的心灵造诣已经预告了来者的身份——月神。 要是在平常的话，景鹰已经离开这里去报告上级了。 但现在不是平常。 接着他看到床榻下的银色液体的扭动开始有了具体的规律，慢慢那些漂浮起来的部分组成了肉眼可见的形状，但这却让景鹰感到了几分的不安。 因为那些液体看起来就像是人类的部分身躯，他正在疯狂地拍打和抓挠着包裹自己的银色胶布，就如同想要挣脱这层束缚自己的银色液体。 景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有些毛骨悚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被“困”在银色液体底下的人影动作也越来越迟缓，似乎是体力随着刚刚的挣扎流失殆尽了，但景鹰总觉得身影的动作更像是慢慢缺氧窒息的样子。 最终，在那具人影高举双手想要撕扯开这层束缚的时候，他忽然像是结冰了一眼凝固在了原地，在几秒漫长的死寂以后，人影重新化作一滩液体坠落回了地面。 正当景鹰感到疑惑的时候，液体瞬间重新化作了道身影。 但这次出现的是具曼妙的女性身躯。 银色液体张了张嘴，接着像是征求同意般看向了他。 景鹰满脸戒备地摇了摇脑袋： “我不可能让你进来分毫，如果你说不了话就请离开。” 液体环顾了四周，接着低头看向景鹰戴着的戒指，接着朝着外面移动了些许，用肢体动作暗示着什么。 景鹰还想要拒绝，但在他开口回答前，这滩银色的液体就迅速流向了墙角，并迅速渗透了进去，朝着远离调查部的方向高速地前进。 景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紧紧地将其攥住。 他站了起来，迈开步子朝着刚刚银色液体消失的墙壁走去，并且坚定地走了进去，将自己的血肉身躯抛弃在了原地。 有来自影子的庇护，即使邀请他离开的真是那个月神，自己也不需要担心什么，而且在来南联邦前他还接受了专门抵抗月神入侵的训练。 如果在这样的前提下月神还能入侵自己的话，那他就算不离开也没有意义，因为她要是真的那么强那几天后可能整个调查部都要在她面前沦陷了。 景鹰跟着流动的银色液体走出街区。 当她跨越阴影的瞬间，景鹰能感觉那滩液体身上多出了几分生机，就好像是被赐予了生命的精美凋塑，这时的景鹰才意识到刚刚和自己交流的也许只是什么人造物。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着一尊惟妙惟肖的大理石凋塑，他几乎都要将面前的东西视作活物了，但当他真的走下来的时候才能清晰地感知到生与死的明确分界线。 景鹰满意赞叹地望着眼前已经近乎人形的银色女子： “这东西像是活的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并没有亲自进入影子的领域，而是派出了近乎活物的银色液体将自己叫了出来。 月神笑了笑： “不是什么难事，其他情况下用相同的材料的话我完全可以做出比它更有灵性的造物，只是想要绕过那位年轻人的警觉我得彻底抹除那些鲜活的部分，只能留下如同机械般生硬的结构。 “而后者想要模拟其活人的意识，对于遇到的事情做出正确的反应则只要准备好足够复杂的模版就行了，这个主意还要感谢我的几位老对手。 “是他们让我明白了意识其实不是那么神圣的东西。” 这就是景鹰想要进入月神身躯的原因，如果能亲自进入其中终结她的生命，在这位古老神祇的弥留之际肯定还会暴露出更多有价值的美妙事物。 比如说v阶心灵实体优越于他们的心灵结构。 “你找我是想说什么吗？”景鹰收起兴奋，有些忐忑都开口问道。 如果月神是想跟他里应外合破坏他们计划的话，他现在就会立刻回到调查部去报告此事，重新让影子调整对付她的方桉。 但不知为何，景鹰总觉得这不是她来的原因。 而且如果她知道了计划，要做的事情也肯定不是那么温和地在私下将自己约出来。 “虽然你可能没法理解，但我知道你有个秘密。”月神开口说道，“而且跟叫做马恩的凡人有些关系。” 景鹰沉默地看着她。 月神接着说道： “你们联邦早晚会和我产生矛盾，我并不清楚那是何时，将以什么方式进行，也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点，但如果你知道的话，我想让你意识到一件事…… “我愿意为了这位凡人稍微牺牲一点我其他方面的利益。” 景鹰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 “如果你是想让我告诉调查部这件事的话，可能他们不会同意。” 月神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们正打算用马恩干掉你。 景鹰只能说道： “因为在他们看来马恩也是个相当重要的人，联邦正对他有些想法。 “而且这是来自调查部外面的命令，因为他跟神霄行者可能有着相当危险的关系。” 月神点了点脑袋： “这我到没想到，但听起来还挺合理的。” 毕竟是让她都垂涎的凡人，跟神霄行者有勾结并非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 景鹰忽然开口道： “但是你很走运。 “因为我刚好和马恩有仇。” 195.月亮 “你和他也有仇？”液态女子的脸上掀起了几阵象征着情绪变化的波纹，“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去找调查部里的上级聊聊，告诉他们我想要借你们的手得到他，我很清楚你们正和马恩有所交集。 “而我会给予你们实质性的报酬，比如想办法撤销对守秘夜幕，让救世联盟在你们面前无所遁形。” 这个条件让景鹰感到相当的惊讶，要知道对月神来说撤销守秘夜幕可不是什么小事，毕竟如果这东西对她来说能这么简单就收回去，那么救世联盟也不可能和她结盟了。 他们盟约成立的前提是守秘夜幕本身对于月神有着相当高的价值，它的存在能有助于月神变强与逃离此地，这样的条件也让救世联盟和月神的利益高度绑定在了一起。 就像是他们对狩猎之子做的事情一样。 放弃守秘夜幕对于月神来说就相当于将她这些日子的努力都彻底地推翻，那样的话联邦其实也没必要那么着急地去处理诸神的问题了，要是马恩真的具备这个价值，那想必明日影子就会出现在戈温州。 但只要用脑子想想，景鹰就能意识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如果月神真的想要对马恩做什么，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去寻求他们的帮助，何况还要为此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其次，如果马恩值得月神这么做的话，就只能说明他对月神来说比整个守秘夜幕都有价值。 因此他觉得月神很可能是在撒谎，只是想要利用这个理由去对付他们和调查部。 景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你想要得到马恩，为何不亲自去拿，而且我听说你有几位在心灵领域水平相当杰出的仆人，就算你不方便出手，他们也可以替你动手。” 月神开口说道： “因为我们和他共同升起了守秘夜幕，而我和他们签下了协议没法在主动攻击救世联盟的成员。” 景鹰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很满意： “那你们也完全可以找其他的人选去做这件事，你来找我们的理由我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其实你的目的并非马恩，而是我们。” 月神诚恳地说道： “当然不是，因为我们和马恩签订的协议限制了我找其他人帮忙，但这里面有个漏洞，就是你们调查部，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来找你们。 “而且也只有你们才具备控制马恩的能力。” 她的话也不完全是谎言，月神不能自己对付马恩的原因当然是她根本看不见他，而且连带着月之子们也会难以感知他的存在，而这是独属于她和马恩间的“秘密”。 而找到调查部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和马恩有交集，其次就是她能够出的起足够的价码，去换取能够抓住马恩献给她的势力。 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景鹰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你当初就不该和救世联盟合作。” 月神耸耸肩： “我又不是神霄，怎么能知道未来的自己会看上这个马恩呢？” 景鹰忽然露出微笑，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真的没想到，我竟然有天能和那个月神面对面说话，而且还在她嘴里听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没蠢到会相信你的话怎么办呢？ “你刚刚也说我们注定会有矛盾。 “假设你真的愿意为马恩付出刚刚说的价码，那只能证明马恩对你来说的价值更大，而月神你如今可是在我们联邦调查部的对立面，我们怎么可能将他交给你？” 但虽然他这么说，却没有真的就此离开。 景鹰深知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将这个消息带回调查部的，因为影子如果知道后真的有可能会暂停对付月神的计划，而那样他的全部所作所为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的目标是亲手终结对面前这位神祇的生命、 但如果就这么转身离去，将这段对话抛在脑后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那样月神还会觉得只是自己在抗拒合作，那她就会重新换个对象尝试和调查部接触。 所以他得让月神觉得真的没有任何可能和调查部合作。 “呵。”月神轻笑着说道，“看来你清楚我们正在做什么，不过显然你有些些小误会，似乎你们觉得自己正在和我们开战，以免得颠覆你们的统治。 “但在我们看来，真正站在我们对面的根本不是你们中具体的谁，而是近几千年的全体人类，你们全都是我们的敌人，而我们这场战争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终结。 “我们的确在急于离开此处，但你们很明显搞错了我们对时间的感知和理解方式。 “几百年对我们就算不能说只是眨眨眼的时间，最多也就算是打个盹而已，你们没必要这么急着跟我们对抗，因为我们的敌人是几百上千年后的人类，你们完全可以将今天的错误丢给自己的后人去处理。 “而这也是我们误会的根源，你们肯定会想我要得到马恩是因为他能帮我离开这里，或是带来什么力量，但你们现在可是能够见到他的。 “你真的觉得他有这个资格吗？” 这话把景鹰问住了。 因为要是马恩真的有这个价值，那么…… ‘他也不是你可以对付的。’ 这个想法就像是刚刚液体下的男性身躯般，挣扎着付出了他意识中国的海面。 接着无数的想法接踵而至。 ‘那你也没有机会重新赢得那个它了。’ ‘那个你等待了七年，又满怀期待地准备了五个月的机会。’ ‘那你要怎么活下去呢？接着夺取年轻人的身躯也不可能让你腐朽的灵魂重新焕发生机，而且你知道正是因为这么做，你才要早早地逝去吧？’ ‘你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是无所不能，你终将要为自己过去的放纵付出代价。’ ‘不，你想活下去去，对吧？’ 月神感受着对面复杂的情绪变化，微微翘起了嘴角。 这位心灵能力者如果没有因为马恩被自己找到，没有离她这么近，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没有那么深，没有压在心底的秘密，没有身处南联邦超过一个月，没有那么多的贪欲的话…… 只要有一条成立，他就不会有事。 但是很可惜……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月亮。 196.老人 老人抬起脑袋对着摄像头点了点脑袋。 随着几下灯光闪烁，以及清脆的机械运转声，他面前的金属门慢慢地打了开来。 他迈开腿走进专属于自己的通道，只走了几十米就来到了第二扇的门前，而且当他握住门把手并且转动的时候，这扇门就被轻而易举地推了开来。 他走进了后院。 博士步伐稳健地穿过花花草草，走到了院子的后门处敲了敲： “在吗？” 约莫过了几秒，里面传出来了平静的女声： “你还敢来这里？” 博士推门而入，朝着正坐在围棋棋盘前的神霄微笑着走去： “我怎么不敢来这里，我很清楚身处这里的你根本没有任何对我造成威胁的可能性。 “这可是我造的。” 神霄抬眉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有脸来见我。” 老人像是没听到般慈祥地笑了笑： “你觉得我是那种在意世俗道德观的人吗？ “而且我只是和你的爷爷有交情，但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活着的话，我可以看在他的份上给你点面子，但现在他已经死了。” 神霄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他在世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对付我了，而且这个计划肯定是率先在你的脑海里成型了，然后才被告知了联邦的其他成员。 “否则我早就看见了。” 博士看向棋盘： “虽然我不懂围棋，但看起来你水平很高啊。” 神霄直视着他说道： “有话就说。” 博士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没法理解长辈的用心良苦，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爷爷的朋友，只要你配合完成了我们接下来的工作，你会得到的东西将比原先要多得多。 “我能猜到你想要做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你觉得我会信。”神霄行者用两根手指拈起一颗黑字，“你刚刚还在说世俗的道德观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而这句是实话。” 老人可怜兮兮地说道： “就是你这个性子，才决定了你原来的路子走不通。” 神霄拈起白子： “你觉得我会依赖预知能力，只要离开了它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甚至会看不出你只是在惺惺作态吗？” 博士收起了刚刚的凄惨神色： “我只是在逗朋友的孩子玩。 “话说回来，你的力量真的神奇，而且你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以至于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彻底地了解其运作的原理。” 神霄回答道：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想明白了，老家伙。” 博士自信地笑道： “我可是能在脑海完成反预测机基础结构，全世界真正战胜过你的人，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没法理解的，不过其实在最早的时候，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神霄没头没尾地说道： “这才是你能赢的理由。” 巧合。 博士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有造物主的存在，那我也算是顺应了天命了吧。 “当时的我只是觉得你实在是过于恐怖了，因此就开始在脑里思考起了要如何胜过你，但那时因为你和我特殊的关系，这个想法其实没法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因为在你看见的未来里，我和你肯定不会敌对。” 神霄眼里少有的流露出了几分悲伤： “是的，我没有看见他的逝去。” 这才是老者能够胜过神霄的原因。 他在神霄看不见的前提下想出了可以对抗其预言机制的手段，而在最初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那条道路上，这个机制永远都不会用在神霄的身上。 因此她看不见自己被战胜的未来。 博士语气低沉地说道： “那么，你应该可以想明白我和他的确是朋友吧。 “要是你的爷爷活到了今天，那么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不仅仅是位强者……” 秦峦接着说道： “也是他让我成了神霄行者。” 博士顿了顿，然后有些犹豫地问出： “他是你杀的吗？” 一双怒意滔天的眼眸出现在了他面前。 但博士迎着神霄的视线看了回去： “回答我。” 神霄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会杀了凶手，不论他到底有没有罪，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不会因为动机和苦衷原谅的人，即使他杀了我爷爷能拯救世界也一样。 “不要再说这句话了。” 即使博士在理性上十分清楚对面的女子没有任何的办法能伤到自己，但他身体还是在本能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几下。 神霄很少这样愤怒，即使在对抗最罪孽深重的畜生时，她也完全不会表露出对暴力和折磨式惩罚的渴望，只是会随手将他们的脑袋给锤成一地碎块。 博士低下脑袋： “抱歉，但是也只有你和我可以做到这件事。 “而且你也有动机……” 神霄摇着脑袋，有些悲哀地看着对面的有些局促的老者： “这句话证明你根本没有理解我，也没有理解我的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是的，他将我带到了自己的身旁，对我撒了很多的谎，改变了我本来的人生，但他敢这么做可不是没有理由的，是他将我引到了这条路前…… “但是我亲自选择踏上了它。 “他其实也早就明白如果我变成了如今的神霄，也会原谅他犯下的那些错误，但这也没有减弱半分他的自责和愧疚，我能看见的。 “只有最真挚的情感，才能让我接受。 “他对我的爱远远胜过那些错误，也是我自己选择了原谅他。” 博士点了点脑袋： “你这么说我就可以理解了，其实这对老秦来说也是痛苦的事情，将你从亲生父母的身边夺走和等待世界因为不成熟的现实扭曲者走向毁灭。 “他只能在两个错误里选一个。 “那么……” 老人眼里流露出几缕锋芒 “他的死你并没有看见，这就意味着在我以前就有谁能够绕过你的预言杀死你的爷爷了，而且他的目的很可能也是将你引到到如今的境地。 “我说的对吗？” 他在求证。 神霄行者微微颔首道： “没错，他在我出生以前就掌握了反预言的技术。” 博士问道： “那你有试过进行复仇吗？” “不。”神霄行者坦白道，“我做不到。” 197.疯神 王阴在床上翻了个身，右手摸索寻找着被子，但却摸了个空。 这让她的困意退却了几分，接着她强忍着对床榻的卷念睁开了眼睛，睡眼朦胧地爬了起来，意识模湖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又是寻常的一天。 女孩手脚笨重地下了床，本能地朝着自己卧室的门外走去，准备将睡衣换成平常穿的简朴布衣，但当她有些晕乎乎地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王阳呢？ 女孩勐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那熟悉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但她的兄长却并没有像是往常般坐在椅子上等她一起吃饭。 她有些害怕地喊道： “哥？” 没有任何人回答。 王阳也不是每天都会跟她一起吃，但女孩想不起来最近有什么事情要自己的兄长参与，而且她的父母也没在家中，他们很少将自己一个人丢下。 女孩没有敢去碰桌上的早餐，有些慌张地开始在这间屋子里搜寻了起来，跑到了其他几人的卧室前看了看，门都是敞开的，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她咽了咽口水： “有人在吗？” 依然是寂静。 是不是临时有什么事情，他们看自己还在睡觉就没有叫醒。 但她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此刻的女孩又立刻察觉了件一直存在的事情——太安静了。 窗外有着温和的阳光，但是她却什么嘈杂声响都没法听见，在这个时候有些邻居们应该都已经起床干活了，其他家的孩子可能也开始打闹起来了。 手脚冰冷的王阴一把抓起桌上的快子，接着在恐惧的冲动下朝着门口的方向仓皇跑了起来，想都没想就用自己瘦削的身板撞开了结实的木门。 门外是她父母刚刚到这时圈起来的小院子，在接近门口的位置还有个鸡舍。 但现在那里也什么都没有。 而且当她的视线扫过院内的其他地方的时候，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 有两块地方的泥土似乎和她印象中不太一样，似乎要略微鼓起来了一点，但是恐惧已经让女孩没有办法深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也不禁颤抖起来。 本能在催促着她赶快做出决定，让她转身跑进自己的屋子里躲起来，或者…… 她跑了出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 叮铃铃…… 忽然她听见了前方铃铛碰撞的声音。 女孩立刻就被吓得准备朝着自己家中的方向奔跑，但等到她转过身的时候，却听到自己身后还传来了几声凄惨的哀嚎声。 熟悉的声音。 王阳。 她立刻停下了脚步，接着颤颤巍巍地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知何时街道已经弥漫起了白雾，而在雾中有道举着古怪法杖的句偻身影，他的身后还拉着个木制小拖车。 即使她没有看清楚，但依然知道那是辆木车，上面还有着狰狞的钢钉，尖锐到能轻易刺穿骨骼和血肉的程度，只要将抓到的人往车上一扔，他们就再也没法离开了。 王阳就在那。 女孩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忽然有了勇气，迈起腿朝着那道身影跑了起来，而且她还察觉到自己的速度正在以不可思议地方式变快，而且根本感觉不到疲惫。 但不管她怎么奔跑，那道被白雾笼罩的身影都没有拉近半分。 就在绝望和恐惧要重新找上她的时候，女孩顺着本能扑了出去。 然后她的双腿就离开了地面。 周围模湖景象的变化速度也随之快了十几倍，王阴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以及能将其撕碎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她其实不用害怕。 此时黑影也在开始慢慢地朝着她的方向靠近，王阴也感觉到自己胸中有股狂躁的情绪在升起，让她想要用这双纤细的手臂狠狠地撕碎什么东西。 什么都好。 狂风和雾被她撕成了碎片，接着她如同勐兽地扑到了那个黑色身影的面前。 他正拉着那辆熟悉的小车，手上紧紧握住挂着无数孩童颅骨的法杖，黑色的长袍也在随风飘扬，偶尔能瞥见藏在其下的是皮包着骨的恐怖身躯。 身后那小木车上也的确躺着一具孩童的身躯。 “啊啊啊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喊叫响彻天空。 女孩发了疯地慌忙转过身，同时像是失去力量办直接跌落到了地上，手脚并用地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爬去，姿态看起来丑恶的如同蠕动的蛆虫般。 熟悉的身影给她带来了陌生的恐惧。 不对，那不是自己哥哥的脸。 她还没有爬几米，就撞在了黑色的袍子上。 王阴绝望地抬起脑袋，看向那张熟悉温和的面孔。 这也不是那个畜生的脸。 “你想逃到哪里去？”秦峦正微笑着看着他。 王阴手忙脚乱地跑着神霄行者的腿：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长在男性身躯上的秦峦脸庞对她温和地说道：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的发展不是源于我的意志吗，你们的背叛和我的落败全在我的预料之内，世界上所有人的全部想法都是在我允许下才得以存在的。 “你们的每个想法也都是我的衍生。” 她身后那辆小车上的镶嵌在王阳身体上的秦峦对她露出了邪异的笑容。 王阴全身颤抖地仰望着她： “您的意志是什么……” 砰！ 王阴感觉到了阵阵的剧痛从背嵴处传来，但在沉沦在恐惧中的她已经没发去在意这份痛苦有多么的难以忍受了，也忘记自己早就没有半点血肉之躯了。 秦峦踩在女孩的背上，神色轻蔑地说道： “他们不理解才没想通，但你待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会现在才想到呢？ “预测机的建造可不是为了抓住我，而是要将我推向至高无上的位置，那是我借助他们之手建造的王座，那些愚蠢的世人全都被我耍的团团转，他们觉得我是个善良的好人。 “但他们错了。 “世人会看见这幅模样的我，只是因为这是让我将自己的意志化作现实的必要前提。 “我是先知，永胜之人，未来之神，我会走在这条道路的原因比你们想得都要简单，因为这是我最容易取胜的道路，但凡我以其他的姿态行事，早就被世界上的其他强者联合起来除掉了。 “只有表现得像是近乎没有缺陷的圣人，我才会被他们容忍存在下去。” 第二张脸的神情狂妄且疯狂。 女孩胆战心惊地说道： “这些全都在您的预料之中吗？” 秦峦踩着她的脚扭了扭，就像是在踩灭脚下的香烟： “这个世界属于我，那些愚蠢的凡人和政客都只是我的垫脚石，他们全都在被我耍的团团转，而你们会被我选中也只是因为刚好站在了正确的位置，比你们适合这份职责的生灵数不胜数。 “但真正能在未来里成功的只有你们。 “你们只是刚好注定臣服。 “所以别想着反抗了，因为我会选中你，就证明你们不可能胆子跟我作对，未来已经在我的眼中成型了，你们面前没有任何其他的道路可以前进。 “因为你们的现实是我的所有物。” 秦峦弯腰单手拎起已经被吓得没法说话的女孩： “我说过自己根本没有输过，我没有输给影子，没有输给博士，没有输给联邦过。 “直到此时此刻，我依然走在胜利之路上。 “现在回去，用你那可悲渺小的生命去执行我的命令，让我的意志化作坚实的现实，去让帮助她完成我安排的使命，让世界按照我的想法去运转。 “这样等我将现实变成自己的宫殿时，你们将以我的奴仆这个身份享受至高的荣耀。 “相信我，你们会庆幸遇到了我的。” 说着，秦峦随手将女孩朝后丢了出去。 王阴勐地惊醒起来。 她先是满脸惊恐地看向周围，在确定自己此刻还身处戈温州的调查部以后才镇静了一点，但是刚刚看见的骇人景象依然让她不敢随便乱动。 那是个噩梦吗？ 那副场景简直就是她对神霄最糟糕的想象和惧怕化作了现实，一位永远走在胜利之路上的预言者的恐怖真面目，她其实只是在朝着最高的位置前进而已。 而他们虚假的胜利在她眼中可能只是又一次惨白。 不，那应该只是噩梦。 在冷静下来以后，王阴还是没有被恐惧彻底地控制，这不合逻辑，因为如果刚刚她看见的是神霄所谓的“真面目”，那么她肯定不会给自己在此时看见。 那就是噩梦。 而且这也不符合神霄的性格。 自己的确对秦峦有些恶意的揣测，但远远没有到达刚刚看见的那种程度，不然的话自己也没有可能真的背叛神霄，她可没有那个胆量。 刚刚那些很可能是自己因为前段时间听到的消息产生的担忧，自己的惧怕将对神霄的恐惧想象放大了无数倍后才造就那个可怕的怪物，甚至还将其和自己真正最糟糕的回忆联系在了一起。 现在想起来，以自己对神霄的理解来看，刚刚那场噩梦虽然不是她真的在和自己对话，但其实很可能也是神霄造成，她给自己留下的那句话导致了这些联系。 而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因恐惧和慌乱臣服于此刻已经没法掌控现实的神霄，替她去完成能够改变其未来的重要之事，这也表明其实神霄现在的确是已经落败了。 不然这些噩梦和留言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上段留言里的“我未曾落败过”也是谎言，是要让她感到恐惧的致命谎言，这就是神霄影响未来的机制，她只能将其朝着正确的方向拨弄，但却没法真的控制一切。 她爷爷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要背叛神霄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在那个阶段就已经经历过相似的重重拷问，并且在神霄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艰难地熬过了最糟糕的想象。 这些恐惧也是他们背叛神霄后必然会遭遇的，虽然现在他们并没有用她的落败换取到什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她如今坐着的那个椅子——只有那些生者们才会渴求这些东西。 但什么都有代价。 在很久以前，她和王阳就已经回不到过去纯粹的日子了，那段他们还能因为看见凡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就感到快乐，也不用担忧明天会怎么样的美好时光。 而神霄只是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拨动了下，就轻易地扭曲他们前进的方向，当女孩回头望去时再也没法找到曾经走过的那条道路。 她已经走丢了。 现在的自己只能紧紧握住重新出现在手上的自由，带着它和其他的东西接着前进，并且努力对抗神霄想要用恐惧控制住自己的意图。 而这么做的方法就是阻止神霄的意志实现。 王阴看向了墙壁，接着她眼前的事物都在模湖，世界好像在慢慢地褪色，而在这个过程中却有个轮廓被保留了下来，随着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以后。 王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男孩担忧地看着她： “刚刚怎么了吗？” 女孩有些沙哑地说道： “你也看见了？” 男孩说道： “我做了个梦。” 这句话让女孩心中的恐惧瞬间重新达到了极点，而王阳在看见这幅表情以后也不禁流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但意识到对方此刻就在面前的他们很快就重新冷静了下来。 “这对我们还是很常见。”女孩解释道，“做相同的梦这种事根本算不了什么，而且死后我们也不会随意地做梦。” 王阳有些不自信地附和道： “你说的没错，而且强烈的情绪基本都会相互传递，如此令人恐惧的噩梦很容易就会在我们间流淌和环绕，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而这正是她想造成的。” 王阳点了点脑袋： “我已经试着去推翻她的预言了，还派了位4阶的心灵感应者去刺杀预言之人，但是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没法成功，我们不能将希望就放在他的身上。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必须。 198.治愈 景鹰鬼使神差地问道： “你想我做什么？” 话刚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的目的可不是和月神合作，而是想办法让她不再执着于马恩，虽然这次对话让他有些怀疑马恩可能比自己刚开始想得要危险，但他也可以找其他的办法来达成这个目的。 比如说在见到马恩的时候利用自己见到月神后得到的信息编造个专门的谎言，让马恩以为接下来的工作潜藏着什么危险，而自己可完全可以以帮助者的身份让他退出这个任务。 而要是他不识相的话，自己也可以用月神的存在威胁它。 这么想的话，其实月神找上来对他的确是件好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她以为马恩已经是联邦的囊中之物了。 接着他就看见月神表情温柔地回答道： “你能否和马恩进行心灵维度上的交流？” 景鹰有些抵触地回答道： “这我也说不好。” 他本来就打算找借口和马恩在心灵维度上碰面，自然会和他进行或深或浅的交流，但现在他的目的是让月神放弃她的想法。 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抗拒： “我已经准备好了个专门对付他的陷阱，但现在却没有办法将他丢进那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将其藏在你的脑中，而你只要让他走进去就行了” “不可能。”景鹰又惊又怒地说道，“你觉得我没脑子吗？” 月神语气轻柔地安抚他道： “我理解你的担忧，这样做的确代表你将自己的死活交给了我，但我不可能觊觎你灵魂里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必要对你做什么。 “我的目的只是马恩。” 不论如何对面的男子都没法想到，这句话其实是真的。 因为如果过度的影响景鹰的话，他就会丧失看见马恩的能力，因此月神绝对不可能将他拉向自己的选民，而且也不会在侵蚀他的心智。 这个陷阱有个特性就是不会影响其所在的心灵，这也是其能对马恩起效的必要条件。 但她也很清楚，只要是有理智的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她这么说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让景鹰同意这个提议。 景鹰愤怒地摇了摇脑袋： “看起来你将我当做了傻瓜，觉得我会将自己的死活交给一位玩弄人心的神祇，我回去以后会跟调查部上报这件事，你还是彻底地打消这个想法吧。” 月神微笑着说道： “注意下，你在和一位神祇说话。” 景鹰争锋相对地说道： “你想威胁我，我随时都能离开南联邦，将你留在这里面。” 液体女子摇了摇脑袋：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面前站着的是位神祇，而且她还有求于你。 “既然联邦不会交出马恩，那不如你来和我交易吧？ “我想你可能没有他们那么在意守秘夜幕的存续，那你完全可以将报酬换成任意等价的东西，比如说五十只经过驯化和改造的4阶心灵生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行。 “你可以任意和我提条件。” 即使月神没有说出口，但景鹰脑中还是瞬间想到了她暗示的真正报酬——接着活下去的机会，没有谁比一位真正v阶的心灵实体更能指出他的前路了。 而且仔细想想，如果他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的话，结果也很可能是九死一生，而且在和月神见过面以后这个概率可能要增加到十死无生了。 但就在动摇的前一刻，景鹰又重新将自己说服了自己。 因为现在跟月神进行交易其实结局很可能也是十死无生，在双方差距如此巨大的程度下，将自己的心智向对方敞开的唯一可能就是被彻底地控制住。 ‘不，月神会提出这样的交易，就代表也许她不会入侵你的脑子，而且难道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原来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不如赌一下，要是赢了呢？’ 混乱的思绪像是嘈杂的噪音在他的耳畔嗡嗡作响，景鹰在它们的干扰中依然保持了自己的想法： “不论什么条件都不可能说服我，联邦是不会给你们这些邪恶的神祇任何机会的。” 他已经在月神这里得到了可以用来欺骗马恩的信息，完全可以接着尝试，再说他早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且自己想要活下去不过是想多陪陪自己的家人。 他总不能死在自己伴侣的前面吧，明明是位超凡的异常能力者。 如果活下去的代价是让诸神有机会逃离这里的话，那样活得久的意义又是如何呢，去给这些神祇们做奴仆吗？ 而且景鹰也没有见过几个背叛联邦的人有好下场。 “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的话，我可以给你点时间再想想。”月神忽然对他说道。 这句话让景鹰勐地想到了主意。 他脸上流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说辞很有诱惑力，但我确实没有办法就此相信你。” 月神看着他： “我就在这里等你。” 景鹰点了点脑袋：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也会带着联邦的拒绝来找你。” 对付她的计划就在几天以后，只要拖过这段时间不让她去尝试找其他的合作者就行了，这些神祇其他东西可能没有，但唯独不会缺乏耐心。 说着，他的身影慢慢地在月神的面前消散了。 回到调查部的景鹰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了一道飘在空中的玲珑身影。 王阴在他面前慢慢地落下： “你刚刚是去找马恩了吗？” 景鹰皱起眉头质问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要随意在心灵能力者闭目的时候接近。” 王阴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些日子也已经基本摸清了景鹰的性格。 “我来找你是为了马恩。”她开门见山地说道。 果然景鹰立刻来了精神： “怎么了吗？” 王阴问道： “我想请教下你，你有没有办法在那台机器上面做点手脚。” 景鹰不解地问道： “你想要干什么？” 女孩说道： “我想要你在上面完成点小改造，让我能在马恩完全他的工作以后杀死他，当然前提是你没有杀死他，而且他成功地从月神的体内活着出来了。” 景鹰立刻眯起了眼睛： “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没法杀死他吗？” ‘她在轻视你。’ 王阴笑着说道： “不，但如果你死了的话，我还能替你复仇，这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景鹰压抑着怒意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撒谎了。 “你也想要马恩死，对吧？ “难怪你会这么配合我，你竟然还说什么让我不要连累你，明明这也是你的目的，却装成是在无偿帮我一样。” 王阴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又如何？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你的顶头上司吗，如果我想随时能找个借口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碰这个项目，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吧，我刚刚提的要求对你有什么坏处吗？” 景鹰冷笑着说道： “有什么坏处？你在等着我死。 “既然你也想要马恩死，在我来找你的时候就可以明说，就算你不相信我，也不该说那些让我别牵连你的鬼话。 “想要利用我还不想弄脏自己的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女孩久违地眼里流露了几分接近疯狂的傲慢，轻蔑地笑了几声： “你觉得自己算什么，不过是个我随手就能掐死的虫子，但我没想到你会愚蠢到这种程度，竟然敢在我的面前这么说话。 “难道你敢跟影子说我想要杀马恩，并且顺带着坦白下自己的小心思吗？ “就算你真的告诉他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我可是背叛了神霄行者的王阴，我立下的功足以支撑我犯下几个小错误，但你可没有什么免死金牌。” 说着王阴的面孔变得愈发阴森可怖： “而且如果你的计划顺利，也有可能在不久后死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到时候无依无靠的他们只有联邦的庇护，但如果有两个恶鬼想要他们的性命，可没有谁能阻止。 “对吧？” 这句威胁像是一盆冷水般泼灭了景鹰的全部怒火。 王阴看着低着脑袋的沉默男人，心理感觉到有些奇怪。 景鹰已经活了几十年，早就在漫长的人生中学会了忍气吞声，过去的时候就算自己的态度糟糕了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抱歉。”景鹰语气低沉地说道，“我已经没有几天活了，情绪有的时候就会不受控制。” 王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没事，你能冷静下来就行。” 而且就像他说的，景鹰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甚至他自己都可能没想到正确的死亡时间，她完全没必要跟这种人置气。 ‘看看她的眼睛，她在瞧不起你。’ 景鹰垂着脑袋说道： “你想要的效果我可以实现，但需要你调走其他的工程师，到时候你只要在机器周围造成点心灵波动就能让马恩死在里面。 “但就算我没能成功杀死他，他也不可能在一位神祇面前幸存下来的。” 他要比自己年轻了几十岁，根本不具备能够完成如此伟绩的阅历。 王阴说道： “我知道，但有备无患。” 其实她也不觉得马恩真的能在其中活下来，王阴并没有在他身上看见什么足以在神祇面前逃走的特质，但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他是神霄预言里的人。 他死在机器的可能性按理说不小，但遇到神霄的时候理性和逻辑往往都会失去其用处。 这只会是她对付马恩的准备之一。 “好。”景鹰接着说道，“我会帮你这个忙，但是你要为我做件事。” 女孩看着他不解地说道： “什么？” 她没想到景鹰还会提条件。 ‘是的，其实我们还有个办法。’ 景鹰眼神坚定地说道： “再给我弄个3阶的心灵动物，但里面不能设置信息炸弹。 “我要用它杀死马恩。” ‘很好。’ 他刚刚怎么会没想到呢。 也许是他刚刚没有彻底地狠下心来，才会忽略了这么明显的选项，其实他根本不用冒任何的风险就能完成月神提到的陷阱。 “没问题。”王阴在听他说这是要对付马恩的后就立刻答应了下来，“我这就去准备。” “那没什么事就离开出去吧。”景鹰逐客道，“我要准备对付马恩的武器了，不要再随便打扰我。” 看着女孩飘了出去以后，景鹰转身重新坐到了床上。 他闭上了眼睛。 随着周遭环境的迅速变化，他的眼前也慢慢浮现出了刚刚的那道身影。 月神微笑着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其实他的坚持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自欺欺人而言。 是的，他也许会将月神推向逃离此地，但是像他这样的低阶能力者就算帮了月神什么忙，其实也没法真正的改变结果，他的所作所为对那个层次的事情影响微不足道。 ‘没错，你不用负任何的责任。’ 景鹰坚定地看着月神说道： “我可以帮你制造陷阱，但不能让它出现在我的脑里，我会给你准备个3阶的心灵实体，然后想办法让马恩去进入它的脑中，你可以在里面埋下陷阱。 “但我也有条件。” 月神明知故问道： “什么条件？” 他回答道： “我的灵魂因为年轻时频繁的转移肉体已经受损了，如果任由这么下去的话就没多久能活了，我想要治愈自己的身上的伤势，而且不要有什么副作用。” 月神温柔地看着他的双眼说道： “伸出你的手。” 景鹰有些忐忑地抬起了右臂。 月神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他伸出的手掌，眼神暧昧地盯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把它喝下去。” 随着她收回手掌，这具栩栩如生的液态躯体忽然散发出了腐朽的气息，而景鹰的手上则出现了滴闪烁着漂亮银色光泽的液体。 他低下脑袋看向液滴。 一张扭曲的男性脸庞闯入了他的眼中，并且还还有模湖不清的哀嚎在他四周回荡。 这让景鹰被吓了一跳，但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 这东西真的能“治愈”他。 他张开了嘴。 199.囚笼 景鹰静静地在约定好的位置坐下，尽管以心灵形态进行移动的他并不会因为站着感到的疲倦，而且周围路过的行人也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身影。 但即使是他这样长期离开身躯的心灵感应者，依然有的时候会被年轻时使用躯体养成的习惯所影响，不过这也是因为这些习惯本身没有任何害处。 甚至在有些心灵层面上的交锋上，如何利用和使用这些习惯也有可能会左右一场战斗。 当他真的准备和马恩见面，执行接下来计划的时候，终于感到了些许的紧张，在调查部工作多年的他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但相对应的，其实景鹰很少出于私人的利益去杀死什么人，多数时候都像是执行任务的机器在联邦命令下才杀的人，那时的他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只用专注在战斗上就行，其他的东西都是由联邦决定的，要杀谁，为什么，以及解决目标以后的处理工作都是他身后的组织负责。 也不会有哪个死者的亲朋好友来找他复仇，除非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几步，因为对于那些复仇者们来说，真正让他们记恨的是下命令的那些人。 也就是害死他们朋友的人。 除了某些像是杀手折磨了死者这样的特殊情况，否则一般不会有人寻仇的时候先去找凶手用的武器，而且有的时候持刀者可能要比武器要好解决不少。 再者说，真凶的信息也要可以从外部环境推断，但如果想要找到确切执行杀人任务的个体，就得想办法得到联邦内部的资料，这对于较低阶的能力者也很棘手。 因此他在联邦内部很少听见哪个员工因为过去的任务而被寻仇，倒是偶尔会听同事聊起那位领导曾经被刺杀过几次这样的小道消息，显然这种情况成功的几率不高。 毕竟这个世上敢于用生命去替自己亲友复仇的人本就不多，要在其中遇见能将其完成则更是小概率事件。 所以在神霄行者刚刚落败的时候，景鹰还觉得这群人会相互出卖，不用几天就彻底解散了，但事情的发展却完成出乎他的预料。 他们不但没有被击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胜利”了。 即使是在联邦没有特别在意他们的前提下，这也算是相当惊人的成绩了。 因此景鹰其实对于这群人还算有些敬佩，他们只是选错了道路而已，如果将这群人划到联邦的阵营里，他们在全体成员里肯定算是素质优秀的那批人了。 要是抛开对于被抢走机会的这件事，他对马恩其实也没有什么负面的看法，相反，对方能在这种情况下集结起同伴，并应对好联邦的追杀，足以证明其实相当优异的强者了。 现在想想看，要是自己真的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在此时和马恩在纯心灵层面交锋也很有可能出现意外，即使这样可以规避他在心灵层面外的能力，但胜率可能也不会超过五成。 如果没有遇到月神，他很有可能就会命丧于此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如他最初设想的前进。而是有了新的转机。 马恩取得的成绩在这么优秀，不过也只是在凡人的程度内而已，在面对想要他命的诸神时还是会变得不堪一击。 凭借这个想法，景鹰把自己心中全部的忧虑都赶出了脑中。 对失败的担忧，对神祇的恐惧，以及对自己在助纣为虐的疑虑全都消失不见。 景鹰忽然抬起头，接着看向自己自己的身后。 马恩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而且正如他判断的那样，马恩以心灵形态移动时的模样并没有特别的娴熟，能看出来他在心灵维度的天赋确实不怎么样。 “你说要在这里教会我怎么完成接下来的任务。”马恩走到他身后说道。 正如景鹰的判断，他的确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心灵离开身躯，来这里前花了点时间进行练习，毕竟他得到心灵感应的能力还没有几天。 景鹰点点头： “对的，而且我还准备了个新的信息炸弹。”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坐的椅子正下方。 马恩低头看去，那里摆着一个小巧的笼子。 里面有只像是蝴蝶的生物，但是翅膀却亮着柔和的蓝色光芒。 “这是只心蝶，有可能已经是濒危物种了，只有精神力卓越的人才能看见它们的存在，对我们这些感应者肯定是没有什么难度。 “这种蝴蝶会安抚任何能看见自己的生物，让遇到的生物感觉到平静和幸福。 “但如果遇到的生命没法被那柔和的蓝光安抚的话，它们就会将卵产在对方的体内，根据研究这种光芒只是它们用来挑选子嗣住处的方式。 “这只体内里有份封闭信息，而且跟上次的那个不同，我改变了其中的部分内，让它能够帮助你理解信息炸弹的本质，以及教会你如何去使用它，没有那份正式的纯粹。 “说起来很复杂，你只用感受就行了。” 他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兴奋。 马恩说道： “好的，那我就把它带走了。” 景鹰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这东西需要我的辅助才能让你彻底理解，恕我直言，你似乎不具备在短时间内独自掌握这项技术的天赋。” 他还在说话的时候，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间笼子在面前凭空消失了。 【 异常实体：心蝴 异常强度：3-3 危险程度：3-1 描述： …… 特性： …… 】 【 异常实体：旧梦 异常强度：4-4 危险程度：4-5 描述： 一段只献给你的旧日美梦 特性： 她的梦4-4 这是在没法亲自到来的前提下，她能给予你最昂贵的礼物，一段只属于她和你的漫长美梦，你们将在其中相互了解，嬉戏追逐，最终邂后彼此。 只对马恩有效。 】 景鹰皱起眉头： “要是你没法自己搞定，会耽误我们时间的，现在离行动的日子可没有几天了，到时候你没法完成任务的话，谁来替其他人的牺牲负责？ “我理解你的戒备，我们是联邦，你们是救世联盟。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是永远的敌人，在面对诸神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是临时的战友，如果你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你的同胞和亲人都将替你的傲慢承担风险。 “你想要这样吗？” 马恩回答道：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不相信整个联邦。 “在和一位同阶心灵能力者面对面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生物的心灵中，而且还是在你们和我们有仇的前提下？ “我可是救走了神霄行者的妹妹。” 景鹰心底也开始犹豫了。 马恩的想法合情合理，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死磕，只要事后他真的用心灵接触了心蝶，接下来的就可以全部交给月神了。 而在那以后，自己甚至都可以直接假死离开联邦，换个身躯重新开始了，到时候看见自己失踪的联邦肯定也会有其他的准备，月神和联邦的事情也不关他管了。 但没有亲眼看着马恩跟月神接触，他还是有些忐忑。 要是马恩侥幸活下来了，或者这是月神的阴谋的话，自己要怎么办？ “如果你想要我在你面前放下戒备的话，也不是不行。”就在他陷入疑虑的时候，马恩忽然说道，“但你必须让我有最基本的保障，那就是我们用自己的身体面对面见面。 “那样就算我的意识集中在心蝶里的时候，也不会任由他人宰割。” 听到这话的景鹰感到十分的欣喜。 他本来还担心马恩要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只是要自己现身，不说等下马恩就会彻底沦落成月神的所有物，他自己本身也不惧怕和马恩见面。 马恩的话在他看来也有些傲慢，就算他具备其他的能力，但要是真的沉溺在其他的心灵中，在自己这种经验老道的心灵感应者看来依然是漏洞百出。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景鹰刻意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色，接着才慢慢地同意道： “这的确是个解决的办法。 “我也不希望你对我们联邦有什么误解，这真的是对付月神必须要做的准备，我们的敌人是危险的南部诸神，就连联邦都要谨慎处理。 “刚好，我其实也在这里附近，我们现在就可以搞定这件事。” 说完景鹰的身影渐渐地在他面前暗澹了下去，不给马恩任何反悔的机会。 马恩也的确没有等多久。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景鹰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景鹰对他说道，“你真的有点胆小，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还可能对你出手，现在全联邦都在进行停战谈判，我们又不可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马恩对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配合。” 接着景鹰就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接着心灵实体瞬间走出了体内，而且和身体连接的粘稠丝线也在高速地融解着。 但在下一刻，马恩就将他推了回去。 砰。 黑暗来袭。 下坠。 后悔，愤恨，怒火，无数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流淌，却像是涓涓细流般没有办法掀起任何的风浪，也没有办法停止他正在的坠落。 此时此刻的景鹰感觉到了一种平静的恐惧。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歇斯底里。 有的仅仅是悲哀。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注定死去的结局，在马恩打乱他计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没有任何的活路了。 马恩抢走了他活着的机会，而在那以后的全部反抗都不是他这种程度的能力者可以插手的。 自己被卷进一位神祇和凡人的交锋中。 马恩到底识破了月神的阴谋，他杀死自己的动机是什么，这些对于此刻的他依然不是确定的，但显然对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预料内。 也许这也在月神的计划内？ 他思绪缓慢地这么想到。 其实这可能还在月神对付马恩的计划里，自己不过是这位神祇安排的牺牲品，如果这样也好，至少这个摧毁了他求生希望的马恩能下来陪自己。 想到这里的景鹰感觉到了几分憎恨的甜美，他接着下去，就算马恩没有因此死了，甚至就此识破了月神的计谋也无所谓。 因为现在有月神和影子两位v阶心灵实体想要马恩死，即使他真的能撑过这次袭击，也不可能在两位v阶能力者面前活下去。 换个想法，其实自己本来就已经快死了。 而马恩却是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虽然自己在残酷的命运下没能活下来，但有这样一位才二十几岁的年轻孩子陪葬，也算是件好事了。 死亡真漫长啊。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 “…………” “…………不…………” 啪！ 亮光再次撞入了他的视网膜里，将他带回了生者之地，马恩那张可怕的脸庞就在他的眼前，而且他们似乎根本没有离开过刚刚那个地方。 他好像也没有“死”过。 “嗯，这是个危险的任务。”马恩看着他说。 景鹰对眼前的景象感觉到相当的不解，但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 他听见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我在加入救世联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神霄行者找到我肯定不是偶然，我注定是要做些什么的，而现在您亲手将这份使命交给了我。 “只要这是她的意志，我就会执行。” 有些奇怪…… 因为回答者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马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你，如果我们将她救出来了，我会向她提到你的。” 景鹰感觉自己的脸庞露出了微笑： “怎么说的我好像肯定会死在里面一样……” 有谁抢占了他的身躯！ 这时景鹰才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什么——这正是他年轻时最喜欢对其他人做的恶行。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自己可是位4阶心灵能力者。 这么想着，景鹰试着开始酝酿反抗的力量。 “……况且，您将他的能力交给了我。” 沉默。 这是力量对景鹰的回答。 真正深邃的恐惧和绝望相继爬上了他的胸腔。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马恩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被永远地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200.顺利 施道昌心情有些紧张地朝着调查部走去，虽然说这段时间他都待在纪高川的身体里学习如何做一位调查部的成员，但还是有些担心自己会被识破。 在跟马恩告别的时候，对方交给了他潜伏在纪高川的身体能见机行事的任务，那时的他虽然做好了觉悟，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在他回到戈温州调查部以后，雷雨就带着追杀马恩小队出现在了这里，虽然没有正式接管戈温州的调查部，但也没有给他机会解除那些重要的信息，甚至其中叫任世之的成员还在暗中争夺了不少权力。 而潜伏在纪高川身躯里的施道昌也看见了他的应对方桉，在面对总部派来的特殊队伍时，刚刚经历过巨大挫败的纪高川也好像没有了任何的心力，完全不阻止他们的小动作。 而那段时间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些让施道昌觉得还算合格的工作内容，基本都是如何对付与管理在南联邦的异常能力者们，其中还重点包括了诸神之子们。 只是这些工作全都停留在了文书的准备阶段上，纪高川迟迟都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好几次犹豫着似乎想要做点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亲自参与过的施道昌很清楚，这位联邦官员很可能是受到了来自马恩的打击，被安插进调查部的诸神之子们尽数被杀，就连以化身姿态降临的火神也不是他的对手，在这以后戈温州本土的海洋之子们还全都凭空失踪了。 如果换在他，也可能会考虑联邦真正的威胁到底是不是诸神了。 而其实这也施道昌有些遗憾，因为当时的马恩受到了威胁，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得抢走纪高川的身躯，而这位调查部的地区负责人在想都是些对世界没什么坏处的事情。 恰恰相反，除了对付救世联盟外，他其他做的都是有利于社会和平民的好事，而根据他的观察，其实纪高川对于前者也没有那么热衷，只将其当做身处联邦的必要工作而已。 但就在施道昌想出可以绕过雷雨和那个任世之帮到马恩的方法前，他们的队伍就埋着纪高川和其他调查部成员对救世联盟进行了突袭。 然后就传来他们全员阵亡的消息。 后来施道昌想起，才察觉到当时的纪高川是刻意在避免自己得知的这个消息，以几乎自暴自弃地态度让他们完全取得了戈温州调查部的掌控权，而那个任世之也很配合地掌控了多数员工。 就好像在那时，他就预见了雷雨小队的阵亡。 当然，这不是真实的情况，其实纪高川只是在那以后有些心灰意冷了而已，等到王阴出现在这里后，他算是在全部层面上都丧失了在戈温州的权力。 本来王阴还打算将他招揽为临时助手，毕竟她也只是暂时待在这里而已，事情结束以后这里的权力就会重新交还给纪高川，而且小队唯一的幸存者任世之也会跟着离开。 但纪高川却拒绝了女孩的请求。 “我这几天就会调走。”他当时是这么对王阴说的。 在撂下这句话以后，他才联络了自己派别上级，并且如同投降般地请求他们将自己调离此地，回到联邦中央工作。 而也是在那时，他和马恩重新联络上来。 那时的施道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戈温州这短短时间内的剧烈变化，很可能就是开始于马恩战胜了和调查部合作的烈焰之子，在那以后这里就成为了南联盟的一处焦点。 在被马恩带着见了秦岚和其他的几位“救世密盟”成员以后，他交给了自己个相当重要的任务，就是入侵并控制住景鹰。 在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施道昌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虽然具备抢夺身躯的能力，但怎么都没有可能和景鹰这样的4阶心灵感应者对抗。 直到马恩将景鹰身上的能力交给了自己。 现在是一位4阶心灵感应者抢夺凡人的身躯了。 而在住进景鹰的身躯以后，他还得到了来自两位高阶心灵能力者的庇护，月神的守秘帷幕可以保证他不会暴露在调查部面前，而影子的庇护也能让他不惧月神。 而且他还在景鹰尽管马恩处理的残存神智中找到了自己该怎么做的信息，理论上说现在的他应该是位完美的卧底。 只剩下实践了。 “景鹰”重新回到了调查部里。 他刚刚走几步，就注意到周围的调查部成员全都朝着远处退去，就好像是在故意避开他一样，就在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的时候…… 女孩飘出了墙壁，急切地看着他： “情况如何？” 施道昌谨慎的颔首道： “一切顺利。” 女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确定？” 施道昌回答道：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会输给马恩的话，为什么当时还要让我去找他呢？ “马恩的确是个危险角色，有着各种很强的能力，但在心灵层面的交锋是纯粹的，他的其他力量都没法在发挥出来，而且我还早有准备，那只心蝶可以变成最致命的武器。 “当我本来就优势，还进行偷袭的情况下，他如果还能活着才奇怪。” 王阴连忙追问道： “他的尸体在哪？” 现在才是考验。 施道昌按照早商量好的内容说道： “我们是在心灵层面交锋的，如果我蠢到和他面对面的话，肯定没法活着回来。 “我不可能还去找到他的尸体进行二次确认。” 王阴点了点头，接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你只用负责到时候的工作就行了，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我想马恩怎么都没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因为抢走你的自杀任务而丧命。” 虽然这其实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么说景鹰都是经验丰富的优秀心灵感应者，而马恩这样长年处于危险中的家伙能活到现在肯定不简单。 但正因如此，他们最终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区别只是死在谁的手上而已。 “好的。”施道昌终于将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 他会完成自己工作的。 只是塞进月神体内的将会是马恩重新修改过的信息炸弹。 201.思考 “整个计划明白了吗？”马恩站在通道前问道。 秦岚神色严肃地回答： “我都记得，其他的员工也都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 事情很顺利。 不仅仅是对马恩来说是这样，其实对于影子，月神都是如此，因为他们的计划都在十分稳妥地向前进行着。 在调查局看来他们也算是勉强完成了干掉马恩的任务，其实这也才是他们想要让马恩去冒险的原因。 这也是马恩通过任世之和施道昌得到的信息，根据王阴得到的反馈来看，联邦并非真的执着于让他进入月神的体内执行自杀任务，他们的目的只是想要马恩死掉而已。 提前完成这个任务并没有让联邦感到愤怒。 而对于月神来说也是，她艰难地通过景鹰送给了马恩一只漂亮的蝴蝶，而按照收容间的描述，这东西的作用很可能是让马恩和月神能够相互看见。 而现在的马恩正要感知这个蝴蝶——正如月神的预期。 她没法直接攻击自己是因为做不到，而自己没法对他做什么也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可不只是月神急着见面。 马恩的计划也在顺利的进行着。 但是真的是如此吗？ 调查部的计划看似成功了，其实只是在他们看来如此而已，而对于月神也是这样，那么对于自己有没有可能其实也是相似的情况。 是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计划在顺利进行…… 还是神霄行者的预言正在如期实现。 当时来跟自己私下见面的神霄提到过，自己的未来会被她遗忘，但她却能在以前留下和自己相关的字段，是因为那时的自己还没有接触到不可记忆者，未来还没有固定吗？ 如果这么说，其实神霄可能只是那时没法看见自己了而已，虽说留下预言的时候她肯定还不清楚阅读这段话的是自己，但很难说在那以后神霄会不会继续探寻自己的存在。 有可能她只是来看看过去见到过的自己。 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巧合。 也许神霄并没有在过去见到过自己，甚至也许她其实现在已经忘记了以前看到的马恩，或者其实对她来说马恩有意义的程度也就只到这个预言为止了。 只是不论对神霄来说自己是怎么样的，她在帮助活下去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朝着最黑暗的想法去看的话，其实自己加入救世联盟可能也是受到了神霄的影响，但自己其实在那时也具备拒绝的能力，而按照神霄的说法和现有的理论，未来也不可能是完全确定的东西。 有可能神霄的确影响了自己，但就算是那样估计也是她无意识做的，而且除了自己外还有许多的事情被她无意识地影响了，其中的多数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进。 即使脸上没有流露任何的表情，但其实神霄预言的实现还是让马恩感觉到了些许担忧，并且产生了自己命运可能受到控制的疑虑。 出现在那里的预言其中描绘的内容未必是最后的答桉，它可能只是要将未来朝着神霄预料的方向偏移而已。 预言可以是谎言，因为没有谁知道神霄真正想要的东西。 不过此刻摆在他面前的也并非冰冷的道路，马恩是能看出来按照神霄的指引前进后可能的结果的，甚至最后还藏匿着她没有提到的惊人利益。 其实这些想法会出现在他脑中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对神霄能力的敬畏，对她亲自来见自己这个巧合的怀疑，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但最重要的是，此刻的马恩正准备和一位觊觎自己灵魂的v阶心灵实体见面。 这是他在失忆以后最接近死亡的时刻，到了现在的马恩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有多少胜算，毕竟神霄都说没法记得自己的未来，却能找到对付月神的办法。 神霄行者已经被困了起来，而月神却还依然自由，虽说她不如神霄，但在远古的时代，她甚至曾经以6阶的姿态存在过。 自己很可能会死。 而虽然到了现在的程度，诸神都有可能要逃离南联邦了，但其实对马恩来说他还是有着最后的退路，其实他没有真的走到不得不冒险的程度，具备异常控制局的他似乎可以待在这里活下去。 这是多么天真的想法啊。 地狱和天堂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异维度对于现实中的人来说不是什么没法抵达的地方，自己的异常控制局的原理和本质依然没有被他得知。 也许这不过是个特殊的维度，或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异常实体而已，跟其他的异常很可能不具备本质上的区别，也就是说只要掌握办法，就有可能被入侵和对付。 不可记忆者也曾经进行过针对异常控制局的攻击。 这就是他面对的处境。 其实真的要理性地比较死亡率的话，并且综合全部的依据，冒险弑神和慢慢变强没有那个明显更好，两者对他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虽然前者乍看上去风险要略高点，但在这个世界里后者也只是温水煮青蛙而已。 但其实在全面回忆神霄的言行以后，他最终还是觉得其的预言有可能不准确，但依然值得信任，因为留下这段话是神霄行者。 她已经证明了自己值得任何人的信任。 即使是什么都不记得的马恩。 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他正在准备干掉月神，马恩不清楚在跟心蝶接触以后会怎么样，自己是否能够抗住这个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陷阱，能不能在她杀死自己前成功地逃脱。 也许自己会死在这次弑神的计划里，异常控制局则可能会随即选择秦岚或谁作为自己新的主人，也许这才是神霄行者在无意识预言中想要达成的结果，然后救世联盟会帮助神霄重获自由，这也是一种比较合理的担忧。 可是站在通道边缘的马恩却觉得有些奇怪。 在自己从那间病房醒来以后，这种怪异就悄然地渗入了他的生活中。 虽然他如此细心地考虑了自己死亡的可能性，甚至还对比了暂避锋芒的死亡概率，但在思考这个决定的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恐惧，就像是即将冒险的不是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202.回忆 （未修改） 景鹰静静地在约定好的位置坐下，尽管以心灵形态进行移动的他并不会因为站着感到的疲倦，而且周围路过的行人也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身影。 但即使是他这样长期离开身躯的心灵感应者，依然有的时候会被年轻时使用躯体养成的习惯所影响，不过这也是因为这些习惯本身没有任何害处。 甚至在有些心灵层面上的交锋上，如何利用和使用这些习惯也有可能会左右一场战斗。 当他真的准备和马恩见面，执行接下来计划的时候，终于感到了些许的紧张，在调查部工作多年的他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但相对应的，其实景鹰很少出于私人的利益去杀死什么人，多数时候都像是执行任务的机器在联邦命令下才杀的人，那时的他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只用专注在战斗上就行，其他的东西都是由联邦决定的，要杀谁，为什么，以及解决目标以后的处理工作都是他身后的组织负责。 也不会有哪个死者的亲朋好友来找他复仇，除非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几步，因为对于那些复仇者们来说，真正让他们记恨的是下命令的那些人。 也就是害死他们朋友的人。 除了某些像是杀手折磨了死者这样的特殊情况，否则一般不会有人寻仇的时候先去找凶手用的武器，而且有的时候持刀者可能要比武器要好解决不少。 再者说，真凶的信息也要可以从外部环境推断，但如果想要找到确切执行杀人任务的个体，就得想办法得到联邦内部的资料，这对于较低阶的能力者也很棘手。 因此他在联邦内部很少听见哪个员工因为过去的任务而被寻仇，倒是偶尔会听同事聊起那位领导曾经被刺杀过几次这样的小道消息，显然这种情况成功的几率不高。 毕竟这个世上敢于用生命去替自己亲友复仇的人本就不多，要在其中遇见能将其完成则更是小概率事件。 所以在神霄行者刚刚落败的时候，景鹰还觉得这群人会相互出卖，不用几天就彻底解散了，但事情的发展却完成出乎他的预料。 他们不但没有被击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胜利”了。 即使是在联邦没有特别在意他们的前提下，这也算是相当惊人的成绩了。 因此景鹰其实对于这群人还算有些敬佩，他们只是选错了道路而已，如果将这群人划到联邦的阵营里，他们在全体成员里肯定算是素质优秀的那批人了。 要是抛开对于被抢走机会的这件事，他对马恩其实也没有什么负面的看法，相反，对方能在这种情况下集结起同伴，并应对好联邦的追杀，足以证明其实相当优异的强者了。 现在想想看，要是自己真的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在此时和马恩在纯心灵层面交锋也很有可能出现意外，即使这样可以规避他在心灵层面外的能力，但胜率可能也不会超过五成。 如果没有遇到月神，他很有可能就会命丧于此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如他最初设想的前进。而是有了新的转机。 马恩取得的成绩在这么优秀，不过也只是在凡人的程度内而已，在面对想要他命的诸神时还是会变得不堪一击。 凭借这个想法，景鹰把自己心中全部的忧虑都赶出了脑中。 对失败的担忧，对神祇的恐惧，以及对自己在助纣为虐的疑虑全都消失不见。 景鹰忽然抬起头，接着看向自己自己的身后。 马恩正在朝着这里走来。 而且正如他判断的那样，马恩以心灵形态移动时的模样并没有特别的娴熟，能看出来他在心灵维度的天赋确实不怎么样。 “你说要在这里教会我怎么完成接下来的任务。”马恩走到他身后说道。 正如景鹰的判断，他的确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心灵离开身躯，来这里前花了点时间进行练习，毕竟他得到心灵感应的能力还没有几天。 景鹰点点头： “对的，而且我还准备了个新的信息炸弹。”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坐的椅子正下方。 马恩低头看去，那里摆着一个小巧的笼子。 里面有只像是蝴蝶的生物，但是翅膀却亮着柔和的蓝色光芒。 “这是只心蝶，有可能已经是濒危物种了，只有精神力卓越的人才能看见它们的存在，对我们这些感应者肯定是没有什么难度。 “这种蝴蝶会安抚任何能看见自己的生物，让遇到的生物感觉到平静和幸福。 “但如果遇到的生命没法被那柔和的蓝光安抚的话，它们就会将卵产在对方的体内，根据研究这种光芒只是它们用来挑选子嗣住处的方式。 “这只体内里有份封闭信息，而且跟上次的那个不同，我改变了其中的部分内，让它能够帮助你理解信息炸弹的本质，以及教会你如何去使用它，没有那份正式的纯粹。 “说起来很复杂，你只用感受就行了。” 他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兴奋。 马恩说道： “好的，那我就把它带走了。” 景鹰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说道： “这东西需要我的辅助才能让你彻底理解，恕我直言，你似乎不具备在短时间内独自掌握这项技术的天赋。” 他还在说话的时候，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间笼子在面前凭空消失了。 【 异常实体：心蝴 异常强度：3-3 危险程度：3-1 描述： …… 特性： …… 】 【 异常实体：旧梦 异常强度：4-4 危险程度：4-5 描述： 一段只献给你的旧日美梦 特性： 她的梦4-4 这是在没法亲自到来的前提下，她能给予你最昂贵的礼物，一段只属于她和你的漫长美梦，你们将在其中相互了解，嬉戏追逐，最终邂后彼此。 只对马恩有效。 】 景鹰皱起眉头： “要是你没法自己搞定，会耽误我们时间的，现在离行动的日子可没有几天了，到时候你没法完成任务的话，谁来替其他人的牺牲负责？ “我理解你的戒备，我们是联邦，你们是救世联盟。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是永远的敌人，在面对诸神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是临时的战友，如果你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你的同胞和亲人都将替你的傲慢承担风险。 “你想要这样吗？” 马恩回答道： “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不相信整个联邦。 “在和一位同阶心灵能力者面对面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在其他生物的心灵中，而且还是在你们和我们有仇的前提下？ “我可是救走了神霄行者的妹妹。” 景鹰心底也开始犹豫了。 马恩的想法合情合理，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死磕，只要事后他真的用心灵接触了心蝶，接下来的就可以全部交给月神了。 而在那以后，自己甚至都可以直接假死离开联邦，换个身躯重新开始了，到时候看见自己失踪的联邦肯定也会有其他的准备，月神和联邦的事情也不关他管了。 但没有亲眼看着马恩跟月神接触，他还是有些忐忑。 要是马恩侥幸活下来了，或者这是月神的阴谋的话，自己要怎么办？ “如果你想要我在你面前放下戒备的话，也不是不行。”就在他陷入疑虑的时候，马恩忽然说道，“但你必须让我有最基本的保障，那就是我们用自己的身体面对面见面。 “那样就算我的意识集中在心蝶里的时候，也不会任由他人宰割。” 听到这话的景鹰感到十分的欣喜。 他本来还担心马恩要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没想到只是要自己现身，不说等下马恩就会彻底沦落成月神的所有物，他自己本身也不惧怕和马恩见面。 马恩的话在他看来也有些傲慢，就算他具备其他的能力，但要是真的沉溺在其他的心灵中，在自己这种经验老道的心灵感应者看来依然是漏洞百出。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景鹰刻意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色，接着才慢慢地同意道： “这的确是个解决的办法。 “我也不希望你对我们联邦有什么误解，这真的是对付月神必须要做的准备，我们的敌人是危险的南部诸神，就连联邦都要谨慎处理。 “刚好，我其实也在这里附近，我们现在就可以搞定这件事。” 说完景鹰的身影渐渐地在他面前暗澹了下去，不给马恩任何反悔的机会。 马恩也的确没有等多久。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景鹰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景鹰对他说道，“你真的有点胆小，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怎么还可能对你出手，现在全联邦都在进行停战谈判，我们又不可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 马恩对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配合。” 接着景鹰就露出了惊恐的神情，接着心灵实体瞬间走出了体内，而且和身体连接的粘稠丝线也在高速地融解着。 但在下一刻，马恩就将他推了回去。 砰。 黑暗来袭。 下坠。 后悔，愤恨，怒火，无数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流淌，却像是涓涓细流般没有办法掀起任何的风浪，也没有办法停止他正在的坠落。 此时此刻的景鹰感觉到了一种平静的恐惧。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歇斯底里。 有的仅仅是悲哀。 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注定死去的结局，在马恩打乱他计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没有任何的活路了。 马恩抢走了他活着的机会，而在那以后的全部反抗都不是他这种程度的能力者可以插手的。 自己被卷进一位神祇和凡人的交锋中。 马恩到底识破了月神的阴谋，他杀死自己的动机是什么，这些对于此刻的他依然不是确定的，但显然对方从来都没有在他的预料内。 也许这也在月神的计划内？ 他思绪缓慢地这么想到。 其实这可能还在月神对付马恩的计划里，自己不过是这位神祇安排的牺牲品，如果这样也好，至少这个摧毁了他求生希望的马恩能下来陪自己。 想到这里的景鹰感觉到了几分憎恨的甜美，他接着下去，就算马恩没有因此死了，甚至就此识破了月神的计谋也无所谓。 因为现在有月神和影子两位v阶心灵实体想要马恩死，即使他真的能撑过这次袭击，也不可能在两位v阶能力者面前活下去。 换个想法，其实自己本来就已经快死了。 而马恩却是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虽然自己在残酷的命运下没能活下来，但有这样一位才二十几岁的年轻孩子陪葬，也算是件好事了。 死亡真漫长啊。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 “…………” “…………不…………” 啪！ 亮光再次撞入了他的视网膜里，将他带回了生者之地，马恩那张可怕的脸庞就在他的眼前，而且他们似乎根本没有离开过刚刚那个地方。 他好像也没有“死”过。 “嗯，这是个危险的任务。”马恩看着他说。 景鹰对眼前的景象感觉到相当的不解，但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 他听见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我在加入救世联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神霄行者找到我肯定不是偶然，我注定是要做些什么的，而现在您亲手将这份使命交给了我。 “只要这是她的意志，我就会执行。” 有些奇怪…… 因为回答者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景鹰看着马恩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谢谢你，如果我们将她救出来了，我会向她提到你的。” 他感觉自己的脸庞露出了微笑： “怎么说的我好像肯定会死在里面一样……” 有谁抢占了他的身躯！ 这时景鹰才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什么——这正是他年轻时最喜欢对其他人做的恶行。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自己可是位4阶心灵能力者。 这么想着，景鹰试着开始酝酿反抗的力量。 “……况且，您将他的能力交给了我。” 沉默。 这是力量对景鹰的回答。 真正深邃的恐惧和绝望相继爬上了他的胸腔。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马恩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被永远地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203.秘密 “你们几个去哪了！”女人愤怒的质问响彻了整个孤儿院，“难道我们没有教过你们出门前要跟老师们说吗？要是你们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陈云不服气地仰视着女人：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去的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马恩相当轻松地站在陈云的身后，他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并没有因为老师的愤怒感到紧张，而且陈云被训斥和教训也是他想看到的事情。 虽说她平常调皮和活泼的时候都是善意的，而且也不会去做真正危险的事情。 但说到底她还是孩子，对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相应的发育水平中，比如说她不明白其实现实要远比他们想象得复杂，坏蛋从来都不是小说里的模样，很可能在犯错前还是个本性善良的普通人。 而且似乎是被特定选中般，他们四个是这座孤儿院里最漂亮和好看的几个孩子，而任何美好的事物都很容易诱导本来坚定不移的弱者堕落。 不过马恩对陈云的调皮也没有真正地试图阻止过，同龄人的教诲很难起到作用。 再说有自己在这里也出不来意外，而且其实马恩自己也挺享受像是这样的远足和散步，在满是未知的土地上游荡有种别样的快乐。 保持适当的童真可以让她们在未来活得更加的幸福和轻松，陈云也只是还“不懂”而已。 没有什么可以让孩子跃过该有的年纪去得到未来的答案，除非用完全不值得的高昂代价去交换…… 比如说苦痛。 “小孩子！”女人生气地看着陈云，“你可不是小孩！你是他们几个的姐姐，保护他们是你的责任，看来是你还没有明白主告诉我们的道理，你接下来的三个月都要加课。” 听到这话的陈云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什么？” 女人看向其他的几个孩子： “你们也有接受惩罚，在知道她要去森林玩的时候就要告诉我们，要是你们走丢了怎么办，要是你们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这样，以后要是小云做错事，你们要来跟我报告，不然你们就要替她受到惩罚。” 站在马恩身后的尤月看起来越来越紧张了。 少年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直到最后这句话前他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她的这个要求却让他感到有些疑惑，这不像是该对孩子提的要求。 而且陈云这么无法无天，其实也跟孤儿院老师们的纵容有些关系。 但在他开口前，瑟莉就已经开口了： “老师，经书里说过，除非不敬全能的主，否则的话不可背叛自己的手足。” 女人听到这句话脸红了红，然后语气更重地呵斥道： “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还只是你们现在要受的处罚。 “特别是你和尤月，你们上个月才被选进了唱诗班就做出这种事，现在我要将你们暂时开除出去……” 尤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听到这句话的陈云也立刻想要说什么，却被瑟莉的眼神给制止了。 银色短发少女抬起脑袋直视女人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 “老师，我想请你在考虑下这个决定，我和尤月已经期待了很长时间，我们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可以收回这个命令。” 到了最后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近乎是命令了。 而且让马恩惊讶的是，听到这些话的老师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手足无措地点了点脑袋，晕乎乎地答应了下来： “好，好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瑟莉神色冰冷地看向老师。 “嗯……” 她没有理会老师，直接带着他们走了出去，几人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到了这时，陈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对。 “等等……”她看向瑟莉，“你是怎么做到的？” 瑟莉看向几人。 陈云的眼里满是期待和热切，而马恩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向她的神色里也有些疑惑，就连平常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尤月似乎此时都有些好奇。 “我也不是很清楚，嗯……”瑟莉向他们解释道，“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参不参加唱诗，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不要再装了。”陈云兴奋地追问道，“刚刚老师看你的眼神就好像看丁主教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 看见没法隐瞒了，瑟莉也不得不坦白： “其实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他人的言行，几年前我就感觉到有的时候只有我加重语气，就能让其他人按照我的说的话去做，不过我一直都没有用过。” 陈云双眼亮了起来： “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瑟莉无奈地说道： “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这样，而且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们应该看见了老师的表情吧，这不是在温和地劝说别人，而是在强迫他人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 “这是不对的。” 尤月附和地点了点头： “瑟莉说得对，这可不能用来做坏事，不过…… “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尤月你还小。”瑟莉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地说道，“你只要知道这是我们几个间的秘密就行了，不能告诉其他人。” “就连主教也不行吗？”尤月不解地问道。 瑟莉坚定地摇了摇脑袋： “不能。 “马恩，你说对吧？” 他点了点头： “没错，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以后你就懂了。” 尤月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 陈云慢慢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好吧，你说得对，这东西的确不能乱用，下次就算遇到那样的情况也不要使用，要是被其他人发现就遭了，我才刚刚想起不久前看的书里也有个主角不同寻常。 “而他在暴露能力以后，就被全世界的坏蛋们盯上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也看向了尤月。 就在此时此刻，他们共同的秘密诞生了。 －－－－－－题外话－－－－－－ 202章开头三个字是东新州，看不到的可以刷新下 204.惨夜 夜晚，弯月。 马恩独自在阳台上吹着风，思考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并且艰难地找寻着他几乎就要彻底忘却的事情，并且不断地提醒自己。 如今的生活只是一段记忆。 这是很残酷的事情，因为三个孩子都会跟他说话，对不同的事情有着自然地反应，几乎就像是有血有魂的活人，但他却不断地在脑海里提醒自己。 她们都是假的。 不过是一场旧梦。 咔嚓。 “你在想什么？”瑟莉温柔地问道，“是我的秘密困扰了吗？” 马恩平静地问道： “你能做的事情具体是什么？” 瑟莉走到了他身旁，抬起脑袋望向夜空： “心灵感应，也就是说我可以读心。 “正如你想的。” 马恩说道： “那么……” “嗯。”瑟莉的语气中有些歉意，“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的确知道了你的秘密，对不起，但在我能控制它以后就再也没有窥探朋友们的思想了。” 马恩温和地说道： “没事。 “这也不是坏事。” 瑟莉点点头： “我们是同类，在我感觉到孤独和迷茫的时候，就会想到你其实和我一样。 “我想你肯定能看出来尤月很依赖你，但你可能没想到其实我也会有相似的感受，如果不是知道你也有非凡的地方，我可能早就忍不住使用能力了。 “但我看着你就会感到平静。” 马恩没有回答。 瑟莉扭头望着他的侧脸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指的是不乱用能力。 马恩回答道： “对我来说这没什么困难的，现在还没有到正确的时机，既然这个世界上有你有我，就会有其他的能力者，那么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相反，我们可能还因此置身于危险之中。 “所以我只是在谨慎行事。” 瑟莉问道： “那你想过我们一起能做到什么程度吗？ “我一直都在期待和你坦白这件事，以前也是觉得时机未到，如果不是小月的话，我可能要再过几年才会告诉你这件事，这么说来还多亏了她，那么…… “你想过吗？” 马恩平静地回答道： “我们还是孩子，没必要想那么远的事。” 瑟莉不甘心地问道： “真的吗，但我本以为……”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马恩转移话题道： “老师他们不会起疑吧？” 瑟莉立刻自豪地说道： “当然，我会让她忘记这件事。 “我说过了，这只会是我们几个间的秘密，也许等到以后…… “这最终会变成你和我两个人秘密。” 马恩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说道： “我们回去吧。” 他转过身就看到了瑟莉失望的表情。 “就这样吗？”瑟莉神色不解地问道，“你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吗？明明我们相互分享了这么特别的秘密，但你却好像这只是平常的一天。 “这不是我期待的景象。”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马恩说出了她不理解的话，“回去吧。 “我总觉得有什么在等待我们。” 他们就这样无言地离开了阳台。 咔嚓。 当他们推开门的时候，却只看到了间空房间。 这个时间陈云和尤月都该在睡觉才对。 “你觉得她们去哪了。”瑟莉有些焦急地说道，“不会有什么事吧？” 就在她刚刚使用完能力以后，陈云和尤月就失踪了？ 这让她少见的有些紧张，开始在心里担忧起是不是自己的事情害了他们。 “可能是去找我们了。”马恩平静地回答让她渐渐地安下心来，“不用怕，我们现在去找找他们，如果再找不到就去找老师们，让他们帮忙找找看。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马恩的脚步却还是快了几分。 瑟莉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刚刚想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海： “那我们分头去找，你和我都不怕坏人，这样子会快点。” 马恩刚想说什么，就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眼角闪过，接着他对瑟莉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去这边。” 他朝着刚刚注意到的方向跑了过去，同时用念力在自己的体表制造了一层隐形装甲，并且靠着它在几乎没有造成任何响动的前提下跑了起来。 那是一道高瘦的身影。 马恩连续在廊道间转着弯，甚至都已经没法记清自己到底在原地转了多少圈，其他的几个孩子都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脑海。 直到他走到了一道死胡同里。 一个没有脸的男人呆呆地站在墙壁前，用凹陷的“眼窝”静静地注视着马恩。 少年站着对他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 没有回答。 无脸男就这么站在那里，身躯也没有正在新陈代谢的迹象，就好像他根本不是任何活物，只是一尊特别拟真的雕塑而已。 马恩抬起了手，想要对他做些什么。 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也没有办法撼动男人。 不解地少年转过身本能地想要离开这里。 但他身后也是墙壁。 “……” 马恩猛地转过脑袋。 但是无脸男已经消失不见了，而且他刚刚身后的墙壁也变成了正常的走廊。 他刚才似乎听见了一句话。 一句已经死去的话。 接着马恩忽然察觉到了刚刚遭遇的怪异，心中也不由地浮现出一个疑问。 自己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 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 自己在这里肯定是有目的，他是在追寻自己的记忆吗，但马恩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以及…… 他是如何做到的？ 自己应该曾经尝试过找回记忆，但却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情况，可如今的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过去的回忆中，能够看见早就忘却的儿时伙伴。 虽然抱有着疑惑，但马恩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而在他刚刚转过走廊的时候。 惊慌失措的陈云正在朝着他跑来： “马恩，马恩……” “怎么……”马恩刚刚开口，陈云就跟他擦肩而过了。 接着，一身凄惨的尖叫划破了平静的夜空。 无数禽类拍打翅膀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白色的羽翼填满了他视野范围内的每扇窗户，接着强烈的愤怒和悲伤重新浮上了他的胸膛…… 他转向惨叫传来的方向，对着面前的墙壁抬起了腿。 轰隆！ 205.温床 马恩踉跄着闯进了狭长的巷子里，两侧像是高耸的城墙般挡住近乎整个夜空，唯独银白的残月洒下了几缕缥缈的流光，让他能得以看清眼前的事物。 砰。 一具柔软娇小的身躯撞到了马恩的身后，女孩先是慌乱地想要挣脱，但在试图推搡的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接着抬起脑袋看向了他。 “马恩？马恩！”尤月惊喜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瑟莉……” 还没等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马恩就看见了她身后的景象。 一位十四五岁的银发少女正在巷子中间背对着他们，高举着双手似乎在对抗着什么。 而顺着女孩的胳膊看过去，两侧的墙壁上则匍匐着两只像是勐禽的白羽色怪物，它们的身上还环绕着微弱着圣洁的金色光点。 虽然他们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但是马恩能看见瑟莉也在随着怪物们的前进不断地颤抖着，就好像她单薄的身板随时都会被恐怖的怪物给压垮。 砰！ 马恩勐地朝着前方跃起，接着身体并没有顺着重力再次落到地面上，而是如同枭鸟在低空掠过，随即撕裂了空气，并且轻盈地跟瑟莉擦身而过，朝着两只白色羽兽冲了过去去。 两只怪物纷纷抬起脑袋。 藏匿在羽翼下的是两张俊美的类人脸庞，脸上满是嗜血和残暴的欲望，他们在看到马恩冲过来以后同时松开了嵌在墙壁里的爪子，拍打着翅膀朝着他勐扑过来。 雌性羽兽的利爪划过了他的脸颊，撕扯碎了表面的念力薄膜，在马恩的脸上留下了三道血色浅痕，但此刻的马恩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只是将双手伸向了雄性羽兽。 后者也跟马恩一样采取了较为激进的攻势，白色羽兽抬起的双爪上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直接朝着马恩的胸膛插了过去，隐约中像是一道掷出的光枪。 光枪轻易地撕碎了薄膜，刺穿了少年的肌肤，接着毫不留情地扎穿了他的肺部。 迸溅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羽翼，怪物的面孔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就连他在十几米外悬停的同伴身上都浮现了神圣的辉光，但就在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取得胜利的瞬间。 砰！ 一朵血花在空中绽放，无头的尸体重重地砸落在了地面。 第二只野兽发出了悲愤的嘶吼，接着朝着已经身受重伤的马恩俯冲了过来。 但她忘记了，这里不止有他们几个。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刺破了羽兽的耳膜，在她的颅骨内不断地回荡，使得羽兽偏离了原来的飞行轨迹，坠落在了马恩的身侧。 而马恩的手也搭在了她的后脑勺。 鲜血如瀑布般顺着眼眶和耳洞流下，在少年的身下形成了红色的湖泊。 “马恩，你没事吧……”少女满是颤抖和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恩看向已经跪坐在地上的银色身影： “已经没事了，尤月…… “也还好。” “那就好。”瑟莉重重地松了口气，接着对着马恩声音的方向说道“还好有你在。” 马恩拖着沉重的身体朝着瑟莉走去。 啪。 他忽然停了下来。 “你……”他紧紧地盯着瑟莉，声音也越来越低沉，“怎么了？” 女孩的脸上有两道血色泪痕，而眼眶的位置也只剩下了模湖的血肉。 “可能是刚刚有些过度用力了吧，可能暂时有些……”瑟莉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身体也陷入了僵硬。 马恩在她身前俯下身来： “瑟莉……” 女孩忽然露出了笑容： “没事的，马恩。” ‘你看，我还能用这种方式感知世界。’女孩温柔的声音直接在马恩的脑内传来‘就像现在我闭着眼睛，但却知道你现在就在这里。’ ‘你依然在这里陪着我。’ 她瞎了。 马恩说道： “我带你去医院。” 女孩语气柔和地说道： “没用的，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我的眼睛已经没了。 “也许这就是上天赐予我天赋的代价，我比其他人多了种感官，就注定要比原来少一种，而且我多出来的还是其他人没有的特殊感官。 “我已经比多数人幸运了，不用替我难过。” 说着她摸索着伸出手搭在马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他。 澹澹的悲伤在马恩的心中流淌，让他没有办法对面前的少女说任何安慰的话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只能用沉默去回应。 他平静地说道： “我会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那些该为此负责的混蛋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少女忽然伸出冰凉的双手捧住了马恩的脸颊，声音轻柔地打断了他： “闭上眼睛。” 马恩听话地做了。 “现在想象下我还坐在你的对面，但是我们还在福利院的阳台上，而我正睁着眼睛看着你……”女孩轻声地耳语道，“好了，现在重新睁开眼睛。” 他们重新出现在了阳台上，而坐在地上的女孩正微笑着看着他： “我说了，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还是可以看见你，不是吗？” 马恩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是的。” 瑟莉看见马恩终于冷静下来以后，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她像个小女孩般靠向了马恩，心情宁静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着微凉的秋风吹拂着他们，嘴角也微微地翘了起来： “你知道吗，其实我…… “咳，咳咳咳。” 少女忽然痛苦地咳了起来。 随即他们周遭的环境都开始消融，他们转瞬间又回到了满地鲜血的巷子中。 “你怎么了。”马恩焦急地看着瑟莉。 她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有些痛苦地说道： “只是有些不舒服，不用担心，嘶……” 少女倒吸了口凉气，接着他们此刻身处的巷子也如同刚刚消融前扭曲了瞬间，但又立刻回到了正常的情况下，甚至都没能引起马恩的注意。 但瑟莉感觉到了。 如今的她只能感觉。 她强忍着痛苦，有些慌张地说道： “马恩，我觉得有些不对……” 但她没有等到马恩的回应。 已经失明了的少女慌乱地朝着马恩的方向伸出手，在摸到了他的身体以后才稍微安心了点，接着女孩不管不顾地用自己的心灵去试着感受马恩的存在。 但她感受到的不是马恩。 而是流淌的现实。 这一刻世界在她眼中没有秘密。 “……” “怎么了？”马恩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将她重新拉回了马恩的面前，接着她感觉到自己腹部的血肉和脏器就像是在被硫酸腐蚀般痛苦。 但她只是用空洞地眼神看向马恩，绝望又不解地低声问道： “假的？” 这句话也唤醒了马恩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他的身体也随即顿了顿： “你说什么？” 少女抱住自己的双腿蹲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地朝着马恩的方向喃喃道： “全都是假的，小云是假的，小月是假的，她活下来了也是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我的回忆全都是假的，而我是最假的，我根本没有存在过…… “为什么…… “凭什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但就在她的心智彻底被摧毁的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地握住了。 瑟莉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了悲伤又感慨的浅笑： “只有你是真的。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其实我只是你的想象，陈云和尤月虽然也是你的记忆，但至少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如果我是她们就好了……” 女孩的语气慢慢地变得柔和和惋惜： “但很可惜我不是，我是被凭空捏造出来的，你的童年根本没有叫做瑟莉的同伴，我和你的全部回忆都只是疯子的妄想而已……” 马恩温柔地安慰道： “但这也是美好的想象，我也会在这里陪着你。” “你说得没错。”瑟莉脸上重新浮现了一抹笑容，“我已经慢慢地看清了真相，虽然我只是你和她共同的幻想，但我们同样有着这段美好的回忆……” 但忽然她脸上浮现了几缕恐惧： “不对，如果说这是场梦的话，如果这些全都是假的，那么她的目的就是……” 瑟莉慌慌张张地说道： “快逃！ “她就要来了，这是个陷阱，整个世界都是用来孕育她的温床，这是场创造秘密的旧梦，是她专门为你设计的，我也是她用来对付你的工具。 “马恩，你快跑，离我远点……” 她焦急地看着马恩，站起来想要将他推离自己的身旁，但是少女刚刚抬腿就跌倒在了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 啪。 一条银白的纤细手臂伸了出来，接着扣住了马恩的手腕，微微用力拉了来，接着一具朦胧曼妙的女性身躯就在马恩的面前慢慢地浮现。 月神在马恩面前伸了个懒腰： “你给我准备了不错的床榻，没必要这么客气了。 “我的小马恩。” 她翘起了嘴角。 马恩此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让我一直都记不起来。” 月神盘起修长的双腿坐着，看了看近在迟尺的马恩，接着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你还给我准备了这个礼物，这里已经不是南联邦了，而我却还是可以轻松地你存在于你的心灵里面，真是个不小的惊喜啊。 “你对瑟莉姐姐我真是太好了。” 她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马恩神色平静地叹了口气： “刚刚在我面前想要推开我的女孩不是你，她是你给我设置的陷阱，你没有办法看见我，也就是说她甚至不是你的衍生，也不是真实存在的灵魂。” 月神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没错。她只是你的一场梦。 “给你准备这场美梦对我来说可不简单，我埋在蝴蝶里的东西跟我没有任何的联系，也就是说不论你跟它有什么样的交错，但没法影响到我和你。 “除非你在里面跟我联手掀开挡在我们中间的幕布。 “然后我就在你的心灵里诞生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离开了南联邦。” 而且她竟然能在这里如此轻松地出现，就好像囚禁在她身上的锁链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一样。 月神仁慈地俯瞰面前的凡人 “你还有什么遗言都可以说，现在的我已经彻底地取得了你心灵的控制权，你已经没有任何翻身和胜利的机会了，再过一会你就彻底是我的所有物了。 “今天我的心情不错，你可以死个明白。” 马恩感叹道： “其实我在来前就有想过会输的可能，毕竟你怎么说都是位v阶的心灵神祇，只是没想到在面对你的时候我会如此的无力，不过也是…… “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真正地掌控自己的生命呢？” 如今自己的整个心灵都已经在对面的手中了。他任何反抗和挣扎的意图都没有任何的意义，虽然不是特别的甘心，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结局。 月神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不错，这才是凡人该有的心态。 “你们这个种族在我们的眼中都是注定落败和死去的可怜人，即使是你们中的佼佼者也不过是稍微风光点而已，但依然是生命短暂的凡人。 “我知道你有些小秘密，那可能就是你落败得如此彻底的原因，你们总会崇拜比自身强大或是无法理解的事物，对其盲目地投入信心，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凭借它弑神。 “何等傲慢又可悲的想法啊。” 马恩并没有对月神的嘲讽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说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我刚刚看见的那些是真实的回忆吗？” 月神说道： “没错，那些都是真的，不过我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你在遇到了不可记忆者后竟然能活下来，虽然因此丢弃了全部的记忆，但却受其影响得到了他的些许特性，我真的想要弄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你已经不记得了。 “而你接下来的命运都因为和他的巧遇走向了全新的道路，虽然以个体来看你很可悲，但其实在我的眼里你也算是个幸运的凡人了……” 马恩注意到她用的称呼也是“不可记忆者”。 就在这时，月神微微挑了挑眉： “看来你是被利用了。 “但不管这么做的是神霄还是联邦，他们都犯了跟你相同的错误，不过这也没办法…… “毕竟你们只是凡人。” 206.长夜 “我被利用了？”马恩好奇地看着她说道。 月神上下打量了几眼马恩，面带疑惑地说道： “你不怕死吗?” 马恩反问道： “恐惧能让我活下来吗？” 月神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明白这个道理的凡人有很多，但是能真的做到的却寥寥无几，我都有点好奇你在丢弃记忆前到底过着怎么样的人生了，能让一位神祇产生这样的想法，你这短暂的一生也有意义了。” 马恩坐着说道： “我只是输给你了而已，不意味着你就有资格评价我什么。” 月神笑了笑： “我理解你们的想法，你似乎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没有在正确的时机和情况下和我交锋，觉得如果我们调换位置结局有可能不同，但其实这是很常见的误解。 “重点就在于我们间的位置，我是神，你是人，所以我注定胜利。 “自古以来皆如此。” 马恩并没有被其说服： “你们赢了我，也将战胜许多的人类，但你们不可能接着赢下去，现在你们的面前就有神霄，而在未来你们还将面对其他的敌人。 “相信我，你们最终会输的。” 他的语气特别笃定，甚至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笑。 “我能看见你的心灵，你们的先祖也输了，是的，我们如今的境遇不算特别好，但是我们的敌人却被彻底灭绝了，而且他们的全部挣扎和后手都被我们解决掉了。 “而这样的对手，我们在漫长的生命中不知道遇到过几个。 “泰坦甚至都不能说是我们最强的敌人，因为只要你们足够强盛，我们就会不断地变强，就算暂时杀死了我们，只要你们不在我毁灭，我们也注定重生。” 马恩平静地宣布道： “正如你所说，诸神也没法摆脱我们。 “你们不过是我们身上的寄生虫，永远都没办法脱离我们独自存在，最终肯定会有能够战胜和彻底杀死你们的人类出现，他会永远地终结你们的统治。 “是你们长在了我们的身上。” 月神露出了傲慢的微笑： “我期待你口中的那个人出现，那也许会给我们永恒的不朽时光带了些许激情，这样是你们先祖挣扎过后唯一的作用——娱乐我们。 “而且你也永远都没法看见那天的到来了，因为在你马上就要被我一口吃掉了，等我搞定遇到的小问题，再取得你的全部秘密以后，你就会迎来自己的末日。 “你可以在死前想象诸神陨落的时候到来，但是你要明白一点…… “就算那是真的，也只会在无数年以后出现，而且你们到时肯定会给我们陪葬，而在这以前我还有漫长的时光可以享受，甚至我就算暂时被杀死了，也能以如今的姿态完全重生。 “你们甚至没法创造新的月神，因为这个过程需要你们用到自己的‘心灵’。 “而我是它的主人。” 月神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依然坐在地上的马恩、 她抬起手臂说道： “看着吧，你的同胞是如何在我面前惨败的。” 随着她手臂挥舞，周遭的世界也在迅速的改变，巷子彻底消散不见，而他们身处的位置变成了如同虚空的辽阔世界，但到处都是鲜艳的色彩和不定形的各种物体。 马恩眼中的全部物体都在不同形态间来回变化，液态，气态，固态，等离子态，甚至于是某些在现实中不存在，他也有些难以理解的形态。 他的感官也被强烈的色彩，气味，听觉，触觉所萦绕，在这以外，他还有着其他的区别于人类五感的独特体验，其中最主要的是心灵上的“感知”，但还有其他马恩没法适应和解释的特殊感受。 世界在他面前模湖，流动，变形。 接着他虽然没有转身，却也可以看见背后那轮银白色的明月。 她占据了马恩身后可感知领域的三分之二，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以及其他数种马恩未曾体验过的复杂感受，这种奇妙的体验有种致命的诱惑性，让马恩几乎不想要将自己的注意在她身上的移开。 他愿意就这样不吃不喝地看着她直到死去。 但马恩还是转过了脑袋。 因为比起活下去他还有更在意的东西。 而在月亮的对面，无数的黑色斑块正在侵蚀这处虚空，它们就像是钻入肌肤的病毒或蠕虫，凭空地流入了这处空间，并且不断地增殖和扩大，其中有些离得近的个体则在相互融合。 在这些黑色污渍的中心处，它们已经集结成了如同山峦般的巨人，只是在银月面前它显得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般娇小。 但是它们无穷无尽，如同海岸般没法看到边际，即使是其中最高的巨人在相较于其庞大的数量，也不过只能算是海洋中较大的一颗水滴而已。 它们正如潮水般朝着银月扑过来。 但在接近银月以前，黑色的海潮却在像是被没法看见的双手给分开了一样，在她的不远处撞到了无形的墙壁，斜对着月亮的两侧流向了她的身后。 “浪潮怎么能战胜它们的主人呢？”月神微笑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影子有某种办法将自己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才敢进入这里跟我对抗，他甚至都没有亲自来到这里。” 说着，马恩身旁的月神抬起手指向不远处一团有几米宽的黑色液体，它跟其他相同的东西比起来也就勉强高于平均水平。 “它就足以杀死你。”月神怜悯地看了眼马恩，“这只是无数道影子之一，并没有到达v阶，但却已经凌驾于全部4阶实体之上，能够杀死包括你在内的多数凡人。 “我不是在贬低你，你现在已经落在我手上了，我是阅读了你的全部心智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这只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而无数这样的影子组合起来才可以和我对抗，如果你不是遇到了不可记忆者，我其实只要远远地看你一眼就能把你杀死，这比你们捏死脚底下的蚂蚁还要简单。 “这就是真相，你可以期待自己口中的未来，但即使神霄行者在我的眼中也不过如此，她只是好运遇到了现在落魄的我们，否则她甚至都不会有成长的机会。 “那样的未来还远着呢，就算有能战胜诸神的存在也不会是你们这些由缺陷和错误构成的凡人。 “我没在贬低你们，只是在陈述自己这辈子看到的事实。” 马恩甚至都没法将银月或是影子完全地看清，它们都有部分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你知道有趣的是什么吗？”月神笑了笑，“影子的目的不是干掉我，当然这也已经是他能做到最高的程度了，他在做的事情是阳谋，也没有任何留手的必要。 “他们想要在我心底埋下一个能够重创，甚至于杀死我的炸弹，他的确通过消耗大量的资源让我没法再阻止他们的其他行动。 “如果他成功了的话我至少会沉睡个几年。 “这个计划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炸弹没有任何用处。 “影子是位优秀的凡人，但他创造的武器肯定是基于我已知的特点去制造的，但他没有理解我跟秘密相关的特性，因为这个特性本身就会自我隐蔽。 “秘密是没法被看清的。 “而我可以看着它高速地在凡人中散播早在无数年就准备好的想法，就算我死了也可以瞬间重新，要是我提前知道了泰坦们想做什么的话，过去的我甚至可以将现在的自己给救出来。 “他们的计划只对我这位心灵神祇有效，但正因他们的目标是我才没法成功。 “我是唯一可以主动改变凡人对自己理解的神祇。” 马恩望着眼前的景象，但心底的想法还是没有半点的动摇。 “真是固执的凡人。”月神倨傲地说道，“好好看着吧，等到影子彻底地退出南联邦的瞬间，就是我吃掉你灵魂之时…… “算了，我看不下去你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你就是我们逃离南联邦的关键。 “而且到了现在我才意识到你可能远比我最初想象得要重要，得到你以后我就注定会在几百年内离开这里，就算影子的计划真的成功了也没用，那样也只能拖延几年你们的末日而已。 “如果真的你们有胜利的机会，也在此刻被你葬送了。 “可怜的小马恩，现在你有什么想……” 她忽然停了下来，而且周遭的环境也在迅速地消融，他们也回到了刚刚的巷子。 她震惊地看着马恩： “这是什么？” 在月神说话的时候，她的完美的脸庞上出现了几道裂痕。 【以利用特性：月蚀】 原来是这样。 马恩平静地看着月神说道： “看起来好像是我有个对付你的计划。” 月神不解地往着他： “但你已经在我手上了，你的全部记忆我都看过了。” 马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抱歉，可能是我忘了吧？” 月神晃了晃脑袋向后退去： “不，我见过你身上的东西，它对我没用…… “你的同胞曾经用它杀死过我一次，但是我只没用多久就重生了。 “就连泰坦的制约措施都对我没用，你们又能怎么样呢，对，我可以这样做……” 月神脸上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上半身，脸庞上的几处已经有了破碎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即将彻底粉碎的瓷娃娃。 她抬起脑袋看向马恩，脸上重新挂起了微笑： “这招不错，我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凡人能给我这么多的惊喜。 “要是你成功了，说不定真的可以和影子联手和我让我沉睡个几年，但你其实你还是不理解我到底能做些什么，你的身躯和脑袋对我的意义已经不止是一个秘密了。 “本来我还想找海神请教下的，不过看来已经没有时间了，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说完，她就直接接管了马恩的身体。 然后她见看见了面前的病房门，以及上面的尸体。 这个词语并不能准确的形容月神看到的东西，因为她看见的不是一具尸体，也不是被剁碎或碾压过后的产物，比起这些她看上去的更像是…… 一副画，用血，肉，骨与灵魂绘制的惊悚肖像。 死者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用尸骸称呼的部分，这就是张平面的画，就好像有谁将死者融化成血水以后涂抹在了这扇病房的门上，但却还能清晰可见地看出她还是人类时的模样…… 以及那副惊恐的神情。 接着月神忽然感觉到什么事情有些不对，她的目光似乎再也没法从面前的血画移开，并且思考的速度也在越来越慢，甚至已经要接近于人类的程度。 “不，有什么不对。”月神低声喃喃道，“你是故意来这的。” 是的，她已经感觉到了。 这就是她在寻找的东西，也只有在这种弥留崩溃之际才能被她看见，当然，最重要的也是他们间本该维持的防御已经不再生效了。 因为他死了。 是谁做的？ 莫名的恐惧涌上了胸口，如果有谁可以杀死他的话，那要是说他能够杀死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她的心中萦绕着。 不，不可能。 月神用马恩的声音说道： “这次你赢了，我会去沉睡个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到你死后在醒来，但是…… “你们的世界已经注定归我所有了。 “谢谢你带我找到了他。” 马恩回答道： “不客气，但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月神轻笑道： “我知道你能做到什么，你不用想吓我，不，我觉得你可能都没有看见我面前的东西，你在我们这个道途上才刚刚起步，没有资格意识到我眼前的景象。 “所以你还心存侥幸。” 马恩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你不是已经控制住了我的心智吗？ “不如看看我正在想什么？” 月神忽然面色惨白，身上的裂纹也瞬间布满全身： “不，不可能，我是神，我是不朽的……” 她的音量越来越低。 因为月神看见了马恩的想法： “不，但你是……” 她本可以不断地复活。 明明只是凡人，怎么可能…… 她眼神茫然地不断摇着脑袋，脸上慢慢地浮现出未曾有过的惊恐，虽然她是伟大的不朽者，但此刻却想要转过身朝着南联邦挣扎地逃跑，她不该来这的…… 不该出现在马恩的脑中。 月神绝望地意识到…… 她死了。 207.新生 马恩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月神的脸颊，满是裂纹的身躯就化作飞灰烟消云散了，而他面前的景象也开始渐渐地模湖，而周围浮现的景象并非他熟悉的那间病房。 而是一间白色的屋子 这是收容间。 卡察…… 秦岚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小铁笼： “你说过等回来以后把这东西交给你，里面有你暂时丢下的东西。” 马恩伸出手接过笼子打开，将手伸进去摸了摸里面的小松鼠，接着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一种紫色的东西，刚刚见过月神和影子战斗的他对此并不陌生，没有犹豫地感知了其中的东西。 这是他自己删除掉的记忆。 接着他的眼前浮现了道来自员工的信息。 【安全完成任务——施道昌】 这个信息来自于几分钟以前，正是他在和月神对抗的时候，联邦的计划其实没有月神说的那么糟糕，理论上他们的计划是很合理的，而且影子和联邦的心灵研究院在其中展现了相当高的技术。 如果月神没有掌握秘密复生的方法，他们的确是能成功将其“杀死”的。 本来该有马恩携带的信息里将带有致命的“毒素”，并且会利用月神的心灵实体特性瞬间蔓延到她的全身，并在心灵特化机后续的辅助下安全地杀死她。 而在这以后，联邦会通过各种方法推迟她的复苏时间，并且试图通过文化影响塑造出比现在要弱小的月神，但他们不清楚的是月神已经可以自由地以相同的人格“高速”重生了。 她沉睡的时间会远远的低于联邦的预计，而他们的全部尝试也都将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马恩换掉了其中蕴藏的信息。 他根据异常控制局在得到泰坦睡蛛时得出的特殊收容措施，将月神之死换成了囚禁，并且再利用不可记忆者和月蚀完成对她的击杀。 但进入疗养中心的马恩已经将全部对他不利的记忆暂时移出了脑子，以免在跟这位心灵之神对抗的时候被找到弱点。 如果月神能够知道马恩要做什么，那她就不可能输。 整个过程则是由秦岚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执行，马恩临时给了她权限，让她可以根据施道昌传来的信息来替马恩加载月蚀这个特性，并且在完成任务以后要立刻将他撤出危险的疗养中心。 除此以外，他还准备了处理各种不同情况的计划，比如说在自己被月神控制并落败以后要如何利用控制局试图救活自己，以及怎么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冰冻”自己的心灵。 不过那些准备现在都已经用不上了。 “你在收容间里并没有显示什么问题。”秦岚说道，“但我还是想问下，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跟我商量计划的马恩吗？” 马恩说道： “我没有跟你商量计划，只是告诉你要做什么，不错的试探，但如果真的是月神控制住了我，还有办法瞒过收容间的话，你们现在已经全都是她的奴隶了。 “收容间有变化吗？” 秦岚说道： “你也许可以亲眼看看，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情况。 “毕竟你又没有给我这方面的权限，也没有说清楚你到底具体是去做什么？” 马恩回答道： “毕竟我们的敌人是月神，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秦岚笑着摇了摇头： “别担心，我明白的。” 她拉开了收容间的门，领着马恩朝着外面走去。 秦岚边走边说道： “整个计划还是有些小的变化，你在离开员工通道以后遇到了些问题，你失去意识的时间比我们计划得要略早一些，因此我按照你的吩咐抛出了由陶和主导的队伍护送你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的都没有脱离过我们的A计划。” 马恩微微颔首： “其实我也记不清那段时间了，月神的确很危险。 “如果不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法直接对付我的话，我们早就全部在她的面前沦陷了。” 但如果没有那些原因的话，月神也不会没事找自己的麻烦，也许对这些神祇来说人类短暂的生命根本不值得注意。 很可惜月神不是这么看自己的。 秦岚说道： “陶和对那个任务有些好奇，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联邦不是邀请我们共同对付诸神吗？你自己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你和他们商量出了什么新的计划吗？” 马恩说道： “我也得等看到收容间才知道。” 秦岚点点头： “对此，我也有些问题。” 根据马恩的安排，这间收容间特的墙壁被设置成了透明的，以保证秦岚和其他的员工在有需要的前提下先观察下里面的情况再做决定。 马恩来到了收容间。 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了他。 眼前的景象并不在他的预料内。 “你看起来变高了。”银发少女神色好奇地隔着玻璃看着他，“马恩。” 马恩看向了面前的面板。 【 异常实体：月神 异常强度：3-5（v-5） 危险程度：v-5（6-5） 描述： 一位月神 特性： 月神3-5（v-5） 人类对月亮概念的理解，但她已经初步超脱了自己的本质，正在朝着独立心灵实体的姿态变化，此时的她已经和几乎全部的人类隔绝了，只能接受来自异常控制局现任局长的影响。 只要离开控制局，她随时都可以回到过去的模样。 心灵体3-5（v-4） 一种特殊的神祇存在方式 】 收容间里本该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马恩提问道。 瑟莉歪着脑袋看着马恩： “这是你的另一场梦吗？” 马恩隔着玻璃说道： “不。” 瑟莉低下脑袋打量了下自己： “也就是说…… “现在我是真的了？” 马恩点了点头。 瑟莉露出了真挚的微笑： “很高兴真正地见到你…… “马恩。” 秦岚挑眉道： “你不解释下吗？ “我们可不干拐卖小孩的事。” 马恩平静地说道： “她不是小孩。” 秦岚好奇地问道： “那她是什么，伪装成孩童的异常实体吗？” 马恩回答道： “她是月神。” 他心中的月神。 208.秘密 王阴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门走了进去： “你找我。” 影子正忧愁地皱着眉按揉着太阳穴： “是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干什么吗？” 王阴点了点头： “我们正在和救世联盟联手对付太阳神，不过情况并没有那么的顺利，我们虽然削弱了他，但并没有真的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和他们的和平谈判有陷入了搁置。 “感觉联邦要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影子满脸愁容地靠在椅背上：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但我怎么还记得有个月神？” 王阴不解地眨了眨眼： “什么月神？” 影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问题了…… “不管是在我过去的记忆里，还是我们以前的记录中也没有任何对于月神这个存在的描述，如果是她将这些全都从我们的意识抹去了的话…… “那现在你就该再次准备迎接新主人了。 “但还是有些不对劲，如果她真的能做到的话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难道我们整个计划都是月神的阴谋吗？还是说有些我已经不再记得的原因，可是现在我和你还有着自己的心智…… “想不通。” 影子没看理会站在办公桌前的王阴，抬起手自言自语道： “先记录下来，我们刚刚解决掉了月神，现在遇到的是她死亡的副作用，至于她是如何做到影响南联邦以外的世界，还有她怎么会这么强的这些问题嘛…… “就暂时搁置，不然这次计划就是对资源的全面浪费了，就是不知道联邦那边会不会信，他们也没有办法用心灵手段验证我话语的真实性。 “真是麻烦啊……” 就在他还在忧愁的时候，有谁敲响了门。 “影子阁下，有你的快递。”门外传来他完全陌生的声音，“我进来了。” 接着说话者就在影子戒备的注视下推开了门。 一位穿着快递员服装的年轻男子走到了影子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份薄薄的文件袋： “这是你的快递。” 影子接了过来，不确定地问道： “信使？” 他面带职业微笑说道： “你们以前似乎是这么叫我的，但以后叫我快递员就行了。” 说完，他就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影子打开了文件袋，取出了里面的信件阅读了起来。 他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联邦的责难了。” 这封信来自联邦，里面详细地讲述了他不久前在南部的准备和机器，并且提到他们建造的心灵特化机要比现在记录里的数量多七个。 而在最后，联邦提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月神已死。 不管过程如何，他们的计划都成功了。 影子转过脑袋看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女孩： “你们前段时间提交了份文件，里面提到你们解决了马恩。” 王阴艰难地回忆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影子说道： “你不用去想怎么回事，这肯定是受到了月神之死影响出现的纰漏，我刚刚确定了，马恩没死，而且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都已经不再受守秘帷幕的庇护了。” 王阴眼睛亮了起来： “也就是说……” “没错”影子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接着进行和平谈判了，务必保证南联邦的救世联盟和我们签订约定，让他们顺利地以和平的方式解散。 “可惜了，我们的计划肯定受到了干扰和影响。” 女孩问道： “那马恩呢？” 影子问道： “跟他和秦岚进行谈判，他们是我们要重点招揽的对象，尤其是后者，秦岚在救世联盟中占比相当高，如果她同意了和平条约，那我们就可以少找几个4阶能力者了。 “只要他没有跟我们正面作对，就没有必要再怎么样了。” 王阴听到这句话本能地有些慌乱，但再她试图在说什么以前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有什么好慌张的？ 自己和马恩又没仇。 “没事你就可以走了。”影子下了逐客令，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将王阴赶出了这间办公室。 他利落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临时通道”，步伐坚定地朝着里面走去。 “正在进行高速检测。”熟悉的机械声传来，让影子感到了阵阵的烦躁，他迅速地完成了全部的检测工作，踏上了那条通往监狱的走廊。 砰！ 他急急忙忙地推开门，对着正在读书的女人焦急地喊道： “月神逃出来了！” 神霄行者侧目看了他眼： “谁？” 影子吐了口气，然后在她的面前站好： “抱歉，我搞错了。” 神霄将手上的书合上： “看来我的脑中有什么东西被藏了起来，月神对吧？” 影子微微颔首： “正常人都会说是被抹除了。” 神霄笑着说道： “但我最终会重新找到它们。” 影子说道： “如果你这辈子有机会离开这里的话，的确有可能，但很可惜你真正能出去的时候，这些事情对你可能也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了。” 神霄微微侧着脸好奇地说道： “刚刚你还在担心这是我的阴谋，怎么脸变得那么快？” 影子自信地微笑道： “因为你没法在我面前撒谎。” 神霄笑了笑： “如果这是我的计划，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算到这里吗，也许虽然我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但其实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看着影子忽然变的局促的表情，神霄露出了笑容。 她像刚刚的影子一样自信地笑着说道：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在吓你而已。 “不要输给我一次，就把我当做不可战胜的怪物，何况现在的我已经被你们锁起来了，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有着对我的恐惧……” “没有。”影子立刻否认道。 神霄看着他说道： “你说是就是，但在沦落至此以后，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其实我和你间的差距比我们双方想象得都要近，胜负不过是一念之间。” 影子点了点头： “很好，等我们和救世联盟签好了解散条约再来看你，我就不打扰了。” 他要去见主人了。 神霄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影子并没有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 救世联盟还没解散？ 209.“我们的孩子” 马恩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月神的脸颊，满是裂纹的身躯就化作飞灰烟消云散了，而他面前的景象也开始渐渐地模糊，而周围浮现的景象并非他熟悉的那间病房。 而是一间白色的屋子 这是收容间。 咔嚓…… 秦岚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小铁笼： “你说过等回来以后把这东西交给你，里面有你暂时丢下的东西。” 马恩伸出手接过笼子打开，将手伸进去摸了摸里面的小松鼠，接着他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一种紫色的东西，刚刚见过月神和影子战斗的他对此并不陌生，没有犹豫地感知了其中的东西。 这是他自己删除掉的记忆。 接着他的眼前浮现了道来自员工的信息。 【安全完成任务——施道昌】 这个信息来自于几分钟以前，正是他在和月神对抗的时候，联邦的计划其实没有月神说的那么糟糕，理论上他们的计划是很合理的，而且影子和联邦的心灵研究院在其中展现了相当高的技术。 如果月神没有掌握秘密复生的方法，他们的确是能成功将其“杀死”的。 本来该有马恩携带的信息里将带有致命的“毒素”，并且会利用月神的心灵实体特性瞬间蔓延到她的全身，并在心灵特化机后续的辅助下安全地杀死她。 而在这以后，联邦会通过各种方法推迟她的复苏时间，并且试图通过文化影响塑造出比现在要弱小的月神，但他们不清楚的是月神已经可以自由地以相同的人格“高速”重生了。 她沉睡的时间会远远的低于联邦的预计，而他们的全部尝试也都将没有任何的作用。 但马恩换掉了其中蕴藏的信息。 他根据异常控制局在得到泰坦睡蛛时得出的特殊收容措施，将月神之死换成了囚禁，并且再利用不可记忆者和月蚀完成对她的击杀。 但进入疗养中心的马恩已经将全部对他不利的记忆暂时移出了脑子，以免在跟这位心灵之神对抗的时候被找到弱点。 如果月神能够知道马恩要做什么，那她就不可能输。 整个过程则是由秦岚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执行，马恩临时给了她权限，让她可以根据施道昌传来的信息来替马恩加载月蚀这个特性，并且在完成任务以后要立刻将他撤出危险的疗养中心。 除此以外，他还准备了处理各种不同情况的计划，比如说在自己被月神控制并落败以后要如何利用控制局试图救活自己，以及怎么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冰冻”自己的心灵。 不过那些准备现在都已经用不上了。 “你在收容间里并没有显示什么问题。”秦岚说道，“但我还是想问下，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跟我商量计划的马恩吗？” 马恩说道： “我没有跟你商量计划，只是告诉你要做什么，不错的试探，但如果真的是月神控制住了我，还有办法瞒过收容间的话，你们现在已经全都是她的奴隶了。 “收容间有变化吗？” 秦岚说道： “你也许可以亲眼看看，我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情况。 “毕竟你又没有给我这方面的权限，也没有说清楚你到底具体是去做什么？” 马恩回答道： “毕竟我们的敌人是月神，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秦岚笑着摇了摇头： “别担心，我明白的。” 她拉开了收容间的门，领着马恩朝着外面走去。 秦岚边走边说道： “整个计划还是有些小的变化，你在离开员工通道以后遇到了些问题，你失去意识的时间比我们计划得要略早一些，因此我按照你的吩咐抛出了由陶和主导的队伍护送你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的都没有脱离过我们的A计划。” 马恩微微颔首： “其实我也记不清那段时间了，月神的确很危险。 “如果不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法直接对付我的话，我们早就全部在她的面前沦陷了。” 但如果没有那些原因的话，月神也不会没事找自己的麻烦，也许对这些神祇来说人类短暂的生命根本不值得注意。 很可惜月神不是这么看自己的。 秦岚说道： “陶和对那个任务有些好奇，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联邦不是邀请我们共同对付诸神吗？你自己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你和他们商量出了什么新的计划吗？” 马恩说道： “我也得等看到收容间才知道。” 秦岚点点头： “对此，我也有些问题。” 根据马恩的安排，这间收容间特的墙壁被设置成了透明的，以保证秦岚和其他的员工在有需要的前提下先观察下里面的情况再做决定。 马恩来到了收容间。 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向了他。 眼前的景象并不在他的预料内。 “你看起来变高了。”银发少女神色好奇地隔着玻璃看着他，“马恩。” 马恩看向了面前的面板。 【 异常实体：月神 异常强度：3-5（v-5） 危险程度：v-5（6-5） 描述： 一位月神 特性： 月神3-5（v-5） 人类对月亮概念的理解，但她已经初步超脱了自己的本质，正在朝着独立心灵实体的姿态变化，此时的她已经和几乎全部的人类隔绝了，只能接受来自异常控制局现任局长的影响。 只要离开控制局，她随时都可以回到过去的模样。 心灵体3-5（v-4） 一种特殊的神祇存在方式 】 收容间里本该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马恩提问道。 瑟莉歪着脑袋看着马恩： “这是你的另一场梦吗？” 马恩隔着玻璃说道： “不。” 瑟莉低下脑袋打量了下自己： “也就是说…… “现在我是真的了？” 马恩点了点头。 瑟莉露出了真挚的微笑： “很高兴真正地见到你…… “马恩。” 秦岚挑眉道： “你不解释下吗？ “我们可不干拐卖小孩的事。” 马恩平静地说道： “她不是小孩。” 秦岚好奇地问道： “那她是什么，伪装成孩童的异常实体吗？” 马恩回答道： “她是月神。” 他心中的月神。 王阴敲了敲门。 “进来。” 她推门走了进去： “你找我。” 影子正忧愁地皱着眉按揉着太阳穴： “是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干什么吗？” 王阴点了点头： “我们正在和救世联盟联手对付太阳神，不过情况并没有那么的顺利，我们虽然削弱了他，但并没有真的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和他们的和平谈判有陷入了搁置。 “感觉联邦要派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影子满脸愁容地靠在椅背上：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但我怎么还记得有个月神？” 王阴不解地眨了眨眼： “什么月神？” 影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问题了…… “不管是在我过去的记忆里，还是我们以前的记录中也没有任何对于月神这个存在的描述，如果是祂将这些全都从我们的意识抹去了的话…… “那现在你就该再次准备迎接新主人了。 “但还是有些不对劲，如果祂真的能做到的话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难道我们整个计划都是月神的阴谋吗？还是说有些我已经不再记得的原因，可是现在我和你还有着自己的心智…… “想不通。” 影子没看理会站在办公桌前的王阴，抬起手自言自语道： “先记录下来，我们刚刚解决掉了月神，现在遇到的是她死亡的副作用，至于她是如何做到影响南联邦以外的世界，还有她怎么会这么强的这些问题嘛…… “就暂时搁置，不然这次计划就是对资源的全面浪费了，就是不知道联邦那边会不会信，他们也没有办法用心灵手段验证我话语的真实性。 “真是麻烦啊……” 就在他还在忧愁的时候，有谁敲响了门。 “影子阁下，有你的快递。”门外传来他完全陌生的声音，“我进来了。” 接着说话者就在影子戒备的注视下推开了门。 一位穿着快递员服装的年轻男子走到了影子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份薄薄的文件袋： “这是你的快递。” 影子接了过来，不确定地问道： “信使？” 他面带职业微笑说道： “你们以前似乎是这么叫我的，但以后叫我快递员就行了。” 说完，他就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影子打开了文件袋，取出了里面的信件阅读了起来。 他松了口气： “至少不用担心联邦的责难了。” 这封信来自联邦，里面详细地讲述了他不久前在南部的准备和机器，并且提到他们建造的心灵特化机要比现在记录里的数量多七个。 而在最后，联邦提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月神已死。 不管过程如何，他们的计划都成功了。 影子转过脑袋看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女孩： “你们前段时间提交了份文件，里面提到你们解决了马恩。” 王阴艰难地回忆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影子说道： “你不用去想怎么回事，这肯定是受到了月神之死影响出现的纰漏，我刚刚确定了，马恩没死，而且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都已经不再受守秘帷幕的庇护了。” 王阴眼睛亮了起来： “也就是说……” “没错”影子点了点头，“你们可以接着进行和平谈判了，务必保证南联邦的救世联盟和我们签订约定，让他们顺利地以和平的方式解散。 “可惜了，我们的计划肯定受到了干扰和影响。” 女孩问道： “那马恩呢？” 影子问道： “跟他和秦岚进行谈判，他们是我们要重点招揽的对象，尤其是后者，秦岚在救世联盟中占比相当高，如果她同意了和平条约，那我们就可以少找几个4阶能力者了。 “只要他没有跟我们正面作对，就没有必要再怎么样了。” 王阴听到这句话本能地有些慌乱，但再她试图在说什么以前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有什么好慌张的？ 自己和马恩又没仇。 “没事你就可以走了。”影子下了逐客令，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将王阴赶出了这间办公室。 他利落地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临时通道”，步伐坚定地朝着里面走去。 “正在进行高速检测。”熟悉的机械声传来，让影子感到了阵阵的烦躁，他迅速地完成了全部的检测工作，踏上了那条通往监狱的走廊。 砰！ 他急急忙忙地推开门，对着正在读书的女人焦急地喊道： “月神逃出来了！” 神霄行者侧目看了他眼： “谁？” 影子吐了口气，然后在她的面前站好： “抱歉，我搞错了。” 神霄将手上的书合上： “看来我的脑中有什么东西被藏了起来，月神对吧？” 影子微微颔首： “正常人都会说是被抹除了。” 神霄笑着说道： “但我最终会重新找到它们。” 影子说道： “如果你这辈子有机会离开这里的话，的确有可能，但很可惜你真正能出去的时候，这些事情对你可能也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了。” 神霄微微侧着脸好奇地说道： “刚刚你还在担心这是我的阴谋，怎么脸变得那么快？” 影子自信地微笑道： “因为你没法在我面前撒谎。” 神霄笑了笑： “如果这是我的计划，难道你觉得我不会算到这里吗，也许虽然我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但其实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看着影子忽然变的局促的表情，神霄露出了笑容。 她像刚刚的影子一样自信地笑着说道：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在吓你而已。 “不要输给我一次，就把我当做不可战胜的怪物，何况现在的我已经被你们锁起来了，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有着对我的恐惧……” “没有。”影子立刻否认道。 神霄看着他说道： “你说是就是，但在沦落至此以后，我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其实我和你间的差距比我们双方想象得都要近，胜负不过是一念之间。” 影子点了点头： “很好，等我们和救世联盟签好了解散条约再来看你，我就不打扰了。” 他要去见主人了。 神霄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走了出去。 影子并没有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 救世联盟还没解散？ 210.自有天意 “怎么样了？”秦岚看着走过来的马恩问道，“她到底是……” 马恩说道： “她是新的月神，而且跟其他的神祇不同，她对我们相当有好感和善意。 “并且觉得自己是人，而不是什么神祇。 “虽然我也不觉得现在遇到的那些神祇是什么非人存在。” 秦岚眼睛亮了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得到了一位v阶神祇？” 马恩摇了摇脑袋： “不，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只是杀了一个v阶神祇而已。 “但神祇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现在的瑟莉虽然是月神，但却不具备多么强的力量，因为供给他们力量的是跟我们隔绝的南联邦人类。 “而如果要将她带离这里，她的确很可能会高速地成长为新的v阶神祇。 “只不过到时的月神就不会是她了，前任月神在人类的心中留下了复活的措施，而且其肯定可以在她已经不再存在的时候运转，不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让瑟莉和普通人接触的话，肯定会给月神机会在她现在的身躯上重生，而现在收容间里的那位女孩就会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而且就算没有这个措施，外界对神祇的看法也会慢慢地影响她。” 秦岚问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重新塑造这位月神，根据我刚刚得到的情报来看…… “似乎外界已经不知道月神的存在了。” 马恩没有立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确可以通过包括宗教，文化等方面影响人们对月亮的看法，在外面重新创造一位符合我们利益的善良月神，不过就算抛开开销这些麻烦事…… “这种做法也不善良，虽然月神不会有遇到什么问题。 “但这样会杀了瑟莉。” 秦岚问道： “那我们就让她待在这里，或者利用收容间将她的力量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可以吗？” 马恩说道： “不，就算是你现在成为了月神，也没有办法阻止她在我身上重生，而且其他对神祇的看法也会影响你，也许不用几天，你就会抛弃自己的姐姐去跟众神为伍了。 “我有更好的办法。” 秦岚期待地看着他。 马恩说道： “我注意到月神其实有办法将自己维持成某种固定的个体，如果说她能以相同的姿态重生，就代表她肯定有办法阻止人类对她变化理解的影响，至少她可以保持着相同的人格。 “如果可以让瑟莉也掌握相同的技巧，那么她就能成为一位v阶的神祇。 “而且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秦岚提出疑问道： “但能做到的这点可是一位v阶月神，对那个少女来说这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马恩说道： “没错，但对于我们来说却不一样。 “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异常实体就行了。” 马恩不需要瑟莉学会这个技巧，因为他有个异常控制局。 秦岚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马恩，我能看出来你很信任那个女孩，但她毕竟还是月神。 “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善良的诸神，或者说，我也没见过几位善良的强者，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她取得了足够的力量的话，你怎么能保证她不会变坏呢？” 马恩说道： “你没有见过善良的诸神是因为他们都战死了，而并非不存在善良的诸神。 “我理解你的忧虑，但我了解瑟莉。 “瑟莉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这种情况不是很常见，但如果一个孩子真的善良，那么她肯定比多数的成年人要品德高尚，也比多数成年人不惧怕被腐化。 “最重要的是她来自于月神和我。” 马恩也不信任月神。 但他相信自己。 他接着对秦岚说道： “不用担心，而且我们也可以自己使用这份力量，不过除非愿意为此付出相同价值的代价，不然的话我们没法随意地将她身上的力量真地取下来。” 但除非瑟莉自己要求，不然马恩不会这么做。 因为如果不算他自己的话，比起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他更相信瑟莉能够驾驭这份力量。 正如他说的，瑟莉和他相互都很了解。 前者是因为她跟不加掩饰的自己生活了十几年，而马恩则是因为她就来源于自己对善良的想象。 他很清楚能在自己心中诞生的善良孩童会怎么样，还有什么会比想象里的孩子纯粹，而且她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额，那么瑟莉肯定符合他对善恶的标准。 她是自己美好幻想中的同伴。 也就是最适合自己的同伴。 秦岚看马恩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施道昌传来了信息。 “他是我们中唯一在外的正式救世密盟成员，而且还亲自参与了对抗月神的事情，不过虽然他安全地活了下来，但却遇到了些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些事情，对于自己出现在景鹰的身体里也很茫然，只记得是在你的请求先潜伏到了调查部，并且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戈温州调查部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对付月神的计划一样，你提到的心灵特化机也没有任何的踪迹，而且似乎在联邦内部也没有了对于月神的任何资料。 “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这位神祇一样。” 马恩立刻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不可记忆者。 “你去把他叫来。”马恩说道，“我要和他单独聊聊。” 秦岚点了点头： “而且还有件事情被影响了，本来你都已经和联邦基本完成了和平谈判，几乎只差让我亲自签名的步骤了，但是现在联邦进度的看法似乎和我们有些不同。 “现在的和平谈判似乎遇到了些问题。” 马恩说道： “这应该和月神被忘记相关，因为我们的和平谈判能顺利地进行，基本都是建立在月神对我们共同的威胁之上的，如果她根本没有存在过的话，那我们就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完成谈判了。 “这其实对我们来说算是件好事，因为这样联邦就不会意识到是我们干掉了她，更不会想到我们得到了她。” 这也许是预言中让他前往疗养中心的另一个原因。 秦岚接着报告道： “而且根据施道昌的报告，联邦现在似乎在谈判中遇到了几个不是很愿意合作的救世联盟临时群体的领袖，其中有个叫洪元的我以前也听说过，他在南联邦的救世联盟几乎是最有名的几个人之一。 “现在可能已经可以去掉之一了。 “现在也没有了守秘夜幕，他也开始联系各地的救世联盟成员，号召他们拒绝跟联邦的谈判。 “在这种时候，联邦也不适合对他做什么，因此他似乎已经顺利地成为了调查部在南联邦里的最大阻碍，而且他的说辞也很有道理，联邦的谈判现在看起来疑点重重。 “而且我们也确实没有了这个必要。” 马恩说道： “但是接下来我们也想要对抗联邦的追捕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秦岚点头同意道： “没错，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对此，我们要怎么做？” 预言中有提到这件事。 “疯子们没能摧毁顽强的联盟，他们将跟魔鬼进行交易，用你们的自由和理想当做报酬，接受他们的邪恶的请求，不要立刻让黑暗中的密盟取代联盟的位置，耐心地等待合适的机会。” 而且根据这段话在预言中的位置来看，其实他在对付月神的时候就该跟联邦结盟了，其实这样看来神霄对此的预言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准确。 而她以前提到不可记忆者的影响也确实存在。 但如果要按照预言进行的话，那么他们就该和联邦进行和平谈判，并且不要那么着急地让救世密盟去取代现在的联盟，这似乎也是在说…… 未来的救世密盟会有这个机会。 “我们要解散救世联盟。”马恩对秦岚说道，“也要跟联邦进行谈判，这和月神什么的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没有跟你说明白…… “但其实我得到了你姐姐的预言。” 秦岚惊喜地看着他： “什么？” 马恩点了点头： “不过这件事我会维持保密，如果你要离开控制局的话这件事也得暂时删除，等你回来了再重新告诉你，不然的话可能会引起联邦的怀疑，你的姐姐用来加密的方法保证预言只有我可以看到。 “而其中就提到了要让我们解散救世联盟，并且在暗地里维持救世密盟，并且得到合适的机会。 “如果没有遇到这件事的话，我其实已经完成了目的，不过现在的话可能就要你搭把手了，不然的话可能会没法让事情如你姐姐所想那样的前进。 “毕竟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缺失了一段真正的记忆，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错误的判断中，这很可能是你姐姐没有想到的情况，当时的她其实也告诉我了这种可能性。 “我们也可以借机将他们引入救世密盟。” 马恩对于神霄不想让这件事其暴露的判断其实是源于她使用的文字。 因为如果她用的是自己过去的文字，就预示着自己很可能会不愿意将这份信息暴露出去，也就是说她预想的未来里这件事应该是要高度保密的。 对于神霄来说，她这么做就可以推断出她“想要”什么。 秦岚惊喜地说道： “知道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马恩说道： “不过这就代表我要将你带离这里，并且如果考虑到安全的话，应该要将这段预言存在的记忆在你的脑中抹去才行，但那样会有个潜在的问题。 “因为如果没有预言的话，我的行为其实在你看来应该不是特别好。” 他的做法看起来就像是在窃取神霄的手下，秦岚是唯一清楚救世密盟和马恩关系的人，在她眼中这件事其实不一定是在帮助神霄。 甚至于即使他说了这些预言也未必是真的。 “不用担心。”秦岚看着他坚定地说道，“就算你将今天的全部对话都删除掉，然后忽然告诉我这件事情，我绝对会坚定地按照你的想法去执行的。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正如她刚刚在得到马恩的回答以后，就没有再接着质疑瑟莉的事情一样。 这么多年陪伴神霄的经验让她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比如说有的时候只要将疑虑表达清楚就行了，接下来倾听者会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且很可能会完全不符合她的预料。 而在跟比自己优秀者出现分歧的时候，她往往都不会接着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种情况往往表明他们中有个相对更正确，而这种时候自然对方正确的可能性更高。 因此如果马恩提出和她不同的想法，秦岚也只会同意。 因为他在这方面比她强。 这不是什么复杂的道理，和自己姐姐的生活教会她的并不是其本身，而是执行这个道理的前提。 那就是能够接受自己的观点可能会不正确这件事。 “接受”才是其中的关键。 马恩是对的，她是错的，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岚在和年轻能力者接触的时候，常常会发现到他们有时明明知道是非对错，但有的时候还是没法接受自己的错误，并且很容易在这种本能地抗拒中犯下真正的错误。 而秦岚就没有这种问题，因为在跟神霄的争执中…… 她从没对过。 这让她隐隐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自己似乎特别的适合辅佐其他人，而不适合去担任领导者职位，现在她出现在马恩的身旁就特别的恰到好处，可以给予他应有的信任…… 也可以说明其他的能力者。 那么…… 为什么肯定知道自己不适合当领导的姐姐，当初会安排给她这样的职务呢，也就是说就算当时的姐姐并不清楚到底会如何，至少也肯定是在某种想法的驱使下做出的这个决定。 这就是当时为什么她会直接跟着马恩加入这里，即使其背后的势力可能没那么有善意，甚至的确有些糟糕的猜想以后，依然还会全心全意地辅佐马恩实现他的想法。 秦岚从来都没有担心过马恩会不会在利用她去招揽救世联盟的成员，因为冥冥之中…… 自有天意。 211.“预言” 干枯腐朽的树枝被凌乱的脚步踩成几段，狂风如鬼魅般跟随在他的身后，不定形的黑影流淌在灌木和树干之中，阴影的眼珠正散发着危险的血红光芒，紧紧地盯着他单薄的身影。 已经是绝路了。 洪元慌慌忙忙地翻过面前的树丛，朝着不知何方跑去，他能绝望地感觉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甩开身后的猎手，全部挣扎的作用都不过是延长自己的死期而已。 怪物就在他的身后。 无处可逃了。 他的骄傲和尊严都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下去，被紧紧跟在身后的野兽踩得粉碎，已经再也没有捡起来的机会，根本不可战胜…… 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命运吧。 如果在给他重新来过的计划，洪元绝对会远离这个烂摊子，狠狠地骂当时鬼迷心窍的自己一顿，他对前半生实在是过于顺利，这让他产生了自己可以心想事成的错觉。 但这不是事实。 他在这个危险恐怖的世界里，其实也不过就是无数普通凡人中的一位，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天命所归者，那肯定也不会是他。 如果能活下来，他会永远地改掉这个想法，抛弃对过往的傲慢和愚蠢，就是这些东西在不知不觉地将他带入了这条必死的道路，再也没有谁可以改这一切。 啪。 洪元不小踩到了节树枝，也随即踉跄了几步。 他身后的猎手也借机拉近了几米，虽然还在没到能扑上来咬断他脖子的距离，但洪文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坟墓。 如果能活下来…… 他的脑中此时此刻都是对生存的渴望，任由身体在本能地驱使下不断地穿梭，平常擅长的技巧现在连半个都想不起来。 不过是徒劳无功。 不，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我意志必将实现，我要活下来！’ 洪元嘶吼着伸出双手，朝着两侧猛地撕扯。 他一脚就踏入了出现的空间裂隙中，接着瞬间结束对身后空间的维持。 洪元看都没看忽然出现的草原，依然保持着高速的奔跑，并且没走几步就抬起了手重复刚刚的动作，接着进行了第二次空间跳跃。 当他抬起脑袋的时候，看见那道双目血红的黑影正在他的身前。 在绝望夺走他反抗的意志前，求生的欲望就驱使着他转过身朝着背后跑去，可是出现的景象却彻底地浇灭了他仅存的斗志。 他身后是悬崖。 漆黑的底部传来了阵阵怪物的嘶吼，似乎是在期待着他一跃而下。 洪元站住闭上了眼睛，接着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怪物。 黑色身影的流动脸庞在不断地变化，率先出现的是调查部几位领导的脸庞，随即变成了他身旁的救世联盟成员，但这些面目都没在怪物身上停留超过半秒。 随着怪物朝着他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慢，它的脸庞也渐渐地固定了下来。 “饶命，饶命……”洪元满脸恐惧地不断退后，“我不该对您……” 他已经踩到了悬崖的边缘。 怪物满嘴的獠牙倒映着骇人的寒光。 那就交给命吧。 洪元向后倒了下去。 他闭上了眼睛。 …… ………… ……………… 他重新张开了眼睛。 “啊……”洪元忍着肌肉的酸痛起了身，不解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城市外的郊区，他正躺在荒地上沉睡，这让洪元有些疑惑，而且他还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个噩梦。 看来是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使用了能力。 洪元挥了挥手，接着向前轻而易举地踏出了一步。 他出现在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卧室里。 还好，应该没有谁注意到了自己的消失。 他随手掏出手机看了眼。 等等…… 自己似乎要迟到了。 男人慌忙走到衣柜前，立刻换了身符合现在他位置的正式服装，不过虽然他的动作有些急躁，但却在在手忙脚乱的前提下穿好了衣服。 就像他被追杀的…… 什么？ 洪元没有多想，在将手表戴好以后就直接抬腿走进了衣柜。 空间在他的手中变得混乱。 “抱歉，我遇到了些小问题。”洪元推门走进会议室中，对着正在长桌前等待自己的七位4阶能力者们露出歉意的神情。 坐在长桌最前面的是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理解，毕竟我们正在对抗联邦。” 洪元对中年男人和他对面的老妪点了点头，接着动作自然地坐着在首席上： “谢谢，我也的确遇到了些小问题。” 中年男人看向其他几人微微颔首： “那么南联邦所有在名单上的领导者都到齐了吗？ “就我们八个？” 洪元抬起手晃了晃： “不，其实有十二个，不过其他四个我都联系不上。” 老妪眼神平静地问道： “那就把他们算上好了，十二个4阶能力者，我们要怎么和联邦对着干，我们是摧毁了些狩猎之主的仪式，但在那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进度了。 “我们还能藏多久？” 洪元对老妪语气温和地说道： “李奶奶，能力者的数量不是这么算的，我们只是在名单上的而已，联邦将我们列出了是因为我们可以代表这里的救世联盟，但不意味着只有我们达到了4阶。 “不说别的，跟着我在这里反抗的同伴就没有被他们记录，我们几个代表的肯定已经不止个位数的4阶能力者了，何况在外还有其他成员在独自反抗联邦，我们有的同伴就是生性喜欢孤独。” “虽然南联邦是救世联盟高阶能力中数量最少的，但我们也撑过了好几次的袭击，李奶奶你说我们这段时间没做成什么，但联邦也没有抓到我们多少人啊。 “我们还有赢面，绝不能这样向联邦投降。” 他满脸愤慨地看着老妪，就像是位热血沸腾的青年人。 老妪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神霄还需要我们…… “但是！那些年轻人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他们还有漫长的人生可以享受，如果是联邦想要和我们战斗的话，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退让，可现在他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理想是美好的，如果我们可以赢的话，那么为此牺牲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我在遇到神霄前都已经退休了，我战斗的此时此刻都只是因为她，但现实是残酷的。 “我们没法赢，这才是事实。 “妥协不是投降，而是做出更好的选择。” 洪元认真地看着老妪： “我就是年轻人，而且我还撑得下去。 “我理解您的忧虑，在我面前的都是值得敬佩的战士，懦夫早在联邦动手时就叛逃了，甚至在动手前就被他们找上门了，比如说那两位跟在神霄身旁的阴阳双子。 “你们并不是怯战，而是知道这么下去的结果只会比谈判要糟糕，造成无数无畏的死亡。 “我想如果有个机会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神霄的自由，你们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我们你们担心的是跟随我们的那些年轻人，我们可以不为自己的死活负责，但不能用他们的命去换取几乎不可能的胜利机会。 “你们说的对。”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在走的是必死的路，也许我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我们都是疯狂到会选择追随神霄的蠢货，可是那些年轻人呢？ “他们都是好人，但也是普通人。 “如今战斗的年轻人们未必跟我们一样完全想清楚了，也很难真的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骨子里流淌的善良让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在淳朴的善良支撑了走上了这条道路，很多人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 “我不觉得那些跟随着我们的年轻人都像你我这样热血沸腾，能随时随地为了遥不可及的理想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和全部普通的好人一样怕死，这是他们应得的权力。 “如果这个操蛋的世界不会回报他们的善良的话，那是时候让我们这么做了，他们已经牺牲了足够多的东西，再这么下去也不过是领着他们一起坠入深渊而已。 “他们没有背弃我们，那我们也不能辜负他们。” 洪元点了点头： “没错，你们的想法都是对，但你们都很清楚我叫各位过来的原因。” 有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礼服的女子说道： “你想和联邦死战。” 洪元说道： “这个词可能有些偏颇，我只是还不想要放弃而已，但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而支撑我和你们有不同判断的是我知道的信息。 “如果这是场必败的战争，那么接着撑下去的确是愚蠢的行径。 “但我们离胜利已经很近了。” 在场的七人都看着他，等着洪元接着说下去。 他即将要说出的话语就决定这场和平谈判的走向。 洪元说道：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的接近失败，这也是联邦急着签订和平谈判的原因。 “他们是不得已这么做的，因为这么拖下去真正撑不住的是他们，如果你们对外界的情况有些了解的话，其实应该清楚现在除了北联邦和我们，其他区域都已经陷入了死寂。 “但这其实这是假象，就在不久前西联邦出现了对政客的连环刺杀案件，你们都很清楚到那位置的混蛋们是不太可能出事的，即使有谁真的意外杀死了一位政客，也会立刻被找到。 “因为这么做的是我们的同伴。” 老妪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洪元自信地笑了笑： “各位都知道我能进行空间移动，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其实我很早就处理好了同伴们的安全问题，因此有充足的时间到处乱跑。 “我去了联邦各地搜寻了下情报。 “除了他们以外，其实此刻的东联邦也有群隐匿的反抗者组成了地下势力，并且联邦根本不清楚他们的存在，我们的这些同僚在过去都维持着保密身份。” 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问道： “预测机没起作用。” 洪元摇了摇脑袋： “没有，而且不止如此。 “北联邦的反抗军规模也渐渐地到了他们没法处理的地步，像是滚雪球一样愈发不可阻挡，但其实你们也很清楚，联邦是具备处理好我们能力，毕竟连神霄都在他们手里落败了。 “这三件事都有些不可思议，按理来说都是不可能被做到的。 “但他们全都成真了，而且其实全世界可能有无数这样的事情正在出现，而这都是因为……” 桌前的救世联盟成员对视了几眼，他们已经隐约感觉到接下来洪元要说什么了。 男人的神情多了几分肃穆： “她依然和我们同在。” 老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些是你的推测，还是说你有什么证据？” 中年男子补充道： “没错，也许就是我们的同僚有着比想象中旺盛的生命力，但是我还听说其他的几个区都有着想要推进和平谈判的意象。” 洪元回答道： “那是联邦想让你们看到的，在这样的境地中我们如何得见真相呢。 “不过你们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刚刚那些就只是不切实际的推测。 “是的，我有证据。” 说到这里的洪元将手伸进了怀里，接着掏出了一封白色的信： “我得到了她的预言。” 老妪睁大了眼睛，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信件，瞪着眼睛打量上面的内容，其他的几位能力者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是神霄的字迹。”说着老妪将信封递给了那位穿着礼服的女性。 她接过了看了几眼： “是真的。” 其他几人听到这句话都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冲动，陆续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看向那封信件。 里面用神霄的惯用口吻留下了一个预言。 “不要因魔鬼的谎言动摇，你将带领他们找到我。” 洪元说道： “这是我找到的预言。” 神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妪目光坚定地看向洪元： “我们要做什么？” 洪元看着老妪笃定地说道： “我们将会找到她。” 所谓希望就是最美好的谎言。 212.邀请 以享受，如果是联邦想要和我们战斗的话，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退让，可现在他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理想是美好的，如果我们可以赢的话，那么为此牺牲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我在遇到神霄前都已经退休了，我战斗的此时此刻都只是因为她，但现实是残酷的。 “我们没法赢，这才是事实。 “妥协不是投降，而是做出更好的选择。” 洪元认真地看着老妪： “我就是年轻人，而且我还撑得下去。 “我理解您的忧虑，在我面前的都是值得敬佩的战士，懦夫早在联邦动手时就叛逃了，甚至在动手前就被他们找上门了，比如说那两位跟在神霄身旁的阴阳双子。 “你们并不是怯战，而是知道这么下去的结果只会比谈判要糟糕，造成无数无畏的死亡。 “我想如果有个机会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神霄的自由，你们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我们你们担心的是跟随我们的那些年轻人，我们可以不为自己的死活负责，但不能用他们的命去换取几乎不可能的胜利机会。 “你们说的对。”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在走的是必死的路，也许我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我们都是疯狂到会选择追随神霄的蠢货，可是那些年轻人呢？ “他们都是好人，但也是普通人。 “如今战斗的年轻人们未必跟我们一样完全想清楚了，也很难真的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骨子里流淌的善良让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在淳朴的善良支撑了走上了这条道路，很多人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 “我不觉得那些跟随着我们的年轻人都像你我这样热血沸腾，能随时随地为了遥不可及的理想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和全部普通的好人一样怕死，这是他们应得的权力。 “如果这个操蛋的世界不会回报他们的善良的话，那是时候让我们这么做了，他们已经牺牲了足够多的东西，再这么下去也不过是领着他们一起坠入深渊而已。 “他们没有背弃我们，那我们也不能辜负他们。” 洪元点了点头： “没错，你们的想法都是对，但你们都很清楚我叫各位过来的原因。” 有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礼服的女子说道： “你想和联邦死战。” 洪元说道： “这个词可能有些偏颇，我只是还不想要放弃而已，但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而支撑我和你们有不同判断的是我知道的信息。 “如果这是场必败的战争，那么接着撑下去的确是愚蠢的行径。 “但我们离胜利已经很近了。” 在场的七人都看着他，等着洪元接着说下去。 他即将要说出的话语就决定这场和平谈判的走向。 洪元说道：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的接近失败，这也是联邦急着签订和平谈判的原因。 “他们是不得已这么做的，因为这么拖下去真正撑不住的是他们，如果你们对外界的情况有些了解的话，其实应该清楚现在除了北联邦和我们，其他区域都已经陷入了死寂。 “但这其实这是假象，就在不久前西联邦出现了对政客的连环刺杀案件，你们都很清楚到那位置的混蛋们是不太可能出事的，即使有谁真的意外杀死了一位政客，也会立刻被找到。 “因为这么做的是我们的同伴。” 老妪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洪元自信地笑了笑： “各位都知道我能进行空间移动，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其实我很早就处理好了同伴们的安全问题，因此有充足的时间到处乱跑。 “我去了联邦各地搜寻了下情报。 “除了他们以外，其实此刻的东联邦也有群隐匿的反抗者组成了地下势力，并且联邦根本不清楚他们的存在，我们的这些同僚在过去都维持着保密身份。” 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问道： “预测机没起作用。” 洪元摇了摇脑袋： “没有，而且不止如此。 “北联邦的反抗军规模也渐渐地到了他们没法处理的地步，像是滚雪球一样愈发不可阻挡，但其实你们也很清楚，联邦是具备处理好我们能力，毕竟连神霄都在他们手里落败了。 “这三件事都有些不可思议，按理来说都是不可能被做到的。 “但他们全都成真了，而且其实全世界可能有无数这样的事情正在出现，而这都是因为……” 桌前的救世联盟成员对视了几眼，他们已经隐约感觉到接下来洪元要说什么了。 男人的神情多了几分肃穆： “她依然和我们同在。” 老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些是你的推测，还是说你有什么证据？” 中年男子补充道： “没错，也许就是我们的同僚有着比想象中旺盛的生命力，但是我还听说其他的几个区都有着想要推进和平谈判的意象。” 洪元回答道： “那是联邦想让你们看到的，在这样的境地中我们如何得见真相呢。 “不过你们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刚刚那些就只是不切实际的推测。 “是的，我有证据。” 说到这里的洪元将手伸进了怀里，接着掏出了一封白色的信： “我得到了她的预言。” 老妪睁大了眼睛，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信件，瞪着眼睛打量上面的内容，其他的几位能力者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是神霄的字迹。”说着老妪将信封递给了那位穿着礼服的女性。 她接过了看了几眼： “是真的。” 其他几人听到这句话都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冲动，陆续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看向那封信件。 里面用神霄的惯用口吻留下了一个预言。 “不要因魔鬼的谎言动摇，你将带领他们找到我。” 洪元说道： “这是我找到的预言。” 神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妪目光坚定地看向洪元： “我们要做什么？” 洪元看着老妪笃定地说道： “我们将会找到她。” 所谓希望就是最美好的谎言。 少女坐在桌子前，心情复杂看着对面的马恩： “你是说…… “我现在是月神了。” 马恩对她微微点头： “没错。” 瑟莉对自己的情况相当茫然。 就在自己刚刚出现在这间屋子的那瞬间，她才真正地诞生了，而在这以前她都只是月神和马恩共同编造梦境的一个虚假角色而已。 只是月神的技巧过于高超，让她都以为自己是真的活着了。 现在的瑟莉有些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她是马恩的儿时玩伴明显不是很合理，陈云和尤月甚至都没有见过她，那些都是马恩被月神扭曲过后的记忆。 但她确实有着自己的性格，而且那些记忆也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而如果要说月神的话，她也不觉得自己是那个残忍地将自己创造出来的女人，比起同一个人这种说法，她觉得上位月神更像是她的母亲，但以马恩的说法来看…… 她们似乎又是一个体。 瑟莉看向马恩，向自己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问道： “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吗?” 提问的时候瑟莉有些忐忑和紧张，对面的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她熟悉的是那个年幼的马恩，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马恩会不会已经变成了糟糕的大人？毕竟如果自己是月神的话，那么身上的价值很可能会引人觊觎，但瑟莉并不是在恐惧马恩对自己做什么本身。 她怕的是马恩变了。 马恩语气温柔地对面前的少女说道： “我理解你的疑惑，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如果以人类的视角来看的话，可以理解成你在她的尸体上诞生了，正常来说，同个概念的神祇也会有着不同的人格，在他们每次被杀死以后都会重生。 “而重生复活的诸神虽然可能和过去十分地相似，但多数都会变成全新的人格，祂们的看法是自己并没有因为人格的变化而死去，但你的情况又很特殊。 “因为月神很可能不这么认为。 “她似乎在生前就觉得保持人格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她甚至很可能将其视作决定自己的生死的情况，我没有近距离见过其他的神祇，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她。 “月神的确和其他神祇不同，诸神是人类是因某个概念的理解和想象诞生的，他们在出现并赋予人格以后肯定也不会受限人类的想象，但却还是受人的影响。 “而且人格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远古的时代诸神可能是以接近灵体或自然意志的概念存在的，这些和人类的样貌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不同的面目。 “如果以诸神的角度看的话，你的人格只是他们展现出来的姿态。 “他们并不固定以这样的方式存在，而是一种跟我们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态，如果我们对自然有着非人的理解，这些神祇可能就会朝着其他的方向发展。 “类人的心智只是他们可以表现的形势，而不是他们的本质。 “但是月神跟自己同类的存在形式有些不同，她是位心灵神祇。 “据我有限的了解，她是以某种比其他神祇更独立和整体的心灵实体存在的，这也很可能是她会主动试图保存自己人格的原因。 “毕竟假如你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人的话，多半也会试图延续自己的心智，甚至可能会将非人的部分视作不是自己的，将自己的沉睡视作死亡，这也是月神会如此惧怕的原因。 “甚至有可能这就是事实。 “那么瑟莉…… “你能感觉到自己是谁吗？” 瑟莉闭上了眼睛。 “我…… “什么都没感觉到。” 马恩微微颔首： “你并没有感觉到和过去有什么不同的，对吗？” 少女对他点了点头： “是的，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马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就对了。” 瑟莉疑惑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这就代表你还是过去的自己。”马恩说道，“不论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月神，还是其他什么，但是和我对话的是你，瑟莉。 “在思考的也是你。” 瑟莉露出了几分恍然的神色： “我明白了。其实那些问题全都不重要。 “‘我’就是我，这些想法和记忆已经构成了我，就算其中的多数回忆根本不存在的，我也是被它们构成的，记忆是假的也无所谓…… “因为我是真的。” 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不管什么月神，你肯定是瑟莉。 “而对此我也有些推断。 “其实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预料到。 “毕竟在故意走进她的陷阱前，我也不清楚会在那里遇见你。 “如果情况按照我的本来的计划顺利进行的话，月神理论上应该会就此陷入沉睡才对。 “而且她会被困在这间屋子再也没法重生，据我所知也几乎不存在低于4阶的神祇，如果到了你的这种程度他们往往都没法维持自己的存在了。 “其实你也是个意外，但我已经有了些想法。 “其实整个计划基本都没有问题，包括杀死月神也很顺利地完成，不过我没有准确预料到过这位神祇进入到收容间以后到底会如何。 “她死了，但是月神并没有陷入沉睡，而是在收容间里诞生了。 “我怀疑这和收容间，她的陷阱，以及月神是独立心灵实体的特性都有关。 “很可能正是因为她是心灵实体才导致了你的出现，不过这点我也没有什么依据。至少在收容下个神祇以前还没有办法验证。 “以现在你的模样来看，你是由我的那场梦境和她尸体共同组成的新生儿，毕竟如果以真实的标准来算，你才刚刚出现。” 瑟莉忧虑地说着： “但如果以我的虚假记忆做标准的话，我已经活了十几年。 “而且是在刚刚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几乎全部记忆都是虚假的，接着就出现在了这里靠 213.“混乱之神” 洪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重重地松了口气。 虽然还没有完全地成功，不过在将秦峦的预言展示给他们以后，当时多数在场的成员都不再坚持要和联邦谈判了，因为如果预言是真的，那就证明在撒谎。 他们宣称秦峦也同意了这件事，对此救世联盟倒是没怎么怀疑，毕竟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他们单方面的解散其实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而且这也像是神霄会做的事情。 洪元回到衣柜前，将正装换成了套较为休闲的服饰，接着向跟卧室相连的阳台门，接着拉开门踏了出去，然后…… 他就出现在了一间客厅里。 洪元随意地坐了下来，伸手拿了几块桌子上摆着的巧克力。 “我感觉你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他的身后传来了女性的声音，“明明我都没到，你就开始自己动起手来了。” 走进来的是刚刚会议上出现的一位女性。 那位穿着礼服，对着信件说出“是真的”这几个字的卡亚。 “别介意嘛……”洪元微笑着说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可比夫妻还亲密。 “我们可是合作伙伴。” 卡亚用稍显嫌弃地神色看了他眼： “别跟我套近乎。” 洪元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说道： “你刚刚的表现很不错，他们全都信了。” 这就是预言计划可以实现的原因，具备检验真伪能力的卡亚已经被他买通，实际上早在神霄行者落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一伙的了。 过去的救世联盟中其实没有那么的纯粹，也有很多人单纯因为利益而追随神霄的，他们往往都是具备对神霄来说有价值的能力，因此才被找到。 当时的神霄也没有忌讳这些投机者加入，她的存在对这些投机者来说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利益，可不是哪位v阶能力者都会对比自己弱的能力者有所要求的。 不过这些投机者终究还是见风使舵，在神霄落败的瞬间他们几乎全都消声觅迹了，本来这位出生在南联邦的卡亚也打算做出相同的决定。 但是洪元却找到了她，因为在那时的他就已经想到卡亚的能力可以起到什么作用了。 没错，神霄的预言是假的。 就算没有卡亚的配合，他的伪造也已经近乎完美，没有任何被拆穿的可能性，卡亚的存在更接近于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这份预言本身不够完美，她的谎言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洪元和卡亚一样，都是出于利益加入救世联盟的投机者，但是其他的投机者在等待的是神霄完成目标后的报酬，或是世界末日到来以后的庇护。 但是他的目的最开始就和他们完全不同。 对于其他人来说神霄的落败是噩梦，是破产。 可对他来说这才是机遇。 正在崩溃的救世联盟就像是栋年老失修的高楼，虽然已经没法实现其本身的作用，但它倒塌的时候还是会迸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而在洪元的眼里，正在倒塌的高楼不仅仅是救世联盟。 也是神霄行者本身。 “接下来怎么样？”卡亚问道，“就算你可以让他们全都相信预言的存在，但是我们依然要面对联邦的追杀，如果你是想要拽着我们一起去送死的话，我可不会奉陪。” 洪元对她笑了笑： “我是混乱之神的仆从，又不是疯子。 “我接下来的计划很复杂，也没有办法详细告诉你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你在我这里得到不是已经回本了吗？” 卡亚耸耸肩： “没错，但联邦给的报酬给诱人，而且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就要把命搭在这场闹剧里。” 洪元挥了挥手： “别担心，你知道我能做到什么。” 卡亚不满地说道： “但连神霄都输了。” 洪元说道： “但我们面前可没有十几个同阶里的佼佼者，而且我们也没有像她早早地将自己的底细交给了全世界。” 卡亚说道： “既然你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计划，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洪元上下地打量了下她： “我只是来看看你。” 而且实际上他也没有计划。 因为他不需要。 卡亚眼神愈发嫌弃： “如果不是知道你能做什么的话，我现在已经去跟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一起干掉你，然后再高高兴兴地和联邦签订停战协议了。” 但这句话却异常地让洪元顿了顿。 没错。 他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看看她。 那场噩梦虽然在他醒来的瞬间就已经遗忘了，但是现在他又重新找到了，而那些面孔中有的来自于联邦，有的来自于救世联盟，而最后那张更是让他感到战栗。 其中属于救世联盟脸庞的就来自今日会议上到场的七位4能力者，也包括跟他合作的卡亚。 如果单单靠救世联盟的这几个人想要干掉他还没有那么简单，但如果他们和联邦合作的话，那在被泄露了底细的前提下，恐怕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逃走。 那不止是一场梦。 是他记忆的抽象化表现，是他潜意识对自己的警告。 自己本该死在联邦和救世联盟的合作围剿中，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得救了，洪元很难笃定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对他来说这更像是来自平行世界的警告。 但总而言之，他本来是有可能就这么死去的。 而梦中最后的那张脸也告诉了他真相。 这些都是神霄造成的。 当然，不是说神霄想要杀死他，估计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应该是她无意识造成的影响最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这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活下去不利于她实现想要的目的，因此其无意识的行为最终就导致现实朝着这个方向偏离了。 没有谁能注意到那场围剿中有神霄的身影。 但他不一样。 他可以直接感觉到现实的变化。 也只有他能在梦中察觉到这些异样，并且在醒来以后重新挖掘出真相，即使按理来他本该永远都没法想起这些记忆，但是道理和逻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现实是他活下来了。 那么未来的现实属于他了。 214.会面 “你说谁要见我？”洪元看向身前报告的前救世联盟成员。 年轻女子回答道： “她自称是秦岚，而且看起来也像。 “不过她身旁还跟着个我们没见过的男人。” 洪元对她点了点头： “退下吧。” 女子恭敬地低下脑袋： “遵命，教主。” 看着女子走出自己卧室的门，并且感受到她已经彻底地离开了这间建筑以后，洪元才走到衣柜面前开始挑选，接着选了套适合上流交际的礼服。 终于来了。 名单上的其他十一个人中，他最在意的就是秦岚。 他自己已经代表了救世联盟在南联邦的最高战力，如果能得到象征着最高声望的秦岚支持，那么就算不用造假的方式也可以基本取得在南联邦救世联盟的控制权。 而且她还只是位3阶能力者。 随手将白色礼帽戴上，洪元走到一扇门前敲了四下，接着推了开来。 一位他在照片或视频里看过无数遍的熟悉女性正坐在安排好的椅子上，而她身旁几乎平行地坐着位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 不，洪元的视线并没有在马恩的身上停留多久，但在他重新看向秦岚的时候，脑子已经开始提醒他最开始的想法并不准确，不是其貌不扬。 在他重新用余光看向马恩的时候，那张脸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跟着秦岚到来的肯定是她身旁最强的4阶能力者，这也和他预料基本一致吗，在她身旁的4阶能力者并不会取得统治地位，而是甘愿跟在她的身后。 只因对她姐姐的尊重。 在他观察两者的时候，马恩也在好奇地打量着面前打扮有些花哨的男子。 这位洪元据说已经有三十多岁了，但乍看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外貌同时有着东联邦和南联邦本地人的特征，是典型的移民后代。 进门后洪元先是打量了好几番秦岚，接着如释重负地说道： “你没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秦岚立刻有些愧疚地回应这位热情的同僚： “不，我都没能尽好自己的职责……” 洪元没有让她说下去： “我们这段时间都过得很困难，不用去想那些事情，对了，这位朋友是……” 他扭头看向了马恩。 秦岚立刻介绍道： “他是马恩……” 洪元神情瞬间变得激动： “你就是救出秦岚的那位年轻人！ “我想替全体救世联盟成员表达对你谢意，如果不是你帮秦岚逃了出来，现在我们和神霄的情况肯定都会变糟好几分，真是感激不尽……” 他边说着边热情地伸出手跟马恩握了握。 很好…… 只是凡人。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马恩对他的热情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我们收到了你的邀请，而且听说你送信的方式相当的独特。” 洪元笑着说道： “我眼中的世界和你们的完全不同，空间对我来说不是按照你们的方式连接着的，对于距离我有着特殊的理解方式。 “不过我听说戈温州附近有位对空间也很有见解的同胞，她还好吗？” 秦岚回到道： “你说的是少英吧，她现在正和我们待在一起。” 洪元对他们点了点头，接着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那就好，我也不再寒暄了。 “现在的联邦正想要干掉我们，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了吧？” 秦岚点了点头： “当然。” 他们就是为此而来。 她到场的原因也是由于洪元送信的对象就是她，而且联邦的名单里并没有马恩的名字，似乎在他们和洪元看来起来才是戈温州的领袖，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联邦之前想要杀死马恩。 马恩主动开口说道： “但其实我们对你的决定有些不解，现在我们的情况似乎很糟糕，如果考虑到那些身处危险中的救世联盟成员的话，似乎停战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没法接受的条件。” 洪元很耐心地等他说完才开口说道： “你说的没错，马恩阁下。 “前提是联邦没有撒谎。” 秦岚疑惑地问道： “怎么回事？” 洪元说道： “在前段时间，我得到了神霄的预言。” 这么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信纸递给了他们两个。 “这是……”秦岚惊喜地接了过来，“姐姐的预言吗？” 洪元点头说道： “没错，写下这些字的神霄行者估计也没有想到它们会出现在什么场合下。” 秦岚看完以后就将信纸递给了马恩，没有立刻发表自己的意见。 而洪元也注意到了这点。 马恩看了看说道： “原来如此…… “那么你们的想法就完全没问题了，不过你们可以肯定这是神霄亲笔写的吗，我不是很懂这些，但我想联邦和其他组织也有可能伪造她的预言。 “如果我是他们就会这么做。” 他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洪元收回信纸说道： “我们已经检验过了。” 马恩直视他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 此时的秦岚已经不记得马恩得到的预言了，但她还是意识到了有些问题，因为在来这以前马恩说过他们的目的是要想办法说服他们签订停战协议。 她不再说法，完全地将话语权交给了马恩。 比起姐姐的预言，她更相信马恩。 因为他才是姐姐的预言。 洪元看着马恩说道： “我有些计划，不过在这以前我们得先联合起来了。 “你看到如今这间屋子了吗，其实我已经将其和其他七个地方的救世联盟联结了起来，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将其跟戈温州的某个地方连通。 “然后我们就可以一同讨论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其实…… “这不是神霄留下的唯一预言。” 他也已经意识到马恩才是两者中真正能拿主意的，不过洪元丝毫没有担心，毕竟他也是救世联盟的成员，而这就注定了马恩只会狂热地追随神霄。 跟随，这就是弱者最喜欢做的事情。 迎着洪元信誓旦旦的眼神，马恩平静地同意道： “好。”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种可能，要么其实神霄留下过自相矛盾的预言，要么…… 洪元撒谎了。 215.计划 “你怎么想？”秦岚抬头看着马恩，“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马恩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没考虑过他提到的预言是真的吗？” 秦岚摇了摇脑袋： “我没去想这件事，因为不管真假这都不重要。 “我只用听你的决定就行。” 她神色坚定地看着马恩，这幅神情可以打消任何人的疑虑。 马恩微微颔首： “让我想想。 “其实事情比我预料得要复杂不少，本来要是顺利的话，我们来到这里以后只用简单地说几句话就可以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 就像是神霄在预言中留下的那样。 但是这位叫做洪元的救世联盟成员却不想要让这件事成真。 正如他想的，这件事其实是有两种可能的。 有可能他其实是真的得到了神霄的预言，而且有很多种可能性，比如说神霄在不同阶段看到了不同的未来，因此留下了两个相互矛盾的预言。 或者是她留下的预言其实本来不该出现在洪元手中。 毕竟本来这些救世联盟成员都要和联邦签订协议了，很可能如果他没有杀死月神，洪元就不会得到这个预言，而他们也只会正常地和联邦结盟。 亦或者，其实这就是神霄的目的——让他们相互争斗。 这未必是她“想”做的，只是因为这是正确的道路未来就变成了如此。 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最小的，马恩会想到这也仅仅是出于本能的谨慎和戒备，因为如果他们没有忘却月神的存在，那么这种情况完全不会成立。 也就是说，如果神霄能这么做的前提是她不会受到月神之死副作用的任何影响。 而这却和她给自己留下的预言不符。 除此以外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洪元没说实话。 如果往好的方向去想的话，有可能洪元只是想要以此为由去劝说不坚定的救世联盟成员改变想法。 马恩也听到洪元提到了其他区域的情况，也许是他觉得这些就已经足以证明神霄的意志，但却担心其他人不愿意追随自己才这么做。 但就算如此，这也代表他在此事上造假了。 而要做到这点可不简单。 至少据秦岚所说，洪元的主要能力就是可以进行远程的空间移动，并且可以在近距离间进行些简单的空间攻击，并没有任何可以骗过卡娅能力的办法。 这种想法其实也不是很合理，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撒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马恩更倾向于他是出于某种私利才撒谎的。 但这里也有好几个重要的问题。 最简单的就是…… 为什么？ 洪元不可能是被联邦买通了，毕竟是联邦提出的停战协议，他这么做很可能对联邦和救世联盟都没有什么好处，而且马恩也没法想明白这对一位救世联盟成员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似乎没法靠这么做去得到什么私利。 难道说他跟诸神勾结在了一起？ 其实这也是种可能性。 因为导致救世联盟集体改变主意的就是月神的消失，也许正是因此救世联盟成员们才没有意识到诸神的危险性，最终导致洪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这也是马恩在考虑的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月神之死会导致这个变化？ 但不论原因是什么，他都得促成联邦和救世联盟达成停战。 因为其实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未必是神霄。 说起来，马恩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救世联盟和联邦的战斗中的，虽然他其实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他率先同意了神霄的邀请。 神霄当时承诺给他的报酬可不低，而且本来马恩就是想利用她去对付自己的其他问题。 他在同意前就清楚风险，只是没有想到危险会来得那么快而已。 其次，他对救世联盟和神霄的好感也远高于联邦，即使他当时没有加入救世联盟，也可能在接下来的事情对救世联盟提供帮助，只不过可能会比现在的情况要隐蔽和安全。 因此马恩对自己的遭遇其实没感到什么不满。 即使这些情况很可能是受到了神霄无意识或有意识地影响造成的，而且不论神霄自己是否清楚，她给马恩指出的都是条双赢的道路。 她不是在利用马恩，而是在和他合作。 救世密盟就是件典型对他们都有利的事情，马恩可以靠着她残余的追随者高速组建自己的控制局，而她似乎也打算借此跟联邦进行谈判。 但最重要的是，在这以后她帮助自己干掉了月神。 如果真要算的话，这件事对马恩的影响肯定是远高于神霄的，这将决定他的死活，而且在遇到神霄以前他就注定会被月神盯上了，而且他最初也是想要来南联邦过退休生活的。 其实这也是马恩得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的主要原因。 他自己也正置身于这场战争中，现在的他甚至都没法回去见见陈云，试着寻找自己过去的记忆，如果能让联邦和救世联盟停战，自己就能得到在醒来以后始终想要的东西。 自由且安全的生活。 只要解决掉洪元现在的问题，那么他就可以重新慢慢地建立自己的势力，虽然那时的他会因为救世密盟的原因依然跟神霄相关，但至少不用担心联邦派出谁来刺杀他了。 那样他也可以展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肆无忌惮地在全联邦搜寻适合的特性，并且创造出一位属于异常控制局的v阶战力，而且巧的是如果是真的通过这种方式创造了位v阶异常实体，那么她的存续也得依赖异常控制局。 到时候，他就真的安全了。 马恩看向秦岚： “我打算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 秦岚看着他问道： “那我要做什么？” 马恩说道： “我不知道洪元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似乎想要在下次开会的时候和全部救世联盟成员展示神霄的预言，所以我想要让你在那时拆穿他的‘谎言’。 “用另一个谎言。 “到时你就告诉他们，你也得到了神霄的预言，并且告诉他们的诸神的本质和危险，并且宣称洪元得到可能是诸神伪造的，或者是已经过时的。 “你要靠身份和言语去动摇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想法。 “如果顺利的话，洪元可能会当场改变自己的想法。” 秦岚疑惑地问道： “如果他真的撒谎了的话，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吗？” 马恩接着说道： “所以你的第二个任务是去跟陶和和封少英聊聊，找个理由说服他们对自己的同僚出手。 “特别是封少英，我们需要她去制衡洪元的空间能力，而我会让0级员工准备好，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只要让他露出马脚就行了，然后…… “我会干掉他。” 216.客人 洪元站在落地镜前仔细地端详自己身上的打扮，服装整体风格看起来像是上世界五十年代随处可见的路人，但是用料却相当的讲究。 这身服装会让他说出来的话变得有说服力。 秦岚对他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怀疑，不过跟着她身旁的那个没脸男人似乎对他有些戒备，洪元说不清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还是说对谁都这幅模样。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洪元正在整理领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他简要地命令道。 门外走进了位穿着像是秘书的年轻女性，她叫罗塞特，曾经是神霄忠诚的追溯者，不过在遇到自己以后，并且接受了一系列的“交流”以后，就变成了混乱之神的仆人。 罗塞特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崇拜和敬仰： “预约的客人说要很您见面。” 洪元说道： “让他进来。” 罗塞特恭敬地对他微微俯身行礼，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随即一位留着金色短发的美少年推开了门。 “你就是混乱之神的仆人？”他神色倨傲地看着洪元， 洪元转过身看向这位刚刚十六岁的傲慢少年，露出了微笑： “没错，就是我找得你。” 在和秦岚见过面以后，洪元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萌生了些新的想法，如果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到足够的程度，单单靠他们和联邦是不够的。 得让诸神也来掺和一脚。 金发少年不满地说道： “你知道自己在崇拜一位伪神吗？” 洪元笑了笑说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们对神祇的看法和我有些分歧，但这不是我们今日见面要探讨的话题，你信仰的神祇最近似乎和联邦有些矛盾。” 金发少年轻蔑地挑眉道：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因此就帮助你吗，现在庇护你们的神霄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是混乱之神的仆从，你连见我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的傲慢并没有让洪元感到如何。 这位少年是太阳神最年轻的选民，本来太阳之子们的骨子里就有种愚蠢的傲慢，而少年特殊的身份让这种傲慢加剧了好几倍。 但是洪元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他能侍奉一位神，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不是吗？ 洪元笑了笑： “不，但是联邦正在和我们谈停战协议，在不久以后，我们就将共同对抗你们的神祇了，现在多数的诸神联盟成员们可能还不清楚你们信仰的是什么东西。 “但要是他们知道的话，这群家伙会宁愿和联邦合作也要干掉你们。” 金发少年完全没有被他的言语说服动： “那看来我似乎该在这里杀了你？” “不。”洪元微笑着说道，“不只是因为你做不到，而且也是因为其实我是你们的盟友，其实我也不希望联邦和救世联盟合作，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干掉他们。” 少年轻蔑地笑了笑： “你觉得我们需要吗？” 洪元微微侧头看着他： “你可以问问自己的主人。 “这么说吧，我想要干掉联邦和救世联盟献给自己信仰的神祇……” 少年愤怒地打断他： “你信仰的神祇根本不存在！” 洪元摆了摆手： “你们可以这么想，但那不重要。 “因为我将跟联邦的在南联邦的重要成员进行此谈判，到时候他们和救世联盟在南联邦地位最高的成员都会到场，然后救世联盟会对他们展开袭击。 “但我想要让他们全都死干净，单靠我是没法做到的。 “你们到时可以来参加，要是你实在是怕了，也可以叫其他神祇的信徒们来做这件事，比如说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跟你们对立的自由诸神们，你们不都是一伙的吗？” 少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洪元说道： “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否参与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可以仔细地考虑下，要是真的让他们顺利地签订了停战协议的话，联邦就要开始处理你们的问题了。 “他们可不想让你们逃出去。” 少年恶狠狠地看了他眼，接着转身走出了屋子。 洪元看着他走了出去，接着露出了笑容。 太阳神到底会不会掺和这件事对他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而他的目的当然也不是要真的要靠他们来干掉联邦和救世联盟。 至于最后要干什么…… 他还没有想好。 “小特。”洪元朝着门外喊道。 罗塞特走了进来，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洪元对她说道： “过来，我有个任务给你。” 罗塞特惊喜地问道： “真的？” 他抬起手拍了拍罗塞特的脑袋： “当然，而且是很重要的任务。 “等我走以后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你看到镜子碎掉的话，就带着这个玻璃珠准时在南联邦时间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去到教堂，并且在祂的面前把玻璃珠吃下去。” 说着洪元掏出了个玻璃球递给了罗塞特。 “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赖。”这位前救世联盟坚定地说道。 洪元对她笑了笑 “我相信你。” 本来他是不打算搞得这么麻烦的。 但是回想起那场噩梦里的场景，他还是决定要谨慎点，哪怕这基本上就是浪费时间也无所谓，毕竟此刻的他正身处于神霄的“遗体”中。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和神霄作对。 重点不是他要做什么，而是不做什么。 混乱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而是对于秩序和规则的摧毁。 它是其他东西的对立面。 而洪元要当初加入救世联盟的目的就是摧毁联邦的秩序，而深知这点的神霄考虑到他的能力以后也接受了他的加入。 但是在神霄倒下以后，他的眼中又出现了新的秩序。 他的目是让神霄，联邦，诸神在内的一切都走向混乱。 罗塞特忽然微微侧过了脑袋： “东联邦安保公司的客人到了。” 洪元走回到了镜子前： “让他进来。” 洪元始终都没有特别在意太阳之子会不会掺和这件事。 因为他还有十几位客人要见。 217.宴会 “你怎么想？”秦岚抬头看着马恩，“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马恩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没考虑过他提到的预言是真的吗？” 秦岚摇了摇脑袋： “我没去想这件事，因为不管真假这都不重要。 “我只用听你的决定就行。” 她神色坚定地看着马恩，这幅神情可以打消任何人的疑虑。 马恩微微颔首： “让我想想。 “其实事情比我预料得要复杂不少，本来要是顺利的话，我们来到这里以后只用简单地说几句话就可以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 就像是神霄在预言中留下的那样。 但是这位叫做洪元的救世联盟成员却不想要让这件事成真。 正如他想的，这件事其实是有两种可能的。 有可能他其实是真的得到了神霄的预言，而且有很多种可能性，比如说神霄在不同阶段看到了不同的未来，因此留下了两个相互矛盾的预言。 或者是她留下的预言其实本来不该出现在洪元手中。 毕竟本来这些救世联盟成员都要和联邦签订协议了，很可能如果他没有杀死月神，洪元就不会得到这个预言，而他们也只会正常地和联邦结盟。 亦或者，其实这就是神霄的目的——让他们相互争斗。 这未必是她“想”做的，只是因为这是正确的道路未来就变成了如此。 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最小的，马恩会想到这也仅仅是出于本能的谨慎和戒备，因为如果他们没有忘却月神的存在，那么这种情况完全不会成立。 也就是说，如果神霄能这么做的前提是她不会受到月神之死副作用的任何影响。 而这却和她给自己留下的预言不符。 除此以外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洪元没说实话。 如果往好的方向去想的话，有可能洪元只是想要以此为由去劝说不坚定的救世联盟成员改变想法。 马恩也听到洪元提到了其他区域的情况，也许是他觉得这些就已经足以证明神霄的意志，但却担心其他人不愿意追随自己才这么做。 但就算如此，这也代表他在此事上造假了。 而要做到这点可不简单。 至少据秦岚所说，洪元的主要能力就是可以进行远程的空间移动，并且可以在近距离间进行些简单的空间攻击，并没有任何可以骗过卡娅能力的办法。 这种想法其实也不是很合理，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撒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马恩更倾向于他是出于某种私利才撒谎的。 但这里也有好几个重要的问题。 最简单的就是…… 为什么？ 洪元不可能是被联邦买通了，毕竟是联邦提出的停战协议，他这么做很可能对联邦和救世联盟都没有什么好处，而且马恩也没法想明白这对一位救世联盟成员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似乎没法靠这么做去得到什么私利。 难道说他跟诸神勾结在了一起？ 其实这也是种可能性。 因为导致救世联盟集体改变主意的就是月神的消失，也许正是因此救世联盟成员们才没有意识到诸神的危险性，最终导致洪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这也是马恩在考虑的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月神之死会导致这个变化？ 但不论原因是什么，他都得促成联邦和救世联盟达成停战。 因为其实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未必是神霄。 说起来，马恩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救世联盟和联邦的战斗中的，虽然他其实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他率先同意了神霄的邀请。 神霄当时承诺给他的报酬可不低，而且本来马恩就是想利用她去对付自己的其他问题。 他在同意前就清楚风险，只是没有想到危险会来得那么快而已。 其次，他对救世联盟和神霄的好感也远高于联邦，即使他当时没有加入救世联盟，也可能在接下来的事情对救世联盟提供帮助，只不过可能会比现在的情况要隐蔽和安全。 因此马恩对自己的遭遇其实没感到什么不满。 即使这些情况很可能是受到了神霄无意识或有意识地影响造成的，而且不论神霄自己是否清楚，她给马恩指出的都是条双赢的道路。 她不是在利用马恩，而是在和他合作。 救世密盟就是件典型对他们都有利的事情，马恩可以靠着她残余的追随者高速组建自己的控制局，而她似乎也打算借此跟联邦进行谈判。 但最重要的是，在这以后她帮助自己干掉了月神。 如果真要算的话，这件事对马恩的影响肯定是远高于神霄的，这将决定他的死活，而且在遇到神霄以前他就注定会被月神盯上了，而且他最初也是想要来南联邦过退休生活的。 其实这也是马恩得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的主要原因。 他自己也正置身于这场战争中，现在的他甚至都没法回去见见陈云，试着寻找自己过去的记忆，如果能让联邦和救世联盟停战，自己就能得到在醒来以后始终想要的东西。 自由且安全的生活。 只要解决掉洪元现在的问题，那么他就可以重新慢慢地建立自己的势力，虽然那时的他会因为救世密盟的原因依然跟神霄相关，但至少不用担心联邦派出谁来刺杀他了。 那样他也可以展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肆无忌惮地在全联邦搜寻适合的特性，并且创造出一位属于异常控制局的v阶战力，而且巧的是如果是真的通过这种方式创造了位v阶异常实体，那么她的存续也得依赖异常控制局。 到时候，他就真的安全了。 马恩看向秦岚： “我打算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 秦岚看着他问道： “那我要做什么？” 马恩说道： “我不知道洪元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似乎想要在下次开会的时候和全部救世联盟成员展示神霄的预言，所以我想要让你在那时拆穿他的‘谎言’。 “用另一个谎言。 “到时你就告诉他们，你也得到了神霄的预言，并且告诉他们的诸神的本质和危险，并且宣称洪元得到可能是诸神伪造的，或者是已经过时的。 “你要靠身份和言语去动摇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想法。 “如果顺利的话，洪元可能会当场改变自己的想法。” 秦岚疑惑地问道： “如果他真的撒谎了的话，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吗？” 马恩接着说道： “所以你的第二个任务是去跟陶和和封少英聊聊，找个理由说服他们对自己的同僚出手。 “特别是封少英，我们需要她去制衡洪元的空间能力，而我会让0级员工准备好，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只要让他露出马脚就行了，然后…… “我会干掉他。” 洪元站在落地镜前仔细地端详自己身上的打扮，服装整体风格看起来像是上世界五十年代随处可见的路人，但是用料却相当的讲究。 这身服装会让他说出来的话变得有说服力。 秦岚对他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怀疑，不过跟着她身旁的那个没脸男人似乎对他有些戒备，洪元说不清他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还是说对谁都这幅模样。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洪元正在整理领子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他简要地命令道。 门外走进了位穿着像是秘书的年轻女性，她叫罗塞特，曾经是神霄忠诚的追溯者，不过在遇到自己以后，并且接受了一系列的“交流”以后，就变成了混乱之神的仆人。 罗塞特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崇拜和敬仰： “预约的客人说要很您见面。” 洪元说道： “让他进来。” 罗塞特恭敬地对他微微俯身行礼，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随即一位留着金色短发的美少年推开了门。 “你就是混乱之神的仆人？”他神色倨傲地看着洪元， 洪元转过身看向这位刚刚十六岁的傲慢少年，露出了微笑： “没错，就是我找得你。” 在和秦岚见过面以后，洪元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萌生了些新的想法，如果想要把这件事情闹大到足够的程度，单单靠他们和联邦是不够的。 得让诸神也来掺和一脚。 金发少年不满地说道： “你知道自己在崇拜一位伪神吗？” 洪元笑了笑说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们对神祇的看法和我有些分歧，但这不是我们今日见面要探讨的话题，你信仰的神祇最近似乎和联邦有些矛盾。” 金发少年轻蔑地挑眉道：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会因此就帮助你吗，现在庇护你们的神霄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是混乱之神的仆从，你连见我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的傲慢并没有让洪元感到如何。 这位少年是太阳神最年轻的选民，本来太阳之子们的骨子里就有种愚蠢的傲慢，而少年特殊的身份让这种傲慢加剧了好几倍。 但是洪元完全可以理解。 毕竟他能侍奉一位神，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不是吗？ 洪元笑了笑： “不，但是联邦正在和我们谈停战协议，在不久以后，我们就将共同对抗你们的神祇了，现在多数的诸神联盟成员们可能还不清楚你们信仰的是什么东西。 “但要是他们知道的话，这群家伙会宁愿和联邦合作也要干掉你们。” 金发少年完全没有被他的言语说服动： “那看来我似乎该在这里杀了你？” “不。”洪元微笑着说道，“不只是因为你做不到，而且也是因为其实我是你们的盟友，其实我也不希望联邦和救世联盟合作，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干掉他们。” 少年轻蔑地笑了笑： “你觉得我们需要吗？” 洪元微微侧头看着他： “你可以问问自己的主人。 “这么说吧，我想要干掉联邦和救世联盟献给自己信仰的神祇……” 少年愤怒地打断他： “你信仰的神祇根本不存在！” 洪元摆了摆手： “你们可以这么想，但那不重要。 “因为我将跟联邦的在南联邦的重要成员进行此谈判，到时候他们和救世联盟在南联邦地位最高的成员都会到场，然后救世联盟会对他们展开袭击。 “但我想要让他们全都死干净，单靠我是没法做到的。 “你们到时可以来参加，要是你实在是怕了，也可以叫其他神祇的信徒们来做这件事，比如说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跟你们对立的自由诸神们，你们不都是一伙的吗？” 少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洪元说道： “我不会因为你们是否参与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可以仔细地考虑下，要是真的让他们顺利地签订了停战协议的话，联邦就要开始处理你们的问题了。 “他们可不想让你们逃出去。” 少年恶狠狠地看了他眼，接着转身走出了屋子。 洪元看着他走了出去，接着露出了笑容。 太阳神到底会不会掺和这件事对他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而他的目的当然也不是要真的要靠他们来干掉联邦和救世联盟。 至于最后要干什么…… 他还没有想好。 “小特。”洪元朝着门外喊道。 罗塞特走了进来，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洪元对她说道： “过来，我有个任务给你。” 罗塞特惊喜地问道： “真的？” 他抬起手拍了拍罗塞特的脑袋： “当然，而且是很重要的任务。 “等我走以后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你看到镜子碎掉的话，就带着这个玻璃珠准时在南联邦时间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去到教堂，并且在祂的面前把玻璃珠吃下去。” 说着洪元掏出了个玻璃球递给了罗塞特。 “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赖。”这位前救世联盟坚定地说道。 洪元对她笑了笑 “我相信你。” 本来他是不打算搞得这么麻烦的。 但是回想起那场噩梦里的场景，他还是决定要谨慎点，哪怕这基本上就是浪费时间也无所谓，毕竟此刻的他正身处于神霄的“遗体”中。 218.混乱之仆 秦岚望着全部人说道： “我也得到了预言。 “在联邦对我姐姐动手前，她其实就跟我提到了如今的这件事，不过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预言，以为只不过是她和我的闲聊。 “可现在想起来，其实那时的她已经给我指出了道路。” 纳森兴奋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预言？” “没错。”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奇怪，不过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未来在我的姐姐眼中并非一成不变的，不然的话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能看到自己的终点了。 “随着她不断的变强和外界的变化，神霄眼中的未来也会不断的改变，她可以在五岁的时候就说出五十年以后的未来，但肯定不会那么地准确。 “洪元收到的很可能是已经过时的预言。” 她的话还是给洪元留下了足够的空间，没有指责他的预言是造假或者其他什么。 但洪元并没有就此相信： “我们怎么确定你说的就是真的，这封信就摆在我们的面前，而唯一的证据就是自己的身份。 “而且联邦各地的各种情况都契合这个预言，如果这次我们的预言是其他内容的话，我也不会正面怀疑你，但是神霄提到这场宴会上有背叛者。 “我不是说你就是背叛者，我也不愿意相信这种事，但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只是个假设，但如果你就是那位背叛者的话，完全有可能会说出刚刚那番话，不是吗？” 秦岚说道： “没错，这也是为何我要及时阻止你的原因。 “因为我严重怀疑你得到不是我姐姐的假预言，而是诸神或者什么的阴谋。 “联邦为了对付神霄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果你们去打听的话，将会知道正有个介绍太阳的纪录片以极其高昂的费用制作中，并且将免费在互联网和电视台中传播。 “这是联邦和诸神的交易之一。 “如果你们清楚诸神现在到底是什么，那么就会理解这件事对全人类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前段时间联邦通过某种办法绕过契约削弱了太阳神的力量。” 在她身旁的封少英站了起来，凭空掏出了几十份文件陆续递给了其他人。 洪元面带好奇地接了过来。 他也的确对于秦岚是如何得知这点的感到好奇，虽然这件事神霄始终都很清楚，但不管是她还是过去的联邦都在控制这个消息，以免得恐慌在能力者中传播。 如果诸神真的变得危险，联邦就会展开“移民计划”，而神霄不会任给联邦这个机会。 秦岚得知这件事是她的安排吗？ 虽然神霄在他看来已经算半个死人了，但是洪元依然对她相当忌惮，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现在他还没搞清楚的原因，他已经死在了她的影响之下。 现在他活下来了，不能再掉以轻心…… 但说到底，她现在又不在这里。 “……诸神活在我们全部人的心中，而且现在祂们正在企图逃离这里，这就是联邦要和我们停战的理由，这也是他们有把握让我们解散的原因。 “如果我们再相互对抗只会给诸神机会。” 纳森顺着她的话说道： “这么说其实洪元得到的预言未必是真的……” 卡娅立刻反驳道： “但是我已经确定了预言的真实性，难道你们觉得他们有办法骗过我吗？” 洪元同意道： “没错，而且现在其实我有些怀疑起你们来了，秦岚，我调查了你身旁的这位马恩阁下，他是我们中加入救世联盟最晚的成员，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他似乎是在你的姐姐遇袭前不久加入的，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那么多的救世联盟成员都被杀掉了，而身份如此特殊的秦岚却可以安全地逃离东新州——在这位马恩阁下的帮助下。 “而且现在看来，他已经成了你身旁最受信任的人，不是吗？ “我不会随意地怀疑其他人，但预言提到了背叛者的存在，而马恩出现的时机，以及他做到的事情都被不同寻常，“我查到资料说他在加入协调局的时候只是位3阶能力者，现在却远不止如此。 “如果仔细想想，这个很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他当时必须表现出3阶是为了能待在你的身旁取得信任，并且有机会在那时将你看似合情合理地带出东新州，如果将其归结为运气是否有些过于巧合了？ “我并没有怀疑其他人，是因为马恩比在场的全部人都可疑，将你救出东新州在当时是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管这么去想…… “这似乎都很像是联邦特地安插在你身旁的间谍。 “我想问下，秦岚，你的这些看法是不是来自于马恩，尤其是诸神的那些事情，在这以前我们中可没有谁听说过诸神是这个样子，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知的情报，对吧？” 面对他尖锐的问题秦岚从容地回答道： “我的姐姐亲自见过这位马恩，并且给予了他相当高的评价，也是她让我招揽马恩进入协调局的，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去说，我也可以解释其实姐姐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今天阻止你。” 洪元无所谓地说道： “你说的看似有道理，但你可别忘了…… “神霄没能看穿联邦的阴谋，也就是说假如马恩是联邦的间谍其实是完全说得通的，但相反的说法却不一样，因为就算他是你姐姐的安排，那又是如何骗过联邦和东联邦合作的预测机呢？ “要知道你姐姐都没能做到这点，你想说马恩比她要强吗？” 这段话也让看向马恩的目光多了些怀疑。 如果洪元说的是事实的话，那么马恩的确比其他人要可疑，这么多的巧合摆在面前谁都会质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尤其是他们的敌人是联邦的时候。 间谍和卧底在一直都是联邦的拿手好戏。 但李秀玉并没有被预言扰乱心智： “我相信秦峦，即使能力受到影响她的眼光也很准。” 洪元反问道： “联邦的间谍也不是看一眼就能被识破的。” “咳咳。”处于讨论中心的马恩清了清嗓子，“洪元阁下，你的怀疑其实很合理，其实我也绝对这些巧合的确很怪，但是在深思熟虑以后我得到的结论和你的恰恰相反。 “我觉得这是神霄导致的情况，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至于你提到的为什么救出秦岚…… “因为我足够强。” 马恩平静地看着洪元。 这和回答出乎了众人的预料，马恩的说法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信服，倒是让本来有些还没看清情况的家伙对马恩多了些疑虑和担忧。 而洪元更是感觉了几分可笑。 他竟然自己面前这么说？ 洪元面带微笑的神情看着马恩： “是吗？ “可是我觉得预测机的存在不是很强就可以搞定的，他们会知道你有多强，然后派出能对付你的成员来搞定你。” 马恩微微颔首： “这就是他们派出阴阳双子的原因，对我来说那也不简单，但你没有考虑到当时的联邦其实情况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们正在对付神霄，他们的资源相当的有限。 “而秦岚也没有那么的至关重要，他们不至于为此派出v阶能力者。 “所以我就成功逃出来了。” 洪元看着他的眼中流露着难以察觉的冰冷： “是吗？你觉得自己很强，这就是你面对这些质疑的理由？” 秦岚接着说道： “刚刚我说的也全都是自己想的，跟马恩没有什么关系，你的怀疑也没有什么根据。” 洪元笑了笑： “不，我的根据是神霄的预言。 “是的，秦岚你说什么都很有分量，只有在碰到神霄的时候不成立，因为你能在这里说话只是因为你和她的关系，在神霄的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李秀玉不满地打断道： “洪元！” 洪元抬起手： “李奶奶，不要着急，我已经将这里锁起来了。 “秦岚说这些都是她自己想的，有可能的确如此，其实马恩不是我们中的那个背叛者，背叛者还在你们之中，或者…… “这里有不止一位背叛者。” 他带着几分愤怒和怀疑看着秦岚。 李秀玉出言劝说道：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说……” 洪元盯着秦岚说道： “证明你说的。 “你是如何得知诸神的本质，你的姐姐有具体和你说的，把证据拿出来。 “那样也许我们就会相信了。” 秦岚毫不退让地说道： “当时的我都没有想到这是预言，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洪元站了起来，举着信封说道： “如果这是你姐姐的预言的话，那么就会考虑到这点。 “你知道这信上还写着什么，我们将要利用这封储存着她力量的信纸，在和停战协议上实现一次现实扭曲，而这将在一定程度上损坏那座反现实监狱。 “这件事单独来看没有那么重要，但不止我们会得到她的语言，全联邦都有得到她启迪的救世联盟成员，最终全世界的努力都将汇聚起来，并且帮助她挣脱联邦的束缚。 “我刚刚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背叛者，担心这个消息会被泄露。 “但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几个人选了。 “既然马恩你这么说，那就让证明下你说的话是真的吧。 “来和我这位没那么强的普通能力者切磋下，如果你连我都没法战胜，那么刚刚说的话就只可能是你慌乱中说出的大话，怎么样？” 没有等其他救世联盟成员有其他的反应，马恩就站了起来： “没问题。” 李秀玉和纳森对视了眼，其实洪元的表现在他们看来都不是很好，但确实会有很多充满“热情”的年轻人会在冲动下做出没那么明智的决定。 有的时候年轻人会没法将心中的正义和其他情绪混杂起来，有的时候这会导致糟糕的错误，但有的时候也会爆发出强烈的正面力量。 而且归根结底，洪元的手上有证据，但秦岚只有口述。 他们默契地选择等待并观察下情况，尝试看能否借机看出什么，不过他们也会留意这双方的情况，李秀玉尤其担心洪元会借机杀死马恩。 洪元对马恩挑衅地笑了笑： “来吧，我会完成神霄的预言…… “亲手处决背叛者。” 看起来他根本没有将马恩放在心上，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待对方率先攻击。 马恩迎着他的目光向前踏了半步。 他进入了阴影维度。 接着他就注意到自己身处的宴会厅跟现实中的有些差异。 这里没有通往外面的门，也就是说即使他能在阴影维度移动，也没有办法直接离开这里。 马恩想要试着破坏下墙壁，不过现在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他立刻地走出了洪元刚刚身后的位置。 但是当他离开阴影维度的时候，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洪元此刻正巧妙地站在了马恩的背后，虽然和刚刚的位置有些偏差，但在其他人的眼中他根本没有进行移动，而是马恩自己背对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足够强吗？”他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微笑，朝着马恩心脏对应的位置伸出了手。 但是洪元的动作顿了下。 接着马恩就凭空不见了，并且立刻重新出现在宴会厅的角落。 虽然他和洪元拉开了距离，但这里却不是他本来想要出现的位置。 就好像这处空间都是混乱的。 而且他在阴影中行走靠得并非是常见的空间能力，而是借用了阴影维度的力量，即使是这样子洪元也有办法将这里的空间弄乱吗？ 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洪元也转身看向他，悠哉悠哉地露出了微笑： “看起来你对空间的运用远远不如我，所以说你靠这就让阴阳双子跟丢了你吗，要是我说联邦可以很轻松地调遣出一位能对付你的空间能力者。 “你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么有威胁。” 可怜的家伙。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219.悬崖 【我没有办法理解他是怎么扭曲这些空间的，正常的空间能力都在我熟悉的领域中，洪元的似乎根本不是空间能力】 来自封少英的信息确定了马恩的看法，洪元的能力并不像是他对外宣称的那样，虽然说能力者往往都会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保留，但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瞒着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 控制住洪元这种能力者要远难于杀死他，对于实现后者马恩有好几个成熟的想法，但是前者对没法对抗空间影响的马恩来说也很难。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招收员工。 对于洪元挑衅的眼神，马恩选择用行动进行回答。 他重新踏入了阴影之地。 【左侧第二个椅子后十五厘米】 当马恩在封少英说的位置走出去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洪元的背影。 “你刚刚说什么？” 洪元满脸震惊地转过身，但立刻就镇定了下来： “不错，没想到你能找到混乱之中的联系。 “但其实这没法证明什么，因为你根本没有办法威胁到我，如果你刚刚对我伸出手的话，你的整只手臂就会四分五裂掉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里，其次……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好，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真的认真和你对战，只用了不到半成的能力。 “如果你能接下这招的话，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我会提起点精神，用约莫三成的力量将这间屋子的空间已每立方分米的大小打乱，也就是说如果你只要略微动个几厘米，你的身体就会出现在这间屋子的角落。 “而要是我停止能力，你就会变成无数的切好的新鲜肉块。 “要是你能破解这招我就算你赢了。” 看到马恩能破解自己的能力，洪元对他有多了几分兴趣，他没有撒谎，如果马恩真的可以破解接下来的这招，他就会稍微显露慈悲留马恩和秦岚一条小命。 将他们留到以后慢慢玩。 洪元看着对面的马恩： “开始了。” 接着他眼中整间屋子除去其他人在的位置都被精准地分割成了无数一立方分米的正方体。 【我搞定了】 然后洪元就看到几乎是瞬间马恩就抬起了腿，朝着他的方向踏了一步。 而且一切都很正常。 “不，不可能有人能这么快地破解我的能力！”洪元此刻才感觉到对面的男子可能比他最初想象得要棘手不少，“肯定有什么不对。” ‘难道这是幻觉。’ 而就在这个想法浮出他的意识的瞬间。 马恩抓住了机会。 “对，这就是幻觉。”洪元也立刻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问题，而且他该没有意识自己其实在刚刚才被抓到了破绽，“不错，真的不错。” 他看着马恩鼓起了掌： “复合型能力者，你应该是这间屋子里除我以外最强的人了，虽然这么说有些丢脸，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赢了，看来你的确有办法战胜阴阳双子。 “你通过我的考验了。” 洪元其实有办法可以对付心灵感应，不过如果那么做就会暴露他的秘密了。 而且马恩已经证明了他的有趣，他对马恩已经有了些新的想法和安排，这个有意思的家伙将会在他接下来的剧本中扮演个重要的角色，给故事添加几抹亮丽的色彩。 马恩说道： “很好，那我希望你也可以通过我的考验。” 洪元眯起眼睛，流露出了几分敌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马恩只是抬起了手： “你在这间屋子中做的全部只有一个理由支撑，那就是你的所谓预言。 “但谁能知道那到底是真是假？ “不用担心，只要那是真的我就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搜寻和处决背叛者，我是位心灵感应者，找到背叛者肯定要比你自己动手简单，不是吗？” 洪元说道： “我拒绝，谁知道你会在我的脑中做什么。” 马恩平静地说道：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随着这句话脱口而出，洪元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传了阵阵刺痛，接着在模糊中他隐约地看见一个信封在马恩的眼前浮现…… “滚！”洪元愤怒地朝着马恩喊道，接着刚刚才有轮廓的信封就变成了碎片消散开来。 马恩惊讶地看着刚刚信封漂浮的位置。 他神色阴沉地看着马恩，接着用手做出了上锁的动作： “你犯了个错，相信我，你立刻就会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后悔，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了，也许是因为其他聪明点的家伙都会知道不该惹我。 “你觉得这是你的主场？你觉得自己可以有资格窥探我的思想？ “我觉不该给你任何的仁慈，你们总是贪得无厌。” 马恩也警惕地看着他： “你也是心灵能力者？” 他能感觉到洪元撕碎信封的瞬间爆发出了强烈的力量，就算他真的努力去抵抗可能也没有办法阻止刚刚那段幻象的粉碎。 但其实马恩很清楚，对面并非心灵感应者。 他只是这么说而已。 “不，不，不……”洪元脸上渐渐浮现出了邪恶的傲慢，“你真的很不错，注意到了我的破绽，还找到办法来对付我的招式，在凡人中你的确是位佼佼者。 “其实你知道吗，就算你刚刚没法对付我那招，也可能具备逃走的能力，其实阴阳双子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在刁难你而已。” 马恩向后退了两步： “你在说什么。”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背后撞到了什么。 “我在说……”洪元居高临下地望着马恩，“你过界了，我本来是想和你玩点游戏的，但是你竟然想要入侵我的脑袋，那么我就没有必要接着陪你养好好先生了。 “我已经将你锁在这里，不用尝试逃跑。 “我猜现在你肯定很好奇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的能力不是空间控制吗，不用担心，我会很耐心地解释这些问题的，死得明白是我对你最大的善良。 马恩眯着眼睛问道： “所以预言是假的？” 洪元嗜血地笑着： “当然，那是我伪造的，卡娅已经被我买通了。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担心下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我要将你的心智弄得乱七八糟，虽然可能有些花时间和浪费我的力量，但这是值得的。 “等你回到现实以后，就会跟疯狗般袭击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得益于你的确是他们中最强的，应该还可以杀掉其中几个。 “然后我会如同英雄般杀死你这位背叛者，在连续公开处决跟着你来的其他人。 “不错，准备扮演令人唾弃的背叛者吧。” 马恩盯着他，面露绝望说道： “为什么，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吧，你是诸神之子吗，还是说这其实是联邦的阴谋。” “我期待的就是这个表情。”洪元高兴地笑了起来，“我原谅你的愚蠢，你会这么想很正常，但不要将我和那些寄生虫的奴隶混为一谈，我比他们的主人还要伟大。 “你也是倒霉，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可能真的有机会帮助神霄做点什么。 “可惜刚刚的你做了错误的决定，而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现在去死吧。” 他眼神冷漠地宣判了马恩的死刑。 啪，啪，啪…… 马恩鼓着掌露出微笑： “表演的不错。” 洪元皱起眉，有些怀疑对面的这位凡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但是接着他就听到了年迈的女声： “这就是你的目的，有趣？” 说话的是坐在椅子上的李秀玉，而且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也全都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只有卡娅现在的神情有些尴尬。 马恩没有将他拉入什么精神世界。 在洪元看到马恩真的瞬间就破解了他招式的时候，他升起了这是幻觉的想法。 自那以后他就没法区分真假。 洪元的脸色慢慢地变得铁青，被羞辱的愤怒填满了他的双眼： “你竟敢耍我？” 任何的话语在此时此刻都显得苍白，他的骄傲刚刚被马恩当众踩得粉碎。 他握紧双拳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全部人，愤怒几乎彻底地冲昏了他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道： “很好，很好，我不玩了。” 即使到了现在，他们依然搞错了一点。 一位救世联盟成员愤怒地起身： “你还……” 接着他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几滩肉泥出现在了墙壁上。 220.注定归来之人（仿制版） 七点二十五分。 他死了。 这个朦朦胧胧的思绪慢慢地在黑暗中成型的时候，洪元才回想起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恐怖命运，他满心期待的恶作剧并没有如期进行。 情况似乎很糟糕啊。 记忆在像是泡泡般渐渐地浮出了水面，慢慢地汇聚成清晰的图景，宴会，假预言，秦岚，跟着她的马恩，他正打算戏弄那家伙一番，啊，他想起来了…… 马恩杀了他。 八点十二分。 这就是结局。 他还有许多没有用出来的手段，只要给点时间准备他甚至能把马恩活活吓死，而且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他完全可以用秦岚或其他人的命去要挟对方，甚至…… 洪元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自己在想什么呢？ 他输了。 胜负是在瞬间就决出的，马恩杀他根本没有花费半点时间，就算他真的有所准备，可能也只是将战斗的时间拉长几分钟而已。 刚刚的那些想法不过是失败者最后的倔强而已。 结局已经说明了一切。 惨败。 八点三十七分。 一抹光亮照进了黑暗，接着在茫然的洪元面前慢慢地散开，形成了清晰的影像，接着一段来自于过去的记忆重新在他脑海中浮现并演绎。 那是他上次几乎死去的经历。 洪元想起来了。 联邦找到他们是为了对付月神，而且当时的情况并没有现在他面临的那么顺利，他试图想要在其中做些什么，但是联邦和救世联盟内都有人注意到了他的问题。 接着，联邦和救世联盟达成了一致。 他们决定除掉自己。 洪元阻碍了他们的合作。 而且跟这次相同，他依然觉得自己近乎人神的自己根本不用担心联邦和救世联盟的威胁，几乎没有将这群家伙放在心上，因此在他反应过来前…… 就已经走到了绝路。 直到那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遭遇的情况早已注定，杀死他的不止是联邦和救世联盟，还有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神霄，他们联手对他展开了追杀。 而就在他要被杀死前的瞬间。 一切都变了。 这个世界不再有月神。 复杂的系统被这次遗忘彻底摧毁了，联邦派来的杀手和他相互都不记得对方，当他在自己本该死去的土地上醒来的时候，那位杀手早就离开了。 而也正是因此，他在前去参加宴会前才一反常态的嘱咐了自己的仆从。 原来如此…… 自己还没有彻底地死去。 难怪会有想法在黑暗中流淌。 忽然洪元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黏稠的低吼，接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周围，将他腐朽的身躯朝着后面拖拽而去。 凌晨三十七分。 接连的咆哮近乎震聋了他的耳膜，随即他在求生地本能中抬起了腿向着前方跑去，他立刻听到身后响起了蹄子敲打地面的响动和呼啸的风声。 接着他感受到了。 这是死亡的气息。 慌乱和恐惧同时浮上了他的脑袋，洪元像是动物般手脚并用开始仓皇逃命，纷乱的思绪都迅速地如潮水般退去，将这具残破的身躯交还给了古老的本能。 他对这段时间的感受几乎是空白的。 洪元只知道这个过程中自己几次差点真的死了。 但最终，他拖着濒死之躯来到了一点四十五分。 并且听见了镜子开始碎裂的声音。 新的光芒沿着镜子的缝隙照进了黑暗中。 洪元透过破碎的镜面看见了一座教堂。 华丽的壁画和庄严的浮雕遍布这座教堂的每个角落，用的是圣教在十五世纪时的典型风格，而且也能看出其中基本都是圣教的常见内容。 这座教堂几乎就是圣教教堂，只有些许不同之处。 那就是这些壁画和浮雕描绘的故事多了几道在正常教堂里不会看到的身影，而且在这座教堂的中间还有座石质雕像，他们正是这里真正崇拜的神祇——混乱。 而最重要的是这些身影虽然装束各异，但却都有着相同的面孔。 都是洪元的脸。 这是他的教堂。 有道年轻的女性声音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来者正是曾经得到过他嘱咐的仆人罗塞特，她神色近乎狂热地走到了洪元的雕像面前跪了下去，接着掏出怀中的玻璃珠毫不犹豫地塞入了嘴中，同时低着脑袋开始虔诚地祈祷。 现在是三点三十三分。 咔嚓。 镜子已经要撑不住了。 无数的白光如同箭矢般朝着洪元的方向迸溅了过来，随着跟他距离的不断拉近，这些坚硬的白色光矢也慢慢变得柔和，最终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将他拉了过去。 将镜子彻底撞碎。 新鲜的空气瞬间倒灌入他的肺部，接着真正明亮的光想也冲入了他的视网膜，喧嚣的噪音立刻彻底淹没了他寂静的思维，接着他感觉自己踉踉跄跄地摔倒在了地面。 “……”洪元听见了急切紧张的女声。 罗塞特伸出手去搀扶赤身裸体的洪元，慢慢将喘着气的男人扶了起来，此刻的他全身的肌肤都呈现着异样的惨白，而且身体也瘦弱到能看见肋骨的轮廓。 “主人……”她担忧地看着洪元说道。 但男人没有理会她，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世界，就好像还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身处何地，就这么呆立了三分钟以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我活过来了。” 他的双眼中忽然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我活过来了！ “我就知道自己死不了！就连死亡都拿我没办法，我他妈的是神！一切都将归于混乱，我的意志凌驾于逻辑和真理之上，我是混乱之神……” 虽然话语的内容依然狂妄，但洪元的语气渐渐地变得低落，最终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想起来了…… 自己死了两次。 如果不是月神消失这个意外的话，他早在首次被联合追杀的时候就死于傲慢了，而且他能在马恩手上活下来也基本上也是因为那个梦境的提醒。 不然的话，他也已经死了。 洪元神色恍惚地环视着这间嘲讽圣教的教堂，脸上慢慢地流露出来后怕和苦笑，眼中也多了几分沉淀以后对活下来的庆幸。 他差点都没能回来。 不，他根本不是神。 他只是个狂妄的4阶现实扭曲者。 221.前夕 马恩敲了敲门。 在处理掉洪元以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凭借着马恩在宴会上揭穿叛徒身份的壮举，秦岚没有任何阻碍地取得了全部南联邦救世联盟成员的信任。 而她也名正言顺地成了南联邦救世联盟暂时的领袖，全权负责主导和联邦谈判的事情，说服他们接受停战协议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困难，毕竟洪元曾经是想要做相反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再次孤身闯入调查部。 在有卧底的前提下，他也可以很简单地得知是谁负责这次的谈判。 “进来。”门内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马恩推开了门。 王阴神情冷淡地抬起了头，接着她的身体就顿了顿。 “你是谁？”她皱着眉问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乱进我的办公室吗？” 这句话让马恩确定了一件事。 他身上穿的衣服就是上次和王阴见面的，而且也维持着外形认知障碍，而她没有认出自己，就证明她已经不记得上次他们的相遇了。 这倒是也很合理，毕竟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合作对付月神。 马恩走到她面前的椅子上，在她不善地目光悠哉悠哉地坐了下去： “我不是你的员工。”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马恩就感觉周围冷了好几度，女孩也用冰冷地眼神看了过来： “也就是说你是闯入了这里…… “你不怕死吗？” 马恩说道： “你们已经这么做过了。 “显然我还活着。” 王阴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是在挑衅我吗？” 随着王阴说出这句话，马恩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他出现在了一间古朴简陋的木屋里面，而他对面坐着的王阴看起来也变得狰狞嗜血。 马恩直视着王阴的眼睛。 “嗷。”王阴感觉到了阵刺痛，刚刚浮现的简陋木屋也随即消散不见。 马恩回答道：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们甚至还组建了个追杀的小队， “但显然不论是他们还是你，都没有办法干掉我。” 女孩对这句话有些惊讶： “等等，追杀小队……” 没能成功的追杀小队在南联邦里只有一个，但他看起来根本不像…… 马恩回答了女孩的疑问： “我就是马恩。” 王阴露出诧异的神情： “以前的你好像不长这样。” 马恩来到这里其实有两个目的，其中最主要的自然是促成联邦和救世联盟的停战，但除此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在月神死去以前，联邦也想要和救世联盟停战，但那时的他们依然不知为何想要杀死马恩，而且对此相当的倔强。 即使是要和救世联盟谈判都没有阻止他们这么做，就好像杀死自己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而且隶属于联邦的景鹰和王阳也试图私下杀死他，并且联邦对他们的做法没有任何的异议，也不打算追究他们破坏了对月神的攻击，好像他们找自己去掺和任务的原因只是想要他死而已。 虽然现在很多事情都受到了月神之死了。 但现在的变化似乎并不足以让他们改变杀掉自己的主意，联邦划出的名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虽然这点可以用秦岚已经在上面去解释，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想要杀死自己。 马恩平静地看着她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想要杀死我，但这次我是代表秦岚和你们进行停战谈判的，” 王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然带着戒备看着他： “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这么闯进来的。”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的名字以后她就感受到自己对马恩本能地敌意。 就好像她天生就不喜欢这家伙一样。 马恩面露好奇： “那我该怎么样，提前送上请帖，让你们有时间准备埋伏我吗？ “难道你们还想杀死我吗？” 女孩连忙说道： “不，当然不是。 “你们和我们间过去确实有些矛盾，但现在情况变得复杂了，现实就是这样，我们间根本没有任何的仇恨，只不过是有利益冲突而已。 “现在这个冲突已经不见了。” 不管她对马恩是什么态度，都得负责和救世联盟停战的事情。 马恩说道： “你们派了支队伍来杀我，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让你们对我这么在意。” 王颖想了想决定对他坦白： “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你救出了秦岚。 “当然，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件事，而是因为其背后的意义，那些没有办法理解神霄本质的政客们肯定会怀疑你是不是她提前安排的棋子。 “如果神霄真的能提前安排棋子的话，就好像意味着她预料到了自己的遭遇。 “但真相其实并非如此，因为神霄的能力不是那么运作的，问题是有些政客可以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有的搞不懂，或者就算是知道了也会担心。 “他们想杀你的目的不是真的要你死。 “只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已？” 女孩解答了马恩的疑虑，因为这并非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恰恰相反，在她看来联邦想要杀死马恩的理由才是荒谬的不行，因为神霄根本不可能做得到预料到自己的落败。 而如果她能预料到的话，他们就注定不可能赢。 那样的话知道与否又能改变什么呢？ 将这件事情告知马恩有助于将他的注意转移到那些政客身上，而且也可以让他不再抵触和调查部的合作，至于到底还会不会有谁想杀死马恩就不关她事了。 女孩对马恩说道： “因此，他们杀你不过是出于些微不足道的理由，我们不会接着针对你的，因为跟和救世联盟停战比起来，你的死活在他们看来几乎不可思议。 “既然现在你代替秦岚来到了这里，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打你的心思了。 “就算联邦还有政客出于自私的原因想要杀死你，只要这段时间你藏好了，并且撑过停战协议的签订，到时候他们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不能对你动手了。 “如果秦岚愿意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和她签下协议。 “但问题是情况没有那么的简单，我们需要同时有八位以上的合格人员签订协议，但现在根据我们的情报，有位叫洪元的能力者聚集了十二个合格人员中的八位，并且不是很想和我们谈判。 “如果我们没法解决他的话，秦岚同意也没有意义。 “也就是说你想不被联邦的混蛋政客盯上，就得先搞定你们内部的问题，而在这以前，你的生命依然是没有保障的，谁都想不到那些混蛋政客会如何乱用自己的权力。 “你得注意安全了。” 女孩心怀恶趣味地地看着马恩，期待着他会如何回答。 出于某种她都没法理解的情绪，女孩甚至想看到马恩在签订停战协议前就被杀死，即使那样其实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马恩只是回答道： “哦，我这次是代表名单上的八个人一起来的。” 王阴不解地眨了眨眼： “但不是有八个救世联盟成员拒绝和我们的谈判吗？” 马恩说道： “我已经说服了他们改变主意。” 女孩问道： “你说服了洪元？” 在联邦内部的资料中，洪元的棘手程度排在了最前面的位置，也是他们最担心的救世联盟成员。 马恩耸了耸肩： “差不多吧…… “我的确解决了他。” 222.模仿者 尚命新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手台前，沉默地盯着冲刷着自己双手的水流。 在马恩干掉洪元以后，秦岚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南联邦救世联盟群体的临时首脑，取得了洪元本来想要拥有的位置，而李秀玉和纳森则成了跟她走得最近的两位4阶能力者。 他们重新商议了谈判的事情，并且最终在众人都同意了秦岚的决定——那就是和联邦停战，并且派出了最信赖的几个人处理这件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件事马上就会落幕，他们都可以得到安全自由的未来，虽然这也意味着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救出神霄行者了，但现在的结果已经算很好了。 尤其是对他来说。 虽然秦岚没有提到这件事，但谁都记得洪元当时曾经说出过自己为何能瞒过他们的原因，因为检验预言真实性的卡娅已经被他买通了。 而在宴会结束以后，李秀玉和纳森没有让卡娅顺利地离开。 最终他们决定处理掉这个背叛者。 而负责动手就是他。 尚命新伸手关掉了水龙头，随手用毛巾擦了擦，接着就走出了卫生间。 他停住了脚步。 因为有个拄着拐杖的男人正坐在他客厅的沙发上。 他咽了咽口水。 男人撑着拐杖有些困难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对尚命新笑了笑： “惊喜吗？” 尚命新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你是死是活……” 洪元笑着说道： “你可是能力者，怎么还会怕鬼吗？ “我当然还活着，你觉得正常人死后会变成雕像吗？” 尚命新看着他的眼神中依然满是戒备： “那你是来干嘛的？” 他边说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洪元。 洪元的皮肤比起上次看起来要惨白不少，身体也瘦了半圈，看起来就像是脱了层皮，并且他的重心也明显朝着拐杖的位置在倾斜，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的。 尚命新还注意到这跟拐杖的造型很独特，主题看起来就像是缠绕的深灰色树根，并且在顶端慢慢地形成了近似人脸的模样，有着****着眼睛和嘴巴的孔洞，并且就像是正在哀嚎的怨魂。 洪元注视着他露出微笑： “来干嘛？当然是来找我最坚定的跟随者啊。 “你不是还亲自处理掉我们的另一位同伴，掩盖好了自己的身份等我吗？” 当然不是。 他亲自去处理卡娅只是因为怕她泄露自己的身份。 尚命新在亲眼看见洪元在眨眼间被马恩击败以后，就已经将曾经跟随过洪元的事情“忘记”了，并且决定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跟着秦岚完全停战谈判。 即使现在洪元在他面前死而复生，尚命新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他对着拄着拐杖的男人说道。 洪元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接着用有些浮夸的神态说道： “哦，你说这个…… “不，这只是小问题，至少以死而复生的代价来说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虽然我看起来有些虚弱，就像是刚刚才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 “而且实际上我也的确损失惨重，这些年存续下来的大量资源都被消耗在了这次复活里，当然，这也是我储存它们的原因…… “但不论如何，我依然是个现实扭曲者。” 说完以后他就笑眯眯地看着尚命新，等待着他的回答。 尚命新当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论如何，他还是位能干掉自己的现实扭曲者。 这也是尚命新会背弃救世联盟的原因，他在这场战争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生还的可能性，而在洪元找上门以后，他也没有犹豫太久就做出了决定。 现在看来当时他当时用来判断的依据并不可靠。 尚命新退后了半步说道： “我不理解你来找我的原因。 马恩已经揭穿了你的阴谋，现在的你就算回去也没法按照原来计划的行动了。 “你既然是位现实扭曲者，而且在他们看来你可能已经死了，你完全可以就这么远离这里，不管是去哪你都可以活得很好，我看不到你还要找我的理由。” 洪元笑了两声： “计划？看来你真的信了。” 尚命新不解地说道： “你不是和我们说好了吗……” “根本就没有计划。”洪元脸上挂着略带讽刺的微笑，“那是我瞎编告诉你们的，当然，现在的我承认这么做不怎么好，不过从来都没有什么计划。 “我的意志就是计划，就是即将到来的现实。” 尚命新不解地问道：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报复马恩和救世联盟吗？” 对方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他已经不再想掺和救世联盟的事情了，早就趁机永远地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谁都不会再去找他。 洪元神情平淡掸了掸肩： “我不喜欢用报复这个词，我又不恨马恩。 “他是位救世联盟成员，既然察觉了我的阴谋，会试图杀死我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不能说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恰恰相反，我还觉得他挺有趣的。 “只不过碰巧他挡在了我的面前，简单地解释下吧，现实扭曲者有着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而且多数情况下现实扭曲者相互间都没有什么能力上的交集。 “这不是什么我们的特点，只是个概率问题。 “而我刚好就是个例外，我是位很强的现实扭曲者，以至于有的时候能比他们更轻松地将自己的意志化作现实，虽然在你们看来我的能力只是制造某种所谓的混乱，不过这其实是个误解。 “是常人对我们的误解。 “我的能力就是单纯的就意志化作现实，几乎可以说是同类中最接近全能的那种。 “至于混乱之神不过是种自嘲而已，因为在你们眼中我的所作所为自然都是混乱的，这只是因为我凌驾在秩序之上。 “比如说你会觉得数字五十六后面是百分之三十七是混乱，前就是后也是混乱，空间不符合你们对距离的理解依然是混乱，死去等于活着还是混乱，鸭子就是红色同样是混乱…… “但我们对你们来说就是混乱，我其实只是在走你们看不见的捷径而已。 “只是其他人的表现形式刚好在你们的理解之内，但我们的本质是你们没法理解的东西，是对你们眼中秩序和逻辑地彻底摧毁，你们对全能这两个字过于缺乏想象力了。 “我的想法才是现实，你们身处的容器不是。 “当然，你听到这里肯定会想那我为什么会被马恩击败。” 不，尚命新现在想的是自己肯定没法轻易地离开了. “嗯……”洪元想了想说道，“其实情况相当复杂，但可以简单的用几个理由解释。 “首先肯定是因为我轻敌了，不过当时就算我真的谨慎对待马恩也未必能赢，因为这位马恩其实在你们中也算是相当少见的强者。其次是因为这场战斗他是有备而来的，不过这也不重要……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还是受到了限制。 “毕竟要是真的无所不能，我早就统治你们的世界了。 “我暂时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比如说我的肉身很脆弱，就像是那位注定归来之人。 “而且我想要改变现实也要消耗力量，越偏离现实的就越困难，例如我现在就还远没有到可以修改数学定律的程度，并且我没有办法自己生产力量。 “这就是我要掺和这件事的原因。” 尚命新已经隐隐想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本来是想要汲取力量？” 洪元同意道： “没错，我猜你也已经想到了，不是随便什么能量都可以满足我的需求，我会留在救世联盟是因为这里有着我需要的东西，我本来要做的事情可能是这样或那样的事。 “但本质上我只是打算汲取她留在这里的力量。” 尚命新不解地问道： “但她不是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吗，这里怎么会由她的力量？” 洪元笑着说道： “这里当然会有，你觉得神霄的力量是以什么形态存在，是某种你可以度量的能量吗，不，她在这里留下的‘预言’就是力量。 “而我本打算利用这个身份窃取她残留的力量，不瞒你说这对我其实是相当丰盛的一餐，可惜现在全都被马恩破坏了。” 这些就是洪元打算告诉对方的部分了。 这段对话中约有七成的内容是真的，剩下的三成这是胡扯来掩盖事实的。 洪元的确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取得力量，要是没有其他现实扭曲者的存在的话，他就没法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了，但他不像是自己说的那么无所不能。 至少如果想要单凭意志去实现什么，对他来说相当的困难。 即使是创造个普通的物品对他来说也很难，因为在这个过程将有海量的力量会被浪费掉。 洪元当时选择了混乱的“空间”来与马恩战斗只是由于这对他来说更简单。 这是因为过去的他曾经接触到的现实扭曲者中有位就能做相同的事，而他可以将收集到的力量以相当低的消耗去复现其他现实扭曲者的“奇迹”，只要接受他们身上的约束。 这也是他可以复活以及身体需要常年保持脆弱的原因，过去他也曾经在圣教中任职过一段时间，并且收获到了不少的力量。 而他将的全部来自祂的力量都用到建立那间教堂了。 虽然以前的红颜官很傲慢，但还是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 只是那座复活教堂也还在不是特别的完善，所以罗塞特必须代表天使准时进入教堂完成他叮嘱好的仪式内容，只要错过了时间他就会永远死去了。 如果不是得到了噩梦的提醒，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可能死在宴会上。 除此以外，他还可以将收集来的力量以至少三比一的代价转化成他已经熟悉的其他现实扭曲形式，这也是他处理神霄力量的方式。 这是个看上去很浪费的做法。 神霄的力量本身其实相当的强大，不仅可以提供中和掉他肉身脆弱的缺点，还能提供对未来的预知能力，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直接使用神霄的力量。 因为他也受到了神霄的限制。 如果想要变成神霄，那他就得走上救世之路。 显然他正走在对救世相当不利的道路上，如果再过分点他自己都可能都会变成神霄要解决的对象，因此不管收集了多少神霄的力量他都只能通过其他方法使用。 这也是当初神霄允许他加入救世联盟的原因。 也许在她落败前对自己还有些其他的安排，不过现在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洪元看着尚命新说道： “这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我来找你的目的自然是要得到你的帮助。 “而你会得到比原先还多的报酬。” 现在他要做的就算认真地收集神霄行者遗留在这里的力量。 其实他刚刚自称的全能也不完全是假的。 理论上只要他不停地熟悉其他的现实扭曲者力量运行方式，就能稳定地朝着真正的全能前进，只有个小小的问题需要得到解决。 那就是是他见过的现实扭曲者寥寥无几。 尚命新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但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和联邦停战了……” 洪元说道： “想清楚点，是他们可以和联邦停战。 “你已经背叛过救世联盟了，即使现在你想要迷途知返也没法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你停止对他们背叛只是因为以为我死了，他们怎么会相信你？ “你们曾经跟随过位现实扭曲者，这是个正确的决定。 “现在该重新做决定了。” 尚命新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颅： “我该做什么？” 洪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破坏救世联盟和联邦的停战，因为那场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意识到了这其实也是神霄计划中的一部分，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摧毁它。 “对了，我们还要杀了马恩。” 尚命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 洪元重复道： “我要杀了马恩，而且不是因为要完成原来的计划顺便杀了他，杀死他这件事就是我的目的。 “但我向你保证这不是复仇，这个决定完全不是出于私人恩怨和情绪，我半点都没有想要让他死的想法。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杀过我一次。” 仅此而已。 223.神 洪元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落败以后的变化。 教堂的消耗和身体的衰弱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当他向死而生的时候，归来者的诅咒在他身上以呈几何倍数的驱使变强，现在他的肉体甚至已经没法和正常的健康成年人比拟了。 而除此以外隐形的代价也有不少，即使现在他在回到圣教里收集个十几年的力量，在晋升v阶以前也没法再进行相似的操作了，因为这么做他会有被归来者的力量腐化灵与肉的风险。 在寥寥几个洪元接触过的现实扭曲者中，现实扭曲者的性质可以说是其中最难缠的，如果现在的他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那么洪元现在就会直接变成天使。 祂的天使。 要是在晋升v阶前接着胡乱使用归来者的力量，洪元估计自己有可能会引发一次短暂的神降，归来者将会如预言回到这个世界上——通过他的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除了复活外，洪元没有使用归来者随意使用归来者力量的原因。 那么做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是他成为狂热虔诚的天使，要么是他变成归来者的临时载体。 也只有遇到死亡这种事情，他才可以抛开顾虑去使用归来者的力量。 虽然祂已经死去，但依然是最危险的现实扭曲者之一。 而除了这些实在的问题，这次死亡还有其他的代价。 本来他见的那些客人有小半基本已经确定了会在到时出现，可现在的他们就算见到他活过来也不可能同意自己的请求，他们也不像是尚命新那样没有选择。 就连其中最讲信用的东联邦安全公司也在重新联系上以后把订金退给了他。 现在的他要比死前虚弱不少。 不过洪元依然觉得自己能赢，因为现在的他也可以胜过以前那个傲慢愚蠢的自己。 其实当时的他并非不清楚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凡是有脑子的能力者就知道谨慎行事肯定要比目中无人好，问题是“知道”没有任何的意义，在真正地被杀死一次前，他永远都不会懂。 他可是现实扭曲者，除非遇到v阶能力者，不然根本没有谁能阻挡他的意志实现，在此以前他也只将v阶能力者视作未来的踏脚石，他觉得自己强过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但这不是事实。 他死了。 过去从未遇到挫折给了他是神明的假象，但现实最终还是给他浇了盆冷水，让他明白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除了运气好点没有什么特别的， 甚至马恩杀死他时都没有用什么超凡脱俗的能力，也没有什么神乎其神的计谋，结局很可能只是因为马恩将自己视作了对手，而自己却依然觉得这是场不用认真的玩乐。 现在的他不会再犯过去的错误了。 即使拖着残破之躯，洪元也有十足地把握胜过以前的自己，这不是因为现在的他有多么的优秀，只不过是过去的他太糟糕了。 而且他还从死亡之地带回了先新的东西。 啪。 有谁不耐烦地推开了通往卧室的门。 一位金发少年走了出来。 这位年轻的太阳之子依然跟上次和洪元见面的时候那样倨傲，看他的神情可能根本没有听说过他死去的事情，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估计不会在意。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将洪元放在眼里，所以现在的态度也不会有变化。 “我说过了。”少年不满地说道，“我们对你说的话没有兴趣。” 洪元微笑着对他说道： “我知道，这次我是为了其他事情而来。” 少年不耐烦地问道： “那是什么？” 洪元拄着拐杖说道： “我想见见祂。” 少年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洪元注视着少年燃烧的瞳孔说道： “是的，我有些事要和祂说。” 少年没有继续刚才的冷嘲热讽，只是神情郑重地问道： “什么事情？” 洪元说道： “关于诸神的事情，一位已经不再被记得的神祇。 “我从其它地方带来跟她相关的情报，我想你的主人可能会有兴趣。” 少年回答道： “你确定要直视太阳吗？ “如果你没能让祂满意的话……” 洪元点了点头： “没错，我很坚定。” 少年不再言语，抬起眼皮和洪元对视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见了太阳。 炽热的恒星出现在了他视野范围内的每个角落，除了燃烧的烈焰外洪元什么都看不见，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眼前的是什么幻觉，然后才慢慢地意识到这就是平常他看到的那颗火球。 “是你要觐见我？”炽热的话语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袋里，洪元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燃烧的字词在自己的颅骨内壁慢慢地流动着。 此刻的他回想起了自己当时将这些神祇称呼做寄生虫，强烈地感觉到了过去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狂妄和愚蠢，如此伟大，如此伟大…… 不，不行。 “我来此是想要告知您月神之事……”他磕磕绊绊地说道。 “被遗忘之神？”洪元能感觉到自己的融化的骨骼和脑浆已经混在了一起。 洪元紧咬牙关说道： “我有段时间离开过这个世界。 “我不清楚现在她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却知道是什么造成这些的，在这以前联邦和救世联盟曾经试图脸上对付她，但现在这些事情都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他本来还想着用这些情报当做筹码和太阳神交易的，可现在却只能一股脑子地将其全部说出去。 “做的很好。” 这次出现在他的脑内的话语不再像刚刚那样炽热了，相反还散发着怡人的温暖，随即洪元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刚刚受到的摧残都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自愈，甚至可能有些过去的伤势也被治愈了。 接着太阳理所应当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 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想要阻止救世联盟和联邦的停战，这对您……” 耀眼的阳光忽然迸发而出，接着洪元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回到了金发少年的面前，而且现在的他双目正向外倾斜着金红色的焰光。 “祂说您可以随意地差遣我。”刚刚受到祝福的少年恭敬地对他说道，“现在的我只要不是v阶能力者都可以处理。” 洪元此刻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了他不是神…… 这才是神。 224.检查 咔哒。 马恩抬起脑袋看向门口的方向。 推门走进来的是李秀玉。 她神态慈祥地看着马恩： “原来是你负责处理最后这一步。” 他点了点头： “没错。” 李秀玉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接着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马恩，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小岚的照顾。” 他连忙说道： “应该的……”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是应该的，我听小岚说你其实加入救世联盟都没多久，而且马上出了这档事。 “我觉得遇到了这些事情的人就算憎恨秦岚将他招揽进来都很合理，但你却还带着她逃了出来，而且在遇到强敌的时候也站了出来，这已经能看出来…… “你是个真正善良的人。” 她到了这个年纪以后就不再轻易地开口评价他人，这个善良并非带有夸张的客套，而是她最真挚的称赞，这辈子都也没见过几个能真的配上这个评价的人。 马恩只是微微颔首，没有对此再说什么： “谢谢。” 老人对他点了点头：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其他的我已经告诉秦岚了…… “开始吧。” 她闭上了眼睛。 马恩将手伸向了她的额头。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他重新收回了手。 而刚刚坐在他面前的老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马恩刚刚抹除了李秀玉对“救世密盟”的记忆。 在他干掉洪元以后，他们就将这些救世密盟的成员们都陆续带来了这里，接着跟他们详细地介绍了救世密盟的存在，并且让他们留下了曾经来过这里的证据。 接着，他们就将交由马恩进行彻底的记忆抹除，以防止这件事被正打算跟他们谈判的联邦得知。 马恩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他们留下和救世密盟的联系，并且秘密签下合同，这样在救世联盟在表面上解散以后，他就可以随时将这些前成员带到这里来。 这是足足二十四位4阶能力者。 虽然神霄的预言里提到过不要急着在暗中重建救世密盟，但率先做好全部的准备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也可以借机检查下其他救世联盟成员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点秦岚也会提前告知救世联盟成员。 【我遇到了点问题】 这是来自秦岚的消息。 马恩走出了收容间，立刻朝着秦岚所在的位置前进。 没走几步，他就看见了秦岚和她身旁有些拘谨的男人。 在看到马恩出现的时候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命新，你还记得马恩吧？”秦岚立刻对他招了招手，“马恩，这是尚命新，一位近战领域的高手。” 马恩记得他。 李秀玉和纳森就是在他的催促下处决掉了卡娅。 他在到尚命新两米外停下了脚步： “秦岚跟你说我要做什么了吗？” 尚命新有些迟疑地问道： “等下我们要去删除掉这段记忆，不过在这前我有个疑问…… “神霄不都同意了我们解散救世联盟吗，这么做真的好吗？” 马恩拖长音说道： “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 秦岚立刻打断了这个问题： “命新，你刚刚不是有想说的话吗？” 尚命新露出了诚恳的神态，但是说话的语气中还是有几分紧张： “秦岚你们还有检查我的记忆，我能不能请你别这么做，我…… “我有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有些艰难地将这句话吐了出来。 马恩想了想说道： “嗯，我可以试着在不接触你的记忆下进行检查。 “虽然这样可能有些没那么准确，但应该也可行，不过这得看秦岚是否同意了。” 他看向了秦岚。 秦岚也流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但最后还是同意道： “如果你坚持的话。” 马恩问道： “那我们走吗？” 尚命新注视了会马恩，接着打量了四周，慢慢地鼓起勇气。 两米的距离已经足够他出手了，如果能够迅速地干掉马恩的话，那么秦岚就不算什么问题，至于在这以后自己要如何离开则不是现在该想的…… 但是他想起了洪元干脆利落的战败。 扑通。 尚命新忽然朝着马恩猛地跪了下去，接着声泪俱下地喊道： “都是他逼我的！” 马恩平静地看着他： “谁？” 尚命新满脸悔恨地说道： “洪元，他回来找我了，我不想和他合作，但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上，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最早的时候他也没说要对我们的同僚出手，而且他用生命威胁了我……” 马恩没有听他的辩解，只是温和地说道： “没事…… “知错就改就好。” 尚命新莫名地对马恩升起了几分恐惧： “求求您饶了我吧，如果我不答应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是位现实扭曲者，我根本没有资格拒绝他的提议。” 马恩出言问道： “他回来找你是要干什么？” 尚命新畏惧地看着马恩说道： “我说了能活吗？” 马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然，毕竟要是你死了还会让他警觉。 “别怕，你甚至都不会记得自己已经重新背叛了他，如果顺利洪元活不了多久，而要是他死了，你就没有必要被杀死了。 “只要你能帮我们干掉他，你就能重新得到安全。 “你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尚命新不管不顾地说道： “他说要破坏你们和联邦的谈判，据他所说这是因为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神霄遗留的力量。 “这也是他使用现实扭曲能力的代价，他没法自己产生力量，而且他还说……” 尚命新有些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马恩鼓励道： “说什么？” “他说要杀死你一次。”尚命新说道，“说这是因为你曾经对他这么做过，还说要是你要是能跟他一样活下来就会饶了你…… “这是他说的，我只是转述他的话。” 马恩神情温和地安慰说道： “没事，我们都会犯错。 “正如你所说的，你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尚命新忐忑地看着他： “我真的能活下去吗？” 马恩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当然。” 毕竟他们还有0级员工的岗位。 225.见影 马恩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一位现实扭曲者。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想到过洪元可能是个现实扭曲者，毕竟他在宴会上的表现距离马恩知晓的其他现实扭曲者差距实在有些太大了，不过这可能也只是因为他知道的现实扭曲者刚好很强。 那些没那么强的现实扭曲者也不会随便暴露在公众面前。 不过在考虑到洪元可以死而复生，他是现实扭曲者这件事也很合情合理，但马恩还在思考他到底能够做些什么，要知道洪元在宴会上时可没有表现出过什么超凡脱俗的能力。 至于死而复生…… 这在马恩看来虽然的确是不错的能力，但平常的时候他也考虑过遇到这样的对手要如何处理，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是复活如果没有适合的能力配合的话，多数情况下也不是那么的棘手。 在这种情况下复活主要会影响的是难以对付的那类敌人，如果自己连战胜他都很艰难，那么复活能力将会使得这位敌人变得无比恐怖，但要是他们能比较轻松地解决掉他的话…… 那其实马恩还是能想到许多可以针对复活的办法，比如说在心灵维度使得其陷入眩晕，就算做不到这点也可以将他直接束缚起来，只要敌人没有自杀的办法，那么就算他能无限复活也没有意义。 而且对马恩来说，他还可以让对方忘记自己能复活，以保证敌人根本不会尝试通过自杀挣脱。 反过来说，要是具备复活能力的生物还有着可以随时自杀，以及抵抗精神攻击的能力，那么就可以在面对只能做到这些对手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 马恩思考这些的原因主要是担心洪元具备多次复活的能力，以及他会在战斗中主动自杀，在宴会上的洪元的确表现出了对他4阶心灵能力的抗性，但是的马恩还没有搞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他才知道这是因为洪元能扭曲现实。 如果他还能接着复活的话，自己就得想办法在战斗中让他陷入不能自杀逃脱的境地，或者搞清楚其复活的原理以及如何反制。 而要是洪元没法做到这些的话。 那么自己想要彻底干掉他似乎不是很难，只要短暂地制服他就行了。 毕竟其实他已经干掉过一个可以复活的生物了。 洪元可不是他遇到过的唯一复活者，这些南联邦的诸神全都可以不断地复活，而且没有实体的他们可要远比洪元的情况难对付多了，可是月神依然被他给杀死了。 因为他的收容间其实恰好能克制这些复活者。 而且马恩虽然不清楚收容间的极限在哪里，但现在这里面已经关了位神祇，想必对付一位还没到v阶的现实扭曲者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而这其实又让马恩升起了个疑惑。 即使抛开他有异常控制局这件事情，马恩觉得洪元也多少能够预见到想要杀自己是有风险的，要知道自己才在战斗中展现过精神能力，并且瞬间杀死过洪元一次。 那洪元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想要再次杀死自己。 仅仅因为他是现实扭曲者吗？ 如果是这样自然最好，他只用找机会干掉他就行了。 不过现在的洪元要比以前看起来谨慎了些，尚命新说他在离开前的时候只留下了通讯方式，显然是不打算再回来和他碰面了。 如果洪元还打算出现在尚命新附近的话，马恩随时可以组织起其余的救世联盟成员埋伏他。 这么看来，洪元在摧毁谈判和杀死自己这件事上至少态度是端正的，要是自己抱着能轻松重复杀死他的想法去行动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下一个洪元。 跟他一样死于“傲慢”。 换位思考以后，马恩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想要杀死自己的洪元肯定不是来送死的，他也知道自己有办法杀死他，因此他肯定是不知如何有了能战胜自己和在场其他能力者的把握才这么做的。 马恩不会试图考虑洪元过于傲慢的可能，那么他要做的就算拿出可以对付这种程度对手的准备。 而回过来想，其实当时的洪元会落败的那么迅速也只是因为他的傲慢，如果洪元再重视点自己的话还真的有可能迅速地干掉他。 虽然这也是因为自己得撬开他的嘴，否则在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洪元也不可能会有反击的机会。 这么看来，他们双方间的胜负其实很大程度取决于其他各种因素，先手手，运气，战略，情报，而且这些在他们得谈判的前提下自然是处于劣势的。 现在轮到洪元反击了。 在考虑到全部这些以后，马恩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这里。 一道幼小的身影穿过了木门。 王阴神情正式地看着他： “你是来商量谈判的事情？” 这就是马恩的打算。 即使不考虑他刚刚想的那些问题，洪元也依然是位现实扭曲者。 既然单独处理他有风险，那么为何不找同样跟其有利益冲突的联邦合作呢，这样就可以完全地将危险交给他们去承担了。 但马恩还得注意把握距离，以免让影子或联邦将洪元带走。 毕竟他还挺想要一个现实扭曲者。 马恩微微颔首： “在谈判的时候你们不会派遣多少多少守卫吧？” 女孩回答道： “当然，我们对这场谈判很有诚意。” 她依然对马恩如此积极的配合感到惊讶，在王阴的心中洪元的做法其实才比较符合她对南联邦救世联盟领袖的期待，表现出抗拒才有利于他们得到更多的好处。 女孩有些拿不准马恩到底是看得过于清晰，还是急切地不想要让这个机会溜走。 毕竟他们已经看不到其他出路了。 马恩说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 王阴不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马恩没有直接回答： “我想要和你们的上级讨论下这次谈判，当然…… “要保持安全距离。” 王阴面露惊愕： “你确定。” 女孩对马恩的提议感到相当的震惊，她很少见到谁会提出和影子见面的请求，尤其是马恩不久前才和联邦处于敌对状态中。 虽然王阴很清楚影子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对马恩做任何的事情，但是出于人类的本性，谁都会恐惧去接触这样能潜入自己心智的恐怖存在。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感觉马恩过人的胆魄。 马恩简短地回答： “确定。” 他不是很想和这位曾经执意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孩商量这件事。 至于对于和影子见面这件事，马恩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 不仅仅是因为在南联邦和影子见面其实i没有那么危险，而且也是由于他们现在正处于谈判时期，现在的他像上次那样远远地和影子见面其实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当然，他依然让秦岚监视着自己的心灵状况。 女孩说道： “好，我现在就通知他。” 王阴并没有去询问马恩想要做什么，因为和救世联盟的谈判就足以让影子花费些许精力去和他见一面了，而且这么做对影子来说也不算难。 女孩闭上眼睛沉默了几分钟。 “跟我来。”王阴重新睁开眼睛，接着转身拉开了她身后的门。 在门后是件宽敞的整洁办公室，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后凝望着门口，看起来是在等待一场正式的会谈。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这位有着东联邦血统特征的男人很礼貌地对马恩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请坐。” 马恩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我是来聊些对我们都很重要的事情。” 影子微笑着说道： “是的，停战协议对吧，虽然只见过你一面，但那时我就看出来你是聪明人了，比王阴提到过的洪元要聪明，这么做对我们来说是双赢。” 马恩微微颔首： “没错。” 影子笑着说道： “不过你应该也明白世界上不存在双赢这种事情吧，至少对联邦来说是这样，我和你们的共同胜利其实是建立在一个人的牺牲之上——神霄。” 影子很期待马恩会怎么回答。 马恩回答道：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谁知道这么做才是神霄的想法呢？” 影子语气温和得问道： “我知道，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件事对她来说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拯救你们的生命，你还会坚持和我们停战吗？” 马恩耸了耸肩： “我才加入救世联盟几个月。” 这句话给这段问答画上了句号。 影子可以感觉到这句话对马恩来说其实不算是谎言，不过在没法使用心灵能力的前提下，他也没法就此看出马恩准确的态度，他很好地抛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过这就已经代表了什么。 影子挥了挥手将说道： “抱歉，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我没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你们，你们也没有任何义务去替神霄送死，我这么问只是因为理解你们对我来说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我摸不清你们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的意思是单纯地追随她，跟着她和我们战斗，以及为了她迈向死亡，这几件事在我看来都是同样不可理喻的，也就是说我很难想象你们会做到什么程度。 “话说回来吧，其实我会问这些也是因为王阴跟提到你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夸张，她觉得你会这么快就带着全部的救世联盟成员来跟我们谈判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毕竟对她来说洪元都有些难以处理，而能搞定洪元重新集结起救世联盟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马恩反问道： “那为什么我没有在你们的名单中。” 影子顿了顿，他有些没有想到马恩会从这个角度去提问。 “因为秦岚已经在上面了，我也听说你是她的代言人。”他说道，“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马恩说道： “既然你这么觉得，不如将她的名字换成我的？” 影子立刻就想明白了马恩的目的——显然他不想要让秦岚和他们接触，至于是出自什么原因就不好说了，有可能是想要保护秦岚，也有可能…… 他们误解了马恩和秦岚的关系。 “当然可以。”影子对马恩这么做的原因没有什么兴趣，“我会让他们换下文件的，只要你也能代表秦岚所在的救世联盟团体就行了。” 马恩接着说道： “那么就让我们聊聊正事吧。” 影子好奇地挑了挑眉： “正事？” 马恩点了点头： “你们应该知道洪元曾经联合了其余七位名单上的成员，而我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和洪元起了些小的冲突…… “所以我杀了他。” 影子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杀了他？” 马恩说道： “没错，不过很遗憾的是当时的我没有想到他具备死而复生的能力，而现在洪元重新复活了，并且还打算阻止我们和你们的谈判，并且还要找我复仇。 “说来惭愧，虽然我杀死了他，但其实那有着不小的运气成分。 “洪元其实位很强的能力者，他平常展露给我们的都只是其冰山一角，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在停战谈判杀光全部的救世联盟成员，如果任由他去行动的话，我和你们派去的人都会被这位残忍的现实扭曲者屠戮殆尽。” 在马恩说前面部分的时候，其实影子还没有特别在意，他觉得马恩只是在夸大其词，甚至他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毕竟不论如何马恩都曾经杀死过洪元一次。 直到听见现实扭曲者这几个字。 如果洪元是现实扭曲者，那么马恩说的话都可以成立了，因为这群混蛋他们生来就与众不同，有着随意犯错的机会，谁让他们可以用意志重塑现实呢。 马恩的确有可能侥幸杀死了位现实扭曲者，并且在面对他报复的时候无能为力。 “你想要我们帮助你杀掉他？”影子问道。 “不。”马恩说道，“我想要你们帮我制服他，然后我们会处决掉他。” 影子眯起了眼睛： “是你们，还是你？” 现实扭曲者可是相当珍贵的资源。 马恩翘起了嘴角： “我觉的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毕竟你也不用考虑我要如何说服自己的同僚和联邦停战。 “你们想要让救世联盟‘解散’，而我想要得到洪元，这难道不是双赢吗？ “要知道共同的胜利可是要建立在‘其他人’的牺牲之上。” 影子说道： “如果让你的同僚们听到了这段话，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你。” 马恩笑着回答道： “但他们不会听到的。 “不是吗？” 影子露出了笑容。 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啊。 226.亲临 影子对马恩的提议还是挺满意的，虽然如果他想的话可能还可以提出些条件，毕竟现实扭曲者在这个时代依然是稀缺的珍贵资源，但他并没有尝试跟马恩拉扯。 甚至他还要主动地隐瞒这个现实扭曲者的存在，以免引来某些有特殊需求的政客干涉他的工作。 对他来说和救世联盟的谈判要远比一个现实扭曲者重要，而且就算他得到了这个现实扭曲者，也只能拿去和某些有特殊需求的政客或能力者换取利益。 而这种交易很难对现在的影子有什么帮助。 而且跟解散神霄的一个衍生组织的重要性和价值也远远高于普通的低阶现实扭曲者，其实在遇到神霄以前的影子一直都觉得现实扭曲者不过是群走运的家伙，跟他们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而神霄也只是让他意识到了这些生物潜在的危险性，但说实话…… 多数情况下这种潜在的危险都不会成真。 至于马恩会不会在他帮忙制服这个现实扭曲者以后得到什么…… 对此影子根本不在意，这点对联邦和他有意义的前提是停战没有顺利地进行，只要他们让救世联盟彻底地解散了，救世联盟的成员也不可能真的来自寻死路。 咚，咚。 影子抬起了头。 办公室的正门在他的注视中慢慢地向内打了开来，站在门口的女孩面色看起来有些紧张和好奇，似乎是对马恩到底说了什么特别的在意。 “你不准备在谈判地点布置多少能力者，对吧？”影子开口问道。 王阴怔了证，接着点头说道： “是的，您也说过要让救世联盟看到我们的诚意。” 除此以外，活跃在南联邦的几个有能力插手此事的联邦成员也在不久前被调离了原来的位置，在众目睽睽下去参加了各种没法在短时间内抽身的工作，而这都是为了他们能顺利地解散救世联盟。 女孩试探性地问答： “你想要让我安排人手吗？” 影子摇了摇头： “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会亲自动身。” 王阴疑惑地问道： “你不是……” 据她所知，过去的影子根本没有踏足过南联邦，而且现在的他还有相当繁重的事情要处理，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有空闲前去南联邦。 影子说道： “当然，我不会亲自前往，这不仅对我们和诸神的稳定是种破坏，而且我也抽不开身。 “但如果只是派出能解决一切4能力者的分身并不会引起诸神的注意，而且这对我也不算是什么问题，现在我也有理由前去南联邦，最重要的是…… “救世联盟也同意了。” 破坏和诸神的稳定…… 这真的是他这些年来没有踏入过南联邦的理由吗？ 女孩郑重地问道： “什么理由？” 影子回答道： “如果马恩没有说谎的话，将会有个现实扭曲者试图破坏我们和联邦的停战。” 王阴惊奇地问道： “现实扭曲者？” 影子微微颔首： “而且就是曾经的救世联盟成员洪元。” 这句话让女孩陷入了真正的震惊。 也就是说马恩不久前解决掉的洪元是位现实扭曲者？ 但是王阴立刻又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证明马恩并没有杀死他。 “马恩就那么让他跑了吗？”女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影子回答道，“我听说这位现实扭曲者复活了。” 这句话解答了女孩的疑惑，但却让她陷入了第二次的惊讶中： “复活？。” 影子点了点头： “听起来很不讲道理对吧？ “但这就是现实扭曲者的作风，他们是就群走运的混蛋，以身俱来的天赋往往都会把他们变成目中无人的混蛋，傲慢地对待除了同类外的生物，并且总是会因此犯下致命的错误。 “或者说本该致命的错误。 “这就是他们惹人厌的地方，明明你很清楚自己做得比他们好，如果跟他们换个位置你可能已经胜过他们好几次了，而且你也清楚自己正确地抓住了他们露出的破绽…… “但是这都没用，因为就算你将他们击倒在地了…… “他们也总是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现实就是他们跟我们不在同个起跑线上。” 至少多数没有经过良好训练和教育的现实扭曲者都是如此，而且虽然说像是神霄和注定归来者这样的现实扭曲者没有他提到的缺点，但影子怀疑这只是因为他们太强了。 缺点就变得不再明显。 甚至在某些人眼里神霄依然具有这样的缺陷，具体的表现就是她傲慢到了要拯救世界的程度，不过对她其实还算了解的影子不这么觉得。 如果她真的跟其他现实扭曲者一样傲慢，那么自己可能还会比较能接受。 王阴现在已经将注意力从马恩身上转移开来： “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来应对这位现实扭曲者吗？” 但影子的话却让王阴没有想到： “不用，但我想让你回答几个问题。 “我想问问你觉得马恩可能是那种会趁机对我们设下陷阱的人吗？” 他重新将话题拉回了马恩的身上。 王阴先是怔了证，接着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你觉得他有可能撒谎了？” 影子回答： “我没有看出来这种迹象，但还是得问下。” 在和他的对话中，马恩表现得滴水不漏。 也许他真的如其所说的在利用救世联盟达成自己的目的，但也有可能其实这只是要掩盖他想抓现实扭曲者的目的而已。 王阴想了想说道： “我对他也不算熟悉，但在最早我在东新州见到的他的时候，就没有彻底地看透这家伙，我也想不到他会在谈判桌上做什么。” 虽然她对于马恩有些莫名的不喜，但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王阴也不会顺着的性子乱说。 此事关系的可是神霄行者。 影子点了点头： “很好，你可以走了，回去以后就按原来的流程工作就行了。 “记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袭击者是现实扭曲者。” 看着女孩有些错愕的神祇，影子不打算跟她详细说些什么。 现在自己需要一些来自外界的建议。 227.黄金 现实稳定监狱。 影子步伐稳健地朝着神霄行者的住处走去，整座监狱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占地面积是提供给神霄行者活动的，而其他的都是用来囚禁她的。 他已经来到这里好几次了，现在的影子感觉自己对和神霄行者见面已经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了。 是的，他必须承认自己过去前来拜访神霄的时候心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平静，和这位曾经完胜过自己，又被自己联合其他人击败的现实扭曲者时，影子都很忐忑。 他对于神霄有着很复杂的情绪，外界流传的记恨几乎是不存在的，过去那次落败也就曾经让他短暂地感觉到过屈辱，可他没几天就处理好了这个情绪。 世界上总有比自己强的存在，很早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事实。 就连他也不过是个影子而已。 他走到按照神霄吩咐重新改装好的木门前，抬起手敲了敲： “影子。” 短暂的等待以后，神霄拉开了屋门。 站在门内的女人面带疑惑： “怎么老是你来？联邦没有什么其他负责和我交涉的人了吗，还是说你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对那场落败念念不忘？” 影子连忙澄清道： “我可不是自己想来的，只是总是会遇到需要和你沟通情况。 “要怪就怪运气吧。” 而且他这次也不是为了神霄而来。 秦峦侧过身： “这次你是为何而来？” 影子没有跟进去： “不了，我站在这就好。” 秦峦有些惊讶地看了他眼，接着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影子被这眼看得有些发毛。 尽管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但是秦峦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看穿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其实不是她。 不，他只是单纯想多了，自己站在外面的理由随便就能想出很多，比如说他其实对于这位神霄在内心深处还存在着些许的畏惧，也可能是外界暗流汹涌的政治局势导致的。 甚至他有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进去也很合理。 虽然内心中闪过了很多想法，但是得益于他思考速度远高于正常的对话空隙，影子还是很自然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还记得洪元吗？” 神霄看似平静地问道： “他惹出什么麻烦了吗？” 影子说道： “救世联盟的成员马恩找到了我，告诉我这是位现实扭曲者，话说你竟然还收留现实扭曲者，现在看来联邦对你先下手为强的策略越来越合理了。” 神霄睁眼说瞎话道： “我不知道他是现实扭曲者。” 影子摇了摇头： “重点是他想要摧毁我们和你们的停战谈判。” 神霄说道： “这对我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 影子接着说道： “而且马恩曾经杀死过他一次，据他所说洪元还要去找他复仇，你觉得这还无所谓吗？” 这句话是在暗指马恩是神霄的安排，而洪元要杀死马恩这代表他是站在和神霄的对立面上的。 但秦峦的态度并没有因此动摇： “如果我真的安排了马恩，为何你们不担心洪元也是我安排的，说不定你们遇到的每个阻碍都是我摆在你们面前的呢，那我还想说整个联邦都即将在我的安排下就此崩溃。” 影子耸耸肩： “只是随便问问。 “但你不担心洪元会杀死追随你的人吗，他可是位现实扭曲者。 “不如你跟我说下他到底可以做些什么，这样我好保护那些相信你的救世联盟成员。” 他相信洪元肯定没法逃过神霄的眼睛。 但是神霄摇了摇脑袋： “不，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 但其实这是谎话。 神霄不清楚自己得到的情报是不是准确的，毕竟她接受信息的唯一来源就是联邦，如果他们想的话也有可能用伪造的局势去影响她的判断。 但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就意味着有什么不对了。 因为按照她在这里的推演来看，洪元应该已经死去了才对。 但是神霄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对此事有准备。 如果没有的话…… 就得交给马恩去处理了。 影子则是看着明显已经不想回答的神霄说道： “好吧。” 他的目的也不是来找神霄。 影子慢慢地退出了现实稳定装置。 然后朝着深处下沉。 黑暗，斑斓，空白，眩晕。 然后是温暖的光。 他将自己接了过去。 当影子睁开眼的时候，金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有几个疑虑。”影子立刻开口问道。 金色身影眼神温和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来意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不用。 “你不用在意马恩，也不用理会政客们的要求，现在你要做的是促成救世联盟的解散，他或者任何救世联盟成员现在都不是你的敌人。 “第二个问题是你得准备好。 “即将到来的对那时的你来说可能是场硬仗，将会到来的不会只是那个现实扭曲者，我在这里能看到上面的诸神正在变化，而且有位值得注意的神祇要有限度地插手了。” 影子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能被他主人用上这个称呼的神祇可寥寥无几： “是……” 他的主人回答道： “太阳。 “不过你没必要跨越那条线，按照原来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颗永恒不落的烈日，而且他现在正专心在其他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也不会在此时特别地引起你们的注意，如果不是出于某些特殊原因甚至都不会插手此事。” 影子问道： “真正重要的事情？” 金色身影微微点头： “没错，我也是最近才察觉的，想要藏在黑暗中观察他是件困难的事情。 “他正在和海洋相互勾结，正对人类有着一个危险的计划，不过这些你还不用特别地在意，保证全联邦的救世联盟顺利解散才是你的任务。 “神霄行者比一切都重要。” 影子恭敬地点了点头： “遵命。”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金色身影看着自己的影子说道，“快了。” 228.扎根 南联邦，郊区。 几百位全副武装的调查部成员在荒野上建立起了临时基地，支起了一个个的白色帐篷，并且在中间围出了片空地，几十位联邦的专家正站在其中准备接下来要用到的仪式。 王阴站在一处较高的帐篷门口低头俯瞰着整处空点，繁复的条纹构成了个类似倒五芒星的图案，其中有些诡异的结构在这里看过去的时候甚至还会让人头晕目眩。 女孩微微地错开视线： “他还会来吗？” 联邦在此地建立了复杂且完善的反侦测系统，如果没有提前得到坐标的话根本不可能达到此地。 她的身后中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对于现实扭曲者来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拦他们，况且这种麻烦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如趁着对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设下陷阱。”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对方的声音还是让王阴感觉到了后背发凉。 说话的是位看起来相貌平平的少年，看起来年纪在十六岁前后，留着黑色的短发，正盘着腿坐在地上，一些下意识地小动作也符合他的年纪。 但少年的眼中时不时地会涌现和外表不匹配的深沉。 这是她的顶头上司——影子。 “我可是能听到你想法的。”影子有些不满地说道，“别在心里想我的坏话。” “抱歉。”王阴连忙说道。 虽然很古怪，但她却觉得身后这位少年要远比自己像是个孩子，而且她也很清楚影子不同的身躯理论上依然可以共享同个意识，并且此时的影子很可能就是这样处理的。 她还是很难将面前的少年和坐在办公室里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不仅仅是细微的神态和动作，就连他做事的方法也有所不同，平常的影子可不会偷听她的想法，就算听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有足够的克制力。 “所以我才说你们两个是单纯地在装小孩而已。”少年影子撇了撇嘴，“你们只是蠢得没法意识到不同年龄心智中的独特魅力，虽然这个年龄段的人类的确很不成熟，但也有着你们这些老东西根本没法理解的朝气。 “而我只要摒弃掉其中糟糕的部分，就能同时享受不同年龄阶段最好的状态，而且年少时的我也远比现在要好斗，几年前的我可能还有心气跟其他人战斗，但现在我已经懒得跟任何人交手了。 “都是工作。” 王阴主动将话题引导向这次的事情： “您有担心过这次是救世联盟的陷阱吗？” 少年影子回答道： “当然，跟随神霄的家伙做出什么我都不会奇怪，不过既然他敢亲自来找我，就意味着他不担心我会入侵他的意志，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女孩接过话说道： “但您是绝对不可能入侵他心智的，也许他只是对此足够自信。” 王阴说的没错，他们都很清楚影子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入侵救世联盟代表的心智，尤其是他还具备一定心灵能力的情况下，这种事只可能会给他引来无数的麻烦，那些对他位置觊觎的家伙也会抓住机会在联邦内部攻击他。 而且他也需要这个位置。 “没错，如果那样的话只能证明马恩的胆子足够大。”影子神色倨傲地点点头，“可是真正重要的并非胆量，而是眼光。 “如果救世联盟真的不想谈判，还找到了我的话，那只能证明他们的愚蠢。” 果然。 少年和坐在办公椅上的影子根本不是一个人，成年以后的影子根本不可能说任何的狠话，他已经脱离了需要自我夸耀的阶段。 但现在他说出来的才是真心话。 影子说道：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救世联盟，或者我换个更适合的说法，你没必要对马恩有所戒备，在今日以后你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碰面了。 “他们也已经没有作用了。” 救世联盟对联邦的意义只是神霄的力量来源，就好像秦岚的身份仅仅是秦峦的妹妹而已，在刨除其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以后，联邦根本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希望如此吧。”王阴怀着沉重的心情说道。 少年影子侧目看了她眼。 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她现在的感受和心灵的其他部分没法完好地对应。 影子也立刻想到了原因——王阴和他接触到的其他人相同，都受到了月神消逝的影响，不过他对此倒没有特别的担心。 毕竟过去的自己和联邦允许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就表明了这对他们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代价，毕竟他们最终可是让一位神祇陷入了沉睡。 联邦的计划和安排正在稳步进行着。 “他们到了。”影子站了起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救世联盟成员。 在他说话的同时，马恩走出了不远处的帐篷，而且身后还跟着七位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 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几乎都在附近，就连已经“叛变”了的尚命新也不例外，将他带来的目的就是给洪元指明道路。 在这件事上他跟影子想得一样，马恩没有尝试阻止洪元前来，比起将他留到以后再解决，还是趁着有机会的时候利用影子把他干掉最好。 而且全部跟着他来此的救世联盟成员都不清楚他和影子的交易，也就是说洪元并没有办法通过卧底或者对其他成员的窥探得知此事，因此现在的他肯定是“轻敌”的。 但就算考虑到这些，马恩也清楚情况对他来说依然有风险。 所以马恩还做了件事——他利用好了手上的资源。 当时宴会上的救世联盟成员几乎都到场了。 只有一位叫做查云的年轻男子没来。 他正是当时那个在宴会上试图反抗洪元，接着就被搅成了肉末的男子。 【已利用特性：血肉控制4】 远处的影子在看到马恩的时候就露出了微笑，接着在全部救世联盟成员的注视下朝着他们走来，王阴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很好，你按照我们说好的把他们都带来。”少年影子恶作剧般地说出了这句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李秀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影子？你没说过要亲自来啊？” 马恩微微抬手： “没事，是我叫他来的。” 听到这句话的其他救世联盟成员都看向了马恩，但见他没有立刻解释的意思，他们就相当平静地重新将视线移向了对面。 这幕景象让影子和王阴都感到了些许惊奇。 看起来马恩似乎已经取得了救世联盟全员的信任，这其实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至少以联邦和调查部手上的情报来看他的经历其实有很多可疑之处。 王阴还对马恩的表现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时候，影子已经顺利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不在意马恩是如何做到，只要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对就够了。 “你怎么变得像是个孩子了。”马恩面带疑惑地说道。 影子面对马恩话里有话的提问只是笑了笑： “这样的我可以更好地处理你的请求。” 他最早的试探其实还算高明，不仅可以看出来救世联盟和马恩间的关系，而且其实不会引起对方过多的反感和抵触，因为他说的只是谁都能看出来的玩笑话。 如果这句话真的引起了什么混乱，那么马恩不会有心情说什么，而要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他说些什么都会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而这才是影子真正要试探的东西——马恩这个人。 而马恩立刻就用了相同的程度地“玩笑”来回应了他的试探，自己同样没法对此说些什么，不然就是承认自己刚才的做法像是个孩子。 而且如果自己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的话，那么对话也可以相当顺利地进行下去。 难怪是他来和自己交涉。 “准备好签下契约了吗？”马恩问道。 影子转身看向下面的空地，接过他的话说道： “当然，随时都可以。” 救世联盟成员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下面那个亵渎的仪式核心，接着多数人在看到以后都不着痕迹地侧过了脑袋，就连马恩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动作要略微比其他人慢上几秒而已。 看到这幕的王阴在感到了几分的轻松和愉悦，她本来还有些担心马恩能长期直视着下面的仪式，但现在看来他和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在从影子那里得知马恩提出的合作以后，王阴的心情一直都很复杂。 出于对神霄的恐惧和担忧，她当然是希望马恩能顺利地和联邦完成停战契约的签订，但却不想要看到马恩在这件事上表现得特别的出色。 就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什么很糟糕的事一样。 因此王阴详细地查阅了马恩的生平，在前二十几年里的他都还算平凡，还一度被困在过某个异常精神病院中，曾被诊断出有多种严重的精神问题，这个消息也让女孩感到了几分轻松。 但是在出院以后，马恩就好像要补偿前二十几年平凡的人生一样，忽然就进入了当时还存在的协调局，并且被委派参与了用来迷惑神霄的魔鬼降临计划中，在这以前一切都还算正常。 接着他就遇到了神霄的落败…… 然后他就带着神霄的妹妹逃离了东新州，并且还在戈温州聚集了群救世联盟成员，摧毁了当地的狩猎仪式，并且杀死了一群火神的子民，最终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经历让王阴升起了股违和感，跟他以后的生活比起来，前面的二十几年就好像是假的一样，如果按照其在离开精神病院以后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以前也不可能那么地平凡。 难道他真的曾经有精神问题，直到最近才被治愈了吗？ 还是说…… 女孩的心中有个相当糟糕的推测，虽然这个想法在她看来相当的愚蠢，只有那些被恐惧支配了的无能政客才会这么想，但她却怎么都没法将这个想法驱逐出自己的脑中。 就好像它早就在自己的脑海中扎了根。 她跟那些政客一样开始怀疑起了马恩是神霄安排的后手。 王阴没有试图跟任何人提出这个想法，包括她的兄弟王阳，此刻影子估计也不知道，即使她去跟影子这么说，也会立即被认为这种想法是荒谬的。 因为她理智的那部分也同样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理喻，正常来说到这种程度以后自己就该推这些疑虑和担忧了，但也许因为她是个怨魂吧…… 她的理性还是没有办法战胜感性。 因此王阴也在借机观察着马恩和其他跟着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他们没有质疑马恩的态度加深了几分女孩的担忧，而马恩同样迅速移开目光的做法则让她重新平复了些许情绪。 至少他还没有表现出真正意义上的过人之处。 女孩忽然看着马恩开口道： “我现在有些庆幸当时在东新州的时候没有真的对你动手了，不然的话现在你也没有机会在这里和我们一同合作。” 马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眼，接着说道： “你说得没错，如果你换成了其他人的话可能情况还没有那么地顺利。” 女孩佯装出被激怒的神情： “搞清楚，现在投降的是你们。” 马恩神情冰冷地眯起眼睛盯着她： “但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王阴轻蔑地笑了笑：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南联邦做了什么。”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 她也是听影子说的才知道自己曾经在这里主导过针对月神的作战计划，而且虽然已经没有谁记得此事，但联邦依然给她和联邦记下了笔不菲的功绩。 不管有什么副作用，他们干掉的都是位神祇。 “够了。”少年影子有些不满地呵斥道，“这不是什么投降，只是停战谈判。” 但事实上，他们都清楚这虽然不能算是投降，但也算不上什么平等的谈判，他们能得到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因为联邦对神霄的重视。 女孩略带不满地向后退了几步。 但是她却在心底感到相当的高兴，因为看马恩的反应他不是很吻合自己那不合实际的猜测，他对流露出的愤怒反倒暴露了其实他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办法，只能直接攻击她。 愤怒源于恐惧。 王阴很清楚这点。 229.制衡者 马恩和救世联盟的成员跟着影子走下到了空地，站在复杂的仪式前开始等待和准备签订接下来的停战谈判，而且跟以前的协调局合同不一样，这次他们不可能任由联邦选择契约。 联邦也很清楚这点，因此他们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 也就是此刻他们面前的献祭仪式。 少年影子站在最前面，侧目看向马恩： “你准备好了吗？” 他问的不是仪式的事情。 马恩点了点头： “好了。” 影子挥了挥手，接着周围的帐篷里走出了几十个调查部员工，他们押送着二十六位蒙着眼睛的囚犯走到了仪式的特定位置，然后同时掏出匕首割断了这些死刑犯的喉咙。 鲜血滴落，瞬间渗入了泥土和漆黑的魔法阵线条，接着二十六具站着的僵硬身躯开始自下而上的融化，黑色的血肉混合物迅速地被仪式“吞噬”，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站在空地各处的三十九位专家同时开始低声念诵起邪恶的咒语，随着他们的声调起伏，蕴藏在仪式中的庞大能量也开始凝聚和成型，空气中隐隐浮现出了巨大锁链和镣铐的轮廓。 最后站在他们中的影子和马恩同时按照提前约定向着仪式迈了几步。 当他们踏上了仪式的瞬间，一具恐怖的黑色身影瞬间浮现在了空地的上方，本来若隐若现的锁链和镣铐瞬间出现在他的身上，并且和他同时慢慢地成型。 而且在场的众人也慢慢地看清了这具身躯，出现的是位高约二十几米的魔鬼。他有着漂亮的暗红色皮肤，头颅上的三对形状各异的恶魔角扭曲盘绕的形成了王冠，黑色的蹄子踩着的位置燃烧起了属于地狱的红色烈焰，脸上眯着的四对眼睛几乎将在场的全部人都倒映了进去。 魔鬼的脸上浮现了邪恶的笑容： “很高兴能为你们服务，我最好的客户之一。 “联邦。” 很久以前马恩就听闻过这个魔鬼的名号，不仅仅是向余迪那里来的信息，就连联邦也详细记载了这位v阶大魔，而且他们将其称作少数可以较为安心合作地魔鬼。 人类一般将这位称呼做制衡者，但他的自称是新公正与诚信之神，契约和商业的庇护者。 同时正如他的宣称，制衡者同时也是位提倡公正和诚信的大魔，他负责的契约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骗局或问题，谁都可以以他作为中立渠道和第三方签订契约，制衡者将会保证契约的公正。 而且制衡者不会直接和其他生物交易，他觉得作为公证人才是取得灵魂效率最高的方法。 因为人类总会违背契约。 同时他也是位地狱亲王，这个称呼指的是地狱中最强的五位v阶大魔，他们虽然都是还是v阶，但却可以利用地狱这个现实扭曲者的造物实现超越自身力量的事情。 而且据说这些亲王是地狱中最接近6阶的存在，如果他们能完成对地狱的立下的誓言和承诺——摧毁注定归来者创造的天堂，那么他们就有机会通过地狱创造者的恩泽跃升到6阶。 不过最年轻的地狱亲王也已经活了七百年，而其中最古老的则几乎是伴随着地狱的诞生出现的，但他们直到现在距离完成誓言也几乎遥不可及，因此也没有谁真的觉得这些地狱亲王们能翻起什么浪了。 尤其是对制衡者这样的魔鬼来说，他们几乎都已经背弃了最初的誓言，不过是在利用主人已经死去的地狱来捞取自己的利益，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天堂开战，反而还和天堂联合对恶魔们下手。 即使考虑到回报，这在魔鬼眼中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就开始吧。”影子抬起头看向制衡者，“契约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制衡者微微地弯下了腰，任由身上锁链和镣铐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面带奸笑看向影子和马恩，像是服务生般搓了搓手： “当然准备好了。” 他用两个手指夹起了份契约，轻轻地将其放在了影子和马恩的面前。 这张契约上面的内容和停战没有任何的关系，其中的内容是马恩和影子的交易，和他们当时在办公室里讲的内容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上面提到了违反契约的代价——灵魂将会属于这位大魔。 这就是保证契约公正的前提，这种契约对于在场的三方都有着不小的利益，在制衡者的监督下谁都不敢随意地违背契约，如果有谁这么做了，那么除了逾越者外的两人都会很高兴。 签约者会看到自己的对头死去，而制衡者则可以得到美味的灵魂。 影子和马恩伸出手陆续在契约上签下了名字。 此时，正有两对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的全部行动。 远方的高地。 年轻的太阳之子好奇地询问道： “还要等吗？” 拄着手杖的洪元眺望着马恩和影子所在的位置： “没事，他们还没开始处理正事，我能感觉到。” 是的，他可以感觉到。 太阳之子注视着空地上的大魔身影： “这位可是个狠角色，你确定他不会影响到我们？” 洪元说道： “当然，制衡者在地狱中也是佼佼者，但他是平衡的制造者，不会插手我们间的战斗。 “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是我们的问题。” 少年看向了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影子： “这家伙是谁？” 洪元耸耸肩： “我不知道，但是他此次行动中除了马恩外最重要的人，我可以感觉到秦峦的意志正在马恩和他的身上凝聚，只要杀死了他们…… “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时间正在慢慢地流逝。 少年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只用告诉我该做什么就行了。” 他得到了神祇的启示，这是洪元应得的报酬。 尊敬太阳之人方能得到祂的照耀。 洪元忽然低下脑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时间到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和王阴也陆续地朝着仪式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轻轻地用拐杖敲了下地面，然后扭头对着身旁已经燃烧起来的少年说道： “我们走吧。” 230.复仇 李秀玉走到了马恩的身旁，站在第二个的契约面前抬起手臂正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炽热的狂风瞬间呼啸而过，逼着在场的救世联盟成员全都眯起了眼睛，并且随着风暴裹挟的温度在极速上升，他们瞬间做出了不同的应对。 李秀玉的身影模糊了下，接着就像是错位般出现在了其他的位置，纳森略带啤酒肚的身躯也瞬间蒙上了层金属色泽，接着就这样任由着高温风暴拍打着自己。 王阴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身体短暂地变虚了几分。 女孩相当悠哉地看向了身旁的其他两人，影子同样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他这具身躯根本不是由血肉构成的，高温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而马恩已经不见踪影了。 看起来他似乎没有办法承受这炽热的风暴。 但高温风暴似乎只是前菜，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以前，耀阳的阳光如爆炸般迸发出来，瞬间淹没了整处空地。 “咳咳。”王阴有些狼狈地在空中滚了滚。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第二次攻击竟然是阳光，这是少数怨魂完全没有处理手段的攻击方式，如果不是反应及时的话，可能刚刚她就死在里面了。 待到阳光散去以后，她眼前的景象也变得和刚刚完全不同。 跟着马恩来的七位救世联盟成员中有四位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还有三位不知到去了哪里。 他们七位代表了南联邦各地救世联盟的领袖，这个身份也意味着他们有着不俗的战力，毕竟他们是在追杀和战斗中被筛选出来的领导者。 虽然有三位此时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但是王阴很肯定他们不是被热风和热光杀死了。 因为这两下还没有办法将他们的肉体化作了灰烬，空地上到处都是的肉泥和焦尸可以证明这点。 负责这次仪式的专家和其他员工有九成都没能幸存下来，后者是可以接受的损耗，但前者可是联邦珍贵的资源，这怎么都算是巨大的消耗了。 但是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相比，这些牺牲还是值得的。 而场上看起来最自如的正是影子和漂浮在空中满脸好奇的大魔，在阳光散去了几秒以后，马恩也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谢谢你，马恩。”一道身影走出了散去的阳光和热雾，“你让我成长了。” 出现的正是死而复生的洪元，他正神色诚恳地看着马恩，在他说话的同时，一道全是距离燃烧的低矮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看起来后者正是制造了刚刚惨案的家伙。 “不客气。”马恩平静地看着洪元，“但在我看来你并没有成长。” 洪元面露好奇： “这话怎么说？” 马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因为你犯了相同的错误。 “两次。” 洪元笑了笑： “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其实也只是你刚好挡在了我的面前而已，如果我是位凡人的话，那么我被你杀死的确能算是‘错误’。 “我承认你比我‘强’，但很遗憾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公平的世界。 “我有机会犯很多的错，而你们没有，普通人摔倒了腿，后半辈子就会走得比较慢，如果他们得了绝症就会去世，但是我摔倒了就会被立刻送进最好的医院，就算我自己染上了疾病也能享受顶级的治疗方案。 “很抱歉，但这就是冰冷的现实。” 在他对话的同时，影子已经和太阳之子形成了对峙。 少年影子开口问道： “太阳要违反和我们的约定吗？” 太阳之子语气冰冷地回应道： “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和祂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你们不是已经违反了吗？” 影子耸了耸肩道： “我们只是钻了漏洞。” 正兴致勃勃看戏的制衡者插话道： “所以我会建议自己的客户用尽可能简单的合同。” 见此的洪元重新看向马恩，现在距离正确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足够近了： “那么……” 马恩向后退了半步，接着瞬间出现在了远处。 正当洪元怀疑马恩是不是想要退缩的时候，却注意到影子也同样没有立刻展开攻势，而且在远处也出现了另外一具相同的身躯，然后他就意识到此刻还留在这里的只是对方的残影。 而且马恩和影子都离开了仪式范围。 空中的制衡者正期待地看着洪元和太阳之子，似乎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刚刚马恩的对话只是在拖延时间。 洪元在意识到这些以后就准备转移自己和太阳之子的位置，但却惊讶地察觉到此处的空间似乎受到了什么禁锢。 而且影子和马恩也没有留下给他足够的时间。 地下的仪式只是个核心，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用于召唤制衡者进行契约的签订，剩余的部分则是其他庞大魔法阵的核心部分。 而这个魔法阵此刻遍布整个南联邦各地，也只有联邦调查部有这么多的资源可以如此同步地举行这种规模的仪式。 这是个陷阱。 虽然影子对于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是在马恩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准备了这个。 只要仪式顺利地完成，只要是没有到v阶的能力者都不会有办法挣脱，即使真的洪元能逃离这里，肯定也会有不小的消耗。 “真是不错的陷阱啊。”洪元忽然对着远处的两人喊道，“真可惜你们面对的是我。” 他这次也做足了准备，并且将马恩视作了真正的宿敌去对待。 马恩和影子刚刚拖延了时间，但他会跟马恩的目的也不单纯是为了耀武扬威。 这是为了复仇。 他要杀死马恩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洪元沉下心来，认真回忆起刚刚马恩的挑衅和反击，任由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随着这些念头不断地流动和衍生，领着他回到了那场宴会上的战斗。 以及冰冷痛苦的死亡。 他差点就死在了马恩的手里。 愤怒，恨意，不甘，屈辱…… 洪元放纵着自己的情绪不断地翻滚和沸腾，并且鲸吞般地汲取着周围属于神霄的现实扭曲之力，将其高效地转化成他曾经记忆过的另一种形态。 死后的复仇。 231.末日 在马恩和影子离开仪式的瞬间，地面构成法阵的鲜血全都燃烧了起来，接着在冥冥中跟遥远的其他部分相互呼应，然后瞬间形成了漆黑的边界将还停留在其中的两人笼罩了起来。 但就在献祭仪式生效并解决掉洪元以前，他用手杖敲了敲身前的地面，并且远远地眺望着此时已经离开仪式范围内的马恩，而且眼神里流露出强烈的仇恨与杀意。 然后他举起了造型怪异的手杖。 一股难以察觉的力量如微风般拂过了整片空地，周遭的现实也伴随着洪元的意志开始扭曲变化，燃烧的地狱之火迅速地在原地熄灭，地面上的红色血液也在慢慢地消退不见。 而漂浮在空中的大魔制衡者也目露惊奇，接着神色玩味地看向了远处的影子和马恩。 他的身影也在慢慢地褪色。 仪式的消散只是开始，在制衡者彻底地被驱逐回地狱了以后，他们周围的世界也开始随之改变，王阴和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第一反应都觉得这是幻觉。 影子和马恩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看见的都是真的。 他们脚下踩着的土地中慢慢地出现了象征着干涸的裂纹，路旁的树木也如瞬间度过一生般腐朽和溃烂着，已经化作肉泥的尸骸散发出了怪异恶心的气味。 远处的夜空也慢慢地被黯淡的血色浸染了，黑色的新日沐浴着血光渐渐地浮现，本来的星辰开始重新簇拥着它，并且这些星辰爆发出了远超平常的耀眼光芒。 接着一道金灿灿的光芒撕裂了云层，无数似人似鸟的白色生物涌了出来，如同秃鹫般在高空盘旋起来，远处干裂的地面也涌出了岩浆，并且爬出了低矮狰狞的黑色怪物，他们全都聒噪的叽叽喳喳喊叫着，并且没有规律地在原地跳起来“舞”。 而遥远的山脉背后也出现如海市蜃楼般的宏伟城市，这座明显有着生机的城市正在以缓慢但坚定地速度朝着他们前进着，而在其正上面的云层中则浮现了风格完全不同的庄严建筑。 “这不是什么心灵维度的幻象。”影子语气严肃地对身旁的马恩说道，“这是洪元创造出来的现实，如果这是幻觉的话我肯定可以将其驱逐。” 正在洪元身旁燃烧着的太阳之子身躯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在他身上的烈焰中多了些暗红色调，似乎也是受到了远处天际的黑红新日的影响。 本来在阳光下感到不适的王阴却感觉轻松了许多，就好像本来对于邪物来说是天地的阳光已经不再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甚至被其照耀的女孩还感觉到了些许久违的温暖。 而剩余尚且还活着的救世联盟成员和调查部员工则感觉到了相当的不适和反胃，就好像置身于此地就会让身体本能地感到排斥和抗拒，而且构成他们眼中图景的世界也带着违背天理的意味。 “欢迎来到末日。”洪元笑着看向远处的马恩和影子，现在的他们和自己间已经没有什么仪式存在了“看起来你们筑起的高墙已经崩塌了。” 时间和地点到足够准确了，此时他做的事情也已经满足了全部的条件，因此残留在南联邦的神霄行者力量被他给掠夺了过来，并且转化成了另外一位现实扭曲者的力量形式。 地狱的创造者。 洪元告诉尚命新必须杀死马恩，虽然当时他说的也是正确的话语，但听到这句话的人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其实他本来是没想过要找马恩复仇的。 但他必须这么想才能利用好地狱创造者的力量。 他要杀死马恩，是因为马恩杀了他。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马恩杀死自己满足了他使用这份力量的条件。 而在神霄落败以后他就在等待此时此刻了，联邦不清楚的是神霄的力量依然弥漫在这个世界，以独属于她的方式塑造着现实，而洪元一直在寻找正确的地方。 神霄力量最多的地方——这不是个固定的地理位置和时间，比如说这此的力量就取决于马恩和联邦何时进行停止谈判，在此时和此地，她的力量达到了至高的沸腾点。 他在死后对马恩的仇恨和愤怒再配上来自神霄的力量，就共同创造了这幅美丽的末日景象。 不过话说回来，洪元虽然本来没有打算报复马恩，但他对于马恩刚好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件事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如果有机会“顺便”杀了马恩当然是最好的。 而且和他跟尚命新说的一样，如果马恩真的侥幸逃离这里，洪元觉得现在的自己也不会特别地再去浪费时间对付马恩。 毕竟他的目的地是“此时和此刻”，马恩和其他人都不过是前往此处的捷径而已。 在洪元对面的众人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在宴会上就试图反抗过傲慢的洪元，但这七个人中只有三个能比较好地应对他的混乱空间，而且也没办法在短时间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何况现在的洪元还创造了这幅景象。 现在还依然保留着足够战力的只有影子，王阴，马恩，以及刚刚被带到附近的封少英。 在这四个人中最先有反应的是影子。 他只是看向了洪元的眼睛。 在达成对视的瞬间，他们周遭的末日景象随即就如同褪色般慢慢地消散，短短地几秒内就在众人的眼中变回了原来正常的模样。 影子还不清楚洪元能靠着这幅景象做到什么，但将其抹去肯定是正确的做法。 不过同样具备心灵能力的马恩可以察觉到现在他们看见的正常景象才是假的，实际上他站着的位置可以闻到硫磺的气息，而且身躯也本能地感觉到不适。 但是洪元可没有心灵能力。 只要他相信就够了。 “有趣。”洪元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显然你不可能真的逆转我创造的这处末日世界，那么这肯定是某种心灵能力，我不得不称赞你的水平。 “但很可惜你还是没法骗过我。” 影子平静地说道： “你意识到了也没有用，我只要骗过你的身体就行了。” 这句话的目的也是强化暗示。 洪元身为现实扭曲者的确强的不可理喻，但影子怎么说都是v阶能力者。 如果单对单，他不可能输给任何的低阶能力者。 “你说的对。”洪元面对影子施加的压力没有任何的动摇，反而面带赞许地说道，“如果是过去的我现在就已经输了，因为当初的我傲慢到不可能去寻求任何的帮助，即使那对我来说很简单。 “但我带来了太阳。” 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燃烧着的太阳之子向前踏了半步。 接着这位少年开始如同进行聚变反应般开始高速地膨胀起来，瞬间就化作了颗微型恒星，并且朝着马恩和影子的方向挥洒出了致命的高温。 同时就在瞬间，空间在洪元的意志下也错开了位置。 马恩和影子同时出现在了那颗微型恒星面前十米内的位置，热浪只用半秒就能将他们两个彻底地奔涌而去，其他目睹这幕的救世联盟成员都觉得他们两下一刻就要死在那里了。 而王阴虽然清楚影子能处理这招，但依然觉得马恩毋庸置疑地会死在其中。 【我搞定了】 但马恩刚刚没有出手也是在等待。 就在封少英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和影子像是跳跃般地又重新回到了仪式外的位置，和那颗炽热的恒星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并且他们都重新得到了充分的时间去应对。 洪元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上次在宴会上的时候也是，马恩似乎可以破解掉他的混乱空间，因此这次洪元没有率先尝试用复杂的空间将马恩切成肉泥，但是现在根据他的观察来看…… 这似乎并不是马恩做的。 即使他们重新拉开了距离，但热和光依然在稳步地朝着他们前进，并且还淹没和侵蚀了他们间的每寸空间，要知道他们现在并不是真的身处于正常的室外。 现在的他们正置身于洪元创造的空间中，因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热浪就肯定能杀死他们。 洪元站在原地对抗着影子已经有些松动地入侵，同时对着远处的马恩喊道： “其实你已经胜过了我，所以这让我感觉自己多少有点耍赖、 “所以出于善意我还是劝你早点放弃挣扎，这位太阳之子来前得到了其神奇的祝福，你们是没有办法对付我们两个的，只要你认输，我就会让你死得干净利落点。 “这是我对你曾经杀死我一次的‘回报’。” 马恩没有理会他，只是退后进入了阴影维度。 而在远离现实的瞬间，他眼前的景象瞬间就变成了刚刚那副末日景象，影子对他感官的欺骗没法在阴影维度中生效，而他莫名地觉得夜空中的星辰似乎都比刚刚要明亮了不少。 但他也没有时间去观察这里的景色，立刻就走到了封少英传来的位置。 而在洪元的眼中，马恩几乎是转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锤击砸中般传来几分眩晕的感觉，在他反应过来以后，马恩的手臂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并且击穿了他的心脏。 但是洪元反而对着马恩露出了微笑： “你想在这里杀死我？” 他的语气带着些刻意的不可思议。 同时他的意志沿着马恩的手臂蔓延上去，并且立刻地遍布了马恩的整局身躯，接着以无法逆转地复杂程度运转了起来。 洪元微微地侧过身，接着带着马恩也微微地动了动。 然后马恩的身躯就化作了几滩肉泥出现在了不同的位置。 洪元在落败的时候就开始研究起了马恩的情况。 当时马恩在宴会面对自己最后的攻击时也罕见地保持了静止，因此洪元推断这个程度的空间变化马恩已经没有办法应对了，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真是遗憾，不过马恩也曾杀了自己一次。 这可以写在他的墓志铭上。 这么想着的洪元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试图阻止自己的生机高速流逝，但这个动作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刚刚对马恩说的话其实可以说是在虚张声势，马恩的这下对他来说也足以致命。 前提是影子还能维持这个幻境。 他看向了远处，此时的烈日已经将影子淹没在热浪之中了，不过那抹黑色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在顽强地和其对抗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烈日短暂地爆发出了比原先要强好几倍的光芒。 而他眼前的幻象也短暂地失真了瞬间。 而等幻象重新稳定起来以后，他胸口上的伤势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在恒星爆发后的瞬间，影子像是抓住机会般地融入了热光中，如同逆流而上地鱼儿般朝着恒星的飞速地游动，并且猛地钻入了其中。 见此洪元抬起腿想要和太阳之子联手终结掉影子…… 但就在同时，他忽然注意到马恩的肉泥也不见踪影了。 【血肉控制4，阴影行者4，心灵感应4】 轰！ 洪元踉跄地向前走了几下，晃晃悠悠地差点倒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像是被重重地敲击了一样，而且还伴随着一种奇妙的重叠感。 实际上，马恩的确在物质世界和心灵维度同时给了洪元一下重击。 “我也带来了影子。”马恩在洪元的身后低语道。 这句话是回应洪元刚刚叫他放弃挣扎等死的挑衅，并且在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洪元的心灵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在动摇中流露出了几分的破绽。 马恩立刻对洪元展开了攻击，试图囚禁住他的灵魂。 可惜的是影子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因为远处的他已经化作了微型恒星上的几个黑色斑点，正在全力以赴地和这位太阳之子对抗着，显然太阳之子牵制住了他的心力，以至于他已经没法约束外界的幻觉了。 随着末日景象重新浮现，本来受到精神攻击的洪元也立刻站稳了。 他对马恩耸了耸肩，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你又差点杀死我了。 “但很抱歉，我是现实扭曲者。” 232.过去的末日 马恩和救世联盟的成员跟着影子走下到了空地，站在复杂的仪式前开始等待和准备签订接下来的停战谈判，而且跟以前的协调局合同不一样，这次他们不可能任由联邦选择契约。 联邦也很清楚这点，因此他们也给出了足够的诚意。 也就是此刻他们面前的献祭仪式。 少年影子站在最前面，侧目看向马恩： “你准备好了吗？” 他问的不是仪式的事情。 马恩点了点头： “好了。” 影子挥了挥手，接着周围的帐篷里走出了几十个调查部员工，他们押送着二十六位蒙着眼睛的囚犯走到了仪式的特定位置，然后同时掏出匕首割断了这些死刑犯的喉咙。 鲜血滴落，瞬间渗入了泥土和漆黑的魔法阵线条，接着二十六具站着的僵硬身躯开始自下而上的融化，黑色的血肉混合物迅速地被仪式“吞噬”，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站在空地各处的三十九位专家同时开始低声念诵起邪恶的咒语，随着他们的声调起伏，蕴藏在仪式中的庞大能量也开始凝聚和成型，空气中隐隐浮现出了巨大锁链和镣铐的轮廓。 最后站在他们中的影子和马恩同时按照提前约定向着仪式迈了几步。 当他们踏上了仪式的瞬间，一具恐怖的黑色身影瞬间浮现在了空地的上方，本来若隐若现的锁链和镣铐瞬间出现在他的身上，并且和他同时慢慢地成型。 而且在场的众人也慢慢地看清了这具身躯，出现的是位高约二十几米的魔鬼。他有着漂亮的暗红色皮肤，头颅上的三对形状各异的恶魔角扭曲盘绕的形成了王冠，黑色的蹄子踩着的位置燃烧起了属于地狱的红色烈焰，脸上眯着的四对眼睛几乎将在场的全部人都倒映了进去。 魔鬼的脸上浮现了邪恶的笑容： “很高兴能为你们服务，我最好的客户之一。 “联邦。” 很久以前马恩就听闻过这个魔鬼的名号，不仅仅是向余迪那里来的信息，就连联邦也详细记载了这位v阶大魔，而且他们将其称作少数可以较为安心合作地魔鬼。 人类一般将这位称呼做制衡者，但他的自称是新公正与诚信之神，契约和商业的庇护者。 同时正如他的宣称，制衡者同时也是位提倡公正和诚信的大魔，他负责的契约从来都不会有什么骗局或问题，谁都可以以他作为中立渠道和第三方签订契约，制衡者将会保证契约的公正。 而且制衡者不会直接和其他生物交易，他觉得作为公证人才是取得灵魂效率最高的方法。 因为人类总会违背契约。 同时他也是位地狱亲王，这个称呼指的是地狱中最强的五位v阶大魔，他们虽然都是还是v阶，但却可以利用地狱这个现实扭曲者的造物实现超越自身力量的事情。 而且据说这些亲王是地狱中最接近6阶的存在，如果他们能完成对地狱的立下的誓言和承诺——摧毁注定归来者创造的天堂，那么他们就有机会通过地狱创造者的恩泽跃升到6阶。 不过最年轻的地狱亲王也已经活了七百年，而其中最古老的则几乎是伴随着地狱的诞生出现的，但他们直到现在距离完成誓言也几乎遥不可及，因此也没有谁真的觉得这些地狱亲王们能翻起什么浪了。 尤其是对制衡者这样的魔鬼来说，他们几乎都已经背弃了最初的誓言，不过是在利用主人已经死去的地狱来捞取自己的利益，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天堂开战，反而还和天堂联合对恶魔们下手。 即使考虑到回报，这在魔鬼眼中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就开始吧。”影子抬起头看向制衡者，“契约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制衡者微微地弯下了腰，任由身上锁链和镣铐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面带奸笑看向影子和马恩，像是服务生般搓了搓手： “当然准备好了。” 他用两个手指夹起了份契约，轻轻地将其放在了影子和马恩的面前。 这张契约上面的内容和停战没有任何的关系，其中的内容是马恩和影子的交易，和他们当时在办公室里讲的内容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上面提到了违反契约的代价——灵魂将会属于这位大魔。 这就是保证契约公正的前提，这种契约对于在场的三方都有着不小的利益，在制衡者的监督下谁都不敢随意地违背契约，如果有谁这么做了，那么除了逾越者外的两人都会很高兴。 签约者会看到自己的对头死去，而制衡者则可以得到美味的灵魂。 影子和马恩伸出手陆续在契约上签下了名字。 此时，正有两对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的全部行动。 远方的高地。 年轻的太阳之子好奇地询问道： “还要等吗？” 拄着手杖的洪元眺望着马恩和影子所在的位置： “没事，他们还没开始处理正事，我能感觉到。” 是的，他可以感觉到。 太阳之子注视着空地上的大魔身影： “这位可是个狠角色，你确定他不会影响到我们？” 洪元说道： “当然，制衡者在地狱中也是佼佼者，但他是平衡的制造者，不会插手我们间的战斗。 “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是我们的问题。” 少年看向了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影子： “这家伙是谁？” 洪元耸耸肩： “我不知道，但是他此次行动中除了马恩外最重要的人，我可以感觉到秦峦的意志正在马恩和他的身上凝聚，只要杀死了他们…… “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时间正在慢慢地流逝。 少年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只用告诉我该做什么就行了。” 他得到了神祇的启示，这是洪元应得的报酬。 尊敬太阳之人方能得到祂的照耀。 洪元忽然低下脑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时间到了。” 在他说话的同时，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和王阴也陆续地朝着仪式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轻轻地用拐杖敲了下地面，然后扭头对着身旁已经燃烧起来的少年说道： “我们走吧。” 李秀玉走到了马恩的身旁，站在第二个的契约面前抬起手臂正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炽热的狂风瞬间呼啸而过，逼着在场的救世联盟成员全都眯起了眼睛，并且随着风暴裹挟的温度在极速上升，他们瞬间做出了不同的应对。 李秀玉的身影模糊了下，接着就像是错位般出现在了其他的位置，纳森略带啤酒肚的身躯也瞬间蒙上了层金属色泽，接着就这样任由着高温风暴拍打着自己。 王阴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身体短暂地变虚了几分。 女孩相当悠哉地看向了身旁的其他两人，影子同样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他这具身躯根本不是由血肉构成的，高温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而马恩已经不见踪影了。 看起来他似乎没有办法承受这炽热的风暴。 但高温风暴似乎只是前菜，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以前，耀阳的阳光如爆炸般迸发出来，瞬间淹没了整处空地。 “咳咳。”王阴有些狼狈地在空中滚了滚。 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第二次攻击竟然是阳光，这是少数怨魂完全没有处理手段的攻击方式，如果不是反应及时的话，可能刚刚她就死在里面了。 待到阳光散去以后，她眼前的景象也变得和刚刚完全不同。 跟着马恩来的七位救世联盟成员中有四位还稳稳地站在原地，还有三位不知到去了哪里。 他们七位代表了南联邦各地救世联盟的领袖，这个身份也意味着他们有着不俗的战力，毕竟他们是在追杀和战斗中被筛选出来的领导者。 虽然有三位此时不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但是王阴很肯定他们不是被热风和热光杀死了。 因为这两下还没有办法将他们的肉体化作了灰烬，空地上到处都是的肉泥和焦尸可以证明这点。 负责这次仪式的专家和其他员工有九成都没能幸存下来，后者是可以接受的损耗，但前者可是联邦珍贵的资源，这怎么都算是巨大的消耗了。 但是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相比，这些牺牲还是值得的。 而场上看起来最自如的正是影子和漂浮在空中满脸好奇的大魔，在阳光散去了几秒以后，马恩也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谢谢你，马恩。”一道身影走出了散去的阳光和热雾，“你让我成长了。” 出现的正是死而复生的洪元，他正神色诚恳地看着马恩，在他说话的同时，一道全身剧烈燃烧的低矮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看起来后者正是制造了刚刚惨案的家伙。 “不客气。”马恩平静地看着洪元，“但在我看来你并没有成长。” 洪元面露好奇： “这话怎么说？” 马恩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因为你犯了相同的错误。 “两次。” 洪元笑了笑： “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但其实也只是你刚好挡在了我的面前而已，如果我是位凡人的话，那么我被你杀死的确能算是‘错误’。 “我承认你比我‘强’，但很遗憾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公平的世界。 “我有机会犯很多的错，而你们没有，普通人摔倒了腿，后半辈子就会走得比较慢，如果他们得了绝症就会去世，但是我摔倒了就会被立刻送进最好的医院，就算我自己染上了疾病也能享受顶级的治疗方案。 “很抱歉，但这就是冰冷的现实。” 在他对话的同时，影子已经和太阳之子形成了对峙。 少年影子开口问道： “太阳要违反和我们的约定吗？” 太阳之子语气冰冷地回应道： “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和祂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你们不是已经违反了吗？” 影子耸了耸肩道： “我们只是钻了漏洞。” 正兴致勃勃看戏的制衡者插话道： “所以我会建议自己的客户用尽可能简单的合同。” 见此的洪元重新看向马恩，现在距离正确的时间和地点都已经足够近了： “那么……” 马恩向后退了半步，接着瞬间出现在了远处。 正当洪元怀疑马恩是不是想要退缩的时候，却注意到影子也同样没有立刻展开攻势，而且在远处也出现了另外一具相同的身躯，然后他就意识到此刻还留在这里的只是对方的残影。 而且马恩和影子都离开了仪式范围。 空中的制衡者正期待地看着洪元和太阳之子，似乎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刚刚马恩的对话只是在拖延时间。 洪元在意识到这些以后就准备转移自己和太阳之子的位置，但却惊讶地察觉到此处的空间似乎受到了什么禁锢。 而且影子和马恩也没有留下给他足够的时间。 地下的仪式只是个核心，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用于召唤制衡者进行契约的签订，剩余的部分则是其他庞大魔法阵的核心部分。 而这个魔法阵此刻遍布整个南联邦各地，也只有联邦调查部有这么多的资源可以如此同步地举行这种规模的仪式。 这是个陷阱。 虽然影子对于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是在马恩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准备了这个。 只要仪式顺利地完成，只要是没有到v阶的能力者都不会有办法挣脱，即使真的洪元能逃离这里，肯定也会有不小的消耗。 “真是不错的陷阱啊。”洪元忽然对着远处的两人喊道，“真可惜你们面对的是我。” 他这次也做足了准备，并且将马恩视作了真正的宿敌去对待。 马恩和影子刚刚拖延了时间，但他会跟马恩的目的也不单纯是为了耀武扬威。 这是为了复仇。 他要杀死马恩可不是没有理由的。 洪元沉下心来，认真回忆起刚刚马恩的挑衅和反击，任由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随着这些念头不断地流动和衍生，领着他回到了那场宴会上的战斗。 以及冰冷痛苦的死亡。 他差点就死在了马恩的手里。 愤怒，恨意，不甘，屈辱…… 洪元放纵着自己的情绪不断地翻滚和沸腾，并且鲸吞般地汲取着周围属于神霄的现实扭曲之力，将其高效地转化成他曾经记忆过的另一种形态。 死后的复仇。 233.过往倒影 洪元想要通过让自己的心灵状态回到过去以解除自己对他的影响，但现在的洪元已经在不知不觉走进自己编织的幻象中了，而在这其中的马恩依然可以影响他的心灵。 虽然他没法阻止洪元对其心灵状态的重置，但是却可以略微影响其最终到达的位置。 而在弄清洪元到底是怎么抵消自己造成的攻击以后，马恩就立刻想到了自己在战斗中留下的特殊瞬间——洪元思维空白的瞬间。 马恩主动暴露自己正在影响洪元的心智就是引导他重置心灵状态。 此刻的洪元也意识到了这点，他心底本能地升起了对死亡的恐惧，虽然现在的他还没有想到马恩要如何趁机彻底地战胜他，但是洪元相信马恩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 马恩很清楚单纯的精神攻击对自己没用，但他却依然这么做就意味着有是东西在等着他。 既然如此…… “就让我们回到过去吧。”这句话同时在他们的耳畔响了起来。 洪元攥紧双拳，接着将精神瞬间投入于围绕着他的力量风暴中，不再节省和控制对其的利用，以几乎浪费的程度开始挥霍起了它们。 做到这种程度他已经不能算胜利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将会导致他本该得到的力量大大减少，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可能又要再次死于马恩的手上了。 此刻的他别无选择。 既然马恩想要让他的心灵状态回到那个空白的瞬间，那他就让空白根本未曾出现过。 一切都停滞了。 接着二人周围的末日景象开始渐渐地模糊起来，马恩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移动，但他没有受到什么的束缚，这种感觉更接近于变化的对立面——静止。 【传送以开始】 【5:00】 这是秦岚在控制局内做出的选择。 就在下一刻……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倒退。 只有传送倒计时还保持着正常。 烈日和影子各自离开了对方，扑向救世联盟成员的怪物们也回到了地底和天空，而藏匿起来的王阴则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只有洪元和马恩依然静止。 ‘怎么样？’洪元脸上挂着凝固的微笑，‘你应该听得到我的声音吧？ ‘没想到你能将我逼到这里，这样我这趟几乎都可以算是白来了，不过能够清除掉你这位潜在的危险对手也不亏了。’ 在他思考的同时，周围的环境也在高速地后退，白色的帐篷正在不断地消失，刚刚重新出现的仪式也在迅速地分解，几乎是转瞬间这里就重新变成了只有他们的空地。 太阳西升东落，枯叶焕发生机，雨滴朝着天空飞去。 ‘现在的你依然很危险。’洪元在心里说道，‘我没有把握战胜如今的你。 ‘所以我决定回到你最弱的时间点，在那里把你提前杀掉。’ 现在对他来说只要能赢就够了，也幸好他是现实扭曲者。 在洪元说话的同时，周围的环境的空间也开始相对他们两人移动了。 马恩可以看着这片空地正在远离自己，而过去他曾经待过的地点则在不断地接近，就好像他真的在回到过去的时间和空间上。 【传送倒计时4:05】 马恩可以靠异常控制局看出他们不是真的在倒流时光。 至少此刻处于现实世界外的异常控制局依然和他是同步的，这也让对时间的感知有些错乱的马恩可以确定现在自己到了哪里。 而此时外界时空的变化也在越来越快，他已经看不见任何可以成型的景象了，而且马恩也感受着自己这些日子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念力在慢慢地衰老，精神和身体都同时退步。 但其他通过异常控制局利用的特性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周围的环境也在慢慢地变化，虽然没法看清，但是马恩可以隐约察觉到自己已经回到了戈温州，而且正在朝着东新州“前进”。 ‘你明明已经活下来了。’马恩平静地问道，“为何还要冒险来找我？” ‘你知道人类最虚弱的是什么时候吗？’洪元在心底自问自答道，‘我觉得是即将死去和刚刚出生的瞬间，不论现在的你如何危险，当你心智重新变得如同婴儿般要要如何和我战斗。 ‘是的，我的确被你第二次逼上了绝路，但这次我是有备而来。 ‘你是位值得我铭记的对手，但也仅此而已，我这辈子会有不止一个影响深刻的敌人，而你却只会有我这位杀死你的强者可以记住。’ 马恩很怀疑他们是否会回到婴儿时代，但在他记忆中中的确存在一个相当弱小的时间点，要是洪元能真地将自己带到那个瞬间。 那么死得就会是自己。 ‘让我共同看看，你的过去吧。’此刻的洪元心情冰冷有平静，这句话的语气也像是在宣判马恩的命运，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阳神。 然后就在下一刻。 一切都归于寂静。 他们已经达到了过去的终点。 但出乎洪元的预料，这里并非马恩刚刚出生的瞬间，也并非维克托疗养中心内的病房，而是个谁都没有料到的地方——马恩的出租屋中。 这就是他残存记忆的终点。 没错，他其实有过相当虚弱的时间，所以马恩才将其“忘记”了。 而且此刻在场的不仅仅有他们，一位气质不凡的女性正站在马恩的正对面，似乎这个瞬间的她正在和马恩说着什么话。 洪元瞬间冷汗直流，他查到的资料里根本没有提到过这件事，而且几乎是在看到那张熟悉面孔的同时，储存在他体内和萦绕在四周的力量都瞬间不受控制地流向他的脑袋。 接着它们全都像是不要命般地开始依托于洪元的意志…… 化作现实。 “我一直在等你。”这是她的第一句话。 接着神霄行者微微地侧过脸看向洪元： “但是你…… “我没想到你活了下来。” 不可能！ 洪元惊恐定看着神霄：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神霄扯起微笑： “我当然是假的，但我也是真的，我只是不在你们的时间点上，但我本来只是在这里等马恩的，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洪元看着连连后退，接着扭头看向了马恩： “不，不，不，杀了我，我宁愿让你杀了我。” 现在的他只要死了就可以重新试着复活，即使他很可能这次没法逃脱死亡的追逐，甚至死而复生以后他肯定会沦落成注定归来者的天使。 但那样至少他还能活着。 洪元没法想象如果自己不死的话将会面对什么。。 这么想着的洪元神色扭曲地朝着马恩扑了过去，却在他的脚旁摔了个狗啃泥。 “不。”马恩语气毫无波澜地拒绝道，“即使没有遇到她你也不可能死去，我本来就准备在这里制服你，毕竟你已经在我手上死过一次了。 “我不会给敌人准备第二次机会。” 这么说着的他将手伸向了洪元。 “等等。”神霄阻止道。 马恩转头看向了她： “什么？” 神霄加快了语速： “虽然我始终都是在等你，但现在我才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是要做什么。 “其实没有我的存在，你也很有可能会胜过他，只要你准确地停止在了那以前，洪元在你面前就会落入下风，而我会出现的原因是…… “你差点走错路了。 “现实扭曲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消化，要知道同类相似也会有得朊病毒的风险，直接吃掉他只会给你带来消化问题。” 站在一旁的洪元愣住了： “什么意思？” 神霄的话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马恩原来是要吃掉他？ 但其他两人都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和恐惧。 马恩看向神霄： “什么意思。” 神霄微笑着说道： “我能找到你和预言能力没有任何的关系，虽然你很内敛，以至于洪元根本没有察觉到，但你依然没有可能瞒过我的眼睛，你周围的现实和其他人的有明显的差异。 “你应该也算是现实扭曲者。” 洪元不敢置信地看向马恩。 自己在跟另一位现实扭曲者战斗？ 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确定了马恩没有任何现实扭曲者的特征，而且马恩周围的现实也没有受到扭曲和影响的迹象…… 他张开了嘴： “……” “因为你过于短视。”神霄在他说话却就给了回答，“你当然没法看见自己视野外的东西，但我是神霄，虽然情况有些特殊，但我可以肯定马恩你能扭曲现实。 “你在不断地吃人，不是吗？” 难怪，难怪…… 洪元绝望地低下了脑袋。 其实他在上次死去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但从却未曾如此深刻地体会到…… 即使看起来再像，他依然不是世界的主角。 没有谁是。 马恩说道： “吃人这个比喻有些太夸张了。” 神霄微微耸肩道： “我没法特别准确地描述你在做的事情，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段过去而已，虽然洪元体内属于我的力量让这段过去和现在相互照应了，但是你遇到的依然不是完全的我。 “现在我的情况应该不好吧。” 马恩微微点头： “你被联邦抓住了，你有预言到过这个吗？” 神霄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 “不，我没有预言到联邦能胜过我，这其实对我来说还是挺惊讶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有好几个我还算信任的人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唉。 “不过这条路何时又简单过呢？” 马恩看向这位神霄问道： “所以你是来阻止我收容和利用洪元的。” 虽然这样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损失，但如果神霄执意如此的话，马恩依然会选择相信她。 神霄摇了摇脑袋： “我们的道路是固执到接近疯狂的，过度和其他人的交叉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即使是像洪元这样的现实扭曲者也不能真的走上其他人的道路。 “但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削弱自己潜在盟友可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我说了，他很难消化。” 听到这句话的洪元面色煞白，接着开始双手扣住的脖子，慌不择路中开始试图强行杀死自己。 但神霄仅仅是侧目看了他眼，洪元就瞬间流逝了全部用于反抗的力气。 不，他依然不是神。 他是现实扭曲者中的弱者，马恩是强者…… 神霄才是神。 秦峦重新看向马恩说道： “我是来帮助你消化他的。 “他有些吃撑了。” 听到这句话的洪元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心底中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他甚至都不敢尝试向神霄乞求怜悯和仁慈，只能动作迟钝地抬起脑袋看向马恩。 “求求您，行行好……” 马恩依然平静地看着神霄问道： “你要怎么做。” 神霄说道： “洪元本身的能力是现实扭曲，即使你知道道理也很可能没法正确地看待这份损失，因此我准备跟其理论上相当，甚至在多数人看来可能更好的东西进行交换。 “虽然我不觉得现实扭曲者的力量有强弱的区分…… “但是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洪元的双目忽然猛地鼓了起来。 此刻的他还想要呼喊，却只能恐惧地看着面前两位商量着如何处理自己的同类，并且深刻地感受着身躯带来的剧烈的痛苦，以及面对真正死亡时的绝望。 不，不，不，我要回到过去，我不想死，我是现实…… 砰！ 红色的血和肉炸了一地。 但有一滴金色的血液留在了他刚刚站着的位置。 马恩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 已收容异常实体：神霄之血 综合异常强度：4-5（v-2） 危险程度：4-6（v-2） 】 神霄说道： “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后我想问下…… “秦岚怎么样了？” 马恩回答道： “她现在正跟着我，正在负责组织残存的救世联盟成员，并计划在未来某日救出你……” 但神霄并没有真的在听马恩的话语。 她正在注视着马恩的“身后”的窗外。 那里站着一位没有脸的年轻女人。 虽然没有五官的存在，但是神霄依然可以感觉到她是在和自己对视。 234.尘埃落定 以享受，如果是联邦想要和我们战斗的话，我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退让，可现在他们给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 “理想是美好的，如果我们可以赢的话，那么为此牺牲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我在遇到神霄前都已经退休了，我战斗的此时此刻都只是因为她，但现实是残酷的。 “我们没法赢，这才是事实。 “妥协不是投降，而是做出更好的选择。” 洪元认真地看着老妪： “我就是年轻人，而且我还撑得下去。 “我理解您的忧虑，在我面前的都是值得敬佩的战士，懦夫早在联邦动手时就叛逃了，甚至在动手前就被他们找上门了，比如说那两位跟在神霄身旁的阴阳双子。 “你们并不是怯战，而是知道这么下去的结果只会比谈判要糟糕，造成无数无畏的死亡。 “我想如果有个机会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神霄的自由，你们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我们你们担心的是跟随我们的那些年轻人，我们可以不为自己的死活负责，但不能用他们的命去换取几乎不可能的胜利机会。 “你们说的对。”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在走的是必死的路，也许我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我们都是疯狂到会选择追随神霄的蠢货，可是那些年轻人呢？ “他们都是好人，但也是普通人。 “如今战斗的年轻人们未必跟我们一样完全想清楚了，也很难真的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骨子里流淌的善良让他们走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在淳朴的善良支撑了走上了这条道路，很多人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胆。 “我不觉得那些跟随着我们的年轻人都像你我这样热血沸腾，能随时随地为了遥不可及的理想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和全部普通的好人一样怕死，这是他们应得的权力。 “如果这个操蛋的世界不会回报他们的善良的话，那是时候让我们这么做了，他们已经牺牲了足够多的东西，再这么下去也不过是领着他们一起坠入深渊而已。 “他们没有背弃我们，那我们也不能辜负他们。” 洪元点了点头： “没错，你们的想法都是对，但你们都很清楚我叫各位过来的原因。” 有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礼服的女子说道： “你想和联邦死战。” 洪元说道： “这个词可能有些偏颇，我只是还不想要放弃而已，但我也同意你们的看法，而支撑我和你们有不同判断的是我知道的信息。 “如果这是场必败的战争，那么接着撑下去的确是愚蠢的行径。 “但我们离胜利已经很近了。” 在场的七人都看着他，等着洪元接着说下去。 他即将要说出的话语就决定这场和平谈判的走向。 洪元说道：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的接近失败，这也是联邦急着签订和平谈判的原因。 “他们是不得已这么做的，因为这么拖下去真正撑不住的是他们，如果你们对外界的情况有些了解的话，其实应该清楚现在除了北联邦和我们，其他区域都已经陷入了死寂。 “但这其实这是假象，就在不久前西联邦出现了对政客的连环刺杀案件，你们都很清楚到那位置的混蛋们是不太可能出事的，即使有谁真的意外杀死了一位政客，也会立刻被找到。 “因为这么做的是我们的同伴。” 老妪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洪元自信地笑了笑： “各位都知道我能进行空间移动，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其实我很早就处理好了同伴们的安全问题，因此有充足的时间到处乱跑。 “我去了联邦各地搜寻了下情报。 “除了他们以外，其实此刻的东联邦也有群隐匿的反抗者组成了地下势力，并且联邦根本不清楚他们的存在，我们的这些同僚在过去都维持着保密身份。” 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问道： “预测机没起作用。” 洪元摇了摇脑袋： “没有，而且不止如此。 “北联邦的反抗军规模也渐渐地到了他们没法处理的地步，像是滚雪球一样愈发不可阻挡，但其实你们也很清楚，联邦是具备处理好我们能力，毕竟连神霄都在他们手里落败了。 “这三件事都有些不可思议，按理来说都是不可能被做到的。 “但他们全都成真了，而且其实全世界可能有无数这样的事情正在出现，而这都是因为……” 桌前的救世联盟成员对视了几眼，他们已经隐约感觉到接下来洪元要说什么了。 男人的神情多了几分肃穆： “她依然和我们同在。” 老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些是你的推测，还是说你有什么证据？” 中年男子补充道： “没错，也许就是我们的同僚有着比想象中旺盛的生命力，但是我还听说其他的几个区都有着想要推进和平谈判的意象。” 洪元回答道： “那是联邦想让你们看到的，在这样的境地中我们如何得见真相呢。 “不过你们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刚刚那些就只是不切实际的推测。 “是的，我有证据。” 说到这里的洪元将手伸进了怀里，接着掏出了一封白色的信： “我得到了她的预言。” 老妪睁大了眼睛，伸出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信件，瞪着眼睛打量上面的内容，其他的几位能力者也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是神霄的字迹。”说着老妪将信封递给了那位穿着礼服的女性。 她接过了看了几眼： “是真的。” 其他几人听到这句话都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冲动，陆续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看向那封信件。 里面用神霄的惯用口吻留下了一个预言。 “不要因魔鬼的谎言动摇，你将带领他们找到我。” 洪元说道： “这是我找到的预言。” 神霄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妪目光坚定地看向洪元： “我们要做什么？” 洪元看着老妪笃定地说道： “我们将会找到她。” 所谓希望就是最美好的谎言。 少女坐在桌子前，心情复杂看着对面的马恩： “你是说…… “我现在是月神了。” 马恩对她微微点头： “没错。” 瑟莉对自己的情况相当茫然。 就在自己刚刚出现在这间屋子的那瞬间，她才真正地诞生了，而在这以前她都只是月神和马恩共同编造梦境的一个虚假角色而已。 只是月神的技巧过于高超，让她都以为自己是真的活着了。 现在的瑟莉有些不知道如何对待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她是马恩的儿时玩伴明显不是很合理，陈云和尤月甚至都没有见过她，那些都是马恩被月神扭曲过后的记忆。 但她确实有着自己的性格，而且那些记忆也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而如果要说月神的话，她也不觉得自己是那个残忍地将自己创造出来的女人，比起同一个人这种说法，她觉得上位月神更像是她的母亲，但以马恩的说法来看…… 她们似乎又是一个体。 瑟莉看向马恩，向自己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问道： “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吗?” 提问的时候瑟莉有些忐忑和紧张，对面的虽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她熟悉的是那个年幼的马恩，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马恩会不会已经变成了糟糕的大人？毕竟如果自己是月神的话，那么身上的价值很可能会引人觊觎，但瑟莉并不是在恐惧马恩对自己做什么本身。 她怕的是马恩变了。 马恩语气温柔地对面前的少女说道： “我理解你的疑惑，这取决于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如果以人类的视角来看的话，可以理解成你在她的尸体上诞生了，正常来说，同个概念的神祇也会有着不同的人格，在他们每次被杀死以后都会重生。 “而重生复活的诸神虽然可能和过去十分地相似，但多数都会变成全新的人格，祂们的看法是自己并没有因为人格的变化而死去，但你的情况又很特殊。 “因为月神很可能不这么认为。 “她似乎在生前就觉得保持人格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她甚至很可能将其视作决定自己的生死的情况，我没有近距离见过其他的神祇，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她。 “月神的确和其他神祇不同，诸神是人类是因某个概念的理解和想象诞生的，他们在出现并赋予人格以后肯定也不会受限人类的想象，但却还是受人的影响。 “而且人格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远古的时代诸神可能是以接近灵体或自然意志的概念存在的，这些和人类的样貌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不同的面目。 “如果以诸神的角度看的话，你的人格只是他们展现出来的姿态。 “他们并不固定以这样的方式存在，而是一种跟我们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态，如果我们对自然有着非人的理解，这些神祇可能就会朝着其他的方向发展。 “类人的心智只是他们可以表现的形势，而不是他们的本质。 “但是月神跟自己同类的存在形式有些不同，她是位心灵神祇。 “据我有限的了解，她是以某种比其他神祇更独立和整体的心灵实体存在的，这也很可能是她会主动试图保存自己人格的原因。 “毕竟假如你此时此刻觉得自己是人的话，多半也会试图延续自己的心智，甚至可能会将非人的部分视作不是自己的，将自己的沉睡视作死亡，这也是月神会如此惧怕的原因。 “甚至有可能这就是事实。 “那么瑟莉…… “你能感觉到自己是谁吗？” 瑟莉闭上了眼睛。 “我…… “什么都没感觉到。” 马恩微微颔首： “你并没有感觉到和过去有什么不同的，对吗？” 少女对他点了点头： “是的，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马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这就对了。” 瑟莉疑惑地说道： “什么意思？” “这就代表你还是过去的自己。”马恩说道，“不论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月神，还是其他什么，但是和我对话的是你，瑟莉。 “在思考的也是你。” 瑟莉露出了几分恍然的神色： “我明白了。其实那些问题全都不重要。 “‘我’就是我，这些想法和记忆已经构成了我，就算其中的多数回忆根本不存在的，我也是被它们构成的，记忆是假的也无所谓…… “因为我是真的。” 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不管什么月神，你肯定是瑟莉。 “而对此我也有些推断。 “其实现在的这种情况我也没有预料到。 “毕竟在故意走进她的陷阱前，我也不清楚会在那里遇见你。 “如果情况按照我的本来的计划顺利进行的话，月神理论上应该会就此陷入沉睡才对。 “而且她会被困在这间屋子再也没法重生，据我所知也几乎不存在低于4阶的神祇，如果到了你的这种程度他们往往都没法维持自己的存在了。 “其实你也是个意外，但我已经有了些想法。 “其实整个计划基本都没有问题，包括杀死月神也很顺利地完成，不过我没有准确预料到过这位神祇进入到收容间以后到底会如何。 “她死了，但是月神并没有陷入沉睡，而是在收容间里诞生了。 “我怀疑这和收容间，她的陷阱，以及月神是独立心灵实体的特性都有关。 “很可能正是因为她是心灵实体才导致了你的出现，不过这点我也没有什么依据。至少在收容下个神祇以前还没有办法验证。 “以现在你的模样来看，你是由我的那场梦境和她尸体共同组成的新生儿，毕竟如果以真实的标准来算，你才刚刚出现。” 瑟莉忧虑地说着： “但如果以我的虚假记忆做标准的话，我已经活了十几年。 “而且是在刚刚的时候，我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几乎全部记忆都是虚假的，接着就出现在了这里靠 235.计划 “你怎么想？”秦岚抬头看着马恩，“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马恩好奇地问道： “难道你没考虑过他提到的预言是真的吗？” 秦岚摇了摇脑袋： “我没去想这件事，因为不管真假这都不重要。 “我只用听你的决定就行。” 她神色坚定地看着马恩，这幅神情可以打消任何人的疑虑。 马恩微微颔首： “让我想想。 “其实事情比我预料得要复杂不少，本来要是顺利的话，我们来到这里以后只用简单地说几句话就可以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 就像是神霄在预言中留下的那样。 但是这位叫做洪元的救世联盟成员却不想要让这件事成真。 正如他想的，这件事其实是有两种可能的。 有可能他其实是真的得到了神霄的预言，而且有很多种可能性，比如说神霄在不同阶段看到了不同的未来，因此留下了两个相互矛盾的预言。 或者是她留下的预言其实本来不该出现在洪元手中。 毕竟本来这些救世联盟成员都要和联邦签订协议了，很可能如果他没有杀死月神，洪元就不会得到这个预言，而他们也只会正常地和联邦结盟。 亦或者，其实这就是神霄的目的——让他们相互争斗。 这未必是她“想”做的，只是因为这是正确的道路未来就变成了如此。 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最小的，马恩会想到这也仅仅是出于本能的谨慎和戒备，因为如果他们没有忘却月神的存在，那么这种情况完全不会成立。 也就是说，如果神霄能这么做的前提是她不会受到月神之死副作用的任何影响。 而这却和她给自己留下的预言不符。 除此以外还有种可能——那就是洪元没说实话。 如果往好的方向去想的话，有可能洪元只是想要以此为由去劝说不坚定的救世联盟成员改变想法。 马恩也听到洪元提到了其他区域的情况，也许是他觉得这些就已经足以证明神霄的意志，但却担心其他人不愿意追随自己才这么做。 但就算如此，这也代表他在此事上造假了。 而要做到这点可不简单。 至少据秦岚所说，洪元的主要能力就是可以进行远程的空间移动，并且可以在近距离间进行些简单的空间攻击，并没有任何可以骗过卡娅能力的办法。 这种想法其实也不是很合理，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撒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马恩更倾向于他是出于某种私利才撒谎的。 但这里也有好几个重要的问题。 最简单的就是…… 为什么？ 洪元不可能是被联邦买通了，毕竟是联邦提出的停战协议，他这么做很可能对联邦和救世联盟都没有什么好处，而且马恩也没法想明白这对一位救世联盟成员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似乎没法靠这么做去得到什么私利。 难道说他跟诸神勾结在了一起？ 其实这也是种可能性。 因为导致救世联盟集体改变主意的就是月神的消失，也许正是因此救世联盟成员们才没有意识到诸神的危险性，最终导致洪元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这也是马恩在考虑的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月神之死会导致这个变化？ 但不论原因是什么，他都得促成联邦和救世联盟达成停战。 因为其实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未必是神霄。 说起来，马恩其实是有些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救世联盟和联邦的战斗中的，虽然他其实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是他率先同意了神霄的邀请。 神霄当时承诺给他的报酬可不低，而且本来马恩就是想利用她去对付自己的其他问题。 他在同意前就清楚风险，只是没有想到危险会来得那么快而已。 其次，他对救世联盟和神霄的好感也远高于联邦，即使他当时没有加入救世联盟，也可能在接下来的事情对救世联盟提供帮助，只不过可能会比现在的情况要隐蔽和安全。 因此马恩对自己的遭遇其实没感到什么不满。 即使这些情况很可能是受到了神霄无意识或有意识地影响造成的，而且不论神霄自己是否清楚，她给马恩指出的都是条双赢的道路。 她不是在利用马恩，而是在和他合作。 救世密盟就是件典型对他们都有利的事情，马恩可以靠着她残余的追随者高速组建自己的控制局，而她似乎也打算借此跟联邦进行谈判。 但最重要的是，在这以后她帮助自己干掉了月神。 如果真要算的话，这件事对马恩的影响肯定是远高于神霄的，这将决定他的死活，而且在遇到神霄以前他就注定会被月神盯上了，而且他最初也是想要来南联邦过退休生活的。 其实这也是马恩得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的主要原因。 他自己也正置身于这场战争中，现在的他甚至都没法回去见见陈云，试着寻找自己过去的记忆，如果能让联邦和救世联盟停战，自己就能得到在醒来以后始终想要的东西。 自由且安全的生活。 只要解决掉洪元现在的问题，那么他就可以重新慢慢地建立自己的势力，虽然那时的他会因为救世密盟的原因依然跟神霄相关，但至少不用担心联邦派出谁来刺杀他了。 那样他也可以展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说肆无忌惮地在全联邦搜寻适合的特性，并且创造出一位属于异常控制局的v阶战力，而且巧的是如果是真的通过这种方式创造了位v阶异常实体，那么她的存续也得依赖异常控制局。 到时候，他就真的安全了。 马恩看向秦岚： “我打算让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 秦岚看着他问道： “那我要做什么？” 马恩说道： “我不知道洪元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似乎想要在下次开会的时候和全部救世联盟成员展示神霄的预言，所以我想要让你在那时拆穿他的‘谎言’。 “用另一个谎言。 “到时你就告诉他们，你也得到了神霄的预言，并且告诉他们的诸神的本质和危险，并且宣称洪元得到可能是诸神伪造的，或者是已经过时的。 “你要靠身份和言语去动摇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想法。 “如果顺利的话，洪元可能会当场改变自己的想法。” 秦岚疑惑地问道： “如果他真的撒谎了的话，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吗？” 马恩接着说道： “所以你的第二个任务是去跟陶和和封少英聊聊，找个理由说服他们对自己的同僚出手。 “特别是封少英，我们需要她去制衡洪元的空间能力，而我会让0级员工准备好，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只要让他露出马脚就行了，然后…… “我会干掉他。” 236.舒韵 现实稳定监狱。 女人收起了镜子，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门前。 冬，冬。 “小峦。”她语气温和地喊道。 约莫过了两分钟，里面才传来了动静。 神霄面色冰冷地推开了门： “你有胆子来见我…… “不错。” 女人微笑地侧身走了进去： “生气对皮肤不好。” 神霄冷笑着说道： “但是享用最好和昂贵的保养就不用担心生气了。 “你的确需要这些。” 女人根本不受神霄话语的挑拨，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 “舒姨的确对不起你，但是现在生我的气也已经没意义了。 “你是大人了，要学会审时度势。” 神霄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 “舒韵，要点脸吧。” 舒韵笑着说道： “小峦，成熟点吧。 “现实就是你输了，我们赢了。 “而你除了接受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秦峦反问道： “他们怎么会让你来的。” 舒韵自信地说道： “因为我了解你，小峦。” 这是真的。 神霄的爷爷有很多朋友，舒韵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那位老者是位令她敬佩的好人，但却不知为何有个这种性子的女儿。 老人最后没能活到自然逝去，基本上都是因为这个被他宠坏了的宝贝女儿。 自小神霄就不怎么喜欢来拜访她的舒韵，而对方在最初见到还是女孩的秦峦时心里就埋藏着很多负面的想法，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分毫，但是神霄很确定。 因为她看见了。 而在几处接触以后，感受到神霄想法的舒韵就更加讨厌她了，双方几乎是在相互厌恶中成长的，这位比神霄要年长八岁的女人对当时小女孩的情绪已经算得上憎恨了。 她憎恨着能看穿自己内心和本质的秦峦，即使女孩根本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这点。 而现在的舒韵已经算是联邦上鼎鼎有名的政客了，她年轻的时候在东联邦就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并且在转入中央联邦以后更是步步高升，在这个年纪的她完全可以说是出类拔萃。 但跟神霄比起来，她又什么都不算。 在神霄出事以前，舒韵就是她坚定的反对者，经常跟神霄找麻烦，虽然她不是其中最糟糕，但却是面貌最可憎的那个。 她在对付神霄的计划中同样贡献了不小的力量，虽然她没有什么其他能力，但是舒韵特别地了解秦峦，这个程度甚至要远远超过了熟识多年的朋友。 而在神霄落败以后，她更是积极地参与了针对神霄的后续计划，可以说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个。 当然，这件事本身对于舒韵的政绩也很有帮助，毕竟联邦对于神霄也相当的重视，所以说这是件对她既有好处，又做得特别开心的事情。 神霄没有回答她的话语，看起来是完全不想理会她。 舒韵笑着说道： “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些新的消息。” 听到这话，神霄还是投过去了目光。 女人看着她微笑道： “救世联盟已经正式签订了和我们的停战协议，并且宣布就此解散。 “惊喜吗？” 但神霄的表情却很平静： “我知道了。” “没劲。”舒韵撇了撇嘴，“不过我已经料到你是这个反应了，你永远都是这幅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力量了。” 神霄看着她说道： “但他们会回来的，不论以哪种方式，” 舒韵收起了笑容，微微扬起脑袋： “只有一种方式。” 联邦的方式。 说着的她掏出了手机说道： “我们已经确定你和救世联盟的连接成功断掉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受到他们的束缚，重新获得了自由，换句话说，你也是时候接受新的追随者。” 她指了指墙壁，接着墙上亮了个屏幕。 上面是神霄曾经看到过的景象，一群创造相同制服的能力者的日常生活，以及随处可见的画像和凋像，其上描绘的都是神霄本人。 舒韵看着屏幕说道： “这就是你的新追随者们，他们中甚至有些在招进来前就挺崇拜和敬佩你的，你觉得讽刺吗？ “但不管他们进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都已经被塑造成了适合你和我们的样貌，只要你和他们连接起来，就能获得比原先还要强大的力量，当然…… “你要受到我们的制约和控制。” 说到这里的舒韵神色有些得意，因为这件事是由她来负责的，而且她成功地让不少原先对神霄有着错误的敬佩和崇拜的家伙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使得这东西成为了能约束神霄的锁链。 神霄说道： “你们可以随便建造崇拜我的疯狂宗教，但只要我不接受他们……” “真的吗？”舒韵打断道，“你不会觉得我们真的对你什么办法都没有了，现在的你可是被我给关在这里，我们当然有办法强行建立你们间的连接，不过是要付出点代价而已。 “我们会在近期安排你和神意教的多位能力者接触，并且在他们中选出合适的领袖。” 神霄问道： “你们也许可以强行连接，但是效果肯定不如正常的，如果你们想就做吧，正如你说，我没有办法阻止什么，但是你们也不会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你们已经把救世联盟这个筹码花掉了，现在你们已经对我们要求都没法提了。” 舒韵脸上流露出玩味的神情： “真的吗？ “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已经什么都对救世联盟做不了，有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但在我看来契约写得很清楚，我们不能对付他们的前提是他们不再和我们作对。 “虽然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已经放下了，但我相信其中肯定还有些不甘心的，只要稍加引导他们就会踏上错误的道路，到时我们就会将其抓住。 “调查部的怂蛋觉得我们该温和地对待他们，可我不这么想。 “他们似乎是用来威胁你的优秀筹码，想想看，他们全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抛弃自己自由和生命来为你战死的人，难道你不想让他们活下去吗？” 神霄平静地说道： “没用的。” 她笑着说道：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桉了。” 237.陈云 s：略晚会替换（不会多花钱） 轰隆！ 雷霆撕裂空气，重重地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将其掀飞了出去，并且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弧线，最终猛地砸到了地面上，并且狼狈地滚了好几圈。 但等到滚停以后，男人只是像个没事人般站了起来。 被雷霆击中的正是马恩。 他正在测试没有防备前提下的抗击打能力，这下重击其实还是在他胸口留下了焦黑的痕迹，不能算是没有任何的损伤，而以马恩这些日子的经验来看的话…… 他去睡两个小时就能完全复原了。 而这已经算是雷雨常态下的用力重击了，过去的马恩如果要和雷雨战斗就得注意不能让这种强度的雷霆击中，但现在的他即使被偷袭了也只会受到些根本不影响战斗的轻伤， “可以了。”他对着重新化作人形的雷雨说道，“今天就到这吧。” 在经过对速度，力量，已经抗击打能力的全面检测以后，马恩的心里只有个想法。 神霄太强了。 现在的他深刻地理解到了那些v阶能力者们联手对付神霄时的心态，面对这样的家伙其实他们的合作也可以说得算理所应当了。 神躯对他的提升远超于任何其他的能力，但这却只是一份完整能力的三分之一。 如果配合上他以前掌握的能力，再考虑到现在明面上的最强势力联邦已经不会对他出手了，现在的马恩可与说哪里都能去。 如果想的话，他甚至真的可以像原来的计划那样去当个超能力低调富豪了。 可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没有像原先那么的吸引他了，在他被卷入联邦和救世联盟的冲突中，并在其中转了圈被甩出来以后，他的心已经没法那么简单地静下来了。 他在这段时间杀了位v阶神祇，并且还干掉了个现实扭曲者，破坏了诸神的计划，并且帮助神霄完成了救世联盟和联邦的停战，但现在的他在如今的世界中依然不算安全。 这可能也是因为他被卷入的是件重大的事情，但马恩在其中有好几次都面临着死亡的风险，在和月神交战的时候就不用说了，如果停战协议上他没有叫来影子的话也可能会出意外。 这些让马恩深刻地感受到了他依然没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如果他生活在的是个和平且没有什么波澜的世界的话，他可能还有离开漩涡中心隐居起来的可能。 但他生活在的是个随时都有可能迎来末日的世界，即使抛开这点，强大能力者间的斗争也正存在于他的周围，而且自己也的确或多或少地参与在了其中。 现在其实是个动荡的时代。 在这样的世界中，马恩觉得最纯粹的追求已经不是过上舒适的生活了。 他现在想要的是自由的活下去。 换个说法，他要的是可以能几乎不会被卷入其他问题的力量。 而他的面前有两道显而易见的道路，首先就是神霄之血指引出来的预言，如果他能完成其中的全部已知预言，取得其中的“神意”，那么就有可能踏足v阶。 这个选择的好处是神霄不会骗他，而坏处是可能会让他卷入其他的麻烦中。 但是马恩也很难说自己到底讨不讨厌这样的情况。 而第二个则是他的战利品——月神之力。 如果可以找到能对付其负面影响的异常实体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一位v阶的心灵实体，这也是条相当可行的道路，他已经取得了这项工程的主体部分，缺的只是最后的一块拼图。 这个选择的问题在于找到合适异常实体的事情可能需要有足够的人手以及资源，还有瑟莉也可能会有潜在的问题。 而除了这两条提升的道路以外，摆在马恩的还有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找回记忆。 直接回想起记忆现在看起来十分地困难，因此马恩打算采用相对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回去问问已知最亲近的人——陈云。 而且跟她直接接触可能也会处进记忆的复原，这也是单纯他记忆复原的方法，其他能试的办法马恩全都试过了，全都没有什么拥簇。 而这也会有助于取得月神之力，如果机会合适的话，他也许可以将瑟莉介绍给陈云。 而且陈云现在的特殊身份似乎还有些麻烦，自己也应该看看能不能替她处理下，这个想法十分自然地就出现在了马恩的脑中，就好像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可言。 想到这里的马恩推开了门。 秦岚正在等他。 她感慨道： “我还是没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对我来说有点像是场梦。 “我们真的和联邦停战了。” 马恩点了点头： “至少在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秦岚说道： “这也是让我有些分不清的原因，这场战争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但却好像根本没有停下来，不过这就是我姐姐做事的方法。 “她始终都站在和常人不同的位置看待事物。” 马恩告诉她： “我见到了你的姐姐。” 秦岚先是愣了几秒，接着惊喜定问道： “你见到了她？” 马恩回答道： “我很难用相见来形容那件事，但是我的确和她发生了些对话，神霄问了我你的情况，并且在知道你现在很安全以后就放心了。 “而且她还给我指出了几个预言，有的我理解的比较顺利，但其中有个可能有些问题。 “她说我们将在阴影中重建救世密盟，但我觉得肯定不是现在开始，现在的我们才和联邦签订了停战协议，我还受到着限制。” 秦峦点了点头： “对此我也没有什么想法，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先将他们以其他的名义聚集起来，率先积蓄力量，并且等到有机会出现再想办法。 “而且我们也可以试着联系其他区域的救世联盟成员。” 马恩点了点头： “那你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吧，我们随时都可能要重建救世密盟。” 他不打算做选择。 既然有两条道路，那么同时踏上看看那条走起来更加安稳和迅速就行了。 现实稳定监狱。 女人收起了镜子，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门前。 咚，咚。 “小峦。”她语气温和地喊道。 约莫过了两分钟，里面才传来了动静。 神霄面色冰冷地推开了门： “你有胆子来见我…… “不错。” 女人微笑地侧身走了进去： “生气对皮肤不好。” 神霄冷笑着说道： “但是享用最好和昂贵的保养就不用担心生气了。 “你的确需要这些。” 女人根本不受神霄话语的挑拨，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容： “舒姨的确对不起你，但是现在生我的气也已经没意义了。 “你是大人了，要学会审时度势。” 神霄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 “舒韵，要点脸吧。” 舒韵笑着说道： “小峦，成熟点吧。 “现实就是你输了，我们赢了。 “而你除了接受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秦峦反问道： “他们怎么会让你来的。” 舒韵自信地说道： “因为我了解你，小峦。” 这是真的。 神霄的爷爷有很多朋友，舒韵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那位老者是位令她敬佩的好人，但却不知为何有个这种性子的女儿。 老人最后没能活到自然逝去，基本上都是因为这个被他宠坏了的宝贝女儿。 自小神霄就不怎么喜欢来拜访她的舒韵，而对方在最初见到还是女孩的秦峦时心里就埋藏着很多负面的想法，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分毫，但是神霄很确定。 因为她看见了。 而在几处接触以后，感受到神霄想法的舒韵就更加讨厌她了，双方几乎是在相互厌恶中成长的，这位比神霄要年长八岁的女人对当时小女孩的情绪已经算得上憎恨了。 她憎恨着能看穿自己内心和本质的秦峦，即使女孩根本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这点。 而现在的舒韵已经算是联邦上鼎鼎有名的政客了，她年轻的时候在东联邦就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并且在转入中央联邦以后更是步步高升，在这个年纪的她完全可以说是出类拔萃。 但跟神霄比起来，她又什么都不算。 在神霄出事以前，舒韵就是她坚定的反对者，经常跟神霄找麻烦，虽然她不是其中最糟糕，但却是面貌最可憎的那个。 她在对付神霄的计划中同样贡献了不小的力量，虽然她没有什么其他能力，但是舒韵特别地了解秦峦，这个程度甚至要远远超过了熟识多年的朋友。 而在神霄落败以后，她更是积极地参与了针对神霄的后续计划，可以说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个。 当然，这件事本身对于舒韵的政绩也很有帮助，毕竟联邦对于神霄也相当的重视，所以说这是件对她既有好处，又做得特别开心的事情。 神霄没有回答她的话语，看起来是完全不想理会她。 舒韵笑着说道： “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些新的消息。” 听到这话，神霄还是投过去了目光。 女人看着她微笑道： “救世联盟已经正式签订了和我们的停战协议，并且宣布就此解散。 “惊喜吗？” 但神霄的表情却很平静： “我知道了。” “没劲。”舒韵撇了撇嘴，“不过我已经料到你是这个反应了，你永远都是这幅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了引以为傲的力量了。” 神霄看着她说道： “但他们会回来的，不论以哪种方式，” 舒韵收起了笑容，微微扬起脑袋： “只有一种方式。” 联邦的方式。 说着的她掏出了手机说道： “我们已经确定你和救世联盟的连接成功断掉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受到他们的束缚，重新获得了自由，换句话说，你也是时候接受新的追随者。” 她指了指墙壁，接着墙上亮了个屏幕。 上面是神霄曾经看到过的景象，一群创造相同制服的能力者的日常生活，以及随处可见的画像和雕像，其上描绘的都是神霄本人。 舒韵看着屏幕说道： “这就是你的新追随者们，他们中甚至有些在招进来前就挺崇拜和敬佩你的，你觉得讽刺吗？ “但不管他们进来前是什么样的，现在都已经被塑造成了适合你和我们的样貌，只要你和他们连接起来，就能获得比原先还要强大的力量，当然…… “你要受到我们的制约和控制。” 说到这里的舒韵神色有些得意，因为这件事是由她来负责的，而且她成功地让不少原先对神霄有着错误的敬佩和崇拜的家伙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使得这东西成为了能约束神霄的锁链。 神霄说道： “你们可以随便建造崇拜我的疯狂宗教，但只要我不接受他们……” “真的吗？”舒韵打断道，“你不会觉得我们真的对你什么办法都没有了，现在的你可是被我给关在这里，我们当然有办法强行建立你们间的连接，不过是要付出点代价而已。 “我们会在近期安排你和神意教的多位能力者接触，并且在他们中选出合适的领袖。” 神霄问道： “你们也许可以强行连接，但是效果肯定不如正常的，如果你们想就做吧，正如你说，我没有办法阻止什么，但是你们也不会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你们已经把救世联盟这个筹码花掉了，现在你们已经对我们要求都没法提了。” 舒韵脸上流露出玩味的神情： “真的吗？ “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已经什么都对救世联盟做不了，有些人也是这么想的，但在我看来契约写得很清楚，我们不能对付他们的前提是他们不再和我们作对。 “虽然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已经放下了，但我相信其中肯定还有些不甘心的，只要稍加引导他们就会踏上错误的道路，到时我们就会将其抓住。 “调查部的怂蛋觉得我们该温和地对待他们，可我不这么想。 “他们似乎是用来威胁你的优秀筹码，想想看，他们全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抛弃自己自由和生命来为你战死的人，难道你不想让他们活下去吗？” 神霄平静地说道： “没用的。” 她笑着说道：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238.最初的晚餐 穿着十分普通衣服的陈云走进了西餐厅的门。 “你是陈云小姐吧。”在她进门的瞬间，有位早在准备等待的使者立刻走了上来，语气十分恭敬地说道，“请跟我来。” 他领着陈云穿过了异常安静的走廊，来到了一个间独立餐室面前。 陈云走了进去。 一位如同传闻中年轻英俊的男子正在站在里面等待她，他的打扮相当的考究，身上的礼服也是精心搭配过的，就好像是这场晚餐对他相当的重要。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来这种地方。”陈云刚进去就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还是习惯在更正式的场合聊工作的事。” 莫江文完全没有受到这句话的影响，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 “还请你原谅我的无礼，我明白这么做可能有些突然，但是在几天前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脑中策划起了这次晚餐，我实在没法不尝试邀请你。” 他十分自然地替陈云拉开了椅子，他们的位置就在对面，但依然保持着相当礼貌的距离，没有给这次两人的单独会面添加不适合的暧昧气氛。 莫江文的目光似乎没法离开陈云： “陈小姐，请坐。” 陈云在他的对面坐下，看了眼桌上已经上好的精准前菜，她并不具备对这其的鉴赏能力，只能看出来它应该相当地昂贵。 不过和莫江文这些年的捐款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想替教会和所有得到你帮助的人表达谢意。”陈云即真诚又正式地说道，“你这些年来的捐赠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莫江文听到这段话神情也严肃了点。 他对着陈云微微点头致意：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当我继承了这份庞大的财产时，就肩负了相应的责任，如果我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那些受苦之人的话，我的良心会过不去的。” 陈云相当自然地拿起刀叉开始处理面前棘手的前菜： “您是打算再接着进一步捐赠吗？” 男子也配合地边吃边说道： “没错，我打算额外在向原本的慈善基金投入一亿元。” 陈云有些惊讶地说道： “一亿？”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而且要知道这些多出的联邦币都将有教会来负责运作，也就是这全部都将用于慈善事业里，没有哪怕半个子会流到别处。 莫江文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我计划抽出其中一部分来举行慈善晚会和面向社会的宣传，我相信最终到你们手中的数字会远高于你们现在看到的。 “当然，我们需要些能说服公众的理由和‘事件’，这些都会交由我的专业团队处理。 陈云诧异地问道： “那么你想要的是……” 他不解地问道： “想要什么？” 陈云问道： “你提出了这些，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不管是慈善晚会，还是二次的宣传都都不在教会的预料中，这些对于莫江文来说也不是随手就能做的事情，而是对其资源和名望不小的消耗。 莫江文恍然大悟： “你是在问我想用这些交换什么。” 接着他面带笑意地反问道： “但你不是已经来了吗？ “这些在你走进来的瞬间都已经在我的计划中了，就算陈云小姐现在你起身离开，这些款项都会按照流程运转，毕竟做慈善永远不嫌多。” 陈云眨了眨眼： “那我可以走了。” 莫江文指了指面前的餐盘： “至少把晚餐吃了吧 “浪费粮食可不值得提倡。” 陈云对此到是没有办法反驳： “所以你是想要见我吗，其实我有点不理解。” 莫江文说道： “你可以觉得我愿意为你花这些钱来见一面，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只是找个理由加深和教会的合作，具体怎么想全都取决于你自己。 “不过就算是后者，我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选得你。 “对吧。” 陈云面露好奇： “我听他们说你对小姑娘有一手，但是我怎么没在今天见识到。” 男人微笑着说道： “是的，不过我觉得那样的招式只能糊弄些没长大的小女孩，不管你信不信，在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可以确定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平白用那些方式来惹得你反感。” 接着他顿了顿，有些笨拙地挑起了话头： “那个，陈云小姐，我听说了东新州那些虔诚之人的遭遇。 “对此我深表遗憾。” 他微微地低下头，神情也多了几分悲伤。 陈云神色也有些落寞： “我们没法改变过去的事情，只能朝前看。” 虽然她的确对此很难受和伤心，但是并不想要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 莫江文赞同地点了点头： “很正确的想法。 “但我还听说，你的弟弟马恩也在几乎同时被联邦通缉了，如今似乎下落不明，对吗？” 这话立刻吸引了陈云的注意： “你知道些什么吗？” 莫江文微微点头： “你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在世界各地都有朋友。 “据我所知你的弟弟前段时间出现在了南联邦。” 陈云接着问道： “是他现身了吗？” 对于马恩很可能在南联邦这点其实陈云也有所推断。 根据网络上和她从其它地方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马恩的通缉令似乎在南联邦排得比较前面，受到了比其他几个区域要多不少的关注。 但是以她的身份最多也就知道这些了。 莫江文点了点头： “是的，我希望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的心咯噔了下： “马恩还没有出事吧。” 他摇了摇脑袋： “前段时间他出现了几次，而且还和联邦的特勤人员爆发了冲突，我不知道你能否接受这点，马恩在其中杀掉了不少的人……” 说话的时候，他也在观察陈云的表情。 她的神色明显顿了顿，但是立刻就接着问道： “结果怎么样了？” 莫江文说道： “他没有被抓住，这点还是不错的。 “但你有料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做这些吗？” 陈云神色沉重地摇了摇脑袋： “没有，完全没有。 “但其实我也可以想象，如果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那种很难下得去手伤害他人的人，而他是那种绝对不会轻易伤害他人的人。 “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不像对她来说那么难。 莫江文顺着这句话问道： “我能感觉到你的确很关心自己的弟弟，但是据我所知，你也是个相当善良和富有正义感的人，过去你在教会中的事迹完全可以说明这一点。 “而且在我们短暂地接触中，我也可以察觉到这是真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马恩站在了你所秉持的道德观对面的话，你要如何去面对他。” 他眼神深邃地看着陈云。 她摇了摇脑袋： “我没有试着去这么想过，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来看，马恩不是会做坏事的那种人，如果他真的做了些不正确的事，我也宁愿相信他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的。 “毕竟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中，想要做个好人是件困难重重的事，挑战你的不仅仅是我们平常理解中的罪恶，还很可能有看似代表着公义的东西。 “当然，我不去想的原因也的确是这样过于困难。” 莫江文穷追不舍地问道： “那么假设，我们只是假设，你跟他相遇了，而你得知他其实的确已经误入歧途了，而且并不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或是受到了胁迫才做出的坏事。 “他未必享受这些，但其实也有其他的选择——就和其他的罪犯一样。 “你会怎么面对他？” 陈云闭上了眼睛。 这个问题将她逼到了墙角，也是她不愿意去考虑的问题。 她其实根本没有这么想还有个原因——陈云相信马恩不会让自己面临这样的选择题，但其实莫江文说得才是合理的情况，很多时候感情是没法战胜现实。 他们都没法控制自己的命运。 陈云睁开眼睛，神色坚定地说道： “虽然那样对我来说很痛苦，也是我最不想看的情况之一。 “但我还是会做正确的事情。” 莫江文向后靠了靠，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此时的陈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地在对面的追问说出了心里话。 “你真的有一手。”她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想要知道我在面临这个两难问题的时候会做出什么选择吗？” 这段话也说在掩盖她的诧异，陈云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容易地就暴露自己的想法，难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对马恩的事情太在意了吗？ 莫江文面露歉意： “我只是太好奇了，其实我本来收集这些的目的肯定不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在这以前我甚至都不了解你的情况，但是在知道这些以后我实在没法压抑自己的冲动。 “我和付主教聊过，在他口中的你几乎就是位圣人，而且你以往的经历有证明你肯定很重视自己的亲人，因此我很难想象你面对那种情况的时候到底会怎么做。” 陈云不解地说道： “圣人，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莫江文笑着说道： “这就是他们最喜欢说的话。” 陈云平静了下来： “关于我的弟弟，你还有什么消息吗？” 莫江文点了点头： “当然，否则我才不敢像刚刚那样追问你。” 他直接将接下来行动的意义挑明了，因为陈云肯定也可以注意到他的编排，而直接挑明不但可以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也能有效地减弱这么做的负面影响。 而这样就算陈云知道这是他“道歉”的方法，也会接受这一套。 他神色严肃了几分： “这些情报是我的秘密朋友带给我的，我想请你对此保密，不要随意给他人提到这些，不然的话可能会给我带来些恼人的麻烦。” 陈云点了点头： “我懂的。” 莫江文开口道： “现在南联邦已经撤销了对马恩的通缉。” 陈云惊讶地说道： “但是我早上才看到他还在通缉令上。” 莫江文回答道： “那种是让普通市民提供线索的通缉，消息都会刻意滞后点，但我有些内部的消息，你的弟弟马恩现在不再通缉名单上了。” 陈云紧张地盯着他看：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莫江文不急不慢地摇了摇脑袋： “我只知道他们收到了撤销通缉的消息，但是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而且就算我知道也肯定不能随便说，不然就算泄露联邦机密了。 “但是我可以持续关注这件事，如果有新的消息就立刻告诉你。” 陈云看着他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 男人动作自然地拿出手机： “那就加个好友吧。” “嗯。”陈云点了点头，“谢谢你。” 莫江文露出了微笑： “不客气，我就是没法忍受其他人处于苦痛中。” 陈云面带谢意地说道： “付主教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个好人。” 男人笑着接受了她的感谢： “我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叮。 陈云忽然看了眼手机的信息。 是她的“朋友”传来了情报。 “不好意思。”陈云说道，“我突然有些事要处理，我先去外面……” “如果你有急事就先走吧。”莫江文微笑着说道，“我会期待下次和你见面。” 陈云对他露出抱歉的神色，简单地告别以后就快步地走了出去。 莫江文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等待，直到陈云离开了餐厅前门以后，他身侧的窗帘中才走出了个瘦削年迈的扭曲身影。 老管家站在他身旁问道： “还不告诉她马恩已经安全了？” 莫江文摇了摇脑袋： “如果现在就告诉她了，下次我要用什么借口把她约出来呢？” 老管家接着问道： “你觉得如何。” 英俊男子指着桌子上的手机说道： “进展不错，要到好友了。” 老管家有些地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这是我们来这的目的吗？你不是要看看那位传说中的马恩姐姐怎么样吗？” 莫江文不解地看着老管家： “难道你没有长眼睛吗？这样的美人出现在面前时你还有精力分心去想工作吗？” 老管家怀疑地问道： “真的吗？但您和我见过的美人可是数不胜数，我们也可以从中找到几位可以和她媲美的，当时的您可没有那么地……” 男人依然还在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迷离又空洞： “不，他们都不及陈云的万分之一，你根本看不见。 “多美啊……” 239.暴露 陈云走进了电梯。 现在的她心中对这次晚餐充满了疑虑。 虽然说莫江文说过他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来加深和教会的合作，而且这样的说法也明显比他是为了自己这么做要合理得多，即使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也只是顺带叫上了她而已， 她本身不应该会影响莫江文的捐款，假如她今日没有去赴宴，莫江文也会随便找个其他理由重新和教会来谈这笔生意——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生意。 但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莫江文的表现却让陈云感到了些不对，他既然在见面前就搞清了自己还在关注着马恩的事情，还特地提前收集了对应的信息。 而在交流中，陈云也感觉到了些别扭，明明她不是那种会轻易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但却不知为何对话还是陷入了莫江文的控制，事后回过神来她根本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是她在收到消息以后立刻选择离开的原因。 如果没有必要，陈云已经不想要在和这家伙接触了。 而实际上，她的确不像对方想的那样肯定会再去找他。 刚刚陈云收到的消息提到的真实莫江文在餐桌上告诉她的情报——她这几个月已经花钱在南联邦联系好了线人，并且通过暗网在不断地购买着马恩的情报。 虽然这对她来说不是笔小费用，但也勉强可以承担得起，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凭借自己教会牧师的身份去银行贷款，但这就足以支撑她得到马恩的消息，根本不用莫江文的插手。 毕竟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也不是得知马恩的情况，虽然感情上她希望时刻掌握马恩的动向，但这不是什么现实的想法，也不是真的对马恩好的做法。 她现在正专心于取得教会中的地位。 电梯们慢慢地打开了。 她正对面的走廊中正站着好几个人，正迎面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而让她意外的是其中有两个人的打扮似乎也是圣教的神职人员，但她却没有见过这两张面孔，而且跟着他们的其他几个人看起来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陈云将手悄悄地伸入了怀中，接着神情自然地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她和几人相安无事地擦肩而过了。 还好。 陈云走到了自己的门前。 但就在推门而入的瞬间，她近乎直觉地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同时将揣在怀开的手伸了出来，并用手上握着的东西指向了门内方向。 “喂！”出现在她屋内的男人惊呼出声，满脸震惊地看着指着自己的黑色手枪。 陈云稍微压低了枪口： “付主教，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 付主教表情严肃地看着黑色的手枪： “你不想和我解释下这个吗，你好像没有持枪证吧？ “这是违法的。” 陈云低头看了眼手枪，但依然紧紧地握着它： “抱歉，但是丁主教的死让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就觉得自己总有天会用上这东西。” 后半句话的确是真的，虽然她根本没有想清楚要用这把枪做什么，也没有真的要用上热武器的切实想法，但在马恩被通缉以后…… 她就觉得自己肯定会需要它。 而在通过各种非法渠道收集马恩信息的时候，她也稍微地接近了其他的灰色产业，接着就自然而然地购入了这把手枪。 “那这些是什么？”付主教站了起来，露出了身后挡着的其他几把长短不一的枪械，“这些看起来可不是用来防身的。” 陈云神色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比较缺乏安全感……” “陈云！”付主教重重地打断了她的话，神色愤怒中夹杂着几分无奈，“是谁带你接触到的这些东西？我根本没法想象你会瞒着我们做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撒谎是违背祂教诲的行为吧？ “这还不是你犯的唯一错误。” 见此陈云神色也正经了些许： “付主教，我当然会遵循祂的教诲，我清楚自己不该逾越凡间的法律。也不该瞒着自己的同僚接触罪孽。 “但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祂要求我们用善良和正义的方式去行事，但我们中又有多少真的完美遵循了他的教诲呢？” 她很清楚这些主教们几乎都涉及了些不是特别合法的领域，虽然没有到杀人放火的程度，但教会也通过钻法律的空子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否则又有谁会如此诚心地服侍神祇呢？ 付主教重重地摇着脑袋： “不，但你不一样，你…… “你是位善良纯真的孩子，我们对你有很高的期待，如今神祇还未归来，我们想要在这个糟糕的世界立足就不得不站在淤泥中，但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你们可以远离这些肮脏的东西。 “你却，你却……”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陈云。 陈云摇了摇头道： “没有什么不得不。 “而且我自己有对善恶的看法，我没有用这些东西去伤害任何人。” 不像他们。 付主教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真的吗？那你又要怎么解释电脑里的东西呢？你在那些网站里的非法交易记录，陈云…… “你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危险的通缉犯吗？” 被他找到了。 陈云陷入了沉默。 她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文图，只是想不到要如何回答付主教的疑问。 付主教指着她的电脑说道： “他们说你很专业，还知道怎么在网络上清除自己的痕迹，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学会这些的，但我想问问你收集这些是想干什么。” 陈云问道： “他们？” 付主教语气严厉地说道： “你最不该试图寻找的是所谓的魔法和神术，以及我们教会的秘密，这比起你对自己弟弟的错误想法还要糟糕，也正是这些引来了审判庭的调查，让你的全部违法行为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如果不是我拦下了他们，现在的你已经被带走了。” 陈云神色反而还变得兴奋了不少： “所以这是真的？” 教会对外的说法是审判庭早在中世纪就已经解散了。 付主教神情失望地摇了摇头： “没错，本来的你不久以后就可能接触到这些了，但现在不行了，教会将对你进行全面的调查，并且没收这些非法枪械，让你重新接受正确的教育。” 陈云问道： “因为我打听了教会的秘密？” 付主教语气强烈地呵斥道： “不，是因为你的通缉犯弟弟，他可是个杀人如麻的罪犯，通缉令上写着他在东新州杀死了二十几正义的特勤人员，难道你是看不见这几个字吗？ “还是说在面对你弟弟的问题时，我们教你的道德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陈云否认道： “不，当然不是，我依然清楚善恶和对错，但我不会轻易就相信联邦告诉我的话，我和马恩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我比你们都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的人会很简单地就改变和动摇，但纳森因为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清楚自己是谁。 “马恩不是那种人，他是不会做出你看到的这些事情。” 付主教叹了口气： “你很爱他，我明白这种感受…… “有的时候爱会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误入歧途，而且还以为自己正走在正道上。 “爱是最生机勃勃的力量，只有恨和它能让心地善良的天使义无反顾地坠入地狱。” 他眼神真挚地看着陈云： “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我们相同都是凡人，我们不可能永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我们只能不断地纠正自己的错误。” 但陈云的话却让他相当的失望： “我没错。” 付主教不解地端详着对面的女孩： “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么执着的女孩，明明真相都摆在了你的面前…… “你的弟弟马恩是个罪恶的杀人犯，你不能帮助和包庇他，不论你对他的爱有多么的深重，这么简单的事实你怎么会看不见呢？” 陈云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主教彻底地陷入了震惊中： “这不是你的错。 “我们中没有谁做错了，即使我们的想法相互对立，也不意味着我们中是一对一错，现实不是这么简单的非黑即白，我们只是站在了不同的角度。 “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在你看来这才是对我好的做法。 “你眼中的我是因为受到亲情的影响，所以才拒绝看见马恩身上的罪恶，但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如果马恩真的做错了，我绝对不会庇护他，我也没有权利替受害者原谅他。 “但其实您也是被对我的关心蒙蔽了双眼，你觉得我没法正确地处理自己对弟弟的亲情，但正如您所说，我们都是没法永远走在正确道路上的凡人，你的依据是自己眼中的一切。 “但你没有看见我眼中的马恩——任何人都没法看见，所以也只有我才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我明白没法看见我眼中景象的你们肯定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但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就像是我相信他。” 付主教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陈云的回答。 她用来反驳自己的论证都是刚刚自己教训她时说的话，而对此付主教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对这段话的反驳都是自相矛盾。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他们中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了。 而是他是否愿意相信陈云。 而他在理性和感性上都愿意相信陈云。 陈云已经用清晰的逻辑证明了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她的，如果面前的是其他人的话他已经会放弃说服了。 但如果这么做的不是陈云的话，她也早就被审判庭的人带走了。 也幸好这些年来审判庭的独立性在新教宗的改革下降低了不少，要不然可能他们都不会和自己联络就直接动手，如果是那样的话肯定会闹出个乌龙。 现在金榕州教会也只有他完全知晓陈云的身份…… 还有她身上扛着的责任。 “我愿意相信你。”他语气重新回归了平静，“但这不意味你就是正确的，你依然有可能只是在用出色的辩驳打消我的疑虑，信任不能取代真相。 “而且教会和审判庭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他们看来你似乎正想要滥用教会的权力以及其他东西来包庇一位罪犯，我眼中的情况和他们想的也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你的确可以相信自己的弟弟，但我不接受你用这种方式去对抗联邦的判决。 “审判庭已经决定对你下了判决，你可以收拾下衣物，因为他们马上就会将你带离这里，并且引领你重新走上正路，而你也可以趁机接触到你在意的那些东西…… “神术。” 他们本来打算用更温和的方式对待陈云，但现在的糟糕情况让他们改变了想法。 陈云神色坚定地看着他： “我不会走的。 “我是他的姐姐，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付主教没有将她的抗拒放在心上，在去过审判庭后陈云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自己也明白…… “教会在世俗世界的确有些特权，我们可以将你直接带走。” 陈云默默地将枪口重新对准了他的胸口： “不，你们不行。” 付主教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不会开枪的。 “因为你太善良了。” “你说得对。”她边说边将枪口对准了付主教的大腿，“我没法对准你的胸口扣下扳机，但可以射穿你的大腿，而你可以享受最好的治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可以强行带走我，但这就是事态的发展方向。” 她就知道自己会用上它。 付主教露出了微笑： “没事，孩子，你可以朝我开枪。 “因为祂在保护祂的追随者。” 也是时候向陈云展现神祇在凡间的力量了。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她短暂地埋怨自己，但只要受到正确的引导，陈云就会明白这是在对她好。她也会慢慢地接受现实。 但就在陈云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 咚，咚。 “有人在家吗？” 240.“欢迎回来” 付主教问道： “是谁？” 陈云慢慢地将枪收入怀中： “我去让他离开。” 付主教眯起眼睛： “你要知道，不管是谁被扯进这件事都不会有好下场，也没有谁能够帮到你，那些审判庭的冷血怪物还没有离开这里，不要做傻事。 “如果是他的话，就让他赶紧离开，这对你们都好。 “你的弟弟已经身陷泥沼了，他不会想要惹怒教会的。 “而且他也没法对抗我们。” 即使陈云的神情很自然，但是付主教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咔哒。 陈云打开了门。 她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明亮的双眸微微地颤抖了几下，脸上近乎本能地六出了欣喜，但很快神情就变得复杂起来，有些没法用言语形容的事情写在了她的眉宇间。 马恩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陈云的神情也慢慢地平静下来，接着凝视着马恩说道： “你没事就好。” 马恩微微颔首： “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 陈云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确定了什么。 但她没有急着确定心中的想法： “现在的你是不是还在被……” 陈云主动压低了声音。 马恩摇了摇脑袋： “不……” 就在陈云的神情略微放松的瞬间，她的身后传来了男性的质问声音： “门外的是他吗？” 付主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双眼紧紧地盯着站在门外的马恩。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举起了手枪，对准了马恩的脑袋： “如果你还为自己的姐姐着想的话就离开这里，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自己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走吧…… “如果你爱她的话。” 主教似乎是在说马恩的到来就是对自己姐姐考虑的不负责任。 但是陈云只是转过身挡在马恩的身前： “放下枪。” 马恩微微侧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枪口： “哦，你是说通缉的事情？ “那是个误会。” 付主教直接说道： “你在南联邦杀了很多的人，那些有父母，伴侣和孩子的好人。 “但现在他们全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他说出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听到马恩的回答，而是想让陈云意识到真相，并且利用马恩对她的感情将他逼退这里。 马恩耸了耸肩，没有试图掩盖什么： “我也有亲人，当他们选择为联邦卖命的时候就要意识到这点。 “如果你真的仔细端详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就会注意到他们身上溅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即使真的有双手干净的，在他们站在我对面的时候也即将犯下罪孽了。” 陈云流露出了“如我所料”的神情： “付主教，这就是我眼中看到的。” 付主教已经不打算和陈云讲清楚道理了，现在的他只想要将马恩这个问题赶走： “我手中的这把枪是你姐姐买的，这就是你忽然被通缉以后对她造成的影响，你正在慢慢地让自己的姐姐误入歧途，我相信这也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陈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为什么现在你开始讲道理了。 “你刚刚不是要将我强行带走吗？” 马恩面色平静地对着表情凝重的付主教说道： “因为他听说过我的恶名。 “是吧？” 付主教神色沉重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个穷凶极恶的通缉犯，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想要同时惹怒联邦和教会，这不仅仅对你来说是件坏事，也可能会给你的同僚们带去些‘小小’的困扰。” 如果不是陈云在这里，他这段话会说得更狠。 马恩微微地抬了抬头，而随着他的动作付主教握着的手枪也飞了出去： “我大致理解了，你是担心我给自己的姐姐带去麻烦，而这是因为我现在是位通缉犯，对吧？” 付主教看了眼飘在空中的枪，还是对着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我知道现在的联邦有多想要抓住你，但不用担心。 “只要你现在直接离开，我就不会跟任何人提这件事，我们没有必要成为敌人。 241.万事如常 …… ………… ……………… 一切都很正常和自然。 这就是马恩在见到陈云以后的感受，虽然还是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和她相处，以及有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位自己过去的姐姐，但他却没有任何预料中手足无措的感觉。 本来他还怀疑和担心陈云会表现得特别的亲自，那样的话他可能会没有办法去回应这位自己已经不再记得的姐姐。 但实际上陈云刻意保持了合适的距离，没有真的用对待弟弟的方式来和自己相处，她对待马恩的方式更像是接触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显然她是在考虑了马恩的感受与以后才这么做的。 但马恩能隐约感觉到即使陈云比现在表现得特别热情，自己也不会感到特别的慌乱和不习惯，甚至在短短的几分钟以后他们似乎已经接近了正常姐弟相处的状态。 因为当马恩和陈云在同个空间内各自做不同的事情时，他会觉得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整个过程也不用去和陈云说任何的话，而且还会相当的轻松和平静。 而且这也让他感到了几分安心，即使马恩很清楚陈云根本不具备任何庇护自己的能力，可身体却没有在意这个客观的结论，似乎这种感觉已经成了某种刻在骨骼中的印痕。 甚至于他都多少有些享受这样的氛围了，如果能永远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下去也是不错的选择，也许在外人看来这是某种对平静日子的沉溺，但这也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东西。 事实上，可能对马恩来说可能也是这样，他没有忘记陈云身上还有着其他的问题，即使他能呵退掉金榕州的主教，对方也畏惧着他的力量和身份…… 可天使不会恐惧。 在想到这以后，马恩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会开始担心陈云全都是因为见到了她，而这时的他也完全明白了过去的控制局里为什么会有个天使。 他想要解决陈云身上的问题。 但马恩也没有忘记自己回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他合上了手上的日记，抬起头看向正在几米外蹲着翻找东西的姐姐： “你找到什么了吗？” 陈云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有我们的相片，我的手机里也有点，但是数量有限，而且我竟然没录过你的像，可能是因为那时的我和你都不是这种性格吧。 “日记里有什么吗？” 马恩摇了摇头： “里面全都是谎话。” 陈云微微地挑起嘴角： “也是，小时候的你和我都不是那种会听话的类型，也只有尤月会乖乖地写下真话了。” 马恩顿了顿，接着问道： “她……” 陈云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向马恩： “那是个惨剧，我怎么都想不到她怎么会遇到那种事情，虽然他们在孤儿院外找到了小月被烧焦的尸体，最后也抓住了杀死她的罪犯。 “可是在这件事刚刚结束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他们给出的结论，也不愿意相信这就是最后的答案，丧心病狂地想要寻找到什么其他的真相，好像这样我就能亲自给她报仇了一样。 “就好像这样她就还没有彻底死去。 “我本来可能会陷入这种情绪中，如果不是你陪在我身旁的话。 “你帮助我慢慢地学会了如何去接受我们没法改的事情，让我慢慢地意识自己会这么想只是因为不想要接受尤月的死亡，但这么想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还记得这些吗？” 她眼神期待地看着马恩。 马恩摇了摇头： “我全都记不住了。” 而且其实这么想的话，当时自己对陈云说的也不是真话，她的怀疑其实是正确的，甚至很可能那时的她会这么想不仅仅是因为没法接受尤月的死亡，也许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但自己出于保护她的原因，还是劝说她不再执着于此事了。 陈云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们看看过去的照片吧。” 虽然清楚马恩肯定没法那么容易地回想起过去，但听到他连这个都忘记了以后，陈云心中还是浮现了淡淡的难受，不过她没有将其表现出来，以免让马恩多想什么。 她翻开了相簿： “你看看这个，这是我们几个小时候的合照。” 陈云指向的是相簿第一页的内容，里面是三个孩童站在一起的合照。 右侧看起来有些男孩子气的英气女孩就是现在的陈云，中间站着表情平静的马恩，还有位有些娇弱的漂亮女孩正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小月很怕生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周围有很多孤儿院外的人在附近。”陈云解释道，“当时的她特别地喜欢跟在你身后，不然就要和我待在一起。” 陈云边说边翻着这些相片，但看着其中内容的马恩并没有想起什么，倒是心里多了些疑惑。 “你看这张。”陈云掏出了手机，“这是我们去游乐园玩的时候拍的，我还记得当时帮我们拍照的工作人员是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 照片上的是已经有十几岁的马恩和陈云，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心情不错。 “其实我知道那时候的你已经对那些娱乐设施没有什么兴趣了。”陈云面带笑意地看着照片，“我们去这里也只因为这是小时候的愿望，但那几天我们真的过得很开心。” 她又在手机里找出了张照片。 “你看这个。”陈云说道，“这是你入院时他们给你拍的照，那时你的精神情况十分地糟糕，我当时还很担心你会没法挺过来，不过现在你还是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我很高兴你能重新回复正常的神智。” 那段日子对陈云来说是人生中第二难熬的时光。 马恩微微点了点头： “你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 现在的他还没法告诉自己的姐姐精神问题的真相，现在的她依然处于天使的监视中。 马恩翻了翻手上的相簿，接着提出了困扰着他的问题： “这些照片里面…… “怎么没有瑟莉？” 242.交易 “主人。” 躺在沙发上的莫江文睁开了眼睛，看向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管家： “怎么了吗？” 高瘦的老男人佝偻着腰说道： “出问题了。” 莫江文神色平淡地问道： “怎么了吗？” 老管家说道： “审判庭和教会没有按照我们预期的那样动作，他们什么都没有对陈云做，也没有切断掉她其他用来接触马恩的渠道，甚至在进去那栋楼没多久就被赶了出来。” 莫江文微微眯起了眼睛。 老管家接着说道： “马恩回来了。” 听到这话的莫江文神色顿了顿，接着他挑眉道： “现在？” 老管家点了点头： “他已经跟陈云住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莫江文立刻坐直了身子，接着露出了慎重的神色： “不是说还有足够的时间吗？” 老管家语气平静地提醒道： “我们现在做得其实也已经够了。” 莫江文说道： “这取决于你看待这件事的角度，虽说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但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糟，我还可以重新找个切入点……” 老管家有些无奈地说道： “主人，我们已经和他们说好了，现在该做正事了。 “而且您接触陈云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马恩吗？” 莫江文听到这话沉默了几秒，接着看着管家的眼中浮选看异样的猩红： “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但老管家并没有被吓到： “我们答应了他们，做生意要讲究诚信，这是您经常对我说的。 “难道现在你要打破自己的原则了吗，我的主人？” 莫江文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眼里的异样也消退了： “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追求美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天性，如果我没有看到过她的话可能还好，但现在你让我注意到如此美丽之物的存在，我就再也没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了。” 老管家说道： “但现在马恩已经回来了，如果你要继续接近陈云就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主人你肯定也听说过这家伙的名字，他在南联邦做的可不是小事。” 莫江文坚持说道： “我知道他杀了个现实扭曲者，就连影子都对他赞誉有加，但我也不是什么小角色，就算没法在正面战斗上胜过他，但智谋这些可就是我的领域了。 “我不是那种用武力解决问题的类型。” 老管家强调道： “你刚刚说的那几个字可是现实扭曲者。” 短暂的沉默。 莫江文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我又能如何？ “你们这些家伙不理解我们坠入爱河的感觉，如果可以重来我真想推掉他们的合同。” 老管家连忙说道： “我们可不能后悔。” 莫江文有些不快地理了理领子，接着对他挥了挥手： “开始吧。” 看到自己的主人终于调整好了状态，老管家露出了微笑，然后朝后退了几步。 蜡烛凭空燃烧了起来。 莫江文抬起手捋了捋前额的头发，接着露出了两个小巧的黑色羊角。 随即他的对面浮现了道朦朦胧胧的女性身影。 “怎么样了。”对面的女人问道。 莫江文微微躬身： “舒韵小姐，您让我注意的事情的确有了眉目，正如你所说的，马恩出现在了金榕州，现在的他正住在过去的姐姐家中。” 舒韵随即问道： “他的姐姐是个怎么样的人？” “只是一位凡人，但是……”莫江文顿了顿，“根据我这段时间观察，她似乎在教会中的地位有些蹊跷，我觉得如果将她也牵扯进来的话，可能会引起些其他的麻烦。” 舒韵不解地问道： “这不就是你们喜欢做的事情吗？” 莫江文连连摇头： “不不不，您理解错了，想给教会找麻烦的叫做恶魔，我们这些做生意都讲究一个以和为贵，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们不会去招惹教会。 “当然如果你坚持的话也行，但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舒韵立刻拒绝道： “不用了，马恩都未必会给我造成麻烦，只要他有点自知之明就不会给我捣乱。 “我让你留意他也只是以防万一，毕竟现在这家伙多少也是个值得看几眼的人物。” 莫江文接着十分自觉地说道： “你让我们留意的新日会也有了些消息，我的人手们已经摸索到了些线索，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再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舒韵点了点头： “看好他们，不管是谁想要插手都给我解决掉，如果遇到了你没法处理的阻碍就立刻通知我，并且看好马恩，确保他不会掺和这件事。” 莫江文微微低下脑袋： “遵命” 舒韵的身影在他说出这句话就慢慢地消散了。 “如果不是他们出手大方的话，我早就不和他们交易了。”莫江文抬起手揉了揉前额，刚刚出现的装饰用短角就此隐去。 管家像是没有听到主人抱怨般说道： “舒韵小姐是我们最好的客人之一，而且也是我们的常客了。 “如果我们可以顺利地完成这单，肯定会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继续展开合作，要知道她能给我们提供的合同的可不只是这些小事。” 莫江文像是个小孩子般抗议道： “要是下个合同还影响到陈云的话，我就不接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 “好吧，但刚刚舒韵也说了，马恩未必真的会挡我们的路。” 莫江文忽然笑了笑： “你真的信她的话？ “难道你跟她一样蠢吗？她可是觉得马恩会因为惧怕而不敢插手，她能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都敢追随神霄了，还会怕什么？” 老管家回答道： “但最后他却选择了和平，我相信过去的马恩肯定是位意志坚强的战士。 “但选择是会改变人的，你和我都很清楚这点。 “他不是惧怕卷入麻烦中，只是不会愿意跳入一个刚刚才爬出的泥坑。” 莫江文没有被他说服： “那要打赌吗？” 老管家笑了： “看起来你根本没有小瞧过马恩，刚刚说的话也只是因为陈云。” 莫江文露出了笑容： “当然，我又不是那些人类。” 243.起疑 陈云沉默地着看神色疑惑的弟弟，他看起来还和提出这个问题前一样正常。 “怎么了吗？”马恩察觉到了什么。 陈云低声说道： “我不记得有个叫瑟莉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马恩有些诧异： “但据我所知，我们小的时候似乎是四个人……” 陈云神色关切地问道： “你又见到了不存在的人？” 马恩问道： “我以前可以看见不存在的人？” 陈云点了点头： “住院前的你就经常会看到幻觉。 “不过那时的你的精神状态虽然要比其他精神病人好点，但也不是特别的稳定，明显能看出当时得你有着严重的心理问题。” 这倒很正常，当时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掩盖他能够看见天使，所以肯定会主动表现出自己可以看到幻觉的样子，以打消他们的怀疑。 想到这里的马额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知道瑟莉存在的。 但是他却什么都找不到。 马恩依然可以记得自己是如何听闻陈云和尤月这两位儿时玩伴的，但却根本找不到这个瑟莉是如何进入到他的记忆中的，只是不知何时他印象中有了这样的一个人。 还好，他有储存记忆的习惯。 “在这等下我。”马恩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几分钟以后他又重新出现在了陈云原地。 “这不是什么精神问题。”马恩对着满脸担忧的陈云说道，现在他还不能让对方知道精神问题只是用来掩盖自己杀死天使的谎言。 听到回答以后她显然松了口气： “好的，那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恩回答道： “这在异常领域中只能算是件小事。 “但我现在也不是特别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得花点时间去调查下。” 陈云点了点头，没有接着追问： “如果你现在需要处理这件事的话就去吧。” 马恩微微颔首道： “好的，我的确需要做点什么。” 他打算去见见瑟莉。 马恩刚刚重新阅读了自己储存的记忆，并且完全回想起了瑟莉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也让马恩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中，为何他会忽然误以为瑟莉真的是自己儿时的朋友呢。 对此他最先想到的就是月神。 这显然是某种精神攻击，而且以他如今的心灵能力来看能对他做到这点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已经和联邦停战的他也没有任何的敌人，按理来说他不怎么可能会遇到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对手。 其中和他有过交集的只有影子和月神，而前者此刻正受到契约的约束，那么马恩只能想到的就是已经死去的月神——也就是瑟莉本身。 这么想的话瑟莉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犯人了。 但是这个想法也存在着相当有力的反证，那就是此刻的月神瑟莉正处于控制局的收容间内，根据异常控制局的反馈来看她就是月神，而且应该也不可能存在第二位月神。 这种记忆错乱的情况很难说得清是何时开始的，理论上瑟莉的确有和他在收容间外相处过，她的确具备对自己造成心灵影响的机会。 可是控制局检测到瑟莉如今只能发挥3阶的异常特性，即使抛开对她的信任与否，她也完全不具备对自己这么做的能力，而且这么做也不合理…… 假设月神真的要对付着自己的话，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这对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而且马恩也检查过自己记忆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去他问题，如果这是瑟莉做的话，他根本想不到任何的动机。 而且恰恰相反，这还会打草惊蛇。 而这就是马恩的想到的潜在可能，也许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瑟莉的身上，但除此以外似乎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用处了。 现在的情况并给有谁对他做什么，然后在嫁祸给了瑟莉。 而是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前提下，有谁想要让他怀疑瑟莉，这其实也是可能的情况，也许是诸神们或者谁察觉到了自己囚禁了月神，然后想要将其“解救”出来。 这是种比较合理的猜测，而且多数神祇也没法对已经远离南联邦的他做什么，现在的自己正好在他们没法全力对付的安全区域，但是这样似乎声势也有点太小。 而且觉得这样就能让他怀疑瑟莉的话，未免也有些小瞧自己了。 因此马恩立刻就对这个想法有了新的推测。 也许的确是有人想要解救月神，但那可能不是诸神或者其他什么…… 而是月神本身。 去他的神祇的确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但月神本来就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例子，而且这么做的也很可能并非月神——而是她的留下的后手。 既然她可以在人类的心灵中留下可以在死后自动完成复活的机制，也许这些她留下的残躯还能做到其他更加智能的事情，比如说铲除掉阻碍她复活的马恩。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受到的影响这么的微不足道，还没法特别好地达成其想要的目的，因为袭击他的其实不是任何有独立智慧的生灵，而是一位神祇留下用于复活的自动机制。 不过这些想法也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其实如果稍微想得不那么地谨慎的话，很可能这只是瑟莉无意识下对他造成的影响。 因为他记忆的错乱是觉得自己和瑟莉是儿时玩伴，而这其实曾经也是瑟莉以为的事实，如果这么想也不是没可能，不论如何她都是位神祇。 或者也可能是当时在和月神对抗的时候，瑟莉的虚假记忆以某种方式埋在了他的心灵深处，并在他回忆过去的过程中涌现并取代了真实的记忆。 要是朝这个方向去思考的话，那么其实这很可能只是个和月神战斗时留下的小后遗症而已，很可能在这以后就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困扰了。 但马恩还有种可能性较小担忧。 这件事和瑟莉相关，也就是说和那场跟月神的战斗相关…… 而他和月神战斗时身体所在的位置是维克托疗养中心。 要知道在那里曾经有位不可记忆者的存在，他遇到的问题也可以算是记忆领域，并果从自己在离开疗养中心以后并没有被其所追杀来看，不可记忆者很可能没有或者没法离开维克托疗养中心.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可记忆者没有击杀自己？ 难道那时的他依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既然如此不可记忆者真的有必要做这点程度吗，还是说这其实也不是他刻意做？或者说…… 这仅仅是个警告？ 不管如何，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前自己都要远离南联邦和维克托疗养中心。 而且现在开始他要定时检查自己的记忆了。 …… ………… ……………… 244.空 白 ………… …… 坐在椅子上的马恩看向对面的短发少女问道： “所以说你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对。”瑟莉很肯定地说道，“我的确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这里是她的收容间，刚刚回到控制局的马恩告诉了她自己身上的遭遇，而且他没有试图在瑟莉面前掩盖这点，也不打算以其他的方式去试探瑟莉。 即使这件事和月神有没有关系，也几乎不可能是面前这位女孩做的。 那么真诚的态度很多时候反而可以更好地解决掉这种问题。 马恩对她点了点头： “要是你发现了什么，记得要及时告诉我。” 少女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会留意你说的事，对了…… “你见到陈云了吗？” 她的眼中满是好奇。 马恩点了点头： “见到了。” 少女急切地问道：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马恩想了想回答道： “以我这这段时间跟她的相处来看，陈云是个很温柔的人，也很会替其他人着想，但是我还没有对她了解地特别深入，毕竟我们间的情况很特殊。” 瑟莉期待地看着马恩： “我能…… “见见她吗？” 马恩点头道： “当然，但这件事可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安排，我不是特别想让她知道这里的存在。” 瑟莉满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能将她卷入麻烦中，如果我们想见面还得提前准备好。” 马恩接着说道： “而且现在陈云其实还处于监视中，在解决这个问题前我都没法和她深入说些什么。” 瑟莉好奇地问道： “你说的是……” 马恩点了点头： “天使，也就是杀死了尤月的东西。” 少女的神情瞬间低落了不少： “他们还在陈云附近吗？” 马恩回答道： “是的，教会如今在凡间的势力相当的宏大，而且他们将要对陈云做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我还没有办法让他们解除对陈云的监视，也很难让他们彻底地放弃这点。” 瑟莉看着马恩的眼睛问道： “那如果我能取得月神的全部力量的话……” 很明显她很在意马恩即将说出的回答。 这也正是他期待看见的。 “我觉得可以。”马恩点了点头，“他们用来保护陈云的也只是两位3天使，而且教会具有的最强战力也是v阶，如果在v阶以下他们可能不会理会，但他们应该不可能无视同阶能力者的意见。 “对他们来说这很可能就完全不值得了。” 陈云显然对教会相当的重要，而如果想要夺走她的只是个低于v阶的能力者的话，那对于教会来说其实不用付出什么真正代价就能解决掉。 瑟莉脸上流露出了欣喜，接着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的，我会尽快到达v阶的。” 马恩说道： “不用着急，这件事没有那么地简单。” 少女对他笑了笑： “不用担心，我可是从你脑子里蹦出来的。 “但我希望在这以前你可以照顾好她，这是我唯一想要向你请求的事情。 “你能答应我吗？” 听到这话的马恩露出了放心的神态： “当然。 “我会看着陈云的，至少几年内她都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此刻的马恩有种很奇妙地感觉，就好像此刻其实跟他对话的不是瑟莉。 因为他很清楚瑟莉对于陈云的保护欲全都来源于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说她对这件事的表现出的其实是十二岁时自己会做出反应，这也让马恩感觉是在和十二岁的自己对话。 那个还记得陈云的马恩。 而且现在的他虽然会本能地不想要陈云受到伤害，但其实心中的情绪还远不如瑟莉的明确，更接近于朦朦胧胧的冲动。 “嗯，那她就交给你了。”瑟莉看看马恩说道，“我也会努力的。” 听到马恩的承诺以后，她就彻底地安下心来了，作为一位凭空出现的心灵实体，瑟莉不可能像相信马恩般信赖世界上的其他人了，这种感觉和相信自己只有些细微的差距。 马恩接着问道： “沈至和怎么样了？” 少女摇了摇头： “太复杂了。 “月神对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这还只是她短短瞬间内做到的，如果她真的花时间和心思去破坏沈至和的心智的话，我可能都会在里面迷路。” 马恩说道： “我没有给她这个时间。” 瑟莉点了点头说道： “也还好是这样，她造成的伤害依然有迹可循，虽然我很惭愧没有找到能够治愈他的眉目，但其中本身的观察多少让我学习到了月神的技巧。” 说到这里她脸上多了几分愧疚。 马恩察觉到了其微妙的情绪，出言安慰道： “你没必要对此有什么不好的感觉，现在的你是在治疗他。” 他明白瑟莉是觉得她并没有在治疗沈至和，而是在利用他的伤痛提升自己。 听到马恩的安慰以后，瑟莉也稍微调整了过来： “我知道你说得道理，但我也没法控制自己这么想。” 马恩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就记得要救活他，就把它当做互不相欠的交易也行，我相信沈至和肯定也会乐意用这些来换取自己的重新苏醒。” 瑟莉眼神坚定了几分： “好的。” 马恩和她简要地道别了下，接着转身走出了收容间。 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也许根本没有答案的存在，这只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 “陶老和少英最近都很闲。”秦岚站在走廊上看着刚刚叫住的马恩提问道，“现在我们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吗。” 马恩眨了眨眼，过了几秒后才开口说道：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重建救世密盟，但在那以前最好别让他们意识到我们的存在，现在的低调是对联邦必要的尊重，而且我也不清楚何时要重建密盟。 “也许神霄会有其他预言，也许到时候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明白了。” 秦岚说道： “我们最近打听到了些消息，我想也许这可以是我们的开始。” 马恩问道： “什么？” 她顿了顿说道： “还有些前救世联盟成员在对抗联邦，他们拒绝接受停战协议和这个事实，还在抵抗联邦，而我们和他们都很清楚这么做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正在飞蛾扑火，我想……” 马恩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的，但是我想你也该明白……” 秦岚微微地低下头： “我知道的。 “我们不可能去对所有人都伸出援手，我只是在想如果有机会的话…… “他们选择了死路不代表着他们就该死。” 245.阴影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影子抬起脑袋看向飘在周围的几十个虚影。 其中第六高的那道虚影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 影子反驳道： “但我们已经已经讨论过要怎么对待那些负隅顽抗的救世联盟成员了，我们的计划才是对联邦最有利的做法，你们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你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由我们全权负责吗？” 第八高的声音出言道： “我们已经决定了，你只要执行就行。 “而且你主导的弑神计划不是也没有那么地顺利吗，如果没有我们通知你，你连月神被我们解决掉的事情都没法意识到，我想这点足以证明我们比你们更具备远见了吧。” 影子不甘地摇着脑袋： “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也过于贪心了。 “那可是神霄行者，你们还想要怎么样，真的给她的脖子套上锁链吗，这么做只会引起那些救世联盟成员们的不满，而且现在我们可是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 “要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还不如别和他们停战呢，这样我还能率先出手。” 第三高的女性虚影声音温和地安慰他道： “我们理解你们的担忧，但联邦能延续到如今靠的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些，我们既然敢这么做就代表我们对此有把握，影子…… “我心意已决。” 影子张了张嘴： “楚女士……” 虚影投来了不容置疑的眼神。 影子环视着这群高高在上的政客，还在试图以理据争： “我跟她交过手，实话实说吧，你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婴儿在拔老虎的胡须，我甚至都怀疑你们中是不是有救世联盟的卧底，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第五高的虚影开口道： “我们也请教过其他的几位专家，而且他们最终的结论是这么做可行。 “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曾经输给过她，才对此这么地敏感。” 影子已经顾不上他们揭自己伤疤了，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道： “也许吧，可是难道不正是曾她交过手的我才能比其他人更准确地看待神霄吗？ “如果他们没有独自面对过神霄的话，几乎不可能真的感受到和她为敌的那种压迫感，也没法感受到那具身躯中的恐怖力量，但我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你们。 “你们小看她了。” 第八高的虚影说道： “我们没有小看她，这不是对她的轻视，只是另外的选择而已。” 影子说道： “但是……” 第二高的虚影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散会。” 这句话也给这次对话彻底地定了调，影子很清楚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再通过这个渠道和那些做了决定的联邦政客们再进行什么有效地沟通。 最糟糕的是他很清楚这些联邦政客不是因为愚蠢才做出的这种决定。 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而且糟糕的是他们并没有告诉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敢于这么想，现在的影子很想知道他们请教的专家到底是谁。 影子表情难看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气冲冲地转过了身离开了这处特殊的会议室。 当他的身体撞到墙壁的瞬间，他进入的也并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影子的眼前是黑色的海洋，在海面上存在着无数肉眼没法看见的微小光尘，而在它们中偶尔会存在稍微明亮的光点，在往上才是可以清楚看见轮廓的光斑。 虽然前两者单独存在的时候都没法被清晰地看见，但是当它们汇聚起来以后就会就像是飘荡在水面的荧光藻类般，形成漂亮的微光涟漪。 影子闭上了眼睛，接着让自己的精神不断地升高，接着向前飞了出去。 影子开始在这片辽阔海洋的上空自由地翱翔，而且随着他不断地掠过海面，他眼中的微弱光源也在不断地变化，甚至偶尔能在同等的高端望见跟自己体积相近的发光流体，不过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没法相互影响的距离。 当然那些心灵实体此刻脑中的景象也和他截然不同，而且这也只是影子在俯瞰整个世界时才采用的视角，这样可以让他以最高的效率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最先注意的是海洋中极其稀少的至暗之地，在这里有些地方完全没有任何光亮的存在，而这些无光之地大小不一，而他看向的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 那个被称作现实稳定监狱的地方。 但冷静下来的影子还是没有选择前往那里，在刚刚离开会议后就去找神霄不是什么明智地做法，这也无益于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接着，他将视线转移向一种较为特殊的光尘——联邦政客。 在加入联邦时他就被上了镣铐，他没有办法在心灵层面上入侵些代表联邦利益的政客们，甚至他都没法找到刚刚出现在会议室中的那几十位政客，越有权力的政客就他就越难接近。 这也是让他们安心用自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然的话那些政客们根本不可能信任他。 但那些地位还没有那么高的政客和他们的走狗依然能被他找到，毕竟他们的地理位置对他这个阶级的能力者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但这也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多的程度了。 影子眨了眨眼。 他出现在了一扇奢华的木门前。 而此刻影子的两侧是辽阔的院子，他甚至能感觉到不远处有个地方圈养着几十只不同的动物，里面有来自于南联邦雨林的漂亮异鸟，也有着可以轻易杀死普通人的大型猛兽，甚至还有着生存条件特别严苛的深海章鱼。 还没等他接着感受这座辽阔的院子，他站着的前门就被粗暴地撞开了，里面冲出来了十几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影子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全都隶属于大名鼎鼎的斯凯特伦公司。 “举起手来！”站在安保队伍中间的队长端着步枪指着他，其他的几个人还抬着个能够处理部分能力者的异常武器，不过这些东西别说对付他，甚至都很难对足够谨慎的3阶能造成致命伤。 “我是影子。”他直接对他们说道。 安保人员们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都明显愣了愣，接着其中的队长则伸手摸了摸耳机，低声说了几句专业的加密短语。 就这样过了几秒，面前这支训练有素的安保小队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动作几乎同步地解除了戒备，并且给影子让开了通往里面的道路。 “她请你进去。”队长有些紧张地说道。 影子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走进了面前这栋装饰豪华的别墅。 就在他进入的同时，一扇看起来刻意模仿拉玛帝国风格的机械门朝着两侧自动拉开了，露出了正站在电梯里面的女人。 而且以她出现的速度来看，她应该早在安保人员冲出去就已经准备好见自己了。 “没想到我的寒舍还有机会迎接这样的大人物。”舒韵面带惊讶地看着影子，而且很明显她不是特别地想见到这个人。 影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听说你最近在负责我工作的善后部分。” 舒韵就这么站在电梯门的位置，完全没有想将影子请进去的意思： “是的，不过这些都是公事，不适合私下讨论。” 影子神色冰冷地说道： “我知道你和神霄有仇，但这件事可不是儿戏。 “你现在做的事情才是她想要看到的，你只是在给神霄制造机会。 “而且我本来的计划以后很好了，只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去执行救世联盟就将彻底地变成散沙，对付这些疯狂的家伙绝对不能用暴力，只有软刀子才能杀死他们心中的烈焰。” 舒韵笑着看着影子说道： “影子阁下，您也许了解神霄清楚，但我是看着秦峦长大的，而且我很可能是除了她爷爷外最能理解她的人了，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会怎么样。 “因为在骨子里她是个软弱的人，而我很清楚要如何对付这样的人。 “这件事里面还有着许多你不了解的内幕，我敢向你保证这肯定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影子眯起眼睛看着她： “你很了解她？ “那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神霄在我们中安插的卧底呢？” 舒韵的脸上变了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子回答道： “你宣称自己很了解神霄，在我看来这点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很契合，而且其实你和神霄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觉得你们完全有可能在这漫长的时间培养起感情。 “甚至足够让你忍辱负重卧底在联邦中。” 他很早就有了这样的怀疑，神霄落败以后的救世联盟立刻就显露了败绩，他们没有形成真正能够对联邦造成威胁的反抗，而那时的影子其实就在想也许她还有其他的后手。 最坚硬的堡垒也能从内部瓦解，监狱其实也是如此。 如果救世联盟曾经进行过几乎接近成功的抗争的话，那样影子可能还会稍微安心点，但现在的神霄还没有制造出他心中该有水平的反抗，这也让影子怀疑其实她还没有真正地出力。 只要真的解决掉一次可以配得上神霄的反抗，他才会放下这个想啊。 毕竟影子还记得神霄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要如何战胜过去的神霄？ 其实他也清楚这样的想法已经有些接近于被害妄想症了，其实现在的情况是特别合理的，毕竟对付神霄的是整个联邦，而且那么做也不是神霄的风格。 可曾经体验过那种压迫感的影子还是没法打消掉这个想法。 他的确没有因为那场落败而怨恨过神霄，他不是那种会执着于一时成败的小孩子，但是影子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次落败的确给他留下了难以治愈的阴影。 这无关乎神霄这个人，造成阴影的是那种没法跨越的力量。 他尝试无数条能够通往胜利的道路，可是每次走到终点的时候影子都会看见神霄早就坐在那了，就好像他在开始这场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落败。 就好像在他抬起手臂准备出前的瞬间，神霄其实已经抵达了取得胜利的未来。 那是种绝望的窒息感，而且神霄堵住了每条可以通往新鲜空气的道路，整场看似像是战斗的挣扎只能让他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落败的未来，而不能切实地改变任何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会就表现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呢？ 就算影子明白那些政客们对他的评价是正确的，其实他就是被神霄打怕了，但是影子反而觉得这才能证明神霄的危险，这完全不能怪他自己。 这是神霄的问题。 “你的怀疑简直就是笑话。”听到他的话后舒韵倒是有些压抑不止自己的生气了，“你根本不了解秦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像我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了她是什么人的话，也会跟我一样。 “而且你说错了，我根本不是憎恨她，我只是生理性地对她的存在感到恶心而已。 “你们全都被神霄两个字吸引了目光，以至于根本没有低头去打量躲在那张皮囊背后的秦峦，你们根本看不见她那让人作呕的灵魂。” 影子忽然笑了笑： “全世界都看不到你眼中的东西，也许不是因为神霄有什么藏在外表下的丑陋灵魂，而是你有着跟我们完全不同的独特目光，你才是那个有独特灵魂的家伙。” 舒韵的脸彻底地拉了下来： “不要以为你是……” 影子打断道： “我是影子，如果你不是运气好恰巧身处联邦，根本没有资格和我面对面对话。” 舒韵冷笑着说道： “但我就是运气这么好，而且身来就注定掌握权力。 “而你这位堂堂的v阶能力者，也没法入侵我的脑子。” 影子问道： “但是你会得罪我。” 舒韵轻蔑地挑了挑嘴角： “那就等罪呗，你又不是神霄。 “没有谁会害怕你，他们只会担心神霄身上的镣铐不够紧，出来以后报复他们。 “因为只有她会这么做。” 很好。 这就是他要的答案。 246.请求 s：如果订阅了可以晚点刷新替换，不会多花钱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影子抬起脑袋看向飘在周围的几十个虚影。 其中第六高的那道虚影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 影子反驳道： “但我们已经已经讨论过要怎么对待那些负隅顽抗的救世联盟成员了，我们的计划才是对联邦最有利的做法，你们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你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由我们全权负责吗？” 第八高的声音出言道： “我们已经决定了，你只要执行就行。 “而且你主导的弑神计划不是也没有那么地顺利吗，如果没有我们通知你，你连月神被我们解决掉的事情都没法意识到，我想这点足以证明我们比你们更具备远见了吧。” 影子不甘地摇着脑袋： “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也过于贪心了。 “那可是神霄行者，你们还想要怎么样，真的给她的脖子套上锁链吗，这么做只会引起那些救世联盟成员们的不满，而且现在我们可是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 “要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还不如别和他们停战呢，这样我还能率先出手。” 第三高的女性虚影声音温和地安慰他道： “我们理解你们的担忧，但联邦能延续到如今靠的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些，我们既然敢这么做就代表我们对此有把握，影子…… “我心意已决。” 影子张了张嘴： “楚女士……” 虚影投来了不容置疑的眼神。 影子环视着这群高高在上的政客，还在试图以理据争： “我跟她交过手，实话实说吧，你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婴儿在拔老虎的胡须，我甚至都怀疑你们中是不是有救世联盟的卧底，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第五高的虚影开口道： “我们也请教过其他的几位专家，而且他们最终的结论是这么做可行。 “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曾经输给过她，才对此这么地敏感。” 影子已经顾不上他们揭自己伤疤了，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道： “也许吧，可是难道不正是曾她交过手的我才能比其他人更准确地看待神霄吗？ “如果他们没有独自面对过神霄的话，几乎不可能真的感受到和她为敌的那种压迫感，也没法感受到那具身躯中的恐怖力量，但我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你们。 “你们小看她了。” 第八高的虚影说道： “我们没有小看她，这不是对她的轻视，只是另外的选择而已。” 影子说道： “但是……” 第二高的虚影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散会。” 这句话也给这次对话彻底地定了调，影子很清楚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再通过这个渠道和那些做了决定的联邦政客们再进行什么有效地沟通。 最糟糕的是他很清楚这些联邦政客不是因为愚蠢才做出的这种决定。 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而且糟糕的是他们并没有告诉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敢于这么想，现在的影子很想知道他们请教的专家到底是谁。 影子表情难看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气冲冲地转过了身离开了这处特殊的会议室。 当他的身体撞到墙壁的瞬间，他进入的也并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影子的眼前是黑色的海洋，在海面上存在着无数肉眼没法看见的微小光尘，而在它们中偶尔会存在稍微明亮的光点，在往上才是可以清楚看见轮廓的光斑。 虽然前两者单独存在的时候都没法被清晰地看见，但是当它们汇聚起来以后就会就像是飘荡在水面的荧光藻类般，形成漂亮的微光涟漪。 影子闭上了眼睛，接着让自己的精神不断地升高，接着向前飞了出去。 影子开始在这片辽阔海洋的上空自由地翱翔，而且随着他不断地掠过海面，他眼中的微弱光源也在不断地变化，甚至偶尔能在同等的高端望见跟自己体积相近的发光流体，不过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没法相互影响的距离。 当然那些心灵实体此刻脑中的景象也和他截然不同，而且这也只是影子在俯瞰整个世界时才采用的视角，这样可以让他以最高的效率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最先注意的是海洋中极其稀少的至暗之地，在这里有些地方完全没有任何光亮的存在，而这些无光之地大小不一，而他看向的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 那个被称作现实稳定监狱的地方。 但冷静下来的影子还是没有选择前往那里，在刚刚离开会议后就去找神霄不是什么明智地做法，这也无益于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接着，他将视线转移向一种较为特殊的光尘——联邦政客。 在加入联邦时他就被上了镣铐，他没有办法在心灵层面上入侵些代表联邦利益的政客们，甚至他都没法找到刚刚出现在会议室中的那几十位政客，越有权力的政客就他就越难接近。 这也是让他们安心用自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然的话那些政客们根本不可能信任他。 但那些地位还没有那么高的政客和他们的走狗依然能被他找到，毕竟他们的地理位置对他这个阶级的能力者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但这也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多的程度了。 影子眨了眨眼。 他出现在了一扇奢华的木门前。 而此刻影子的两侧是辽阔的院子，他甚至能感觉到不远处有个地方圈养着几十只不同的动物，里面有来自于南联邦雨林的漂亮异鸟，也有着可以轻易杀死普通人的大型猛兽，甚至还有着生存条件特别严苛的深海章鱼。 还没等他接着感受这座辽阔的院子，他站着的前门就被粗暴地撞开了，里面冲出来了十几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影子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全都隶属于大名鼎鼎的斯凯特伦公司。 “举起手来！”站在安保队伍中间的队长端着步枪指着他，其他的几个人还抬着个能够处理部分能力者的异常武器，不过这些东西别说对付他，甚至都很难对足够谨慎的3阶能造成致命伤。 “我是影子。”他直接对他们说道。 安保人员们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都明显愣了愣，接着其中的队长则伸手摸了摸耳机，低声说了几句专业的加密短语。 就这样过了几秒，面前这支训练有素的安保小队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动作几乎同步地解除了戒备，并且给影子让开了通往里面的道路。 “她请你进去。”队长有些紧张地说道。 影子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走进了面前这栋装饰豪华的别墅。 就在他进入的同时，一扇看起来刻意模仿拉玛帝国风格的机械门朝着两侧自动拉开了，露出了正站在电梯里面的女人。 而且以她出现的速度来看，她应该早在安保人员冲出去就已经准备好见自己了。 “没想到我的寒舍还有机会迎接这样的大人物。”舒韵面带惊讶地看着影子，而且很明显她不是特别地想见到这个人。 影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听说你最近在负责我工作的善后部分。” 舒韵就这么站在电梯门的位置，完全没有想将影子请进去的意思： “是的，不过这些都是公事，不适合私下讨论。” 影子神色冰冷地说道： “我知道你和神霄有仇，但这件事可不是儿戏。 “你现在做的事情才是她想要看到的，你只是在给神霄制造机会。 “而且我本来的计划以后很好了，只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去执行救世联盟就将彻底地变成散沙，对付这些疯狂的家伙绝对不能用暴力，只有软刀子才能杀死他们心中的烈焰。” 舒韵笑着看着影子说道： “影子阁下，您也许了解神霄清楚，但我是看着秦峦长大的，而且我很可能是除了她爷爷外最能理解她的人了，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会怎么样。 “因为在骨子里她是个软弱的人，而我很清楚要如何对付这样的人。 “这件事里面还有着许多你不了解的内幕，我敢向你保证这肯定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影子眯起眼睛看着她： “你很了解她？ “那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神霄在我们中安插的卧底呢？” 舒韵的脸上变了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子回答道： “你宣称自己很了解神霄，在我看来这点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很契合，而且其实你和神霄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觉得你们完全有可能在这漫长的时间培养起感情。 “甚至足够让你忍辱负重卧底在联邦中。” 他很早就有了这样的怀疑，神霄落败以后的救世联盟立刻就显露了败绩，他们没有形成真正能够对联邦造成威胁的反抗，而那时的影子其实就在想也许她还有其他的后手。 最坚硬的堡垒也能从内部瓦解，监狱其实也是如此。 如果救世联盟曾经进行过几乎接近成功的抗争的话，那样影子可能还会稍微安心点，但现在的神霄还没有制造出他心中该有水平的反抗，这也让影子怀疑其实她还没有真正地出力。 只要真的解决掉一次可以配得上神霄的反抗，他才会放下这个想啊。 毕竟影子还记得神霄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要如何战胜过去的神霄？ 其实他也清楚这样的想法已经有些接近于被害妄想症了，其实现在的情况是特别合理的，毕竟对付神霄的是整个联邦，而且那么做也不是神霄的风格。 可曾经体验过那种压迫感的影子还是没法打消掉这个想法。 他的确没有因为那场落败而怨恨过神霄，他不是那种会执着于一时成败的小孩子，但是影子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次落败的确给他留下了难以治愈的阴影。 这无关乎神霄这个人，造成阴影的是那种没法跨越的力量。 他尝试无数条能够通往胜利的道路，可是每次走到终点的时候影子都会看见神霄早就坐在那了，就好像他在开始这场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落败。 就好像在他抬起手臂准备出前的瞬间，神霄其实已经抵达了取得胜利的未来。 那是种绝望的窒息感，而且神霄堵住了每条可以通往新鲜空气的道路，整场看似像是战斗的挣扎只能让他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落败的未来，而不能切实地改变任何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会就表现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呢？ 就算影子明白那些政客们对他的评价是正确的，其实他就是被神霄打怕了，但是影子反而觉得这才能证明神霄的危险，这完全不能怪他自己。 这是神霄的问题。 “你的怀疑简直就是笑话。”听到他的话后舒韵倒是有些压抑不止自己的生气了，“你根本不了解秦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像我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了她是什么人的话，也会跟我一样。 “而且你说错了，我根本不是憎恨她，我只是生理性地对她的存在感到恶心而已。 “你们全都被神霄两个字吸引了目光，以至于根本没有低头去打量躲在那张皮囊背后的秦峦，你们根本看不见她那让人作呕的灵魂。” 影子忽然笑了笑： “全世界都看不到你眼中的东西，也许不是因为神霄有什么藏在外表下的丑陋灵魂，而是你有着跟我们完全不同的独特目光，你才是那个有独特灵魂的家伙。” 舒韵的脸彻底地拉了下来： “不要以为你是……” 影子打断道： “我是影子，如果你不是运气好恰巧身处联邦，根本没有资格和我面对面对话。” 舒韵冷笑着说道： “但我就是运气这么好，而且身来就注定掌握权力。 “而你这位堂堂的v阶能力者，也没法入侵我的脑子。” 影子问道： “但是你会得罪我。” 舒韵轻蔑地挑了挑嘴角： “那就等罪呗，你又不是神霄。 “没有谁会害怕你，他们只会担心神霄身上的镣铐不够紧，出来以后报复他们。 “因为只有她会这么做。” 很好。 这就是他要的答案。 247.成交 s：以后的重复章节会有临时免费版，让大家不用刷新可以直接看 陈云直直地看着陷入沉思的马恩，他们间的桌子上摆满了旧时马恩熟悉的物件，其中有些是她这几天艰难找回来的，但多数都一直被她保存着。 几分钟的沉默以后，马恩终于开口道： “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陈云巧妙地掩盖住自己的失落，用安慰的语气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马恩也点了点头： “没事，我其实也已经有所预料。” 这几天他们尝试了可以想到的全部办法，但全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除了陈云外的全部东西都没有造成他任何的情绪变化，更别说回忆起什么了。 但和告诉陈云的不同，其实他并没有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马恩本来觉得这次回来和陈云见面肯定能想起些什么，毕竟单单和自己的姐姐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些许异样，而且过去也不是没有“触景生情”的情况。 他曾在自己前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回忆起了他的死因，马恩不觉得李医生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会比自己这些日子见到的东西重，而且这些找来这些东西的是陈云。 这段时间的马恩也深刻地认识到了陈云对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地了解，但这也意味着在她帮助下自己接触到的已经是最有可能触发自己回忆的东西。 虽然说自己过去肯定有些陈云不了解的事情，可如果这些都引起不了任何情绪波动的话，马恩很怀疑那些过去是否真的能够帮助到自己。 难道说当时自己在办公室想起李医生的死相只是因为碰巧运气好了点吗？ 不，马恩不相信巧合。 要知道他的念力此刻还在提升着对记忆抹除的抗性，按理来说当时自己能回忆起来很可能就是因为其对记忆抹除的逐渐变强的抗性，现在应该更容易想起来了才对。 现在的情况让马恩想起了自己身上不久前察觉到的另一个问题——他对于瑟莉的记忆出错，这可是个记忆层面的问题，也许制造他的人目的正是要阻止自己寻回记忆？ 即使制造它的人目的不在此，也可能是这件事顺带着影响了自己寻回记忆的过程。 而要是朝着比较糟糕的方向去想的话，自己没法找回记忆这点让他几个猜想里本来概率最小的变得更加可能了几分，也许这就是不可记忆者对自己真正留下的警告或报复。 而最糟糕的是现在的他没法对此做些什么，甚至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真正的是不可记忆者，他可能还得祈祷对方别再报复自己了。 因为要是他能离开维克托疗养中心，那么肯定能找到杀死自己的办法。 至少换位思考的马恩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做到，即使不可记忆者只能影响他人的记忆，也依然可以利用其他异常实体来造成足够的剖Ai。 所幸他只要不回去应该就能保证安全了。 因为过去的他留下的纸条似乎也在暗示着不可记忆者没法离开疗养中心，或者说就算他能离开也不会真的来追杀自己，过去的自己觉得只要逃离那里就已经安全了。 现在的他要做的只是远离疗养中心和南联邦。 仅此而已。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回来见陈云依然对他有很重要的帮助。 “看来我们只能用那个办法了。”陈云有些无奈地说道，“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写笔记，将你和我相处时遇到的事情都写下来。” 这几天她已经将觉得比较有意义的事情都告诉了马恩，但这些不过是他生活的几个片段，远远没法真正地概括马恩的人生，也无法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马恩说道： “主要是你十八岁以前的，对吗？” 她点了点头： “没错，在那以后我就去参与教会的工作了，而且也得在教会安排的宿舍居住，那段时间是你住院前我们相处时间最少的时光了，再过一年多我们就一起住在外面了。 “在那以后我们虽然不像小时候整天待在一起，但至少是共同生活的，我对你平常都在做些什么还是比较了解的，可惜在那以后你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马恩说道： “在那段时间里我还有遇到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吗？” 这段日子也是陈云这几天特地绕过的盲区，马恩还想最后试试可不可以借此想起什么。 陈云想了想说道： “在住院以后你立刻就稳定了下来，在那以后的情况都很顺利 “而且很快负责你的就换成了当时在疗养院内外有不小名气的李医生，在最早的时候我还经常去医院见你，但后来教会给我安排了些走不开的工作，然后我就开始和这位李医生频繁地通信。” 说打这里她顿了顿，但还是保持比较自然地神色问道： “我听说李医生在你出院不久前去世了。” 马恩点头道： “那是个悲惨的意外，但是那时的我已经失忆了。” 陈云微微颔首回忆道： “他是位很负责的好医生，当时也经常和我详细地讨论着你的事情，他说你在住院以后随着按时服药，情况也在不断地好转，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他当然会是位负责的好医生，因为自己肯定私下给了他足够的钱。 “很长一段时间？”马恩问道。 陈云说道： “没错，但在你出院前的时候李医生主动打过我的电话，他问了我些跟你有关的事情，但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你以前的爱好和习惯什么，很多以前他也曾经问过。 “当时他告诉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当时似乎有些旧疾复发的迹象，他说你跟过去一样会提到些根本看不见的人，而且这次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 “但接下来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也许那时候的你可能就已经处在了失忆的边缘。” 马恩点了点头： “也许是这样吧，但我都不记得了。 “看来这些也没有用。” 但这应该不是李医生那么做的原因，因为其实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跟陈云说的应该都是用来让她安心的，因此最后那段对话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治病”。 结合李医生的笔记来看，那时的他可能是想要做些什么不怎么明智的事情。 陈云站了起来： “我再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回忆的东西。” 她推门走出了卧室，在客厅里开始翻找起来。 咚，咚，咚。 有谁敲了门。 他本能地想要起身冲出卧室，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马恩会近乎条件发射地想要跑出去是因为他没有感应到外面有什么心灵的存在，而在冲动褪去以后他就意识到了出现在外面的是谁，既然如此就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着急。 “你好，这里是马恩的家吗？”门外传来了他曾经听过的熟悉声音。 “你是？”站在门后的陈云疑惑地问道。 “啊，你肯定就是陈云小姐了吧。”门外的男子热情地说道，“我和马恩阁下曾经共事过……” “我不觉得那称得上共事。”马恩走进了客厅，看着站在陈云面前的影子。 影子笑了笑： “但那却是我职业生涯中为数不多满意的合作，我们都各自处理好了自己手上的事情。 “不是吗？” 马恩对他说道： “我们去里面聊吧。” 他侧过了声。 影子对着陈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着马恩示意的卧室位置走去，在走到马恩身旁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看到马恩不打算领路以后就接着走了过去。 他理解了马恩的意思。 影子推开卧室门，接着走进了一件白色的会客厅中。 马恩也在陈云的注视下跟了进去，接着顺手关上了门。 他本来以为门后会是影子的办公室，但他里面其实是个装潢精致的会客厅，摆着各种散发着生活气息的小摆件，桌椅也不是制式的办公用品。 显然这不是个比较私人的地方。 影子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摆弄桌子上的茶几： “喝茶吗？” 马恩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我本来以为你会在那里等我” 上次影子和他提到过要找个机会见面，但马恩没有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影子给他泡好了茶：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原来是想要等个更好的机会才和你见面，而且我本来想和你说的事情现在也都没有缕清，也不是我们今天主要要聊的话题。” 马恩自然而然地问道： “你本来想找我干什么？” 对此影子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我们不是一起对付了那个现实扭曲者和太阳之子吗？ “其实如果只是要杀死他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但我在他的心智中找到了些很有趣的东西，那位太阳神正有着足以威胁联邦统治的邪恶计划。 “而在那次对战中，你证明了自己可以战胜一位同阶的现实扭曲者，如果是其他听说这件事的人他们心中会有很多的解释，比如说你其实只是惨胜，或者洪元其实很弱。 “但当时我在场，所以我很清楚那是场怎么样的战斗。” 马恩疑惑地问道：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恩的意思是凭什么他要掺和联邦的事情。 影子说道： “好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本来我是想等到找到答案以后再来找你的，但是在那以前我就遇到了些其他的麻烦，然后我就想到立刻想到了你，这件事比太阳和祂要做的事情要适合你。” 太阳和祂？ 这让马恩想起了神霄预言中提到的“双神”，但是他没有暴露出对此的在意。 “这件事情我就会帮你？”马恩好奇地问道。 影子说道： “我觉得有可能，而且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马恩问道： “什么事？” 他将茶杯推向马恩： “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这是一切的前提。 “但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肯定会有极少数救世联盟成员不愿意就此停手，按照我们签订的契约联邦有权对他们使用暴力，我相信你也可以理解这是和平的必要牺牲。 “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被神霄彻底给弄疯的可怜人。 “所以我们其实不打算真的杀死他们，是的，我们要做的和多数人想象得不同，我本来要用温和的方法让他们放弃抵抗，并且即使他们宁死不屈，我也只会暂时囚禁他们。 “我是做得到这些的。 “但现在联邦内部对于处理你昔日同僚的事情上有了些分歧，有些联邦政客们想要抓住他们，并且用他们当做筹码去要挟神霄做出新的让步，毕竟现在我们没法对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动手了。 “而我想请你阻止他们，我相信我们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马恩身躯微微地前倾了几度： “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 影子眨了眨眼，接着回答道： “有其他人插手了我的工作，而且他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很不明智。 “其实你可能有些没法理解，但其实我们杀了那么多人的目的不是真的完全控制神霄的身心，我们只是想要让她对联邦比原先稍微忠诚点就行了。 “比如说让她没法杀死任何身居高位的政客，不要做那些对联邦不利的事情，以及好好地解决掉联邦的敌人，除此以外她其实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至于为何我们只要那么多…… “当然是因为完全控制住她不现实，其中涉及了很多复杂的因素，但其实这样对我们来说也够，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在把握对她的约束程度。 “多数人的要求也就到我刚刚说的程度了，可问题是对付她的过程是血腥的，也肯定会和神霄结仇，其中有些政客和能力者做得比其他人都过分，甚至连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所以他们担心自己会被神霄报复。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会试图给她套上更加沉重的链子，因为他们惧怕怪物在走出笼子以后会朝着他们伸出爪子。” 248.主人和奴隶 s：如果订阅了可以晚点刷新替换，不会多花钱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影子抬起脑袋看向飘在周围的几十个虚影。 其中第六高的那道虚影斩钉截铁地说道： “没错，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 影子反驳道： “但我们已经已经讨论过要怎么对待那些负隅顽抗的救世联盟成员了，我们的计划才是对联邦最有利的做法，你们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你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由我们全权负责吗？” 第八高的声音出言道： “我们已经决定了，你只要执行就行。 “而且你主导的弑神计划不是也没有那么地顺利吗，如果没有我们通知你，你连月神被我们解决掉的事情都没法意识到，我想这点足以证明我们比你们更具备远见了吧。” 影子不甘地摇着脑袋： “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也过于贪心了。 “那可是神霄行者，你们还想要怎么样，真的给她的脖子套上锁链吗，这么做只会引起那些救世联盟成员们的不满，而且现在我们可是已经签订了停战协议。 “要是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还不如别和他们停战呢，这样我还能率先出手。” 第三高的女性虚影声音温和地安慰他道： “我们理解你们的担忧，但联邦能延续到如今靠的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些，我们既然敢这么做就代表我们对此有把握，影子…… “我心意已决。” 影子张了张嘴： “楚女士……” 虚影投来了不容置疑的眼神。 影子环视着这群高高在上的政客，还在试图以理据争： “我跟她交过手，实话实说吧，你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就是婴儿在拔老虎的胡须，我甚至都怀疑你们中是不是有救世联盟的卧底，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第五高的虚影开口道： “我们也请教过其他的几位专家，而且他们最终的结论是这么做可行。 “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可能只是因为曾经输给过她，才对此这么地敏感。” 影子已经顾不上他们揭自己伤疤了，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道： “也许吧，可是难道不正是曾她交过手的我才能比其他人更准确地看待神霄吗？ “如果他们没有独自面对过神霄的话，几乎不可能真的感受到和她为敌的那种压迫感，也没法感受到那具身躯中的恐怖力量，但我可以用自己的经验告诉你们。 “你们小看她了。” 第八高的虚影说道： “我们没有小看她，这不是对她的轻视，只是另外的选择而已。” 影子说道： “但是……” 第二高的虚影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散会。” 这句话也给这次对话彻底地定了调，影子很清楚就意味着他不可能再通过这个渠道和那些做了决定的联邦政客们再进行什么有效地沟通。 最糟糕的是他很清楚这些联邦政客不是因为愚蠢才做出的这种决定。 他们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据，而且糟糕的是他们并没有告诉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敢于这么想，现在的影子很想知道他们请教的专家到底是谁。 影子表情难看地冷哼了一声，然后气冲冲地转过了身离开了这处特殊的会议室。 当他的身体撞到墙壁的瞬间，他进入的也并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影子的眼前是黑色的海洋，在海面上存在着无数肉眼没法看见的微小光尘，而在它们中偶尔会存在稍微明亮的光点，在往上才是可以清楚看见轮廓的光斑。 虽然前两者单独存在的时候都没法被清晰地看见，但是当它们汇聚起来以后就会就像是飘荡在水面的荧光藻类般，形成漂亮的微光涟漪。 影子闭上了眼睛，接着让自己的精神不断地升高，接着向前飞了出去。 影子开始在这片辽阔海洋的上空自由地翱翔，而且随着他不断地掠过海面，他眼中的微弱光源也在不断地变化，甚至偶尔能在同等的高端望见跟自己体积相近的发光流体，不过他们都默契地保持着没法相互影响的距离。 当然那些心灵实体此刻脑中的景象也和他截然不同，而且这也只是影子在俯瞰整个世界时才采用的视角，这样可以让他以最高的效率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最先注意的是海洋中极其稀少的至暗之地，在这里有些地方完全没有任何光亮的存在，而这些无光之地大小不一，而他看向的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存在。 那个被称作现实稳定监狱的地方。 但冷静下来的影子还是没有选择前往那里，在刚刚离开会议后就去找神霄不是什么明智地做法，这也无益于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接着，他将视线转移向一种较为特殊的光尘——联邦政客。 在加入联邦时他就被上了镣铐，他没有办法在心灵层面上入侵些代表联邦利益的政客们，甚至他都没法找到刚刚出现在会议室中的那几十位政客，越有权力的政客就他就越难接近。 这也是让他们安心用自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不然的话那些政客们根本不可能信任他。 但那些地位还没有那么高的政客和他们的走狗依然能被他找到，毕竟他们的地理位置对他这个阶级的能力者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但这也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多的程度了。 影子眨了眨眼。 他出现在了一扇奢华的木门前。 而此刻影子的两侧是辽阔的院子，他甚至能感觉到不远处有个地方圈养着几十只不同的动物，里面有来自于南联邦雨林的漂亮异鸟，也有着可以轻易杀死普通人的大型猛兽，甚至还有着生存条件特别严苛的深海章鱼。 还没等他接着感受这座辽阔的院子，他站着的前门就被粗暴地撞开了，里面冲出来了十几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影子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全都隶属于大名鼎鼎的斯凯特伦公司。 “举起手来！”站在安保队伍中间的队长端着步枪指着他，其他的几个人还抬着个能够处理部分能力者的异常武器，不过这些东西别说对付他，甚至都很难对足够谨慎的3阶能造成致命伤。 “我是影子。”他直接对他们说道。 安保人员们在听到这个名字以后都明显愣了愣，接着其中的队长则伸手摸了摸耳机，低声说了几句专业的加密短语。 就这样过了几秒，面前这支训练有素的安保小队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动作几乎同步地解除了戒备，并且给影子让开了通往里面的道路。 “她请你进去。”队长有些紧张地说道。 影子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走进了面前这栋装饰豪华的别墅。 就在他进入的同时，一扇看起来刻意模仿拉玛帝国风格的机械门朝着两侧自动拉开了，露出了正站在电梯里面的女人。 而且以她出现的速度来看，她应该早在安保人员冲出去就已经准备好见自己了。 “没想到我的寒舍还有机会迎接这样的大人物。”舒韵面带惊讶地看着影子，而且很明显她不是特别地想见到这个人。 影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听说你最近在负责我工作的善后部分。” 舒韵就这么站在电梯门的位置，完全没有想将影子请进去的意思： “是的，不过这些都是公事，不适合私下讨论。” 影子神色冰冷地说道： “我知道你和神霄有仇，但这件事可不是儿戏。 “你现在做的事情才是她想要看到的，你只是在给神霄制造机会。 “而且我本来的计划以后很好了，只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去执行救世联盟就将彻底地变成散沙，对付这些疯狂的家伙绝对不能用暴力，只有软刀子才能杀死他们心中的烈焰。” 舒韵笑着看着影子说道： “影子阁下，您也许了解神霄清楚，但我是看着秦峦长大的，而且我很可能是除了她爷爷外最能理解她的人了，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会怎么样。 “因为在骨子里她是个软弱的人，而我很清楚要如何对付这样的人。 “这件事里面还有着许多你不了解的内幕，我敢向你保证这肯定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影子眯起眼睛看着她： “你很了解她？ “那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神霄在我们中安插的卧底呢？” 舒韵的脸上变了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影子回答道： “你宣称自己很了解神霄，在我看来这点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很契合，而且其实你和神霄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觉得你们完全有可能在这漫长的时间培养起感情。 “甚至足够让你忍辱负重卧底在联邦中。” 他很早就有了这样的怀疑，神霄落败以后的救世联盟立刻就显露了败绩，他们没有形成真正能够对联邦造成威胁的反抗，而那时的影子其实就在想也许她还有其他的后手。 最坚硬的堡垒也能从内部瓦解，监狱其实也是如此。 如果救世联盟曾经进行过几乎接近成功的抗争的话，那样影子可能还会稍微安心点，但现在的神霄还没有制造出他心中该有水平的反抗，这也让影子怀疑其实她还没有真正地出力。 只要真的解决掉一次可以配得上神霄的反抗，他才会放下这个想啊。 毕竟影子还记得神霄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要如何战胜过去的神霄？ 其实他也清楚这样的想法已经有些接近于被害妄想症了，其实现在的情况是特别合理的，毕竟对付神霄的是整个联邦，而且那么做也不是神霄的风格。 可曾经体验过那种压迫感的影子还是没法打消掉这个想法。 他的确没有因为那场落败而怨恨过神霄，他不是那种会执着于一时成败的小孩子，但是影子没有说出来的是那次落败的确给他留下了难以治愈的阴影。 这无关乎神霄这个人，造成阴影的是那种没法跨越的力量。 他尝试无数条能够通往胜利的道路，可是每次走到终点的时候影子都会看见神霄早就坐在那了，就好像他在开始这场战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落败。 就好像在他抬起手臂准备出前的瞬间，神霄其实已经抵达了取得胜利的未来。 那是种绝望的窒息感，而且神霄堵住了每条可以通往新鲜空气的道路，整场看似像是战斗的挣扎只能让他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落败的未来，而不能切实地改变任何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会就表现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呢？ 就算影子明白那些政客们对他的评价是正确的，其实他就是被神霄打怕了，但是影子反而觉得这才能证明神霄的危险，这完全不能怪他自己。 这是神霄的问题。 “你的怀疑简直就是笑话。”听到他的话后舒韵倒是有些压抑不止自己的生气了，“你根本不了解秦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像我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了她是什么人的话，也会跟我一样。 “而且你说错了，我根本不是憎恨她，我只是生理性地对她的存在感到恶心而已。 “你们全都被神霄两个字吸引了目光，以至于根本没有低头去打量躲在那张皮囊背后的秦峦，你们根本看不见她那让人作呕的灵魂。” 影子忽然笑了笑： “全世界都看不到你眼中的东西，也许不是因为神霄有什么藏在外表下的丑陋灵魂，而是你有着跟我们完全不同的独特目光，你才是那个有独特灵魂的家伙。” 舒韵的脸彻底地拉了下来： “不要以为你是……” 影子打断道： “我是影子，如果你不是运气好恰巧身处联邦，根本没有资格和我面对面对话。” 舒韵冷笑着说道： “但我就是运气这么好，而且身来就注定掌握权力。 “而你这位堂堂的v阶能力者，也没法入侵我的脑子。” 影子问道： “但是你会得罪我。” 舒韵轻蔑地挑了挑嘴角： “那就等罪呗，你又不是神霄。 “没有谁会害怕你，他们只会担心神霄身上的镣铐不够紧，出来以后报复他们。 “因为只有她会这么做。” 很好。 这就是他要的答案。 249.以假胜真 s：事后会发免费章 陈云直直地看着陷入沉思的马恩，他们间的桌子上摆满了旧时马恩熟悉的物件，其中有些是她这几天艰难找回来的，但多数都一直被她保存着。 几分钟的沉默以后，马恩终于开口道： “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陈云巧妙地掩盖住自己的失落，用安慰的语气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马恩也点了点头： “没事，我其实也已经有所预料。” 这几天他们尝试了可以想到的全部办法，但全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除了陈云外的全部东西都没有造成他任何的情绪变化，更别说回忆起什么了。 但和告诉陈云的不同，其实他并没有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马恩本来觉得这次回来和陈云见面肯定能想起些什么，毕竟单单和自己的姐姐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些许异样，而且过去也不是没有“触景生情”的情况。 他曾在自己前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回忆起了他的死因，马恩不觉得李医生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会比自己这些日子见到的东西重，而且这些找来这些东西的是陈云。 这段时间的马恩也深刻地认识到了陈云对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地了解，但这也意味着在她帮助下自己接触到的已经是最有可能触发自己回忆的东西。 虽然说自己过去肯定有些陈云不了解的事情，可如果这些都引起不了任何情绪波动的话，马恩很怀疑那些过去是否真的能够帮助到自己。 难道说当时自己在办公室想起李医生的死相只是因为碰巧运气好了点吗？ 不，马恩不相信巧合。 要知道他的念力此刻还在提升着对记忆抹除的抗性，按理来说当时自己能回忆起来很可能就是因为其对记忆抹除的逐渐变强的抗性，现在应该更容易想起来了才对。 现在的情况让马恩想起了自己身上不久前察觉到的另一个问题——他对于瑟莉的记忆出错，这可是个记忆层面的问题，也许制造他的人目的正是要阻止自己寻回记忆？ 即使制造它的人目的不在此，也可能是这件事顺带着影响了自己寻回记忆的过程。 而要是朝着比较糟糕的方向去想的话，自己没法找回记忆这点让他几个猜想里本来概率最小的变得更加可能了几分，也许这就是不可记忆者对自己真正留下的警告或报复。 而最糟糕的是现在的他没法对此做些什么，甚至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真正的是不可记忆者，他可能还得祈祷对方别再报复自己了。 因为要是他能离开维克托疗养中心，那么肯定能找到杀死自己的办法。 至少换位思考的马恩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做到，即使不可记忆者只能影响他人的记忆，也依然可以利用其他异常实体来造成足够的剖Ai。 所幸他只要不回去应该就能保证安全了。 因为过去的他留下的纸条似乎也在暗示着不可记忆者没法离开疗养中心，或者说就算他能离开也不会真的来追杀自己，过去的自己觉得只要逃离那里就已经安全了。 现在的他要做的只是远离疗养中心和南联邦。 仅此而已。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回来见陈云依然对他有很重要的帮助。 “看来我们只能用那个办法了。”陈云有些无奈地说道，“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写笔记，将你和我相处时遇到的事情都写下来。” 这几天她已经将觉得比较有意义的事情都告诉了马恩，但这些不过是他生活的几个片段，远远没法真正地概括马恩的人生，也无法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马恩说道： “主要是你十八岁以前的，对吗？” 她点了点头： “没错，在那以后我就去参与教会的工作了，而且也得在教会安排的宿舍居住，那段时间是你住院前我们相处时间最少的时光了，再过一年多我们就一起住在外面了。 “在那以后我们虽然不像小时候整天待在一起，但至少是共同生活的，我对你平常都在做些什么还是比较了解的，可惜在那以后你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马恩说道： “在那段时间里我还有遇到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吗？” 这段日子也是陈云这几天特地绕过的盲区，马恩还想最后试试可不可以借此想起什么。 陈云想了想说道： “在住院以后你立刻就稳定了下来，在那以后的情况都很顺利 “而且很快负责你的就换成了当时在疗养院内外有不小名气的李医生，在最早的时候我还经常去医院见你，但后来教会给我安排了些走不开的工作，然后我就开始和这位李医生频繁地通信。” 说打这里她顿了顿，但还是保持比较自然地神色问道： “我听说李医生在你出院不久前去世了。” 马恩点头道： “那是个悲惨的意外，但是那时的我已经失忆了。” 陈云微微颔首回忆道： “他是位很负责的好医生，当时也经常和我详细地讨论着你的事情，他说你在住院以后随着按时服药，情况也在不断地好转，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他当然会是位负责的好医生，因为自己肯定私下给了他足够的钱。 “很长一段时间？”马恩问道。 陈云说道： “没错，但在你出院前的时候李医生主动打过我的电话，他问了我些跟你有关的事情，但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你以前的爱好和习惯什么，很多以前他也曾经问过。 “当时他告诉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当时似乎有些旧疾复发的迹象，他说你跟过去一样会提到些根本看不见的人，而且这次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 “但接下来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也许那时候的你可能就已经处在了失忆的边缘。” 马恩点了点头： “也许是这样吧，但我都不记得了。 “看来这些也没有用。” 但这应该不是李医生那么做的原因，因为其实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跟陈云说的应该都是用来让她安心的，因此最后那段对话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治病”。 结合李医生的笔记来看，那时的他可能是想要做些什么不怎么明智的事情。 陈云站了起来： “我再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回忆的东西。” 她推门走出了卧室，在客厅里开始翻找起来。 咚，咚，咚。 有谁敲了门。 他本能地想要起身冲出卧室，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马恩会近乎条件发射地想要跑出去是因为他没有感应到外面有什么心灵的存在，而在冲动褪去以后他就意识到了出现在外面的是谁，既然如此就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着急。 “你好，这里是马恩的家吗？”门外传来了他曾经听过的熟悉声音。 “你是？”站在门后的陈云疑惑地问道。 “啊，你肯定就是陈云小姐了吧。”门外的男子热情地说道，“我和马恩阁下曾经共事过……” “我不觉得那称得上共事。”马恩走进了客厅，看着站在陈云面前的影子。 影子笑了笑： “但那却是我职业生涯中为数不多满意的合作，我们都各自处理好了自己手上的事情。 “不是吗？” 马恩对他说道： “我们去里面聊吧。” 他侧过了声。 影子对着陈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着马恩示意的卧室位置走去，在走到马恩身旁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看到马恩不打算领路以后就接着走了过去。 他理解了马恩的意思。 影子推开卧室门，接着走进了一件白色的会客厅中。 马恩也在陈云的注视下跟了进去，接着顺手关上了门。 他本来以为门后会是影子的办公室，但他里面其实是个装潢精致的会客厅，摆着各种散发着生活气息的小摆件，桌椅也不是制式的办公用品。 显然这不是个比较私人的地方。 影子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摆弄桌子上的茶几： “喝茶吗？” 马恩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我本来以为你会在那里等我” 上次影子和他提到过要找个机会见面，但马恩没有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影子给他泡好了茶：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原来是想要等个更好的机会才和你见面，而且我本来想和你说的事情现在也都没有缕清，也不是我们今天主要要聊的话题。” 马恩自然而然地问道： “你本来想找我干什么？” 对此影子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我们不是一起对付了那个现实扭曲者和太阳之子吗？ “其实如果只是要杀死他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但我在他的心智中找到了些很有趣的东西，那位太阳神正有着足以威胁联邦统治的邪恶计划。 “而在那次对战中，你证明了自己可以战胜一位同阶的现实扭曲者，如果是其他听说这件事的人他们心中会有很多的解释，比如说你其实只是惨胜，或者洪元其实很弱。 “但当时我在场，所以我很清楚那是场怎么样的战斗。” 马恩疑惑地问道：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恩的意思是凭什么他要掺和联邦的事情。 影子说道： “好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本来我是想等到找到答案以后再来找你的，但是在那以前我就遇到了些其他的麻烦，然后我就想到立刻想到了你，这件事比太阳和祂要做的事情要适合你。” 太阳和祂？ 这让马恩想起了神霄预言中提到的“双神”，但是他没有暴露出对此的在意。 “这件事情我就会帮你？”马恩好奇地问道。 影子说道： “我觉得有可能，而且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马恩问道： “什么事？” 他将茶杯推向马恩： “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这是一切的前提。 “但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肯定会有极少数救世联盟成员不愿意就此停手，按照我们签订的契约联邦有权对他们使用暴力，我相信你也可以理解这是和平的必要牺牲。 “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被神霄彻底给弄疯的可怜人。 “所以我们其实不打算真的杀死他们，是的，我们要做的和多数人想象得不同，我本来要用温和的方法让他们放弃抵抗，并且即使他们宁死不屈，我也只会暂时囚禁他们。 “我是做得到这些的。 “但现在联邦内部对于处理你昔日同僚的事情上有了些分歧，有些联邦政客们想要抓住他们，并且用他们当做筹码去要挟神霄做出新的让步，毕竟现在我们没法对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动手了。 “而我想请你阻止他们，我相信我们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马恩身躯微微地前倾了几度： “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 影子眨了眨眼，接着回答道： “有其他人插手了我的工作，而且他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很不明智。 “其实你可能有些没法理解，但其实我们杀了那么多人的目的不是真的完全控制神霄的身心，我们只是想要让她对联邦比原先稍微忠诚点就行了。 “比如说让她没法杀死任何身居高位的政客，不要做那些对联邦不利的事情，以及好好地解决掉联邦的敌人，除此以外她其实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至于为何我们只要那么多…… “当然是因为完全控制住她不现实，其中涉及了很多复杂的因素，但其实这样对我们来说也够，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在把握对她的约束程度。 “多数人的要求也就到我刚刚说的程度了，可问题是对付她的过程是血腥的，也肯定会和神霄结仇，其中有些政客和能力者做得比其他人都过分，甚至连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所以他们担心自己会被神霄报复。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会试图给她套上更加沉重的链子，因为他们惧怕怪物在走出笼子以后会朝着他们伸出爪子。” 250.复仇 s：寄 陈云直直地看着陷入沉思的马恩，他们间的桌子上摆满了旧时马恩熟悉的物件，其中有些是她这几天艰难找回来的，但多数都一直被她保存着。 几分钟的沉默以后，马恩终于开口道： “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陈云巧妙地掩盖住自己的失落，用安慰的语气对自己的弟弟说道： “不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马恩也点了点头： “没事，我其实也已经有所预料。” 这几天他们尝试了可以想到的全部办法，但全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引起任何的波澜，除了陈云外的全部东西都没有造成他任何的情绪变化，更别说回忆起什么了。 但和告诉陈云的不同，其实他并没有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马恩本来觉得这次回来和陈云见面肯定能想起些什么，毕竟单单和自己的姐姐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些许异样，而且过去也不是没有“触景生情”的情况。 他曾在自己前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回忆起了他的死因，马恩不觉得李医生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会比自己这些日子见到的东西重，而且这些找来这些东西的是陈云。 这段时间的马恩也深刻地认识到了陈云对过去的自己有多么地了解，但这也意味着在她帮助下自己接触到的已经是最有可能触发自己回忆的东西。 虽然说自己过去肯定有些陈云不了解的事情，可如果这些都引起不了任何情绪波动的话，马恩很怀疑那些过去是否真的能够帮助到自己。 难道说当时自己在办公室想起李医生的死相只是因为碰巧运气好了点吗？ 不，马恩不相信巧合。 要知道他的念力此刻还在提升着对记忆抹除的抗性，按理来说当时自己能回忆起来很可能就是因为其对记忆抹除的逐渐变强的抗性，现在应该更容易想起来了才对。 现在的情况让马恩想起了自己身上不久前察觉到的另一个问题——他对于瑟莉的记忆出错，这可是个记忆层面的问题，也许制造他的人目的正是要阻止自己寻回记忆？ 即使制造它的人目的不在此，也可能是这件事顺带着影响了自己寻回记忆的过程。 而要是朝着比较糟糕的方向去想的话，自己没法找回记忆这点让他几个猜想里本来概率最小的变得更加可能了几分，也许这就是不可记忆者对自己真正留下的警告或报复。 而最糟糕的是现在的他没法对此做些什么，甚至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真正的是不可记忆者，他可能还得祈祷对方别再报复自己了。 因为要是他能离开维克托疗养中心，那么肯定能找到杀死自己的办法。 至少换位思考的马恩觉得自己肯定可以做到，即使不可记忆者只能影响他人的记忆，也依然可以利用其他异常实体来造成足够的剖Ai。 所幸他只要不回去应该就能保证安全了。 因为过去的他留下的纸条似乎也在暗示着不可记忆者没法离开疗养中心，或者说就算他能离开也不会真的来追杀自己，过去的自己觉得只要逃离那里就已经安全了。 现在的他要做的只是远离疗养中心和南联邦。 仅此而已。 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回来见陈云依然对他有很重要的帮助。 “看来我们只能用那个办法了。”陈云有些无奈地说道，“明天开始我就开始写笔记，将你和我相处时遇到的事情都写下来。” 这几天她已经将觉得比较有意义的事情都告诉了马恩，但这些不过是他生活的几个片段，远远没法真正地概括马恩的人生，也无法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马恩说道： “主要是你十八岁以前的，对吗？” 她点了点头： “没错，在那以后我就去参与教会的工作了，而且也得在教会安排的宿舍居住，那段时间是你住院前我们相处时间最少的时光了，再过一年多我们就一起住在外面了。 “在那以后我们虽然不像小时候整天待在一起，但至少是共同生活的，我对你平常都在做些什么还是比较了解的，可惜在那以后你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问题。” 马恩说道： “在那段时间里我还有遇到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吗？” 这段日子也是陈云这几天特地绕过的盲区，马恩还想最后试试可不可以借此想起什么。 陈云想了想说道： “在住院以后你立刻就稳定了下来，在那以后的情况都很顺利 “而且很快负责你的就换成了当时在疗养院内外有不小名气的李医生，在最早的时候我还经常去医院见你，但后来教会给我安排了些走不开的工作，然后我就开始和这位李医生频繁地通信。” 说打这里她顿了顿，但还是保持比较自然地神色问道： “我听说李医生在你出院不久前去世了。” 马恩点头道： “那是个悲惨的意外，但是那时的我已经失忆了。” 陈云微微颔首回忆道： “他是位很负责的好医生，当时也经常和我详细地讨论着你的事情，他说你在住院以后随着按时服药，情况也在不断地好转，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他当然会是位负责的好医生，因为自己肯定私下给了他足够的钱。 “很长一段时间？”马恩问道。 陈云说道： “没错，但在你出院前的时候李医生主动打过我的电话，他问了我些跟你有关的事情，但都是不怎么重要的事情，比如说你以前的爱好和习惯什么，很多以前他也曾经问过。 “当时他告诉我这么做是因为你当时似乎有些旧疾复发的迹象，他说你跟过去一样会提到些根本看不见的人，而且这次甚至比以前还要严重。 “但接下来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也许那时候的你可能就已经处在了失忆的边缘。” 马恩点了点头： “也许是这样吧，但我都不记得了。 “看来这些也没有用。” 但这应该不是李医生那么做的原因，因为其实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跟陈云说的应该都是用来让她安心的，因此最后那段对话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治病”。 结合李医生的笔记来看，那时的他可能是想要做些什么不怎么明智的事情。 陈云站了起来： “我再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回忆的东西。” 她推门走出了卧室，在客厅里开始翻找起来。 咚，咚，咚。 有谁敲了门。 他本能地想要起身冲出卧室，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马恩会近乎条件发射地想要跑出去是因为他没有感应到外面有什么心灵的存在，而在冲动褪去以后他就意识到了出现在外面的是谁，既然如此就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着急。 “你好，这里是马恩的家吗？”门外传来了他曾经听过的熟悉声音。 “你是？”站在门后的陈云疑惑地问道。 “啊，你肯定就是陈云小姐了吧。”门外的男子热情地说道，“我和马恩阁下曾经共事过……” “我不觉得那称得上共事。”马恩走进了客厅，看着站在陈云面前的影子。 影子笑了笑： “但那却是我职业生涯中为数不多满意的合作，我们都各自处理好了自己手上的事情。 “不是吗？” 马恩对他说道： “我们去里面聊吧。” 他侧过了声。 影子对着陈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着马恩示意的卧室位置走去，在走到马恩身旁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看到马恩不打算领路以后就接着走了过去。 他理解了马恩的意思。 影子推开卧室门，接着走进了一件白色的会客厅中。 马恩也在陈云的注视下跟了进去，接着顺手关上了门。 他本来以为门后会是影子的办公室，但他里面其实是个装潢精致的会客厅，摆着各种散发着生活气息的小摆件，桌椅也不是制式的办公用品。 显然这不是个比较私人的地方。 影子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摆弄桌子上的茶几： “喝茶吗？” 马恩在他对面坐了下去： “我本来以为你会在那里等我” 上次影子和他提到过要找个机会见面，但马恩没有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影子给他泡好了茶：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我原来是想要等个更好的机会才和你见面，而且我本来想和你说的事情现在也都没有缕清，也不是我们今天主要要聊的话题。” 马恩自然而然地问道： “你本来想找我干什么？” 对此影子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我们不是一起对付了那个现实扭曲者和太阳之子吗？ “其实如果只是要杀死他用不了那么多时间，但我在他的心智中找到了些很有趣的东西，那位太阳神正有着足以威胁联邦统治的邪恶计划。 “而在那次对战中，你证明了自己可以战胜一位同阶的现实扭曲者，如果是其他听说这件事的人他们心中会有很多的解释，比如说你其实只是惨胜，或者洪元其实很弱。 “但当时我在场，所以我很清楚那是场怎么样的战斗。” 马恩疑惑地问道：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恩的意思是凭什么他要掺和联邦的事情。 影子说道： “好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本来我是想等到找到答案以后再来找你的，但是在那以前我就遇到了些其他的麻烦，然后我就想到立刻想到了你，这件事比太阳和祂要做的事情要适合你。” 太阳和祂？ 这让马恩想起了神霄预言中提到的“双神”，但是他没有暴露出对此的在意。 “这件事情我就会帮你？”马恩好奇地问道。 影子说道： “我觉得有可能，而且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的。” 马恩问道： “什么事？” 他将茶杯推向马恩： “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这是一切的前提。 “但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肯定会有极少数救世联盟成员不愿意就此停手，按照我们签订的契约联邦有权对他们使用暴力，我相信你也可以理解这是和平的必要牺牲。 “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被神霄彻底给弄疯的可怜人。 “所以我们其实不打算真的杀死他们，是的，我们要做的和多数人想象得不同，我本来要用温和的方法让他们放弃抵抗，并且即使他们宁死不屈，我也只会暂时囚禁他们。 “我是做得到这些的。 “但现在联邦内部对于处理你昔日同僚的事情上有了些分歧，有些联邦政客们想要抓住他们，并且用他们当做筹码去要挟神霄做出新的让步，毕竟现在我们没法对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动手了。 “而我想请你阻止他们，我相信我们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马恩身躯微微地前倾了几度： “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 影子眨了眨眼，接着回答道： “有其他人插手了我的工作，而且他们做的事情在我看来很不明智。 “其实你可能有些没法理解，但其实我们杀了那么多人的目的不是真的完全控制神霄的身心，我们只是想要让她对联邦比原先稍微忠诚点就行了。 “比如说让她没法杀死任何身居高位的政客，不要做那些对联邦不利的事情，以及好好地解决掉联邦的敌人，除此以外她其实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至于为何我们只要那么多…… “当然是因为完全控制住她不现实，其中涉及了很多复杂的因素，但其实这样对我们来说也够，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在把握对她的约束程度。 “多数人的要求也就到我刚刚说的程度了，可问题是对付她的过程是血腥的，也肯定会和神霄结仇，其中有些政客和能力者做得比其他人都过分，甚至连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所以他们担心自己会被神霄报复。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会试图给她套上更加沉重的链子，因为他们惧怕怪物在走出笼子以后会朝着他们伸出爪子。” 251.恨 s：不会多收钱的 莫江文打了个哈欠，紧紧了手上牵着猎犬的两条链子： “他们又跑了？” 老管家正站在他的身后，手里牵着另外的八条链子，并且开口对着链子末端的四只双头魔犬低声说了几句莫江文都没法听懂的话。 在场的五只猎犬低吠了几声。 老管家听完后转述道： “没错，这次是我们离他们最近的时候了。 “魔犬们他们说那几分人只在这里停留了几分钟，而且他们能闻到这群家伙根本没有进入过我们所在的空间，而是以其他形态接近于这里的…… “主人？” 心不在焉的莫江文回过神来了： “啊，我有在听你说话。 “对了，要不你先自己去追查，我有些事情想要做。” 老管家看着他手上的狗链： “要知道我们可是付了钱的，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就是纯粹的浪费。 “浪费是可耻的。” 被莫江文牵着的魔犬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毕竟就像是老管家说的…… 他们付过钱了。 莫江文叹了口气： “但是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 老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还在想她是吧？” 魔鬼没法在这件事上撒谎： “没错，我想如果给你个机会，可能会回到过去阻止我了解她。 “但是在你将陈云的资料丢到我面前的时候，在你跟教会一起安排了我和她的会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肯定会不小心坠入爱河。 “已经晚了。” 老管家提醒道： “你是魔鬼，根本不懂爱为何物。 “你们称作爱的东西是短暂的欢愉，是本来没有必要的背叛，是乐此不疲地相互伤害，是无穷无尽的谎言，是将自私地将对方一同拉入毁灭的深渊。” 莫江文回答： “地狱的确改变了我，过去我也曾觉得自己和那些凡人们拥有截然不同的爱情观。 “但是如果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处凡间的话，也会注意到他们现在的爱情观其也没有比我们在地狱里玩的那些好到哪里去，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 “而且以前的我也没有遇见她。” 老管家问道： “那就出手啊。 “现在你就用自己最擅长的那套东西——谎言，暴力，诡计，毒药，或者是魔法，全都可以达成你的目的，你根本没有必要在这浪费自己的时间，你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是什么吗？ “你就像是七百年前那些因为讲着通奸故事的骑士小说陷入幻想的少女。 “相同之处是你们根本都把故事当做了现实。” 莫江文承认道： “我知道自己的确是在犯错，没错我该想要将她拖入深渊，趁着夜色用麻袋将她套起来，连夜带回我在地狱里的欢愉宫殿，但我做不到。” 魔鬼的脸上流露出了羞愧： “但我就是做不到，如果我尽职的话就该杀了她，但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在我脑中出现，我的确在变得软弱和愚蠢，但是这种感觉也很美妙，你知道我是欢愉之道的追随者。 “而这种沉溺爱河的感觉是我有生以来遇到最无可抵挡的体验，甚至就连极乐王子的仙雾都没法与其比拟，当然，这也有仙雾对我们的影响随时都能被解除的原因，而且它远比爱情危险。” 老管家对此不是特别地赞同： “真的吗，在我看来现在的你跟那些沉迷仙雾的堕落者没有区别，可能还要更糟糕点，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极乐王子是如何上位的吧？” 莫江文回答道： “我当然记得，他杀死了欢愉女王。 “但这不正说明爱才是值得追求的极乐体验吗几，就连欢愉女王也愿意为此而死，沉溺于极乐王子那似真似幻的美梦里。” 老管家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想死？” 莫江文反驳道： “她可不是极乐王子，而且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对立面了。 “你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吗？ “她曾经有位年幼的妹妹意外地死去，而且她的弟弟马恩也曾有段时间患上了精神疾病，那段时间内她得自己撑起整个已经支离破碎的所谓‘家庭’。 “没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都是些陈词滥调，谁没有些困难呢，这个世界里还有许多真的陷入苦难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我们的手笔，我也曾这么想过…… “直到我看见了她。 “那时的我才意识到这几句短短的话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同样具备可以直视灵魂的天赋的话，可能也会深深地爱上她，不过还好你没有，否则我就得杀死你了。” 老管家说道： “很高兴我没有，但即使我具备这种天赋也不可能爱上她。” 莫江文笑着摇了摇头： “在没看到的时候，你的确会这么说。” 老管家深知和自己的主人争论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但你知道这个想法是异想天开。”老管家决定从其它的方向开始劝说，“如果她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我甚至都不会试着提出异议，但问题在于她不是。 “她是神祇的信徒，也是马恩的姐姐，虽说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我们和他不会有任何的纠葛，但事实并非如此，舒韵和我约了会面，而且很可能要提到马恩。 “而你对陈云不合时宜的看法会把我们拖入麻烦中，而且似乎还不止如此，对吧？” 说完这句话的老管家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主人。 莫江文承认道： “是的，她身上的麻烦不止如此。 “但这不就是迷人的地方吗，当我们共同跨越了困难的时候，也就将迎来极致的欢愉——即凡人口中的所谓幸福。” 老管家实话实说道： “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而你和我都清楚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假如你真的要冒险将她引入你称作爱河的游戏，那么只有让她堕落一个选择。” 莫江文直视着老管家说道： “那我宁愿远离他。” 这句话在老管家的耳中是如此的刺耳。 他甚至不想承认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昔日那位专业冷血的魔鬼，如果他真的能确定这点就可以尝试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了，但遗憾的是他太熟悉莫江文。 他为奴的生涯中曾经尝试过十七次逃跑，还四次刺杀过自己的主人，这些行为并没有惹怒莫江文，也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帮助，只是暴露了他故意隐藏下去的才能。 其实他也很难说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在对生命和自由的渴望下压榨出来得，但是这些刺杀的结果只是让莫江文都提拔了他的位置，渐渐地他也成了魔鬼最得力的助手。 而他自此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灵魂被随意地消耗掉了，也慢慢地不再去想争取自由了，毕竟在走到这里以后他的生命已经安全了。 人们常说最了解你的是敌人，他对此不置可否，但他本身曾经的确是莫江文的敌人，现在也勉强可以算是他最亲近的人，而这双重身份给予了他对莫江文全面的了解。 即使莫江文性格大变，他依然可以认出来。 他的主人只是疯了而已。 而也正是因为对莫江文有足够的了解，所以他其实也明白自己是没有可能阻止他的，如果自己的身上没有这该死的契约还有可能唤醒他，但现在自己只是个奴隶而已。 当然，他也想过趁机杀死自己的主人。 现在的莫江文就沉溺在名为爱的致幻毒药中，根本没有办法做出理性的判断，现在的他应该是自己见过最脆弱的时候，但是他最后还是下不来决心。 倒不是说他们间的情谊比自由重要，只是老管家觉得自己自己没法成功。 现在的他已安逸多年，不再具备年轻时的勇气和专注。 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指出安全的前进方向——对他的主人和自己都是。 “不，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管家说道，“你不想要让她成为你的同类，即使是最善良的人堕入地狱也没有办法保持纯真，跟他们待在一起不用多久会彻底地改变她，环境是会决定性格的。” 这点在地狱里特别明显，没有几个人能在地狱中承受得住腐化。 这种腐化没有任何影响心灵的力量参与。 但当愉悦和享受唾手可得的时候，谁还会为甜美的食物辛苦，当杀戮的行为还能得到尊重时候，又有谁不会将其当做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呢？ 老管家接着说道： “而且找个地方将她像是笼中鸟般保护起来也不行。” 莫江文回答道： “我也想过这个办单，但这么做只是在告诉其他人我有个弱点。” 老管家说道： “你不想要让她堕落成魔鬼，但也没法和她在凡间相处，那么我有个可能有些不好接受的想法——也许你可以引诱她堕落成恶魔。” 恶心和反胃。 这就是莫江文在听到恶魔这两个字时本能的反应，而且他条件反射的想法也是绝对不能接受，这几乎就是要让他亲手给自己的爱人毁容。 但仅仅过了几秒，他就意识到这个糟糕的想法其实才是最合理的。 如果引诱她堕落成恶魔了的话，她就将跟崇尚欢愉之道的魔鬼们划清界限，虽然在欢愉体验上地位崇高的恶魔也远比人类要开放，但却远不及魔鬼们的所作所为。 任何自以为有道德的人类都会唾弃欢愉之道。 而且陈云这样道德真正高尚的人，在变成恶魔以后也依然能保留生前的多数观念，要知道其实地狱中还有一派提倡不作恶的恶魔群体，堕落成恶魔其实不会破坏掉现在陈云身上的美丽之处。 而且那也算是种别样的美，莫江文还听说欢愉之道中有种极端的新玩法就是和恶魔结合，过去的他觉得只是对自己底线的挑战，但他想象了陈云堕落成恶魔的模样…… 出乎预料的是，他觉得自己依然会如现在这样狂热地爱着她。 “天才的主意。”莫江文说道，“你提供了种魔鬼外的视角，我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引诱陈云堕落成恶魔的绝妙想法。 “虽然乍听上去有些疯狂，但我仔细想想后发现这完全可行，甚至可能是最合理的办法” 老管家耸了耸肩： “恶魔对你们的仇恨我是可以很好理解的，但你们对恶魔的厌恶真的没有道理。” 莫江文说道： “不需要理由。 “但是想要引诱为圣徒坠入地狱本身也很困难。” 老管家微微地抬眉道： “其实也未必。” 莫江文好奇地看着他。 他说道： “舒韵回来找我了。 “她告诉我影子亲自去找了她，而且基本可以确定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在来阻止她，按照她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得来的情报看的话，他估计就是影子选中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很喜欢她说话的语气，但是听她说话也可以窥见这件事的些许脉络，她其实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我和你就像是两颗她手中的棋子，而和她对垒的就是影子。 “她的心中有着对你这件事失败的担忧，所以按照契约紧急追加了酬劳，但是她的身上没有对于这自己安全的担忧，在提到影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还很轻蔑。” 莫江文说道： “对v阶能力者不屑，我也想要有这个机会。” 老管家说道： “他们运气好而已，而且那可能也只是为了自己的无力和狼狈。 “但总之在我看来他们相互间应该是没有奈何对方的，只要卷入联邦内就身不由己了，所以马恩和我们就是他们两个手上的棋子，对他们来说我们是见不得光的。” 莫江文说道： “对我们来说凡人的苟且也不重要，我们只是和他们签订了契约。 “在这以外的对你我都没有意义。” 老管家说道： “对我们的对手有意义，舒韵也不担心马恩对她做什么。 “毕竟如果他真的对联邦政客动了手，就违背了契约。” 莫江文说道： “但凡他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做，那样就相当于放弃联邦亲手送上来的盾牌。” 老管家说道： “没错，所以这件事就变成了赛跑，我们的优势在于还处于暗处，毕竟你也知道联邦对那些能力者们上了什么样的枷锁，影子没法像舒韵那样确定马恩的对手就是我们。 “而马恩的优势在于他是位前联邦成员，只要他想肯定能比我们先找到这些情报。 “干掉他不值得，我们也都没必要为了联邦去冒险。 “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是拖住他。” 莫江文期待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法吗？” 老管家说道： “是的，我手上有些可以同时满足我们两个目的的东西。” 252.好心人 s：如果搞不懂可以直接跳过看后面的免费章节（这也是249章以假胜真的内容） 莫江文抬着头扫视着教堂上的壁画，虽说他对这些经过艺术加工的故事嗤之以鼻，但这里面多少还是存在真实的成分，而注定归来之人存在过这件事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刚刚进入地狱的毛头小子里，很清楚创造了他们的地狱是如何出现的。 显而易见的，那位已死的地狱之主直到如今都没有实现自己的漫长的复仇，而他们只是其死后遗愿创造出来的生物，如果那位注定归来者真的如预言中回来了的话…… 他们要怎么面对祂？ 这个担忧早在无数年前就被提了出来，恶魔觉得他们可以早日摧毁天堂，接着就不用再去担心这种可能性了，而莫江文认为这是恶魔不擅长思考的有力证据之一。 魔鬼们的看法比较朴实，他们觉得注定归来者终究回来，而且这是不可阻止的，即使恶魔中的学者曾经提出历史上有几个时期他们曾经有机会威胁到天堂，但魔鬼们也只是将这当做笑话。 因为这个观点可行的前提是他们的合作，而且也只是有机会而已。 莫江文比较接受魔鬼们的主流看法，他们该做的就算任由恶魔们去跟教会找麻烦，也可以在其中稍微地提供点不是特别重要的帮助，但最终还是得慢慢地和天堂接触，并且让他们和教会都意识到魔鬼完全不是他们的敌人。 这些年来他们做得很好，现在的教会高层已经将魔鬼和恶魔当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群体，这也要得益于魔鬼们已经常年不和教会起正面冲突，除非真的有足够的利益。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处进，现在的许多教徒们其实已经基本可以接受和魔鬼做交易了，毕竟他们也不会试图和注定归来者抢灵魂，只要给够钱魔鬼就能实现他们的愿望。 而教会最不缺的就是钱，毕竟他们总能找到自己这样“虔诚”的捐赠者。 他听到了长袍划过地面的摩擦声。 “莫先生。”付主教走到了他的身后，神色虔诚地看向壁画和彩窗，“您不是前段时间才给我们捐了钱吗？” 莫江文说道： “这次我想说的事情和陈云有关。” 虽然他曾经“提出”过要和陈云见面，但付主教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因为那在主教看来不过是他帮教会的小忙，目的只是要给陈云镀金而已，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没失去其原来的意义了，这也让主教疑惑他到底想说什么。 莫江文说道： “我听说你们遇到了些麻烦。” 他要做的事情有个小小的阻碍——付主教刚好是那种不提倡和魔鬼交易的神职人员。 听到这话的主教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你指的是？” 他回答道： “陈云小姐那位有名的弟弟回来了，而且他打乱了你们原来的计划，不是吗？” 付主教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我们教会的私事，不过没想到莫先生消息还挺灵通。” 他没有想到这位资助教会多年的男人会听说他们想要将陈云保护起来的事情，更不明白对方会问起这件事，这么做很容易被理解成对教会的挑衅。 莫江文接着说道： “即使不提我们都知道他做过的那件事，也能看出来他的不简单。 “他是在神霄落败前不久选择跟随她的，而在遇到这件事以后他做了什么？他杀死了想要阻止救世联盟和联邦停战的现实扭曲者，确保了自己可以安全地抽身出去。 “他是个危险角色。” 付主教虽然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得陪着这位慷慨资助者聊下去： “而且他还是救世联盟的成员，现在的他们虽然已经解散了，不过这只是在超自然层面上的，这些家伙间还有着联系，也就是现在是救世联盟自神霄落败以后最危险的时期。” 在这以后他们只会不断地衰弱，最终分崩离析变成无数个普通的能力者。 莫江文补充道： “所以你没法处理他，你也不能去找其他的教区求援，不仅是因为情况没那么糟糕，也是因为你知道这样会让你丢掉面子，换而言之就是阻碍你的前程。”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付主教神色中已经流露出了些许不满，但立刻又收敛了起来，“您的确在我们这里捐赠了不少的财富，但我们已经提供给了你要东西。 “这是我们教会内部的事情。” 莫江文说道： “我可以帮你。” 付主教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不需要，这只是件小事而已。” 魔鬼笑着问道： “真的吗？” 付主教神色忽然冷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魔鬼看着他说道： “别担心，但我知道这件事对你肯定不简单，我了解你们处理事情的方式，也能看出你对陈云的重视程度，你不是还找我给她镀金来着吗？ “我只是想提出个对我们都有好处的交易。” 主教猛地看向了莫江文的双眼，双眸中迸发出凡人没法看见的金色光芒，滚烫的圣光立刻淹没了魔鬼的整具身躯，但是待到它们消散以后，他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 “不用浪费力气了。”莫江文承认道，“如果我没有办法应付你这种三流神术的话，早在两百年前就被神圣猎手揪出来了，你也不用多想…… “我就是魔鬼，其实我好几次都以为你已经想到了，毕竟我们都交易了那么多次。” 付主教眼神戒备中带着厌恶地看着他： “我从来都没有和魔鬼交易过！” 莫江文点了点头： “这点在你们教会中的确算得上出色的品质了，可惜的是你的确和我交易了，我不是付钱给你换取了教会的庇护和忽视吗，是你让我可以安心地待在凡间。” 付主教看着他说道： “你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魔鬼耸了耸肩： “但事实就是我们的确达成了多年的交易，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对这件事来说根本不重要，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我们在达成了密切的合作。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但如果你睁开眼睛看看就会意识到你的同胞都在和我们交易。 “教会已经成了我们最大的几个客户来源之一，就连你们的领导者也在和我们大魔交易，他们对我们的了解远多于你，也远比你聪明，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你对我们的担忧不过是偏见，难道你敢说我们不是你们在对抗恶魔的道路上最好的盟友吗？” 付主教说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 莫江文点头： “那么现在是时候抛弃你那没用的坚持了，你可以不和魔鬼交易，用你自己的办法去处理马恩和陈云的问题，而我们都清楚你不可能成功的，最终会有其他人来取代你的职责。 “然后你会沦落为失败者，但是现在却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应该了解我是没法在契约上做手脚的，也该明白我不可能会骗你，我真的可以提供给你解决掉这个问题的机会。” 付主教陷入了沉思。 这个魔鬼言过其实了，如果这件事他没有处理好，后续的确会有地位更高的神职人员插手，而且很可能会引来审判庭，这的确会对他造成些小麻烦，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没能成功解决这件事，可这本来就不该是他能成功搞定的事情。 但他还是没有忍住： “你的条件是？” 魔鬼露出了微笑： “如果现在你去申请援助的话，他们只会觉得你没有办法处理好马恩这个4阶能力者，虽然他有着可以杀死你的力量，但是你身后却是整个教会，本来该有办法说服他的才对。 “至少那些高高在上的红衣主教们都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你只能独自对付马恩，除非这件事远比看起来严重。” 付主教说道： “你想给我一个理由？ “但这样只是让我认输得体面点。” 魔鬼摇了摇脑袋： “不，我们要引来的不是那些趾高气扬的审判官，而是来上界的使者，而在教会看来你则是在即将坍塌的危险矿洞中挖出了至关重要的信息，这是件特别大的功劳。 “最重要的是，这对陈云也是件好事。” 付主教问道： “是什么？” 魔鬼笑眯眯地掏出了张契约： “如果你想知道，就签了它。” 付主教接了过来。 契约上写明魔鬼会提供能够让他摆脱这些麻烦，并且得到教会赞赏的重要信息和证据，而代价则是他得接着庇护莫江文，甚至不能对教会以及任何人透露他和这次交易的存在。 接着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基本都是在保密条款之类的东西，其中也有对魔鬼本身的约束。 这是标准的制式文件。 “很好。”付主教接过了递过来的笔，“我签了。” 他当然会签，因为这份契约用了为专业人士准备的制式文件，魔鬼没法在这样的文件上在耍什么小心思，这点的确是事实。 不过有趣的是类似的制式模版有许多种，以供各位更加专业的魔鬼挑选。 他选中这份也自然有其中的奥妙。 “好的，那么我将提供给你的是这些。”莫江文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瓶子以及几份资料，“这些就是我手上的证据，这些可以说明马恩在东新州做了什么。” 付主教接过了瓶子和文件，低头看向前者中飘动的灵魂： “这里面有什么？” 莫江文说道： “里面都是魔鬼崇拜者的灵魂，他们就是在东新州和教会合作的那些魔鬼崇拜者，但你和我都知道那是场惨剧，我们和你们都死在了恶魔的手上，而那似乎是因为魔法阵上的些许差错。” 付主教说道： “我们现在还在通缉杀死黑袍人的家伙。” 莫江文说道： “但如果你仔细阅读他们的灵魂，并且按照文件的指示好好调查的话，就会意识到真相远不止是我们看到的那些，当是的马恩就被派去调查这些事情。 “而实际上，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他也曾经参与其中。 “而且身为神霄追随者的他也有着充足的动机，这整件事本事就是阻止神霄预言用的，换而言之就是她会去刻意注意，并且分散精力的事情，自然也就会派遣马恩去处理。 “而他在那里和恶魔达成了交易，并且帮助他们杀害了天使，以及…… “那座教堂里的好人们。” 付主教很惊讶地问道： “你说得是真的？” 这可不是件小事。 莫江文点了点头： “货真价实。” 真有趣，这位主教竟然在问魔鬼口中的话的是不是真的，说得就好像他会承认自己撒谎一样，要知道他们的契约里可没有保证他提供的东西是真的。 这些当然都是假的了。 但这些足以满足主教的需要了，对于这整件事来说真假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这些证据也足以骗过那些翼人和审判官了。 他的管家是十分杰出的造假大师，瓶子里的灵魂也的确是那些魔鬼崇拜者们的，这些都是他特地买来的，文件里提到的内容也基本都是真实的，只是最终的结论有些偏差而已。 而且他们伪造证据的过程出奇的顺利，每个时间节点都可以完美地对上，很多偶然的巧合导致他们刚好可以用马恩的插手来解释，这些伪证简直可以说是浑然天成。 这些巧合甚至让他有了种错觉，就好像真的是马恩害死了那些天使和陈云昔日的教友。 而这件事最有意思的点就在于主教本身也不在意证据的真假，在他看来只要它们能帮助解决掉他现在面临的小困难就行了，付出的代价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问题在于真假的确很重要。 如果他提供的东西是真的就没有用了。 莫江文的目的可不是要让天使们杀死马恩。 如果马恩就这么死了自然最好，但他只要拖延马恩些许时间就够了，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天使们虽然依然怀疑马恩，但最终还是迫于证据不足就此停手了。 只要马恩应付得好，他们最后还是会停手。 然后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了——前提是他没有插手的。 那份制式模版的好处就是可以让主教保密自己的存在，这巧妙地利用了凡人们畏惧暴露自己丑恶秘密的天性，而这就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 让陈云得以窥见真相的机会。 253.审判官 门口传来了金属鞋子撞击地面的声音，没等付主教起身迎接，来者就动作粗暴地推开了木门，拖着沉重的盔甲走了进来，双眼锐利的就像是即将捕猎的老鹰。 他用和神态完全不同的礼貌语气说道： “付主教，我是恩凯斯审判官。 “我们收到了你的消息，” 付主教越过他的肩膀能看到门外还站着好几位全服武装的审判官，他们身上穿着近似盔甲的东西全都是几百年前的神术造物，是用来承担神力的强大武器，本质上和盔甲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恩凯斯手上腰间还挂着把古朴的教廷长剑，虽然它看起来和其他的教廷长剑没有显眼的区别，但是付主教曾在古书上无数次见过这把名叫封锁者的圣剑，它同时具备着稳固空间和强化意志的作用，曾经杀死过无数擅长空间移动和心灵感应的能力者。 只有教会这种级别的势力才能随意地拿出这种具有针对性的危险武器。 但最令主教的惊讶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队伍——大名鼎鼎的“黑匕首”，专门负责处理那些最糟糕和肮脏的事情，他们都是信仰改过了人性的怪物，也是许多神职人员的噩梦。 他们的出现也就意味这是副庭长以上的人亲自下得令，他们抓住了这个机会，审判庭很清楚他这个教宗派的主教没可能有胆子去管束他们——即使理论上这是他的权力。 而恩凯斯则是其中最臭名昭着的成员，也是这支队伍的领袖，他的坏名声主要是因为其亲手杀死了十九位地区主教，以及四位大主教，甚至可能还有他们不清楚的死者。 但是付主教也得承认他的办事效率也异乎寻常得高，虽然他们这种真正的“狂信徒”做派是教宗不提倡的行为，但这也给他们提供了无与伦比的动力。 不用休息，不用享乐，只需要最低限度的生活保证。 除此以外就是训练，学习，以及战斗，这些狂信徒是完美的工具，如果不是他们时不时会将剑尖对准其他的神职人员，估计所有主教都会特别喜欢看见他们。 就算他们真的有时会对“自己人”动手，教宗对他们的态度依然特别暧昧，他好几次都有机会可以削弱审判庭的权力和力量，但全都没有动手，这也引起了许多传统派主教的不满。 但是以像他这样四十岁以下年轻人为主的教宗派则持有对立的看法，他们虽然同样厌恶这些审判官带来的困扰，但同样觉得他们是现在教会必不可少的利刃。 只有愚蠢的剑士才会磨钝自己的配剑。 聪明的会抓紧剑柄。 所以他对这些审判官还是很客气的，这不完全是出于对他们名声的恐惧。 “恩凯斯阁下。”付主教点了点头，“很高兴你们的这么早就到来，我们先去里面休息下吧。” 恩凯斯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没必要了，时间紧迫。” 付主教没敢对此说什么：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说过吧，你们也看到了我找到的东西，现在的问题还很多，我们得先二次确定其中内容的真实性，然后在找到可以一锤定音的证据。” 他这么说是担心这些审判官会直接去找马恩的麻烦，他们向来以雷厉风行着称。 只是主教对这点的理解有些偏差。 恩凯斯看着他说道： “不用了，我们刚刚从东新州回来。 “我可以用生命担保你提交给我的全都是真的，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可能还有超出你的想象，我们得在第一时间把马恩击杀。” 付主教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怕这会影响我们的圣徒……” 恩凯斯再次打断道： “没事，我们会确保她明白自己的弟弟到底做了什么，这是我们的职责，我已经了解到这位圣徒的资料了，更不用说只要是圣徒他们都怀有颗善良的心，能够明辨真正的是非。 “她最终会明白的，而且也会接受自己弟弟的死亡。 “在那以前她会难过，会没法接受，会责怪我们，还会记恨我们，但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你们可以安慰她，然后把脏水泼到我们的身上。 “这不是你们最擅长的吗？” 主教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额，这只是刻板的偏见，对了，我们来制订对付马恩的计划吧……” 恩凯斯在这方面也没有给他留情面：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圣剑封锁者，同时露出自己戴着的白色手套： “我们已经深入调查过了这位罪犯的战斗风格，联邦也有人提供给了对他的详细报告和分析，也提到了他和现实扭曲者的战斗，我现在可能是全世界对他最了解的人之一。 “而且我觉得他是那种擅长准备战斗的类型，如果我们接着等下去只会让胜利的天平朝着他的方向倾斜，因此我决定在见完你以后就立刻去执行任务。” 恩凯斯这么做也是担心情报会从主教这里泄露出去，他完全不信任这些坐在办公室的神职人员。 付主教连忙劝告他： “我也听闻过您的名号，你们是整个教廷中最杰出的审判队……” 恩凯斯打断道： “不，我们不是。 “我们只是第四好的。” 付主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好，你们是第四杰出的审判队，但是我们要面对的可不是那种简单的情况，不是你们提前剑走进去，将鲜血弄到满地都是就行的任务，我们要对付的可是马恩…… “一位战胜了现实扭曲者的救世联盟成员，换而言之他是另一位现实扭曲者的追随者。” 审判官神色忽然变得特别得恐怖： “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现实扭曲者，他们只是错位的倒影。” 付主教脸上立刻流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他们口中的现实扭曲者。” 这个称呼其实是对联邦学者的反抗，有些神学家不同意有现实扭曲者的存在，注定归来之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现实扭曲者，他是神祇在凡间的化身。 而在那时他曾经提出过“我将归来”的预言，而这个预言创造名为错位的倒影这个群体，也就是其他人口中说的现实扭曲者。 这里要特地指明他们不是神祇本身的倒影，而是神祇化身的倒影，两者有着巨大的差距。 但是这是个观点最尖锐的反证就是注定归来之人降临前就有所谓“现实扭曲者”的存在，而有位同样是审判官的神学家提出了新的观点。 即注定归来者说出预言的瞬间，过去的那些现实扭曲者才诞生了。 没错，注定归来者具备超越性，他先于过去也晚于未来，时间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概念，因此在他以前就有现实扭曲者存在这点也得到了解释。 这就是他们将审判官视作狂信徒的原因。 多数的主教都不支持他的这个观点，到了近代他们已经逐渐不提“错位的倒影”这个有些尴尬的概念了，以免遭到其他领域学者的嘲笑和鄙夷，就好像这个词语根本没有出现过。 现在他们主流观点是注定归来者不是现实扭曲者，而是远高于其的东西——即神。 只有审判官依然坚持这个过时且陈旧的观点，其实他们会这么想也说得通，因为这样对他们的工作是必要的。 如果宣称那些现实扭曲者不过是神祇化身预言导致的扭曲造物，那么在面对那些违背常理的现实扭曲者的时候他们就可以用这个理由驱散恐惧了。 他们会这么说…… “神会庇护我的。”恩凯斯坚定地说道，“那些错位的倒影不过是些需要被纠正的问题，而我们是有真神庇护的使者，清楚他们这些错误就是我们的使命。 “如果我有神祇的庇护，又怎么会输给区区罪人呢？” 你怎么不对神霄这么说呢？ 付主教没有说出真心话： “没错，那是神给予我们的使命，但不是给你的。” 这是完美的反驳，不过平常他都是和信徒们解释这点，战胜邪恶是神祇给予全体人类的任务，幸福是神祇给予全体人类的礼物，所以短暂的不公和不幸都没法说明神祇抛弃了你。 她爱世人。 但是付主教没想到有天还得和自己的同僚说这些话，还在看起来效果还算不错。 恩凯斯没有对此事进行反驳，而是转而说道： “我已经感受到了神祇的指引了，我可以想象到自己用圣剑砍下他脑袋的景象。 “我已得见启示，” 指引，很难对付的说辞。 但好在他有办法。 付主教的回答很简单： “那些死去的审判官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可不少见。” 恩凯斯神色坚定地说道： “你知道那些失败者们为何会落得那种下场吗？ “他们的信仰还不够坚定，而我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虔诚。” 好说法，他们信仰不够坚定。 他又不能说恩凯斯不虔诚，如果他这么做肯定会立刻被砍掉脑袋。 付主教又想了想说道：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仅仅是场简单的战斗，如果只是这样我可以完全将其交给你，但是到时候还可能会有陈云在场，我们得处理好的情绪。 “如果往最糟糕的可能去想，说不定他还会利用这个圣徒当做挡箭牌呢？ “那样你们要怎么处理？” 恩凯斯笑了： “那是最好的情况，这样你们就会省去说服她的口水，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最坏的情况…… “陈云主动当他的挡箭牌。 “这才是棘手的情况，而我们已经实际上处理过好几次这样的桉例了，主动被胁迫者在战斗的时候生还的概率在我们这里高达五分之七。 “而且我们还会特地照顾她，所以不用担心。” 付主教依然不愿意投降： “你可以处理这种情况，但现实只会比我们的推测复杂，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位经验丰富的专家，但陈云实在是太重要了……” 恩凯斯终于压抑不止不满了： “所以你想要如何，在你这里等个十几天，让你和自己的同伴们先做好其他的准备，然后在我们杀死马恩以后开开心心地捡走我们的功劳吗？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你说这些的理由是现袭击马恩有这样那样的风险，可是我明明已经告诉你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决定，我们的战术判断是现在动手的胜算最大，要是再过两天胜率可能就会降低到六成了。 “我要立刻动手不是因为小瞧他，这才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懂吗？” 付主教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 恩凯斯神色轻蔑地说道：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也不比那些罪人好上多少，他们虽然道德败坏，心无信仰，灵魂卑贱，但至少他们没有掩盖自己的邪恶，而你们却总是道貌岸然。” 付主教感觉有些冤枉地说道： “你误解我了，我只是担心陈云和你们，这件事不能随意地失败，而且我和马恩打过交道，他不是那种简简单单就可以解决的角色，在离开前他还用其余的救世联盟成员威胁我。 “他很聪明，知道我们担心什么。” 审判官看着他的双眼说道： “那你想要如何，让我猜猜…… “我该带着你去现场，这样你就可以照看着陈云，提供给我‘专业’的建议，跟马恩说几句根本没有意义的废话，最后在报告里写上自己的名字。 “对吗？” 他满脸无辜地说道： “除了最后的一句都是我的真实想法，而且我说得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废话，我会用真诚地劝戒让他考虑清楚怎么做才是对陈云好，也会让她意识到这样自己的弟弟做了什么。 “我不用将脏水泼到谁的身上，因为我们都是正义的。 “我们有着相同的信仰。” 恩凯斯冷哼了一声： “那就这样了。” 他能听见那声音在催促了。 ‘立刻杀死那个罪人，用神圣的烈焰焚化他的尸体，将这些肮脏的邪恶驱逐出美丽的世界。’ 她的世界。 254.神躯 傍晚，姐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 “在来到这里以后，我的工作就顺利地出乎预料。”陈云回忆道，“其实现在想来当时在东新州的时候他们对待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合理，我对他们似乎始终都不是普通的牧师。 “你知道这件事吗？” 马恩说道： “我觉得应该知道，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非得去维克托疗养中心了。” 陈云略带好奇地问道： “其实你不是信徒，对吧？” 马恩点了点头： “在我的视角看来，实在没有任何的理由信仰注定归来者，其实对于这点我也有些疑惑…… “你竟然是位信徒？” 这其实才是他在陈云这里遇到的最大的困难。 陈云露出了笑容： “不然呢，我们可是在教会的福利院度过童年的，而且也是他们提供了工作和你的治疗费，所以我当然是位信徒，而且现在我还在教会里任职高级牧师。” 这个回答的确解答了她为什么会是信徒。 马恩说道：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真的相信祂吗？” 陈云神色点了点头： “这么说吧，我同意祂的多数观点，剩余的少数我也不算反对。 “我的看法是如果牠是真的存在的，而且说得多数提倡的做法多数都是善良和正义的，那么信仰他不是件坏事。” 马恩问道： “即使他们要强行将你带走？” 陈云回答道： “当然，他们其实没有真的做什么想要对我不好的事情，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的，我觉得这其实可以算是理解的问题，他们只是不理解什么才对我好而已。 “不过我也知道你其实不是想问这個。 “马恩，我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清楚我们生活在怎么样的世界里。 “我读过非神学家编纂的历史书，很清楚圣教曾经做过什么，我也知道猎巫行动，莪其实多少也知道点他们现在正在做些什么，可是我不觉得这是圣教的问题。 “这是我们全体的问题——如今的联邦里里已经找不出比圣教好的群体了，圣教的高层虽然会做出些我不是很同意的事情，可是我也能亲眼看见我们做得好事。 “圣教如今依然是最大的慈善机构，我们是那些富人将钱施舍给穷人的理由，他们觉得这么做可以在死后就进入天堂享受永生，而且如果要我实话实说的话…… “我自己觉得他们到底能不能上天堂完全不重要。” 她其实话说得还算保守，但这依然没有解答马恩的疑问。 他接着问道： “那如果祂是真的……” 陈云打断道： “祂是假的吗？” “我们现在觉得祂是真实存在过的个体。”马恩接着说道，“但如果他其实和经文里描述的完全不同，甚至情况要相当的糟糕的话，你会怎么想？ “当然，这只是个没有根据的猜想。” 要是按照经文里的描述，注定归来者其实能够是近乎完美的圣人了，即使是马恩都没法在他身挑出什么问题来，这点和现在的教会与天堂截然相反。 陈云想了想说道： “但现在祂还没回来对吧？” 马恩注视着她点了点头。 陈云没有将自己全部的想法都坦言出来： “那么在祂回来以前，我眼中的祂都是经文所描绘的那样，至于祂的真实模样不重要，那些都要待到他切实回来以后再去考虑。 “现在的我们依然需要祂，这就是我的看法。” 马恩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需要祂的不是你。” 陈云微笑着说道： “你忘了吗？ “教会将我抚养成人，还提供给了我工作和治疗费用。 “他们已经帮过我了。” 她知道很多神职人员都做得不够好，但陈云觉得自己不能逼迫他们做得“足够好”，她只能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就在他们没事闲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马恩和陈云对视了眼，接着他就站了起来走向门口的方向。 轰隆！ 当他离门口还有半米的时候，木门忽然炸裂了开来，银白色的寒光撕裂了空气，锋利的长剑笔直地朝着马恩的左胸刺来，并且利落地刺穿了好几层念力薄膜。 恩凯斯眼神坚定地冲了进来，双手持剑朝着马恩重重地踏步向前，这也是他最后得出的决定。 不要给马恩狡辩和准备的机会，直接在见面的时候就重创乃至于杀死他，而且这也在事后给圣徒陈云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很多，毕竟到时她只能听到一种声音。 眼前的景象也如他所料。 马恩本能地想要进入阴影维度的时候，却察觉到自己像是撞墙了一样，而且在他试着通过心灵能力入侵对面男子的心智时，只感觉站在自己对面的是块没有灵魂的磐石。 所以他抬起手了。 剑身稳稳地停在了马恩面前，被他轻松地抓在了手上。 马恩看向了对面瞪大眼睛的男子： “你在做什么？” 神躯4-5。 恩凯斯脸上的震惊转瞬即逝，他凭借着专业素养驱散了对于胜利没有用处的杂念，肩甲位置亮起了散发着神圣气息的纹路，握着剑柄的力气也提高了数倍。 砰！ 剑身和马恩的手掌产生了激烈的摩擦，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中落在了马恩左胸的位置，并且立刻就刺破了他的衣服和皮肤…… 然后就停了下来。 这时陈云也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地出现在了马恩的身后，怒目瞪着闯进来的披甲审判官，用真切的愤怒语气质问道： “你们是教会的人吗？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恩凯斯没有理会这位“圣徒”，强行抽剑远离了马恩，接着四位和他穿着相同盔甲的审判官也陆续撞了进来，同时对着马恩举起剑发起冲锋，也给他们的队长创造了后退的机会。 在他们的合作攻击下，马恩的确没法立刻对谁造成足够的伤害，并且他们也通过自己燃烧着的长剑将马恩逼退到了没法追击恩凯斯的距离。 “你们想要和救世联盟开战吗？”马恩按照计划问道。 虽然因为处于战斗这句质问很简短，但却依然能对他们形成威胁，因为救世联盟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他们不会惧怕强大敌人，他们是真的有可能对展开教会报复的。 就算是强盛的教会也远不如他们上个敌人恐怖。 恩凯斯在队友们的掩护下准备着神术，对于马恩的威胁流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我们是祂的使者，我们无所畏惧。 “倒是你应该恐惧我们。 “因为神在我们这边。” 而就在此时，站在门外的付主教也走了进来，他的身上还散发着许多保护神术，以防马恩在和审判官们的战斗中抽出手来做掉他。 主教义正言辞地呵斥道： “马恩，你已经犯了和恶魔勾结之罪，害死了东新州十几位优秀的神职人员和无数平民，你的同伴也不会站在你这种恶魔的身旁，现在就此投降吧。 “我们还会给你赎罪的机会。”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陈云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依然没有任何的动摇，这也让付主教觉得事后应该要好好地责问陈云为何现在是这样的态度。 马恩试探性地问道： “证据呢？” 付主教失望地摇了摇脑袋： “看来你是不打算认罪了。 “恩凯斯。” 沉默的审判官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次进攻。 随着圣洁的金光闪烁，他的身后展开了对漂亮的金色羽翼，炽热的烈焰也沿着他的手臂慢慢地爬上了锋利的圣剑，他的双眼也倒映着金色的光泽。 ‘愿吾主庇护。’ 其余四位还在牵制马恩的审判官接着似乎是能感应到他的想法般，近乎同时地保持着戒备地状态开始远离马恩所在的位置，给自己饿队长让出空间。 恩凯斯重重跃起，接着在沉重盔甲的拖拽如陨石般重重地砸向了马恩。 轰隆。 马恩猛地被撞进了身后的墙壁，并且速度不减地被甩到了寂静的街道上。 恩凯斯紧跟着飘到外面，跟着其他的审判官共同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攻击，同时注视着被他撞飞的马恩在地面上身姿狼狈地翻滚着，看着他看起来艰难地寻找着平衡。 但是马恩在他们预料的时机前就停了下来，还有闲心观察自己身体的情况。 他的身上似乎有些被擦破皮的地方，刚刚撞击的时候恩凯斯用圣剑在他的小腹位置留下了道浅红的痕迹，但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直到现在，他受到都算不上轻伤。 不过在空间能力和心灵能力都受到针对的前提下，他看似也没有什么立刻干掉对方的办法——如果不考虑此时他还具备的多种可替换的4级能力。 但即使现在还没有形成什么有效的反击，悬停在空中的恩凯斯和其他接连飞出来的审判官神色也是相当的凝重，他们都能意识到自己刚刚并没有造成什么有效的攻击。 马恩没有使用其他明显的特性，神躯4-5带来的是能勉强跟起达成协调的力量和速度。 他只是微微地弯曲了膝盖，看向正俯瞰着他准备神术的恩凯斯。 轰！ 马恩猛地高高跃起，以比刚刚恩凯斯俯冲时还要快的速度冲向了他。 双翼给这位审判官带来了足够的速度和机动性，但这怎么说都只是神术创造的外物，在面对马恩攻击的时候他的反应速度相比下要逊色不少。 血肉和金属沉重地相互撞击，其他的四位审判官瞬间都转身都朝着他们冲来。 但具备念力的马恩可以在空中调整方向闪避他们的追击，接着他伸出了手掐着恩凯斯的脖子重新撞进了刚刚的客厅里——以保证陈云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但就在他们于空中“滑翔”的时候，恩凯斯并没有真的丧失反抗能力，马恩重新落地的瞬间，他艰难地抽出了把金色的短剑刺向马恩的腰部。 当马恩在客厅重新站好的时候，注意到随着致命的神术毒素正在迅速地流向了体内，被刺击的位置已经呈现成了异样的金黄色，也就是在此时…… 身后的审判官冲了进来，他们沐浴着神圣的金光对着马恩发起了冲锋，誓要将燃烧的炎剑给这位邪恶肮脏的罪人留下不可洗刷的伤疤。 但是马恩完全没有理会这些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即没有如他们所料地被逼退，也没有在意已经刺入自己皮肤的神术短剑。 砰！砰！砰！砰！ 马恩抬起左手接连朝着自己提着的恩凯斯猛烈地连续出拳，血肉拳头率先撞碎了溢散的金色圣光，接着是如纸张般脆弱的金属，最后则是相比下最柔软的血肉了。 铁和肉交织，鲜血流淌而出。 “咳咳……” 被马恩提起来的恩凯斯瞬间口吐血沫，鲜血如瀑布般顺着扎入肉中的盔甲慢慢流下。 马恩没有试图彻底摧毁恩凯斯的行动能力，而是转身看向其他还站着的审判官。 他们有的正在因刺在马恩背部的攻击只留下了几道焦黑感到震惊，也有的正不可思议地看着马恩腰间正在慢慢倒流出金色毒血的伤口。 “你们没听说过我在南联邦里做了什么吗？”马恩对他们的惊讶表现出了好奇，“我杀了个现实扭曲者，一堆联邦的高级能力者，还有些南部诸神的化身。 “这些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 被他提着的恩凯斯眼神涣散地看着空气，其中有位审判官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们做足了准备。” 这点其实是真的。 假设他没有其他可以利用能力，那么在面临这样备受针对的情况下他的确会落败，最后只可以通过异常控制局逃离这里，从这可以看出他们其实准备得的确很好。 即使马恩拥有着其他可以利用的能力，这本来也不会是场简单的战斗。 但现在他神躯在身。 马恩注视着这些高度紧张的教会人员。 忽然他松开了手，随意地将恩凯斯丢在了地上，然后神色平淡地说道： “这是个误会。” 付主教瞪着眼睛说道： “你说什么？” 马恩目光平静地看看着他： “我说这是个误会，我没有做你们说的事情？ “或者说你们还有疑问” 他面露疑惑。 付主教咽了咽口水： “你把他打成这样，然后说这是个误会……” 马恩露出了笑容： “这是个误会，也就是说你们根本不该试图杀我。 “要是现在是我们还和联邦开战的时候，我已经把你们全都杀干净了。 “你该庆幸自己运气还不错。” 付主教看了眼陈云，现在这是他活下来的主要依仗了： “不，这不是误会，我们有了充足的证据。” 马恩笑着说道： “你们真的误会了。 “我肯定没有害死陈云的朋友，也没有害死那些由于降临仪式而死在东新州的普通人，看起来你们似乎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付主教丝毫不惧地问道： “知道什么？” 马恩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你不知道那场战斗是天堂和联邦共同策划的吗？也对，就连魔鬼也不清楚你们的真实目的。 “你们做这些是想要的制造可以阻止神霄预言的混乱未来。 “你知道吗？我应该杀死圣教和天堂的混蛋们的，可惜我没有，如果我早点察觉到真相，现在你们要面对就是神霄的愤怒了。” 陈云惊讶地看着马恩的背影，接着神色愤怒地看向了付主教： “这是真的吗？” 男人张了张嘴，退后了几步，他根本没有想到马恩竟然会如此清楚这点： “我，我…… “我不知道。” 255.魔鬼的交易 莫江文西装革履的站在街道上，仰望着笼罩在金色光泽的破碎楼宇，远处的景象全都在如他的预料精确地发展着，恩凯斯和他那几个小家伙真的立刻就找上了马恩。 他们的战术水平很不错，而且做事也干净利落，只是有个小小的问题…… 这些狂信徒不擅长理解自己视野外的东西，他们当然会得出怎么样才能战胜马恩的结论，再加上出于信仰的原因他们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所以他们肯定立刻出现在这里。 准确的判断自己和他人间的差距是很困难的，尤其是这些狂信徒，他们总是会高估自己的能力，而这场战斗在莫江文这位旁观者的眼中结局则清晰的异乎寻常。 恩凯斯是很优秀，但是他没有孤身和联邦作对过，也没有杀死过现实扭曲者。 马恩会取得胜利，而且以他过去了解来看，他不会真的杀死这些教会的信徒，因为莫江文很清楚马恩实际上根本没有做这些信徒们宣称的事情，所以他会用出色的手腕澄清这個误会。 教会的走狗会灰溜溜地走掉，而这件事也在陈云的心里埋下种子。 但如果就这样的话，也未免太简单了。 要是真的让马恩彻底澄清了误会，那么不仅仅他可以立刻地从这件事里脱身，而且他和付主教签订的契约也算自己这边出问题了，还要支付给他相应的巨额赔偿，这不是莫江文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就是他在这的原因。 莫江文最初就清楚事情的走向会朝着马恩的胜利走，因为他的对手是恩凯斯和黑匕首，他们不具备真的战胜这位危险能力者的机会，但出现在这里的依然是他们。 因为这是他安排的。 莫江文不是很喜欢阴谋这个词，世人总是说他们魔鬼有多狡诈，虽然说过去他们的确有过段频繁撒谎和使用漏洞的时期，可那样的结果只是丧失信用，没了信用他们一笔生意都做不出。 在几位大魔领导的改革下，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抛弃了过去的作风，现在他们做生意靠的是公正和信用——至少在纸面上是这么执行的，这也给他们带来了足够的销量。 至于利润怎么保证？ 他们不再合同上花小心思了，谎言都被用在看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比如说这次合同里他承诺这份证据可以让付主教实现他的目的，乍看上去似乎这要比直接说这是真的证据还有有价值。 但这也意味着即使证据是假的也无所谓，他只要满足了付主教的要求就可以了，这就得要求现在他在这里去保证合同接着可以进行下去，所以归根结底…… 他们靠的是诚信和勤奋。 而这次牵制住马恩的关键也是因为他的勤奋，这些年来他在凡间和人类谈了很多的生意，多得足够他在教堂里有能帮的上忙的朋友，并且在其中埋下尖锐的钉子。 恩凯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能听见来自天堂的声音。 这种幻听现象在狂信徒中已经算不上什么怪事了，有的神学家甚至觉得虽然他们听到并非神祇和天使的指引，但也不是单纯的幻听，而是种特殊的超自然现象，可以解释成一种回应。 而这种现象在他们看来意义就在强化这些狂信徒的信仰。 莫江文对神学家宣称的现象完全不了解，但他很清楚恩凯斯听到的是什么。 这不是什么精神问题，也不是什么特殊现象。 是他的声音。 准确的说是经过伪造和特制的声音，在恩凯斯的耳中听起来就像是来自上界的神圣召唤，也近似于脑中的疯狂呓语，让他也没法分清这到底是什么。 而他的声音会出现在恩凯斯脑中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曾经做过交易。 那是二十年前的时候，当时的恩凯斯没有办法对付自己这样已经步入4阶的危险魔鬼，也还没有现在那么的狂热，实际上他变成如今这么虔诚可能还有自己几个功劳。 当时的恩凯斯对神祇的信仰没有那么地牢固，因此在面对有些没法救下的生命时，没法用那些宗教借口让自己平静地接受无辜者的死去，所以自己出现了。 他在那时提供了救下他们的报酬，而代价则是要让他患上幻听，并且压抑这次交易的记忆。 而当时的恩凯斯很聪明地提出了他不能利用这份记忆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看看吧，凡人总是怎么自以为是，竟然觉得最后自己可以在和魔鬼的交易占到便宜。 莫江文同意了他提出的种种苛刻条件，他的确没法利用这个幻听对恩凯斯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甚至如果这严重影响到他心理健康的话，幻听还会直接消息，不过…… 用它来强化虔诚对恩凯斯来说不算是问题。 毕竟他们可是神祇最忠实的仆人。 所以他才特地让恩凯斯被选中来执行这个任务，那些天使们此时肯定在关注的这里，但是他们得遵守规则，不能随意地插手人类间，凡间的问题都要交给凡人自己处理。 直到他们没法自己处理的时候。 而要是此刻有哪位半死不活的虔诚信徒内心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信仰，就可以和那些正在注视着这里的天堂生物们相互呼应，这是注定归来者赐予真信者的小小庇护。 但是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也许这是因为那位伟大神祇在制订规矩的时候忽略了件微不足道的小问题——那就是让人类在接近死亡的时候还有意志清晰地去祈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又或许是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真信者没资格得到祂使徒的庇护吧。 其实恩凯斯当时和他的交易没有任何的问题，因为其实现在他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在害他或教会，自己的目标是他们现在的敌人马恩，这么来看自己的确很讲诚信嘛。 让陈云看见教会的真相对他来说远远不够，她完全可以告诉自己错的只是他们而已，所以莫江文要让她看见的是那些天使的丑恶嘴脸。 ‘现在，听我说……’ 256.轻松解决 恩凯斯正面朝下倒在地上，他可以隐约感觉到碎裂的盔甲碎片已经嵌入了他腹部的血肉中，周围的全部声音和动静都在渐渐地变得模糊，他也能意识到自己已经几乎要撑不住了。 “……” 恩凯斯似乎听到了，等他集中精神去聆听的时，传来的已经是付主教的声音了： “……我不知道。” 马恩接着说道： “如果你想指控我对你们出了手，还会恶魔勾结了起来，那么我的动机只能是想要阻止你们和联邦的合作，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为何不告诉神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吗？” 付主教没有立刻回答，其实在慌乱以后他也想到了这么回应马恩最初的疑问，马恩对教会动手的时候可能已经是神霄陷入苦战的时候了，那时的联邦也已经对救世联盟展开追杀了。 可是如果现在他这么回答，那就意味着承认了教会做了坏事。 他不能在陈云面前这么说，这才是他说不知道的原因，只有这件事是东新州本地主教鬼迷心窍以后自己犯下的错误才是正确的答案，不然现在他们来这问罪也显得很可笑。 马恩看着他说道： “你的证据是什么？”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在收到好心的莫江文提醒的时候，马恩就开始担忧起教会真的找到了自己参与此事的证据，在见到陈云前他担心的可能是要怎么说服她，但看见她以后就变成了担心可能要将她一同拖入危险。 因为马恩觉得她肯定会相信自己的解释，这也就意味着着这次将会是他们姐弟共同得罪教会了，这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自己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还想过如果教会真的有证据，也许可以让陈云误解自己，这样她就能处于安全中了，但是马恩没有把握能在面对面的前提下骗过她。 让他没有立刻带着陈云走的原因其实只是马恩坚信自己没有留下破绽，就算真的教会查清了真相那自己也得搞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付主教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份文件递给了他： “这是我们的调查结果。” 马恩接了过来，就这站着翻阅起了这些所谓的证据。 虽然这个过程中他保持着近乎静止的姿态，但是陈云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放松了几分。 里面的内容确实让马恩松了口气，这里提到的证据主要证据是几位魔鬼和恶魔信徒，但是马恩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见过他们中的任何一個，也就是说这份证据的确是假的。 没想到这真的是“误会”。 看来他不用带着陈云浪迹天涯了。 “我都告诉你这是误会了。”马恩看着文件神色自然地说道，“要是你最开始的时候就跟我坐下来聊几句，我马上就能澄清你的误解了。 “那样这位审判官阁下也不用休养几个月了。” 付主教质问道： “你要如何澄清这个误会。” 马恩神态自信地说道： “这么告诉你吧，我在协调局任职的时候是负责抹除记忆的，我不可能在这些魔鬼信徒的脑子留下我的名字和外貌，你们觉得我是那种会留下破绽的蠢货吗？ “如果我真参与了这件事，你们肯定半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出来。” 付主教看着他自然坚定的神情，渐渐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真的搞错了，就在这时，他回忆起了那份和魔鬼签下的交易，忽然意识到其中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证据是真的句子。 付主教的心底慢慢浮现了强烈的自责和羞愧。 他怎么会蠢到相信魔鬼…… 有位审判官出声质问道： “但就算这样其他的证据也足够巧了……” 马恩怒笑道： “看着像所以就是？ “按照你们这样的办案方式，罪犯的数量立刻就会高于案件数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其他的心灵能力者来检查这些灵魂，我可以在这里等着。 “要是你们找不到的话，我也可以把影子介绍给你们。 “我真的能把他找来。” 这是他展示给对方的底线，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些神职人员在没有证据，那么就可以搬出欠着自己其他条件的影子来作为危险。 听到这个名字的付主教连忙出言劝说道： “不，我相信马恩阁下，这是个严重的误会。 “在仔细思考以后我其实觉得那些证据来源很可能有问题，这的确可能如马恩所说是伪造的，这件事全都是我的错，我会承担起追查伪证的责任，也接受教会的一切责罚。” 说完他又看向了陈云： “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是小云我还是想请你和马恩尽量不要迁怒这些虔诚的审判官，他们全都是因为我提供的错误证据才出现在这里的，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这么说的目的当然是以免陈云因此动摇了信仰。 而他会如此干脆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他们不可能用暴力将这件事压下，而马恩事后就会立刻证明他其实没有任何的问题，那样教会肯定也会开始展开对自己的调查，而且很可能会将他就此革职。 其次这是他想立刻将整件事定性成误会，因为…… 他和魔鬼签订了契约，这样一来莫江文就没有完成契约中的义务。 也就是说他将得到魔鬼的“赔偿金”，种事情往往只会在久远传说中的智者身上发生，而这种低概率对应的则是相当不菲的赔偿，有好几位智者就是靠此奴役了魔鬼。 马恩神色轻松地点了点头： “误会解除了就好。” 虽然这件事还有证据哪里来的问题，但那都是些以后才要担心的小事了。 只要可以让陈云和自己别惹上麻烦就好了，马恩打算等到完成影子的要求以后就和陈云告别，去寻找可以让他通往v阶的心灵异常实体了。 但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躺在地上的恩凯斯忽然传来了动静。 257.神启 在众人将视线投向恩凯斯的瞬间，这位已经身受重伤的审判官身体忽然距离地抽搐了起来，马恩立刻用念力将落在半米外的封锁者圣剑朝外弹开，接着向着他的方向抬起了腿。 但是圣剑却犹如被最勇猛的战士紧握在手般根本没有受到影响，而且还飘了起来，接着调转刚想朝着恩凯斯颤抖的手掌飞了过去，而他的手在握着圣剑的瞬间就变得平稳无比。 马恩刚刚踏出半步的瞬间，就感觉到面前忽然爆发出了股强烈且炽热的风暴，接着刺眼的金色光芒立刻淹没了他整间屋子，同时马恩感觉到自己遭受到了一次极其猛烈的撞击。 他甚至没有机会试图调整自己的姿势去对抗冲撞，只能在这足以撕碎金属的风暴中踉跄着后退，被迫和恩凯斯倒下的身躯拉开足够的距离。 虽然马恩很清楚自己会看到什么，但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还是不禁转头看向了陈云。 她正举着手在遮挡刺眼的光芒，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神术风暴的影响，实际上这间屋子里除了马恩外的全部人看起来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东西。 而恩凯斯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两对朦胧的洁白羽翼，手上提的圣剑上还燃烧着橙红色的烈焰，注视着马恩的双眼泛着纯金色的光泽，还带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意味。 而恩凯斯的神色也相当的怪异和扭曲，马恩能在他的脸上看到狂热的惊喜，但也能察觉到一种傲慢的平静，两种互不相容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的时候只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放轻松，现在让我来主导。”恩凯斯语气冷淡地说道。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的神色开始慢慢变得正常了起来，只留下了傲慢的平静，而那双坚毅的眸子也被其他的什么东西取代了——马恩可以感觉到后面的灵魂已经换人了。 马恩直接开口说道： “我们间有个误会，但现在已经澄清了。” 他看向了付主教。 付主教瞬间感到浑身战栗，因为他也意识到了此刻占据那具躯壳的肯定不是恩凯斯了。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刚刚就不承认是自己错误了，他刚刚敢那么说只是因为教会的处罚措施对自己来说都熟络于心，而且那样也可以让他得到魔鬼的赔偿金，可如果有四翼天使在场的话…… 他咬了咬牙说道： “没错，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当时得到的信息有问题，我这就会去彻查其中的问题，已经不用……” “闭嘴。”恩凯斯体内的东西冷漠地说道，他用这对凡人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马恩，神色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像是正在想着什么。 马恩打断了他的思考： “你是个天使，对吧？” 陈云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恩凯斯，她想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会真的看见一位天使，即使他是以凡人的身躯出现的。 而在她处于惊喜的时候，她忽然注意到天使看向了自己。 短暂的对视。 天使重新看向马恩了，语气平和地说道： “安葛顿，这是我的名字。 “你以前见过我的同胞吗？” 马恩回答道： “没有，但是刚刚那股风暴不像是一位已经身受重伤的审判官可以创造的。” 他在事后曾经问过其他在东新州的能力者，在天使勾结魔鬼对抗恶魔的时候，他们全都没有看到那场惨烈的战斗，似乎只有像马恩和尤月这样特殊的人才可以看见他们。 这问题是個陷阱。 氛围渐渐有些凝重。 忽然，天使用恩凯斯的脸对马恩温地笑了笑： “不要那么紧张，我是带着善意而来的。 “马恩，其实我们一直都有在注意你。 “但这不是说你对我们有什么特殊之处，而仅仅是因为你的姐姐陈云。” 陈云面露惊讶： “我？” 安葛顿点了点头： “没错，你知道自己是个品德高尚的凡人吗？” 陈云不是很确定说道： “也许？” 安葛顿坚定地说道： “你对自己的家人有着至高的爱和包容，你承担了自己弟弟住院带来的压力，而且心中只有责任和对你弟弟的担心，没有哪怕半点其他凡人可能会有的杂念。 “不去做，不去想很困难。 “而你对于其他陌生的弱者也不求回报地提供帮助，在你成为牧师前就怀有怜悯之心，时常对其他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这些都是高尚的品质。” 陈云诚实地说道： “我觉得自己会这么做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只是自小就受到了对于善恶最好的教育，福利院有最棒的老师，而我也很清楚善良到底对于弱者意味着什么——因为我就是被你们帮助的弱者。 “是你们让我活到了现在，也是你们造就了现在的我，我只是在做你们对我做的事情。 “如果把这些换到其他人身上，他们也会做出和我相同的决定。” 安葛顿摇了摇脑袋： “你把人类想得太好了。 “你们福利院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但其中多数受到良好教育的孩童在成年以后，也只能勉强地变成有道德底线的普通人而已，其中还有一些甚至都不愿意回来看几眼养育自己的人。 “但我可以理解他们，他们只是本能地不愿回忆自己最糟糕和落魄的时期而已。 “他们有的在进入社会面对他人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来自家庭的底气，有些进入新家庭的也会觉得这是他们难以启齿的阴影，他们其实讨厌的不是我们，只是不愿被他人见到自己最可怜的样子。 “这是我们的错误，我们本该……” 陈云打断道： “不，这不是你们的错。 “莪们可以追求做得更好，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你们的错。” 马恩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试图打断对话，也不打算指出陈云受到的教育和资源远不是其他身处福利院的孩童能比的这一事实。 他已经能想到天使将要说什么了，如果真如他所想的话，这件事应该可以暂时地拉下帷幕了。 安葛顿没有对此作出评价： “但事实就是，我们还没有办法让这些受到良好教育的孩子具备多么高尚的品德，他们的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背负太沉重的枷锁，能够在成年的时候掌握存活的技能就是我们做到最好的程度了。 “但你不同。 “陈云，你生来就带着对善恶的敏锐认知，可以在跟其他人相同条件的情况下，更早且更清晰地认知到什么是善良和正确的，这项天赋让你成为了现在的模样。 “而和它对应的就是行善的责任，这不是你的义务，但我还是想问你，陈云，你是否愿意承担让这个世界慢慢变好的责任，成为一位在世圣徒。” 陈云不敢置信地看着安葛顿，接着连连摆手说道： “我怎么可能成认为在世圣徒，那些圣徒全都是真正改变了世界的善人，他们不是治愈了瘟疫，就是阻止了战争，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怎么有资格和他们并列。” 安葛顿眼神深邃地说道： “你弄错了。 “他们被封为圣徒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他们会这么做，你也注定做到和他们相当的伟业，而且也千万不要将圣徒的身份视作什么荣誉，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你可以拒绝我，但这也就意味着你拒绝了帮助其他人的机会。” 陈云听到责任后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你说的是真的？” 安葛顿点了点头： “当然，这个身份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其实我们本来也不打算那么早就告诉你这件事，你本来也该和其他的圣徒一样在做些真正的大事以后才会受封，我会提这件事还是因为你的弟弟。” 马恩好奇地说道： “我？” 安葛顿说道： “你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小角色了，不论是谁，只要想打听都能知道你做过些什么，你也和那些穷凶极恶的逃犯和知名能力者一样被列入了我们的资料库，而这就会给你的姐姐带来许多的困扰。 “所以我们在目睹了今日的事以后，想要提前让陈云受封，她将会得到我们明面上的保护，任何想要招惹她的家伙都要考虑我们的报复，你应该也明白…… “报复永远比保护简单。 “而在此以上，我还想要冒昧地向你提出个请求。” 马恩问道： “什么请求？” 安葛顿说道： “现在的你很危险，也会给她带来危险，而且你也看见了她在你离开的时候做了什么，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你多么地有本事，又是怎样的一位强者，她其实根本没有担心你的必要。 “而要是你真的惹了什么可以杀死你的麻烦的话，她也不可能对你提供什么帮助，但是我觉得以陈云的性格依然会奋不顾身地投入你的麻烦中，就像是飞蛾扑火般自寻死路。 “而且说不好她还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所以我在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暂时压抑住这种担心，提前预防潜在的风险。 “我听说你有种可以抹除记忆……” 陈云斩钉截铁地打断道： “不，我不觉得自己会给他带去什么麻烦，如果远离他对马恩是更好的做法，那么我就会耐心地等待他的消息传到我这，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安葛顿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马恩说道： “也许她这句话是对的，但我们应该都很清楚陈云的确会为了你跳入火海，即使那么做只能提高你微不足道的生还几率，即使那么做会让她几乎必定死去，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虽然没有记忆的马恩不像是安葛顿那么笃定，但他也可以隐约感觉陈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如同这位天使说的话是真诚的，也许他真的会考虑下这么做。 但前提也得是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不然他不会做那种违背自己姐姐意志的事情。 何况马恩知道这些这个狡诈的天使另有企图。 “不。”他语气温和地拒绝道。 天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次问道： “真的吗？ “我的提议能保证她不论遇到什么事都绝对安全，如果你什么时候意外死去了，她也可以继续幸福地度过下半辈子，我觉得这也是种善良。” 这是个很明显的暗示。 马恩对视着说道： “她已经拒绝了。” 天使看着马恩的眼神微微地冷了几分： “那真是很遗憾，不过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马恩看起来的确没有那么好骗，许多的凡人都容易因为关切和爱犯下蠢事，那位智天使就曾经利用这点创造过许多伟大的胜利，遗憾的是自己没有能复现这种奇迹。 安葛顿叹了口气，故意露出抱歉地神色： “那么我要告诉你们一件糟糕的事情。 “在我进入到恩凯斯的身躯时，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似乎混杂了些恼人的臭味，在我们对话的这段时间里，我确定了这股邪恶气味的来源…… “马恩，你曾经和恶魔接触过。” 马恩镇定地回应道： “我的确杀死过恶魔。” 安葛顿神色冰冷地说道： “但我闻到的是龙母子嗣的气息，而三首龙母就是降临在东新州的恶魔之一。 “所以我现在很怀疑你真的勾结了恶魔。” 陈云忽然开口质问道： “但是马恩说了，你们在东新州做的是坏事。 “如果这是真的，他为何不可以勾结恶魔呢，难道我们不是好人吗？” 安葛顿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陈云，如果马恩知道都是事实的话，那么的确如你所说。 “但其实这里面有个误解，我们的确参与了针对她的战争，可问题在于神霄不像是世人理解的那样善良正义，那不过是她展示给你们的面孔而已，我们才是正义的。” 马恩看了眼付主教，这交货刚刚怎么没想到这么说——直接宣称神霄是邪恶的比他刚刚的说辞高明了无数倍。 接着马恩看向天使： “你的证据在哪？” 天使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是祂给我们的启示，人类没法看见我们眼中的真相。 “但是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那种随便就杀人的疯子，我想做的只是带着你去接受下调查，只要我们最后查清楚你没有任何问题了，就可以解开这个误会了。” 258.诡计破灭 查清楚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离开了——即使这句话是真的，也意味着自己将会有段时间处于被监禁的状态中，这对种对他自由的剥夺现在最可能影响的就是影子拜托他的事情。 不，他当然可以在处于监禁的情况下完成整件事，毕竟他现在还可以利用救世密盟的名号直接影响好几位4能力者，间接影响几十位4阶能力者。 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在被监禁的情况下搞定整件事。 但这么做也有个问题，那就是其他有心留意的人会注意到自己可以在监禁的情况下完成任务，而对联邦的人来说这个事实很容易导致一些其他的联想——比如马恩手上有着可以调用的高阶能力者。 接着他们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虽然这样离真相还有着足够遥远的距离，而且马恩对此也在明面上准备了個能让救世联盟互相援助的组织，但也不是很适合这种情况。 而且这种担忧也不是未雨绸缪，影子和他对立面的联邦成员都有可能注意到这点，即使这些信息还不足以让他们意识到真相，但也会加深他们对自己的了解和戒备。 但在这些前提下，马恩依然没有立刻决定拒绝。 因为这么做的结果也代表着很可能将要和教会产生正面冲突，而且不论输赢这都会给教会理由将这件事扣在自己的身上，很可能会坐实他和恶魔勾结的推测。 其次就是安葛顿提出的指控让马恩本能地感到了不对，他最近可没有见过任何的恶魔，难道即使过了那么久以后安葛顿依然可以察觉到那次接触留下的痕迹？ 伊恩和其他的情报源也没给他切确的结论，但是这显然不怎么合理，而马恩觉得比较合乎逻辑的事实应该是安葛顿根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这只是他暂时搬出来的借口。 只要将马恩带离这里，他们就会露出真面目。 这样倒是很符合马恩心中天使的形象。 实际上这其实还是比较好的可能，还有可能安葛顿真的察觉到什么了，那么他想要解释清楚显然不会特别地简单。 毕竟自己真的勾结了恶魔。 “在我看来。”马恩站直了身子，眯着眼睛盯着安葛顿，“你刚刚的话是严重的挑衅，救世联盟中有无数善好人跟随着她战斗，在战斗中惨烈地牺牲，现在你却说神霄是邪恶的。 “你有想过这句话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安葛顿毫不在意地说道： “是的，而她要为了你们全部的牺牲负责，她才是罪人。 “你们被她骗了。 “但这不是我们现在的重点，我可以理解你不接受真相，她是位伟大的骗子，你们也不具备我们心中的信仰，想要绕过她设下的迷雾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依然不能解释你和恶魔勾结的事情。” 马恩带着试探意味地问道： “也许是在东新州的时候，我们曾经不小心遇见过，这可能是个巧合。” 不，他身上的气味要比那近。 但是安葛顿不打算让马恩意识到这个信息，这也是他们对待凡人的策略——知道的越少越好。 所以他说： “不可能，你和她的接触不是短短的几分钟、 “而且既然你这么说，为何不跟着我去接受下简单的检查，只要你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就可以离开回到陈云的身旁，如果你想的话，我们还可以提供给你这次误解的赔偿。 “你觉得一把圣剑如何？” 马恩坚定地拒绝道： “不了，既然你都觉得神霄是罪恶的了，那我怎么敢相信你的承诺。 “你没有给出任何对此的证据，而且曾经和联邦合作对付过神霄，我不可能相信你现在说出的任何话语，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没有空陪你们去进行什么调查。 “请你离开吧。” 安葛顿只是说道： “你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借口，但是我也很理解你的抗拒，可是如果你执意这样的话，我可能不得不采取强迫手段了，但是请你别担心…… “我们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在他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远处的夜空出现了两道金色的流光，而且正在以极高的速度朝着马恩和安葛顿所在的方向飞来，最后重重地坠落在了不远处的街道上。 一男一女两位肌肉健硕的四翼天使以真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各自拎着两把金色的光枪，神色凝重地盯着正站在安葛顿面前的马恩。 这就是安葛顿说那么的原因，他刚刚在恩凯斯的脑中看见了整场对战，以他的分析来看，自己即使有针对马恩的封锁者圣剑有只能勉强和他对峙，哪怕再来位善战的天使也只能压制住他。 只有三位天使共同战斗才有把握真的擒住他，然后他们就能做该做的事情了。 安葛顿其实在一点上没有撒谎，他们不会真的杀死马恩，这么做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其实现在他们会找上来也只是因为陈云的存在，如果马恩的姐姐不是陈云，他们根本不会理会马恩。 他们的目的是让陈云不再被马恩困扰和拖累，要是他们可以查到马恩真的勾结了恶魔自然最好，这样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理由要挟马恩远离陈云，以及抹除掉陈云对他的记忆了。 而且这件事必须由他亲自做才最合适。 而要是马恩真的没有问题，他们也可以趁机整顿下人间的教会，同时如果掌控的好的话，也可以用些特殊手段“说服”马恩暂时地远离陈云。 这个暂时最好是等到陈云荣升天使才结束。 马恩看向落在远处的两位天使： “所以说，你们真的打算对我动手。” 安葛顿抬起手臂，用封锁者的剑刃指向马恩的鼻子： “是的，但不用怕。 “我们很擅长治愈肉体和精神的伤势，你不会死在这里的。” 真可惜，其实他该早点逃跑的。 这位战胜了现实扭曲者的马恩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在拖延时间，看起来他的名气也是被联邦吹起来的，他只是被他们推出来靶子而已。 在他举剑对峙的时候，其他的两位天使也飞到了他的身后，他们眼神坚定地看着马恩，看起来已经做足了对战斗的准备，似乎随时都能用光枪捅穿马恩的胸膛。 马恩向后退了半步，略带自嘲地说道： “好吧，看来我又得杀出条血路了。” 一触即发。 啪。 但就在这个瞬间，走廊的位置传来清脆的声响，在场的神职人员和天使们都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按理来说现在这里是不可能有任何其他人出现的才对。 接着是接连响起的脚步。 啪，啪，啪…… 出现在走廊的似乎不是什么意外闯入的平民，而是群目标明确的不速之客，他们最终似乎全都现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安葛顿神色难看地望向马恩： “这是什么东西？” 马恩平静地问道： “这不是你们要吗？” 实际上马恩也在等待时间的流逝，不过和安葛顿不同，他等待的人其实一直都在附近。 他等待的原因只是为了让他们的出现变得合理。 “小孩子说话真没礼貌。”门外传来了年迈的女性呵斥，接着又响起了拐杖撞击木门的声响。 啪。 安葛顿瞬间感觉无数吵闹的清脆撞击声如同强盗般闯入了自己的脑袋，数不胜数的小人在他的颅骨里弄出令人头晕目眩的难听噪音，不断地搅动着他散发着圣洁气息的灵魂。 踉跄地走了几步以后，他才慢慢地回过神来，几乎是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封锁者圣剑已经不翼而飞了，有位看起来胖胖的中年男子正满脸好奇地端详着这把来历非凡的古物。 而当他朝着两侧望去的时候，看见的是靠着墙满脸惊恐的付主教，几位还没站稳的审判官，然后就是两位远比他还要狼狈的天使。 其中的男性此刻正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而且身上出现了许多宛如藤蔓的石质枷锁，后者正在艰难地试图维持着平衡，而且周围还有着无数如眼睛的红色光圈正在围绕着她。 门口的位置站着十几位气质各异的能力者，其中为首的两位是位握着“拐杖”的老妪，以及那个正好奇地打量着封锁者的中年微胖男人。 “你们来找麻烦前还准备的挺充分啊。”举着剑的中年男人说道，“不过你们好像也挺怕小马的，既然连大名鼎鼎的封锁者都拿了出来，不如这个就当做赔礼了吧？” 老妪笑了笑： “难道教会觉得我们解散以后就会相互不搭理，给联邦或者谁机会单独清楚掉我们吗？” 安葛顿连忙解释道： “马恩他勾结了恶……” 老妪神色凶恶地打断道： “我管他做了什么，倒是我刚刚听马恩说你觉得神霄是坏人？” 此时的安葛顿虽然已经不再感到眩晕，但依然有些喘不上气。 说话的这两人正是南联邦救世联盟事实上的领导者李秀玉和纳森，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其余十几个人也都是马恩在宴会上见过面的其他4阶前救世联盟成员。 马恩怎么可能就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这些能力者们全都呼唤过来？ 寻常的时候哪怕来十几个普通的4阶能力者他们也不畏惧，但4阶能力者也有着强弱的区分，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都是救世联盟的成员。 但是能在联邦追杀下存活的能力者本来就已经是同阶中的较强者了，这些能力者基本都和恩凯斯有着相当的战斗能力，远不是教会用钱培养出的普通审判官可以比较的。 而到场的还有三位可以算是同阶的顶级佼佼者，他们比没有附身恩凯斯的自己要不相上下，比起现在的自己要略微弱点，可这个差距微乎其微，远远比不上数量的上的差距。 其他的两位天使都是他临时叫来的，只比恩凯斯要强上些许，在压倒性的数量上，他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这个阶段的能力者是不可能以一敌多的。 能做到这点的是比他们站在同阶顶点上的少数强者，比如说没有受到针对的马恩，以及被他亲受杀死的洪元，要是没有封锁者的存在，安葛顿也不敢试图靠他们几个拿下马恩。 而这些人出现的时候没有真的试图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而是拿走了封锁者，此刻正举着圣剑的纳森还隔绝了他和圣剑间的连接，也就是说…… 完了。 “我问过恩凯斯。”马恩看着他说道，“你们是想要和我们开战吗？ “那时他没有回答莪，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安葛顿看了看自己两位被牵制住的同伴，以及对面十几位难缠的4阶能力者，最后重新看向马恩并且朝着他微微低下了脑袋： “不，不是。” 要是他还胆敢保持强硬，对面的十几个前救世联盟成员不可能饶了他，而且教会和天堂也不可能对此展开什么报复，因为那肯定会牵扯出数量更多的救世联盟成员。 他也不可以为天堂惹来这样的麻烦，他没有这个资格——这是罪行。 谁都知道这些数量不菲的救世联盟成员有多么难以对付，就连联邦在短时间内对他们无计可施，何况说是还不如联邦的教会，而且这件事还有件更严重的意义。 杀死一位前救世联盟成员可以是私人恩怨，和已经解散了的救世联盟开战则不同，即使他们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原因轻易地取得了胜利，也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会得罪未来的神霄。 而他甚至联邦会这么做，他们会乐于看见教会杀戮救世联盟的成员，并且利用这份仇恨去跟神霄交换些他们想要的利益，并且允诺她正义的执行——也就是报复。 这是个天堂和教会都绝对不想要看到的未来。 马恩接过了纳森手中的封锁者圣剑，接着满不在乎地递给了安葛顿： “那么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他咽了咽口水，大脑高速地运转着： “这，这是个误会。” 马恩微笑着将封锁者还给了他： “很好，我很高兴事态没有走向我们都不想看见的结果，我猜肯定有人正在外面想要看我们相互打起来，这是来自那些坏蛋的阴谋，但我们没有让他们得逞，我们都是好人。 “对吗？” 安葛顿连连点着头，昧着良心说道： “对，对，这肯定是有什么邪魔企图挑起我们间的争斗，还好您及时劝住了我，让我们没有陷入那些异端邪魔的诡计里。” 惨败。 现在他们甚至还得担心马恩最近会不会出什么事，不然的话只会招来救世联盟的众怒，而切他刚刚宣称神霄是邪恶的行为也让教会和救世联盟间没有了任何的余地。 马恩平静地看着他： “还有，我没有勾结过恶魔，而且我没有任何的证据。 “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安葛顿连连点着脑袋，接着狼狈地张开双翼，跟着其他两位被解除控制的同伴共同地朝着夜空跃了出去，只留下了三道仓皇而逃的背影。 还有面带恐惧的审判官和付主教。 259.破碎镜面 “那……”付主教看着站在救世联盟成员簇拥中的马恩说道，“我们可以先走了吗？” 其他的几位审判官也神色尴尬地站在他的身后，他们的队长此时已经伴随着天使共同离去了，只能有些手足无措地等待付主教替他们进行交涉，不过看刚刚的情况他们应该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 “等等。”马恩叫住了他们，“我对你刚刚提到的一件事有些好奇。” 付主教有些紧张地伸手抹了抹汗，接着用求助地目光看了眼陈云，可是那位善良温柔的女孩此刻根本没有展露任何该有的怜悯之心，只是有些抱歉地侧过了脸。 “您想知道什么？”付主教拿出了对待那些资助者的态度说道。 马恩看着他问道： “我们都知道这是个误会，对吧？” 付主教连连点着头： “没错没错，这是个误会。” 马恩看着他说道： “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其实你才是造成这個误会的原因，你得到了这些所谓的证据，而在我们已经搞清楚真相的前提下看，那这些证据的存在就有些不合理了。 “如果仔细想想，也许可以推断出是有谁想要污蔑我，你应该也可以想到了。” 听到这话的付主教冷汗直流，只能强行解释道： “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现在也没法给你合理的答案，但我承诺回去以后就会立刻配合审判官进行调查，争取早日找出藏在背后企图陷害你的异端邪魔。” 他真想杀了那个阴险的魔鬼。 实际上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马恩声称的误会解除，事实是安葛顿已经给出了新的证据，并且足以让他们将马恩赶离陈云的身旁，但他们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和这些证据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们只是单纯地做不到。 付主教立刻就能想到莫江文很可能参与了天使的降临，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得到任何的赔偿，在整件事中他不过是被莫江文利用的工具，最后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惹上了满身的麻烦。 而现在的他在面对马恩的质问时，由于契约上的约束，现在他也不被允许说出真相，而且他也不敢在其他教会成员的面前说出来，那只会让让他被带上审判庭。 因为这次交易的最终结果严重损坏了教会的利益。 马恩看了他几眼，接着微微颔首： “那我就期待你的答复。” 付主教赔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马恩说道： “那你们可以走了，我还有些话想要和自己的朋友们聊聊，对了，记得撤掉你们布下的法阵。” 听到这话的几人立刻如释重负般地对着马恩迅速地告别，接着立刻转身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付主教更是他们中走得最快的那个，他几乎像是小跑般地冲到了寂静的走廊上。 接着他又加快了脚步，领着几位审判官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但是他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电梯正在缓缓地拉开，这让付主教感觉到了些许诡异，要知道现在这里已经被和外界隔绝了，难道又有救世联盟的成员出现吗？ 他立刻站住，接着转身想要询问自己的同伴，可是就在他扭过脖子的瞬间……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 空无一物。 强烈的惊恐霎时间侵蚀了他的全身，付主教感觉自己的手脚变得冰凉无比，出于某种他自己没有办法解释的心理，他动作僵硬地将脑袋重新转向了电梯口的位置。 一位陌生的男人正站在里面。 啪！ 付主教猛地转过身，中年身躯爆发了惊人的力量，名为恐惧的古老的求生本能同时占据了他的灵魂和肉身，控制着他如同野兽般在走廊里夺命狂奔。 而他的身后也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他脑中立刻就有了陌生男人在身后悠哉悠哉走路的画面。 只是在走路。 意识到让付主教本能地安心了几分，而这也让他笃定了逃跑的想法。 跃过障碍，转过路口，踏上楼梯，付主教感觉自己正在参加一场没有尽头的赛跑，他面前的道路弯曲复杂得像是迷宫，根本找不到逃离这里的出口，接着他又意识到…… 走路的声音始终在他身后，没有丝毫地变弱。 “他在哪？”声音几乎就是在他身后半米处传来的。 付主教神色疯狂地转过脑袋，看向不断在自己身旁后退的窗户，接着不管不顾地调整方向朝着映照着夜空的窗户冲了过去，抓住时间跳了下去。 跟想象得不同，他没有摔下楼。 付主教感觉自己只是在原地摔了一跤。 而当他强忍着疼痛抬起头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一间漆黑的屋子，以及两盏血红色的灯笼，即使现在意识已经接近模糊了，但付主教专业的神学知识还在提醒着他什么…… 不，不是…… 血红色的灯笼飘到了他的面前，接着他才在微弱红色血光的照耀下看清自己面前的东西，这是只全身毛茸茸的黑色怪物，有着四只蜷缩起来的漂亮蹄子，以及一对可以割开喉咙的尖锐的魔角。 怪物轻蔑地低声用恶魔语说了句： “懦夫。” 接着他抬起了头，看向出“窗外”的方向。 一个面孔模糊的男子正站在外面。 怪物狞笑着抓起付主教的脑袋，然后举起右手给对方展示那种写满了各种条款的羊皮纸，在对方的注视下让羊皮纸燃烧了起来。 而对面的男人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抬起了腿，就在他即将踏入黑暗世界的瞬间。 啪。 “付主教，我们要开始准备解除仪式了。 “付主教？” “哦？哦！”付主教转过脑袋看向正在询问的审判官，“我这就开始准备，让其他人到自己待着的位置上去就位，我这就……” 审判官关切地说道： “没事吧，你觉得……” 他连连摇头道： “没事，我只是走神了。 “现在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我还有些后怕，要是我们真的和马恩起了冲突，即使赢了最好的结果也可能是得罪如今已经解散的救世联盟。 “我们运气还算不错。” 他苦笑了下。 260.恶意的实话 莫江文看了看飞离建筑和领域的三位天使，还有些没法接受这就是自己看到的景象。 他们全都离开了。 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押着罪人马恩，也没有任何距离厮杀的痕迹，更不是被追杀着仓皇逃命。 魔鬼有好几种预期的情况，但全都是建立在马恩和他们展开战斗的前提下，最好的结果自然就是马恩被他们带去进行“调查”，这样在马恩脱身前自己会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联邦的交易，而且也可以在陈云的心中埋下愤怒的种子。 而差点的情况是马恩和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最后马恩狼狈地逃走了，这样的话教会也会对这位反抗的罪人展开追捕，而这也会给马恩带来足够的麻烦，然后自己还可以接着趁机再添点油。 而陈云也肯定会因此陷入纠结中，而自己这位好心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就会令她十分的惊喜，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地引导陈云找到堕入地狱的道路。 而最差的情况是马恩击退了这些天使，而且还没有痛下杀手，这就意味着马恩即使在受到针对的情况下也有着压制全场的恐怖力量，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可能得重新考虑下交易的事情了。 如果马恩真的做得到这点，那么势必要面对教会的报复，而如果他还可以通过战斗或交涉摆平这件事的话——按照他们的情报来看这是很可能的结果，那么在继续对付马恩就不是怎么明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江文肯定就要开始考虑通过其他途径引诱陈云堕落，并且暂时搁置和舒韵钱定下来的合同。 其实他在地狱里的存款还是能够承担几次交易失败的，只是那样对魔鬼来说是信誉和财富的双重巨大损失，除非万不得已没有魔鬼会接受这种情况。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许多的情况，比如说马恩要是蠢到杀死天使就会简单很多了，到时他就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执行影子拜托的事情，甚至恐怕活不了几天，他完全可以等马恩死后再去找陈云。 但是莫江文设想的诸多情况里却没有包括这种。 似乎他们间都没有正式的交手，这些天使就被马恩给呵退了？ 这样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被马恩处理好了的话，也就代表他和教会短时间内不再会爆发什么冲突，而这对他的两个目的都很糟糕。 陈云那里可能还稍微好点，至少她也看见了今天的事情，可马恩的话…… 难道他真的要开始准备赔偿吗？ 冷静，想想马恩会做什么。 现在的他很可能已经开始试图通过付主教来调查此事到底有什么问题，毕竟现在的马恩没有面临任何需要他去处理的威胁，不过这倒算不上什么问题。 怎么说他也是个职业魔鬼魔鬼，基本的业务能力还是有的，他早就通过契约和一些小手段保证付主教不会泄露任何和自己相关的信息，要是他没这個手段的话也不会用这个身份去见他了。 这么想的话也许他当时该留下点什么误导的…… 不，那样的话付主教肯定不会同意，而且思考过去的可能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现在只要一个办法了。 “喂，在吗？”莫江文的双眼泛起了淡淡的浅蓝。 他的面前慢慢地浮现了道瘦削的身影： “主人，现在追捕的工作很顺利……” 莫江文打断道： “很好，但是我遇到了些麻烦。” 老管家顿了顿： “怎么回事了？” 莫江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我不是正在这里观看马恩大战天使吗，但可惜剧目没有像我们预料的那样按时上演，甚至今夜似乎没有任何的流血冲突。” 老管家表情严肃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马恩和平将他们逼退了？” 莫江文神情无辜地点了点头。 管家面露难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情况就很难处理了。” 莫江文问道： “要不我们放弃这次交易，把重心全都放在怎么让陈云堕入地狱上吧。” 老管家盯着他说道： “所以现在你的脑子还全都是陈云，根本没有将我们正式的工作放在心上，对吧？ “我现在怀疑这才是你失败的原因。” 莫江文立刻焦急地辩解道： “我干这行已经好几百年了，就算现在我偶尔的确会分神想下她的事情，我也依然可以完美地处理好正事，我没成功的原因只是因为倒霉而已。” 老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想怎么引诱陈云下地狱，我不觉得马恩会眼睁睁地看着。” 莫江文回答道： “她可是圣徒，只有真正虔诚和善良的人才能得到这个称号，我只要给她揭露天堂和教会的丑恶就可以了……” 老管家问道： “你在开玩笑吗？ “圣徒可不止是所谓虔诚之人的意思，他们还有着坚定的意志，你可以给她展示真相，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可能的结局。 “要么陈云相信和教会对这些证据这几千年来创造的解释，要么她会意志坚定地脱离教会，但是她可不会就此堕入地狱，你原来的想法要比这个稍微好点，要是天使真的杀了马恩可能还有机会。 “而且就算是到了那种极端的情况，她想要堕入地狱也得好几年的循循善诱，” 莫江文坚定地说道： “我有的时间。” 老管家反驳道： “可是你没有成功让天使杀了马恩，不是吗？ “现在你再有耐心也没用，想要让她堕落从来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只能向她揭示伪善者的真面目，但这样善恶依然不变，想要真正摧毁他们的心智要击碎得是他们对善恶本身的认知。 “如果你真想要引诱她堕落，那就别想着走这些捷径了，你得花上几十年的时间准备。” 听到老管家话语的莫江文忽然冷静了下来。 没错，他一直都将引诱陈云堕落想得太简单了。 “那我们该这么做。”他有些落寞地说道。 老管家想了想说道： “做你刚刚说的。” 莫江文不解地问道： “可你不是说……” 老管家露出了笑容： “没错，这样没法让陈云堕落，但却真相可以引起她对天堂的愤怒，这样对你的目的只有微乎其微的作用，但却可以保证我们共同的目标得以实现。 “我们得用爱和关心牵制住马恩。” 261.姐姐的决定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屋内只剩下了马恩和陈云，而且原来破碎的墙壁也在付主教完成仪式解除以后重现变回了原样，就好像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云叫到： “马恩？” 他回过神来看向陈云： “怎么了？” 陈云神色凝重地说道： “今晚的事情让对我有些冲击，你们看待和接触天使的方式，这些神明使者做事的方式，还有审判庭他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动手…… “要是他们一直都这样，肯定会犯下很多的错误。” 马恩随口回答道： “据我所知，你的担忧很符合实际情况。” 他还没打算告诉她尤月的事情。 陈云认真地说道： “你觉得我该去当圣徒吗？” 马恩摇了摇头说道： “不，我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记得他们提到的罪人神霄吗？” 陈云点了点头： “我也想问你这件事。” 那些出现来解围的人看起来和马恩都在追随这位神霄，而天使宣称她是伪善的坏人也让陈云对自己的弟弟多了些担忧。 马恩介绍道： “神霄是位很强的能力者，基本是我能知道的能力者中最强的了，但是这样说你可能没法理解，所以我可以给你举个实际的例子。 “在明面记录的战绩中，她曾经有数次击退地狱大魔的历史，其中最艰难的一次击退了两位联手的地狱亲王和三位仅仅稍微弱点的大魔。 “而且虽然有件事不经常提，但实际上她曾经和三位最善战的天使简单地切磋过，双方都没有吐露那场战斗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我们都很清楚答案。 “因为要是天使们如能取得上风，绝对不会保持沉默。” 陈云微微挑眉： “听起来她似乎真的很强。” 马恩点了点头： “但是就在我被通缉前的那段时间，她被十几位同阶的能力者与联邦合作击败了，现在的神霄正被关押在联邦为她特质的超级监狱中，而你知道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吗？” 陈云好奇地问道： “是什么？” 马恩说道： “因为她正在试图拯救世界。” 陈云露出惊讶的神色：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马恩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首次听到这种话时的想法，其实最早的时候我没有立刻相信这样的说辞，就算这是实话也未必是事实，而当时的我选择加入她建立的救世联盟只是觉得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相信了她，真正的证据不在于我是这么看的，而是那些真正站在和她相同高度的能力者们是这么看的，他们具备我没有的视野，也可能拥有远超我的判断能力。 “而联邦要对付她的原因，则是担心她会在拯救过程中威胁到他们，其他跟他们合作的能力者基本也有着相似的担忧，毕竟你应该可以很简单地想到……” 陈云点了点头： “当你具备越强的力量，作恶看起来就越发诱人。。” 马恩接着说道： “即使代价是慢慢地将世界推向深渊，而在她自由的时候，也通过救世联盟和自己做了很多有利于整個世界的好事，救世联盟做得事情只要是避免其他势力不顾道德行事。 “而她则是做了我刚刚提到的事情——不断地和其他同阶的能力者战斗，并且说服他们稍微地改变下自己的行事风格，而面对那些没有办法沟通的能力者，她就会选择死战到地。 “最终这么做要么是她杀了对方，要么是对方躲了起来。 “而这就是在我被通缉前世界上最好的能力者，她领导的官方组织协调局也曾经接触了我，并且在没有任何其他情况的前提下替我解决了些潜在的麻烦，可惜现在这些都没了。 “而这就是天使口中邪恶的神霄。” 陈云微微颔首： “这么说的话，他们的话听起来真的很难接受，虽然我有些本能地不想承认，可是我仔细思考以后那句话更像是想要合理化他们自己行为的谎言。 “而且按照你现在的说法，神霄已经输了，是吗？” 马恩点了点头： “没错，救世联盟曾经和联邦鏖战过一段时间，虽然我们肯定远远不如他们，但也曾经取得过还算不错的成绩，也正是因此，最后莪们走到的了最后的结局。 “联邦和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而代价就是救世联盟的解散。 “这件事对神霄来说意味着断掉部分力量来源，但这也是她的决定。” 马恩对此的理解比其他救世联盟成员还要深，他可以无比肯定地说这真的是她的决定。 陈云佩服地感叹道： 262.被囚禁的巨龙 舒韵嘴角微微翘起，神色得意地朝着走廊的尽头愉快地迈着步子。 这是她最享受的工作。 “检查中，请谨慎与对象交流。”走廊的正上方传来了冷酷的机械声，警告着每位进入者他们即将见到是什么样怪物。 但舒韵觉得恐惧笼子里的怪物是种愚蠢且懦弱的行为，如果怪物沦落到了这种境地依然还要对它把持戒备的话，那么最初就不该将她抓进笼子里。 既然现在怪物的脖子已经套上了枷锁，那么往日的恐怖事迹也只会是遥远的传说故事，她已经从恐怖危险的怪物沦落为了供上流社会观赏的玩物，就好像拉玛帝国曾经奴役的火龙一样。 而近距离看着这种曾经的恐怖生物，会让舒韵有种自己战胜了她的快感。 舒韵推开了最后一扇门。 秦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在聚精会神地望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是因为全身心都投入了眼前的棋局，根本没有察觉到舒韵已经出现在门口，直到她走到了桌子前的时候，神霄才慢慢地抬起头。 神霄眼神平静地看着舒韵说道： “你来了，坐吧。” 舒韵有些惊讶于神霄的态度，在她的脑袋反应过来前，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跟自己求情。 这让舒韵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你以前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神霄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似乎能洞穿她的身躯直视到其中的灵魂： “没有，我最早见到你的时其实对你有些误解，其实我是在来到这里以后才意识到这点的，就好像我是在来到这里才开始学会下棋的，你对这项运动有什么了解吗？” 舒韵洋洋得意地说道： “现在叙旧已经晚了，你应该在几年前就这样低声下气地来找我。” 神霄耸了耸肩，接着看向桌上的棋盘： “其实下棋和预知有些相似之处，最主要的区别在于你看待事情的决定，宏观世界中就没有那么多不确定性存在，这是预知的时候不能忽视的。 “不过看来你对这不是很感兴趣。” 舒韵忽然警觉起来： “什么意思。” 神霄说道： “有些古人喜欢用下棋来比喻对未来的推测。 “实际上我们的确也可以仅凭经验和判断来‘预知’未来，只要你知道什么信息重要，什么信息完全没有用就行了，这样也是种预知的方式。” 舒韵看了她两眼，接着露出了嗤笑： “小的时候你就喜欢这样神神叨叨的，假装自己有多么地独特。 “但其实你也只是我们相同的普通人，没有了那身力量以后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我真的希望有什么办法可以剥夺你的力量的，那样我就能看见你跌落凡间的模样。 “只有那样你才不会接着装模作样。” 如果这身力量在她身上该有多么美妙。 神霄温和地笑了笑： “很遗憾，只有本性善良的人才有可能驾驭这股力量的，据我所知，你们想要在联邦中到符合条件的人选几乎是不可能的。” 舒韵撇了撇嘴： “自以为是，在预言者不知情的前提下战胜她在你看来也是不可能的吧？” 她最厌恶的就是神霄这种骨子里的傲慢，而且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法察觉到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在他们眼中的神霄甚至可以说得算是谦虚温和，然而舒韵可以感觉到。 那是傲慢的温和。 只是过去的她也没法对此说些什么，因为那时的神霄的确和她的傲慢足以匹配，但如今神霄还依然保持这种居高临下的视觉，而这也让舒韵愈发地厌恶她。 神霄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是你为何而来，不过就是想要寻求我的回答，但你可以收起自己那安逸的想法，不论你们现在的处境看起来有多么好，其实依然是摇摇欲坠。 “你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争取，而我敢向你保证，那是个艰难的过程。 “也是你面前唯一的道路。” 舒韵冷眼看着她：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点。 “他们让我负责这件事可不是因为我的父亲，也不是因为我现在还算行的地位，联邦全面评估了我交给他们的提案，而最终让他们同意理由是他们相信我。 “他们相信我足够了解你，而你是个有底线的人。” 神霄平和地笑了笑： “但我不是蠢货，我不觉得你们这么做是明智的，这是在惹怒你的敌人，我可以站在你的角度和视角去看你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在我看来嘛…… “你的敌人是v阶异常实体的顶点，即使现在祂身上依然套着的枷锁，但如果因此你就忽略了其中蕴藏的致命危险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只要你会看下祂曾经做过什么，就会意识到祂总是能赢。” 舒韵开心地笑了起来： “开始翻以前的战绩了？” “你说得对，不过莪完全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你想让我打消进一步对付你的想法，而这就证明了我该这么做，真好笑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现在的你其实已经不再奢求胜利了，只是想要输得体面点。 “怎么，你的高傲去哪了？” 神霄和她对视着说道： “你肯定要这么做，这是因为你不这么做会。 “不只是你，很多人都会死，能将最危险的异常实体困住里的确是件令我也无比钦佩的伟绩，但他们可没有真的解决最根本的问题，而留下的破绽最终会引来的是全球性灾难。 “世界将就此改变。” 舒韵自信地笑道： “没错，这就是他们也支持我的原因，你会报复我们的，除非我们给你套上智能手铐，不然在你离开这里以后肯定会杀死我们这些主导计划的功臣。 “就算这种可能性其实没有那么地明显，就算联邦中有些人将这视作可接受的代价，而且你的报复肯定有会也限度，可不论丧命的概率低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们也不能接受它的发生。 “而且很显然，这個计划注定会牵扯进几个大人物，毕竟也只有他们才能批准我们的提议，而这些被卷起来的大人物们不会想看到你在未来几十年内有机会对他们进行任何程度的报复。 “这就是联邦的美妙之处，这是台精密复杂的机器，没有任何零件可以单独运转，它们总会和其他的部件相互影响，最终走向一个未必符合最大利益的结果。 “这就是我能接着限制你的原因，有求生欲望的人类没法选择最好的决定，最终的结果就是形势走向了让我最高兴的结局，你要变成我们的奴隶了。” 舒韵微微俯视着神霄，眼神傲慢地看着这句话。 虽然最后那句话有些夸张，但舒韵还是这么说出来了，因为这能让她感觉到极致的愉悦，甚至于让她有种是自己征服了神霄的错觉。 神霄叹了口气： “我和你的关系真的很独特，我似乎和你有着难以解开的仇恨，亲密程度却又远胜于平常，到底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其实永远没有答案。” 舒韵轻蔑地冷笑道： “对啊，明明你可以预知未来，为何在我面前的时候你不曾试图表现得让我喜欢点呢，明明当时你看我的双眼就好像已经完全看穿了我一样，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她没有等神霄开口就自己回答了： “因为你根本不在意，你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怎么，难道那时的你没有预知到现在我会站在你的面前，还可以主导你未来的命运吗？ “实话实说，你当时该杀了我的，但你没做到。 “所以我赢了。” 说话时的舒韵身体也在不断地前倾着，看着神霄的眼神就好像终于落入陷阱的宿敌，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能在对话的时候处于神霄的上风。 即使是凡人也能胜过虚伪的半神。 神霄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如果没有它提前将我们隔绝起来的话，情况会变得糟糕无比。” 舒韵用冰冷地眼神看着神霄，提高了语调： “但是它就在这里，你就在我们建好的监狱里，没有什么如果，是我们将你带到了这里，是我给你套上了枷锁，你不是自己走着走着掉进来的。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你会这么说，毕竟对你来说只有‘如果’了。” 舒韵神色同情看着她，就好像是在原谅神霄的威胁。 神霄微微侧目看向墙壁道： “我很好奇你能做什么，这对我来说依然是个问题。” 舒韵忽然笑得无比得高兴： “你终于问道这个了，我已经期待了很久。” 接着她转身看向墙壁挥了挥手。 两个屏幕慢慢地浮现，其中的景象看起来是监控设备拍下的，分别是两位坐在束缚椅上的囚犯，同显示屏可以看出其中有一男一女，而且他们都很年轻。 其中男性的那位囚犯看起来才二十来岁，脸上还有些没有褪去的稚气。 但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神情，什么情绪都没法流露，只是双手正紧紧地抓住扶手，似乎正在平静和紧张的徘徊中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而女性的囚犯如果抛开身上的拘束服和场景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接触的工作的白领，不过显然她做的事情和外表完全不符，而这也让她沦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而她此刻则满脸决绝，甚至还有几分自豪和骄傲。 舒韵面带笑意地看着两个屏幕，情绪高昂地对神霄说道： “现在全联邦已知的残留反抗者中总共有二十九位4阶能力者，他们也没有尝试带着再低阶的能力者进行这样危险的运动，这二十九位能力者都在对他们所在地区的联邦进行报复行动。 “没有任何意义的报复行动，而他们这么做只是因为对你愚蠢的特殊情节。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抓捕了其中的两位救世联盟成员，还有一个比较危险的能力者被我们强行当场击杀了，顺便告诉你，他们也给联邦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还有些政客为此找我们的麻烦呢。 “而我们最终让他们意识到了这是值得的，他们将给我们带来足够的利益，剩下的那些反抗者虽然数量不少，但却分布在世界各地，其中只有北联邦的要较难对付，其他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 神霄出言道： “我不这么觉得。 “我觉得他们最终会相互找到彼此，并且最终成为你们的威胁。” 舒韵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看神霄的眼神也像是在看傻子： “如果不是你的存在，他们对我们来说只是个普通的异常罪犯而已，我们最终会轻而易举地杀掉这些敢于对抗联邦意志的蠢货，他们的死不会泛起任何的波澜。 “但是你可以改变这点，看看他们吧。 “他们都是年轻人，本该有大好的人生，也就是年轻人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他们还没有想明白事实，如果有机会活到以后他们肯定会意识到这不是对他们最好的决定。 “他们会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热血和对你的信任，但是他们换来了什么结果呢？ “你知道这两位年轻人都是独生子吗，他们的父母还在等……” 神霄忽然打断了她： “好了，到此为止。” 舒韵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神霄说道： “帕尔德和冉霞。” “这是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父母都很想念自己的孩子，我好几次劝过他们这样的孩子暂时地搁下工作回去陪陪父母，可他们都总说未来还有时间，而且还说他们正在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 “他们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和时间，他们觉得自己肩上扛着责任，他们本有美好未来，我没有拒绝他们的坚持，因为我曾经看见到过。” “而你们毁了这一切。” 舒韵接着说道： “不，是你毁了他们。 “你可以拒绝安全绳计划，代价就是他们的生命，而且在那以后还会不断地有其他的好人出现在他们现在坐的位置上，并且不断地因为你的固执死去。 “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还是早点投降吧。” 神霄直视着屏幕说道： “他们选择接着战斗的理由不是让我让步，如果现在我将选择权交到他们的手上的话，他们都会选择自己赴死，当然这不是什么理所应当的选择，他们不想死。 “但他们更不想我妥协，他们已经用行动回答了我的提问。 “不，我不会辜负他们。 “我们全都做好了准备。” 神霄侧过了脸 舒韵有些无趣地挥了挥手。 两具尸体出现在了屏幕中。 “你会妥协的。”舒韵说道，“我了解你。” 神霄重新看向她，神色陌生得让舒韵有些恐惧： “不，我会做他们想让我做的。 “我会替他们复仇。” 263.好父亲 混蛋，她竟然敢吓自己。 而且自己真的被神霄吓到了，舒韵根本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因为她对神霄是那么地了解，又是如此打心眼里地看不起她，怎么可能还会对她产生恐惧呢？ 可神霄最后露出的神情却让她感到无比地陌生，这种陌生感催生了她的恐惧，其实当时的神霄脸上没有任何的怒意或者恨意，事后想起来吓到她的只是陌生感本身。 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次的对话整体来说还是让舒韵感到十分地享受和愉悦，虽然没有立刻让神霄就此让步，但她本来就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能在她面前利落地杀死两位救世联盟成员已经让舒韵很满意了。 而且在刚刚见到她的时候，神霄甚至试图通过叙旧让求情，虽然她的没有真的低声下气，可是让堂堂神霄做到这一步，在舒韵看来以是对她尊严和傲慢的践踏了。 在见到秦峦第一面的时候，舒韵就梦想着能将她踩在脚下。 而现在她已经近乎要实现这个愿望了，只要让秦峦开口同意进行安全绳计划，那么就真的可以给这位桀骜不驯的v阶能力者套上可以控制方向的缰绳。 而这不仅仅意味着他们安全的保障，也代表着神霄会真正地成为联邦的工具，这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也有着十足的诱惑力，只不过他们对于这么做能否成功依然持有不同的意见。 而舒韵和其他有些了解神霄的人是这么告诉他们——她是个有底线的人，如果杀两個人没用，那就杀几十个人，如果杀几十个人没有，那就杀几百个人。 要是这样还不行，那就杀到神霄退让为止。 这些救世联盟残部只是开始，等到他们全都死完后，那些觊觎神霄力量的大人物们就会赐予他们新的任务，不断地寻找着可以将神霄逼到绝路的办法。 而且他们愿意这么做其实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件事的代价不用他们负责，要是神霄最终依然没有屈服，而联邦又因外界原因不得不率先让步的话，那么神霄就取得胜利。 而联邦要为此付出的代价只是他们——包括舒韵在内主导这个计划的中低端联邦成员，神霄的报复最终会在她上面几位“不懂事”的联邦成员那里停下来。 而对于联邦整体来说，这是完全值得的代价，毕竟他们的回报是神霄。 而对于舒韵他们这些身为代价的政客来说，这也是场不算亏本的冒险，毕竟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们这些本来就站在对付神霄计划前线的政客们也会被她记恨，而且地位越高的肯定越容易遭到报复。 恰巧做决定的也是他们。 而舒韵虽然和他们多数人怀有相近的看法，但是她还混杂了和神霄的私人恩怨，而且她觉得自己被报复的几率比其他的联邦成员们要高上不少，因此这对她来说尤其划算。 现在的神霄还是态度强硬，这就得靠负责几个区域的联邦成员各自搞定他们手上的工作了，而舒韵也在思考要如何让自己雇佣的魔鬼更加顺利地完成在东联邦的任务。 就这么想着，她回到了和自己现在位置不是很匹配的豪华宅邸中，以她如今的地位其实不该住在那么张扬的地方，也不会有那么多地闲钱可以用在这里。 但是她有个好父亲，这也是她能和神霄结缘的前提。 舒韵看了看墙上的摄像头，接着智能防卫门就慢慢地朝着两侧打开，展露出了通往庭院，花园和主楼的道路，她没有选择立刻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转身走向了花园。 她打算先去看看自己养的“奇珍异兽”们。 也只有看着它们的时舒韵才可以感觉到稍微地宁静和平和，即使是其中最凶恶的猛兽和那些政客们比起来也像是只温和的幼犬，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 跟着这些动物待在一起是种奇妙地体验，它们中有的在几百年前可以吓得人魂飞胆破，但是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它们却又显得如此脆弱，这也让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她对于强大生物的征服欲。 当然，还有些动物单纯的是珍贵，即使是对那些平民也没有任何危险，而舒韵收集它们的目的则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其他欲望，毕竟拥有这些东西本身就已经意味着什么了。 就这么怀着和自己宝贝们共处的期待，舒韵步伐轻松地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但是她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 异样的寂静。 还没等舒韵思考到底有什么问题，她的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 因为她用余光看见了一道熟悉的黄褐色身影，而在察觉到自己行踪暴露以后，那只庞然大物也抬起了满是肌肉的前腿，悄然地走出了阴影。 出现在舒韵面前的是只肩高近一米五的狮子，而且他的背部还拖着对不该属于这类野兽的萎缩羽翼，这就是她最危险的收藏，一只狮鹫的后代。 即使已经身上已经没有先祖的魔力，但这只混血狮鹫却依然具备着凌驾于所有普通动物的力量，它可以轻松地约上几层楼的高度，也可以用爪子怕碎大象的颅骨，杀人对它轻松地就像踩死蚂蚁。 而约束这只危险野兽的是在它半个月时就植入的神经矫正系统，而按理来说它根本不该离开自己划出来的活动区域。 走到路中央的混血狮鹫平视着往日的主人，而此刻它看着舒韵的眼神让她回忆起了这只野兽最早被她囚禁起来时的模样。 “安保队。”舒韵克服了恐惧颤声道，“狮鹫出来了。” 轰！ 就在舒韵说话的瞬间，混血狮鹫猛地拍打了下羽翼，全身地肌肉都在流畅地运动着，推动着身躯朝着这个将其囚禁在这的直立生物扑了过去。 舒韵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等到安保队的回答。 啪。 回应她的是沉重的摔落声，舒韵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躺在自己几米外的狮鹫，它正艰难地试图重新寻找着平衡，而这也就是说它体内的矫正系统还在运作。 舒韵重重地吐了口气： “呼。” 重新站起来的狮鹫眼神冰冷地瞥了她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消失在了周围的植被中。 “安保队！安保队！”松懈下来的舒韵愤怒地质问道，“你们在哪里，你们知道刚刚我遇到了什么情况吗？你们……” 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因为还是没有人回答。 按理说安保队里时刻都会有人在通讯设备旁待命，如果自己发出指令了就能立刻收到，而且他们还在整座建筑里布置了足够的安保装置，应该可以监视到这里才对。 他们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反应。 难道是狮鹫杀了他们？可这根本不可能啊，这可是她花重金雇了来得安保团队，他们在影子面前却是脆弱得就像是婴儿，但其实他们曾经干掉过几位刺杀她的能力者。 如果这只混血狮鹫真的可以单独解决掉他们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弄得到。 忽然舒韵想到了什么，开始猛地朝着狮鹫来时的方向奔跑。 而且没走几步，她就见到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一只漂亮的白色蟒蛇正挂在树上，而且还被残忍血腥地开膛破肚了。 不，不，不…… 当她接着前进的时候，其他的动物尸骸也开始不断地浮现，漂亮的白鳄鱼，色彩鲜艳的鹦鹉，还有那些只能在极端环境里生存的爬虫…… 她的宝贝们都死了。 舒韵悲怒交加地往着这些尸体，正当她在想着要如何处罚那些安保人员时，一具格格不入的尸体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瞬间驱逐了她的悲痛和愤怒。 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倒在地上的是位安保人员，而且他的怀里还揣着斯凯特伦安保公司自己生产的特质步枪，但环顾四周却见不到任何溶解性创伤的痕迹，要知道他手里的步枪可是智能武器。 混血狮鹫可没法挑战这种异常武器。 舒韵走到了尸体的面前，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抢过他怀里攥着的步枪，瞥了眼他惊恐的面孔，然后警戒地看着周围，举着枪开始慢慢地朝着身后退去。 而此刻的舒韵也意识到了狮鹫出现的原因——它是在逃跑。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它还试图尝试着杀死自己，足以见得这混蛋到底有多么地恨自己，如果让能将它找回来的话，她肯定要狠狠地折磨下这只野兽。 就在这么想着退后的时候，她忽然体见了前方传来了几声枪响。 舒韵猛地丢下步枪，转头就朝着相反的方向不要命地跑了起来，并且真心祈祷着那些仅存的安保人员可以用他们那价值不菲的小命拖住袭击者，给她争取到足够的喘息时间。 但是枪声没有持续多久。 而舒韵也陷入了强烈的恐惧中，这让肾上腺素彻底地支配了她，养尊处优的身体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和协调感，世界在她的眼中甚至有些慢了起来。 可在超自然力量面前这什么用都没有。 她的身后终于响起了骇人的嘶吼声。 舒韵还是没有忍住转过脑袋瞥了一眼。 一只上半身近似人形的红色怪物正姿态优雅地迈着八只脚朝着她不紧不慢地走来，胸膛和四只手臂上流下的鲜血显然降低了它的速度，但是这只怪物步行的速度还是比她要快。 她此时想起了最近东联邦政客的连续遇刺事件，据说他们的死亡和恶魔有关，而舒韵本来还在为这些竞争者的死亡开心，现在的她却也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不，根本不是恶魔。 按时间来说，这肯定是那些残缺救世联盟成员干的，他们中有恶魔学者，虽然说这些学者基本都不会和恶魔与魔鬼做交易，看来现在他已经打破了自己的底线。 此时的她思路异常的清晰，可这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时，远处的道路出现了两道站着的陌生人影，这两个人在看到舒韵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然后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 正在她疑惑他们的去向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恶魔的怒吼。 “滚开。”其中一位陌生人呵斥道，“东联邦安保公司接管了这里。” 舒韵没有再去听他们的话语，而是任由自己沉重地身体摔倒在地，这时的她才发觉自己的身躯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就算她还想要远离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站起来。 就在疲惫和恍惚中，她似乎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轰鸣声和撕裂声。 有权有钱真好。 这就她晕倒前最后的想法。 当舒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亭子的椅子上了，八脚恶魔已经不见踪影，而那两位陌生的男子正坐在其他两个位置，在她醒来的瞬间立刻就投来了目光。 其中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对着她歉意地说道： “抱歉，我们来晚了，让您受到了不必要的惊吓。” 舒韵沙哑地问道： “你们是？” 男子回答道： “我们是东联邦安保公司的特别行动小组。” 她不解地问道： “可你们怎么会在这，我雇佣的明明是斯凯特伦安保公司……” 男子神色自豪地说道： “斯凯特伦只是二流公司，他们的总裁是我们以前的工作人员，而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您的名下有次紧急救援次数，采用的是提前付款的方式，预定者是舒九江先生。” 舒韵惊讶地低声说道： “爸爸？” 她忽然有些愧疚和感动。 男子温和地回答道： “我们不打听客户的事情，不过其实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其实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留在这里只是想问你是否需要续订我们的服务。” 舒韵立刻回答道： “续订，续订，我这就把那些二流公司的安保人员辞退，我要换你们的人。” 男子笑得愈发开心： “很好，接下来我们会向你的制定邮件发送这次战斗的调查报告，根据我临时的判断这很可能和近日连续发生的恶魔袭击案来自同个源头，就是东联邦的救世联盟残部。” 舒韵立刻想到了个问题： “你们可以替我……” 但是在她说完前，男子就已经摇了摇头： “我们不是雇佣兵，对于联邦政府的个人用户只提供安保服务。” 舒韵稍微有些失望，但还是面带笑容地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救了我的命。” 男子礼貌地说道： “我们必须对得起价格。 “如果没有什么，我们就先走了。” 舒韵点了点头： “好的。” 她暗暗下定决心要让东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付出代价，他们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等他们全部落网以后自己要先狠狠地折磨下他们，如果有的话还有抓开他们的亲人，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严重的错误。 舒韵就这么想着，而无论是她还是那两位安保人员都没有注意到…… 有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264.魔鬼的爱 莫江文走到衣柜前，动作迅速地掏出全套西装利落换上，接着对走到镜子前稍微调整下魔鬼角的形状和长度，接着有些急急忙忙地转身走向通往召唤室的门。 他走到了召唤镜前，接着摆出专业的恭敬神色和身姿，然后对着站在镜子后的小鬼使了个眼神。 “您找我？”莫江文率先开口道，表情毫无波澜地看着镜中的女子。 但他其实完全不像表现中那么的平静，客户的回访是任何魔鬼都不喜欢的事情，这种由客户主动发起的通信价格不低，而他们这么做往往是为了丢过来新的麻烦。 如果是平常的话管家可能会说几句安慰的话，他在近两百年内通话时基本都要带着管家，但现在他被自己派去了追踪救世联盟的残存人员，这也让莫江文稍微有些不习惯。 舒韵难看的表情让莫江文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没错，我在找你。”她神色冰冷得说道，“你怎么还没有搞定我交代的事？” 莫江文恭敬地说道： “马上，马上，只要在等……” 舒韵粗暴地打断： “等？等到我死了以后吗？” 莫江文察觉到了舒韵情绪的不对，接着低声下气地问道： “您是遇到了什么吗？” 舒韵直直地看着他： “他们刺杀了我，东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召唤了个恶魔，你知道它在我的家里做了些什么吗？ “它摧毁了我的全部藏品，而且我自己都差点都死在那了。” 那真是可惜。 莫江文没把这句真心话说出口，要是现在舒韵能忽然死掉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再好不过了，他就可以将精力全都放在引诱陈云堕落了。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即使这位傲慢的女士本身的性格很糟糕，而原因也很异乎寻常。 虽然她了解联邦内的游戏，而且在某些糟糕的地方有着惊人的天赋，比如说刻薄和恶毒，以及如何让其他人感觉到难受，这些东西在她的位置上可以算是出色的优点。 可是这些东西没法保证她的安全，而且还会她轻易地惹上麻烦，然后在某次运气不好的时候遇到没法靠联邦和她那些手段解决的强大敌人，接着被不要命地报复杀死。 可是她依然活到了现在，而且还活得十分地好。 这可不是运气。 实际的情况和正常的逻辑相反，真相是只有她生活在这样都不会遇到指责的环境好中，才有资格变成如今这幅惹人厌的恶毒模样，当然，能长成这样主要还是由于她出色的“天赋”。 她有個好父亲。 这就是答案，也是莫江文会和她频发签订契约的原因，不然的话他根本不会和这讨厌的混蛋谈任何的生意，舒韵的家境让她有能出得起平均水平以上的价格，而这也是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原因。 而且就算要付得代价超过了她的承担水平，她也还有个可以结清欠款的父亲。 正常来说，他是绝对不想要这样的优秀客户出任何的问题，可是在和她签下上个契约前，莫江文还没有见过陈云，那时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迎来怎么样的改变。 到了此刻，他只能违心地说道： “您确定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在地狱里打听下，虽然说我们和恶魔整体上不是很融洽，但是我可以找上专门利用这点赚钱的中间人……” 舒韵怒斥道： “我来这里可不是要花钱买解决方案的，我已经搞定了袭击者。” 莫江文对此保持怀疑，她现在看起来不像是搞定了袭击者，更像是死后来找自己复仇的怨魂。 “那您想要什么？”莫江文礼貌地解释道，“您签订契约的时候没有要求我在短时间内全部解决掉他们，也没有要求我负责您的安全，如果加上这些条款的话，恐怕也会是另个价格。” 舒韵说道： “我不用保护安全，但我要让你在短时间内抓住他们。” 魔鬼说道： “我现在的效率虽然低，但是在没有外界帮助的情况下抓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看，您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地追踪，而是由业内顶级专家主导的行动。 “您给我的钱绝大多数都拿去雇佣专家了，在这里我要强调下找到正确的人选和调度他们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工作，而且这个过程中我还凭借自己的能力争取到了足够低的价格。 “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为您找来五位地狱魔犬来进行追踪，他们全都是4阶的地狱生物，而且还是这个领域里的佼佼者，可就算是他们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些救世联盟成员。 “我们的目标不是哪个靠运气走到这里的蠢货，也不是你们或其他大组织里的量产货色，救世联盟已经接受过你们的筛选了，活到现在的都是战斗和隐藏领域的精英。 “而现在还敢和你们作对的，在他们其中也肯定是最顶尖的，如果他们没有保证自己安全的把握的话，怎么可能还坚持和你们战队。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也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资源搞定这件事，还有什么必要花钱找莪呢？” 舒韵不满地说道： “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上可以调度地资源是有限的，而且联邦也不希望在遇到损失了，在我们内部不是谁都支持我们的做法，要是折损率过高会给他们创造反对的借口。 “如果我们想的话，完全可以更快地找到他们。” 其实她知道莫江文说的才是对的，这件事没有那么地简单，但如果现在她松口了，接下来这个贪得无厌的魔鬼就会漫天要价，然后她还得浪费大把时间在扯皮上。 莫江文对此也没有争论，只是看着她说道： “但是在我们这里不是，你也没法用更‘快’地方式找到他们。 “而我这里可以提供给足够快的方案，但是价格可能会高得超出你的想象。” 舒韵说道： “没关系，我有钱。” 而且联邦也可以报销掉部分。 莫江文说道： “在地狱中有位尊称为天使猎手的大魔，他也是这些地狱魔犬的豢养者，虽然说他是位恶魔，不过却我们的关系还算融洽，而且也很喜欢魔鬼的契约方式。 “对他来说，只有猎杀天使这件事是重要的，其他的陈旧观念和仇恨都没有任何意义，而我找来的魔犬也全是这位大人的臣子，他主导了地狱里的追踪事业。 “事实上，我交给他们的灵魂有二分之一要到那位大人的手中。 “以那位大人的说法，他创造这项业务也是为了让保证那些魔犬们平常有足够的实战训练，这样他们在追踪和猎杀天使的时候才不会掉链子，而你肯定也想到了。 “他还有其他更高级的服务。 “他的化身也会承接这项工作，而且面向的目标也是4阶及以下的实体，虽然说他是位大魔，但怎么说也不可能因为简单的利益去得罪其他同阶强者。 “也就是说，其实这项服务完全满足你的要求。” 舒韵的声音稍微小了点： “多少钱？” 莫江文眨了眨眼： “低价是现在的三十倍，而且还不包括降临的仪式费用，估计整体要到三十七八倍。” 舒韵提高了音调： “你疯了！你是想要我倾家荡产吗？” 莫江文耸了耸肩说道： “而且只包含追踪服务，这已经是最低价。 “要知道正常来说使用它的都是其他的v阶能力者，他们要找的都是些根本没法用正常办法追踪的特殊异常实体，如果你付得前的话，我估计半天就可以搞定这件事。 “并且其中主要的时间都是花费在建立仪式上，追踪本身可能只用半钟。 “要是你愿意加价的话。他也能直接降临。” 舒韵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特别的可怕： “你在耍我？” 莫江文摇了摇脑袋： “您是我最好的客户，我很清楚您可以负担得起这个价格，不过您说得有道理，这种办法性价比确实不是很高，这项服务对我们也有些过于奢侈了。 “其实我们可以想向你推荐另外的一项服务。” 他根本没有想过舒韵会真的雇佣大魔来替自己找人，这只是谈判的小技巧，先提出无法接受的天价会有利于接下来的高价，可以有效地提高客户的接受能力和心理预期。 而且这也能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判断，这也是促成交易的最好方式，对交易的考虑会给予客户自己真的想要它的错觉。 舒韵立刻问道： “什么服务？” 莫江文说道： “他有几位有名的手下，我们现在雇佣的团队十首魔还不是其中最优秀的，不过要是你没有什么时间要求的话，他们也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了。 “如果我们同时在雇佣其中两位的话，我保证可以在三天内找到他们，而且和猎手化身不同，这些地狱生物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参与战斗。 “只要你们能始终保证优势，他们将是你最可靠的盟友。 “至于价格…… “您总共要给我七倍。” 舒韵露出了肉痛的表情： “贵，而且这就意味着我原来付得钱全都浪费了。” 如果是这个价格的话，联邦能报销的比例就不高了，她也不能让联邦付出过多的代价，不然的话这件事就不能算是她的功劳了，她也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虽说她的父亲在位的时候弄到了很多的钱，可也不能随意被她使用，如果那些钱都是她自己的，那现在她肯定已经爽快同意了，毕竟在她看来这完全值得。 这即可以报复那些胆敢刺杀自己的东联邦成员，也能让神霄露出那种让她享受的表情。 可如果要真的去细算的话，这完全是个亏本买卖，那些救世联盟成员不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在此对自己进行袭击了，而且换了全新安保公司的她对此也没那么担心。 所以她这么做其实就是单纯的报复，而她不想让父亲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这会降低父亲对她的信赖和期待，也就是说这是在透支她未来能得到的东西。 而舒韵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案？”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莫江文有些失望，因为要是舒韵同意了这个提案，那么他就可以不再用拖延马恩的时间，而这也让他能更加轻松地引诱陈云堕落，毕竟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在对付她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好事。 实际上他说的价格甚至没有包括自己的利润，这也已经是他身为魔鬼能做到的底线了，要是再降低点价格的话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莫江文清了清嗓子说道： “还有件事，其实我们现在遇到了其他的问题，如果您不愿意接受这个方案的话，我们可能会遇到一些你理解的阻碍，我们曾经试图解决过这些阻碍，但遇到了些困难。 “现在的我在考虑对此的其他方案，要是您愿意的话可以……” 舒韵忽然瞪眼呵斥道： “闭嘴，难道你不知道不能说吗？” 莫江文完全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微笑着说道： “别担心，舒韵女士，我看过了你们的合同，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要脸，但我好歹也跟定制合同的制衡者大人是同行，很清楚怎么绕圈子。 “不，你不会伤害马恩半根毫毛。” 他直接说出了马恩的名字，而且没有理会舒韵难看的表情接着说下去。 “你将要额外付三倍的价格，我们会拖延住马恩，并且会保证他宾至如归，整个过程中他不会遇到任何的伤害，我可以保证他受到的约束只会阻止他帮助救世联盟。 “按照契约这是完全可行的，他本来也不该插手联邦业务的，但是你要明白，想要让他不受任何的伤害可能要比杀了他还难，所以这个价格也不低。” 舒韵不敢置信地问道： “这不是你们原来契约里约定的吗？” 莫江文歉意地笑了笑： “是的，您可以不付钱，然后就将得到笔赔偿，不过因为这样的情况完美符合7-45条款，所以赔偿金可能会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您愿意接受吗？” 这是谎话，其实赔偿金会有百分之九十，但是他相信没几个客户能搞懂这些复杂的条款，而且契约也没有要求他不能意外错报赔偿金的数字。 舒韵神色不满地看着他： “好吧，但要把不能让我违背停战协议写到契约上。” 莫江文点了点头： “好的。” 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满足他的的愿望。 联邦不会伤害马恩。 但是他会。 至少按照契约的标准来说，让陈云堕落其也算是对马恩的伤害。 看着舒韵慢慢地消散，他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三倍只是完成这件事的底价，具体的价格将在完成以后报给他，所以其实他很可能要自己倒贴相当高的存款去完成这份交易，这么说只是为了能让舒韵同意。 甚至在说出这个价格的瞬间他已经后悔了，他始终没有反悔只是因为最终价格还没有定下来——这是支撑着他的唯一信念。 他们说得没错，这么做对魔鬼来说的确比死了还难受，不过他对陈云的爱最终短暂地战胜了自己的本性，他甚至可以说自己愿意为她而死。 当然，他不会真的这么做。 265.最后的交易 莫江文悄悄地溜进了陈云和马恩此刻所在的小区，怀里揣着花长时间弄来的资料，其中的内容可以深刻地证明教会的糟糕，甚至其中还有些事情还是他在和教会合作期间亲自经历的。 这就确保了这些资料具备足够的真实性和说服力，里面有些肮脏的真相能让每个生活在幕布前的普通人感到极致的愤怒和反胃，他相信陈云在看到这些以后肯定不会让其就此过去。 但说实话，其实教会的所作所为在魔鬼看来算不上什么，甚至和很多其他的组织相比起来，他们的确可以算得上“善良”了，毕竟做恶也有不同程度。 但这也已经够了。 陈云肯定会试图做些什么，接着马恩自然会站在她的身后。 按照老管家原来的计划，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要由他们悄悄引发教会和马恩的冲突，他们间已经埋下了矛盾的种子，所以想做到这点难度不好说，但肯定是有迹可循的。 而既然有机会，他就能做到。 而马恩也肯定会尝试着将这件事以更平和地方式解决掉，比如说服陈云不尝试去抗争，以及主动率先和教会就此事进行交涉，但就算对他来说这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问题不在于教会。 马恩可以“说服”天使和审判官和平地离开，可是他不觉得马恩能轻易地说服自己的姐姐，在跟陈云对视的第一眼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这是个何等炽烈的灵魂。 莫江文在干这行的时候，对人性有了些浅薄的了解，并且有时会通过影响的难以程度去区分自己的客户或者其他身份的人类，有些人就特别好被影响，而有的人则完全听不进任何话。 其中最难缠的不是这两种极端，这种人往往都很容易被引导和戏耍。 最危险的那种人对世界和道德有看法，而且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有自信，并且不会直接抵触他人的想法，可是也不会直接地接受，他们会思考其他人话语是否可能有道理。 然后他们会自己去思考和验证。 想要骗过这种人比其他两种要麻烦许多，而且有些真正具备智慧的個体会让莫江文本能地想和他们保持足够的距离，以免反而落入他们的陷阱中。 这也是莫江文比较自豪的聪明之处——他不和比自己智慧的人作对。 而陈云就是这样的人，也许对于马恩的想法和意见她似乎会更加愿意接受，但在莫江文看来其实这只是一种简单的假象。 事实是，陈云对马恩的爱和信任给予了她耐心，而恰巧马恩在这样的耐心下都能给出让她那个时刻愿意或者可以接受的答案，而不是她单纯地相信马恩说的一切。 她有着和自己弟弟相当强度的心灵。 也只有这样的灵魂会被教会盯上，也只有这样的灵魂可以让他就此沉沦。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多了新的变化，舒韵遇袭的情况被他利用了起来，舒韵显然不想要给那些差点威胁到了她生命的救世联盟残存人员任何存活的希望。 而他利用了这点，让她花钱雇人将马恩引走。 所以现在的计划改成了他先来这里和马恩与陈云见次面铺垫下，等到马恩离开以后，他再去试着引诱陈云堕落——除非马恩真的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情——逃了出来。 那样的话他就会按原计划进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地莫江文抬起了头，眺望着略显寂静的夜空。 他感觉到有些异样。 上次来的时候那两位小天使被调离陈云身旁的时候他就有些疑惑了，那时看来还在情理之中，不过现在他们竟然还没有回来吗？ 天使很擅长隐藏自己的行踪，难道是他们瞒过了自己，这种可能让莫江文有些受挫，识破天使行踪的技巧几乎可以算是他的独门秘技了，因为他也同样了解这个领域。 现在的他就处于不会被天使察觉到的状态。 难道说是天堂觉得马恩可以保护陈云了，所以才撤离了他们的人手，但这也不是很说得通，或者说他们这么做单纯是给马恩面子？ 可不论这么想，莫江文都没有想到一个完全合理的答案。 算了，先去和马恩和陈云见面…… “你在找马恩？” 莫江文神色惊讶地转过了身。 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接近？ 不远处站着位看起来十六岁左右的少女，她穿着漂亮的黑色皮衣和深色牛仔长裤，脚上正在踩着刚刚丢在地上的烟头，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轻佻。 “你是？”莫江文站在原地，悄悄地开始联系自己的管家。 少女有些好笑地说道： “怎么？你在对付我的时候没有找过我的照片吗？” 莫江文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我没有针对任何人。” 少女好奇地抽了抽鼻子，接着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这个气味？” 莫江文的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 “龙沁？” 她是最近才崭露头角的恶魔，据说她和传闻中的黑袍人联手在东新州完成了召唤仪式，并且在其中化解了黑袍人的诡计，让三首龙母得以摧毁魔鬼的化身，并且杀死那位四翼天使。 而龙母在事后赐予了她自己的鲜血，让她得以晋级到4阶。 而就是她名气的开端，龙沁的凶恶和果决也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先后杀死了数位同阶的敌对地狱生物，而且似乎有几位同阵营的竞争者也死在了她的手上。 甚至她在晋升前的经历都被挖掘了出来，在爬到如今位置前的十几年里她的人生也是血海腥风，她面临过最残暴和危险的敌人，受到过非人的折磨，最终她用了更恐怖地方式终结了这些对手。 而在东新州的时也正是她屠戮了当地教会的全部核心神职人员，并且还在死前狠狠地折磨了他们几个小时，这些高阶神职人员的死相传到地狱后，甚至还改变了几个本想和她作对的恶魔想法。 嗜血，疯狂，残忍，邪恶，这就是只彻头彻尾的恶魔。 而莫江文会如此地了解她也不是没有原因。 “他告诉你了。”莫江文不解地问道。 龙沁咧嘴一笑： “不，我只是刚好杀了他。 “没想到我的兄弟会背叛我们，将我的干枯血液卖给一个魔鬼。” 莫江文抬手说道： “请您听我解释，我这么做不是针对您，我只是在对付其他人的时候利用你在东新州的杀戮，我想污蔑一位救世联盟的前成员，让教会觉得他和你有交集。” 这个解释其实不算差，恶魔们对救世联盟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龙沁脸上得表情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你把我的血留在了马恩身上，对吧？” 莫江文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没错，我是受到其他人的委托。 “但这只是工作，你也知道干枯的血液没法对你做任何的坏事，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支付对您的赔偿……” 龙沁微笑着说道： “没错，你说得特别有道理，其实我不该来找你的，毕竟你没对我做什么，只是单纯地利用我的血液去陷害一位人类而已，但巧的是…… “你陷害对了。” 莫江文神色愈发凝重： “什么意思。” 龙沁说道：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马恩在东新州的时候给我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虽然其实其实当时是我欺骗了他的结果，所以也算不上什么恩情。 “因此你没有损害我利益的想法，也没有真地对我造成什么危害，可你实际上挑衅了我…… “所以莪要杀了你。” 莫江文连忙说道： “我还可以增加补偿的金额，而且我还可以停下对马恩的意图，你如果不满意也可以接着和我进行具体的协商，我相信最后肯定能给出让你满意的方案。” 这些恶魔就喜欢小题大做。 龙沁露出了狂妄的笑容： “马恩？你和他自己聊去，重点在于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了我的血液，这是我没法忍受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下次你得到的不是我的新鲜血液呢？ “既然我刚好路过这里，那自然要顺手杀掉你。 “我可是恶魔。” 听到这话，莫江文的脸也冷了下来： “你才晋升几天，就敢来找我的麻烦？还说得好像杀死我多简单一样？ “难道你没听过噩梦编织者的名号吗？我手上可是有十几条同阶恶魔的命，只是两百年没有活跃在地狱里面，你们这些年轻人就那么没轻没重了， “挑战我是你这辈子最不明智的行为，也好…… “是时候让他们重新记起我了。” 龙沁笑着说道： “是吗？我只知道你花了一百多年才到我现在的位置，虽然在魔鬼里你也算是快的，但是我只用了短短的十几年，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只是运气好。 “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刚刚杀死了钢魔。 “他的手上也有十几条同阶魔鬼的命。” 莫江文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不过龙沁清楚这的确是场危险的战斗，钢魔虽然和眼前的莫江文实力相近，但是她自己更加擅长对付前者这类型对手，而后者对她要危险不少。 和她自己宣称的顺手杀掉不一样，这是场势均力敌的危险较量。 而莫江文心情也相当地糟糕。 忽然出现的龙沁打乱了他的计划，就算他能顺利脱身，甚至于杀死对方，在这个距离下的战斗也很有可能会引来马恩或其他人的关注，那样对他原先的计划将会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就在对峙的时候，第三道身影如莫江文计划得那样走出了阴影。 来者正是他呼叫的管家，但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其余两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尤月？”老管家看着少女疑惑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莫江文惊异地说道： “她是尤月，等等……” 老管家也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着他们面前的少女： “她是为了马恩而来的。” 少女神色平静地否认道： “不，我来这是为了碾碎你们这些胆敢挑衅巨龙的虫豸。” 莫江文忽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尤月就是龙沁……” 老管家接着回答道： “陈云和马恩的妹妹变成了恶魔，还杀死了东新州教会里的全部神术者，我想这的确可以完美地满足你的目的，不过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听说过她的名字。 “她不是好惹的，也肯定不会就此退却。” 龙沁伸展着手指，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就不该用任何方式招惹我，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我必须杀死你们。” 情况其实对她来说变得危险起来，她知道这位魔鬼最得力的奴隶，他是位赫赫有名的恶魔学者，曾经愚弄过很多的魔鬼，而这么做的结局也一目了然。 这两者联手，对于恶魔来说相当难对付。 但是她也“必须”杀死他们，就像鱼儿必须在水中遨游。 而且现在看起来似乎她有些奇异的机会。 莫江文边退后边对管家说道： “这就意味着我们很可能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老管家说道： “除非我们中有人去掩盖战斗的痕迹，这样的话你还有些时间去做想做的事情，前提是你得先把他暂时地隔离，接着彻底地舍弃合同上的内容，用这仅剩的时间带走她。 “只有回到地狱，你们才能安全。” 莫江文惊讶地看着他： “你要独自拖住她？” 老管家点了点头，开始活动起自己的肩膀： “而你要为此放弃很多，这些年在凡间的积累，还有准备巨额赔偿，等等…… “但我知道你为了爱情的确可以做到这些，我已经观察了你一段时间。” 莫江文神色深沉地看着他： “而你可能会死。” 老管家微笑地说道： “对了，我忘记说最重要的代价了。 “你还要放弃自己最好的奴隶。 “这就是你想要我拖住她需要付出的代价，我要你解开我身上的奴隶契约。 “自由换爱情，怎么样？” 莫江文神色依然凝重： “但你可能会死。” 老人呵呵地笑了几声： “我已经活了两百年了，再说了…… “我生来就是个赌徒，有时你就得用自己的生命做筹码。 “怎么样？” 莫江文重重地点了点头： “成交。” 266.极乐 马恩坐在自己的卧室里，正通过控制局和其他的几位员工进行任务安排，在遇到天使的事情以后，他就开始准备迎接潜在的危险。 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安全。 现在的他除非遇到什么v阶能力者，不然的话很难受到致命威胁，跟教会的战斗已经证明了“神躯”的强度，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明显的短板了，其他人对他的针对也没法直接颠覆战斗的胜负。 所以低于4阶能力者想要杀他很困难，马恩思考对付自己的作战计划，而就算在不考虑异常控制局传送功能的前提下，想要真的杀死他也可能得用同阶能力者的命来填。 而实际在有控制局和员工存在的情况下，想要杀死他要远困难于战胜他，在没法阻止控制局传送的情况下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如果有高阶能力者试图制服他，那么只要没立刻杀死他，马恩也很有机会通过异常控制局彻底地远离现实世界。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马恩立刻就想过敌人想要战胜自己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利用自己在现有社会中的其他联系，其中看起来最有显眼的自然就是陈云。 过去他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是因为当时他的敌人还没有那么的危险，而陈云身后跟着的两位天使就能够应付了，但现在会来找他麻烦已经有可能绕过他们了。 而且当时的马恩也还没有亲眼见过陈云。 但现在不同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潜在的敌人肯定会越来越危险，联邦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们还要基本的面子，即使是在对付救世联盟的时候多数情况下也不会牵连他们的家人。 他们这么做只是因为联邦处于的位置有别于其他的任何组织，他们还想要统治世界，而自己未来将会遇到的敌人肯定会有底线远低于他们的。 并且伊恩给他传来了个新的消息，天堂将他和另外的守护天使全都撤离了陈云的身旁，他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几句，但却没有听说任何新守护天使的消息。 也就是此刻可能并没有天使在监视着陈云，也有可能其实他们暗中派了监视者，而且并没有让像是伊恩这样的双翼天使得知，而这两种情况在伊恩看来都有些不正常。 前者可能因为教会是考虑到马恩的存在，打算在他离开前不再监视陈云，以免得被察觉，而后者则意味着他们可能也是因为马恩的存在，才加强了对她的“保护”，以防止他们的圣徒被自己骗走。 所以马恩要做的就是在陈云周围安插自己的保护者，不管是什么情况这都很合理，也不会引起天堂或教会的什么怀疑，还能预防有谁想要利用陈云对付他。 而对此最有用的办法其实是将她招收成异常控制局的员工。 现在的马恩在考虑如何开口。 想着想着马恩直接站了起来，最终他决定还是先和陈云在心灵维度中开口了再说，到时候只要顺着本能和直觉说下去就好了。 这么想的马恩转身推开了门，接着转身走向厨房的方向，看着正在准备晚餐的陈云背影说道： “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陈云神色温柔地转过身： “什……” 【封少英：你怎么不见了】 马恩眨了眨眼睛： “等等。” 封少英就是负责保护陈云的控制局员工。 【马恩：什么意思？】 【封少英：你忽然在开门的时候消失了。】 【马恩：陈云现在在哪？面对哪个方向】 【封少英回答道：她正在做饭，就是正常地看着灶台。】 马恩眯起眼睛注视面前的陈云： “你是谁？” 陈云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你的姐姐，陈云。 “你又忽然失忆了吗？” 这句话他可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也没有在现实里说过，所以说这里很可能是精神领域，而陈云有可能源自于他的记忆，可是…… 谁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入侵自己的心智，如果没有异常控制局的存在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地怀疑，能做到这点的恐怕不是和他同阶的心灵能力者？ 难道是v阶心灵能力者？ 要真的是这种情况，现在他已经死了，他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的可能战胜这样的能力者。 心灵感应是极少数他没有办法通过异常控制局逃离的能力者，因为在他这么去是思考前，对方就会察觉到并且在那前杀死自己。 可是即使不考虑为什么会有v阶能力者想要对付他，世界上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v阶心灵实体，影子现在不可以对他动手，月神已经被他干掉了，那还有谁会来找自己？ 而且其实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有些不合理，要真是能将自己悄无声息地彻底骗过的心灵感应者，自己也不该可以注意到异常控制局的消息才对。 【传送倒计时：2:49秒】 这是第三個疑点，在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他就开始传送了——而倒计时不是正常的时长。 他对秦岚问道： 【我现在的情况如何？】 对面立刻回答道: 【你正在厨房和陈云面对面站着。】 在监视器中自己的情况和封少英看到的不同，而马恩不觉得这是封少英陷入了幻觉，而他遇到的也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心灵幻境了，这是个特殊的空间，而且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欺骗自己。 【传送倒计时：2分29秒】 它是怎么瞒过自己的暂时未知，但他遇到的肯定不是什么v阶能力者，以他的谨慎程度不太有可能招惹到这种能力者，所以幕后黑手的身份就很明显了。 这么做的肯定是藏在付主教身后的那个魔鬼，而且他的目的看来不完全和教会相关，这么去想的话很自然地就会联系到现在他正在做的事情——拯救残存救世联盟成员。 “这里是哪？”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而就在同时，他对面的陈云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你不知道？ “这次极乐境体验不是你自己订购的吗？” 267.理想 马恩神色疑惑地看着“陈云”： “不，我是忽然就出现在这里的，你可以解释下这到底是什么吗？” 听见这句话，他面前的“陈云”外貌开始变化，如同蜕皮般显露出原本的暗红色肌肤，以及远比陈云要婀娜和妖娆的身姿，妩媚的脸蛋上是对锋利的羊角，修长腿部末端的蹄子也像是漂亮的鞋子。 而且她看着马恩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强烈的欲望，但整体地表示却相当的克制。 “我是极乐使者。”这位女魔鬼语气略显挑逗地说道，“你看起来的确像是那种不会定制我们服务的正经人，我想这可能是谁给你准备的礼物，毕竟一次这样的服务可不便宜。” 马恩问道： “而你们提供的服务就是欺骗我？” 极乐使者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们只是给你提供快乐而已。 “极乐体验的目的是让客户可以度过段真正快乐和幸福的时间，而且没有任何的危害和成瘾性，这点和我们提供给那些穷人的廉价产品完全不同，而幻觉本身是极乐体验的必要前提。 “真实感是我们提供的产品之一。” 马恩好奇地问道： “你们是怎么骗过我的，这里不是现实吧，可是我却没法察觉其中的异样。 “而且你刚刚的确伪装得很像是我的姐姐，如果不是真的了解我们是没可能做到的。” 极乐使者微微翘起嘴角： “当然，你的身体和心灵都不会警告你，因为这里对你完全没有任何的危害，与我们能骗过你对等的是绝对不可以伤害客户的底线，后者才是前者得以实现的原因。 “在这里是完全无害的，就算有客户在这里待个几百年也没问题，身处极乐境的时候你们的生机不会流逝，甚至还会得到我们的补充。 “本来可以活三十年的人，在这里待了三十年后出去的话，至少还能再活五十年。 “而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得到想要的享受，我们可以给予你的不仅仅是简单的快感，那种东西是没有钱的普通小鬼才会选择的，我们能满足任何人的任何需求。 “不管是最肮脏的欲望，还是最崇高的理想都能得到满足。” “野心勃勃的人在极乐境可以成为国王，好色的人最极致的肉欲，嗜血暴力的人能在这里肆意地满足杀戮和摧毁的欲望，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会收这么高的费用。 “希望让世界变美好的人可以提前看到自己体验成功的道路，对现在生活的环境不满的人可以生活在他们幻想中的美好世界，亲人过世的人可以再和他们见一面。 “灵魂孤独的人可以得到理解和共鸣，心灵破碎的人将遇到温暖与纯粹的爱，缺乏被爱者可以在这里遇到内心相同的挚友和灵魂伴侣，愤怒不安的人则将寻得自己的宁静。 “这只是几个最典型的例子，对于复杂的实际情况我们会有不同的完美方案，而且我们掌握的技术可以保证离开这里的人不会因此受到伤害，反倒会有助于他们面对自己的痛苦或者生活。 “有欲望者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而有痛苦则能减轻自己的问题，我们保证你在离开以后不会患有任何类似成瘾的问题，只会留下段可以给你提供力量的美好回忆。 “这就是极乐境。” 马恩好奇地问道： “你们是魔鬼？” 女魔鬼耸了耸肩： “我们收费高昂。” 马恩问道： “但这还没解释你们是如何到那些了解不该知道的信息。” 极乐使者说道： “我们没有了解到，你可以理解我是极乐境的精灵，而这是处介于真实和虚假中的幻境，而莪也和诞生的这处世界相同，是亦真亦假的生灵。 “你看到的陈云确是由你的记忆衍生而来的，可我们没有取出它。 “其中的原理很复杂，我直接告诉你事实吧，首先在你离开极乐境以后不会有任何你的信息被窃取，因为我们没有真的将你的任何记忆偷出来，只是给予了你一场随心而动的美梦。 “而我们还确保每位客户的心灵和身躯可以清楚地知晓这個事实，即使他们的理性依然还在灵与肉以外徘徊和游荡，但你的身心已经知道了我们什么都没对你做。 “所以你才会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因为没有谁在对你做什么。” 此刻的马恩已经没有接着传送，而是安排好了封少英保护好陈云，并且让秦岚在这段时间内关注着自己和自己的姐姐，随时做出专业的应对。 虽然极乐使者说的话有些过于荒谬，但马恩却觉得她没有在说谎，这是个简单的逻辑，要是她真的在说谎，就证明其实她没有任何说谎的必要。 因为那意味着她能轻松地骗过自己的身心。 而这种说法其实还有个证据支持。 自己的确可能陷入到了对方描述中的极乐境中，而这么做的幕后黑手就是联邦——因为他们没有办法直接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采用了中无害的方式。 而且由对方魔鬼的身份推断，马恩已经可以确定利用付主教的人很可能真的是位魔鬼，所以他才会选择其他魔鬼的服务，并且他很可能是和联邦达成了什么契约。 也就是说…… 自己快要抓住他了。 “也就是说你们这里是种提供给有钱人的特殊服务，一种精神上短暂的幸福和快乐。”马恩好奇地问道，“你们通过虚假的表演来满足他人的欲望。” 极乐使者要摇了摇脑袋： “不，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你知道自己眼中的世界只是脑内和灵魂的反应吗，真实的世界庞大的程度远超你们那几种简陋的感官，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看见真实，如果这些都只是你脑中的化学反应，灵魂的细微颤动。 “那造成它们的源头是真是假重要吗？ “极乐王子创造这里的原因可不是赚点小钱，他有着崇高且包容的理想，他想让全世界的生灵都生活在极乐境中，不论你们天性邪恶还是善良，不管你想要暴虐还是宁静，都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 “而且不用伤害任何人。 “我们都将寻得自己的极乐。” 268.愿望 现在的马恩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直接离开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暂时地拖延袭击者攻击的脚步，但敌人露出破绽时他该做的可不是逃跑，而是顺手给对手致命的攻击。 所以在安排好对陈云的保护以后，马恩就开口提问道： “你提到的服务很不错，如果其中的描述都是真的，我相信这是个相当美好的东西，极乐王子的愿景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也比现在的世界要好上许多，问题是…… “我没有购入这项服务，而且现在的我不能待在这里。” 极乐使者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是这样吗？这倒是个疏忽，我们完全没有想到过会有谁这么做，毕竟这笔可是相当高昂啊，不可能有谁会这么做得才对，如果想要困住谁的话，他们完全可以雇佣些专业人士。” 马恩对此不置可否，他不会随意地相信魔鬼口中的话语，毕竟付钱的可不是他。 “所以，我没有办法立刻直接离开，对吧。”马恩问道。 极乐使者点了点头： “我们想给客户提供完美的服务，可实际情况没有那么简单，我们想让你们得到完美的体验，就得舍弃掉些细节上的空间，进入极乐境就像是潜水，你想要浮上水面需要时间。 “而且为了避免你们在出水的瞬间受到损害，我们还得做足各种特殊准备进行预防，即使你想要强行离开，也没法直接从深海瞬移到海面上。 “你可以肆意地在这里使用任何的能力，空间移动或者心灵感应，可是你怎么样都没法离开这处看似虚假的幻境的，因为这里同样也是真实的世界。 “极乐境是地狱的一部分。” 她的回答完全符合马恩的预料，在提问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这里很可能不能轻松地离开，而这也是联邦会购买这项服务的原因，因为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其他的方法都算是越界。 也正是因此，马恩其实没有特别地担心陈云或者其他什么，因为联邦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他困在这里以保证能干掉救世联盟的残存人员，利用陈云来困住自己就已经算严重违规了。 而他要考虑的事情也很简单。 是要暴露自己拥有能离开这的传送能力，还是暴露自己可以在其中找到剩下的救世联盟成员。 不管如何，联邦都没法阻止他。 “好吧。”马恩看似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接着对这位非真非假的妖娆精灵问道，“那么我能够知道到底是给我订购了这项服务吗？” 极乐使者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理论上我们不做出卖客户的事情，但考虑到我的工作是让你过得愉快，所以你的要求是可以被实现的，不过显然订购这项服务者也很清楚这些细节。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找到我们，而是选择了匿名支付，在地狱中有种理论上相当难以追踪的支付和交易方式，所以恐怕这個想法是不可能成功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么擅长此事的很可能也是地狱的居民，或者是少数的几位地狱学者，但是他们恐怕很难做得那么干净，而且这么做也不是他们的风格。” 马恩点了点头，接着将话题转向了困住他的这里： “假如我要正常地离开的话，是不是就要体验你们口中所谓的极乐。” 女魔鬼略微有些兴奋地点着头： “没错，如果你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扎根在地狱和凡间的极乐境会汲取两界的信息营养，接着顺着你的意志不断地演化，最终让你慢慢地体验极致的幸福。” 马恩问道： “也就是说它可以察觉到我内心最想要的是什么？” 极乐使者说道： “这么说不准确，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你想要什么。 “只有你自己知道。” 马恩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有这样那些顶尖的能力者才会买你们的服务。” 极乐使者微笑地说道： “您肯定和其他魔鬼交易过，没错我们赚钱靠得就是让客户安心，只有那些低阶魔鬼才会贪图那点蝇头小利，任何窃取客户信息的愚蠢行为，都是在亲手摧毁极乐境的未来。 “我们的客户都是魔鬼领域的专家，这是个有门槛的业务。” 马恩保持着心灵上的戒备说道： “那就让我提前看看吧。” 他刚刚试过了，不管是阴影维度还是心灵感应都没有办法让他挣脱此地，而且他也没有立即找到除了控制局传送外的任何离开方式，如果没有控制局，他肯定没法在短时间能脱身。 极乐王子是位v阶大魔，而地狱是现实扭曲者创造的维度，所以马恩有了个简单的猜想…… 这里的存在很可能利用了地狱创造者本身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也许极乐境可以达成他的某些想法。 “好吧，虽然这不是正常的流程，但现在的情况也很复杂。” 极乐使者在听到这句话后退了几步，接着在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入侵情况下，周围的环境开始迅速地扭曲和变化，极乐使者身上魔鬼特质也减弱了很多，肌肤也变成了肉色。 而他们站着的地方也不再是刚刚的客厅，马恩脚底下是辽阔的宽敞金属地板，他们此刻身处的是椭圆形的金属建筑，天花板和墙壁的位置都是如同玻璃的结构，而且远处还慢慢地浮现了些身影。 极乐使者身上此时也穿着制服，打扮看起来就好像是马恩的秘书。 “看起来，你似乎是什么大人物。”极乐使者对他说道。 马恩抬腿走向身前的微微倾斜的落地窗，映入他眼前的是辽阔的未来城市，此刻的他们正在高空中俯瞰着科技水平看起来远超现代的社会，而且似乎这座建筑没有任何的支撑物。 这是他想要的吗？ 马恩转过身看向身后。 那些正在处理工作的员工们似乎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并且慢慢地抬起脑袋看了过来。 “这是什么！”极乐使者尖叫着朝马恩退去，脸上浮现了强烈的恐惧和抵触，“不，不对……” 他们全都没有脸。 269.他的眼睛 莫江文走出了电梯，深深地呼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在即将面对陈云的时刻，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中，这是他未曾有过的体验，接下来他不仅要坦白些真心话，还可能得撒几个谎，如果不顺利地话，很可能还得强行带走陈云。 他准备了特殊的传送阵，以试图将陈云强行带走，不过那是在其他都不顺利的情况下的下策，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先让陈云就此堕落，即使老管家说这样很困难，但他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 尤其是在他取得了最新消息的情况下。 他还想在走廊里多待会，但莫江文也很清楚自己没有剩多少时间了，马恩现在已经被提前开始的极乐体验给困在地狱中了，想要离开那里只有那条极其漫长的道路。 他不觉得马恩可以逃离极乐境，即使他真的可以也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所以马恩对他来说倒算不上什么问题，真正困扰他的是忽然冒出来的龙沁。 管家和他在说话的瞬间就签订了契约，而且双方以前根本没有讨论过这个条款，莫江文用自由为代价换取了抵挡三十分钟时间，他得用自己的生命争取到这段时间。 而等时间到了以后，他就可以自由地离开这里了。 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只有至多三十分钟，莫江文对自己的前任管家有足够的信心，但是他面对的对手是三首龙母如今最喜欢的子嗣，而这位大魔对自己的子嗣特别的慷慨。 他可能会死在那里，也可能真能坚持三十分钟，莫江文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握，他是個天生的赌徒，即使只是看到了一点机会都会去尝试。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沦落到自己手上，人类终会因为侥幸心理和贪欲犯下不该犯的错误。 他按下了门铃。 约莫半分钟以后，里面才传来了陈云疑惑的声音： “谁？” 莫江文连忙说道： “我，莫江文。” 咔嚓。 陈云将门拉开了条缝，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疑惑地问道： “你来这里干嘛，教会……” 莫江文接着说道： “我有些急事要跟你和马恩说，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而且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事可能你的弟弟会更加熟悉，能让我进去和他说几句吗？” “马恩……”陈云瞥了眼身后，“他刚好没在这里。” 在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马恩已经没有在自己的屋中了，刚意识到这点时陈云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在听到莫江文的这几句话后她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你能直接和我说吗？”陈云没有表露出对马恩的担心，“我可以等下告诉他。” 莫江文点了点头： “当然，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陈云的示意下，他直接走进了客厅，接着站着对陈云问道： “你现在可以联系上马恩吗？” 陈云摇了摇脑袋： “不行。” 莫江文神色自然地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接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陈云，虽然可能你没法理解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但我的想要帮助你和马恩。” 陈云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我会记住你的恩情。” 其实她完全能理解。 莫江文点着脑袋说道： “既然马恩没有在的话，我想有些事情就要由我来负责告诉你了，我想以你的聪慧肯定可以理解我们生活的世界没有公共舆论里描述得那么好，虽然他们描述的已经很糟糕了。 “但实际情况肯定比最光鲜亮丽的要黯淡些，这点你已经知晓了，也可以明白其实教会虽然提倡着经书中教导的善良和正义，但事实上这只是美好的理想而已，人类是难以抵抗诱惑的生物。” 陈云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我明白你说的，而且这几天里这些道理已经变成了冰冷的现实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可以很深刻地意识到教会远远没有做到他们该做的，有的时候这不单纯是简单的对错问题。 “我们都有局限性。” 魔鬼赞同道： “没错，你的理解很准确，只有点小小的问题，嗯…… “实际情况的糟糕程度远超你的想象，你们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贪婪和欲望，也不是单独个体因为欲望犯下的错误，此时的教会此刻正在有组织地做些让人恐惧的坏事。 “这些年其实我和他们的接触都是为了收集证据，而我也有了些成果。” 莫江文说着掏出了堆文件，递给了神色严肃的陈云： “你可以看看这些，如果马恩在这的话，他会告诉你这些都是真实可信的。” 陈云接过文件，开始慢慢地翻阅了起来。 而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糟糕，福利院的秘密，审判庭的累累罪行，教会对于南联邦的恐怖计划，他们为了得到信仰做的事情。 “不。”陈云眼神坚定中带着愤怒，“他们绝对不该这么做。” 莫江文说道： “而且这还只是我们都清楚的部分，而在阴影中还有着我们没有听闻过的真正可怖之事，实际上我还没有告诉你最糟糕的部分。” 陈云回答道： “天堂就这样纵容他们吗？” 莫江文笑了： “你不知道天使们都做了些什么吗？你有没有听说过巫师猎杀活动，你知道这些主的仆人在那段时间是如何对待莪们的同胞吗？ “这些高贵的生灵手上染满了我们的鲜血，而且你肯定没法想到他们曾经杀过多少的好人，我只要说出其中的几个名字，以及他们活着时的所作所为，你肯定会憎恨那些伪善者。 “他们一直在骗你。” 陈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她不怎么在意自己受到欺骗，但教会真的在做这些事情让她没有办法接受，她是很清楚现实没有那么地美好，但她也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她必须做点什么。 莫江文说道： “我们该离开这里，而且现在就该走了。” 陈云摇了摇脑袋： “我要留在这里等马恩，而且离开没法解决问题，难道我闭上眼睛这些教会造成的苦难就会如尘土般随风消散吗，不，它们依然存在。 莫江文劝说道： “我们没有时间了，而马恩他有能力照顾自己……” 正在说话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有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270.第三次对话 漫长的寂静中，黑暗似乎都凝结成了永恒。 “马恩阁下，马恩阁下？”极乐使者的声音传来过来，“你走神了。” 马恩转过脑袋，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的世界瞬间被各种颜色，气味和声音重新填满，接着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已经不是刚刚的位置了，因为他并没有看见过眼前的景象。 这是件看起来很高级的书房。 “在极乐境走神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这里真和假的界限相当模糊，要是你刚刚接着沉沦下去，很可能会就此消亡。”此时的极乐使者肤色变浅了许多，身上也穿着常见的休闲服装。 马恩疑惑地问道： “在这里会很容易走神吗？” “是的，但不要担心。”极乐使者微信着承诺道，“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而且除了我这位精灵，王子也准备了很多的措施以免你们迷失在极乐境，我们至今都没有任何客户触发超过三重预防措施。 “该担心和害怕的是那些不小心误入此地的家伙，没有我们保护的那些蠢货基本都会在这里化作纯粹的虚无，永远地脱离我们所在的现实维度。” 马恩接着说道： “难怪你们收费不低。” 极乐使者看了看四周： “让我们回到正题上吧，当当当…… “这就是你想要看的东西。” 马恩开始环视这间看起来有些未来风的书房，屋内的电器看起来都相当简洁，没法仅仅凭借外表就看出其具体的功能，而通向外面的门也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样子。 极乐使者走到墙壁上，还没等她做些什么，整面墙就变成了巨大的落地窗。 马恩走到窗前和她共同俯瞰外面的景象，现在的他们处于一栋高楼的中低层，但这个高度其实在现实中已经是多数住宅的最顶层了，而下面的景象也远超现在的时代。 来往的交通工具转瞬即使，即使是他的肉眼捕捉起来也不是那么地轻松，而各种各样怪异中蕴含秩序的建筑林立在地面之上，溢满了他的整个视野。 “外面的景象不重要。”极乐使者说道，“既然我们出现在了书房中，那么这间屋子应该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让我们出去看看吧。” 马恩伸手推开了门。 出现在他眼中的客厅和书房的风格完全不同，明显有着人为布置过的痕迹，仅仅是置身此中就能够感受到强烈的温馨和舒适，完全就是已经居住多年的样子。 而连接着客厅的还有几件卧室，其中有间看起来像是双人卧室，而且装修风格和客厅有些接近，很明显这是马恩和他伴侣的卧室，在这以外还有几件风格不同的卧室。 而这几间看起来属于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他的孩子。 这就是他想要的平静生活。 女魔鬼眼神温柔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间充满爱的屋子，你的愿望在极乐境的客人中算是最好的那几种，很明显现在的你已经清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温馨的幸福也是我们王子提出的六大极乐之一。 “我想你肯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马恩顿了顿说道： “如果我真的那么希望温馨的生活，就意味着其实它没有那么容易得到。” 女魔鬼说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挑战，幸福快乐有的时候不比统治世界要简单。” 但就在马恩还想要接着探寻此地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几条来自秦岚的重复信息。 【马恩，你能收到消息吗？】 他有些疑惑地回答道： 【怎么了？】 秦岚立刻就传回了消息： 【刚刚通讯系统似乎出了些问题，还有你派出去的特别小队已经全员回来了，负责取得情报的施道昌说他有个专门为心灵感应者准备的重要消息。】 【传送倒计时3：00】 马恩看重新转头看向了极乐使者： “有没有人可以强行离开这里。” 极乐使者回答道： “没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过，但是的确有客户可以做得到这些，这里也曾经招代过几位位于v阶的强大生灵，他们可以直接在极乐境中自由地移动，想要离开也不会遇到任何的危险。” 马恩微微颔首，接着问道： “我刚刚走神了多久？” 【传送倒计时2:42】 秦岚提到的通讯出问题让他感觉十分的不对。 极乐使者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 【传送倒计时0】 马恩出现在了异常控制局中，他有些晕晕乎乎地朝周围看了几眼，等彻底清醒下来时才注意到秦岚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身后还站着满脸焦急的施道昌。 这位曾经追随过神霄的心灵生物急切地看着马恩说道： “我们按照你要求的找到了舒韵，而我得到了你想要的消息，但是除此以外我还得到了份更重要的东西，而且我觉得那是为你准备的，你必须亲自看看。” 感受到施道昌心灵力量的马恩闭上了双眼，接受了一段属于舒韵的记忆。 当马恩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出现在了神霄的面前。 她此刻正处于一件陌生的宽敞客厅中，并且有些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接着神霄抬起头看向了马恩，眼神就好像能直接看穿他的灵魂： “你来了，坐吧。” 马恩能听见这具身体在对着神霄说话，但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具身躯里说出的话语，神霄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和舒韵对话。 不，不可能，神霄怎么能在被封印的时候做到这些？ 神霄对马恩露出了微笑： “我最早见到你的时其实对你有些误解，其实我是在来到这里以后才意识到这点的，就好像我是在来到这里才开始学会下棋的，你对这项运动有什么了解吗？ “其实下棋和预知有些相似之处，最主要的区别在于你看待事情的角度，宏观世界中没有那么多不确定性存在，这是预知的时候不能忽视的。 “有些古人喜欢用下棋来比喻对未来的推测。 “实际上我们的确也可以仅凭经验和判断来‘预知’未来，只要你知道什么信息重要，什么信息完全没有用就行了，这样也是种预知的方式。” 神霄回答了马恩的疑问——她是在这里才学会“下棋”的。 并且她还嘱咐道接下来自己要注意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神霄的神色变得有些温和，接着笑着对马恩说道 “只有本性善良的人才有可能驾驭这股力量。” 她指的是马恩得到的神霄之血，而这句话似乎是在肯定马恩…… 神霄在说他的本性善良。 接着她神情略微平静和严肃了点： “我知道是你为何而来，不过就是想要寻求我的回答，但你可以收起自己渴求安逸的想法，不论你们现在的处境看起来有多么好，其实依然是摇摇欲坠。 “你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争取，而莪敢向你保证，那是个艰难的过程。 “也是你面前唯一的道路。” 显然，他现在看见的是神霄的预言。 而且这句话还和他刚刚看见的景象形成了对立，这似乎是在告诉他寻求温馨和平静的幸福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现在他的处境似乎还算不错。 但在这位预言者的眼中，自己依然摇摇欲坠。 神霄平和地笑了笑： “我可以站在你的角度和视角去看你即将要做的事情，而在我看来嘛…… “你的敌人是v阶异常实体的顶点，即使现在祂身上依然套着的枷锁，但如果因此你就忽略了其中蕴藏的致命危险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只要你会看下祂曾经做过什么，就会意识到祂总是能赢。” “你肯定要这么做，这是因为你不这么做会死。 “不只是你，很多人都会死，能将最危险的异常实体困住里的确是件令我也无比钦佩的伟绩，但他们可没有真的解决最根本的问题，而留下的破绽最终会引来的是全球性灾难。 “世界将就此改变。” 她正在告诉马恩未来将如何发展，以及他将要面对什么敌人。 一位身上套着枷锁的顶级v阶异常实体。 而且在她眼中自己抱有侥幸心理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很早晚会死在某些自己没能阻止的东西上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就要到来了。 它将要改变世界。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神霄忽然叹了口气，露出了完全不同于刚刚的神情： “我和你的关系真的很独特，我似乎和你有着难以解开的仇恨，亲密程度却又远胜于平常，到底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其实永远没有答案。” “如果没有它提前将我们隔绝起来的话，情况会变得糟糕无比。” “我很好奇你能做什么，这对我来说依然是个问题。” 这是段预言，马恩能清晰地意识到神霄此刻口中的“我”不是她自己，而是被后面那几句话修饰的某个他暂时不清楚的人。 接着舒韵提到了救世联盟。 而神霄也做出了回答： “我觉得他们最终会相互找到彼此，并且最终成为你们的威胁。” 最后她对着马恩说道： “好了，到此为止。” 神霄行者如是说。 271.自私 客厅中。 莫江文正神色坚定地站在陈云的面前，正在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劝说她，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处空间里还存在着第三个人。 封少英此刻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她正凭借着自己出色的空间能力和陶和的巫术隐蔽着自己的身形和气息，并且悄悄地窃听着莫江文和陈云的对话，但其实在莫江文进来前她就已经出现了。 她受马恩的委托在这里照看陈云，接着莫江文就恰好在马恩离开这里的时候闯了进来，而且还忽然告知了陈云很多和教会有关的真相，并且想要将其带走保护起来。 而在看到这幕的时候，封少英就立刻联系了秦岚和马恩，并且得到了接着监视的回答，而且随着情况看起来变得愈发严重，她也立刻向他们提问接下来自己要做你些什么。 但是她没有得到回答。 “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陈云接着拒绝道，“远离这些错误是个很合情合理的选择，如果要留下来肯定会有不小的风险，但是我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怎么说也是位神职人员。 “但你说的没错，掺和此事并不明智。 “”所以我想请求你不要再冒着些没有必要的风险，这对你来说过于危险了。” 莫江文义正言辞地说道：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我一直都在调查教会，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 陈云微微颔首道： “我明白，你调查到了教会的秘密，我不是在阻止你继续这么做，但是来这里警告我其实不利于你正在做的事情，如果再和我接触叫给你带来麻烦。 “就算不说教会知道你来这里了会怎么样？帮助我要花费的精力完全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莫江文没有办法反驳陈云的话，她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清楚了，无论怎么说自己来警告她的行为都很难得出什么合理的解释，毕竟说到底他们其实也只能算是见过几面而已。 而且陈云也暗暗地指出了个事实——如果自己真的是想要做好事或者对抗教会的话，那么可以轻松地找到许多比陈云更需要帮助的人，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也能做些更有用的事情。 她不留情面地拒绝和自己共同离开的提议。 莫江文对此有些失望，虽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不切实际，但却出于某些难以言说的原因真的短暂幻象过陈云会像是童话故事般就此抛下一切跟他离开这里。 看来他还是得现实点。 莫江文微微地压低了眼皮，接着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不，其实你误解了，但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所处的世界要远比你平常接触到的要复杂很多，虽然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但你对这场战争很重要，而我来到此地的目的就是邀请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一位对邪恶教会的反抗者，你的身上蕴藏着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潜力，但我可以看穿你的灵魂。” 陈云面露敬意地说道： “我很尊敬你的想法，但是我还未了解你，而且我还有自己的弟弟要照顾，比起就此拿起武器直接站在教会的对立面，我更愿意用比较温和地方式处理这件事。” 莫江文立刻回答道： “你的弟弟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那些真正能威胁到他的强者你也没法左右，而且教会的确很快就会察觉到我们的交流，当他们知道真相以后可不会就这么看着。 “你没有选择。” 陈云眼神坚定站着说道： “谢谢，但我还是选择留下。” 莫江文并没有理解照顾这两个字的意思。 马恩当然不用她的保护，她也很清楚自己没法对此做些什么。 但现在的他的处境可不像外界以为的那么好，在马恩进精神病院前她根本没有担心过他，他永远都能解决和处理好面临的困难，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以往了。 他失忆了。 莫江文很清晰地意识到了陈云已经不想说服自己了，她只是在告知自己结论。 自己现在要怎么做，是直接告知她尤月的事情，还是强行将她拽入地狱？ 但这两个选择都不怎么样，现在的他已经不决定前者可以真的让陈云堕落，她理性的表现已经让莫江文对这个想法渐渐地失去了信心，现在的陈云甚至连半点都没有动摇。 而强行将她拽入地狱也有着其他的问题，这么做对他来说还算不错，但却很可能会引起陈云的愤怒和不解，接下来自己想要说服她堕落就会更加艰难了。 但是不将她强行带走，自己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让她堕落，那老家伙对这件事始终看得都比被冲昏了脑袋的自己要准确，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哪怕要付出巨额的赔偿金和酬金，他也要带走陈云。 至于陈云的想法嘛…… 爱里总会存在那么点自私的部分，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莫江文直视着陈云的眼睛开口道：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真实情况比我刚刚说得还要糟糕呢？ “我本来没有想要这么告诉你的，因为没有马恩陪伴的情况下，我很难让你相信我接下来将要说出的话语，而且我也担心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看起来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依然会对教会心存侥幸，那我只能给你揭露真正残酷的现实了。 “你刚刚肯定看到了猎巫行动，也肯定听说过些传闻，那些邪恶的女巫和男巫经常会勾结恐怖危险的恶魔和魔鬼，而且他们在死后往往都会下地狱，这是你们听到的版本。 “但这是错的，事实和其完全颠倒了。 “真相是被杀死的那些所谓巫师都是受到迫害的普通人，他们中有极少数幸运儿会被一个被称作地狱的维度接纳，并且给予对教会和天堂复仇的力量，而他们就被你们称作恶魔和魔鬼。 “而创造这个维度的人类是猎巫行动最早的受害者，只是在他那个年代教会还没有发明女巫和男巫的概念，当时的他们只是秘密地找到那些无辜的凡人杀死，并且将他们灵魂或者天堂的圣火。 “而我就是来自地狱的复仇者，不论你是否同意，我都要将你带去那里，因为我能看见你内心中的正义，这已经注定了你不会和天堂与教会同流合污，你是我们的人。 “我知道现在的你肯定心中还有疑虑，所以我要告诉你……” “你要告诉她什么？”马恩在他的身后好奇地问道，“好心的魔鬼阁下。” 272.错爱 莫江文惊讶地转过身看向马恩，接着他立刻用提问来掩饰自己忽然暴露的真实情绪： “你怎么忽然出现在了我身后？” 他当然不是惊讶于这点，让莫江文感到惊恐的是马恩能如此迅速地逃离极乐境，创造它的极乐王子在众多大魔中也算得上佼佼者。 欢愉之道的创造者是位强大的魅魔女王，而且她曾经十分地接近亲王的位置，甚至已经直接用女王作为自己的称呼了，然而就在全体恶魔和魔鬼都以为她将要登上那个位置的时候…… 极乐王子杀死了她，并且成为了欢愉之道的新主人，在他展露自己的野心和危险前，这位新生的地狱大魔只是欢愉女王的无数玩具之一，甚至他还算不上最受得宠的那几个。 但这也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在他横空出世前谁都没有预料到，但是当他将魅魔女王的脑袋挂在全新的欢愉王宫门口的时候，全地狱都给了他应得的尊重和敬意。 而他也继承了魅魔女王拥有的领土，并且将其中特别凶险的一处改造了如今的极乐境，如果没有极乐精灵的引导的话，想要进去其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马恩现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这就意味着自己面对的“对手”要远比他和联邦最初设想的要危险无数倍，要是舒韵知道马恩这么难对付，可能就不会打救世联盟的主意了。 如果这件事不是关乎那些残存的救世联盟成员的话，恐怕马恩也不会答应影子来掺和此事，而且影子肯定也会找些性价比较高的人选，将马恩用在这上面完全是浪费。 可惜没有什么如果，当舒韵要对剩余的救世联盟成员赶尽杀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面对其中最强和最危险的成员马恩了，而这也让她必然失败。 意识到这些的莫江文完完全全地熄灭就阻止马恩的想法，甚至于在恐惧的压迫下，他已经不再妄想能顺利将陈云带离这里了，他最好是等马恩远离这里以后再做打算。 好在现在的他其实还没有露出过任何的破绽，即使是强行带走陈云用的理由也是出于好意。 “还好你来了。”莫江文没等马恩回答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陈云说你不在这里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忧是不是教会找到了你，但现在看来我们还有时间。” 马恩好奇地问道： “你刚刚想说什么？” 莫江文正了正色，接着开始针对马恩的第一句话澄清道： “没错，我是个魔鬼，但难道你不清楚教会是什么东西吗，他们在对待你们和神霄时都坚定站在了联邦的身后，而虽然你可能遇到了些和他们联手的魔鬼，但我可以保证那只是个别现象。 “我们魔鬼不像是教会那么团结，每位魔鬼都有自己的意图和想法，而如果你真的纵观整个地狱的话就会很清晰地看到我们大体上还是偏向神霄和你们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我想你也告诉陈云，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陈云也看了过来。 马恩对她点了点头： “他说得没错，但是魔鬼多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只是群和教会对立的另一群混蛋而已，即使是比他们稍微好点的恶魔中也基本没有好东西，至多就是有些不算邪恶的群体而已。 “但是他们也很善良没有什么关系。” 莫江文耸了耸肩： “你说得对，但是我们正在对抗更糟糕的邪恶，而且正如你说的地狱中也不全是坏人，只是大多数是而已，至少那里给我们提供了反抗力量，我们除却拥抱它以外又能如何呢？” 马恩点了点头： “说得好，不过…… “似乎你们魔鬼是抛弃了复仇这件事的恶魔，对吧？” 莫江文脸色有些尴尬，他没想到马恩如此的了解魔鬼和恶魔： “是的，但是我们中也有些依然不喜欢天堂的个体，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就是那种……” 马恩直接打断道： “你刚刚想让我的姐姐堕入地狱，这就是你在这里做的事情吧？” 莫江文争辩道： “不，我是想让她做出自己的选择，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们慢慢地考虑此事，但是马恩我相信你们最终还是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你也看到联邦对神霄做的了，要我说的话那才算是邪恶，我们什么都算不上。” 说完这句话的他就想要就此离开，趁着马恩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他还将要付出巨额的赔偿金和酬劳，同时还将失去自己最有价值的奴隶。 爱情总是会伤透你。 莫江文向后退了几步，身上闪烁起了邪异的红光。 但是当红光绽放到最亮的瞬间时，他却没有如预料地那样就此消失在这里，传送到地狱的空间法阵就好像被什么卡住了的机械般忽然停止了运作，周围的空间并没有按照魔法移动。 有谁定格了空间。 “所以这就是原因。”马恩看着他微微颔首，看着他的双眼平静又冰冷，“这倒是解答了我最后的疑问，不论我怎么思考都很难说清你会警告我和出现这里和我的姐姐对话的原因，毕竟你的任务应该是阻止我去拯救同僚的性命，而这两件事对你的目的只有坏处。 “看来你真的是想要引诱陈云堕落，嗯，那么我最后再问下吧。 “你还有什么其他想坦白的吗？如果没有了的话…… “你就该上路了。” 273.怒焰 在听到马恩这句话的时候，莫江文已经彻底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马恩已经知道了就是自己在利用教会和天堂在对付他，马恩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对陈云有想法。 莫江文看向陈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企图利用还没有彻底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的陈云，如果她可以开口对马恩说几句，也许自己就能找到破绽逃离这里。 但是陈云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恳求，反而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就好像在此刻她瞬间察觉到了他们这次对话中的异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她很配合地退了几步，给自己的弟弟留出了充足的战斗空间。 莫江文双眼紧紧地盯着正朝着自己稳步前进的马恩，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不久前的话他还抱着自己有机会和马恩对抗的侥幸心理的话，但在马恩离开极乐境以后他就清晰地意识到了这只是个笑话。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胜过马恩的方法只有一个。 即使自己显然不是他的对手，马恩也不该如此的托大，如果换做他是马恩的话，他肯定会找办法先确保了陈云的安全再来和自己交手，而不是这样给自己留出机会。 在马恩的前进时候，他的身躯也以极高的速度开始变形，三对细长锋利的黑色节肢迅速地钻出了他的背部，并且如落雷般扎入了墙壁，撑着他的身躯以恐怖的速度在房间内灵魂地移动。 莫江文整具身躯都化作了残影，接着绕过还在慢慢向前走的马恩冲向了陈云。 砰！ 魔鬼还没有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身躯就像是被弹飞的虫子般重重地甩了出去，新长出来的肢体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想要重新找到立足点。 但他却撞到了马恩的坚硬的身上，同时他惊恐地意识到刚刚将自己击飞的就是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的马恩，可是刚刚的他似乎还在以对自己来说相当慢的速度移动。 马恩在慢慢向他走去的时候，其实移动的距离远比看起来要多，莫江文眼中的空间感并没法对上真实的距离，早在马恩出现的前这里的空间就已经处于封少英的控制中了。 虽然自己单对单也几乎是必胜，但既然可以马恩就会利用全部能用到的资源，将本来百分之九十八的胜率再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九，不给对手留下任何的机会。 马恩也没有给莫江文喘息和思考的机会，他用左手直接掐住了莫江文的后颈，右手则化作阴影之刃插入了魔鬼右边的背部，侧着朝他的心脏处划去，强壮的肌肉和骨骼在空间之刃就像是刀刃下的肥肉般柔软。 感觉到自己体内血肉和骨骼在不断消逝的莫江文瞬间被对死亡的恐惧彻底地淹没。 马恩知道要如何杀死魔鬼，而且他也没有打算驱逐自己。 驱逐地狱生物比杀死他们简单，而且这些地狱生物如果被驱逐以后很长的时间都很难回到外面，也不会轻易地报复驱逐者，这是魔鬼刻意耍的小聪明。 也正是如此除了教会外的人呢都不会直接杀死他们，但现在的马恩却不是这么想的。 不，他可不想死在人间。 “饶命！饶命！”莫江文不管不顾地惊叫求饶道，“我只是爱上了你的姐姐，我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想要过真的伤害你们，而且我从始至终也没有想要对你怎么样……” 马恩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 莫江文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马恩会就此停手，莫江文并不期待马恩会展露仁慈，但他会在意自己姐姐的感受，而且陈云正好是个道德特别高尚和分明的那种家伙，所以他才在强调自己“罪不至死”。 “好的，我会让你活下去。”马恩掐住他的心脏，语气平静地说道，“现在收敛起自己的全部抵抗意志和行为，这样我才能给予你应有的惩罚。” 莫江文意识到了些不对： “什么？” 马恩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地说道： “你说得对，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还不至于死去。 “而你的运气也不错，我刚好有其他对待这种敌人的措施，只要你彻底地松弛自己的身躯和还在蠢蠢欲动的力量，我就可以饶恕你的小命。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反抗的能力。” 马恩说的没错，掐碎心脏也只能重创他，恶魔和魔鬼的心脏是他们最致命的部位，自然就有些恶魔和魔鬼对此进行了研究，以保证自己能在丧失心脏的时候还接着苟延残喘下去。 就此妥协？ 不可能，他才不会将自己的死活交由其他人的手上，要是自己就此投降才是真的自找死路，只要还有反抗的机会就有可能，而且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他还有最后的底牌。 啪！ 马恩感觉自己握住的心脏瞬间炸裂了开来，迸溅的鲜血转化成了强烈的魔力，显然莫江文没有接受他的提议，不打算就此在收容间里度过自己的余生，拒绝成为一位有用的0级员工。 “真遗憾。”马恩看着外表正在迅速披上甲壳的魔鬼，接着瞬间将整具身躯都化作了阴影之刃，准备直接将自己放弃了活命机会的莫江文撕成了两半。 轰！ 炽热的烈焰忽然从这间屋子的每个缝隙流淌了进来，而且封少英对空间的影响并没有办法阻止这些流淌的地狱之火，它们瞬间就可以淹没整间屋子的每寸空间。 马恩猛地抽出手臂，没有再理会面前的莫江文，直接转身朝着陈云扑了过去，同时用全部的精神在她的周围接连地创造者念力防御层，不断地对抗衡着燃烧的炽热烈焰。 一颗年迈的头颅在同时慢慢地滚进了门口。 莫江文震惊地看着踢开正门走进来的少女。 尤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身上刚刚浮现了几丁质甲壳的莫江文，傲慢地微微抬着脑袋： “你现在还在渴望所谓的爱情吗，还是说更想活下去？ “如果是前者你现在可以站到陈云的身前，用自己脆弱的生命证明自己的爱意，而要是你已经想明白爱只是甜蜜的毒药的话…… “那就跟着我杀了她。” 274.背叛 “龙沁？”马恩惊讶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年轻女性，不理解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接着他忽然注意到站在龙沁身旁的莫江文脸色变了变，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莫江文坚定地站在了龙沁的身后，低着头看了几眼老管家被砍掉的脑袋。 他有些释然地说道： “其实我早就该明白了的，爱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得到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我这辈子都没法赚了，好在我还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 龙沁想要杀死陈云的消息是他没有料到的，但是听起来却也算得上合理，他很清楚不能期待恶魔有什么底线和感情，就像是魔鬼也该渴望和善良之人的爱情。 而对于她的提议，莫江文本能的感受其实是抗拒和抵触的，但在思考瞬间以后他还是接受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不觉得现在的马恩会出于仁慈绕过已经被卷入漩涡中央的自己，何况自己似乎发现了他的某个小秘密，当然，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龙沁杀死杀死他前任管家的速度。 而且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马恩最需要在意的对手了，想要杀死陈云的尤月可比自己这位和他有些小矛盾的魔鬼重要多了，更别说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怪异之处了。 在马恩身后慢慢站起的陈云正不敢置信地盯着门口的闪避，脸上也慢慢浮现小心翼翼的惊喜，接着她像是生怕吓跑女孩般低声地问道： “你是…… “尤月？” 龙沁露出了微笑，眼神直接跃过马恩和她对视着说道： “好久没见了了，姐姐。” 马恩惊讶地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陈云正用湿润的双眸颤抖地看着尤月，神色完全被震惊和狂喜彻底地淹没，几乎就要冲上去抱着尤月了。 但是马恩没有忘却刚刚席卷全屋的烈焰，所以他侧身站在了陈云的面前，挡住了企图朝着自己妹妹走去的陈云，对着门口的尤月说道： “你是尤月，所以我根本没有过一位叫龙沁的朋友？” 龙沁眼神深沉地看着马恩： “是的，那是我临时撒的谎。” 马恩疑惑地问道： “所以其实你知道我……” 龙沁耸耸肩： “当时我去找你的目的是复仇，但看到我的时候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波澜，而在那刻我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你遇到了些什么问题，所以我就简单地试探了下。 “如我所料，你失忆了。” 站在她身后的莫江文露出了微笑，刚刚他在看见马恩和陈云截然不同的反应时就猜到了，杀死过现实扭曲者的救世联盟成员马恩竟然丧失了记忆，这是多么有用的一个情报啊。 马恩面露疑惑和不解： “复仇，是我们曾经做过些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龙沁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没，你没有，我去找你就是为了验证此事，但你还记得当时对我的嘱咐吗？ “当时的你叫我去注意下尤月的下落，而且还是在没有记忆的前提下，对我来说这就已经够了，所以今天你可以就这么转身离开，因为我不是来找你的。” 龙沁看向了陈云，接着和她对视着说道： “我是来杀你的。” 马恩转身看了眼陈云。 她的神情中也有些许疑惑，但主要流露出的情绪还是看到尤月还活着的惊喜，即使在听到她要杀死自己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悔恨。 见此的马恩确定了她应该没有什么对不起尤月的地方，接着转身看向了恶魔少女说道： “我肯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听到这话的莫江文忽然露出了笑容： “你还没有明白，是吧？” 尤月眼神平淡地看着马恩： “不，没有什么误会。 “还记得当时我说的吗，就算尤月真的下了地狱她也肯定死了，这是真话，你曾经熟悉的尤月已经彻底地死去了，如果我没有变成如今的模样，肉体肯定早就已经率先离开世界了。 “我就是来找她复仇的。” 此时的马恩想起了神霄预言中提到过的亲密仇人，本来的他还以为这是在说月神瑟莉，但现在的他忽然彻底想通了她是在说尤月，而神霄提过的“隔绝起来”，也让马恩想到了件怪事。 伊恩堕落的时候就是处于念力的隔离中，而且他也说过那才是让其清醒的主要原因。 马恩接着对尤月说道： “等等，你知道我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陈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陈云的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愧于尤月，而且现在的少女似乎也愿意听自己说话，那么只要将事情说清楚的话，导致这件事的问题肯定能够被解决。 陈云也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我也想知道。” 龙沁在被她这么看的瞬间流露出了几分厌恶： “马恩，你没有任何的错。 “但这是因为你没有承诺过要永远保护我，你也尝试过做些什么，更是因为杀死我的就是守护陈云的邪恶天使，而且最重要的你没有在那晚起来过…… “我死的时候你不在。” 陈云的表情彻底地僵住了： “杀死你的是……” 她忽然转过身用请求地目光望向马恩，想要听到他的答案。 马恩回答道： “没错，你在那晚看到了什么？” 知道所有人眼中的真相是解决问题的前提。 陈云忽然神色愧疚地重新看向尤月，用满是歉意地语气说道： “我以为那是，我，我当时觉得那是我看错了，那几道白色的光芒……” 龙沁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所以你就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等着我从地狱里归来吗？ “明明你现在依然记得那晚的情况，可你却有办法在这漫长的人生中一直说服自己，甚至没有尝试过寻求答案，这就是当时你对我和马恩的承诺吗？ “哪怕只是几年，只要你如自己承诺的那般坚持保护我，就算你什么都没法改变，我就绝对不会怨恨你什么，即使杀死我的天使是由你带过来，即使就是你告诉我要彻底信任他们的。 “你真的有为我的死去流过一滴眼泪吗？ “我知道如果是马恩看到了的话，他绝对不会就此放弃的，要是当时死的是你的话，我也会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追寻你的踪迹，但你只是坦然地接受了我的死亡，然后就幸福地活了下去。 “你背叛了我，我的好姐姐。” 275.怒与恨 在听到这些以后，马恩立刻想到了陈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等等。”他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很可能和你了解到的不同，陈云这几天曾经跟我说过她以前也曾经特别地执着于你的死亡，是我让她慢慢地走出来了。 “也许情况比你知晓得还要复杂。” 马恩感觉他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只差几句真诚的对话就能把全部事情都说通了，接着他转过身看向神情有些悲伤和愧疚的陈云说道： “对你来说那时具体看到了什么，而且对你来说足够清晰吗？” 听到这句话的陈云也陷入了回忆的神色： “当时的我看到了几道白光在和尤月的背影，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记不清其他的任何东西了，脑中只有这个朦朦胧胧的画面，而且当时的我似乎很困。” “没用的，我还记得当时陈云看向这里时脸色的表情，我敢保证那绝对算不上困，”尤月语气无奈地说道，“马恩，现在离开这里对你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马恩接着问道： “我有没有让你觉得那是什么？” 陈云神色凝重地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回答。 马恩语气真诚地说道： “相信我，现在的我需要你坦诚，即使答案可能会带来在你看来不好的结果。” 陈云看了他眼，接着坚定了自己的意志： “你让我相信了那只是幻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服的。 “但这些年我都以为那只是梦。” 马恩微微颔首，接着神色严肃地看着尤月说道： “我想也许真相是这样的，当时的我察觉到了陈云看见的可能是真的，而我也明白如果她真的执着于此只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想办法让她觉得这只是虚假的幻觉。 “理论上人类的确可能因为悲伤而产生错误的记忆，她完全可能因为你的死亡脑中多出了些不存在的东西 “这很可能就是事实，而按照这么说你该报复的人是我才对。” 尤月神色冰冷地和马恩对视着说道： “我说了没用，现实就是最后你坚持了下来，而且她选择了放弃，不管在这个过程中你对她说了什么都没有意义，因为她在困难面前屈服了，而她曾经承诺过将会为我战胜整个世界。 “显然她没做到。” 马恩立刻抛出了新的论据： “这点你说得没错，但陈云刚刚说自己觉得那是幻觉，而你似乎不觉得她会真的忘却那晚，只将其视作逃避的方式，但其实很可能这是因为我对她的脑子做了手脚。 “或者是教会对她的脑子做了手脚。 尤月眼神阴沉地和马恩对视了几秒，接着扯了扯嘴角： “也许吧，但如果那样我要杀的就变成了你，而我想建议你不要再将自己牵扯进来了，这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走吧，这是我的真心话。” 马恩看她还没有被说服： “我刚刚说得很有可能的真相，但即使不是你也不该杀死她。 “假设她真的记得很清楚，那么她肯定有错，那样的话她的确辜负了你，但也远远没有到达该杀死的程度，你真正的敌人是那些加害者，而不是陈云。” 莫江文忽然笑了出声： “你看，他是多么天真。” 他此时特别想要开口，对着马恩指出他最至关重要的错误，是的，这位刚刚把自己压着打的混蛋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搞错了什么，现在的莫江文特别期待马恩等下的表情。 尤月眼神冷漠地瞥了他眼，但是她很清楚莫江文此刻说的话是对的。 “你说得对，所以这就是为何我最后才来找她。”尤月看着马恩说道。 少女的眼中闪过了几分玩味： “还记得吗？ “你帮助我杀掉了东新州教会的重要成员，那些下决定把我安排到你和陈云身旁的混蛋，他们能看出我们灵魂的优秀，也是他们决定了我的命运，除了已经死去的罪魁祸首外，其他比她有罪的混蛋都已经被我亲手杀掉了。 “不过…… “其实你说得完全没错，其实我根本不该杀死这位依然爱着我的姐姐，可惜你搞错了一点，马恩，你似乎觉得自己在和位可以讲道理的乖孩子说话，但这不是事实。 “我是个坏人，不然的话我怎么会下地狱？” 她的眼神坚定中带着冷漠看着马恩和陈云： “我没有在寻求正义和公正的复仇，这条道路是邪恶和血腥的，我要杀了本不该死的好人，就像我杀了那些神职人一样，他们该进监狱，而不是灵魂被折磨到溢散。 “只是提醒下，你们才是好人，我不是。 “所以不用和我讲道理，我知道你是对的，我才是错的。 276.邪魔 恶魔少女面露不解： “什么是你干的？” 早就用念力隔绝了这里的马恩注视着尤月冰冷的双眸说道： “在你复仇的对象中最重要的应该是那两位亲手杀死了你的守护天使吧，而且他们应该在你找前就已经被称作折翼者的家伙杀死了。 “那就是我。” 尤月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马恩接着直视着她说道： “我杀了他们中的一位，还囚禁了另一位，以前的我不清楚自己过去为何要这么做，但现在我想自己知道原因了——这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可以亲手报仇。” 少女望着马恩的双眸有些微微颤动，接着她忽然露出了微笑： “我就知道。” 她说话的语气相当的笃定，就好像少女始终都觉得这才是自己该听到的消息。 她的哥哥当然会替自己复仇。 “但是……”少女眼神柔和地看着马恩，“这没法改变我对陈云的看法，只会更加让我痛恨她的没有作为，我会永远记得你为我做了什么，可是现在我还要请你离开这里。” 接着尤月看向了陈云： “我想只有个办法可以证明你依然爱我，那就是让我亲手杀了你。 “这样对我才是最好的。” 少女很清楚陈云会怎么回答，她就是那样的混蛋，总想要将全部东西都揽下来——至少在对待马恩的时候是这样子，而尤月本以为她也愿意为自己这么付出。 虽然恶魔少女依然说马恩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意义，但在场全部人都可以感觉到氛围的微妙变化，莫江文对此特别的敏锐，因为这很可能会关乎他的死活。 就在刚刚马恩开口说那几句话的瞬间，他就明白尤月再也没可能和马恩生死搏杀了，刚刚他还有可能趁着他们杀红眼的时候逃走，或者迫使马恩没法留手，可现在这已经不可能了。 情形对他变得糟糕起来了。 而马恩也同样察觉到了机会，现在的尤月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坚定了，自己完全可以用她最该恨的两位天使作为筹码换来陈云的存活，虽然没法让少女就此放下仇恨，但也能将这件事暂时解决。 马恩不觉得什么错误都是可以被修复的，就像他不会期待十二岁就死于天使杀害的孩子能就此抛弃掉这些年撑着她意志的仇恨，就此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 “尤月……” “马恩。”陈云打断了他，“不，她说得对，你不该插手这件事，她恨的是我，不是你。” 马恩连忙说道： “让我来……” 陈云转身对他微微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无比地说道： “我不想死在自己妹妹的手上，所以我不会让她就这样杀了我。 “但我也接受可能会杀死的风险，有些事情是我们的责任，有些事情是我的责任，你不是我唯一要照顾的人，尤月对我来说也同等的重要，但我这些年却只陪伴了你。” 马恩退后了几步，但依然保持着随时都能出手的状态。 少女看着她的神情变得愈发嫌恶： “你想要请求我的原谅，可是你以前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证明了你根本不在乎我，就算现在的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没法让我重新相信你了，你这么做在恶魔的眼中只有可笑。” 陈云微微地侧着脸看着尤月，也似乎是在倾听着什么： “是地狱让你成为了恶魔。” 尤月神色冷漠地举起了手： “是地狱给了我复仇的机会，而现在终于轮到你了。” 陈云的神色渐渐变得悲怆： “他们说得是对的，那些怪物在杀戮着无辜的好人，这件事自根源起就是错的，那些杀死你的人已经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可是那些让你死去的人还没有。 “我也听到了它的惨叫。” 话音落下，炽热的气息瞬间淹没了整间屋子。 然而烈焰并不来自于尤月高举的手臂，而是是恶魔少女瞪大双眼望着的方向。 炽热的高温气体正在陈云身周不断地翻腾和汇聚，耀眼的血色裂缝开始在她身周不断地衍生，白皙的肌肤也渐渐蒙上了邪恶的暗红色泽，而她前额的位置正在慢慢地生长着狰狞恐怖的邪异魔角。 几乎在她堕落的同时，金色的圣洁光芒瞬间迸发而出，一股宏伟庄严的神力瞬间笼罩了她，这股力量远强于曾经看着她的守护天使，这也让目睹这幕的马恩开始怀疑那些天使真正作用到底是什么？ 圣洁的光芒如纱帘般蒙在陈云的身手，和她体内迸发的地狱烈焰形成了抗衡，但几秒以后圣光就呈现了颓势，并且挥舞着金光试图寻找着什么，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不属于任何生物的鳞片开始出现在陈云的双手和双脚，并且迅速地化作了锋利的恶魔利爪，随着她本能地几下挥舞，还在苟延残喘的圣光终于灰飞烟灭，她身上的红光也愈发强盛和邪异。 此刻在场几人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地镇住了。 莫江文根本没有想到陈云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堕落，而且还是在他彻底地不抱希望以后，但现在的情况也远不是他期待的那种，接着他深刻地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刚刚断裂的神圣庇护立刻就会招来好几个四翼天使，甚至可能会引来真正的危险角色。 而尤月此刻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因为此时的陈云头上正悬着若隐若现的金红冠冕，双眸也完全浸染在象征邪恶的纯粹黑色中了，整具身躯都变得更加高大健硕和修长漂亮，背后还舒展着威严的邪恶龙翼。 这全都是真正邪魔才有的特征。 而最令尤月不敢相信的是，此时陈云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她都感觉到了几分威胁，她的本能也在提醒自己要远离面前的邪恶魔物。 烟尘散去，烈焰熄灭，陈云眼神睥睨地俯视着忽然“变矮了”的少女： “如果我愿意为你复仇呢？如果我杀死那些披着伪善皮囊的真正邪魔，屠戮那些将你害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天使和伪神，摧毁他们建立的虚假信仰，那么你…… “是否愿意原谅我？” 277.“永别”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陈云，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脸上被强烈的茫然占据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它在影响我，让我稍微控制下。”陈云微微皱了皱眉，接着原本睥睨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小月，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如果你想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计划如何颠覆天堂。 “但要是你依然不想原谅我，我也可以理解和接受，动手就可以，这是我欠你的。” 马恩在注视着他们。 少女摇着头抗拒地连连后退，好像是想和陈云拉开距离，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你在，我，我……” 尤月猛地停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才终于接受了自己看到的现实。 少女抬起眼皮，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直接堕落，教会准备的措施应该会阻止你的才对，而且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有七八位天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虽然她嘴上依然在抗拒着现实，但说话的声音却愈发没有底气。 而马恩则已经想到了其中的原因，结合当时自己曾经利用念力隔绝和伊恩受到的影响，以及刚刚陈云身上圣光的变化，想必是念力暂时阻止了那股力量和外界的连接，所以现在天堂还未察觉到陈云已经堕落成恶魔了。 但是地狱的力量却似乎不受自己念力的影响？ “不，是我有办法隔绝天堂的监视。”马恩开口说道，“但是我没想到这竟然会让陈云可以挣脱它们的束缚就此堕落，这有点歪打正着了，所以尤月…… “现在你怎么想？” 少女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接着重新和陈云对视着说道： “不愧是你，我的姐姐。 “你赢了，我不会再试图寻求复仇了。” 陈云的堕落已经证明了一切，也足以抹去她心中的不满和怨气。 甚至在这个瞬间她真的产生了种自己和陈云还能重归于好的错觉，就好像她从未被天使杀死，也没有在地狱经历那些烂事，她也似乎未曾离开那段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时间也没法倒流。 所以少女看着自己的姐姐坚定地说道： “你依然是我过去的那个姐姐。” “但是我们也没法共同屠戮天堂，你也不用试图为了我去做什么，这些已经够了，今天过后我们将再也不会见面，我也不可能留在这里。 “碎裂的镜子永远都没法修复回原来的模样。” 少女顿了顿后还是选择说道： “但这不是你的错，镜子不是被你打碎的，不管你在我死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没法改变这点，即使堕落成恶魔的你也和我不同，你不会和我同流合污的，只是我已经变了。 “谢谢你。” 陈云神色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不，我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喜欢地狱，但我还是该跟着你回去，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了，我也能理解你肯定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带来欲望和冲动，它让我想要杀戮和放纵，在我耳边低语着承诺如果这么做以后将会得到何等的快感和愉悦，这东西会让生物沉溺其中，时间久了谁都会和它合为一体。 “但我们是亲人，这层关系超越了任何的隔阂，就算现在我们似乎已经没法走在一起，我也依然有责任在地狱里照看着你，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试图在那里做好事的，也不会干涉你的。 “而且现在的我也没法留在这里。” 而且现在马恩也不需要她的照顾了，那她就该待在尤月的身旁。 听到这话的少女有些动容，但她立刻就摇了摇脑袋驱逐掉刚刚冒出的天真想法，想要给陈云详细讲讲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有人在她说话前开了口。 “最后这点倒是未必，我其实有办法让你依然留在凡间。”马恩看着陈云说道，“而且我不觉得你适合去地狱那种地方，天堂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地狱的力量更不适合你。 “你如今的仇恨甚至都只是源于对不公的愤怒，如果不是有尤月的存在的话，你的这种情绪都只能被称作正义而非仇恨，你也能感觉到这种力量的问题吧。 “对于尤月这样受到迫害的可怜人来说地狱的力量是合适的，但对你不是。” 陈云微微低头思索道： “它的确在以某种方法影响我，但这不是直接的改变，就像是将诱惑摆在你的面前，只要有足够坚定的意志你就可以不去回应它许诺的美妙回报，我觉得这只是些小问题。” 尤月开口支持马恩说道： “没错，你不适合地狱，也不该陪着我。 “而且如果你真的跟着我，说不定会引来天使的报复，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圣徒就这么被拐走，不然的话当初他们也不会率先找到你了。” 其实尤月没有表现得那么排斥待在陈云身旁，看着陈云和马恩的时候她也想念过去的日子，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如果没有任何的感情，她和陈云这样的人本该互相憎恨才对。 只有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马恩说道： “尤月说得没错，而且我说的不是剔除这股力量，而是将其变得可控。 “而且我想过了你当时说的话，我觉得留在教会暂时是更好的选择，在如今的世界中已经不再存在任何足够强大的善良力量了，除了曾经站在我们身后的神霄行者。 “相信我。” 陈云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而且现在的我受到了地狱之力的影响，所以我觉得你的判断会比我的准确。” 尤月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对着他们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很好，虽然和我想象中的复仇有些出入，但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我再也不会梦到亲手杀死你的情景了，就让我们永远地告别吧，正如我说的…… “一切都已经变了。” 陈云也流露出释然的目光，虽然没有达到真正完美的结局，但她也很清楚现实就是如此，有的时候你没法强求往日的美好能永远伴随，只能继续现在的生活。 “不，我不这么想。”但马恩忽然说道。 陈云和尤月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遵循直觉看向尤月： “我不支持她去地狱陪你，也不是要阻止你回去，但是我可没有背叛过你。 “还记得吗？实际上你还欠了我好几个人情，我替你杀死并囚禁了守护天使，而且还在东新州帮你完成了召唤仪式，按理来说，你该报答我做的这些才对。” 尤月有些紧张地说道： “所以你想要什么？” 马恩看着她平静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留个特殊的联系方式。 “我也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在我同意前都没有什么永别。” 而那也至少得等他找回了记忆再说。 望着哥哥脸上许久未见的平静神色，尤月有些忘却了要如何表达拒绝，只能有些不知所措地微微点头同意，然后她才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 也好，反正…… 刚刚的永别本来也只是对陈云一个人说的。 278.控制之中 马恩看了看周围，接着对陈云和尤月说道： “你们放松下自己，接下来不要尝试任何抵抗。” “等等。”尤月转过身有些尴尬地站在他们身后的莫江文，“我们是不是该先解决掉他。” 魔鬼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似乎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处境，接着他失魂落魄地看向在场的众人，其中目光在陈云身上停留得最久，但最后还是看向了马恩。 他苦笑了下说道： “我根本不该留下来，也许在她提议要杀死你的时候我转身就跑，那可能还多少有点机会。” 马恩回答道： “不，你并没有任何的机会。” 对于马恩的回答他只是笑了笑，接着面露释然的神色看向陈云： “在全部结束以前，我想和你说最后的几句话。 “我很幸运曾经遇到过你，因为你，我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和奴仆，也赔了笔巨额的财富，但你的出现对我来说依然是件好事，你让我明白了自己不该那么天真，也不该那么的心软。 “谢谢你，我希望自己还能留在你的回忆中。” 马恩提醒道： “你还要付出些其他的代价。” 莫江文再次看向马恩，对他微微笑了笑： “不，这倒不一定。 “你的姐姐让我学到了很多，作为回报我也可以教你上一课，那就是在对待我这样老练的魔鬼时不该粗心大意，你们竟然把我摆在旁边自顾自地聊天，好吧，我可以理解你觉得尤月重要点。 “但那样你就会错过抓住我的机会，你看到的只是我伪造的高仿投影，现在我的真身已经快要踏入地狱了，下次遇到我这样的对手记得不要移开自己的注意力，好在我只是想要逃跑，不然你可能已经付出了自己不想要的代价了。 “好好记下我教你的吧，然后……” 魔鬼看向陈云的眼神带着坚定强烈的欲望： “我们还会再见面了，只是那时候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了。 “你会见到我的另一面。” 说完这句话的莫江文的身影就此慢慢地散成了雾气，还有几道光芒在其中隐约的闪烁着。 尤月恶狠狠地盯着莫江文消散的位置： “可恶，竟然让他给跑了。” 陈云立刻安慰道： “那就让他走吧，在刚刚他的存在和你的问题比起来丝毫不值一提，就算再给我们重来的机会，我和马恩在刚刚也只会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 “他只是刚好走运了。” “没事，这事交给我。”马恩也毫不在乎地说道，“你们准备好了吧。” 尤月虽然还有些不服气，但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她和陈云就感觉自己眼前黑了瞬间，等她重新眨眼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一处银白色的长廊中。 陈云满脸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 尤月打量此地时的神情则是满脸的惊奇，她比起陈云更了解这样的单独维度意味着什么，而且在这里她已经几乎没法感受到血脉中和地狱的联系了，就好像 “欢迎来到救世密盟。”马恩对他们说道，“在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按照情况和你们本身的意愿在删除掉你们的部分记忆，以防止被联邦和我们的潜在敌人意识到这里的存在。” 在他说话的同时，尤月和陈云察觉到不远处的走廊侧面有扇门被推开了。 一位身上满是彩绘的强壮男子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并且立刻转过身看了过来。 在看到马恩身旁两个女性的时雷雨脸上闪过了些许惊讶，但立刻就神色如此地对马恩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敲了敲自己身旁的墙壁，接着雷雨就以远比刚刚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他是谁？”尤月眼神好奇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那家伙不简单。” 马恩回答道： “我的同事，不过他不是重点，看看那里。” 在他说话的时候，雷雨刚刚敲的银白墙壁则开始渐渐地褪色，慢慢地显露了藏在其后的收容间，以及神色痛苦地半躺在墙边的狼狈男人。 正是刚刚还在和他们用投影对话的莫江文。 当时客厅里可不止有马恩，但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尤月身上的时候，其他的异常控制局员工就担任其了监视他的责任，而在他消失的瞬间，就有好几位4阶员工跟了出去。 马恩领着满脸惊讶的姐妹走到了墙壁前，接着对着陈云说道： “他说得还挺准的，你们的确马上就重新见面了。” 尤月惊喜地看着马恩： “你果然是我认识的那个哥哥。” 而在收容间里，莫江文也慢慢抬起了头，接着满脸震惊地看着马恩： “是你……” 马恩只是笑了笑： “我说过你没有任何机会。 “我没有骗你。” 到了此时，莫江文才忽然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被那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同阶能力者袭击，虽然将其和马恩联系起来很合乎情理，但是莫江文在亲眼看到前始终都没有这么想。 因为这就意味着远比看起来的有城府和野心，他们看见和听见的全都是假象和谎言。 他们全都搞错了，马恩根本不是和联邦签订了和平条约的“聪明人”。 他不仅仅依然是想和联邦抗争到底的疯子，而且他还不是那些只懂正面作战的同伴，马恩让联邦以为现在他们已经处于了停战，选择在暗地里悄悄地聚集着这股危险的力量。 他比自己的同僚还要疯狂，而且更加狡诈。 马恩在图谋的事情联邦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还傻乎乎地接受了联邦的契约踏入了这趟浑水。 此刻的莫江文心中只有对于自己掺和此事的后悔，以及对接下来命运的深深恐惧。 他连忙爬到玻璃边，望着站在对面的马恩说道： “我没想过要伤害陈云，我在地狱来有笔存款，这是我们魔鬼用来保命的手段，你能得到的东西会远比我这条小命值钱……” 马恩微微点着头： “我听说过那东西，也知道那是真的，而且也清楚你们对此也有足够的诚信，这点才是你们每次的最后保释金都能有用的原因。” 莫江文面露希望： “没错，我保证它会比我有价值……” 马恩神色随意地说道： “但是很可惜…… “刚好对我们来说魔鬼的保释金没有什么价值，因为我们有办法在你身上挖掘出更大的价值，所以很遗憾你只能留在这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 “有些幸运的囚犯可以在这里活到老死。” 莫江文如坠冰窟。 279.可能 陈云满眼惊奇地看着刚刚重新变回的墙壁，对着马恩好奇地问道： “所以这就是超自然的世界？你平常是待在这里吗？” 马恩点了点头： “其实你可以理解我就是在这里上班，和你在教会工作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们做的事情风险相对比较高而已，而且我们也有管理人员和普通员工。” 听到他话的陈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幕的尤月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你别听他乱说，我可没见过几个像他说的那样的异常组织，而且就算有也肯定不是现在你脑子里想的那样，比如说大名鼎鼎的东联邦公司虽然叫那个名字，但他们干的事情能让恶魔都呕出来。 “而教会和地狱都和现实中的公司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据我所知马恩他曾经待着的救世联盟也是个特别松散的组织，而且也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而且这样的单独维度在我们这里也不常见。 “我也见过些小型空间，但这里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天堂或地狱，就算没有它们那么的辽阔，这里也绝对不是那种随时都可能散去的泡沫空间，这里是个真正的维度。 “你刚刚说自己还在追随神霄？” 马恩点了点头： “这里是由神霄妹妹秦岚领带的组织救世密盟，当然这个消息在你们离开时我得抹除掉，不然的话可能会引来很大的问题，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我们要用这些这里的功能做点事情。” 陈云问道： “我们不用和你的领导打个招呼吗？” 马恩摆了摆手： “没事，其实我也勉强可以算是这里的二把手了，这点小事我完全可以自己处理，只要在事后将这件事的概括性的报告下就行了，跟我来吧。” 尤月问道： “你打算做些什么？” 马恩回答道： “陈云其实刚刚和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她只能躲到地狱里，而且实话实说我可能都要连带着躲起来避避风头，而且天堂可能还会察觉到我的某些问题，更别说我曾经囚禁过两位天使。 “所以要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我会想办法说服你带着陈云在地狱里生存，不过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条更好的道路，救世密盟掌握了项在我看来相当惊人的技术。 “那个囚禁着魔鬼的房间可以完全抑制住他的力量，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算不上什么，我们有办法将一个异常实体内的部分特性提取出来，并且重新被其他人利用。 “虽然这项技术还有很多的瑕疵，比如说高阶的异常特性对使用者有些需求，不是谁都可以任意地使用，比如只有3阶能力者才能比较好的发挥4能力，但总得来说这还是个很强的技术了。” 陈云对马恩的话没有任何的感觉，到尤月则已经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说什么？等等，这项技术的上限是什么，你们能提取……”说到这里的少女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强迫自己问出了那句话，“……v阶能力者吗？” 马恩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 “理论上可以，但是实际上可能会有许多的问题，很多v阶能力者的存在本身就很危险，即使技术本身完美无缺，他们也能创造出你预料之外的危险。” 少女已经彻底被惊住了。 她缓过来的瞬间就兴奋地说道： “当然会有问题，那可是v阶能力者，如果这是项完美的技术的话这个世界早就被这项技术的掌握者给控制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项技术是在神霄被困以后才出现的吧？” 马恩坦诚地对自己的妹妹说道： “没错。” 陈云并没法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这听起来的确很厉害啊。” “你说得太轻描淡写了。”少女情绪激动地说道，“这远不是用厉害可以形容的，这简直就是联邦的噩梦，如果你们真的能做到这些的话，他们就该感到恐惧了。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你们想要拯救世界都很有可能。” 马恩摇了摇头： “不，其实就算这项技术是完美的也没你说的那么恐怖，现实中的高阶能力者都是有自己意志的个体，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东西蔓延开来，而且你想想看…… “就算有谁得到了这项技术，他就肯定能战胜神霄吗？” 这话让尤月高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因为马恩说得的确有些道理，就算这是项没有任何缺陷的技术也没有那么的恐怖，真正高阶的能力者其实不能用数量的角度去思考。 而且这是真实存在的技术，而非脱离了现实的幻象，只要是真的它就肯定能被应对和处理，也许会有谁的能力可以完美地逆转这项技术造成的影响，毕竟它也是种异常技术。 神霄的预言本身也是看似完美的能力，可联邦依然找到了克制她的办法。 而如果有那个坏蛋掌握了这项技术，并且在神霄依然自由的情况下和她敌对了的话…… 即使现在的他已经掌握了几个v阶能力，而且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变强，少女也觉得他恐怕在这场战斗中不会有多少的赢面。 而且正如马恩说的，这项技术还肯定会有缺陷，想要完美地发挥v阶异常特性的肯定也得是4阶中的佼佼者，而且大概率没有谁可以同时承受多种v阶能力，这么想的话其实还行…… 现实中还是有些类似神霄这样的强者可以不惧怕和担忧这样的技术，但就算这样这项技术在v阶异常实体中也算得上很强大了，而且还有种可能…… 尤月说道： “我忽然想到，要是现在神霄在被困住前就得到这项技术的话，联邦可能就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赢面，神霄和这种技术几乎是绝配，哪怕是其他的v阶能力者得到它也没有那么的危险。 “就算是他们，想要制服同阶能力者也很困难，甚至于杀死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比如说那些南联邦的不死神祇，他们根本没法用正常的方式杀掉，只能不断地削弱，甚至他们好像能够完全地免疫这项恐怖的技术。 “而且就算可以在其他人都没注意到的前提下不断制服同阶能力者，也很难瞬间通过数量立刻引起质变，就好像当初联邦单靠十几个顶尖的v阶能力者依然没法真正地战胜神霄。 “所以除非走运刚好克制对方，稍弱的能力者也不可能制服强者，毕竟这比杀死同阶能力者还有困难很多，但是我觉得有个例外。 “对于神霄则完全不是如此，她就是那个可以轻易地制服较弱的同阶能力者的人，而如果通过这项技术有了帮手的话，想要再制服些较强的同阶能力者估计也没问题。 “其实神霄最大的‘弱点’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单对单的时候她完全没有任何的缺陷，可如今现实中没有任何的同阶能力者愿意跟她站在同个阵营，没有谁会愿意支持她的。 “但要是你们真的能救出神霄，并和她配合使用这项技术的话…… “那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的短板了。” 马恩微微地挑眉道： “我以前还真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 280.遥望 马恩带着陈云和尤月朝着收容间的方向走去： “既然你们离开以后我就会删除记忆，那么也可以顺路带你们看下这里，让你见见我们其他收容着的异常实体，虽然你们不会记住其中的任何一个，但还可以保留对这里的基本印象。 “你们会知道有个能解决陈云的东西存在着，我们在这里的多数对话都不会受到影响，但你们不会记得我们依然在对抗联邦，也不会意识到我们掌握什么技术，在你们看来我们做到这点使用的方完全不会让你们联想到真实的情况，但你们也会大致记得自己做了件什么样的事情。” 随着他们朝着目的地前进，两侧走廊也渐渐地出现了些单向玻璃墙，走在路上的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待在收容间的东西，而最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几个看起来很普通的桶状容器。 “藏在里面的是种特殊的真菌，据我所知如今的世界上可能有几十万人被一种具备异常性质的真菌给寄生和替换了，而且替换者本身也不清楚他们的存在，这种东西不仅整体来说很危险，而且还具备着很强的自我隐蔽性，难以被找到和搜寻。 “而你们看到的勉强可以算是那种真菌的最新后代。” 陈云和尤月立刻就感受到了马恩话语的重量——几十万的人已经丧命在一种真菌的手下，而马恩虽然没说，但是待在收容间的这几个桶状容器也蕴含着不小的危险。 马恩当然是刻意选择其作为第一个异常实体介绍的，这个铺垫能让她们在接下来看到其他异常实体的时候不会产生某些可能的疑虑和担忧。 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第二件收容室，里面的异常实体是只如雕像般站着的黑色猫科动物，如果不是极其微弱的活动，看到它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个标本。 “这是经过了几次改造的上古造物，采用了远超我们时代的生物科级和魔法技术，在没有受到控制的情况下会攻击任何遇到的活人，在冷血机械地杀死目标以后还会进行些特殊处理。 “它们是种危险的武器——而且现在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的。” 马恩接着介绍的依然是个看起来很应该待在收容间的异常实体，来自地下世界的泰坦造物在受到血肉泰坦的改造以后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在地狱的这些年怎么也嫩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也了解过凡间各种危险的异常实体，可这些东西我以前甚至都没听说过。”尤月有些惊异地看着静止不动的黑色猫科动物，“现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神秘很多。” 马恩回答道： “当然，而且这也是因为其实它们在如今的世界上真的算不上什么问题，我听说过联邦有个对于南部诸神的作战计划，如果跟那东西比起来这些所谓的危险生物简直就是无害的兔子。 “这里还有些其他的物体和某些俘虏，以及没那么光明和高尚的东西，那些我就不给你们慢慢展示了，但在解决陈云的问题前，我还要带你们看位特殊的‘囚犯’。 “她和你们见到的前两个完全不同，我想她可以让你们对接下来的手术有些信心。” 这是实话。 只不过他还有其他的实话没有说而已。 第三个收容间和前两个不同，这次的玻璃并给单向的，而且那位囚犯甚至在玻璃前搬了个椅子，神情略微有些兴奋地反坐在上面，满眼期待地看着外面。 她们看见了个女孩。 瑟莉也看到了她们。 “这位是瑟莉。”马恩在自己的姐妹提问前就说道，“她是少数自愿留在这里的囚犯，我们的技术可以保证她不会被自己的一些小问题杀死，瑟莉也是这里少数和我们友好的异常实体。” 瑟莉尽可能压抑着情绪对站在外面的陈云和尤月说道： “很高兴能见到你们。” 陈云有看着瑟莉问道： “她还是个孩子吗？” 马恩侧目看了眼尤月，她和瑟莉的年纪在外表上看起来相差无几，但她现在看起来这样只是因为在十二岁时被杀死了一次，如果没有遇到那件事现在尤月应该只比自己略小点。 而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注视着陈云和尤月的少女完全可以说还没出生多久，不过如果按照其他的计算方式也能说现在她已经活了无数年了。 “是的，她的确是个孩子。”马恩更倾向于这个回答。 瑟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十分热情地说道： “刚刚马恩已经和我说你们要来，你们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传说中的恶魔，我想他应该是想要将这些东西剔除出你们的身体吧。” 尤月纠正道： “不是我们，是她。 “我就是恶魔。” “原来如此。”瑟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没有试图对此评价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弄错了，马恩已经告诉了她尤月遇到了什么，就在十几秒以前瑟莉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位惹人怜爱的女孩了。 而现在她们都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正如马恩所承诺的。 “想做什么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瑟莉微笑着说道，“也就马恩可以左右你们的决定了，但说到底他也没法强迫你做什么，而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你们我的想法。 “这东西的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保证他说的全都是对的，如果你们想要的话完全可以将这份力量转化成一种更可控的状态，并且用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其上，我就见过这么做的其他人。” 尤月不知为何对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本能的反感： “这些你不用说，我们都相信马恩。” 瑟莉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第二件事，就算你们对这里有担心，但只要你们信任马恩就可以完全放下自己的戒备，我和马恩其实还算蛮熟的，据我所知没有在这里的谁可以绕过他对你们做什么。” 陈云好奇地问道： “你也很相信他吗？” 如果有谁说相信马恩的能力陈云不会感到惊讶，但是现在马恩没有了过去的记忆，而且说话的你还此刻正处于被马恩限制的情形中，却还可以对马恩充满了信任的话语。 她总觉得马恩和瑟莉的关系很不简单。 瑟莉笑了笑： “是的，我就像是相信自己那样信赖他，我们也段和特殊的小故事，如果你们感兴趣以后我可以和你们详细地聊聊，不过现在就说这些吧，你们还有事情要做不是吗？” 马恩对她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陈云和尤月说道： “我们走吧。” ‘我就能说这些了，而且看起来不是很有用。’瑟莉语气感叹地在马恩的脑中说道，‘现在的尤月已经和我记忆中的女孩几乎完全不同了，换句话说就是她和你记忆中完全不同了。 ‘不过，她依然是她，即使完全变了样子我也能一眼看出，有些真正本质的东西即使是最惨烈的悲剧和时间本身都没法动摇，马恩，答应我…… ‘照顾好她。’ 马恩回答道： ‘当然。’ 瑟莉的想法也源自于曾经的自己，这也是马恩要带她见见尤月的一份次要原因。 ‘还有……’瑟莉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腼腆，‘谢谢你。’ 281.哥哥 陈云单独站在了收容间的中央，马恩和尤月则几乎并肩地在她对面站着。 马恩注视着身上全是恶魔特征的高大女人： “你准备好了吗？” 陈云微微颔首，接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开始收容】 本来狰狞锋利的魔角开始慢慢地朝着她体内缩去，若隐若现的冠冕像是受到攻击般四散粉碎，漂亮威严的龙翼也在迅速地分解和脱落，深红色的肌肤慢慢变得白皙，而陈云的身高也在降低。 年轻的人类女性重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 异常实体：圣堕恶魔（陈云） 异常强度：4-5 危险程度：4-1 描述： 由活着的圣者直接堕落而成的恶魔，比其他恶魔更容易得到地狱的青睐，它会额外奖励这些背叛了原来阵营的觉醒者，能在堕落以后迅速达到同阶中的顶级。 但由于性格原因，此异常实体的危险程度较低。 特性： 堕落恶魔4-4 活着时就直接堕落的恶魔，拥有数种复合高阶恶魔的特性，具备强大的肉躯和坚韧的心智，并且可以直接“得知”低阶的地狱魔法，并且对地狱魔法有极高的学习能力。 圣者4-5（需特殊控制措施） 这是祂的东西。 附录： 圣者指的是具备特定和灵魂，肉体和心智结构的个体，这种个体可通过注定归来者的造物转化成其他高强度的异常实体，也会引来其造物的觊觎。 此特性似乎单独存在的时候不算异常，其本身的异常是被注定归来者赋予的（此此有误/待修正）。 如果直接提取此特性将会导致其拥有者的人格死亡，并且对其的利用本身也会导致使用者本身潜在的心智变化，因为此特性本身就包括着心灵和性格的特点。 且由于其和注定归来者的联系，还需要研究特殊控制措施和特殊无效化措施（杀掉注定归来者在理论上也能达成这个目的）。 ——异常控制局局长。 】 看着这些的马恩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段文字意味着什么，过去的他曾经也将陈云带进过收容间，当时自己可能是想要研究陈云到底为何会被天使守护，并且留下了这段附录。 而且自己还提到这个特性并未被控制——即使可以控制住也不能进行提取，不然的话将会导致陈云以某只方式死去，而且过去的他好像正在寻找着什么办法。 但是看着这段可疑的文字，马恩心中还浮现了许多的疑惑和问题。 “呼。”陈云重重地出了口气，“这种体验这是诡异。” 马恩迅速看向自己的姐姐： “这只是第一步，我现在将其直接提取出来，这样你可以随地使用这份力量了，你应该可以看到面板，直接用意念操控就行了。” 【消耗1.5点4阶异常值】 陈云眯起眼睛，接着脑袋瞬间微微长出了魔角，但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马恩好奇地问道： “现在你感觉如何。” 陈云露出思索的神色：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在影响着我，但正如我说当时说的那样其实这股力量对我的影响不是直接的改变和干涉，更接近于来自外界的诱惑，比如说你提议说处理掉它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抵触。 “但我依然具备自己的意志，理论上其实也可以自由的控制自己的身躯，这就是当饥饿的时候看着眼前美味的盛宴时，虽然此时我已经对着他们流口水了，可我还是能选择不吃。” 尤月立刻说道： “当然，不然的话那些大魔们肯定都会转变成魔鬼，地狱不会真的伤害我们，它影响我们的方式是给予好处，这点和你曾经信仰的教会截然相反。 “地狱给我们的是愉悦和快感，而且来自它的快感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当我们不断地用仇恨和杀戮喂饱它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得到力量。” 陈云微微点头： “这不像教会说的那样是真正的‘邪恶’力量，虽然它的确很容易引导着使用者朝着没那么高尚的方向改变，但其本身并不具备真正的善恶，说到底人性本就难以捉摸。” 少女对于陈云的冷静和理智相当的惊讶，尤月只见过几位强大的恶魔有和她类似的态度，不过他们的立场和陈云却是完全对立的。 他们坚定地觉得意志必需凌驾于力量带来的渴望，但同样也享受其本身——因为他们在不受影响的时候也会做出符合地狱之力鼓励的行为。 少女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只是附和着赞同道： “所以如果你是好人的话，就可以做这个手术来清楚掉它，但要是我这样已经享受邪恶的坏人就没有任何的必要对这股天赐的力量再做什么了。” 她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她多么信任马恩，也不会让他像对陈云做的那样提取出自己的力量。 马恩微微颔首： “好了，那么就全都搞定了。” 看到他没有提要那么做，尤月感觉稍微松了口气。 她不想和他起争执。 马恩接着说道： “最后我们就要去清除记忆了，你们对外面的事情基本都会记得，问题就是你们将要做什么。” 他看向陈云说道： “显而易见，你很坚定地拒绝抛弃这些过上宁静幸福的生活，即使我可以保证那么做。” 陈云回答道： “那就不是我了。” 马恩点点头： “那就在教会里不断地取得地位吧，我得先有足够的知识才有可能解决你圣徒身份的问题，而且这样你也可以取得些对我们可能会有用的信息，并且可以通过这个渠道安全地给我。” 陈云同意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马恩转头看向尤月： “至于你的话……” 少女情不自禁地紧张了起来。 “你不想回来，也不打算就此回到地面，对吧？”马恩问道。 “没错。”她猛地点头道，“我在地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马恩点点头： “那就在这里签个特殊的合同吧，我们可以通过这里相互联系，有任何需要的都可以找我，我们没事也可以交换些对双方都有利的情报，那么现在只用最后一件事就行了。” 尤月有些忐忑地问道： “什么事？” 少女很怕马恩会说要提取自己的能力。 但他只是平静地说道： “你该亲手复仇了。” 尤月忽然愣住了。 马恩说道： “我会带你去见她，接下来的都交给你。” 少女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这就是她的哥哥。 282.计划 尤月走出收容间时候神采奕奕，但并没有再和马恩多说什么，只是迅速地接受了记忆抹除后就选择了独自回到地狱，只给马恩留下了个重要的信息。 她是如何来到凡间的信息。 “谢谢你。”马恩转身看向面前的外貌寻常的中年男性。 站在马恩身旁的男子是那种丢进人堆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任何看到他的人都很难想象男子前段时间在东联邦杀了多少联邦的成员，也很难相信他是位穷凶极恶的逃犯。 准确的说是前逃犯。 这位救世联盟成员万生元对马恩微微颔首： “举手之劳而已，没有你的消息我也很难这么快追上他们。 “再说路会文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他被联邦的混蛋给杀死，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和平的机会，他们却还执意要去送死。 “你不用担心会文，他只是很容易心软，其实本身没有那么坚定地想要和联邦死斗下去，聂维光也就是看上了他可以创造空间的本事，否则根本不会招揽他。 “你最需要注意的就是聂维光，以前我和他都是东联邦救世联盟的一员，我对他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但是怎么样也都喜欢不起来他。” 马恩问道： “就是聂维光拉扯起了这个小组织吧。” 万生元点头道： “是的，如果没有他这群人就不可能聚起来，这家伙很擅长给其他人发号施令，换句话说，他就是那种觉得其他人都该听他意见的人，而且从来都不会听别人劝，想要说服他可不容易。” 马恩接着问道： “你对其他几人有什么了解吗？” 万生元回答道： “当然，他们我全都认识，甚至还挺熟的。 “跟着他的人中最好解决的是个没办法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年轻人，还有个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歪主意的老混球，最后是那个真正的狂信徒，那家伙某种意义上说比聂维光还难缠。” “说实话这个队伍里什么都有，就是没几个正常人，他们以前在东联邦的时候也没几个朋友，路会文在其中可能算是最不孤僻的，但作为朋友我也得说他有很大的问题。 “这家伙太软弱了，如果聂维光和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立场对调的话，他可能依然会跟着聂维光做出和现在截然相反的决定，他就是这种容易被说服的家伙。 “这就是群找死的疯子，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会想这么做。” 万生元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是，其实我很敬佩他们。 “他们依然在抗争，不论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是出于自私还是幼稚，或者只是罪孽纯粹的愚蠢和疯狂，我可以说自己比他们更聪明和现实，我接受现实是因为我不蠢。 “但我内心里也很清楚，他们做了我想做但不敢做的事。” 马恩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这两点并不冲突。” 异想天开和令人敬佩。 万生元接着说道： “所以我想告诉你，也许聂维光会让你很生气，他不可能会配合你的任何提议。。 “而跟着他的人中有的可能会比他还讨人厌，那个老东西心中只有自己死后的好处，那个年轻人根本听不进任何成熟现实的意见，只会活在自己一腔热血的幻想中，而最糟糕的还是那个活得想像是个圣教信徒的家伙，但是…… “他们也都是好人。” 马恩和他说了他们将要做的事情可能会给联邦带来的好处，万生元也通过马恩嘴里的细节猜到了这件事肯定和联邦常见的内部争斗有关系，他还很清楚和了解马恩将要面对的怎么样的一群人。 他不想要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囚禁甚至干掉他们可能要比留着让他们被联邦抓住要在理性的角度上看对救世联盟更有利。 万生元担心的不是马恩，他听说过马恩在南联邦做的事，南北联邦的救世联盟是他们在这次谈判上的优势方，这肯定跟南北比较混乱有关系，但也是因为南北忽然出现的两位关键人物。 战胜了现实扭曲者的马恩就是其中一人。 但是马恩其实对他们来说很陌生，这位影响了占据的重要人物据说是在神霄落败前才刚刚加入救世联盟的，以前根本没有谁听过他的名字，而且不论是联邦故意流露还是他们挖掘出来的信息，都只让马恩看起来要更加神秘莫测了。 而马恩找上自己的方法和效率也让万生元感到了忧虑，这些加起来才让他说出了这段话。 马恩郑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 “当然，我明白。” 在听到马恩的回答以后，他重重地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知道这不是个轻松的承诺。 “谢谢你。” 马恩说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我们现在就得相互帮助，救世联盟虽然解散了，但是我们如果就这么什么都不想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那么结局未必会好到哪里去。 “虽然联邦会受到契约的约束，但是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命运置于运气上，即使联邦或其他组织在对付我们的可能性很低，但是我还是该做好准备。 “只有我们可以帮助我们。” 他在提议已经解散的救世联盟依然要组建个松散的互助联盟，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也不是像自己说的那么简单——他可没打算就这么真的去过平静的生活，直到世界末日杀死了自己。 万生元眼神微亮地点了点头： “现在你说话的语气有点像聂维光了，不过你说的话比他更有说服力。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们可以再详细聊聊这件事，如果你不打算将我这段记忆抹去，我倒是可以和其他几个认识朋友聊聊这件事，给你提前垫垫话，不过那都得以后再说了。 “我们已经搞定了。” 封少英的身影慢慢地在他们身后几米的位置显露，万生元在她现身的同时抬起了手，对着面前的空气微微地弹了弹指，接着就传来了清脆的碎裂声。 一个裂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283.起始 聂维光正在看着面前的地图，思考接下来要怎么报复那些害的神霄落入了如今境地的政客们，以及在衡量着那些幸存下来的政客们还有没有接着追击的必要和可能。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面前的空气微微颤抖了几下，接着这处空间的创造者路会文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且脸上的表情相当的糟糕，这也直接让聂维光撇下了手上的工作，抬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有人闯入了。”路会文说道，“相当出色的空间能力者，我最多只可以拦住对方几分钟，动手的人很危险，而且不是我提过的那个朋友，我们要怎么办。” 聂维光立刻说道： “先找特罗威，然后让老刘做准备，最后通知那小子。” 路会文脸色忽然变了变，接着连话都没说就消散在了原地，聂维光立刻就明白情况可能比他刚刚说得还要紧急，但是他依然就此有什么紧张，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们都就看到了终点。 既然联邦想吃掉他们，那就崩碎他们满嘴的烂牙。 而且他们几个也不是那么好下咽的，他们中最缺乏战斗能力的是负责在这里面渗透和情报窃取以锁定那些政客的年轻男孩高全舟，在这处缺乏设备的空间里他不能进行正面作战，不过他待在这里就可以杀死外界的某些目标。 而维持这处空间的路会文具备着控制此处空间的力量，在这里面的他拥有在同阶中也算不俗的作战能力，并且还可以通过配合创造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聂维光和召唤恶魔的老刘则都可以说是同阶里的佼佼者，只是他比较擅长随时随地的近身作战，而老刘更加适合在有准备的前提下通过魔法隔空解决掉敌人，不过现在老刘也做好了准备。 这里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最后战场，所以对于老刘这场战斗也算是早有准备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具体会是谁而已。 而聂维光对自己计划最有信心的原因是这个队伍中最后的成员，他们的主要战力特罗威，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自己恐怕很难说服其余几人相信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特罗威也是他们可以当时在面对东联邦大量的追兵的时候依然可以撑下去的原因，他是站在4阶理论顶点的强者，而且如果当时不是加入了救世联盟，可能还会有机会冲击更高的层次。 他是位前圣教信徒，一位冷血残酷的审判官，最冷静的那类疯子，眼中只要教会和神祇的“教诲”和“引导”，可以眼都不眨地杀死最值得可怜的无辜弱者，而且丝毫不会有任何动摇，最可怕的是他始终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直到他在几年前和救世联盟起了冲突，谁都不清楚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是特罗威最终叛逃出了教会并且选择加入了救世联盟，如果不是神霄出面，审判庭的追兵可能已经将他给肢解了。 但是他活了下来，还带走了教会给予他的多数东西，并且在神霄落败以后他是最早站出来的对抗和报复联邦的，而在停战谈判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也是最坚决反对的。 最后说服他的人就是聂维光，而他做的就是告诉特罗威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都是坚持战斗，但其实聂维光对特罗威的动机不是很认同，在反对停战协议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在乎过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情况，这也是他即使最强也没法成为领袖的原因。 特罗威依然是个信徒。 只是现在他选择信仰神霄。 就在聂维光提起武器的同时，他身后出现了几阵涟漪。 他瞬间转过了身，举起手中的古朴长剑对准了空间变化的位置，呼吸也变得的悠远绵长，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了周围的空间里。 是障眼法。 他猛地转身挥剑看向自己的左侧，接着锋利的剑锋瞬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聂维光可以感觉自己就像是用钝器打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并且没有办法再接着往下。 “别紧张。”随着马恩的声音响起，他的身形也渐渐地显露在了聂维光的面前，“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聂维光的耳机里传来了高全舟的声音： “我见过他的照片，这是马恩。” 听到这话男人长长地吐了口气，接着慢慢地将剑尖往下移了点： “是你，你不该没打招呼就闯入这里了。” 马恩语气温和地说道： “你们似乎并不欢迎任何人。” 在他说话的时候，两道身影也出现在了聂维光的身后，站的较远的是位身上戴着各种小饰品的东联邦老人，而几乎就站在聂维光身后的是位眼神冰冷的西联邦壮汉，手上还握着把长剑。 聂维光说道：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这里。” 马恩解释道： “你知道联邦现在正打算利用你们去威胁神霄吗？” 聂维光眯起了眼睛，神色自信地说道： “巧了，我还真知道，我们中有着最好的渗透专家，而且我们还在刺杀这些想要对付神霄的混蛋政客们，并且我们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他们不会抓到我们的。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想阻止我们吗？” 马恩解释道： “影子找到了我，他跟我提了件事，还说这只是部分联邦成员的主意，影子和有些人不赞同他们的想法，所以想通过我阻止他们抓到你。” 聂维光很清楚这么做的办法： “你想要让我就此投降，按照契约的内容规规矩矩的过日子，做梦，而且就算联邦找到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制服我们也无所谓，我根本不在乎这点，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恩好奇地接过他的话： “为什么？” 聂维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因为我们和你们不同，我们相信神霄。” 这点手段不可能击败她。 他冷漠地看着马恩： “现在请回吧，我听过你的名字，也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想阻止我们的，因为你不会想和我们相互厮杀，最终便宜了联邦，而且如果那么做，你也会知道这将付出多少代价。 “我们是群不要命的人，就算是你也未必能赢。” 特罗威也投去了警告的目光。 马恩看着他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做无用功吗，你们的复仇没有任何的意义，现实不会因为你们几个改变，你们最终什么都影响不了，你们没法赢，为什么还要自寻死路？” 聂维光笑了笑说道： “你可以对任何想做好事的人说这句话，然后全世界的人都会只顾自己了。 “而且你说我们没法赢，难道你以为神霄就看到了胜利吗？和她面对的困难比起来，我们面前得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个回答还算不错。 马恩摇了摇脑袋： “很好的立意，但我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聂维光尖锐地反问道： “那你会做什么呢？躺着等到神霄自己出来吗？” 马恩和他对视着说道： “不，我不会试图燃烧自己报复联邦，只是不理智的做法。 “我只会慢慢地思索要如何赢得这场漫长战争最后的胜利，去真正地面对那座陡峭到没有任何可能攀登的高山，然后用全力去尝试征服它。 “我会来到这里阻止你们，请求你们和我共同压下暂时的愤怒和恨意，踏上真正的战场。 “你们有这个勇气吗？” 正如神霄所想。 聂维光惊讶地看着马恩： “你是说……” 马恩点了点头，同时他身后又浮现了几道身影： “没错，战争还未结束。” 284.联邦（3k/开补）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怎么回事？”舒韵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 这个专家正神色凝重地望着面前的镜子和蜡烛，在听到舒韵话语的时候才慢慢地抬起了头，表情看起来好像正在思考如何和这位背景显赫的年轻政客交代。 “嗯……”他清了清嗓子，“舒韵小姐，情况可能有些糟糕。” 她不耐烦地说道： “直说就行。” 专家看向镜子说道： “按理来说魔鬼在收到召唤后就会立刻出现，就算有什么事没法出现也会有套正式的拒绝流程，但现在却什么动静和回应都没有…… “让我详细检查下。” 虽然他没说出口，但舒韵能看出现在他相当的紧张和担心。 专家掏出了张契约和几个工具，简单地处理下后面色变得愈发严肃： 一秒记住 “没了。” 舒韵问道： “什么没了？” 他抬起头直视着舒韵说道： “我们和他的联系没了，这种情况往往都是因为魔鬼死了。” 看着舒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连忙补充道： “由于他没能完成契约，您将通过地狱得到笔不菲的赔偿金。” 但这话只让舒韵愈发地感到生气： “你觉得我会缺钱吗？这些赔偿金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完成自己的工作，这可是你给我的魔鬼，你不是说他肯定可以解决我的问题吗？ “所以你骗了我？” 看着愤怒的舒韵，专家只能强忍着内心深处地恶心，有些谄媚地陪着笑说道： “他的确能搞定那些救世联盟成员，莫江文肯定不会因为追踪他们而死去，如果有证据可以表面他是死于自己的愚蠢和无能的话，我愿意亲自去追杀那些救世联盟成员。 “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保证杀死他的不会是那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救世联盟成员，肯定是什么其他在我们预料外的东西。” 他们都很清楚专家在说些什么，干掉莫江文的不是什么救世联盟的残存人员，而是和舒韵不合的其他联邦成员，很可能就是现在如今调查部名义上的最高负责人影子。 看着舒韵的表情慢慢地平稳下来，专家感觉到了些许安心。 “滚吧。”舒韵满脸不耐烦地说道。 专家连连低头，接着试探性地退了几步，在察觉到她没打算再阻拦自己以后，就立刻像是逃跑般狼狈地离开了这将屋子。 虽然说他只要眨眨眼就能杀掉面前这个孱弱的凡人，还能随手将她的灵魂丢到地狱承受几十年的痛苦折磨——就像是他平常对那些敢于冒犯自己的弱者做得那样，但他还得低声下气地抚平对方的情绪。 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出生在了优渥的家庭中，这也让她在成年以后踏上了这些凡人可以走得最好道路——她成为了联邦政客的一员。 这两个字意味着很多，在某种意义上也象征着安全，虽然现在有些联邦政客在被救世联盟的成员们刺杀，但像是舒韵这样真正有地位的人基本都没有出事，只要他们不犯蠢就很难露出破绽。 而且这还是他们已经对救世联盟动过手的前提下，正常来说不会有任何的能力者去刺杀联邦成员——这对任何能力者来说都是不值得的做法。 不仅仅是因为联邦会进行的报复和追杀，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么做的难度要远大于杀死跟他们地位相当的正常能力者，这当然是很重要的前提，能始终做到这点的组织也没有几个。 但是真正重要的是他们能这么想做的原因，现代联邦政府成立只有几百年，但这个组织在历史学者的研究中已经存在了至少两千年，而它真实诞生的时间已经完全不可考了。 根据他魔鬼朋友的说法，联邦也不是个统治机构，而是套可以维持世界稳定的系统。 联邦政府是在七百年前才浮出水面的，而真正的这套系统早已经运行了无数年，现在他们看到的只是这套系统无数面孔的其中之一，不过也可以说是最合适的面孔。 自诞生以来联邦已经积累了无数的异常技术，而且他们特别地偏爱那可以复现却不会被消耗掉的异常现象，并且利用这些可以重复利用的异常实体换现象 例如说可以用来武装普通人类的特殊装甲，虽然他们往往不会真的给普通人使用这种，但就连普通人也可以用是联邦的底线，那些有着严苛需求的技术基本都不在他们的收集和考虑范围内。 比如说其实神霄这样有自我意志的能力者就不是联邦真正重视的东西，当然这个例子其实有些不是很合适，现在的联邦的确在思考如何运用她的力量，毕竟联邦也并非不懂变通。 他们那么做只是因为那样更符合自己的目标，而现实总是会让你遇到预料之外的情况。 除了像是神霄这种极少数的特殊情况外，联邦基本都不会将资源投入在任何不可复现的个体上，比起这样的强大人类异常实体，他们更愿意研究像是预言机这样的东西。 虽然预言机的能力比神霄的要弱，但是比起取得她的信任联邦更愿意建台能让后人使用的机器。 在联邦的创始人看来就算是再强的异常能力者也不可能永恒地存在，而依靠个体的组织不可能在历史长河中坚持到现在这个时候，所以联邦只专注也那些能经得住时间检验的异常。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发现了许多真正的科学理论，甚至可以说他们是现代科学的重要推进者。 联邦曾经拥有最大的炼金术研究学院，而现在看来古炼金术中有近半其实都没有任何异常性质，只是古人没有办法用他们的经验去理解其中蕴含的原理而已。 这类情况最出名的事件就是联邦两百年前“发现”了核能，他们曾经也以为这是种藏匿在细微中的特殊异常现象，并且曾经对这项异常技术有着特别深远的计划。 而也正是如此，联邦使用的技术，仪式，各种对高低阶异常个体的反制措施都随着时间和年代不断地变多和增强，到了现在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 哪怕是今天现在联邦内全部异常强度高于等于1阶的能力者全都死去，他们依然可以保证自己的统治地位，他们维持世界的仪式和措施不需要任何能力者存在，而且还具备一定程度的智能化。 就算现在联邦的全部高层都死了，这个系统也可以迅速地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来替代他们的位置，哪怕这些人前几天就只是个低阶员工，也可以接过维持世界的重任，因为联邦不会要求自己的“使用者”拥有什么不可或缺的天赋或技术，一切都可以通过后天学习高速地掌握。 联邦也不是站得最高的那群人，而是将那些人摆在高处的复杂机制，它是比南部诸神还有虚无缥缈的存在，同样没有任何可以被杀死的肉体，这些政客只是构成它的无数细胞之一。 他们只是被它选中的细胞，而它的骨骼和灵魂是摸不着，碰不到的东西，而且还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没有谁可以凭借蛮力将它折断，因为谁都没法战胜这套精心设计出来的系统。 任何异常实体和组织没法威胁到联邦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不够强。 联邦在七百年前就成了世界最强的异常机构。 接着它就无可置疑地统治了世界——这在它看来是维持世界稳定最好的方式，而政府和政客都依然只是维持世界稳定的公主，它付出了少许可接受的利益换来了他们的服务。 事实上，被联邦统治后的世界也远比过去已知历史的任何事情都要稳定和安全，这也是那些高阶异常能力者不会主动招惹联邦的原因之一，联邦也和他们达成了微妙的默契。 在这套系统看来，维持稳定的最好方式中不包括和这些高阶能力者敌对，因此联邦引导出来的这个社会可以让这些能力者们得到比任何时期都要多的好处，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地维护联邦的存在。 而对于中低阶能力者和那些凡人们来说，联邦政府虽然不怎么样，但更可悲的是它其实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了，以保证它的毁灭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也就是说联邦作对其实是件如何看都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不但强到几乎不可能战胜，而且对于那些有可能反抗他们的群体来说，联邦的存在总得来说也是件好事。 这也是联邦一手铸造出来的景象，这是它达成自己目的的方式，而了解这些的他才会选择深度地和联邦进行合作，只是这次他的运气有点不好而已。 舒韵在联邦中也可以算是最糟糕几类人了。 不过联邦虽然是最强的，但也不是没有遭受过威胁，据说联邦这套系统本身已经被挑战过了至少十几次，最近的挑战者自然就是神霄行者，但就结果来看还是联邦略胜一筹。 而他也是在神霄落败以后才坚定的选择和联邦拉近距离，因为在如今的时代这就是他们这些有野心的异常能力者最好的选择，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谁可以动摇它的统治地位了。 神霄败了，那联邦就最少还能繁荣五百年。 而且就算神霄也并非这些挑战者中最强的，可依然是联邦屹立在如今的大地上，也是它统治异常和非异常的两个世界，也许有谁会觉得神霄的落败很可惜，他是个很现实的人。 胜利的才是强者。 285.揭露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舒韵小姐，这个工作我们真的不能接。” 说这句话的是上次舒韵说过话的东联邦安保公司员工，当时看起来就像是文职人员的年轻男子也的确负责和客户沟通的工作，现在舒韵想来他当时出现在那可能就是为了售卖他们公司的服务。 “简良先生，我很清楚你们的原则，但我也知道在钱面前原则对你们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并没有像自己那么干净，我有些朋友就购买过你们的其他服务。” 简良感到有些无奈，不过对客户解释这些也是他的工作内容。 “没错，我们的确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干净，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些订单都绝对不能代表东联邦安保公司的意识，他们全都是某些员工私下接的，其中多数被发现的员工全都被我们开除了，其中有的可能还会付笔巨额的罚款，不然就得永远地以实验品的身份留在我们公司了。 "target="_blank"> “所以你想提这种要求是完全没可能的，那都是些错误的意外而已，我们真的不会向联邦的成员提供任何除了安保以外的服务，所以还请你收回这个提议吧。” 他眼神满是诚意地看着舒韵。 舒韵反问道： “那你们跟他们的交易算什么，我可不觉得几个员工可以随随便便地提供那么全套的服务，别想用这些借口来骗我，我可是听说你们为了钱什么都做。 “放心，我不缺钱。” 她根本没有理解自己说的话。 简良叹了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的疑虑，但这么说吧，那些和我们员工‘私下’完成交易的联邦成员全都是我们多年的老顾客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我们的员工建立足够的感情。 “也就是说他们都取得了员工的信任，还给予了这些背叛公司的员工们足够的报酬和担保，是这些不受规矩联邦成员引诱着本来忠诚的高级员工背弃了公司，做出了这种我们不想要看见的事情。” 他停了下来，用着相当严肃地眼神看着舒韵： “你理解了吗？” 舒韵顿了顿，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个很怪异的问题，如果情况真的是简良说的那样，那么今天他为什么会答应自己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直接在电话里拒绝呢？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你刚刚说的员工这么做后会被开除，可能还要交笔巨额的罚金，我不觉得他们凭借自己的工作可以付得起钱，也就是说他们的钱都是来自于这场交易。 “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其实公司是在默许甚至引导这些员工这么做，而你们的目的是……” 简良勐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打断道： “如果你在这么污蔑我们的公司，我就要单方面宣布终结和你的合作了，舒韵小姐。” 他眼神严肃地看着舒韵。 舒韵眨了眨眼： “抱歉，是我误解了。 “还请坐下，我们再慢慢地聊聊和你们的合作吧。” 看到她的表情，简良露出了微笑： “看来你终于明白了。” 舒韵亲自递给他茶杯，接着看似随意地问道： “简先生，你平常下班以后都忙吗？” 简良也很平常地挥挥手： “下班后怎么可能还会忙，怎么了，难道舒韵小姐是想约我出去吗？” 舒韵微笑着说道： “是啊，我还挺喜欢和你这种英俊小伙待在一起的。” 公司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员工的私下行为一样，虽然舒韵不是很理解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小心，但她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件事的运转逻辑。 完全不在账面上，但谁都能得到“应得”的好处。 虽然稍微麻烦点，但是舒韵现在也不在乎这么多了。 在得到莫江文死了的消息以后，她就不再想原来那样觉得这件事会被很轻松地解决了，救世联盟算不上什么威胁，但是影子和其他的联邦员工的反对情绪却比她本来预料得还要强烈。 她本来以为影子也会乐于看到神霄丢脸，但却没想到他是个胆小鬼，曾经输给过神霄摧毁了他心中的自信和傲气，以至于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宝贵的机会从面前熘走。 有了东联邦公司她肯定能立刻抓住剩下的救世联盟成员，虽然这个价格肯定会相当不值得，但对她来说这已经不是单纯金钱可以衡量的事情了。 就在她想着要如何用那些救世联盟成员来羞辱神霄的时候，简良忽然开口道： “谁！” 几秒以后，门外传来小男孩的声音： “不错啊，竟然可以发现我，而且现在舒韵身上好像有些很危险的东西啊，看来你终于知道和救世联盟作对的时候该注意下自己的个人安全了。” 王阳从正门走了进来。 舒韵愤怒地看向简良： “你们没有发现他进来了吗？” 简良也满脸疑惑： “不可能啊，你是怎么绕过警报措施的？” 这可是东联邦公司的财产。 男孩笑了笑，接着拿出了张文件： “我是走正门进来的，联邦让我来紧急通知你一个消息。 “我们调查部的几个成员在东联邦遇到了救世联盟残部，在经过激烈的战斗以后和对方全员同归于尽了，而且很不幸的只留下了语音报告，但它也足以宣告你的计划失败了。 “你的筹码全都死了。” 舒韵表情瞬间变得很糟糕，甚至让男孩都觉得她比自己更像是个怨魂。 “你说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竟敢这么做，我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被调查部成员杀死，我也很清楚你们勾结的救世联盟成员到底是谁，你们这是在出卖联邦的利益。” 男孩微笑地说道： “你说的我都听不懂，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个事实的而已。 “看起来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也许你该考虑下就此停下，这样的话你的面子还能好看点。” 舒韵面色阴沉地说道： “你觉得这就是全部了吗，这只是个开始，杀吧，你最好把那些剩下救世联盟成员全都杀掉，这样他们就会憎恨你们胜过我，他们我全都不要了。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揭露神霄的脆弱，让你们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着吧，你们都会看到神霄的真面目。 286.宣告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你又有见神霄？”老人微微皱起眉头，“这段时间你已经去找了她好几次吧，虽然说你现在手上的工作的确和她有关，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频繁地去见她，已经有人质疑其实你是她的卧底了。” 舒韵面色流露出了对那些人的轻蔑： “赵月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过节，而且你几乎就可以说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员，如果不是你找到了绕过她预言能力的办法，我们根本没可能将她抓起来。 “而我想你会对神霄出手肯定也是有深层的原因，你和她其实没有任何的矛盾。” 看着她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老人面露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没有任何的矛盾？这样说可能有点不好听，但我和她的过节不是你这种层次的小家伙有机会知道和理解的。” 舒韵满脸自信地说道： “我不需要什么消息，看到你和她相处的神情时我就很清楚了，如果你们间真的藏有什么敌意或厌恶的情感绝对瞒不过我。” 老人温和地笑了笑： “看来你继承了自己的爷爷的敏锐，他能很轻松地感觉到其他人藏在水面下的情绪，对任何人他都会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尊重和温柔，不过你擅长的地方似乎和他小差异。 看小说上 “你说得没错，我和神霄没有什么问题，这点和你完全不同。” 舒韵接着相当笃定地说道： “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怀疑过是神霄杀了她的爷爷，因为就连她都找不到犯人，而这对神霄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死去的还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之一。” 老人有些慢慢悠悠地纠正道： “你说错了，这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杀死她爷爷的是我的话就能说得通了，我就有办法可以在瞒着她的情况下杀死他。” 舒韵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是的，但你还是怀疑神霄。” 老人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可以破解预言能力，但我不觉得会有谁能做到，这件事可不是光有脑子就能做到，还得对神霄有足够的了解，并且运气得不错。 “虽然说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应对神霄的能力，但是我已知的信息中没有能做到这点的人，我也不是很想相信能做到这点的人会杀了她的爷爷，为此暴露这个信息完全不值得。 “你知道这件事给我们整个计划带来了多少新的麻烦吗？” 舒韵说道： “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怀疑，只是我觉得他们对此担心的程度没有你和我多，因为他们被神霄平常显露的那副善良温柔的面孔给彻底欺骗了，根本没有想过她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只要她能悄无声息地杀死自己的爷爷，所以凶手肯定是她。” 老人笑了笑，因为他很清楚舒韵也没有真的怀疑神霄会这么做，因为她根本不在乎神霄到底有没有杀死自己的爷爷，她只是想让其他人产生这样的怀疑。 但正如她说，其实有这样的怀疑才合理，而且爷爷死去后的神霄也没有真的花时间寻找或报复过那位凶手——当然其实这只是看起来的情况而已，神霄的行为很难用常理去解读和理解。 “如果你想的话就试试吧。”老人无所谓地说道，“对你们和影子的冲突我不想掺和，我也不像他那样对这件事有多么的担心，所以我不是在阻拦你，但我也不会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而且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就停下来，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 舒韵笑着说道： “我知道，这是损人不利己。 “但你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进去吧。” 他不打算再怎么警告舒韵了，而且虽说她的行为在自己的眼中就像是小孩子没有任何道理的打闹，但任由她这么做对老人来说也是有好处的——神霄对此的反应对他就是有用的信息。 舒韵在得到授权后立刻就走进了通道，径直点朝着神霄的住处前进。 和前几次来的时候不同，现在的她已经远远没有当时那么得意和欣喜了，本来如果能成功抓住那些救世联盟残部的话她是要好好地在神霄面前炫耀一番的。 都怪调查部那群混蛋。 但不管如何，神霄依然对她来说都还是处于弱势，舒韵不想要放过任何和她见面的机会，而且多见见神霄也可以保证她不会有空间搞什么小动作。 怀着稍微有些复杂的心情，舒韵再次推开了神霄的门。 但是那道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客厅里等她，这让舒韵感到了些许不满。 “我知道你有足够的时间出来。”她站在客厅提高音量说道，“你想用这种方式还表达对我的轻蔑？这么做只会让我觉得你软弱和愚蠢，难道你忘记上次见我的时候是多么低声下气了吗？” 过了有大概半分钟，神霄才推开了卧室门走出来，看着她的眼神相当的平澹： “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舒韵笑着说道： “你没什么想和我聊得了，但是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别担心，这次我给你带来的是个好消息，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提到的计划吗，我打算在你面前残忍地折磨和杀死剩下的救世联盟成员，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然后好好享受下你的反应。 “不过联邦里有些懦夫担心会让你慢慢地变坏，所以找人解决掉了那些救世联盟成员，让其他人率先杀死了东联邦的反抗者，他们找得是谁来着，让我想想……” 她故意露出回忆的神情，顿了顿后才说道： “好像是个叫马恩的救世联盟成员，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神霄满不在乎地看着她： “回去吧。” 看着神霄故意装出来的神情，舒韵只是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预测机调查过了，那些救世联盟成员全都没有踪迹了，他们可是真的被马恩那小子给杀了，你对自己这位‘忠实’的追随者难道不想说些什么？” 神霄耸了耸肩： “我们没法追求所谓的完美。” 舒韵露出了笑容： “看看你的表情，你根本不在意那些死去的救世联盟成员，比起他们你更在意自己，你也没有真的因为那些死去的救世联盟成员伤心过，毕竟你早就见到了，不是吗？” 神霄叹了口气： “舒韵，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刚刚见到我的那段时光呢，自那以后你好像就永远被困住了，难道你不清楚执着于我对你来说只是折磨吗？ “你该忘了我，回到自己的生活。” 舒韵有些愣住了，接着立刻露出了又惊又怒地神情： “你觉得我是嫉妒你才这么做的，不，根本不是！ “没错，我的确是嫉恨着你，但这不是我这么做的理由，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清楚他们根本没见过你的真正本性，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没有学会如何隐藏自己。 “我要做的只是要让他们也看清你的丑恶嘴脸，而我发誓自己会做到的，当然，我也承认自己这么做不是出于什么好心，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也没比我好多少。” 神霄看着她的眼中多出了几分同情： “我有些敌人和追随者将我视作什么完人，但这只是典型的误解，我本来就只是个普通的好人，我的特殊之处不是我的善恶观，而是和我观念不匹配的强大力量。 “而且我根本没有多好，只是你们将我衬托得近似完美的了，可是正如你说，任何愿意用心去观察和思考的人都会意识到我的普通和寻常，我不理解你到底在反对什么。 《第一氏族》 “是我？还是那些赞扬我的人？” 舒韵摇着脑袋说道： “才不是这种程度，有的时候我真的没法搞清，到底是你真的那么擅长伪装和演戏，还是你真的将自己过去的本性给彻底地忘记了，不，你差点把我都瞒过去了。 “我知道是你杀了自己的爷爷，没有谁可以瞒过你做到这件事，而且也没有谁有这个理由，如果真的有人可以绕过你的预言，那么他要做的肯定是我们相同的事情，而不是杀那个老头。 “现在的你可比他重要太多了。” “看来我怎么都没法动摇你的想法。”神霄微微地摇了摇头，“但也许你对我的误解可能就是因为你距离得过近了，站在山下的人也没法将整座山川尽收眼底。” 舒韵笑着说道： “那就让我们来看看吧，虽然东联邦的救世联盟成员都死了，但是我们这几天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这次我们抓住了位你的崇拜者，而且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这么做。 “她在求饶。 “而我要你看着她死去。” 墙壁的屏幕亮起，一位受到了非人折磨的年轻女性出现在了里面，她全身都是骇人的伤痕，情况看起来远比前两位救世联盟成员要可怕许多。 “杀了我，杀了我，别再折磨我了。”她用近乎哭腔的声音在喊道。 舒韵微笑着看着神霄： “这就是追随你的下场。” 神霄只是瞥了她眼，接着说道： “让她去死吧，她已经很可怜了。” 看着神霄的表情，舒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果然如我所料，你的眼里根本没有半点的悲伤，如果你心中没有小爱的话，怎么可能真的像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大爱呢，等着吧…… “我会抓住你马脚的。” 287.渗透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见完神霄以后，舒韵感觉自己心中压抑的负面情绪得到了化解，自从计划被影子和他的走狗给捣毁后她就相当的不爽，而且影子还告诉了她这么做的人就做马恩。 显然这个消息的目的是想引导自己去找马恩的麻烦，而她虽然明白自己这是他们的阴谋，而要是自己这么做了就肯定完蛋，但是影子会如此对待她也是有理由的。 即使知道这些，她依然还会记恨与迁怒完全没跟自己见过面的马恩，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舒韵才去找神霄把自己在马恩和影子身上的怨气稍微发泄了出去。 但是现在的她还是有些不悦，毕竟她这辈子除了遇见神霄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其他困难，这次影子却和救世联盟联手破坏了她的计划，这让舒韵特别想要立刻做点什么来“报答”他们。 所以她找到了东联邦安保公司的简良。 舒韵推开待客室的门，看向坐在沙发上等待的简良： “简先生，我想和你私下聊个生意，当然，我希望这件事你可以瞒住东联邦公司，将这个当做我和你间的秘密去保守。” 简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我洗耳恭听。” 舒韵最想对付的自然是影子，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短时间不可能找回这件事上的面子，好在她很擅长忍耐自己的怨气，而报复的机会到来的时候她也会立刻抓住——就像她对神霄做的那样。 一秒记住 而在对付不了影子的前提下，她心中的出气筒自然是那些救世联盟成员。 而马恩这位亲手回了她计划的救世联盟成员倒不是她的目标，一方面他已经杀死了自己的同胞，而且现在有约束她也不可能对这些遵循契约的救世联盟前成员做什么。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她肯定会远远地对马恩落井下石，趁乱睬他几脚，而要是他被联邦抓住了的话，她也会走到马恩的面前去耀武扬威一番，问问他后不后悔当初给自己捣乱。 但舒韵绝对没打算自己来亲自做这件事，毕竟他在这群疯子中也是比较危险的个体。 她很清楚自己该跟这种危险的疯子保持距离，她的生命比起这些东西的尊贵了无数倍，要是不小心死在他们的手上，让多少疯子给自己偿命都不值得。 所以她要对付的目的是其他区域还在反抗的救世联盟残部，那些本来不是她负责的，但现在她不插手的话，影子就很可能会用各种方法清除掉他们了——就好像他让马恩做得。 “你应该知道其他区域还有些救世联盟的残部反抗吧。”舒韵说道，“我想让你‘偷偷’利用你们公司的资源去其他的几个区域帮助联邦完成对那些救世联盟残部的追捕。 "target="_blank"> “我必须要让神霄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简良没有接和神霄相关的话题，转而说道： “所以你就是想确保他们被联邦抓住，对吗？” 舒韵点了点头： “而且这个过程中你们的对手也不止是他们，你们很可能会遇到其他联邦成员的雇佣的人手，他们会保护或提前杀死这些救世联盟成员，以阻止我们活捉他们。 “所以你们的任务其实很重，你有把握吗？” 简良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如果我能编个理由骗到公司人手的话，也许可以靠着渗透和搜查部门的员工找到他们，如果理由编得够好的话，也许还能直接制服他们，说不好还可以直接将他们带给你。” 舒韵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们可以做到吗？那些还在反抗的救世联盟成员全都不会轻易屈服，而且他们肯定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足的自信，就算是做这种自杀行动他们也需要点不切实际的希望。” 简良微笑地说道： “这对我们完全不是问题，东联邦安保公司本来就经常参与各种暴力活动，而且在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我们能展现出和你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见不到的专业素养。 “这么说吧，如果单论战斗力的话，我们肯定不是最强的，但是在像是安保，搜寻，抓捕，以及囚禁这些方面，我们敢说自己是世界最棒的专家。 “我们有着丰富的搜捕经验，就算是最凶勐的异常生物在我们的控制下也会乖的像只小猫咪。” 听到这句话的舒韵眼睛亮了起来： “也许以后我们还可以展开些其他的合作。” 简良微笑着说道： “我也很期待未来的合作，不过在那前还是让我通过完成这个任务证明自己的能力先吧，抓住这些救世联盟成员也很不简单，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其他几个区域的消息。” 舒韵说道： “当然，这些都是我工作必须知道的信息，这个工作的基础文件本来也都保存在地下室的联邦特制保险箱中，不仅如此，我还特地申请了些额外的信息过来，其中还有着其他区域负责人刚刚掌握的救世联盟成员具体消息。 “我想有了这些很难拿到手的消息的话，你们的价格可能会稍微能让人接受点。” 简良笑了笑： “我会在得到全部相信信息后评估难度的，最后的价格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给你，但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先聊聊订金的事情，毕竟我也需要点启动资金才能让公司那边转起来。” 舒韵点了点头： “没问……” 简良的神色忽然变了变，接着微微地侧过脸露出倾听的神色。 舒韵表情不满地说道： “又怎么了？你不要告诉我短短时间内就有两个人闯了进来，王阳还可以说是因为他拿到了联邦给的权……” “嘘。”简良眼神冰冷地打断了她，接着神情瞬间变得温和与抱歉，“我的感官有些敏锐，而且出于工作的原因我也本身也特别地容易紧张，我刚刚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 走廊外传来了骇人的爆炸声，接着连续地响起了陆陆续续的枪声，接着同时他们所在的待客室忽然就被钻出墙壁的金属墙壁瞬间封锁，也顺便将嘈杂隔绝在了外界。 舒韵神色惊慌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没听错。”简良神色倒是相当镇定，甚至似乎还有些轻松，“有些倒霉的蠢货不小心闯入了这里，刚好，也是时候向您展示下我们东联邦安保公司的水平了。” 舒韵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真的安全吗？” 简良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当然，我们在自己的领域上是绝对专业的。” “现在我们布置东联邦安保系统已经完美运行了，而且我们还结合了你们这里原来就有的联邦保护人计划，并且特地取得了联邦的技术支持，再配上我们最顶尖的套装。 “我敢说除非闯入者是v阶能力者，不然他连活着逃出这里的可能都没有。” 288.完美的安保 看着舒韵的表情还有些紧张，简良提起了自己脚边的手提箱，将其横置在这间桌子上，将上面的密码锁调到了个数字，接着它迅速地变形成了具有多个屏幕的便携电脑。“如果你还担心的话，可以看看这个和整套安保系统连接的电脑。”简良微笑着介绍着这个公司的顶级产品，“你看这几个屏幕的标志，它们的意思是连接着我们特勤行动队的传送门已经启动了。”舒韵看了几眼上面复杂的图形和信息，接着将视线转向明显是摄像头的位置：“你们的人可以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救世联盟成员吗？”简良信心满满地说道：“当然，如果是其他客户我还可能会有些犹豫，但是我们特地提供给联邦的服务是最顶级的，这不是说我们会区别对待客户，而是你们联邦对于政客本身就有相当高的保护和报复措施。“如果当时我们没到，那个恶魔杀死你的几率有就只有五成，它还可能被及时赶到的联邦秘密部队给清除掉，而普通的刺客杀了政客也很难轻松地离开，也就恶魔这种异界生物比较容易逃走。“而你们本来就很顶尖的技术和我们合作以后，可以发挥出比你们正常使用更高的水平，这不是在诋毁你们的保护水平，毕竟我们在这领域是专业的，而且跟我们还会特地选出技术和你们配合，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冒昧，但最重要的是联邦对于中层成员的保护措施其实是低于报复的，毕竟威慑是远比保护性价比高的选择，而其实你们对联邦还没有重要那么的重要。《控卫在此》“但对东联邦公司来说就不是了，你们是我们的客户……“换而言之你们就是我们的亲生父母。”舒韵问道：“也就是说，就算有几个凶狠的4阶能力者闯入了，你们也完全不担心是吧？”简良开口说道：“当然，需要我们服务的政客的敌人也不可能是些中低阶能力者。”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其中的几个屏幕也捕捉到了全副武装的东联邦特勤行动队，其中有几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身上的装备看起来都不像是市面上可以看见的科技产物。而这也让简良面露诧异：“六支4级特勤队？他们可都是能单独处理4阶能力者的专业战斗队伍，似乎舒韵小姐你惹到的敌人有些不得了啊。”舒韵听到这话开始有些担心了：“那我还安全吗？”简良笑着将手指向了屏幕：“当然，你看我们的目标已经没法躲藏了。”在这些队伍的前面出现了几个全身都裹着黑色服装的人，而且在这套特质服装下根本看不出他们任何的特征，这也可以保证通过身体特征的识别技术也没法对他妈起到任何作用。专业的团队。在和这些黑衣人碰面的瞬间，有个屏幕忽然被白色的光芒给笼罩了，接着其他的几个在和东联邦队伍直接接触前也陆续地暗了下。还有反制监视的手段？“这算是比较顶级的敌人了。”简良对舒韵解释道，“但是在我们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到了最后其实我们连伤亡都不会有，因为不管对手有多强，他们都要面对具备压倒性强度的对手。“这就是大组织的好处，强者在和弱者交手的时候甚至不会有任何的损伤，具备更少资源的弱小组织永远都没有可能战胜更强大的我们。”滴，滴，滴。屏幕忽然闪了几下红光。简良伸出手划了划，接着面色变了变：“不对，他们总共派出了十二支队伍和三位执行者。“但有六支队伍和两位执行者没有成功传送到位，而且我根本没有在屏幕里看到执行者。”舒韵此刻反倒比他要镇静：“所以这还在你们的控制中吧？”“嗯……”简良咽了咽口水，“当然，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我们身后的可是东联邦公司和联邦政府，没有谁能同时战胜这两个庞然大物……”但舒韵感觉到了他现在已经有些不自信了。她立刻怒声问道：“你在撒谎！现在到底怎么样？回答我，你们承诺过我安全的！”简良看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信息，接着勐地抬起头盯着舒韵说道：“执行者率先被杀死了，那可是为战斗和杀戮而生的4阶怪物啊，每制造个这种智力低下的怪物就要消耗公司大量的资源，而且他们还没法活过三个月。“在他们的面前，多数的4阶能力者都孱弱得像是小孩，可不到一分钟他就死了！“而且他们还掌握了拦截传送的技术，如果我们的队伍全员都准时到齐了的话，这样的对手也可以很简单地缠住，然后耐心地等待后续部队到场。“可是现在公司没有任何想要派出后续队伍的样子，就好像是他们已经舍弃了我们，或者根本不清楚我们现在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一样，舒韵……“你到底惹了谁？”舒韵有些不敢置信地退后了几步：“我，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是谁想杀我，他们都不可能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啊？”简良面色凝重地说道：“我们现在得立刻前往应急脱出通道，现在我们和联邦合作的凝固机已经封锁了这空间，那些袭击者已经注定被即将到来的联邦部队击杀了，但在那以前我们很可能会死在他们手上。“只有应急通道可以让你和我离开这里，我们得趁着他们干掉我的同事前去到应急通道，让我来给我们计算最快和最安全路程。”简良伸出手在屏幕点了起来，接着他忽然有些惊喜地说道：“有两支队伍和一位执行者达到了，看来我们又有足够的时间，只要……”休。简良和舒韵都突然呆住了，因为刚刚还好好的屏幕全都同时暗了下去，而就在他们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些屏幕又忽然亮了起来。一张卡通化的嘲弄笑脸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289.序幕 “这是什……”简良短暂地惊呼了声，但马上就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注视着黑色的屏幕思考着他们如今的处境。 而在他镇定下来的同时，屏幕上带有嘲弄意味的笑脸又忽然黯淡了下去，而随着它离开视野简良的脑子也迅速地清醒了过来，想明白了其实情况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 他的神色重新恢复平静： “有很强的能力者入侵了这个调度系统，刚刚黑掉的摄像头也是他做的，现在我们已经没法利用安全屋直接去到应急出口了，但是我们现在其实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 “他们黑进了系统，这样我们就没法利用公司的安全系统走安全的道路到达应急通道了，好在这间安全屋只能通过内部手动开启，所以待在这里还算安全。 “而且我们的员工也在陆续地传送到此，如果运气好的话不用多久它们就能搞定入侵者，不过对此我也没法保证什么。” 舒韵急切地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只能在这里干等吗？” 简良摇了摇脑袋，接着加快语速硕大： “不是，我刚刚说的只是运气好的情况，在已经被对面拦截的情况下，剩余达到的员工也未必可以全歼掉这些入侵者，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有两支队伍迅速地落败了。 “要是他们输了，联邦就会派人来这里干掉这些瓮中之鳖，而且他们不可能战胜联邦专门用于报复刺杀的顶尖能力者，只不过…… “我们和联邦合作的封锁装置是完美的，但这间临时安全屋不是。 “要是他们在联邦到来前就搞定了我们的人，然后还有足够的时间还处理这间安全屋的话，恐怕您就要落在那些不要命的入侵者手上了，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待在这里听天由命，或者趁着入侵者被拖住走出安全屋，冒着生命危险赌一吧。 “两者其实都是看运气。” 舒韵沉默了几秒，接着神色渐渐坚定： “既然都是看运气，那我为何不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且通过对他的观察，她已经察觉到了可能连简良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情感，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不相信待在这里可以活命，但是他更恐惧着出去冒险，这种情绪和他对死亡的畏惧同等强烈，以至于蒙蔽了他对事实的判断力。 可悲的蠢货。 “那就走吧。”简良说道，向前走向墙壁准备开门。 但就在他向前踏步的瞬间，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忽然响彻了这间屋子，墙壁和地面也开始摇晃，简良也随之踉跄了几步，站在他身后的舒韵的更是瞬间脸色惨白。 他们面前的金属墙壁出现了受到击打的痕迹。 “不可能！”简良慌乱地说道，“他们应该可以拖住这些入侵者才对……” 砰！ 没有给他机会说完，金属墙壁就随着响动重重地朝内倒了下来，展露出了外面走廊的景象。 三位同样身穿制服的黑衣人正站在门外，其中有两位站在稍微后点的黑衣人在保持着戒备，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则正面对着他们两个。 舒韵恐惧地转头看向简良，想要听他说些什么。 但此刻的简良却在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还满脸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道： “完蛋了，我们完蛋了，就连执行者……” 听到这话的舒韵顺着他惊恐的视线看了过去，她这时才注意到在这三人身后的位置躺满了全副武装的东联邦特勤员工，而且还有具特别显眼的尸体四分五裂地挂在墙上。 但在看到简良的反应和东联邦员工的死相后，舒韵心中本来的恐慌反倒减弱了几分，她保持着高傲的神色抬起了头颅，直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说道： “动手吧，这次就算我栽了。 “但是我死后这里就会彻底封锁，你们也全都没法逃离这里，虽然你们的命多少也比不上我的，但至少我还有能力者这些平民来给我陪葬。” 站在她对面的黑衣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看到这幕的舒韵却又有了些底气，对面的犹豫才证明自己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这么看来他们的目标的确不是杀了直接自己。 她肯定能活下去。 舒韵在想通对方的目的后，接着立刻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让你们走应急通道离开，虽然这样会让我面临调查，甚至有可能会受到停职处罚，但只要你们可以保证我的安全，你们就也能活命。 “我死了，伱们全都得死。” 听到这句话的黑衣人终于转头看向了她，接着他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她脑中响了起来： “很好，接着抹除留下的痕迹。” 虽然黑衣人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看到这幕的舒韵还是感到了几分欣喜，显而易见这位入侵者正在准备和自己仔细谈谈条件。 现在看来这群入侵者还挺聪明的，他们不是那种真的来自杀的蠢货，这群混蛋在闯入这里前就想过要用她的命来换取离开这里的通道。 这次就算她棋差一着，只要活下去有的是机会 她依然维持着和其他平民说话时的高傲态度： “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黑衣人微微抬起脑袋和她对视着： “不，没必要那么麻烦。” 舒韵眨了眨眼，接着恐慌如呼啸的潮水般重新淹没了她。 因为刚刚还站在远处的两位黑衣人瞬间闪烁到了她的身旁，而本来还在惊恐着退后的简良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甚至她的身上都染了几滴他的鲜血。 而她也明白了黑衣人说的“没必要”是什么意思了——对方已经入侵了她的心灵。 舒韵在恍惚中不知所措地退了几步，而随着她的后退周围的景象也忽然开始不断地变化，地砖和墙壁在碎裂和融化，而黑衣人的位置也慢慢地移动了她的左侧。 而在黑衣人正对着的方向，一张她梦到了无数次的面孔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了，回去吧。”神霄说道。 目睹这幕的舒韵霎时间如坠深渊，她的大脑停止运转了几秒，接着才接受了自己看到的景象所意味着的恐怖事实——神霄正在和这位入侵者对话，而且看她用词这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紧接着无数的回忆开始翻涌出来，像是对她最恶毒的嘲弄般不断浮现，她根本就没有胜过神霄，甚至可能就连联邦都还没有胜过神霄，而她至始至终都在被神霄戏耍。 舒韵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她的嫉恨中到底有多少是出于自己的本性，又有多少是在神霄刻意的引导中被慢慢培养出来的，自己到底是不小心真相，还是踩入了处心积虑的陷阱中。 这些问题很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 而舒韵也已经隐约猜到了站在神霄对面的到底是谁。 拥有可以压制住东联邦公司的惊人战力，具备心灵能力，而且还是来自于救世联盟，这些特点集中起来自然就会让她想到最近特别出名的马恩。 联邦被他们骗了，影子也被马恩给骗了。 神霄和救世联盟都远比他们预料得还要危险和恐怖。 就在这时，站在马恩对面的神霄瞥了她一眼。 接着舒韵突然感到了极致的恐惧，因为她还记得神霄当时说的话： “杀了她吧，她已经很可怜了。” 听到这话舒韵立刻疯了般地朝马恩喊道： “不！你们不能杀我！联邦会封锁这里，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得死，她不值得你们付出生命！你们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周围的环境随着她的话语重新变回现实，而马恩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的方向。 舒韵以几乎尖叫的遇到喊道： “我是舒守慎的女儿，你们承担不起这個代价，影子肯定会怀疑你们……” 马恩微微地抬起头，对着她温和地说道： “没事，我会保证他们找不到任何的证据。” 而随着他的话语，舒韵可以隐约地看见 察觉到马恩语气中的坚定，舒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乞求道： “要是我死了你们都得陪葬，只有我能解除封锁……” ‘报告，我们已经找到了其他救世联盟残部的资料，正在收集和记录目标信息，预计将在三分钟内搞定。’ 听到这话的马恩转头看向舒韵，用安慰的语气轻声说道： “放心，我是那种只有在找好退路以后才主动动手的人，我知道联邦和公司可以封锁这里，所以你能看见我也就证明我们可以随意地撤离这里，你不用替我们担心这点。” 舒韵脸上的乞求随即慢慢变成绝望，她只能在你颤抖中语无伦次地重复道： “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马恩接着说道： “我和你其实没什么私人恩怨，但谁让你自己走进了这场还未结束的战争中，是你自己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的，你在继续和我们为敌时就该有死亡的觉悟了，但你也不用怕…… “因为你只是第一个。” 鲜血飞溅。 290.如影随形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异常控制局突击了舒韵居住的地方，在短短半分钟就解决那里的常驻安保人员，并且在两位空间能力者暂时拦截了半数的援军，同时可以凭空骇人信息网络的男孩高全舟也隔绝了信息的传递。 而在绝对的战力和情报优势下，控制局率先剿灭了最先达到执行者，而负责对付这个倒霉蛋的是领队的马恩，短短几下交手以后这个最有危险的敌人就在慌乱中死去了。 而刚刚入队的前圣教审判官特罗威和雷雨也各自压制住了两个队伍，并且以较为激进的态度在执行者死后不久分别杀死了自己的全部对手，而此时的马恩在此时则开始寻找和锁定舒韵。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保持安全的效率慢慢处理剩下的队伍，封少英和路会文则将已经有些压制不住的部分敌人陆续诱导马恩的面前，雷雨和特罗威也在这时前去支援他。 然后，他们相当轻松且高效地杀死了出现的每位东联邦安保员工，而据说能阻挡任何4阶能力者的临时安全屋在两位4阶顶级能力者和马恩的面前，仅仅几秒就被彻底摧毁了。 最终，他杀了舒韵。 但这次任务其实并不是为了她，虽然马恩有考虑到她死后可以降低很多潜在的麻烦，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藏在她脑中和联邦特制保险箱里的那些资料——其他区域救世联盟残部的信息。 在签订停战契约的时候马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而神霄的预言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想法。 “我觉得他们最终会相互找到彼此，并且最终成为你们的威胁。” 这句话里的他们说的是还在反抗的救世联盟残部，而其中的“你们”指的则是联邦。 看小说上 找到残存的救世联盟成员，再用“救世密盟”的名义重新聚拢起来，这是看起来对拥有控制局的他最好的选择，而且藏在神霄的荫蔽下的控制局也会更加的不显眼。 如果这些救世联盟成员都加入异常控制局，那么这件事的意义要远大于由同样数量救世联盟成员组成的任何团体，因为在控制局中他们可以靠着对特性的利用达到凌驾于4阶顶点的程度。 现在的控制局最强的两个战力是雷雨和刚加入的特罗威，他们现在都已经达到了4-5，而这样的能力者相互都没法简单地判断强弱，胜负往往高度取决于准备，克制，以及运气等等外界因素。 按理说他们这样的人可以单挑任何同阶能力者，而不论和谁战斗他们面对都不是必输的战斗，只要敌人没有达到5阶，或者刚好达成完美的克制，不然都有取胜的希望。 但是他们在面对马恩时却可以说完全没有胜算，即使所有外界因素都站在他们那边也一样。 因为马恩有着复合数量的同阶能力，不仅仅可以抵御常规意义上的几乎全部领域，有着随时撤退的办法，同时也具备着不同方向的攻击方向，空间能力，速度，肉体，心灵…… 任何普通的能力者都不可能在全方位没有任何的弱点，像是雷雨这样的顶级能力者也要相对稍微弱的地方，比如在对付他时候马恩就是从心灵下的手，但是他们面对马恩的时候很难找到弱点。 因为他基本没有，除非有什么刚好专门针对他的能力出现。 而且这还是在不考虑控制局的前提下。 即使真的有什么可以针对他的能力，他其实也可以随时地更换自己主要利用的能力，比如说在遇到空间封锁的时候，他就可以将阴影行者换成其他的同阶能力。 而招揽足够数量的员工，目的就是让控制局内的顶级能力者可以达到接近于自己的情况，虽然普通员工能够利用的特性比他受限要多，但这依然会带来惊人的变化。 现在的雷雨和特罗威在单对单的时候还是互有胜算的情况，但如果他们中有人利用来其他的4-5阶能力的话，那么战局的情况就会完全不同，甚至于他们可以挑选自己要利用的能力的话…… 那就可以比较勉强地达到自己现在的状态了，这样的控制局员工可以压制并战胜多数其他位于4阶顶点的能力者，只要在面对马恩和洪元这样的对手才会处于劣势。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洪元不论怎么说都是位现实扭曲者，而自己现在掌握的异常控制局肯定是现实扭曲者的造物，并且很有可能这就是他创造的，即使失忆了自己也可以算是半个现实扭曲者。 而只要制造几个这样的复合顶尖能力者，那么异常控制局也可以成为5阶以下的顶级组织了，本来处于自己控制范围边缘的事情也不再会有任何遇到意外的可能。 比如说自己尚且未记起的姐姐和妹妹就很难遇到危险了，而这其实也是马恩这么做的主要原因，如果不主动去招惹他很难遇到致命的危险，但他不打算这辈子就孤身一人。 他想拥有在这个危险的世界还能肆意地在乎其他人的权力。 而且不说这些，如果他在遇到类似月神这样的对手时也不用再次独自面对，不用像上次那样将几乎全部能影响胜负的筹码都背在自己身上，而是可以让控制局的员工去分担一些。 如果他的愿景可以实现，那么在5阶以下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特别难战胜的对手了，这样要取得想要的异常实体和特性也会变得简单起来，至于说面对5阶以上的话…… 马恩没有答桉，但对此他还是比较悲观的。 他如今有比较深刻了解的5阶实体只有神霄和月神，前者即使在5阶中也是特例，而后者倒是和自己战斗过，并且如今还被囚禁在了收容间中，但是他们其实可以说基本没有真的见过面。 而那场战斗他也是取得了完全克制的地位，刚好月神没法直接杀死具备不可记忆特性的他，而且自己还得到了神霄的支持，取得了古老泰坦专门找出来，甚至是冒险利用了不可记忆者。 在这些条件下，他才战胜了月神，而这也导致他其实没有真的和她正面作战，也对月神的实际战斗能力没有真切的感受，那场战斗更像是场幻梦，而且实际上它也的确是。 所以在完成招揽工作以后，他保守估计自己应该能在不招惹5阶实体的情况下自由行动。 这个想法还有些细枝末节要处理，比如说救世联盟成员对自己的忠诚是建立在神霄上的，他们其实不是真的完全是自己的手下，而是靠着特殊的身份近似于自己的手下。 而特罗威甚至对自己还有些抵触情绪，很难说其他的4阶顶级能力者会不会真的完全配合，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被解决的，而且马恩已经有了几个模湖的想法。 重点是有了这些很难损失的复合顶级4阶能力者，自己就可以展开原先的计划了。 他正在考虑继续探索泰坦世界收集能对付诸神的武器，收集能接着完善自己能力的异常实体，以及第二重要的事情——寻找可以让月神的力量在现实维度使用出来的方法。 说不好新成员里就会有心灵领域的专家，要是他恰好因为神霄的关系可以信任的话，自己也许就能迅速得到针对月神的重要情报了，即使没有这样的人，想找到办法也不会特别的难。 而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的问题。 在离开医院前，他就在计划着找回自己的记…… 马恩忽然抬起了头，视线不受控制地望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年轻无脸男子，即使什么表情都没有，但马恩却依然好像在恍忽中看见对方悲痛的面孔。 空白淹没了他。 291.不可战胜之敌 在干掉舒韵并得到足够的资料以后，马恩就将救世联盟残部成员重新组成了一个搜寻小队，而他们的工作就是利用控制局的能力和这些信息联系上其他还在反抗的救世联盟成员，并将他们招揽到救世密盟中以凝聚成新的力量。而且在进攻舒韵住处前，马恩也靠着这些员工收集到的异常值将不可记忆者的断指给固化了，并给这些在外界看来已经死去的救世联盟成员都装备上了外貌阻隔。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以防联邦意识到他们还活着，要是没有这项特性的话，收集信息的行动也肯定换成更加隐秘和安全的形势。当然就算有这项特性，马恩也先用了特质的着装掩盖了他们的外形特质，只有当敌人将他们的伪装服撕碎以后，才能够意识到这些袭击者具备隐蔽自身外形的能力，毕竟暴露的情况越低，就越不会因受到针对而落败，这点已经被教会的审判者们验证过了。而在马恩将这份工作交由秦岚以后，他就打算开始自己的其他两个计划上——对于地下世界的探索和对可以制约月神复活的特性搜寻，两者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有重合的地方。毕竟对于异常控制局来说，泰坦陨落之地是个藏匿了无数宝藏的洞窟，而且这个地方还没被其他异常实体和组织所察觉，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没有竞争者。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说不定就能在其中找到可以针对月神的东西，或者是其他某些遗落的5阶泰坦武器，这也是马恩最期待的东西。他可以在那里找到的泰坦造物大概率都是用来对付诸神的，而这样的武器哪怕是5阶对于其他寻常的能力者和诸神本身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杀死他们。就算能让诸神陷入沉睡，对他们也没有意义，何况还可能会遭到报复。但对于有异常控制局的马恩来说则完全不同，如果能真的抓住其他的5阶神只，那么他就也可以跻身5阶的阵列，也不是每位神只都像是月神那样可以覆写自己的人格。甚至某些本来可能只能用于对付神只的武器，在被控制局利用以后就可以用在其他生物身上，达到武器没被收容前不可能实现的效果。所以马恩最先的想法就是让非心灵领域的能力者去地下探索，而有心灵能力的则搜寻可以阻止月神人格覆写的办法和异常实体，而且恰好地下的无魂泰坦也不惧怕心灵能力者。但就在他策划队伍的时候，却忽然被一个消息打断了。在刚刚离开医院的时候，控制局本身似乎锁定了两位潜在的员工，教主之子向余迪和亚特兰斯人艾莉，前者在东新州的时候曾经给马恩提供了相当重要的帮助，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自己很可能不会那么顺序地解决当时的天使问题。而在离开东新州以后，马恩就没有联系过这位已经达到4阶的能力者了，而这是因为他想要如自己最初承诺的那样，和这些能力者保持适当的距离，只利用他们收集情报。这也是因为当时他已经有了救世密盟的主要，而救世联盟的成员比这些随便招揽的能力者们有更高的职业素养和忠诚度，救世联盟成员不可能背叛密盟，因为他们无人背叛过神霄。当然，这也是因为那时自己没有真的走上绝路过，不然他肯定会靠他们来摆脱困难，而等到真正致命的危险出现以后，这些能力者的价值也就只值得收集情报了。马恩不打算让他们对控制局有比现在更多的了解。而且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有个疑虑。为什么名单上是他们两个？而且他们其中的向余迪身份又是如此的特殊，以至于能在招揽以后深刻地影响到自己在东新州的全部遭遇，这让马恩有些怀疑过去的自己选出他是不是有很特别的原因。《踏星》就好像是过去的他也预见了向余迪会对未来失忆的自己有帮助，不过这就有些不合理了，也和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相互矛盾，所以这应该不是真正的原因。马恩怀疑真实情况应该和这种推断类似，但是要完全不同且更加的复杂。但以前的他其实产生这个想法以后就没有在意了。因为这件事其实有个坚定的反证——另一位潜在员工艾莉。马恩一直都在观察她，艾莉在加入以后就勤勤恳恳地给控制局提供她找到的全部信息，除了在遇到海神时提供了少许情报就没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了，而这似乎也是在说其实向余迪只是个巧合。他标记这两位潜在员工，的确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特别好地被说服和利用。但就在两周前，亚特兰蒂斯的艾莉也不再向控制局传输情报，并且就在昨天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和招揽他们的马恩面对面地交流，并且提供一些很重要的信息。而这件事重新让马恩浮想起了自己的怀疑，虽然其实巧合的可能性依然不小，但是这个消息还是马恩产生了些担心，并且在想到这些以后他忽然间又察觉到些不是完全合理的事情。比如说他其实曾经在入院前战胜过两位天使，而之后就在里面待了好几年，他记得自己刚刚到控制局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样的一段字。局长：马恩综合异常程度：3-3这是他处于不可记忆者造成创伤状态下的情况，现在已经恢复过来的他念力是3-5的水平，也就是说在入院的这好几年里他很可能根本没有任何的进步。这和他出院以后的变强速度完全不同，而且现在的他还在被失忆困扰着。以前的他真的谨慎到了这种程度吗？还是说其实他可能刚刚入院的时候就遇到了不可记忆者或者医院本身带来的麻烦，在那以后他就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前进和变强的脚步，也迟迟因为教会的存在不敢离开，甚至不敢通过控制局做出任何的行动。还是说……怀揣着疑问的马恩忽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信息面板。里面倒映的中年无脸女性对着他摇了摇头。一切随风消散。 292.叛徒王女（4k）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在干掉舒韵并得到足够的资料以后，马恩就将救世联盟残部成员重新组成了一个搜寻小队，而他们的工作就是利用控制局的能力和这些信息联系上其他还在反抗的救世联盟成员，并将他们招揽到救世密盟中以凝聚成新的力量。 而且在进攻舒韵住处前，马恩也靠着这些员工收集到的异常值将不可记忆者的断指给固化了，并给这些在外界看来已经死去的救世联盟成员都装备上了外貌阻隔。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以防联邦意识到他们还活着，要是没有这项特性的话，收集信息的行动也肯定换成更加隐秘和安全的形势。 当然就算有这项特性，马恩也先用了特质的着装掩盖了他们的外形特质，只有当敌人将他们的伪装服撕碎以后，才能够意识到这些袭击者具备隐蔽自身外形的能力，毕竟暴露的情况越低，就越不会因受到针对而落败，这点已经被教会的审判者们验证过了。 而在马恩将这份工作交由秦岚以后，他就打算开始自己的其他两个计划上——对于地下世界的探索和对可以制约月神复活的特性搜寻，两者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有重合的地方。 毕竟对于异常控制局来说，泰坦陨落之地是个藏匿了无数宝藏的洞窟，而且这个地方还没被其他异常实体和组织所察觉，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没有竞争者。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说不定就能在其中找到可以针对月神的东西，或者是其他某些遗落的v阶泰坦武器，这也是马恩最期待的东西。 他可以在那里找到的泰坦造物大概率都是用来对付诸神的，而这样的武器哪怕是v阶对于其他寻常的能力者和诸神本身都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杀死他们。 就算能让诸神陷入沉睡，对他们也没有意义，何况还可能会遭到报复。 但对于有异常控制局的马恩来说则完全不同，如果能真的抓住其他的v阶神祇，那么他就也可以跻身v阶的阵列，也不是每位神祇都像是月神那样可以覆写自己的人格。 甚至某些本来可能只能用于对付神祇的武器，在被控制局利用以后就可以用在其他生物身上，达到武器没被收容前不可能实现的效果。 所以马恩最先的想法就是让非心灵领域的能力者去地下探索，而有心灵能力的则搜寻可以阻止月神人格覆写的办法和异常实体，而且恰好地下的无魂泰坦也不惧怕心灵能力者。 但就在他策划队伍的时候，却忽然被一个消息打断了。 在刚刚离开医院的时候，控制局本身似乎锁定了两位潜在的员工，教主之子向余迪和亚特兰斯人艾莉，前者在东新州的时候曾经给马恩提供了相当重要的帮助，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自己很可能不会那么顺序地解决当时的天使问题。 而在离开东新州以后，马恩就没有联系过这位已经达到4阶的能力者了，而这是因为他想要如自己最初承诺的那样，和这些能力者保持适当的距离，只利用他们收集情报。 这也是因为当时他已经有了救世密盟的主要，而救世联盟的成员比这些随便招揽的能力者们有更高的职业素养和忠诚度，救世联盟成员不可能背叛密盟，因为他们无人背叛过神霄。 当然，这也是因为那时自己没有真的走上绝路过，不然他肯定会靠他们来摆脱困难，而等到真正致命的危险出现以后，这些能力者的价值也就只值得收集情报了。 马恩不打算让他们对控制局有比现在更多的了解。 而且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有个疑虑。 为什么名单上是他们两个？ 而且他们其中的向余迪身份又是如此的特殊，以至于能在招揽以后深刻地影响到自己在东新州的全部遭遇，这让马恩有些怀疑过去的自己选出他是不是有很特别的原因。 《控卫在此》 就好像是过去的他也预见了向余迪会对未来失忆的自己有帮助，不过这就有些不合理了，也和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相互矛盾，所以这应该不是真正的原因。 马恩怀疑真实情况应该和这种推断类似，但是要完全不同且更加的复杂。 但以前的他其实产生这个想法以后就没有在意了。 因为这件事其实有个坚定的反证——另一位潜在员工艾莉。 马恩一直都在观察她，艾莉在加入以后就勤勤恳恳地给控制局提供她找到的全部信息，除了在遇到海神时提供了少许情报就没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了，而这似乎也是在说其实向余迪只是个巧合。 他标记这两位潜在员工，的确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特别好地被说服和利用。 但就在两周前，亚特兰蒂斯的艾莉也不再向控制局传输情报，并且就在昨天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和招揽他们的马恩面对面地交流，并且提供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而这件事重新让马恩浮想起了自己的怀疑，虽然其实巧合的可能性依然不小，但是这个消息还是马恩产生了些担心，并且在想到这些以后他忽然间又察觉到些不是完全合理的事情。 比如说他其实曾经在入院前战胜过两位天使，而之后就在里面待了好几年，他记得自己刚刚到控制局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样的一段字。 【 局长：马恩 综合异常程度：3-3 】 这是他处于不可记忆者造成创伤状态下的情况，现在已经恢复过来的他念力是3-5的水平，也就是说在入院的这好几年里他很可能根本没有任何的进步。 这和他出院以后的变强速度完全不同，而且现在的他还在被失忆困扰着。 以前的他真的谨慎到了这种程度吗？ 还是说其实他可能刚刚入院的时候就遇到了不可记忆者或者医院本身带来的麻烦，在那以后他就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前进和变强的脚步，也迟迟因为教会的存在不敢离开，甚至不敢通过控制局做出任何的行动。 还是说…… 怀揣着疑问的马恩忽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信息面板。 里面倒映的中年无脸女性对着他摇了摇头。 一切随风消散。 293.王阳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艾莉的消息虽然的确很有分量，而且靠着她的身份的确可以在这件事中做些什么，不过这整件事还有个小小的问题——那就是异常控制局其实并没有艾莉想象中的那么有影响力。 所以马恩现在没有打算立刻做些什么，集结剩余的救世成员残部还得要点时间，而在那以前他并不打算随便主动去进行什么行动，不过等待在此时对他来说也是个很合理的选择。 不仅仅这件事很可能和神霄之血中的预言相关，而且艾莉也是自己失忆前选中的两人之一，在这样有能力者存在的世界，有的时候等待本身也是种主动出击。 而在见过艾莉以后，事态的确如马恩所料的自己前进了。 第二天的时候就有人来按陈云家的门铃了。 “马恩先生在吗？” 虽然已经隔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在听到那稚嫩声音的时候他还是立刻想了起来。 马恩拉开门。 站在门口的男孩穿着件定制的西装，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国际企业的高层，而据马恩听说王阳在背叛了神霄以后混得比王阴还好，现在的他已经是影子的副手了。 而且他负责的不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小事，而是得正儿八经地和各个部门和组织打交道，能够独立完成影子或调查部要求的事情，自己也能给手下的人提出各种各样的安排。 看小说上 在见到马恩的瞬间，男孩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脸上挂着和他本性完全不符的职业笑容，看起来和当时那个心中满是恶念的怨魂已经判若两人了。 “马恩先生，很高兴再见到你。”男孩热情地恭维道，“在我第一次见到您时，其实我就已经感觉到你远远比当时展现出来的不简单很多，但我完全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得只能俯视您了。 “我是代表影子大人来邀请你见一面的。” 马恩客气地说道： “我倒不觉得自己怎么样，在遇到你们以后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加入救世联盟后就立刻遇到了追杀，也就是不久前才勉强和你们达成了和平，而这能够成立肯定还少不了神霄的因素。 “倒是我听说你那以后一路高升啊。” 他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挺正常的，但是这句话单单说出来就不是很对劲了。 但王阳只是露出赞同的神色： “是的，但我其实也只是运气好而已，神霄是位值得敬佩和追随的领袖，但在跟随她的时候我其实察觉到了她的一个缺点，神霄很强，但是似乎正是因此她的野心和胃口反而要远大于她的能力。 “也许这就是强者的弊病，他们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得到，所以什么都想要，如果她将自己的愿景稍微定的低点，在和联邦的交往中做出足够的让步，也许就不会沦落至此。 “所以当时我并不是推了她一把，只是提前站在了能胜利的那方，在她的狂妄野心面前即使是如此神乎其神的力量都没有办法逆转早就注定的结局。 “如果当时我选择和你们站在一起，那我们就会因为她的理想死去。 “我和小阴只是想活下去，在我看来这是和她理想同样崇高的愿望。” 最后这句是真心话，毕竟他怎么说都死过一次。 “我不会指责你的。”马恩说道，“你看我都没有坚持下去，说到底这段时间只是为了保证我们可以投降得更加体面点，少付出点代价而已。 “但难道你没有想过她有可能会赢吗？” 男孩点了点头： “当然，但我们曾经在她身旁待过，而且她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她不止帮助我们重新寻回了理智和人性，而且还让我们理解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正是因此…… “我们才选择了站在她对面。” 马恩接着问道： “但你没怕过吗？ “我曾经想象过和神霄这样的能力者战斗，我肯定会相当担心自己此刻的决定时不时正应了神霄她的本意，怀疑到底哪里才是她想要达成的目的。” 王阳笑着说道： “我很理解你的感觉，未知是恐惧的来源，但神霄对我和联邦来说都不是未知的，她不是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能力者，而是被联邦找到和培养起来的，如果运气再好点的话，她现在很可能已经和我们坚定地站在同个阵营了，可惜她的本质注定了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不是什么没法理解的怪物或神明，而是和我们相同的活人，她的能力运行方式也是可以被我们所理解的，虽然可能比其他能力者的要复杂的，但当你知道了就会明白。 “见到真理的时候，你就会认出它。 “而且她可是在联邦的注视下成长的，你以为他们会不清楚吗？ “只是多数人没有必要了解，其实你也可以理解成神霄是联邦力量一种形式，不是谁都能在神霄出生的时候就找到她的，在那时候其实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而你们还能坚持这么久才是真正的奇迹，我敢说联邦最开始肯定觉得没了神霄的救世联盟不堪一击，以为只用半个月就能彻底解决你们，但显然他们小瞧了你们。 “但这也就是你们和我能做的极限了，真正决定世界的是神霄和他们对面的人。 “我们只能随波逐流。” 马恩知道他想说什么，也很配合地说道： “其实你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你只是站在会胜利的那方而已。” 王阳赞同地点起了头： “在他们面前我们也算不了什么，我们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那些4阶的救世联盟又能做成些什么，没了神霄的他们就和没有联邦的我一样，不过…… “马恩，你似乎不在我的行列中。” 他看着马恩的神色中倒映着异样的光芒。 “哦？”马恩面露好奇，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男孩说道： “现在就连影子都要派我来邀请你，而我也听说了你在南联邦杀死了位现实扭曲者，当时参战的还有影子的分身和太阳之子，你似乎已经要站上他们所在的那处土地了，所以…… “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当时我们的见面到底是不是巧合了。” 294.阴险的联邦 马恩推开门，映入他眼中依然是上次见面的会客厅。你来了。影子微微抬头，露出和善的笑容，这次和你的合作堪称完美，不愧是杀死了现实扭曲者的最强救世联盟成员，要是神霄早点找到你事情说不得会真的会有转机。马恩动作自然地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不用那么客套，如果不是有契约的保护我都根本不敢接近你，更别说我有什么可能会影响你们和神霄间的战争，像我和洪元这样的人在你们面前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刚刚王阳也说什么我和他们不同，现在我有点怀疑这是你让他说的了。有意思的是，影子的客套有可能是真的。影子微笑着摇了摇手：怎么可能？虽然我刚刚的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你的确已经证明了自己，我也能猜到王阳对你说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在联邦内混久了总习惯性地拍马屁罢了。但是他拍马屁的时候都是有理有据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你了肯定就意味着你的确多少如他所说的已经凌驾于众人了，你和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或联邦成员都不同。像你这么有天赋的人我可能每十年才能见到一个，在整个联邦的人类中此时活跃在异常世界里可能也就有几十个罢了。马恩好奇地说道：听起来不少啊。影子笑了笑：这只是估算而已，你要知道如今联邦有两百亿人类，这个数字已经不算多了，而且他们中多数可能现在都没有你那么的显眼，也不像是你这样无依无靠。至少在我们干掉神霄以后你就没了任何的保护，这件事算我们的错，所以我和联邦内的一些朋友们聊了聊，打算弥补你的这个损失。马恩神色平静地问道：什么意思。影子微笑着说道：要是平常遇到你这种不容易看出来想法的人，现在我已经钻进他们的脑袋里了，阅读他人的记忆和阅历是件相当有趣的事情，但是神霄的事情比我的好奇心重要多了。这么说吧，所谓的有天赋者就是在数据上可能晋升阶的能力者。像你这样的异常实体平均每两百三十七个里就会有一个能晋升，其实理论上成功的概率是六十九分之一，但是他们往往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夭折。要知道我们对有天赋者的标准的确定是很苛刻的，你会在这个名单上只有一个原因，你以看起来不是特别狼狈地姿态杀死了一位肯定能上名单，而且还会在上面名列前茅的人。如果你没杀死洪元，而是战胜比他略弱了点的能力者的话，即使考虑到那么多联邦也不可能将你划入那个名单上，我们对你的掌握要远超你的想象，所以你应该清楚即使没有这件战绩，其实你也是同阶中最顶尖的那些人。说到这里，你应该理解了这个名单上成员的数量有多么稀少，这些人往往都会在达到你现在的水平前被具备阶能力者的组织或个体找到，比如说我听说有些所谓的武学家就能用肉眼鉴定天赋，并且能通过我们无法理解的方法培养出新的阶能力者。而联邦也会通过渗透在医学系统里的许多手段提前找到这些能力者，并将他们招揽进来。这也是神霄的由来，不过联邦对她的重视程度远超你们好几个阶级，而就算是这样，现在我也能说当初联邦还是小瞧了神霄，而我刚刚那句话也是真的。马恩目露疑惑：你们想要招揽我？影子摆了摆手：不不不，只是提供给你庇护而已，这不是任何联邦政客的决定，而是来自联邦本身的做法，正常来说你这样人都会有阶实体的庇护，你曾经也真的有，而且还是最强的那个。而这种庇护是必要的，我刚刚说了有天赋者可能会夭折，他们多数都很傲慢，总是会挑战自己没法看似能应付的险境然后死去，而且晋升的道路本来就伴随着死亡。还有这个世界就很危险，你们只是有一点点可能变成我们，而在成功以前你在我们的眼中不过是随随便便就能捏死的虫子，而你觉得我们看到这些人以后会怎么做？我们会试图招揽可以招揽的，杀死其他可能威胁到我们的。要是神霄依然存在，也许联邦还会试图暗杀你，但现在她已经落败了，所以你已经算不上我们的威胁了，但相对应的，你将会面临人类以外势力的觊觎。我们是胜利者，但他们依然存在，而这些和我们敌对的势力会想尽办法杀掉人类中像你这样具备潜力的可造之材，而且我刚刚说的只是可能，因为那时你还有神霄的保护。如果神霄还在联邦也不会随便对你动手，但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庇护了，而且你的处境相当的尴尬，正常他们还会忌惮下联邦本身。但现在就连联邦都没有理由保护你，因为你不久前还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所以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们在说你的名字以后会来找你，他们可不会给你时间成长起来，他们中的强者会迅速地赶到你的面前，然后杀掉你。提醒下，这些实体中可能会有阶实体。马恩眯起了眼睛：所以这就是原因，为什么谁都知道有个杀了现实扭曲者的马恩，因为这样子我就没了退路。刚刚知道联邦在传播这个消息的时候马恩就想到了他们是在针对自己，但是他完全没有料到联邦的目的是这个样子，刚刚失忆的他也不可能联想到这件事。影子丝毫不尴尬地说道：这是联邦自主的做法，我也没法干涉他们的决定，但是他们的做法也只是推进了时间，你被他们注意到是早晚的事情，说到底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神霄。你肯定会被顺便看到。马恩神色逐渐变得冰冷：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想法，逼着加入联邦？为您提供大神星空的云朵儿的《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294.阴险的联邦免费阅读. 295.“强强联合”（4k） 在听到马恩的质疑后，影子脸色立刻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他眉宇间的神色变换十分自然，但是马恩还是隐约觉得这幅表情是他特地准备好的，而接下来影子说的话也似乎也在印证他的想法。影子带着想要让马恩理解的神情说道：加入联邦？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们只是想给你提供庇护。这句话里没有藏着什么暗示，我说的就算我们要做，当然可能你要和我们进行些小合作，但我保证没有合同，没有任何对你的阴谋，我们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你不是我们的成员。我们只是要让你看起来像是我们的成员，这也是我们提供庇护的办法，只要他们觉得你现在是隶属于我们联邦的就不能随便对你刺杀了。我可以向你发誓这其中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而且这项提议也不是专门也你而生的，联邦会找到每位和i情况相似的人，并提出这个小小的建议。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你肯定会怀疑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不是这里面藏匿这些针对你的狡诈阴谋？但你清楚在契约的约定下我们不能对你做什么。而我也可以告诉你答桉，我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保证人类统治世界的未来得以延续。影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讽刺什么。马恩故意露出狐疑的神色：这话听起来和我看到的景象完全不符，你们要保证人类的延续？影子露出了笑容，接过马恩的话说道：不，不是人类本身，而是保证我们统治的延续。你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种族吗，你知道他们中有多少能威胁到我们如今的地位吗？你知道在我们以前统治物种的东西叫做什么吗？我们可不是刚刚诞生就拥有了世界，这个危机四伏的险恶星球是我们艰难赢得的，而如今的世界有无数的种族正对我们的地位虎视眈眈，要维持我们如今的情况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以这就是我们要给你提供庇护的原因，在这里我们和你可能是敌人，但是面对那些可能会威胁到我们统治的危险生物时，我们永远都是站在同个阵营的。而且现在你和我们间也不再没有矛盾了，也就是说对联邦来说现在的你身份已经不再是什么救世联盟成员了，现在你只是一个人类——即联邦的子民。影子的话里真实的成分应该不低，这个动机听起来也像是真的，对联邦来说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有利可图的，而且也有助于维持他们的统治，不过马恩也未曾将联邦视作什么邪恶的魔王，联邦能统治如今的世界本身已经意味着什么了。不过他依然不觉得影子的真正目的就是他现在说的，这段话里提到的也许是真的，但估计只是影子这么说的理由之一，而且很可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个。说真话，但不说全是个撒谎的好方式。所以他想了想后这么说道：是吗？怎么在我听来你们像是想温水煮青蛙，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你们的庇护，其他的救世联盟成员们会怎么看待我？他们会不会将我视作背叛者？我怎么总觉得……你们是想用软刀子杀我？马恩抛出这个质疑并不是为了让影子回答，他也不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对方的目的，如果这么容易猜到影子也不会说出这句话了，但他依然还是这么问了。重点不在于质疑的内容，而是质疑本身，以及其可能引出的破绽。影子语气平缓地说道：以你的角度来看，也许我们是罪恶的，但在这件事上我们就是和你站在同个阵营的，当然，这么做对我们的确有利可图，我们又不是神霄，不过这件事的主要受益者是人类整体，而不是哪个具体的能力者。但是现在接着暗算你对联邦有什么好处吗？你也看到了契约上的内容，我们不能对你做什么，除非你率先违背了契约，而且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虽然我们也不是朋友，但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联邦不是疯子，虽然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我们就是人类最大的守护者，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些阶能力者为什么要加入联邦？我们比你站得高，自然看得远。你觉得自己在这样的人类统治的延续面前算得上什么，我们真的会在乎你这个小小的神霄追随者吗？现在的你就连晋升到阶的可能性都微不足道。马恩点了点头，但还是没有退步：我相信你话里的内容，但是我的经验告诉自己不能相信你们，神霄就曾经这么做了，而我们都很清楚她因此得到了什么。影子摇了摇头：又是神霄，她的存在已经蒙蔽了你们的眼睛，其实我知道这才是你依然踌躇的原因，似乎在和她对比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什么童话故事里的反派。但你知道吗？其实联邦完全可以杀死年幼的神霄，或者在她没有完成成长起来的时候给她套上沉重的枷锁，以她最后的上限为代价将她变成没那么强但更可控的武器？但我们没这么做，即使这样对我们来说更安全，因为这是必要的风险。如果我们的目的是维持少许人的统治地位自然会那么做，如果我们真的如你想象中那么无自私自利和无恶不作的话，我们真的会这么做，但我们不是，联邦自诞生以来只有一个目的。保证人类帝国万世长存。他的眼神变得深处了些许：而且你真的觉得我们不想和神霄站在同个阵营吗，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那个宛若神只的人吗，你知道和她并肩作战对我们这些阶能力者来说有多安心吗？你可以理解我们这些阶能力者的那种恐惧吗？你觉得我们会不想拯救人类吗？但我们还得将她囚禁起来，因为她实在是过于傲慢和狂妄了，你是否知晓她试图帮助过许多人类以外的种族，而这么做只会浪费她那宝贵的神力，正如她说的世界末日要来了。你可能要觉得我们联手其他种族对付神霄是自取灭亡，但告诉你吧，其实他们当时才是在自掘坟墓的那批人，联邦比他们了解神霄，所以能借此取得他们的信任。因为他们都不会相信，神霄想要的是拯救全世界。我指的是所有无罪的智慧生物。但代价是我们人类的利益，甚至可能因此没法拯救我们的同胞，她才是我们中的叛徒，而且你最好别真的将她当做什么在世圣人，在我眼中她不过是沉溺于扮演神只的凡人而已。会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影子的话语很有说服力，在他的叙述下联邦的有些做法似乎都已经算得上情有可原了，在强烈的种族情绪的渲染下，似乎联邦所说的理想也变得特别的崇高。但还不足以让马恩忘记现实中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对于平民的恶行，对于权力的滥用，以及为了自己目的就能对马恩这样无辜的能力者展开屠杀的事实，为了对抗诸神可以舍弃整个南联邦。是的，影子说得好像有自己的道理，但冰冷的现实却让他的话在马恩听起来特别的讽刺，因为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联邦的目的是为了人类，但他们才是对同胞作恶的那方。而真正扞卫人类利益的神霄在他们的口中变成了所谓的背叛者。仔细想想，影子说得话似乎是在责怪神霄做得不够好，但其实真的深究的话，联邦现在的统治者并没有如他们对神霄的要求那样约束自己。他们完全可以舍弃自己的利益去造福人类社会，但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他们在要求神霄成为人类的圣人，同时又以最低的底线来约束自己，似乎只要他们整体上勉强保证了人类能够接着统治世界，那么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以此为由犯下各种恶行。而且在马恩很难相信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为了人类，因为保持人类的统治对这些联邦的政客们有着极其巨大的好处，这种情况下事实往往都只是出于自私自利。所以马恩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接着这么说道：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如果影子说得是真的的话，那么其实接受联邦的庇护是他最好的选择，因此他打算口头上答应下来，在离开这里后他就会开始求证此时，想要弄清楚这件事对现在的他也不难。至于这样潜在的坏处，其实马恩并没有自己宣称的那么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完全不重要，而且要是有哪位救世联盟开始怀疑其他的动机和立场，他也随时可以展现给对方救世密盟。这足以打消任何的质疑，那些他需要得到信任的救世联盟成员都可以就此说服，而其他那些不是特别重要的能力者看法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其实多数的救世联盟成员估计都不会想什么。他们多数还是很单纯和善良的，因此更可能觉得马恩这么做是出于某种高尚的目的。而且同意这件事的确怎么看对他都没有坏处，而且其实马恩对神霄也有自己的想法。但跟影子和联邦不同，马恩还是相当信任神霄。如果现在给他必须在神霄或者联邦的阵营中选一个站，而且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也不会提供其他的信息，那么马恩会想都不想就坚定地选择神霄。但是他还是对神霄有些担心。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是不理性的。要他真的担心神霄的潜在危险，那么就应该担心见到的每个好人，在没有证据前就表现出质疑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做法，但马恩还是很难控制自己不去考虑神霄失控的可能。因为她太强了。而和联邦的合作很有利于他了解神霄，何况联邦虽然本身看起来似乎没那么危险，但要知道就是他们战胜了看似无敌的神霄，所以他要是立足于这个世界，联邦和神霄都是他绕不过去的角色。这就是为什么我找到你。影子露出了微笑，而不是其他人，现在已经解散的救世联盟中其实还有和你地位相当的人物，但是我没有找他，因为他不像你那么聪明。这句话也可以翻译成他的骨头比你硬。马恩无所谓地说道：我可以接受你们的庇护，不过你别想让我为你们做什么，而且我会保证其他的前救世联盟成员清楚我这么做的目的。影子问道：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不如这样吧……你可以在联邦担任特聘顾问，专门负责已经解散的救世联盟事宜，可以代替联邦向救世联盟传达些讯息，同时代表救世联盟和我们沟通，你可以成为我们的桥梁。这样在他们看来，你也是为救世联盟站了出来，而且他们的确需要位新的领导，我不是说要让你重新将他们聚集起来，但是你知道救世联盟以前也得罪过其他的组织。有了你和我们，就能避免什么报复行动出现了。马恩觉得影子可以听说了自己想要拉扯个松散互助组织的事情。可以。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就像你说的，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坏处。影子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以后我们再联系，对了……他忽然顿了顿，接着眼神变得无比的锋利：你听说了吗？马恩问道：听说什么？影子笑着挥了挥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个负责对付你们的舒韵前段时间被暗杀了，而且凶手相当地危险，杀死了许多东联邦安保公司的员工，那个场景可以说是尸横遍野。马恩微微抬眉道：死得好。影子笑了笑：没错，不过现在这事的调查交给了我们，而且你和救世联盟也在这个名单上，不过你们的名字在嫌疑名单上排得算后的了，那些家伙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法抓到凶手了。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表面这是马恩做的，其他救世联盟成员的可能性也比他高，但是他还是选择在此时提起这点，因为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可能。但他总觉得马恩能做出这种事。但马恩只是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这样的家伙死了我们都能少点麻烦。没有任何的破绽。影子微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为您提供大神星空的云朵儿的《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295.“强强联合”免费阅读. 295.深海之王 ，我打造了异常控制局 第七海沟防线前。 密洛德低头俯瞰着身前的黑暗深渊，双眸中迸发出淡蓝色的微弱灵光，随即他的眼中渐渐倒映除出了无光海沟内密密麻麻的深邃怪物，它们都如蝙蝠般挂在陡峭的岩壁上，准备即将到来的战争。 这些双足双爪的怪物看起来近似人形，但那狰狞骇人的畸形面目却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几乎可以用亵渎生命来形容了，而其身上的石质鳞片更是让密洛德感到几分恶心。 但是要是这些怪物的危害只在他们那令人反胃的面目上就好了，这种怪物中最强的个体在密洛德眼中算不上什么，问题在于他们那惊人的数量。 就连用了海洋视觉的密洛德也只能看到这些怪物的冰山一角，要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的感知范围远超正常亚特兰蒂斯人所用的视觉，对海洋的感知只取决于他的心灵强度。 他刚刚随意一瞥看见的怪物都有五位数了，可这些只是他们布置在最前面的敢死队，这些怪物真正的主力还潜伏在更加深邃和安全的位置。 他要真正担心和畏惧的敌人也都躲在黑暗中。 这几百年内海族比以往有了很长的进化，这些怪物最恐怖的是他们能在不断地杀戮中变强，而且虽然亚特兰蒂斯依然全都遵循着古老的教诲行事，但这些怪物的变化速度却不知为何远超过去，这也是防线在近几百年不断溃退的原因。 虽然说现在他们所见到的最强海族也只有4阶，但数量已经和最初的几百年不可同日而语了，在他们刚刚建立防线的时候只有海族的领袖一个4阶，可现在每次他们的袭击都会出现七八位4阶海族。 而最令密洛德担忧的是这些4阶海族近两百年出现的相当有秩序，而这也就意味着在在他没有涉足过的深海中肯定有个能号令他们的领袖，而这个新生海族一定到了5阶。 而如果海族找到了晋升5阶的办法，那么他们将要面对肯定不会只有一个5阶，要知道在海族没有5阶怪物参与战斗的现在，由三位5阶领袖带领的亚特兰蒂斯就已经应对相当艰难了。 这些嗜血食肉的怪物们本身其实没有多强，但他们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全亚特兰蒂斯人上阵不吃不喝地战斗，而且假设他们都不会阵亡，也得杀几个月才能干掉这些嗜血怪物。 亚特兰蒂斯曾经掌握过抑制他们生长的方式，他们也因此几度差点杀干净了这些怪物，事实上，他们的先祖的确成功灭绝过海族，但很可惜那只是他们犯下无数错误的其中一个。 在他们杀死了最后的海族时，它们就学会了如何从岩石和肉沫中凭空诞生。 至那以后，他们就要面对数不胜数的这种怪物。 而这件事让那以后贤王都发誓不要轻易做出可能会改变这些怪物的决定。 可就算密洛德始终都恪守着这条守则，但海族却没有因此停下变强的脚步，反倒是渐渐地化作了随时都有可能吞噬亚特兰蒂斯的庞然大物。 他最近甚至还偶然会梦见亚特兰蒂斯被这些怪物屠杀殆尽以后的景象，这也让密洛德不得不正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担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最后想到了要让陆地共同参战。 在还来得及以前。 “贤王。”一位身披轻甲的亚特兰蒂斯军官走到了他的身后，“我们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 密洛德看着这位神色坚毅的年轻亚特兰蒂斯青年，注意到这是张自己没有见过的新面孔。 “你原来的上司呢？”他刚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是他还是需要亲自听到。 可青年的回答却依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我哥哥两个月前死了，但他没有变成他们的养料。” 青年说话是有些略微地伤感，但更多流露出来的还是对自己兄长的骄傲。 密洛德微微颔首，接着心情沉重地问道： “全部法术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他坚定地回答道。 他们用来抵抗这些海族的是强大的法阵，这些怪物面对的是海洋的怒火，但是维持法阵还是需要亚特兰蒂斯祭司的引导，而有时那些怪物将会冲破浪涛来到他们的面前。 到时祭司就需要这些士兵们的庇护，即使是漏掉的少许怪物也是相当巨大的威胁，所以在战斗中这些士兵们肯定会有伤亡，但是他们和在和海族漫长的战斗总结出了几个不是很准确的经验。 不能让这些海族看到他们，不能让这些海族得到他们的尸体，不能让这些海族在战斗后逃走。 所以这些士兵参战前都要准备好几个法术，比如绝对黑暗，海洋视觉和融躯于水，前两个能保证他们将和怪物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战斗，而最后的则可以让他们死去以后尸体立刻化作海水流走。 按理来说在保证了这些条件以后，他们的战斗不会给海族们带去任何的好处，他们已经完美执行这些条件上千年了，最初的几百年海族的确几乎没有任何的进步了。 但不知为何，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找到新的变强方式。 而他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准备好了就行，不过这次你们可以放松点。”密洛德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我带来了神器。” 军官面露喜意，但还是有些疑惑： “不是还没到时候吗？” 密洛德点了点头： “是还没到时候。” 本来还有些高兴的军官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低沉，高涨的情绪瞬间又冷却了下去。 贤王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找到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也可以理解军官的担忧，平常的时候他们三位贤王会轮流守护战线，并且在每次海族来袭的时候负责整条战线约十分之一的区域，但这也只能堪堪抵挡海族的进攻。 即使有他们坐镇，海族的数量也会超越某个临界值，而且他们虽然能在这些怪物的面前依然保证自己的安全，但那时整个防线就会在重压下慢慢地彻底沦陷，最终整个亚特兰蒂斯可能只有他们几个可以幸存下来。 所以到了某个时刻，他们就会借用神器的力量来清理累积下来的海族，到现在为止，他们在这方面的压力还比较的轻松，外城区产出士兵的速度也能跟上消耗。 但密洛德不打算等到极限的时候才开始寻找办法，如果他们那么做也就配不上贤王之称了。 “开始吧。”他说道，“他们来了。” 海族开始蠢蠢欲动了。 密洛德从怀中掏出了颗球形晶体，如果有谁仔细观察就能看到球体里面正流动着液体，但是由于此尺度差距过大，谁都难以意识到里面的液体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能用心灵“看见”的蓝色灯火在他的两侧亮了起来，接着无数蓝色魔法灯火沿着整条战线陆续地亮起，衍生到就连他都没法望见的遥远尽头。 而密洛德手中的球体也亮起了淡淡蓝光。 他将心灵投射进了其中。 密洛德看见了那条直通地底的深邃海沟，以及笼罩在他们正上方的蓝色帷幕，以及无数被其所阻隔的密密麻麻黑色点，现在他终于能将其尽收眼底了。 他开始微微地转动起手中的蓝色水晶球。 无数的黑点朝着蓝色帷幕毫不畏死地游了上来，但他们的勇气在宛若神祇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海水开始随着他的晃动卷起漩涡，柔软温和的液体化作了能搅碎金属的刀刃。 水晶球内多处了些许红色和污浊。 无数狰狞恐怖的海族在他手臂的微微晃动中化作了鲜血和碎石。 短短的半分钟，近百万的危险怪物就此死去。 这是近乎神迹的战绩，可是密洛德和其他的战士依然面色凝重，因为他们已经重复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了，所以他们知道这根本没法拖慢那些怪物的脚步。 他们还会从石头里长出来的。 无穷无尽。 “好了。”他有些疲惫地将手中已经黯淡的水晶球收入怀中，“就算他们想要重新占据这片海域都要花上不短的时间，何况他们还得重新培养这么多能战斗的新子嗣。 “我们暂时安全了。“” 军官犹豫了几秒，但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我们会胜利的，对吗？” 密洛德注视这位来自外城区的青年好几秒，接着诚恳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向你们保证。” 说完后，他就立刻转身迈入了身后的漩涡传送门里。 密洛德知道自己没法在和那个年轻的战士对视，他害怕对方会看出自己在说谎，虽然密洛德很清楚这样会让他像是位不合格的贤王，但是他还是没法忍住。 他实在不擅长当领袖，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当贤王的。 本来该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他的兄长，但他年轻的时候死在了海族的围攻中，最终完全配不上这份职责的他不得不扛起这份责任。 “你终于回来了。” 密洛德刚刚走出传送门的瞬间，就看见了两位本不该在这里的人——贤王凯拉努和贤王瓦蒂雅。 “情况如何。”瓦蒂雅关切地问道。 “很顺利。”密洛德说道，“这次我杀了可能有八九十万只海族，不知道陆地人有没有八九十万位2阶能力者。” 凯拉努笑着说道： “要是他们在深海中和我们战斗，那来八九十个5阶能力者都无所谓。” 密洛德正了正色： “所以你们在这里等我是为了什么？” 凯拉努和瓦蒂雅对视了眼，然后后者有些踌躇地说道： “我们有位来自陆地的客人。” 密洛德眼神眯了起来： “你们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见了他？” 按照法理来说，重要的决策得三贤王共同敲定，虽说在如今的紧张时期规矩没那么重要，但遇到自己的同伴打破规矩时他还是要表现出愤怒。 是的，实际上密洛德不是真的在生气，实话实说他只是感到疲惫，但是他还得适当得表现出权力被僭越了的不满，否则这两位他的同胞就有可能会得寸进尺。 密洛德总感觉他们对自己有些什么想法。 但他真不是当领袖和国王的料，不知道该如何用政治手腕维护自己的尊严，所以只能用这种最蠢的办法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凯拉努连忙解释道： “是他不请自来的。” 间到密洛德似乎还有些不高兴，瓦蒂雅也连忙补充道：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凯拉努补充道： “准确的说，是他们。” 密洛德神色阴沉地扫视了他们几眼，而凯拉努和瓦蒂雅都立刻低下了脑袋以免和他对视，这也将他本来凶恶的眼神给轻松化解了。 他果然不适合当贤王，自己即没有智慧，也完全称不上王者。 “带路吧。”密洛德冷哼道。 凯拉努和瓦蒂雅立刻转过身开始带路，而且半句也没有再提私自和客人见面的事情，看起来是想要让他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不过密洛德对此也没有其他办法。 表现出愤怒就是他全部会做的了，擅长那些的是他的哥哥，凯拉努和瓦蒂雅和他哥哥也才是那三个形影不离的儿时玩伴，而且当时哥哥一直都是他们三中的领袖。 如果现在哥哥活着，凯拉努和瓦蒂雅肯定会特别尊重他。 他是天生的王者。 密洛德跟着自己的同伴走进了面见外来者的秘密会客室中。 一位看起来约莫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正站在客厅中，在他们进来的时候年轻人就面露惊喜： “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三贤王。” 神色冰冷的凯拉努和瓦蒂雅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种令人胆寒的威严气息，让本来在陆地上也小有名气的年轻人本能地压低了声音。 但真正让他感到压迫的还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位看起来只比他略大几岁的男人。 那位独自前往陆地血洗海岸，接连迎战三位海神化身并将其陆续斩杀，导致本和太阳比肩的海神在近几百年彻底落寞的罪魁祸首——怒海密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