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修狗好好看门》 1. 看门第一天 魔气肆虐，无孔不入，哪怕六界齐心，众人还是一个个倒下。 “这魔气不散，天魔就能持续孕育，哪怕新生天魔脆弱如孩童，可魔气持续侵蚀我等身体，持久战于我等不利啊！” “何止于此！剩下的天魔在吸收其他天魔溃亡溢散的魔气，比之前更强大了！” “大家不要慌，仙界诸天降魔大阵就是为此而存在，只需要歼灭第一批天魔，大阵就可以封印魔气，以天地造化之气净化。只要在那之前坚持住，届时我等体内的魔气，也会被大阵吸走！” “魔神！魔神诞生了！啊！”发出预警的妖族身体瞬间被魔气侵蚀，而后被那格外像人的天魔吸入口中，那天魔周身魔气翻滚，伸出的手却已然和人类相差无几。 “哈哈哈，世间再无神族，今后，将由我执掌众生！” 天魔，只在传说中出现过，那时神魔大战轰轰烈烈，魔族节节败退，最后被神君赶入无荒域外。天魔不同于如今的魔修，天生便是魔怪，暴戾嗜杀，只要天魔之气存在，便驱之不尽。 那一战结果惨烈，神族也元气大伤，仅剩的九大神君均命不久矣。他们最后耗尽心力，倾尽世间天材地宝，布下诸天降魔大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卷土重来的天魔一网打尽。 无荒域外的环境不该诞生魔神，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在战斗中踩着同族魔的尸体突破了！如今六界早已无神，谁人能与之争锋？ 天魔神一出，绝望瞬间笼罩整个战场。有人本被魔气入体，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洒而出，竟是就此败下阵来，惨死天魔之手。 忽的，有清冽花香弥漫，一朵朵粉色桃花凌空绽放，花瓣悄然落下，如同利刃，瞬间横扫战场。 “灼华仙君！” “她总算出关了！” 桃枝本就对邪魔有压制作用，灼华一出，妖魔鬼修皆忍不住后退，直到确认灼华直指魔神，才心有余悸，却一个个神色振奋。 灼华也不负所望，以碾压之势，立刻将魔神制服。 “真是愚蠢，天魔升阶最是脆弱之时，竟还敢叫嚣！吔老娘一鞭！” 诸人：“……”好的这很灼华。 世人对天魔所知甚少，的确不知天魔弱点，这新任天魔神本打算以士气压人，度过这进阶时短暂的虚弱期，谁知道仙族竟还有个压箱底的仙君，以势不可挡之势杀向了他。 万年的桃树仙灵，仙界顶尖战力，一桃枝就给他抽的身体溃散了三分。 灼华深谙废话多容易死的道理，嘴上叭叭的时候还不忘记狂抽鞭子，直接将刚诞生的天魔神打成了一团魔气。 “呵，就这！” 秉着杀人补刀的基本原则，灼华还打算鞭上那么三百鞭，谁知道这天魔神溃散前竟留着一口气，硬生生打开了个时空缝隙。 灼华眼神一凛：“想跑！” 说着，不退反进，冲过去就是几鞭，然后不出意外被暴/乱的时空狂流裹挟离开。 “！！灼华！”有人想去追，却被扩散的乱流压制地前进不得。 六界战场，本就力量混乱，这时空裂缝竟隐隐失控有扩大的趋势。天帝咬牙挥手：“迅速修复空间裂缝，启动诸天降魔大阵！” 随着空间裂缝的修补，天魔的歼灭，曾经六界闻名的灼华仙君就此消失，唯有九重天上的桃阁殿前，立了一块石碑。 ---- 刀割一样的疼痛，身上的法衣完全抵挡不了狂/暴的时空狂流，逐渐被撕裂，我却无暇顾及。 这东西晋升魔神竟然还能破界，那些古籍上也不说的清楚点，让人防不胜防啊！ emmm等等，说起来古籍上的确很多结界法门来着，该不会就是为了应对天魔神的这狗比属性吧！ 怕是不带怕的，出门前已经怕过了。现在我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丝魔气也休想跑！ 这缕魔气不愧是天魔神躯体溃散后的魔气，似乎还残留着那东西的倔强，被时空乱流劈地就剩那么一小指甲盖，竟然顽强地还在跑。不过很明显天魔神附之其上的意志被劈地差不多消失了，逃跑路径越来越迷惑。可偏偏就是这迷惑行为，反而让它少挨了不少揍！ 可老娘这么大一个人，目标很大，真的很痛啊！！！ 眼见着魔气忽然消失，我急匆匆停下，冲着隐隐感觉到的魔气消失的方向开始狂甩鞭子。 我是不会开界门什么的，不如说除了在这一行有所成就的仙人，没人会。但感应魔气还是很在行的，这家伙就是从这边突然消失的，朝这劈肯定能找到它。 好在这地方的空间壁的确比较薄弱，否则也不会被没了自主意识的魔气给钻进去，就是这开门的过程吧…… 我鞭门，时空乱流疯狂鞭我。恩，没什么大毛病。 我吐出一口血，感觉到越来越强的压制，知道在这破地方动用力量只会遭到反噬，要真是一个人被那狗比东西甩进来，凭我的本事还真找不到可以破门的地方，估计要么随波逐流而死，要么在开门的时候被集火而死。 回去我已经不想了，做仙要现实点。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分散身体快要散架的注意力，面前的空间终于被我破开一个洞口。 今日遇狗比钻狗洞之仇，不共戴天！我骂骂咧咧，一钻进去，就手脚并用地赶紧拿出芥子空间里的宝贝，迅速修复。保证这地方得空空间壁结实到那魔气别想跑第二次。 不过以它现在的智力，也想不到并没本事再逃离此界。 我保证我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已经拿出了我单身万年的手速，但一回头，我还是傻眼了。 那魔气跑哪儿去了？ 话说……这地方好像不是我知道的下界地域诶？ 就这么精神一松懈，身体开始疯狂叫嚣，我一个头晕，一头从天上栽了下去，恍惚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了脑袋，只来记得赶紧给自己喂一口丹药，化作原型，就晕了过去。 这可不敢在陌生地方晕太久，我拼命呼唤自己醒过来，只是再醒来的时候非常不好过。 一是身体疼，修为瞬间剩下原本的十之一二，凭这空气里像末法世界一样稀薄的灵力量，我是永远也别想恢复巅峰，更遑论尝试破界归去。另一个就是……我莫名其妙接受了一段传承。 是的没错，之前被砸到脑袋不是我的错觉，是土地神的印记。 虽然土地神占着个“神”的名头，可在我印象里就是个小地仙而已，落差太大我深呼吸好几口才稍稍冷静了下，毕竟不冷静我就要背过气去了。 这方面我就很现实了，能牛逼哄哄谁高兴当小弟，反正我是没那个心性。 忽略这一点，这印记自带传承记忆，倒是免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茫然。 这地方的神明靠的是信仰，香火好的就强大，差的就弱小，无人信仰还会直接凉。隐隐和佛家那些菩萨的功德修炼有些相似。 我这印记就来自于这片地方的一个土地神，这前任不是凉凉了，就是纯粹当神腻味了，看见从天而降一个大倒霉（我：……）顺手把印记丢出去准备用上什么秘术做人（其实就是谈恋爱）去了，还特别贴心地给了我一段“遗言”，免得我睁眼瞎。 呵呵。 好家伙。 当然，这印记不是想给就能给的，需要的复杂条件传承里没说，从其他信息来看也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虽然这理由很让人生气，但也算接受了馈赠，我就先忍了。 前任有一个神社住所，肯定比荒郊野外好，这地方有神明和没神明差很大，就是天然的一层保护。我重新换上一套衣服，咬着牙就朝神社走去。 我现在完全就是硬撑着，要是条件允许，刚刚我就能直接晕上那么三天三夜。 新衣服效果不大，没一会儿就因为我的动作被血透湿，可我这会儿却连个净衣诀都不想浪费力气掐，更不敢吃空间里的灵果丹药。 之前那颗丹是为了强行唤醒，这会儿要是吃上疗伤的丹药灵果，路都要走不动，直接得就地炼化，没到安全住所前，还是先忍忍吧。 没想到这短短的路途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我看见了一只狗崽子。 确切的说，狗妖。 不知怎么的，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一贯的“呔，妖怪哪里走，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遵守妖德”，而是“传承里好像有个东西叫做神使诶”。 我的眼神逐渐危险。 看门，不就是得要修狗狗吗？ 2. 看门第二天 我这人惯来是想到就做的，毕竟仙生这么多年，一直自在逍遥，哪怕我现在走路都走不稳，但不代表我战力为零。 而且这修狗狗估计是太弱了感受不到我的王霸之气，竟然看见我走过来的时候狗眼里透出了蔑视。 我趁他猝不及防，一鞭子挥过去捆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签订了神使契约，而后慈爱地把狗脸蒙逼的修狗给打晕了揣怀里带上。 狗妖好啊，不会我一个养伤出来就凉凉了，还能打扫打扫卫生。当然，看门是最主要的，别让人过来砸门了。 虽然他不一定会按照我说的做，但碰都碰上了，这不揣着走多难受啊。 我被那魔气溜了一路的糟糕心情瞬间好了。 前任还是有点人性的，神社虽然不大，但收拾的有模有样，也没有任何遗留问题，拎包就能入住。而且这土地神确实有点东西，一进神社，我明显感觉到精神好多了，空气中的灵力也更稳定浓郁。 我直接走到后殿，层层布下结界阵法，按照传承里这里的语言给修狗留下了看好大门的字条，还不忘记给他留一盘灵果当做看门费，之后就安心地闭关了。 这时空乱流割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哪怕我不缺灵果丹药，但等再出关，也过了三百余年的时间。 里面几层结界好好的，外面两层却已经被破坏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完全被我抛在脑后的狗狗。 恩，狗狗还没养熟，拆家正常。让我看看狗狗现在长啥样了，有没有被坏人捉走炖狗肉。 我拐到前殿，狗狗没看到，先看到了一个修长高挑的背影。这人……妖站在庭院的樱花树前，银白长发随风扬起，随着落樱，格外美好。正如这景色，他身上穿着一套简约又不失华美的以白色为主调夹杂红色花纹的衣服，配着黑色盔甲，甚至还有皮草。 太过分了，什么家伙竟然敢在我的地盘穿皮草！不知道像我这样的老树最讲究环保的吗！ 还不等我怒斥，这家伙竟然先下手为强，扭头就是一鞭子甩了过来。 这一瞬间，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这就是我随手捡的狗子！ “没想到你竟然没死。也好，就让我来送你一程。”狗子狗言狗语，从拆家进化到拆主人。 可他主人我虽然不是全盛时期，没办法日天日地，可也不是他能够随随便便就揍的！ 狗狗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再不听话怎么办？再打一顿就好了。 再再不听话怎么办？打得不够狠！ 我一个纵越上前摁住他就要甩他大嘴巴子，在看见他那张在妖纹下不仅不丑反而美貌倍增的脸蛋后迟疑了，改成小拳拳锤胸口。 狗子眼睛都红了，露出尖牙利齿就吼了一声，被我一巴掌摁了下去。 “别逼我打脸啊！”我教育他，“你脸好看我才不打脸的，要还是那副狗样子，我就先帮你换张脸，肿脸你觉得怎么样？” 狗子：“……” 我就知道他也觉得不怎么样。 狗子能屈能伸，挨了一顿揍后，带着“你晚上最好别睡觉”的刀人眼神，总算是口嫌体正直的暂时屈服了。 他闭眼深呼吸，硬邦邦道：“你现在伤势痊愈，可以重新去找适合的神使。把我们之间的契约解了。” 我放开他，满意地看着干净整洁的院落，觉得这看门狗着实不错。虽然原本捡狗的时候的确也没想着就把狗子一直留着，事实上出关的时候也确实忘记了，可他要是真的乖乖看门然后看见我出来提要求，我也许大概可能就爽快放狗离开顺便送点礼物以慰他给我守空巢三百年的孝心了。 我好东西可是不少的！ 可谁让他拆家不说还想拆我呢！ 我笑眯眯道：“好呀，不过被我碰到的妖怪只有两个下场，成为自己妖，或者回轮回重造。” 狗子：“……” 我故作为难：“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 狗子再次深呼吸，然后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你解契约呀。不是你要解的吗？我是不可能会放对我有敌意的你全须全尾地走的。”我做作地掐着嗓子，拍手，“这样好了，看在这么多年你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让你跑半柱香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我立刻掏出一根没比手指头长多少的细香，跃跃欲试。 狗子：“……我不解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我·不·解·了！”狗子低吼完这一句，似乎也同步做好了心理建设，一下子脑子上线，“神使的责任是服侍保护神明，既然你也不需要我保护，那现在我应该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了吧？” 哟，想什么好主意呢，这不就等于挂着我的神使名头独自出去嗨？ 我拿食指晃了晃：“你也说了是要服侍神明，虽然我不需要进食，但我也有口腹之欲啊。唔，一天三顿也就算了，一天一顿还是得要的吧？还有打扫神社呀，哦对了，帮我招揽信徒啦……事情可多了，你怎么好意思就这样直接开口跟我请长假？” “厚颜无耻！” 作为一棵老树，我皮确实还蛮厚的……打住。这狗子怎么口吐芬芳？ 我正想着让他干点什么事儿好，狗子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已经站了起来。忽略他给我打得那几下让他站起来的姿势有点狼狈，完全和没事狗一样了，仿佛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一样，做起了自我介绍。 “神使连自己神明的名字都不知道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我的名字是杀生丸，你呢？” 我挑眉。 诚然我从出生就顺风顺水，没摸滚打爬过，但花草界的其他生灵可没有我这样好的福气。自他们开了神智，为了生存，为了争取那一点点更进一步的机会，可以说把伏低做小印在了骨子里。而有些也的确因为前期的忍辱负重一飞冲天。 此时此刻，面前这只狗子，让我隐隐产生看见那些同类的错觉。 这狗子看起来不是单纯的傻白甜啊。 不过人生漫长，昔日好友皆再无重见之日，有一只桀骜不驯的狗子打发时间，也很不错。 我伸出手，递出一朵艳丽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名为灼华。”曾是九重天上沐朝霞、踩星光，经天地造化之气孕育而出的桃树仙灵。 狗子煞风景道：“所以就是一株承受香火得封土地神的桃树？” 我啪的握紧拳头，捏碎了桃花，笑容灿烂：“我命令你，杀生丸，立刻给我在神社方圆十里种满桃树。” 狗子：“……” 在神明的绝对力量下，神使无法拒绝神明的命令，哪怕他再不情愿，身体也会自己动起来。 敢看不起我这棵树，我让你看不起！ “哦对了，村民的田地屋舍不要动，不要伤人，也不要试图用暴力获取哦~”我举例说明，“不许强买强卖，不许不经过主人同意乱拔树，更不许伤害威胁树主人。” 这家伙可不是单纯之辈，这三百余年也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这也是我不可能安然放他走的原因。 我垂下眼帘，挥挥手，“你现在就可以去啦，今天就算了，明天的午饭还是要按时给我准备的哦~我荤素不忌~” “哼。”狗子甩袖离开。 狗子一走，周围就安静下来。 这座神社处于山中，山下就有个村庄，我本来还以为神社保持的这么干净整洁是这狗子良心发现给我打扫的。没想到是村庄里的人来做的洒扫。 估摸着狗子之前也一直在外面野，只是感觉到我结界的波动，所以才回来的。啧，白瞎了我那么一丢丢的感动。 掐指一算我就明白了缘由。 来人是前任神明做人后的后代，遵循祖辈嘱托，常来神社洒扫。来人已年近花甲，不过依旧老当益壮。 我不打算和他碰面，直接隐匿了身形。 日常洒扫后，老人进行了参拜，神奇的是，我竟然能听到他参拜时心中默念的愿望。原来传承里“聆听信徒的愿望”就是字面意思啊。不过这东西应该可以屏蔽，否则我之前养伤的时候就能发现。 老人诚心祈愿—— 【神明大人，四魂之玉重现于世，妖怪们蠢蠢欲动，既村里好手次郎差点被妖怪吃掉，现在村子里都没人敢去山里打猎了。听说不远的和之村被妖怪灭了村，大家人心惶惶，希望神明大人可以保护我们村子平静安宁。】 四魂之玉？这是什么东西？ 土地神的传承里没有提到过这个，也不知道会不会与逃脱的魔气有关。 3. 看门第三天 既为一方土地神，自然也要庇护一方，等老人走后，我就将村子并周围的山野田地纳入了保护圈，就地画了一个结界大阵，阻挡妖邪侵袭。顺便检查一下结界内有没有不法之妖。 这一逛，还真被我随手逮出来不少妖怪。 话说，这里的妖怪长得真是随心所欲啊！ 简单说就是埋汰。 我界不缺灵气，以人为本，修炼一事已成气候，初开神智的妖灵都知道修成人形才更容易进阶。这里的妖怪就不，它们不遵循先修人样的资本原则，完全放任生长。一圈转下来，我不由庆幸随手捡的狗子真是踩了狗屎运，要是一出关碰上一个跟这群小妖一样的神使，我还和他瞎扯个什么劲哦！ 虽然我是颜值党，但并没有一棒子打死这些小妖怪。 万物有灵，没做过坏事的随它去就行，手上沾了血腥的就不能怪我无情了。 顺便也打听了一下四魂之玉的消息。 不过这些不成气候的妖怪对四魂之玉了解也并不多，只知道这东西的传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可以加强妖力。它们很有自知之力，也不去特意了解，免得天天想着做梦流口水。 我想了想，没急着出去探听消息。家里不是有只实力还算可以的狗妖么，等他回来问问就行。 要真以为狗子兢兢业业种树那就错了。 这家伙脑子的确灵活，在最初漫山遍野挖了十来棵树后就打算采取钞能力（没想到他穿的不错还真的家里有矿）。不过他找了好几个果农也就只买到了少数树苗。 这年头的百姓生活的并不咋样，果农发现狗子不会真的伤人性命自然不愿意卖出自己的生活之本。一棵桃树成长结果可是需要时间的，卖些果苗已经是识趣了。不过有个果农倒是分享了一下自己的育苗经验——在季节适合天气晴朗的时候，剪下桃树枝，进行基本的处理，种入土内有很大的几率存活。 ↑来自狗子三言两语的事后报告。 于是狗子灵光一闪，才不管活不活呢，直接把之前种的树都剪秃噜种满了神社周围，就这还是拉上了几个被我放生的小妖怪当苦力，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完成回来了。 我出门一看就知道这狗崽子脑子里想的什么，不过也的确是我的命令有漏洞，给了他空子钻，还真不好说什么。 可怜那十来棵本来长得枝繁叶茂的桃树，都成了一根根可怜的棍棍，眼看着就半死不活。其他的“树苗”也就巴掌长，可怜兮兮的，正常发展估计没几棵能活。 更让我无语的是，为了种这些“树”，这家伙故意扫平了周围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摆明了表示就算听话也绝对不让我舒坦。 狗子叛逆怎么办，只能给他擦屁股了。 不就是浪费些灵力么，吃两颗芥子空间存的灵果就够补回来了。 我随手一挥，浓郁的灵气弥漫，瞬间笼罩方圆十里，生气沸腾，半死不活的树干枝条立刻抖擞，绿意点点，舒展身体。 不过片刻，十里桃花林粉白相间，绿色点衬，坠满枝头。 我掏出两颗灵果，嚼吧嚼吧，顺手将果核丢下，兴许若干年后还能吃到它的子子孙孙。然后招呼震惊失神的狗子：“还看什么？快饭点了，饿饿，饭饭！” 狗子：“……” 指望狗子真的给我好好做饭是休想的，他去山溪里掏了两条鱼，唰唰几爪子划拉下去，没一会儿就给我切了一盘生鱼片。 忽略他故意把爪子上的毒抹在鱼片上不详的绿色，这鱼片切的的确还不错。一片片鱼片薄如蝉翼，整齐地码放在一起，看起来不像食物，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然后我将盘子推到他面前，微笑：“吃光它。” “……我不需要进食。不是你要吃的么？” “作为一个好主人，有好吃的当然不能忘记我的爱犬。咗咗咗，来呀~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要把主人赏你的肉肉都吃光光哦~” 啪嗒。 狗子那边的石桌被他捏的粉碎。 我来劲了，撸了撸袖子，一副主宠“温馨互动”将要到来的架势，期待地等着他拆家。 狗子闭眼，深呼吸，然后把盘子拿了过来，随手抓了一把就往嘴里一塞，浑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低气压。 “欸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吃饭怎么可以用手抓。你又不是真的只能四肢刨地的狗。” 狗子再次给石桌造成一个贯穿伤，咬牙切齿道：“我杀鱼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讲卫生！” “那能一样吗~”我言之凿凿，“处理食材和吃是不一样哒。你看，你又不是直接整条鱼拎着啃，上手那多不好看啊，多浪费你精美的摆盘。来来来，我贡献给你一双筷子，你主人的宝贝枝条做的。拿着好好吃饭~” 狗子双眼喷火，试图用眼神消灭我的筷子。近乎是用挠的从我手里抢过了筷子，然后笨拙的用两只爪子去夹鱼片。 可怜他鱼片片的太优秀，让他的夹菜难度直线上升，我感觉他都要把鱼这种生物列上他一生之敌了，嘴里还要叭叭——“不过是愚蠢的人类才要用的东西”。 我看了好一会乐子才教他怎么拿筷子。 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他试图偷偷撅断筷子，不过我的枝条可不是路边的小树枝，这甚至能拿去炼仙剑，就他现在这小狗刨地的本事，还想撅断，做梦去吧！ 戏耍够了狗子，我这才装作不经意地进入主题。 “哎，别生气呀，气坏自己多不好，毕竟凭你现在的本事，还得再过个那么一千年才可能碰碰我的手指头。说起来，我听说有个四魂之玉的东西，有了它说不定你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机会可以挨到我衣边呢~” 正常问是休想这狗子能够好好说话的，可以走捷径我当然不想浪费多余的力气。 狗子也不疑有他，顺势接下了话题，却对四魂之玉这东西一脸的不屑。 “我杀生丸不需要靠这种外力来获得力量。而且什么可以实现愿望，不过是一些杂碎组合而成的力量结晶而已。” 简而言之，那玩意儿的来路他杀生丸就瞧不上，增加的力量他更瞧不上。 很好这很狗子。 杀生丸虽然说的很少，但寥寥两句话，已经透露出了足够的信息—— 传闻四魂之玉可以实现愿望，它最初的组合成分很可能包含一些杂牌妖怪。 不过也就傻乎乎的妖怪才会相信这东西可以实现愿望吧？否则这传闻出来这么久，不是早就出现能横扫所有立于顶点的大妖怪了。 不过我还是得亲眼去瞧一瞧。就算不是逃跑的魔气，这东西听着就很有让人破坏的欲望。 反正话都套完了，也不用再掩饰我意在四魂之玉。 我拍板：“你没兴趣我有兴趣，走，我们出发去寻宝！” 狗子：“……”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我理直气壮：“我喜欢宝贝，这听着就挺宝贝。” 狗子无语，紧接着就是肉眼可见的幸灾乐祸：“那就很遗憾了，那东西前不久碎了，也就你出关前没多久，碎成不知道多少片，谁也不知道碎片都被谁捡到了。” 靓女惊呆。 狗子才刚学不久，已经能很好地使用筷子，此刻夹鱼片的动作就像是贵公子。他悠悠然嚼下自己做的毒拌生鱼片后，说：“你如果要，我也不是不可以不帮你找。不过你要教我变强。” 咦，竟然不是要我给他解绑了？ 就算这不是很为难树的条件，可我就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不过这碎成不知道多少片的情况，就算我给他下命令，他也能摸鱼糊弄，我干脆也放弃了这无用功。 可我也不是没其他办法。 掐算之术我虽然不太行，但只要输出足够，信息量足够，也还能看看。 我掐指一算，再一算，再一算…… emmm，太碎了，完全找不到稍微稳定点的方向。 我换了个办法。掐算四魂之玉的有缘人。 哦吼，这下有了，还一来来俩。 一邪一正，一来自过去，二来自……未来吗？更具体的信息倒是没了。 不过……有点意思。 旅途才刚刚启程，我自己下场反而为下下之策，大概率不能达成目标。既然如此，不如先坐山观虎斗，看一出好戏吧！ 4. 看门第四天 其实我现在对逃脱的魔气没有过于担心，比起它刚打开时空隧道的时候，现在的魔气已经没有自主意识，不成气候，要么随着时间而自然消失；要么随本能附着到什么妖魔鬼怪身上，慢吞吞地壮大或者干脆成为别人的养分。 前者不用去管，后者慢慢会冒出来。可惜掐算之术对天魔气息不管用。 之前之所以气急败坏，是那家伙戏耍我溜了我一路让我吃了苦头。 知道四魂之玉不好收集我就暂时放弃了去寻找的打算，比起自己兢兢业业干活，直接抢现成的不是更方便么~ 于是我脊背一弯，又瘫了下来，指挥狗子给我提升生活品质。 “这院子里就一棵樱花树也太单调了，再挪两棵来，顺便弄两株梨树杏树之类的，没事儿还能吃个果子。” 狗子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才刚刚给你种了一片桃树！” 相当的理直气壮，仿佛他毁了一片林地、摧残桃树的过去不存在一样。 我懒洋洋道：“你提醒我了，这次不准搞特殊，好好种成树。” 狗子深呼吸，又开始自我冷静，而后强硬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我挥手：“不找了。” “？！” “哦对了，再给我做个秋千，而且我还挺喜欢蔷薇的，后院那边的篱笆边上帮我种上。” 狗子杀气四射，语气很重道：“不然还是去找四魂之玉吧！而且你不想到处去走走吗？” 他一脸不爽要出门杀妖怪的架势，条件都不想谈了，只想罢工。 我这么善良，怎么忍心看我可爱的修狗狗被气坏了身子，最终我还是大发善心，应下了他后一个要求，就是这目的嘛，稍微有点变动。 我慈爱道：“既然你这么想和我出去走走，那就由我来亲自找树让你栽回来吧。” 妖风大作，狗子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我装作没看见，从空间里掏出一个项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忘记是谁孝敬的灵兽圈了，遛狗须牵绳，文明你我他啊~” 狗子：“……” 他眼神杀向我手里的项圈，似乎在评估什么，不到两秒，就收敛了妖气，屈辱道：“不需要，我不会乱跑。” 我开心挥手，宣布：“哟西，灼华神社成立以来第一次快乐春游，出发！” 不快乐的狗子很快乐地第一个冲出了门。 其实我有着大部分修炼者的通病——不在乎人间疾苦。在得知现在时代的混乱后，对出门遛弯这种活动并没有太多兴致。 就我们仙界，也就只有下凡历劫刚回来的仙人会悲天悯人，再者，就是看了话本子感动得稀里哗啦忍不住手痒去助人为乐。 朝代更迭、战争纷乱、甚至一些小妖小怪作乱……大部分皆有其因缘，胡乱帮忙很可能反而得不到什么好结果反而惹得一身腥，所以在知道土地神的职责是聆听信徒的愿望但不一定必须实现后，我也只是在这僻静一隅留下了我的庇护。 至于村民们离开此地出了什么意外，又有什么其他祈求金钱权势情爱之类的愿望，就跟我无关了。 我记得曾有一与我还算有缘的木祈仙君初登仙阶，因曾是下界一棵承受香火的姻缘树，故而还是会定期下凡牵线姻缘。一次偶然撞见一女子哭求将被家人半卖半嫁与一富贵病公子冲喜，一时心生怜悯，几经斟酌，化作神算子给男方留了一卦，言女子与他家宅不和，退了亲事。 男方家中有钱，说不上什么大善之家，但也不是恶意欺人之辈，且家中独子缠绵病榻十余年，即便退亲，也不会妨碍女子日后婚嫁。 本该是这样的。 可女子家人却不是善茬，只觉得泼天富贵而去，纠缠不休，不知不觉谣言而起，传到他人耳中，就成了女子失了清白身，故而其父母缠着病弱公子不肯放手。 最后结果女子承受不住，上吊而死。而男方家也因此事生意日渐不济，供不起公子昂贵药物，家破人亡。 因此事无形中牵连了国运变动，为此，木祈仙君还吃了官司，去阎罗殿当了百来年的苦力。 这二人原本可以夫妻美满，在女子成亲后，会逐渐被病弱夫君及其家人的温柔善良以及包容所感动，男子也会因为家里生意声名远播而不缺药石，最后偶遇神医而病愈。而女子那刻薄的父母，会碍于男方家日渐强盛，不敢造次，维持面上和谐。 男方将来更是资助了一代明主，成为皇商。 谁也没料到原本只是一件不经意的小事，被横插一脚后最后却硬生生改变了国运。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只是皆没此事严重，更多的是因为随手帮忙而招惹了桃花。 木祈仙君此事后，神仙们皆不敢乱来了，除非凡间事有修炼者参与，否则哪怕想帮个忙也得好好卜算一番，不会引发凡间的大变动才敢下手。久而久之，“助人为乐”这项活动自然而然就少了。 那一段时间，掐算一术颇为盛行，我也是在那时候随大流学了此术。 不过此界显然不同，高天原诸神明大多不理世间疾苦，唯有各地土地神山神河神等地神们偶尔冒头，庇护一方天地。虽也有因果牵连，却没那么多顾忌，神明出手完全可以随心，只需要小心不要让自己堕神即可。只不过有巫女阴阳师的存在，地神们也很少会去降妖除魔。 我倒是不用担心因为力量乱用或者被邪魔影响堕神，我这么一棵老树心，只要没有不长眼的不舞到我面前，并不想多管闲事。 所以所谓的春游，就是单纯去游游春日自然美景而已。 一路离开以村长信命名的信之村，路上遇到的妖魔也多了起来。 这些东西惯常待在无人之地，垂涎着血肉，却无力突破有了名字的村镇乡城的自然庇护，更多只在逢魔之时活跃。可怜这大白天的，躲在犄角旮旯，还来不及跑，就被杀生丸鞭得形神俱灭。 杀神手上不留情，嘴上也不留情，不是“杂碎”就是“伽玛”。 我在这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特定目标，狗子愿意在前面开路，我也就那么跟在后头晃，晃得直打哈欠。直到伴随着一声“杀生丸大人”出现一个绿皮肤小矮子一样的小妖怪，杀生丸总算不是鞭子先出手，而是一脚先踹了过去。 踹的力道看起来大，但对小妖怪无伤大雅。 这真是稀了奇了。 我泛起的困意消散，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妖怪，嘴一撇。 不是什么好货色，沾了人命，而且长得丑。 被踹的小妖怪既不愤怒也不畏惧，而是熟练地翻了个跟头起来，谄媚地凑到了杀生丸边上，狗腿道：“杀生丸大人，你去了哪里？你不说一声就走了，邪见找你找的好苦啊！” 我：“……”有种微妙的妻子控诉离家负心汉的感觉。 我忍不住又一次打量这小妖怪。 小妖怪蛇一样的眼睛一瞪，怒骂：“看什么看！肮脏的人类，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 还没说完，又被杀生丸一脚踹出去。 小妖怪眼泪汪汪：“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嘴巴放干净点，离她远点。” 小妖怪一脸的不敢置信，用那种“宝宝竟然不是你唯一的崽”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是长得实在……我都能脑补出一部爱恨情仇了。 好家伙，论我的狗子在外面又养了他的狗腿子是什么感觉？ 还挺新鲜的。不过还是想宰！ 察觉到我隐隐发出的杀气，杀生丸蹙眉，带着隐晦的护犊子态度看似命令实则提醒警告道：“邪见，她是土地神，以后她说什么，你就照做。” 小妖怪：“？！” 这会儿我倒是有点意外了：“没想到你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狗子用一脸你在说什么狗屁话的眼神斜睨我，冷冷道：“笑话，我为什么要怜悯一个弱者。” 我长哦一声，揉揉手腕：“既然这样，那我宰了他你也无所谓嘛。正好我瞅着你也不喜欢他，顺手的事儿，我替你办了吧，反正我也不嫌手脏。” 狗子：“……” 他生硬地阻止道，“他还有用，要帮我办事。” 我谆谆教诲：“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狗子了，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看他这么弱小没用，不用问就知道辜负了你很多期望，养着也是浪费粮食浪费口水。正好我也给你个机会学会自立自强呀！” “……我也没见你多自立自强！”杀生丸咬牙切齿，扭头就骂小妖怪，“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吗？还不快滚，没办好别来见我！” 随着话音落下，飞起一脚将小妖怪踹到了天边。 我：“哦豁！” 5. 看门第五天 被迫滚远的小妖怪没几天就滚回来了，用一种幽怨的第三者插入的眼神凌迟着我，然后谄媚地继续抱杀生丸的大腿。 杀生丸已经用看死妖的眼神看他了，如果此刻他可以破骂出口，绝对要好好问候问候这小妖怪是不是脑子就跟实际的脑袋瓜一般大小，才听不出他的未尽之言，就这么傻乎乎又跑回来送死。 小妖怪浑然不知，还企图用行动孤立我，表达他的受宠。 不过这会儿我倒是没有想宰他了，因为小妖怪兴致勃勃单纯以为我是挂件地直接说出了杀生丸让他办的事儿。 “这次绝对没错，人头杖也有了反应。这回一定可以找到您父亲的坟墓！” 杀生丸：“……”他毫不客气给了邪见一个爆栗。 邪见再次眼泪汪汪，顶着一个大包一脸不理解委屈道：“杀生丸大人？”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 “原来你希望自由活动是为了扫墓啊，早说嘛，我又不是不近人情。没想到你竟然还挺有孝心的，既然如此，我陪你走一遭好了。” 虽然狗子不服管教，没有人性，不过还是有救的，我颇为欣慰。可惜感动不到一秒，就被邪见破坏了。 小妖怪鄙视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没见识的乡下村姑：“杀生丸大人是为了找犬大将留下来的铁碎牙。也只有杀生丸大人才配得上铁碎牙这样的神兵利器！” 我：“……” 好家伙，原来是为了遗产。 杀生丸又一个爆栗下去，无视可怜的狗腿子，冷淡地看向我：“这事与你无关。你回去吧，种树的事情我会办好的。” 狗子明显很在意这遗产，我也确实对家庭纷争没兴趣，不过放任这个对外界来说绝对称得上大杀器的家伙在外面，我还真不放心。 我是不在意人界纷乱不假，可我的人绝对不能故意制造纷争伤害。 我伸手，直接在他脑门上刻印出一朵桃花印记，看它隐匿在妖纹之下，凑近在他身侧呢喃。 “如果你伤人，它就会灼烧，如果你杀了人，它就会让你切实体验到死亡的百倍痛苦。它虽然没有那么聪明可以判断你杀伤的人人品好坏，但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机会，只要你不让我发现破绽。” 我看向一边使劲竖着耳想偷听的邪见，笑道，“你可以试图用歪门邪道，还是那句话，不要让我发现。” 杀生丸蹙眉，表情颇有些不耐：“为什么你要在乎那些蝼蚁的生死？” “不知道说你是天真，还是蠢。你难道没发现吗？哪怕妖魔横行，这世界依旧是在围着最脆弱的人而转。” “那又如何？只要我愿意，这种脆弱的生物很快就会灭绝。” 我摇头，叹道：“你目光太短浅了。的确，只要愿意，像你这样的大妖怪迟早有一天可以灭绝人类。可到那时候，失去信仰的神明会消失，失去人类爱憎怨恨情绪滋养的妖魔鬼怪也会消失。剩下的妖怪们只会互相缠斗，最后结果又会如何？一起陪葬罢了。而真正有能力的仙神妖怪，哪怕寿命幽长，却也只能在这空荡荡的世间孤寂生存，又有何意义？” “你不需要爱人，不需要特意去保护他们，但也不必要伤害他们，他们也不会成为你的威胁。要做到这个，应该不难才对。” 真正的神仙没有慈悲心肠，更多的是理智、冷静，以及维护世间和平稳定的责任而已，而这份责任，从根本上来说，亦是为了我们自己。 就如端坐高天原的那些神明，如果真有人要毁灭人类，他们绝对坐不住。就光是灭绝人类这第一步，就会终止在神明的围剿之中。 大概也只有初生牛犊的仙人，才会挂着“为了天下苍生”这种口号去做事吧。 杀生丸眸光微闪：“也就是说，我可以斩杀碍事的妖怪。” “那随你。”我满不在意道，“这属于你们妖怪间内部问题，我不管。” 我的责任心仅止于凡人这个集体。杀生丸既然成为我的狗子，就必须要遵守我的规则。 放狗子自己去扒拉遗产，我也再没兴趣到处乱晃，直接回了神社。可能本体是树的原因，我并不好动，非必要并不想挪窝，能宅着就宅着。 俗话说，躺着躺着也就睡着了。这一觉下去，若是没有意外，我能直接睡上个几十百来年。 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个惊醒，感应到神使濒危，眉心一跳。 找个遗产怎么还差点把自己给整死了？ 我循着印记的方向飞掠，精准找到了狗子如今的所在。 狗子明显重伤，连动弹都难，否则也不会不顾仪态浑身是血地随便倒在这么一处距离人类村庄极近的地方。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狗腿子……字面意思的狗腿子，没有被我打断，反而被不知名人士给切断了，还不是这次的致命伤。 惨，太惨。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他这些日子确实没杀人。 我走近他，轻轻拨开他颊边的碎发，看着难得这么乖顺的狗子，叹道：“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总是这么狗眼看人低，活该被人揍啊！瞧你这样，随便路过一个小瘪三都能直接送你归西吧！” “……闭嘴。” 我惊奇，还以为他昏迷着这才让我靠近，没想到只是在闭目养神。哪怕不伸爪子，好歹也该呲牙咧嘴一下吧？这是碰到什么打击了？ 我看向不远处看着毫无食欲的两条小烤鱼和几颗酸果。 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杀生丸弄来的，他并不需要靠进食来补充体力，也对这种寒碜食物不感兴趣。看起来……像是人类所为。 我恍然：“体会到人类的善良了？” “你很聒噪！” 我挑起他的下颌，看着他不情愿的脸，笑道：“不愧是狗啊，总是在意外的地方那么容易被驯服。虽然我要求你不伤害人，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人类可是最复杂的生物。瞧瞧这漂亮脸蛋，换成是我，也愿意对你好点。” 杀生丸目光清冷：“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原因？” “对呀！” “肤浅。” 我将一边的烤鱼拿过来，不由分说塞进狗子的嘴里，狗子挣扎，可惜现在就是个身不能动的小娇娇，只能怒目而视。 “看什么看，吃下去。”我命令道，“得了便宜就别装高冷。就这荒郊野岭的小破村，你以为谁都可以弄得到这样的烤鱼送给你？野外稍微大点的鱼早就被人捞空了，也就自己养殖的稍微能长点个儿，留给你还不知感恩！” 杀生丸挣扎的动作一顿，仿佛想到什么，终于将塞满嘴的鱼肉给吞了下去。 我又将酸果全部喂给他，直到吃干净，才松开手。 一番挣扎，杀生丸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我直接扯掉他的衣服，在他的僵硬中粗/暴地给他完成了上药的工作，而后给他喂了颗丹药。 我心疼地将剩下的小半瓶伤药收好，下定决心就算下次狗子死了也绝对不给他用。 这好东西可是绝版啊！就剩那么小半瓶了，药效强大立竿见影，用了珍贵灵草制作而成，别说只是普通伤势了，胳膊腿断了都能续起来，还能去除大部分毒素，是外伤药中的圣品。 我瞥了一眼狗子都已经痊愈的断臂，装作没看见。 这瞧着都有一段时间了，断臂找回来都腐烂了，还接什么接，浪费我的东西。 深可见骨的伤口很快止血，生长出血肉，不过片刻，就连一丝痕迹都看不见。 我嫌弃地将衣服给他拢上，说道：“发什么呆，还要我亲自动手给你穿衣服，不会是故意打算色、诱我吧？” 杀生丸：“……” 他撇过脑袋，“那个小鬼，穿着破烂，不会说话。” 我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给他送食物的人。 “所以呢？” 杀生丸握紧拳头，经过一番内心争斗，轻声道：“你村子里那个日常给你洒扫神社的老头，独自一人生活，不如把那个小鬼送过去。” 我挑眉。 那个老人就是前任土地神的后代，只是造化弄人，中年丧妻丧子，之后一直独自一人。饶是如此，依旧忠诚信奉着我，是个简单善良纯粹的人。 不是不知道他独自一人时的怅然和空虚，但于我而言，他并不是特殊到需要我郑重相待的存在。我总不可能特意为了他，到处去搜罗孩子给他，或者给他找个老来伴吧！ 不过狗子遇到了狗生中重要的人生导师，对方现在又过得不好，也不是不可以一箭三雕，完成他的愿望。 但我没一口答应：“先去看看再说，如果她有父母亲人，不经过他们的同意，我不会带人走。” “啧，麻烦。” 6. 看门第六天 神明有隐匿身形的术法，也能带着神使一起。我带着狗子，沿着林间小路一路向前，见到了来路中匆忙一瞥的小村庄。 这小村庄相比信之村落魄，人也少了不少，给了杀生丸一丝温情的小女孩就孤身住在村庄最边缘的小草棚内，穿着一件打补丁的破烂衣衫。 小姑娘趁天色未亮，摸黑偷偷去村民的鱼塘里抓鱼，正好被村民们逮住打了一顿，说她是偷鱼贼丧门星。 小姑娘却也不哭不闹，带着累累伤痕采摘了野果菌菇，然后颠颠地跑去杀生丸受伤的地方，看见没人后脸上的失望溢于言表，却还是将自己辛苦采摘的食物留在了原地。 我还以为杀生丸看到小姑娘挨揍会生气，可惜他来之不易的温情并没有多少，虽然有些不愉快，却完全没有要出手救人的意思。 观察了两天，我注意到小女孩从那以后就没偷过鱼，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单纯为了杀生丸去偷的，但知道这女孩并不是个惯犯，我也稍稍放心。信之村目前平稳和谐，我不希望是我带去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小姑娘见到突兀出现的我们也不害怕，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们，在我出声询问后带着灿烂的笑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我不打算亲自送女孩去寄养，用入梦术告诉老人有缘自远方来就将女孩送到了村口，算是了了这桩事。 “那个村子。”漫步在信之村的道路上，杀生丸看着换了新衣裳笑得开怀拉着老人手的女孩，突然说道，“附近有两群妖怪，两方敌对，首领皆有四魂之玉的碎片。” “恩？”我奇怪道，“你又改变主意要帮我收集四魂之玉了？” 杀生丸瞪了我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村子大概率快要被屠杀了。两方互相争夺能够获取的力量，势力在四魂之玉的加持下扩大，已经不满足于现状。那个村子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以呢？” “知道这种消息，你不想去救人吗？” 我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惜现身也要询问铃的意见才肯带她离开？” “她又不会说话，自然不会透露神迹。” “错！有些事情是可以选择的，有些是无法选择的。铃是个孤苦小女孩，就算想，她也没办法一个人离开村庄独自流浪。但是那里的村民不同。那个小村庄周围的地势不利于耕种，打猎也供不起所需。看屋舍数量和村民人数，我猜的没错的话，有能力有意愿的人早就离开那个偏僻的村子另寻生路了。那些人明知道生存困苦依旧停留，只能说明他们不愿意。那你觉得，我跑过去告诉他们‘啊，妖怪快来了，举村赶紧逃命吧’他们会理我吗？” “神明的话他们也不信么？” 我摊手：“估计更可能以为我是妖怪吧。就算真相信了，也只会哭着求着让我留下来庇护他们而已。” “你还在乎这个吗？” “可我没必要强迫他人来做我觉得的好事啊！更没必要去委屈我自己被道德绑架。”我嘶道，“你很奇怪诶，去扫个墓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居然会关心这个。” 杀生丸黑了脸，甩袖就走。 还给我甩脸子？ “喂，说好的不耽误给我种树呢？你没帮我干多少活，我这都倒贴了多少了。”我口气危险，“我这人小气的很，付出得不到回报，别怪我采取别的方式讨利息！” 杀生丸：“……我也没让你救我。” “那不如我现在就送……” “我现在去给你找树。”狗子强硬打断了我的话，然后脚底抹油，直接飞走。 不得不说，狗子认真做事的时候效率还是挺高的，没多一会，就扛着一棵大树回来，一只爪子啪啪啪刨地没一会儿功夫就刨出了一个大坑，然后将挖回来的大树连根带土一起埋进去压实，还浇了浇水。 就这么来回几趟，庭院里已经多了好几棵树，终于不再那么空旷。 我躺在廊下喝着花茶，看着狗子认真刨地，决定给他一个爱的夸奖。 “这棵种了就够了。不愧是狗子啊，天生就会刨地，看起来没少埋过金疙瘩。看这刨的，又快又圆又深又好！” 狗子的回应是甩过来一堆土以及凶狠瞪视。 这不痛不痒的回击我躲都懒得躲，只挡了下脸换了个姿势：“哎呀呀，瞧你，把走廊都弄脏了，一会擦干净。” 狗子：“……”他重重将那棵无辜的大树狠狠摔进了坑里。 然后板着脸打了盆水……擦地。 脾气是不闹了，就是这工作能力，实在感天动地。除了地上是湿的，擦了跟白擦一样。 我摸了摸边缘的灰尘，看了看仿佛黏在地板上刚刚被他扫过来的泥土，痛心疾首：“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一狗子，连擦个地这么简单的活都敢不好，果然是断了只手连脑子都废了吧？！你就是化原型躺地上滚都比这干净。” 狗子撕烂了手里的抹布，黑着脸重新开始擦。 “对了，自从种桃树那事儿之后，村民来祈愿祷告的频率高了不少，你注意点别在他们面前晃。以后就跟我住后殿，前庭那边信徒们会日常洒扫。” “……” “听到了没？” “啰嗦。”杀生丸蹙眉，放下手里的抹布，三两步走到我边上，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往我面前的石桌上一甩。 我打开包裹的帕子，展开里面的油纸，看着已经有些碎裂但依旧看得出精致的点心，怀疑道：“你又抹了毒？” “？！不吃别吃！”狗子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来抢。 “我这不是合理怀疑嘛。”我摁住他的爪子，嫌弃道，“你刚擦了地的爪子，别来乱抓，赶紧回去继续擦。” 杀生丸：“……” 他深呼吸一口气，“是你说每天要吃一顿的，找树的途中路过了城镇。” 点心虽然不多，每个都小巧精致，花样还都不一样，显然买的时候有经过挑选。我捏住一枚桃花样点心，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酥软绵密，口感颇好。 可惜这糖衣炮弹，实在让人消化不良。 我放下手里的半块点心，看向狗子：“说吧，为什么讨好我。不要告诉我你刚找完父亲的坟墓，现在要去找抢你遗产的兄弟姐妹。” “你怎么知道……？” “你一身伤地倒在野外，也没瞧见身上多了什么神兵利器。那只小妖怪不是说了你要找铁碎牙么？你没拿到，大概率就是到了你兄弟姐妹手里呗。” 杀生丸沉默片刻，说道：“铁碎牙是用我父亲的獠牙所铸造，却留给了那个愚蠢又弱小的半妖。他手握神兵许久，也不得其法门。根本就不配使用铁碎牙。” 喔，同父异母兄弟争遗产输了，真刺激。 我兴致勃勃：“你觉得你比他更应该拿到那把武器？因为神兵利器只适合留给强者？” “难道不是吗？”杀生丸冷哼，“宝刀无法选择主人，何等悲哀。可铁碎牙明明是妖刀，却为守护人类而存在，半妖能触碰，我却不能。” “所以……你是想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跨越这层障碍？” “没错。” 按照我所了解的来看，除非刀有灵性，才会主动择主。不过杀生丸直言铁碎牙并没有刀灵之类的存在，如果不是符阵加持，那就只有是原材料的问题了。 “你父亲就留了这一把刀给你兄弟？” “还有一把天生牙。”杀生丸抽出腰间一把刀，表情有些嫌弃，又带着一些触动，随手朝着边上的树挥了过去。 刀气凌厉，可掠过之处树木毫发无损。 “不过是把伤不得人的废刀。” “给我看看。” 杀生丸满不在意地将刀递给我。 接触到刀的时候，我就知道杀生丸说的不对，铁碎牙我没亲眼见过不清楚，但这把天生牙，是有灵性的。它认可着杀生丸，哪怕它的主人对它不屑一顾。 “这是一把治愈之刀，毫无用处，我根本就不需要。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想些什么。” “这不是很公平吗？”我完全不理解杀生丸的嫉妒心理，“你们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人给一刀谁也不偏袒。不过你这么不好相处，脾气爆妖力强，再给你一把牛逼哄哄的刀你不得上天？更别说对着自己兄弟也喊打喊杀，你爹怕你们打起来没个数，给你一把治疗刀，给你兄弟一把厉害的刀，正好平衡了呀。厉害，端水大师啊。怪不得能左手大老婆右手小老婆。” 杀生丸：“……” “你到底知不知道？” “简单来说，是你父亲的意愿加持，所以两把刀各自有了自己的特性。而铁碎牙就是为你的半妖兄弟量身定制，你是抢不过来的。如果你能体谅理解自己亲爱的兄弟，满足铁碎牙‘守护’的条件，也许有机会可以使用。” “我之前利用人类的手臂可以使用铁碎牙。”看着我蓦然冷下来的脸色，杀生丸默默补充，“别人给我的。” “投机取巧罢了。你还是早点放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把刀。” 7. 看门第七天 我觉得杀生丸就是闲的。 像这种小三上位的情况看不顺眼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实是人之常情，可你嘴上再凶，不还是抢不过吗？ 嫌弃兄弟又弱又蠢，可你还是抢不过啊！ 敲，怎么这样盘下来我都替他生气了呢！ 虽然这狗子说不上什么好狗，可自家犬被人欺负到这地步，确实就这么轻轻放过让人气很不顺。 狗子互殴殴不过，找主人找回场子也……挺正常的吧……？ 咳。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把刀，我给你抢回来看看。咱用不了放着看两天还是可以的。走，前头带路。” 杀生丸秒拒：“不必了。” “咋？你怕我把你兄弟打死？你放心，我不是手下没轻重的人，冲着他有‘守护人类的心’这一点，最多让他受点皮肉伤而已。” “我说不必了！”杀生丸提高音量，“我怎么可能让那个愚蠢的半妖嘲笑我要靠女人出头！” 我无语，翻白眼道：“没必要的自尊心真的早点丢了，你会发现世界美好很多。你换个方向想，你还有漂亮又强大的主人我替你出头呢，你那……愚蠢的半妖兄弟就没有，是不是觉得大快妖心？” “……他有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我一愣，而后痛心疾首：“输了呀！你怎么输的这么彻底！打架打不过，争宠争不过，抢东西抢不过，连感情你都输了！生活技能还这么糟心！你还挣扎个什么？” “闭嘴！”杀生丸恼羞成怒。 “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还省的我跑一趟。” “……不，既然你要替我出头，就别反悔。不过不准告诉他们我是你的神使。”杀生丸立刻表示想开了，“你说的，把刀抢回来给我看。” 看着光棍的狗子，我心情有点微妙，总感觉他这软饭吃完就真香了。然后就突然有点点后悔。 但这点点后悔很快就被对那个半妖精彩的感情生活的好奇冲淡。 我的脑子里不由勾勒出一个和杀生丸模样神似但是风流而聪慧的狗子形象，以至于见到半妖本狗，有种难以言喻的无语。 不不不，我不是说那条半妖狗子长得不好看，就……那种小奶狗懂伐，会伸爪子咬人但是稍稍哄哄就凑过来给摸头的那种感觉。可是这和杀生丸形象也差太大了吧！ 难道是那对让人看见就手痒的耳朵？ 我手不自觉动了动，努力将视线从那对看起来就很好rua的耳朵上挪开。 这会儿我们正在看戏。隐匿术法直接阻挡了场内一狼一狗的嗅觉，让我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居高临下，隔空观战。 这场戏简单来说，就是一匹狼被忽悠了和那半妖打架，然后幕后黑手出现决定坐收渔翁之利的集悬疑狗血英雄主义的戏。 戏中人皆无所觉，唯有场内那个漂亮的女妖怪有些敏锐地投过来了视线，估摸着是通过操纵的风感受到了什么。 略过半妖狗子，我看向了那匹狼，眯着眼盯着他身上那微微的闪光。 “那是四魂之玉碎片。”杀生丸说道，“那个风妖有着和奈落一样的味道。” “奈落？” “也是一个肮脏的半妖，同样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就是他之前给了我一条人类手臂，还妄图以此来吞噬我。”他顿了顿，补充道，“他手里应该有很多四魂之玉碎片。” 我伸出手，掐算。 和前一次不一样，之前只是根据四魂之玉的一些信息我都能大概掐算出一线线索，但现在却一无所获。 虽说我这半吊子掐算之术时灵时不灵，但总会给点回应，得出这样的结果，只有可能是现在连我也已经身在局中。 自己当然是掐算不了和自己有关的未来和情况的。 也可能，是因为杀生丸与此事有关，他此刻又是我说得上关系亲密的神使，所以影响了我的卜算。 问题不大。 不过没想到杀生丸的半妖兄弟身边就跟着那个未来之人，哇哦，这不是话本子里的主角设定吗？ 小姑娘虽然很弱，不过意外地在净化方面很有潜力，怪不得会是四魂之玉的有缘人之一。 杀生丸这栽的不冤枉。 眼瞧着风妖落败而逃，我摩拳擦掌：“这小女妖手上人命不少啊，反正你兄弟这不着急，我先去把她弄死吧。别说，跑的还挺快。” “她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追她还得费番功夫。” “行吧，今天帮你跑腿，听你的。那就先去问候问候你亲爱的半妖兄弟。” 刚解开隐匿法术，战损都睡过去的半妖狗子就一跃而起，凶狠吼道：“杀生丸！” 我：“？？？” 杀生丸也目无他人，满眼只有自己的半妖兄弟：“犬夜叉，瞧你这狼狈的模样，这么弱小的对手都能放走，真是玷污父亲留下来的铁碎牙。” 这一波是双向奔赴啊！ 不过从这兄弟两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们父亲早就已经打算好了留给他们各自的遗产了。 “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你果然和奈落是一伙的！” “可笑，我杀生丸需要和别人联合对付你这么个区区半妖？” 我小声提醒：“那我观战？” 杀生丸：“……” 这时候其他人也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我太低调还是杀生丸太拉仇恨。 穿着清凉的小姑娘迅速给地上的狼净化瘴气后站到了半妖的身边，警惕道：“你又是谁？” 我吹了记口哨，调侃道：“哇哦，长白腿。别说，这衣服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倒有种奇异的美感。你们未来的女孩子都穿这样吗？除了容易走光，行动倒是挺方便。” 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犬夜叉：“这家伙身上有奇怪的气息，不让人讨厌，但是说不出来，像是捕捉不到的空气一样。可看起来就像是普通人类。” “果然是半妖，没有一点见识，她是神明。” 我瞄了眼一脸鄙视的杀生丸，善良大度地没有揭穿他当初狗眼看人低的过去。 不过那时候的杀生丸也就是个幼崽，眼神不好可以理解哈。 “切。”犬夜叉不屑，“和你这混蛋在一起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上次差点死在我刀下，这次来搬救兵了？”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打断二狗子的狗言狗语，倒不是为了我“不是个好东西”，而是他的智商。 “你这小脑瓜子是不会转弯还是咋的？你刚刚才说杀生丸和奈落是一伙的，现在又说他是搬救兵来找茬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怎么拐到漂亮小姑娘的？” 小姑娘：“……” 犬夜叉：“！要你管！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边的狼也插嘴：“戈薇将来要成为我的老婆，你别瞎说！” 我目光一冷，一挥袖扇过去，直接把狼打得吐血，倒地不能。 “钢牙！” “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对这吃人的狼没好感。 若只是单纯是野兽，在极度饥饿之下攻击人类倒无可厚非，因为最后只能落入你死我活的地步，而野兽没有人性，只会简单思考。 可妖怪就不同了，只能说，既然以吃人为乐，自然也要有被人杀掉的觉悟。 “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戈薇大喊。 “我还没先问你你倒先质问起我来了。”我对着女孩的好感消了大半，“看你穿着暴露却神色自如，说明在你的时代，是连本该处于深闺的女性，也可以尽情展现身材、走于人前的开放。既然如此，代表犯罪率并不高。那你告诉我，杀人者该如何？” “钢牙已经答应我今后不伤害人类了。” 我拍手：“被他杀死吃掉的人，一定很感激你替他们原谅他。”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姑娘只盯着钢牙不放，怎么不问问杀生丸又残害了多少无辜。”和尚出声。 我摊手：“这不是我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单纯小狗狗么？这真要进行清算，责任更在于我。那我怎么惩罚我自己嘛，只能给他套上项圈，给他个将功抵过的机会。可那匹狼有什么？白嫖大话吗？” “……哪里有项圈了。”犬夜叉叭叭叭，“这家伙好几次都想杀了我们。” 杀生丸已经麻了，还是遵循本能地吐槽鄙视自己的好兄弟：“如果不是你在外面尽丢父亲的脸，我才懒得管你。” 我赞同：“是啊，谁能忍受小三的孩子整天在外面瞎晃悠表达存在感呢！” 众人：“……”看向犬夜叉的目光不由微妙起来。 8. 看门第八天 “好了好了，话都被你们扯歪了。这次来呢，是为了给我家狗……咳，给杀生丸取把刀玩玩。私生子得了这么大一个宝贝，不会都不愿意给自己缺爱的好兄弟摸摸父亲的遗产回忆一下缺少亲情的往昔吧？” “你这家伙什么小三私生子的很啰嗦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比起他这个西国备受尊敬的大妖怪，从小哪边都不愿意被接受的我才更可怜吧？！铁碎牙已经选择了我，凭什么要给他！” 杀生丸怒道：“要不是你那个人类母亲，父亲怎么会死？！为了一个脆弱又短寿的人类女性！” “我不准你说我母亲！” 杀生丸深知如何扎心，蔑视道：“说你是小三的儿子有什么不对？你母亲和父亲可有媒妁之言？可有礼聘婚典？连你人类母亲的亲族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你不是切身体会到了么？” 和尚打岔道：“那个，不是我说啊，虽然咱平民百姓大多都是一夫一妻，可这三妻四妾外室情人也很正常嘛。犬大将是数一数二的大妖怪，有情投意合的情人并不让人意外。不用抓着这一点不放吧？” “哟，看起来弥勒你也很想三妻四妾情人满屋啊？”边上的女孩笑眯眯道。 “我没说我啊！” 不过这话倒是狼杀生丸稍稍冷静下来了。 他说：“确实，父亲和母亲不过强强结合，另有情人自不是我能置喙。你还不明白吗犬夜叉，我只是容不下有你这么个愚蠢又弱小的弟弟而已。” 戈薇插嘴：“犬夜叉并不弱小，他很强大，还把你打伤了呢。既然你只是嫌弃他的弱小，那应该不用再揪着这点不放了吧！” 我暗自感叹，不愧是来自未来，抓重点很六啊。 我之前对半妖一行人完全不了解，甚至连犬夜叉是杀生丸的弟弟都是刚刚才知晓的。不过经过这一番话，倒是对这兄弟二人有了些更清晰的认知。 二狗子犬夜叉比杀生丸纯粹得多，或许是因为成长环境以及独特的身份，对变强有一些奇怪的执着，从他语气口吻里可以感受到他对杀生丸的强大隐藏极深的羡慕。最让我对他有好感的是，即便身世如此，他却并未沾上人命。 他对杀生丸的“骚扰”带着不耐烦和警惕，却没有什么杀意。 杀生丸不同，他是确实带着杀气的，却奇怪的也隐藏着别的情感。其实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直接杀掉犬夜叉——在对方拿到铁碎牙前易如反掌，在现在，却也难不到哪里去。 有一说一，如果当初可以选择，我应该会选二狗子当我的神使，一看就是顺毛捋会很听话的小奶狗，颜值虽然相对低一些，不过我又不是没看过美人。 而且我是真的很讨厌萦绕在这些杀人妖怪身上不为人妖所觉的来自无辜枉死之人残留的孽力。 这是我的天赋神通，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身上背负着多少人命。而孽力的存在是非常玄妙的，它不同于怨念这种情绪化的东西，对人本身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当一个人的孽累积到一定程度，量变引起质变，此人不会有好下场。 这也是所谓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孽也是可以消除的，以功德而消。 我之所以还给杀生丸机会，当然不是单纯看他颜值，毕竟相处拢共就那么几天，能有多少舍不得？而是因为他身上的孽并不重。哪怕这并不是他有意地去做好事消除孽力，纯粹是他顺手宰杀的妖怪算上了些许功德，进行了抵消。 但钢牙没有，他身上的孽力很深厚，想想狼群居的习性以及他头领的身份，他手下杀伤的人命也都算了一部分在他身上。 相比之下，犬夜叉真的很·干·净啊！ 越想越觉得亏大了，我遵从本心邀请道：“犬夜叉是吧，要不这样，既然人和妖都不接受你，你就跟我走吧。” 其他人：“？？？” 犬夜叉结巴道：“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杀生丸一伙的吗？” 杀生丸也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说：“我可以让你变强，满足你的愿望，这样你哥对你也就没意见了，就算有意见也动不了你。正好你哥也不愿意跟着我。这不是一箭多雕，皆大欢喜！顺便把你小女友带上，我神社还缺主事巫女呢。四魂之玉碎片呢你们也不用急，不是有个奈落在收集吗？抢现成的就行。” “……才不是小女友！” “阿诺，虽然这时候插话有点失礼。不过神明大人，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为我消除这掌心中的风穴？”和尚再度出声，这次却多了诚意和祈求。 我看都没看他，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家伙身上的诅咒我早就注意到了，倒不是解不了，不过很费事。弥勒与奈落有宿世因缘，最干净利落的方法就是内部解决。除掉诅咒来源，到时诅咒自然会消除。 犬夜叉：“奈落也是我的仇人，我不可能跟你走！” “好吧。”我耸肩，而后闪现到了犬夜叉边上，先是狠狠揉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满足一下我被萌化的心，然后迅速抢过铁碎牙。 “什……？” 挥手用袖里乾坤收走钢牙，我没给他们一点说话的机会，拽着杀生丸就走了。 “过几天还回来哦~” “你这混蛋！” 强迫钢牙变成原型后打晕丢在一边，我拿着铁碎牙上下打量。 这把刀并没有排斥我，不过也因为失去妖力供给变回了一把破烂。我上看下看，真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地方。除了没生锈，就是那种丢路边都没人愿意捡的东西。不过并非杀生丸所说的毫无灵性，但其灵性相比天生牙要低很多，大约也与其本能能力有关。 “瞧不出什么稀奇来，也就刚刚你弟弟甩那一下稍微有点样子。不过也就基操水平吧。其实你爹也没多偏心你弟啊，瞧这两把刀的材料，刀鞘一样，刀身也都一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杀生丸黑着脸，看不也看他心心念念的宝刀，反问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邀请犬夜叉做你的神使？” “是啊。你不是早就想走吗？其实你早说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又不是不可以换。” “他哪里比我好？！” “因为他耳朵好rua？” 杀生丸：“……” 他冷笑一声，“好啊，既然你有了心仪的神使人选，那也是时候解开我们的契约了吧？” “也可以，那你先跑一炷香吧。” “什么意思？” “我之前就说过了吧？要么乖乖待着，要么死。”我冷淡道，“说白了，你只是我打发时间的工具而已。愿意迁就你纯粹是因为我心情好。就像你说的，我有了更心仪的目标，自然也不需要再容忍你这点小脾气。” 杀生丸表情一滞：“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铁碎牙拿回来？” “有来有往，才容易勾引狗子啊。” 杀生丸：“……” 他闭了闭眼，说道，“现在犬夜叉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人，掩藏逃避已经没有意义。我会做好神使该做的事情。” 我观察着他的神色，没在他脸上见到愤懑，不由心里暗叹，果然驯狗就得给一甜枣打一棒啊！有竞争才有动力，两者相加，效果立竿见影有没有！ 自家事解决了，我将目光投向了被我捎回来的狼。 狼腿上带着四魂之玉碎片，这东西很神奇地镶嵌在他的皮毛上，若非如此，我也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实际接触后，我就感觉到，四魂之玉这东西，是活着的。里面有两股气息在不断地纠缠，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其中也的确蕴藏着力量，但其力量的本质，却来源于恶的一方。 我盯着钢牙看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给他原封不动地放走。 这几块碎片里感觉不到那丝魔气，而我虽擅长驱邪祛恶，净化一道却着实一般，不如将这东西留给戈薇那小姑娘，等其凝成成玉，再一并毁去。 如此一来，倒不必要为了一条狼命与之交恶。 不过“放生”前，还是得给对方做一下绝育，呸，做一个禁制。 “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四魂之玉也不要了？” “女孩子的心思你少猜。”我睨了狗子一眼，“不看你那把小破刀了？” “……我又触碰不了，有什么好看的。”杀生丸不满纠正道，“铁碎牙不是小破刀。那是用傲立妖怪顶端的我父亲的獠牙制作而成。那个半妖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它全部的威力。” “那说到底铁碎牙的厉害来源于你父亲，如果你比你父亲厉害，你还要他的牙刀做什么？难不成真和我说的一样，缺爱？”我似笑非笑，“总不能是你觉得拿到了铁碎牙，凭借着铁碎牙的外力，你就能超越你父亲？” 杀生丸愣住。 9. 看门第九天 我沉默了。 为我狗子的智商感到无语。 忍了忍，我还是没忍住吐槽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想着借着父亲给的外力达成所谓的超越父亲的目标吧？” 杀生丸恼羞成怒：“闭嘴！” 我朝他招招手，在他不情不愿但还是从心地走过来后拽低他摸了摸他的脑袋，怜爱道：“没事哈，主人不嫌弃你蠢。” 狗子炸毛，恼怒地伸爪子隔开我的手，呲牙：“别摸我脑袋！” 我撇嘴，扭头去摸狼形的钢牙，又被杀生丸一爪子挠开。 “干嘛呢，你不让摸我摸别人还不行吗？”虽然狼毛摸着一点都不顺滑，但也比没有强啊。 说起来，还是猫好rua 啊，柔软细密的毛发，仿佛无骨的液体身躯，还有软乎乎的小肚肚……当初怎么没捡到一只可甜可盐的猫妖呢？ 杀生丸冷声道：“我只是不想这匹狼的狼毛掉的到处都是，难闻的要死。既然他已经没用了，我帮你把他丢出去。” “也行，丢完后记得把他弄醒，别被野妖给吃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 左右无事，我干脆也跑了一趟，又把铁碎牙偷偷送了回去。 杀生丸对铁碎牙莫名其妙的执念于他本身的进步无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当他发现只需要低低头，他执念的东西就会不费吹灰之力的到手，自然也就会渐渐失去对铁碎牙的兴趣。 而且他说的不错，他弟弟确实很弱，有一把量身定制的武器，也方便他更好地保护同伴，还可以制衡那个奈落。 杀生丸回来没见到铁碎牙也没说什么，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事情，自觉主动地留在神社忙活起来，即便是要出门，也学会了提前打报告。 以为这样我就欣慰满意了？ 错！ 这家伙表面看着顺从，实则背地里还是在暗搓搓地使着坏！ 我面无表情看着盘子里的一块焦炭，问道：“这是什么？” “炒鸡蛋。” 我摔筷：“炒碳灰吧！” 杀生丸狗言狗语：“浪费粮食不好。你说的。” 我微笑：“学的不错，那这盘爱心炒蛋就赏你了。” 杀生丸表情变幻莫测，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突然放柔了语气，用一种堪称惊悚的口吻道：“我学了好久就是为了狗修金萨玛你，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对不对？” 我直接上手捏脸，奇怪道：“没被夺舍啊。” 杀生丸拍掉我的手，黑着脸选择将一盘黑炭一饮而尽，然后扭头就走。 没两秒，外面就传来了yue声。 黑暗料理，连妖狗胃也承受不住。 过了大概半柱香，杀生丸将使用钞能力买来的烧鸡递给了我，冷冷道：“今天的午饭。” 我看着面前加了少量香料、白惨惨的鸡肉，撕了一块放进嘴里，忍着痛苦咽下，将鸡肉退给他：“太难吃了，只有咸味，你解决掉。” “……你到底想吃什么？” 我无奈道：“不是我挑剔，这里的权贵就爱吃些咸鱼干咸菜干的东西，真的很难吃啊，肉禽一类都是平民偶尔才食用，可他们也不够条件能够将其烹饪成美味。也就点心一类的比较好吃，可惜吃多也腻味。” “我不会做菜，你也看见了。”杀生丸顿了下，口风一转，“我还只有独臂，更不方便。” 我稀奇：“你竟然还学会了示弱？” “我只是陈述事实。” “没关系，你一只手抵别人三头六臂，不用妄自菲薄。”我在空间里淘啊淘，翻出一本书，“喏，食神整理的菜谱，别人想要都没有，加油学哦！” “我不认……” “你要是不认字的话，我亲自教你。而且这本食谱不一样，你可以体验到一对一手把手教学，不识字也无伤大雅。” 杀生丸用眼神凌迟着书，凶狠地将它塞进了怀里。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既然以后你做饭菜，也别总是出门去买了，啧，我都想象得到你出现在大街上把人吓得一惊一乍的场景。你换身装扮，一会儿跟我出去采购。我们自个儿搞养殖种植。” “我·知·道·了。”狗子咬牙切齿。 我笑眯眯，想到以后狗子要种菜浇水喂鸡就很快乐，真期待他到时候的表情哈哈哈。 指望狗子装扮平民是做梦，这家伙就收起盔甲，藏起皮草隐匿妖纹就算交代了任务，最后还是得靠我的术法来模糊他的模样穿着。 一出信之村的地界，绿皮小妖怪邪见就哭哭啼啼扑了上来，被杀生丸一个爆栗锤在地上。 邪见晕乎半响，看见我吓了一跳，颤巍巍地捂着脑袋，一步一步挪到了杀生丸的背后，探出一颗圆溜溜的竖瞳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杀生丸出门的功夫和自己的狗腿子汇合，让这蠢小妖终于知道了我的厉害，这家伙就在结界外苦等狗子，很可能还给他出了馊主意。 比如那个完全不符合狗子人设反而显得茶香四溢的“狗修金萨玛”、“良苦用心”。 我俯下身，伸出手比划：“再看，挖掉你眼珠！” “！” 这话还是当初这小妖怪误以为我是普通人时说的。 杀生丸的眼神里仿佛写着幼稚，却在接触到我视线的时候不动声色挪开，随后一脚将邪见踹了出来，一鞭子将它劈成了两半。 小妖怪带着一脸懵逼就这么凉了。 “我已经替你杀了他，所以……”他伸手抽出天生牙，目光微凝，挥手朝着小妖怪的尸体砍了下去。 眼神失焦的小妖怪逐渐有了生气，抱着自己另一半身体，泪眼汪汪。 “现在可以暂时留他一命了吧？” 我……我靠啊！ 我现在觉得杀生丸他老子犬大将牛逼了！我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种起死回生的事情！ 复活一道本来就逆天，收集天才灵宝是一回事，复活后还得挨一顿雷劈。修炼者们与其费那个劲去复活，还不如转鬼修或者直接轮回了。就算是那些冤死的凡人回魂，也是要肉身健全的。 我还真没见过这带着两半身体复活的情况！ 我惊诧地凑到小妖怪面前，在他的瑟瑟发抖中摸了摸他的脸，确实有体温。连身体断截处的流血也停止了，在我将他两半身体拼起来后，那道致命伤的痕迹就这么神奇地消失了。 牛逼坏了啊！ 我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腰间的刀，口随心意道：“我想要，给我玩玩。” 杀生丸：“……” 他一言难尽地将刀递给我，踹了一脚地上还抖着的小妖怪，往前走去：“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等等我杀生丸大人！” 我把玩着天生牙，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之前确实摸过这把刀，也感受到刀的灵性，但空挥什么都看不出来，很奇怪的是我也感受不到这刀里所谓“治愈”的生机，只是当时那时机不好说出来凉狗心。 可我没想到原来是真的啊！ 我不可能为了试刀去杀一个人，也不会特意去找死人救，干脆直接问道：“杀生丸，你这刀怎么回事？为什么能救人？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诶。” 杀生丸无所谓道：“它能联通此世与彼世的通道，斩杀冥界使者。死去的人自然就重新获得了生命。不过同一个对象只能起到一次作用。” 我：“！！！” 那也很厉害了啊！多条命诶！狗子你之前那么不屑是认真的吗？这消息要是放出去，谁不供着你，直接无冕之王了啊！ 要知道这世上可不是只有单纯的力量才是真的强大。 还好狗子蠢，不然我得多多少麻烦。 10. 看门第十天 蠢狗子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哪怕他已经跟着我辗转数地购买了许多蔬菜种子和鸡鸭鹅崽、小鱼苗子。 原本还想买两头猪，奈何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卖家，毕竟市场在那里，就连鸡鸭鹅的采购也很费劲。 采买过程全部由狗子倾情付款，别说，这种我买东西他买单的感觉，还挺爽的，免了我找地方兑换货币的过程。 今天的狗子这么乖，当然要给点奖赏。 首先就是给了他的小跟班进结界的权限，允许他在神社边上搭个小屋住着。 其次…… 我扒拉出一地的刀剑木仓戟，大方地示意狗子随便挑选。 “这些武器虽然没到神器的程度，但也皆是上品，都开了灵智。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有好处拿杀生丸也不装什么矜持，伸爪子就要去拿其中一把长刀，结果爪子还没碰到刀柄，刀气就将他的爪子逼了回来。 杀生丸斜眼看我。 我：“咳，这把刀名为傲天，因为最初的主人是个漂亮的绣花枕头，有了心理阴影，最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emmm，看来你的美连刀都认同了。要不，你看看其他的？” 杀生丸：“……” 他转手去拿边上的剑，熟料那剑一蹦三尺高，直接躲到了角落的长斧后面。 我：“此剑名落雪，有点儿洁癖。你这出去晃了一圈回来，确实还没洗过手呢。饭前便后要洗手，外出回家先洗手，搞好自我卫生也是自我约束的一种。不然，你先去洗个手？不过这剑认主后就好了，就那句老话你知道伐，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杀生丸：“……” 他青着脸，已经有些上火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真去洗了个手，然后去抓落雪。 落雪再次惊恐地避开了。 杀生丸瞪我。 “不应该啊。”我奇怪地抓过他的爪子，上看下看，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指甲太尖太长了，众所周知，指甲最容易积攒脏东西了。啧，再想想可能还刨过……虽然狗狗刨地一边用腿吧，不过妖怪可能就不一样呢？毕竟你之前就是用手刨的地。不然，我先给你修一下？” “滚！” 杀生丸暴躁抽回爪子，伸手去抓一把黑刀。黑刀直立而起，啪啪就冲着他的手打了好几下，然后滚到了一边。 杀生丸握紧拳头，额头青筋直冒。 我有点尴尬道：“这刀叫黑沼，占有欲极强，决不允许自己的主人有其他的刀。” 杀生丸盯着它看了半响，没为它取掉腰间的天生牙，而是放弃了这一片刀剑区，去拿兵器中与众不同的一条红鞭。 手还没碰到红鞭，空气里就传来一声相当明显的“tui”声，红鞭上立刻竖满了倒刺。 杀生丸：“……” 我奇怪地咦了一声，拿起它看了看，摸了摸，这鞭子到了我手上立马收起了倒刺，非常温顺。 我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哦道：“我想起来了，这鞭子是用一条龙筋做的，龙筋的主人当时追求一个狐妖妹子，谁知道狐妖被子和一只狗妖在一起了，这条龙就去找狗单挑，反而被狗抽了筋，因为是条活筋，做成鞭子的时候习性和那条龙很像，其中有一条就是……超级讨厌狗。emmm，你再选选？” “不选了！”狗子冷声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 夭寿啊，杀生丸竟然还有能说出这句话的一天！ 不不不，重点偏了。 这次确实是我的锅，本来该是奖励的，忘记我收在空间里的武器有多奇葩了，毕竟我不需要这些，比较好用的都被我送人了。 说好的送武器，什么都不给不利于主人的威严建立。我叹口气，伸出手。 一截平滑光亮拳头粗细的树枝出现在我手中，我以灵力为刀，飞速镌刻，照着天生牙的模样削了一把长刀，顺手将削落的木屑碾碎，凝成刀鞘。 木刀成形，褪去原本的木色，染上金属一般的暗芒。 “喏，拿着吧。”我随口忽悠，“虽然没淬炼过，不过真正的强大，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打磨。” 有过之前的筷子经验，杀生丸这回倒是没嫌弃其“木头”的材质，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只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异常，不满道：“没开刃。” “有就不错了，要是给你开刃的你不牛逼坏了？”我翻白眼，“不喜欢就还给我。” 杀生丸哼了一声，口嫌体正直地将刀挂在了腰间。 奖励环节告一段落，接下来也该做正事了。 我挥手，将采买的东西一股脑放出，立时，后院里就充满了各种叽叽喳的叫声。 “去吧，狗砸。种田挖渠造窝，就靠你啦！” 杀生丸：“？！” 作为一个懂得享受的神仙，自给自足那是必须的，这样才能在需要的时候随要随有——只要付出劳动的不是我：） “你难道不是让村民们种植养殖吗？”杀生丸不可思议，“在你的桃花开满信之村的时候，这里的村民就已经知道自己受到了庇护，以此为神迹。只要你要求，他们会哭着求着想要得到这份工作，更何况这些事分担之后每个人的任务并不重。” 他说的不错，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啥信徒只能靠友情赞助的神明了。 最初十里桃花开的时候，村民们一度恐慌，还以为是来了妖怪，战战兢兢数日，甚至打算筹钱去请法师巫女。 不过大家都是穷逼，有的那几个铜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抱着侥幸的心理等啊等，然后发现——咦，周围村子都或多或少出过事儿，就算没闹出人命，也碰到过小妖恶作剧，怎么就他们这里这么和平？ 甚至连地里庄稼都像沾了突然盛开的桃花的福气，有了喜人的涨势。 那不是妖怪，就是神明了。 庄稼汉们简单的思想立马找到了答案，直接联想山上平日里不怎么受关注的神社，我这神社的香火一下子就旺了起来，隔三差五就有人来祈福还愿。 可我还真没帮他们满足愿望过。村民们大多没什么太大的追求，日常所求不过是身体康健、家人平安、早生子女以及收获满满，而这几条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就能实现。 在我的一方结界，无邪魔入侵，人们安居乐业，心情好，身体自然就好，身体好，那造小人也就顺利。另外没有小妖怪捣乱，加上最初我散出去的灵力，收成当然也不会差。 现在神社的前庭已经不是当初冷冷清清的前庭，绘马许愿牌挂满木架，赛钱箱里虽然没有太多钱，边上却有很多供奉的小工艺品。连洒扫也从单人变成了轮值。 这时候别说只是让他们种植那么小块地、养点牲禽，就是更过分一点的要求他们也不会拒绝。 但真的没必要。 “人类的生命于我们而言太短暂了，不论是为了谁好，我们也不该与他们有太多的交集。更何况我不喜欢麻烦，不爱管理。更不想浪费精力在与无关紧要的人打交道上。” 弟控本控立刻忘记了提到这个话题的初衷：“你见到那个半妖和人类为伍，也并不曾表现出任何的反感。” “你爱真是爱你弟啊，啥都能想到他。” 杀生丸：“……开什么玩笑！” 眼瞅着狗子横眉竖眼，我善良地没再嘲笑脑子里一半都被“弟”占满的杀生丸，叹道：“先不说人家小情侣早就互生情愫，既然他喜欢就让他去呗，插在中间当什么坏人。不过现在很美好很快乐，以后就未必啦。妖怪成长缓慢，尤其成年期特别漫长，人类却只有短短不到百年光阴。唔，这样说吧，如果我是人，你是妖，咱两是一对……” 狗子冷笑，表示不屑。 我没理他，继续道，“初相遇，我少女你少年，情深意浓。过了十数年，我中年，你依旧是少年，出门是母子。再过十数年，我老年，你还是少年，出门已经是祖孙了。啧，你说谁更难过？” 杀生丸眉头一皱，第一时间并不是吐槽，反而轻声嘀咕道：“怪不得他当初想当人。” “？你弟还想过当人？这你都知道？感情生活梦想，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还说你不关心他？” 杀生丸：“……” 狗子给我一个白眼并表示不想理我。 11. 看门十一天 在我印象里，狗一般都是忠诚直白的动物，狗妖也大多大大咧咧。就算耍小性子，只要摸摸头哄两句，保证立马吐舌头凑过来蹭脑袋。 自打脸这种事情，对于口嫌体正直的狗狗们来说就是常态。 本来我以为杀生丸是个例外，谁想到并不是。 就算犬夜叉突然暴击差点干掉他，可他完全可以在之前秒杀掉他嫌弃的半妖弟弟，偏偏他没有。 之前还可以归类于可能的“反派死于话多”“傻哥败于显摆”，可加上杀生丸对犬夜叉之事如数家珍，这点可能虽然不至于全部抹消，却也将占比降到了极低的程度。 果然我一（随）眼（便）挑（捡）中（的）狗子绝对不是垃圾。 欣慰之下，我决定亲自指点狗子种地。 “也不用太大的地方，就后门那两亩地，把树挪窝以后先翻一下土，挖个塘，边上留个小屋大小的空间盖个鸡窝……诶，你去哪？” 杀生丸不走了，喊了一声：“邪见！” 听到声响早就摸过来猫在边上的小妖怪立马跳了出来：“有什么吩咐吗，杀生丸大人？” “没听到她刚刚说什么，按她说的做。” 小妖怪不敢置信并生无可恋，结巴着不确定道：“为，为什么要做这些？这种工作只有人类中的平民才会干吧？” 我威胁地嗯了一声，小妖怪立马捂住嘴巴，眼珠子咕噜乱转。 我一眼就看着小妖怪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无非就是威胁人类过来干苦力。 我掐诀布阵，将这一片地方圈起，标记了邪见和杀生丸的妖力，笑眯眯道：“没关系，既然你喊了帮手，我也不强求必须你来干活。不过摇人时间已经结束了，我要尽快看到你们的成果哦。” 杀生丸蹙眉，毫不犹豫道：“邪见，全部交给你。” 深刻表现了对自己跟班儿什么叫“有爱，但不多。” 种田开荒对普通人来说是体力活，妖怪却不然。杀生丸放着轻松活儿不干，更喜欢浇水施肥喂鸡喂鸭我当然要支持他啦~ 我笑得不怀好意，淡定说了各种要求后就美滋滋地回了房间。 或许是信仰增强的缘故，我身上也有了些变化。之前我还奇怪神明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可以随便满足他人的愿望，毕竟斩妖除魔容易，结缘切缘玄乎。在我既定印象中，这两者的工作性质完全不同，分工差之千里。 先前的土地神没有神使，从出生以来全靠摸索，也没给我留下相关传承，我也是这两天才有了隐隐约约的感受。 生子交友结婚是为结缘，离异逃离陌路是为切缘。这才是可以满足大多数愿望的技能来源。 至于其他一些小术法，完全比不上我修习之术，我也并无探究的欲望。 我独自在屋内静坐许久，始终抓不住那一线灵感，直等到日落西山，杀生丸归来告诉我一切事项已经安排妥当，我依旧不得其法。 想不明白就暂且不想了，我也不是那么自大的人，我决定出门去拜访一下“同僚”，直接套答案。 傻子才一直对着空白卷面写作业。 白天黑夜于我本就没有区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人类的习性，保持这些习惯不过是神仙们维系和凡人之间的关联，免得有朝一日，连自己立身之本都忘记了。也因此，仙界总会时不时举办宴会，毕竟，饭桌文化放在哪里都很好用。 所以，我干脆利落放弃了夜间出行，准备睡觉。 是的没错，睡觉。 今天出门不光是采买了今后的食物，顺便还买了些生活用品，包括床褥。既然要提高生活品质，怎么能总是打坐度过夜晚。 至于我芥子空间里为什么没有……谁能想到我这个万年老宅有离开仙界的一天呢。 啊，想念我的云霞被褥，想念我的鲛帐雕花玉床。 越想越难受，我的家当，全在够不到的仙界啊！身上带的比起桃阁里的，竟是破烂儿。 我对着门外被月光投影在袄上的身影道：“虽然狗狗就是用来看门的，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敬业晚上就待我门外吧？不是有空房间吗？还是说你喜欢狗窝？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做一个……” “不需要！” “哦！所以你也想要床褥，你早说嘛，我以为你自带皮草不在乎这个。”我将床铺拍的啪啪响，“来，主人允许你暖被窝，不过得变原形哈。唔，你原型挺大的应该，会不会变小？不然我帮你？” “我出去一趟！” 杀生丸拂袖而去。 怪不得都说养宠物解压呢，我快乐地阖上眼，郁闷一扫而空。 一夜好眠。 清早起床，我就准备出远门了，这次不准备带狗狗，想把狗狗的小妖怪给带上。小妖怪应该比只会坐等投喂的高贵狗子更了解各地情况，而后面刚种下的地和牲禽也还暂时离不得人。 我话一说出口，就遭到杀生丸的严词拒绝。 问就是“休想、做梦、不可能”拒绝三连。 我苦口婆心：“现在地里事儿少，你每天傍晚稍微浇点水，鸡鸭鹅也都还小，你放一会儿它们会自己找虫吃，也不会跑太远，晚上前关回来就行，鱼更不用管啦。” 这不比跟着我到处跑强？ 我带妖可不是带着出去游山玩水的，是让妖跑腿的。杀生丸现在的听话程度全凭他心意，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杀生丸摆着张臭脸，表示反抗不了我但是可以压迫小弟地说道：“邪见，你留下。” 小妖怪答应的飞快，生怕我去抓他一样，呲溜就跑了，摆明了也不想跟我进行双人旅行。 我目光从小妖怪的背影落回到杀生丸身上：“你留在这里还可以时不时出去晃，跟我出去就不一样了。” 杀生丸冷笑一声：“你想知道的不过就是地神相关的事情，根本犯不着到处去找其他神明。那些神明要么实力弱小，偏居一隅隐匿身形，要么高居高天原。便是你跑遍了这一片土地，也不一定能揪出一个能回答你问题的神明。我知道一棵两千余年的朴树妖，若是他的话，倒可能知道些内情。” 竟然不是随便揽活。 “既然如此，你就带路吧。” 草木修炼向来困难，作为同宗，听闻此事倒是有些新鲜。 不过这点子雀跃在看到树妖本妖后化作了无语。 朴树妖如果不露那张老人脸，如果我只是单纯路过，恐怕也察觉不到他的特别。他的妖力几近于无，带着自然之气的平稳和安宁。光靠气息，就能感觉到他是一棵不爱纷争、喜欢宁静的树。 只是他受限于土地，实在难以更进一步。 “杀生丸，好久不见了。”朴仙翁目光转到我身上，感叹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有屈从于神明的一天。” 杀生丸：“……朴仙翁，这次找你，是为了问你一些事情。” “你想问什么？如果是解除神使契约的话，你与你的土地神实力相距悬殊，无法单方面解除。其实你跟着她未必不是好事，你身上的戾气消弭了很多……” “我不是来问这个的。”杀生丸不愉快地打断对方的话，偏头看了我一眼，帮我问道，“土地神的传承你知道吗？” “如果你是指土地神的力量的话，我只知道‘言即是灵’‘名字即为咒’，这就是土地神力量的来源。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霎时脑袋灵光一现：“这就足够了，多谢。” 不愧是老树星，居然真的知道。 等等，他要是老，那我岂不是…… 杀生丸问我：“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目前没有了。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杀生丸静默不语地看着我，疯狂用沉默暗示我避开。 我笑眯眯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的？要问就快问，不问就走了。” 本来我就不信这家伙真是为了帮我才特意主动要带我来的。他对他小跟班的怜惜可不多，舍不得对方跑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想跟着我出来遛弯更不可能。 估摸着就是不想留下来看地加上自己也有需求，两者合一，构成了他的主动自觉。 杀生丸不虞地撇下嘴角，知道我说到就会做到，不爽却快速地问道：“犬夜叉和铁碎牙是什么关系？” 我支棱起耳朵，哟了一声。 还说不关心自己的宝贝弟弟。 12. 看门十二天 杀生丸的耳朵微微泛起粉意，本人却一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没感受到的样子，站在那里等待朴仙翁的回答。 朴仙翁倒是没有我这样的八卦心理，没调侃什么，很淡定地给出了答案。 简单来说，铁碎牙的确是为犬夜叉量身定做，不仅是其妖怪不能触碰的特性，同时也压制着犬夜叉体内的妖怪之血。 得到答案的杀生丸一路上都在生闷气，惨死小妖小怪无数。 哄是不可能哄的，我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追问：“你昨晚被我怼……和我聊完就是又去见你宝贝弟弟了？” “闭嘴，找人试刀罢了。” “哦~”我戏谑道，“然后又差点被你宝贝弟弟制裁了？我大概能想到那个场景了。是不是你拿着我的刀准备去嘚瑟，结果你宝贝弟弟爆血，又给你上了一课？” 杀生丸：“……不过是被妖血支配失去自我意识的废物而已。” “我才不信呢。让你这么在意，他的狂化应该不只是对着你嘤嘤嗷嗷吧。你看起来也没怎么受伤，看来铁碎牙压制的效果不错啊，不愧是量身定做款。” 杀生丸黑脸：“不是刀，那个蠢货之前把刀都弄断了，还适应不好修补的铁碎牙。是那个女人，让犬夜叉冷静下来了。” 我拍掌：“好家伙，对着血脉相连的哥哥狂化，反而被刚认识不久的小女友安抚，啧啧，真是‘兄友弟恭’啊。你这在你弟弟印象里究竟是个什么魔鬼形象？” “闭嘴！” “即便如此，哥哥还是担心弟弟呀~” “你很聒噪！谁会担心他？连来自父亲的妖怪之血都没办法驾驭的废物，死了才好！”杀生丸加快脚步，将我甩在后面。 气归气，走的方向却不是回神社的方向。 我本来还以为他是去散心，谁知道他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却是直奔自己宝贝弟弟所在，甚至已经无所谓我看不看热闹了。 估计也是知道甩不掉我吧哈哈哈。 他弟这里也确实精彩，刚对付完一波攻击村子的山匪和妖怪，这会儿正陷入狂暴状态。 二狗子发狂的模样的确很欠天降正义，好在一直以来的行为习惯让他没有先把爪子亮向无辜之人，而是率先干掉了一地的山匪。 这一波也只能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就是吓坏了一众村民，哆嗦地站都站不起来。 我掏了掏芥子袋，摸出两棵灵草，碾碎，和着风诀吹往村子的方向，悄无声息地安抚村民的情绪，这才凝神看向打起来的俩兄弟。 说真的，我开始怀疑这兄弟两之间有莫名的磁场吸引，不然为什么杀生丸能隔那么老远就精准定位犬夜叉的位置，知道他的情况，而犬夜叉在失去理智的狂化状态下也是立刻放弃了原本的目标，冲向了杀生丸。 杀生丸又是一贯的狗言狗语，明明犬夜叉这会听不进他的话，还一通逼逼赖赖，生怕自己“反派”的形象不够精准。不过这家伙的确是天赋型选手啊，这才几天，就把我那把刀挥舞地有模有样，威力逼人。 不愧是我的树枝，就是这么牛逼。 看着杀生丸进行表面上的“打弟”实际上的“唤弟”行动，我很善解人意地没有出去打扰，直到离开这里，返回神社，我都未发一言。 反而是杀生丸忍受不了这种沉默，主动开口询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 “别忘了回去浇地喂鸡。” “……”杀生丸装作没听到，为了不劳动宁可自踩痛脚，主动解释道，“我确实是为了犬夜叉去的，自从之前铁碎牙被损坏，他的状态就不对劲。连我都察觉到铁碎牙对他的意义，这家伙却蠢得不会用脑袋思考，只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竟然让妖性吞噬自己。不吃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无法无天。” “等等我有个问题啊。”我举手，“铁碎牙被你们搞出来也没多久吧？你弟他之前没刀的时候怎么没被吞噬过？还是你也不知道？” 杀生丸不愧是对自己宝贝弟弟事件如数家珍的好哥哥，几乎都不需要任何思考：“他小时候有他那个人类母亲护着，生活在人类的城池，别人畏惧厌恶他，却伤害不了他。之后他与人类不再往来，便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也不会勉强自己，而是打不过就跑。再然后……” 杀生丸蹙眉，声音微冷，“遇到了那个巫女，桔梗是能够守护四魂之玉的强大巫女，他反而是被保护的那个。这么想来，他还真是没用，轮到自己去守护他人的时候，却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在我面前已经完全摆烂的杀生丸放弃了掩饰对犬夜叉的关注，喋喋不休，带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和嫌弃。 “所以你是羡慕了吗？” 杀生丸一滞，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曾经的他在人和妖两边都无法立足，你不屑。和桔梗在一起你也只是冷眼旁观，而最后结果他们并没有善终。其实这也不奇怪，守护四魂之玉的女巫，即便动了心，却始终不可能信任妖怪。而一直被排斥的半妖，在没有全心全意的爱意滋润下，也无法放下对他人的警惕。你关注他，却也蔑视他，觉得他愚蠢、弱小、天真。可是，从继承遗产那件事开始，你变了。” 我反问道，“那一次，你没有放水吧？仅仅只是勉强守住了我要求你的‘不对人类动手’，唔，说不定还得加上‘直接’的条件。‘不直接对人类对手’，对吗？” 杀生丸沉默。 我笑：“好奇往往是爱的开始，这同样适用在亲情上。铁碎牙对你的抗拒、犬夜叉突然的强大、他身边让他强大的人类、他对人类转变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逐渐令你改变了想法。于是你试探、观察，甚至不自觉地教导……” “我没有！” “行吧，你没有。你高兴就好。”我耸肩，不再揭穿杀生丸的别扭，将被他绕走的话题重又绕了回来，“今天就算了，明天开始，浇水喂鸡这些事儿，邪见不能插手，都由你来做。” 得了苦力还被埋汰的杀生丸：“……” “厨艺练习也别落下了，菜没长成前，你也不用忙活着实操，跟着书先进行无实物练习。书会自动给你模拟场景的。正好我要小闭关几日。” 杀生丸咬牙切齿：“你是真的狗。” “狗狗说人狗，那一定是赞美。多谢夸奖哈~” 给狗狗安排好一个阶段小目标，我就正式进入了闭关。 朴仙翁的话一下子打开了我的思路。之前我完全被惯性思维给束缚住了，总是试图去发掘术法，将力量通过外放的方式使用。却忘了符篆一类的修习方式。 符篆将力量凝刻在字符中，通过特殊的刻画发挥出不同的效果。而字，本身就是一种能量。 “言即是灵”，语言，从来都是最玄妙的力量。而字，本身就是一种语言。 我之前还奇怪，如果没有我这样的修炼经验，其他土地神要耗费多长的时间才能摸索到术法的使用。但如果是借用文字的力量。那就简单多了。 我凝神，提笔落字，写了个“隐”。 隐符挥出，落在边上的灯盏之上，灯盏顷刻消失无踪。 效果不错，我能感觉到，如果我写的隐符不摘，隐匿效果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除非主动暴露。 我垂眸，继续思索。 言出法随是一项高阶术法，曾经只有神族才会在比拼的时候使用，神以下皆无法用出其精髓，是以逐渐没落。提起此术，下意识就是在能力范围内构建“规则”，以来对战。可换个方式，为何不能作用在凡人甚至比我弱的存在身上，行切缘之举？ 想到就做。 我聆听声音，捕捉到一个切缘的请求，瞬身而至，探寻观察，而后落笔成字，将许愿之人希望切缘的姓名落于纸上，凝神，挥手在他们中切出一条线。纸无风自燃，我却福至心灵，明白成了。 同时也验证了“名字为咒”。 其后，我又试了各种字符。这东西于我的需求不大，比起字符，我的惯性反应就是使用熟知的术法。但好就好在可以供他人使用。 由此，我也明白为什么地神都不爱掺和事了，这些术法，真就只能打辅助啊！除非武职，否则这些土地神不是冒一个就被妖怪噶吗？ 13. 看门十三天 发现了这力量的妙用，我开始琢磨其特殊的用法。最令我满意的，就是“变身术”了。 我看着手里写着不同文字的一叠字符，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打开了几日不曾打开的房门。 狗子这会儿在田地里黑着脸浇水，鸡崽们被他赶到一边，瑟瑟发抖。仔细看，还能看到田地里冒出头的菜上面被鸡啄出来的眼。 而邪见在一边跑前跑后，又是打扇又是递水，比地里的杀生丸还要忙活。 这狗子真是，不敢拒绝我派给他的活，就想方设法地偷懒啊，少走两段路提水他都舒服。 我冲他招手：“你先过来，剩下的工作交给邪见吧。” 杀生丸果断丢掉水瓢，一秒都没有犹豫朝我走了过来：“终于掌握了土地神的力量了吗？真是墨迹。” “是呀~来，让你见识一下。”说着，我将手里的字符直接拍到了他的下巴上。 措手不及的杀生丸就那么带着惊愕的表情，身形逐渐缩小，而后……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猫。 我在邪见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的表情下一把抱起猫回了后院。 白猫有一双冰冷的金瞳，毛发中长，飙妖气无果，开始蹭下巴，试图将那张字符蹭下来再次失败后，送了我一串喵喵喵的脏话。 我摁住他的爪子，狠撸他的脑袋，假装不知道他满肚子的脏话：“哎呀，喵喵爪子好尖哦，让姐姐来给你修修。” 刚亮出爪子的杀生丸含恨收起爪子，扭头咬我。 我将他摁趴在地上，从头撸到尾，满足快乐的不行。 虽然我没有猫，但我可以有猫，我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不乖的小猫是要被狠狠吸的哦~”我翻开他的肚皮，嘿嘿笑着乱揉了一把。 “喵！”杀生丸惨叫一声，毛都竖了起来，尾巴却很乖巧地盖在了重点部位，死活不挪开。 我将脸埋进毛毛里，狠狠吸了一口，感慨道：“还是这样子可爱，要不你以后就这样吧。我还是更喜欢猫猫。” 杀生丸已经僵硬着快石化了，只能徒劳地挥舞爪子阻挡我。 “对了！”我突然想到什么，抱着猫去了溪边，将猫丢进水里，然后疯狂揉搓，“以前看见同僚养灵宠，给他们洗澡我就觉得老好玩了，特别是毛茸茸的那种灵宠，总有种莫名的可爱。可我一直嫌养灵宠麻烦，从没亲自养过。机会难得，我要都体验一遍。” 杀生丸在水里疯狂扑腾，被我一巴掌摁了进去。 反正这家伙本体是妖怪，就算现在用不出妖力，也淹不死。 倒是我，虽然在字符上加了点东西，不会水湿火化，但沾了水到底还是会降低品质，要速战速决的好。 我将生无可恋的杀生丸摁在水里从脑袋搓到尾巴，这家伙就死死夹着尾巴缩着四肢，死活不让我掰开。 “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最容易脏了，还不让我给你洗。”我已经完全沉浸入养猫人士的过家家剧情，一本正经地教训猫猫，试图掰开他的四肢。 回应的是杀生丸带着呛水声的疯狂喵叫。 “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嘿嘿嘿~” “喵！！！！” 一段时间后，湿哒哒的猫无精打采地被我提回了院子，趴在廊下宛如死猫，已经不挣扎我的抚摸了，而是满身满脸都透着生无可恋。 我烘干毛发，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毛。 “除了变猫，还有变狗，变狐狸，变鸟……变树花草的。其实我还写了凤凰、龙、青鸾什么的，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力量的局限性，都失效了。哎，真奇怪，当初闭关个百十来年也不觉得什么，可如今明确知道相隔两界，就特别怀念起昔日来……” 杀生丸动了动猫脑袋。 “……现在都没有人主动来孝敬我，给我送好吃好玩的东西了。” 抬起脑袋的杀生丸将脑袋扭向了墙壁。 我的神明力量禁锢不了杀生丸太久，哪怕我还糅杂了些其他的东西改动了一下。等我一次一手揉到一片发丝的时候，才发现字符已经失效。 不过杀生丸没有任何反应，竟然就这么侧躺着睡着了。 失去效果的字符飘飘悠悠从他下巴落下，然后成灰飘散。 察觉到我的停顿，杀生丸不自觉用脑袋蹭了一下我的手，直到我的手重新落回他脑袋上，才安静下来。 我不由失笑：“狗狗天性还在嘛。不过什么时候，你对我竟然已经这么信任了？” 该不会是无力挣扎就选择就地躺平了吧？我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我看了眼天上繁星，将他变成狗子，抱着回了房间，将团成一团的他放在枕头边上。 想到之前给他洗屁屁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年纪还不到我零头的狗妖，有什么好害羞的，成年了吗？ 不知道他发现和我“睡”了一晚，会不会羞愤到直接离家出走。 我揉搓了一下他的耳朵，熄灯。 翌日，我还没醒，就听到邪见凄惨的嚎叫：“杀生丸大人！您没事真的太好了。邪见真的好担心你呀！” 睡意消散，我拢着头发转过屋舍，就看见邪见挂着心疼的表情仿佛看见主子被糟蹋了一样，哭嚎道：“都是邪见没用，不敢上去阻挡，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才会被欺负了！” “闭嘴！再胡说撕了你的嘴。” 我幽幽道：“被我欺负也比被别人欺负要好吧？” 面前突然大变活人，杀生丸秒速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狗。 我：“？？？” 杀生丸：“你不是喜欢毛么，哼，变猫不可能，也就只能这样。不过不允许再乱摸了。” “乱摸！”邪见再度尖叫，被杀生丸一个弹射踹飞。 “滚去干活！” 我抽抽嘴角，发现有点看不懂这发展了。不会是我昨天的精神折磨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吧？竟然没第一时间跑远反而还试图萌化我？ 我意志坚定道：“休想瓦解我猫猫神教的意志，就算你这个狗狗再可爱我也不会妥协的！” 杀生丸：“……有病。” “你说什么？” “没有。” 我怀疑脸：“你这不是讨好我？” “……开什么玩笑，只是不想再莫名其妙身不由己罢了。” “不是因为我昨天给你洗澡给你梳毛带你睡觉？” 邪见再度尖叫，看表情已经快撅过去了。 杀生丸咬牙切齿，小小的狗脸上仿佛写着“还好意思说，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混蛋事”，愤恨道：“不知羞耻。” “哟，原来是害羞了。”我忍俊不禁，调侃道，“你这个年纪，确实是可以找对象……emmm交//配了。你要是到了发情期不用憋着，告诉我，我给你找个漂亮狗妹子。嘶，我是不是可以现在物色起来了。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狗是吧？” “滚！” 邪见还在叫，杀生丸唰地变大一只爪子，转移仇恨直接把人拍向了天际。 “你弟都已经第二春了，你是可以抓紧抓紧了，男人太被动就算再优秀，也不会受女孩子喜欢的。”我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妈子，思考自己宝的人生大事，“或者干脆我给你做个绝育套餐，一劳永逸？” “呵，在那之前，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一大把年纪了，还恬不知耻地拴着小辈，该不会是想着老树吃嫩狗吧？” 竟然还会回怼我了，可我是那种随便怼两句就老脸一红败下阵来的人吗？ 那当然是反调戏回去啦！ “呀，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色眯眯地抓起狗，嘟起嘴，“来，给你未来妻主mua一个，mumumumua~” 狗子疯狂挣扎，秒速逃窜。 我蔑视：“就这？这么纯情还想占我口头便宜？想什么好事儿呢。” 14. 看门十四天 狗子这一跑，就连续三天没见狗影，只有每天中午按时放在桌上的饭菜，也不知道是“借”了哪户人家的灶台。 吃了一口我就确定是他亲手做的，虽然咸淡火候什么还差得远了，却是我熟悉的菜肴式样。我很给面子地吃了个精光。 空下来的碗筷，也会在天黑后被悄无声息地清洗干净。 “田螺姑娘”的脸皮是真薄，搞得我都觉得是不是我调戏过了头。 但也就一瞬间，我就掐灭了这种“自罪”的想法。 明明就很正常嘛，仙界养灵兽坐骑的，谁没帮自家宝洗过澡，没考虑自家宝的择偶问题？这些灵兽坐骑都特喜欢变兽形让自己主人摸摸抱抱。甚至还为此还发生过一起灵兽配偶吃醋事件呢。 那是鎏金仙子的仙鹤，和一个小花仙看对了眼，可仙鹤日常对着鎏金求摸摸，最喜欢驮着鎏金逛星河。小花仙狂吃飞醋，闹出了一些事儿，还传出“惊，仙鹤对主人爱而不得，小花仙第三者横刀夺爱”、“仙子含泪送‘嫁’，却强逼有妇鹤男日日服侍”的流言。 ……咦。 我猛一凝神，倒吸了口气。 之前一直没觉得，只是纯吃瓜，还觉得小花仙大题小做。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这主宠是有点没边没界了诶。毕竟性别不同，说白了大家也都是修炼者，虽说主如天、如君父母神、如长兄长姊，但……这也只是比喻。虽然少到一只手都不到，可的确有主宠在一起的…… “嘶~” 我想到杀生丸那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这家伙该不会当真了吧？ 我花容月貌的模样的确很迷惑人，阳光开朗（？）的性格也非常年轻有活力，可我确确实实可以当他祖祖祖祖祖奶奶了。 糟糕，要怎么调节年轻人受到创伤的心理？ 我想了想，决定勉为其难当一段时间的“老奶奶”。 正常样子我是个大美女，当老奶奶我也是个老美女。 我掐诀，不过眨眼，皮肤松弛、头发花白、皱纹横生、老年斑起，不过目光依旧烁烁，身形挺拔。哪怕穿着轻便简单颜色粉嫩的服饰，也不违和，反而增添了一丝俏皮。一瞧，就是一个身强体壮一个能打十个的漂亮气质老太。 我对着水镜转了个圈，觉得少了什么。手一伸，木制蜿蜒而起，凝成一根木杖，仗首一株含苞桃花，将绽未绽。 甚好。 我拄着杖，拐到后田。邪见正窝在田里手动拔野草，一边拔，一边叭叭叭。 “呜，杀生丸大人，都是邪见没用，才会让你丢了清白。” “也不知道杀生丸大人以后的孩子是什么样，别像那个妖女……地神一样霸道就好了。” “不过杀生丸大人其实也挺霸道的欸。” “一想到杀生丸大人被压在下面，邪见我就悲从中来。” 我：“……”邪大人你不出书我不是很赞同。 “咳。”我提醒地咳了一下。 小妖怪飞速扭头，同时不忘记快速擦掉那双肿泡眼留下的眼泪。一见到我嘴巴一瘪，喝道：“你是谁？谁让你随便来这里的！想破坏杀生丸大人辛辛苦苦种的地？休想！” 我再度：“……”这小妖怪脑补能力绝了啊，杀生丸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才。 好在邪见知错能改，叭叭地凶，也只是做驱赶状，并没有朝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动手。看来种田生涯对他的改变还是很大的，没白死一次。 我看着试图拉我衣摆将我拽出田地的小矮子，一拐杖将他敲进了地里，只露出一个懵逼的顶着大包的脑袋。 “你是不是蠢？”我骂，“我早说过这里下了结界只有我们三能进来。啧，巴掌大一样的脑瓜果然塞不下多少东西。” 邪见震惊，都顾不上我的人参攻击，结巴道：“灼灼灼华大人？” “我不是妖女吗？” “！！”邪见试图捂嘴，艰难发现自己的手被埋在土里暂时动不了，再次努力将那只尖嘴抿唇后无果，哭求道，“是我胡乱说话，下次再不敢了！我没想到会是您，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眯眼：“你不会是想说，我本来就是这样子，企图骗你的杀生丸大人吧？” 邪见宛如被雷劈了，毫无表情管理能力地露了馅。 我有心吓他：“没错哟，我就是这个样子对你宝贝的杀生丸大人嘿嘿嘿~” “杀生丸大人，你好惨啊！”邪见憋不出地冒出一声哭嚎。 “闭嘴！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了。”杀生丸一头黑线地从空中落地，再度给了邪见一个爆栗，再给他凑了一对包的同时，又将他往地下锤了几分，然后看向我，蹙起眉。 我慈祥一笑，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仿佛见到妈妈的激动？” 杀生丸：“……” 他沉默半响，表情古怪道，“我父亲已经死了，你当不成我小妈。” 这次换我沉默了。 这狗子怎么回事，为什么脑回路这么奇怪？ 杀生丸将手上的篮子递给我：“给你带了午饭。为什么换了样子？” “哦，这不是看你被我吓到几天都不见狗影嘛，想着也许这样你会舒服点。”我显摆地转了一圈，“看我老年皮是不是依旧光彩依旧？” 杀生丸斜眼看向小妖怪：“邪见，你没和她说嘛？” 我：“？” 小妖怪：“灼华大人门都不出，我喊她也听不见呀。不关邪见的事啊！” “说什么？” “最近奈落的动作频繁，我在寻找他的踪迹。所以除了你要求做的事，其余时间我都在寻找线索，邪见知道。你之前的行为确实孟浪，让我困扰，但也没有刻意要躲避你的意思。”杀生丸一副淡定的模样，“觊觎我的妖不知道有多少。” 咋个意思，暗讽我觊觎他？ 我开始思考披着老年皮调戏他的可能，是不是要换个大肚油腻造型，确实给他造成屈辱的心理阴影。 脑子里转了一圈，我立马就放弃了。 不必要不必要，没必要披着个我余光瞥到都难受的皮顶着个公鸭嗓去恶心别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不划算。 我随手搭建出一套桌椅，示意上菜。 “古言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还处在少年慕艾的年纪，是很容易多想。”我直接盖棺是他思想龌龊，才不是我看上他美色，说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这一点。” 杀生丸冷睨我一眼，转身要走：“之后一段时间我也不会待在神社。还有，你这幅模样很碍眼。” “站住，让你走了吗？”我招呼他，“一个人吃没滋没味的，你一起来。反正你找了那么多天也没找到根毛，不差那一时半会儿。” “是奈落狡诈。”杀生丸更正，表示并不是他能力问题，“他得到大部分四魂之玉后妖力大增，掌握了分/身的本领。加上傀儡之力，从不用真身在外行走。” 说归说，很乖巧地返回坐了下来。 我身形一晃，变成一个九岁女童，晃荡着脚示意杀生丸给我盛饭。 “这狗东西……咳，这垃圾玩意儿是喜欢背地里搞些恶心事儿。不过人心难测，只要有七情六欲，就必然会有弱点。他也算是坏的明明白白。你栽在他身上不冤。” “哼，不过是个杂碎。” “可你杀不了他啊。” “他若不是躲起来……” “可你找不到他啊。” “……” 我指指脑袋：“强卒只需勇猛，悍将却需要脑子。你嘛，要是在军中，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前锋。那家伙，却完全足够当个军师了。” 杀生丸不屑：“一力降十会。凡人之力，势均力敌，我等却无需投机取巧。” 我不置可否。妖怪喜欢单打独斗，崇尚弱肉强食，观念深入妖心，所以被个连真面目都不露的奈落戏弄，心高气傲的杀生丸难免不会暗恨在心。 而从之前的暗算来看，奈落对杀生丸的确有企图，也的确因为其力量强大，始终无法得手，一退再退。 杀生丸之言并没有错。 就算我一而再地言语打击奚落，他始终坚定初心，并没有摇摆犹豫试图从自己的弱点着手，也不算太蠢。 不愧是能被我看中的狗。 15. 看门十五天 没头脑并没被我对他没脑子的调侃而伤到，将饭菜一一摆好，问道：“究竟哪幅样貌是你的真面目？” “你猜？” 杀生丸看了我一会，肯定道：“你一直的女子形象。” “哦？为什么？从年龄角度来看，怎么样也应该是之前的老妪模样吧？” “那时的你状态最自然，而且初遇时，你身受重伤，就是以女子形象出现。”杀生丸不掩好奇，“究竟是谁能把你打伤？你的实力，尤在我父亲之上。”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唯天地之法则永不可撼动。”我笑了下，并没有多提，转道，“你觉得和什么模样的我相处最舒服？” 杀生丸从善如流略过那个话题，回道：“你本身的模样。” “可是我现在觉得小孩样子也挺好的。”我立刻换了一身粉色蕾丝泡泡袖还带着大花朵的裙衫，“可以肆意更换喜欢的穿着。你看这套怎么样？” 毕竟以我曾经天界的地位，穿得太另类立马就有仙娥仙侍以为我走火入魔…… 既然杀生丸不喜欢老妪造型，老妪造型的服饰选择也的确少，那就让我当一下小可爱吧~ 杀生丸辣眼睛地闭上眼，吐出几个字：“花枝招展。” 字面意思的花枝招展。 我噗嗤笑，感觉胃口好了不少。 一顿饭的功夫，邪见总算把自己扒拉了出来，含着泪继续去拔草。在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除了浇水喂鸡，其他一些活都被邪见包揽了。 杀生丸收拾完碗筷，就继续自己的追奈之旅。 我悠闲看着田地里忙活的小妖怪，心里暗想，恐怕除非对方心里有把握能够反杀，杀生丸永远也别想摸到对方的老巢。 不过这家伙之前还是找不找妖都挺无所谓的态度，怎么一下子积极起来了？ 围观了会儿小妖怪干活日常，我溜达回后院，猛然见到院中立着的白发白衣少女时，我差点跳起来。 后院不像被我用来戏弄杀生丸主仆的后田，并没有设下禁止出入的结界，只是淡化了其在凡人心中的印象。不是不会出现凡人意外闯入的可能性，毕竟留下“一线生机”是我们仙界办事的习惯。 假使有人有缘来到这里，还碰巧能够见到我，只要可为，我可以满足他的一个愿望。 可前提是，凡人。 见到这个白发白衣少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人。可奇怪的是她存在在那里，若非周身孽力环绕，缥缈地仿佛根本不存在。 这才是我吓一跳的原因。 “初次见面，我是神无。” 捧着镜子的少女看向我，目中空无一物。 “妖怪？”我有点不确定。 “我是奈落的分身。” 我：“？？？” 我：“！！！” 纳尼？所谓分身是这个分身吗？难道不是那种身外化身的意思吗？你确定这叫分身不叫生娃？哦不对，奈落明明性别为男。虽然也不是没有男的生娃，可是……自攻自受？ 我脑子刹那空白，简单说，就是一个老古董遭受到新鲜事物的冲击。 就这么瞬间，一道光从那镜子中冲出，我猛然回神，却为时已晚，加上不习惯幼童的身体，竟没能躲开。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化为枷锁，猛地嵌入身体，我身形一滞，只感觉四肢沉重，力量禁锢。 这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艹，晚节不保。 所谓骄兵必败，本不该出现在我身上，毕竟我从不立于危墙之下。可谁能想到自家地盘出现一个弱小却奇怪的妖怪，还能成功在我眼下偷袭，偏偏我还作死没用自己本来的面目呢？ 就像我也没想到就那一丝本该不中用的天魔之气竟然被奈落那狗比用来弄出了这样的封印利器。 我捏了捏柔软的拳头，目光沉沉，不怒反笑：“怪不得奈落那么猫厌狗嫌的，怎么总喜欢去招惹他不该招惹的人呢？小姑娘，你该不会以为，就这样你困住了我吧？就算封印了我的力量，你也别想妄图离开这里。” “奈落想见你。琥珀，出来吧。” 前庭的入口处走出来一个少年，是人类。 我微眯眼睛，第一次切身体验到奈落的心计，说实话，很不爽。 我如今虽如同凡人，但依靠战斗本能，完全可以留下神无。更何况她是妖，就算再特别，我也天克她。可多了一个带着武器明显不是草包的人类，就不行了。 如果琥珀早早候在后院，而不是掩盖身形在人来人往的前院，我决不会轻易中招。 不过我本来不是什么要面子放不下尊严的老古板，打不过，那就跑。 就算封印了我的力量，但我设下的结界并非全然依靠我的灵力维持，而是术阵联合。失去我的灵力供应，还能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完全可以先苟在后田。就算杀生丸早对我心怀不满，也不至于下克上趁机要了我的命，他不屑于干这事。 ……应该。 天魔本就与仙神对立，也天然克仙神。这丝天魔气被强行用邪魔气喂养大，可也改变不了它现在是死物的事实。只要时间充足，我就可以破解。 到时候，我亲自去宰了那个奈落。 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能体会到杀生丸的心情。之前觉得他蠢还不懂事，是我错怪他了！ 思绪只在一瞬间，琥珀刚一露面，我扭头就跑，并下定决心以后再改头换面我就是狗！ 玛德小短腿跑得真他爹慢！ 锁链声呼啸而来，妖骨凝练而成的武器毫不留情砸向我的脚下。我脚尖点地，旋身避开，身形蓄力，再度朝前冲刺。 距离足够，对方只能远攻，用这种锁链式的武器必有前摇，即便躲避稍稍耽误脚步，也完全阻止不了我进入结界。 眼看着就要冲进结界，神无淡淡的声音突然说道：“如果你不想村民们死去的话，最好不要再跑。” 我猛地顿下脚步，猝然回神，冷声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除了现在在神社里的人，其他人的魂魄，都在这里。”少女手中的镜子交替出现各种面孔，最后定格在笑容灿烂的铃上。 这个女孩，数日前才终于彻底摆脱全家被杀的心理阴影，重新会说话。 信之村的守护结界确实不能阻挡实力强大的妖魔，可但凡妖魔，都不可能完全收敛气息。我常驻神社，只要感应到有他们出现，就能够及时处理。 偏偏，出了个神无。 “你很好。”我转身，走向他们，微笑，“不是奈落要见我，该不会让我走过去吧？” “神乐在结界外。” 一离开信之村，神无就遵守约定将村民的魂魄放出，而她口中的神乐，就是之前见过的风妖。 神乐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在想着什么，而后带着我们乘风而起，不经意问道：“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记得那个人并不是个小女孩。” “是她。” “她和杀生丸似乎关系密切，奈落见她做什么？” “不知道。” “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了？”神乐似是自言自语，“还真有为了一些凡人就以身犯险的神明？那不是奈落指东就不往西？” 我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想到杀生丸曾经说她有和奈落一样的味道，问道：“你也是奈落的分身？” “是，不过不要把我和那家伙混为一谈。” 我垂眸。 看来，奈落的分身也并不都是和他一条心。 16. 看门十六天 行至中途，琥珀被她们放了下去，然后继续载着我，穿过了看着空无一物的结界，瞬间到了一座充满瘴气的城堡。 刚一进来，我就不适地拧紧了眉头。 怪不得那丝魔气能被奈落孕养成功，这鬼地方，邪气瘴气已经浓郁到遮天蔽地，以至于我顶着这身脆弱的小身板甚至有些呼吸不畅。 神乐落地，看向我的目光惊讶：“你身上……” 淡淡的光芒笼罩住我的全身，在昏暗的瘴气中宛如一盏明灯。这并非我拥有净化的能力，而是我桃树本体正在自主“破障”，消灭瘴气。 打个比方，如果要除去四魂之玉中的邪气，戈薇可以用灵力净化，净化后的四魂之玉光芒璀璨，依旧充满力量。可如果让我来，邪气会连同它的力量消失，四魂之玉会直接变成尘埃。 这种力量来自于我的本源，而非灵力。可混入灵力术法，却不能凭空构造。 可这东西是被动技能，令人心烦的是，我身上的禁锢在这破地方更坚固了。 说来久闻其名，真正见到本尊这还是第一次。 我看着面前人模狗样如同贵族的男子，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此人之孽深重，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气混为一体，看起来就像是什么混世大魔头。看着就让人浑身不适。 “我一直关注着你，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想到意外得来的东西对你真的有效，否则我还真有些苦恼该怎么将你请过来。” 也对，这家伙再怎么聪慧，也不可能知道不属于此界的天魔之气和我之间的联系。 “既然是你想见我，不该是主动拜谒吗？” “我自然也想，只是实在难以靠近你的居所。” 狗东西，明明就是不敢自己上门，否则人类都能为他所用，结界阻挡算什么难题。 我淡笑：“那不知你请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闻阁下将杀生丸收为己用，你难道不想知道他遵从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是想帮我试探他是否会来救我？”我真实困惑，这垃圾玩意儿认真的吗？该不会碰到一个人就试图挖掘对方的“遗憾”、“悔恨”、“心理阴影”吧？ 我诚恳道，“你不需要这么麻烦，你只要放出你在哪的风声，他自己就会找上门的。” 奈落顿了顿，又问：“你说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是会救你还是杀你，或者置之不理？” “当然是先杀你啊。”我莫名其妙，“你不会不知道自己仇恨有多大吧？” 奈落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直接转移话题：“你果然不凡，力量被封印却还能够在此地自如行走……” “你能不要讲废话吗？我要是有事儿这会儿还能和你好好说话？有话说有屁放。” 奈落默了默，说道：“我让你直接来这里确实存有试探之意。看起来那个粗制滥造的东西并没有完全封印住你的力量。只是你一直屏蔽瘴气，很快就会力尽。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立马送你离开这里。” 我挑眉，他真的是谦虚了，做的封印很好，特别是在瘴气围绕下。 按照土地神的概念，如果力量尽数被封印进了这破地方，并不会直接死亡，而是会被感染堕落。什么试探，让他直说还不是在忽悠。 我声音温柔：“这不是屏蔽哦，你想知道呀，我让你自己试试怎么样？” “哦？求之不得。” 我慢悠悠咬破右手手指，随便在左手手指手掌处写上一个符文，然后朝奈落勾了勾手。 奈落目光微沉，警惕地待在原地不动，直接将神乐喊了过来。 啧，这家伙是真的苟。苟到我现在看着这么无害都不敢冒一点险。要不是现在还真没办法近身，我直接扑上去给他来个掏心窝，让他尝尝什么叫做驱邪除魔血符万年桃枝剑！ 我没什么兴致地轻轻戳了一下被毒蜂喊过来莫名其妙的神乐，不爽地擦掉了手上的血迹。 神乐被我触碰的手瞬间被灼伤，霎时深可见骨。她脸上冒出细密汗水，嘶声而叫，表情狰狞。直达灵魂的疼痛让其几欲昏倒，颤抖不已。 不过也很快，灼烧停止，伤口在邪气缠绕下停止扩张，缓慢地进行修复。 奈落脸上那一点礼貌客套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喝退神乐，语气冰凉道：“真是令人困扰啊，在封印状态下也能造成如此伤害。专克邪魔吗？” “想杀我？” “怎么会呢。”奈落重新勾起浅笑，“倒不如说，我现在更想和你合作了。你有如此力量，却居于一隅做一个地神，屈于高天原那些神明之下，着实委屈。” 我嘶声道：“你怎么回事，你惹了那么多事儿还想再招惹神明？你没事儿吧？真不怕隔墙有耳，传上去被围殴啊？” 奈落：“……” 他坚强道，“其实高天原神明大多是酒囊饭袋，你我联手，便是他日做上那至高职位，也非幻想。” “你真会画饼，平时没少唬人吧？你难道不知道两人以上合作创业这种事儿，最后都掰了吗？” 奈落咬牙切齿：“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反问他：“你在这世上是没有留恋了吗？” 奈落：“？” 我诚恳建议：“你再这么作下去，碎尸万段是轻的，死后永不翻身。不过你要是就此收手，主动进黄泉，我帮你打个招呼，你的无期徒刑可以转为有期，虽然肯定时间也不短，跟无期差别也不大，但表现好还是可以减免时间，甚至还有机会做狱卒升官，重新投胎也不是事儿啊。说不定你下一世就是个大妖怪了呢！不比你现在瞎作死来得强？” 奈落：“……” 我苦口婆心：“就算你现在称霸一方，但黄泉那地儿不一样，你也总得死的，你费那么多劲，也就短暂快乐那么点时间，却要遭受无尽苦楚，多不划算，你好好考虑考虑嘛！” 奈落：“呵呵。”拂袖而走。 啧，不听老人言，回头就neng死你。 不知道奈落出于什么考虑，没有动我，却把我单独关在了结界里，恐怕还以为我的能力坚持不了太久，时间久了我会自己堕神吧。 其实他杀我我也不怕。桃树扦插成活，我要十里桃花也不真的单纯就是看着欣赏的。虽然重获新生后只会是个菜鸡，但作为一个没什么追求的小地神，足够了。 这样被围困的日子没有几天，城堡和结界就如同泡影，倏忽消失。 我穿着粉色花裙，对上不远处的一对狗子，尴尬地挥了挥手：“你们好呀。” 犬夜叉：“……这个感觉，似曾相识。” 杀生丸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死没死你没感觉的吗？”我看向天际，“奈落跑了？我还寻思着他敢跟你们正面杠是有足够把握了呢，感情就这？” 虽然我是被坑了，但我还是要嘲讽。 结果我嘲讽地起劲，观众却不给力。杀生丸冷着脸走过来，狠狠拉扯了一下我的脸，完全忽略了我的吐槽，轻蔑道：“活该。” 我：“……” 好消息，狗子没有下克上趁机把我灭了。 坏消息，他试图从现在的我身上找回以前受过的苦。 丢下自己的宝贝弟弟，杀生丸拎着我的衣领把我带到山下，然后在我前面倒腾着两条狗腿疯狂快走。 摸不清方向的我黑着脸在后面跑。 他就是故意的，本来我还有机会能让犬夜叉顺便带一程，或者就暂时跟着他们也没关系。可他偏偏把我带走了丢半途！ 妖怪倒也不怕，但碰上一群山匪盗贼我就没办法了。而且我如此美貌，也不是没可能被人抓去当小妾。 可恶。 我喘着气扶着树，实在跑不动了。 这家伙绝壁是在故意溜我，还有意绕过了人群聚集地。 我采了一朵花，放在胸前，就地躺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我脸上扫。 “起来。” “不起。我觉得这地方依山傍水人迹罕至的挺好，我决定就在这里躺着。以后这就是我第二个家！” “呵，随便一个妖怪就能把你吃了。快起来。” 我睁开眼，看着就站我边上垂首看着我的狗子：“你说的。” “？” 我一蹦而起，直接挂到他脖子上：“驾！” 杀生丸：“……” 17. 看门十七天 “放手。” “不要，我累了。” 杀生丸胸膛起伏，看起来很想将我甩下去，最后竟然忍住了。 反常，太反常了，他这个时候还忍我，难不成…… 他喜欢幼女？ “你……”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趁机解除封印，也不对你动手吗？”杀生丸打断我的话，自问自答道，“我杀生丸不会去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下作之事。我要光明正大地战胜你，让你心甘情愿地解除契约。” “哦，我大概猜到了，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萝莉控？” “？？？” “我总感觉这次见面后，你对我好像温柔了。” 杀生丸用力扒拉下我，扭头就走，用实际行动表示他并没有对我更好。 “哎，你等等呀。我这几天想了下，如果你要解除契约，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先把我送回神社。” 杀生丸猛地停住脚步，转身看我：“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决定要给我解除契约？” “也没有突然，不是说我这几天考虑了吗？其实如果你跟你弟一样……我是说对人类的态度，只要你想，我出关的时候就会给你解契，不过你那时候太孤高冷血了。所以我才刻意把你留下，故意为难你。但现在你已经有了改变，开始有人情味。我也确实不应该强行拘着你。之前习惯了没察觉，倒是这两天被奈落关起来，才恍然意识到。” 我看他，“所以，你想解契的话，随时都可以。但得在把我带回去之后。这也不是我威胁你啊，我现在调不动灵力，不回去也解不了。” “我拒绝，不要拿我和人类相提并论。” “哈？”他脑子没事吧，这种好事都要反驳？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这次却放慢了脚步，不至于让我跟不上，他问：“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如何解开封印？” “奈落用了克制我的东西做成了封印锁，好在这东西本来就只是强弩之末，就算不管，随着时间流逝也会自己解开，最多也就两三年。除去行动不便这一点，我倒要感谢奈落将这东西主动送出来，省了我的事。这封印不需要刻意去寻求解除之法，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反正在灵气强盛的地方它的能量会自动衰减，届时自然不足为患。” 天魔之气寻不到本宗，确实会趋向邪恶之处，机缘巧合下被奈落获得不奇怪。 以其警惕的性格，不可能将搞不清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就是封印锁，恐怕也是试探试验数次才制作出来。 也幸好，他自己没吸收。 天魔之气吸收奈落给与它孕育的邪魔之气壮大，短期内却无法同化其他能量，只是虚强而已，借着外力一时克制我罢了。等凝聚的邪魔之气散去，这点天魔之气就会露出本质，倒时再镇压封印，用不了两年，就会彻底消散。 说起来，也不知道戈薇独特的净化能力对天魔之气有没有用。 可惜了，要是刚刚跟着二狗子走，就可以找他的小女友试试，直接解了封印也说不定。 “灵力强盛的地方？”杀生丸若有所思，“我听闻有名僧人，即身佛之躯立于圣岛，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你真的不要解除契约？我的封印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总不能你现在就想和我打？” “神使契约可以联通我们的感官。还是说，你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死去？奈落可以悄无声息地把你从神社带走一次，就可以带走第二次第三次。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既然如此，不如干脆早点解开封印。” 我吃惊：“你竟然会动脑子……嗷！” 我捂住脑袋，看着狗子伸回去的爪子，暗暗磨牙。给我等着！ 走了一天，我脚底就磨出了泡。 除了不需要吃喝拉撒，我现在就和肉体凡胎无异，还为了称这条实际只是普通布帛制作而成的漂亮裙子穿着只有颜值的普通绣花鞋。在凹凸不平的山林间走一天，鞋面沾上了黄泥，鞋底也磨平了，蓬松的衣裙还到处都是道道。更不用说我漂亮的发髻，早在乱糟糟后放成散发。 我揉揉脚底，一瘸一拐地起来，往山林内走去。 “去哪？” “逮个坐骑！”我忿忿道。 杀生丸嘴角勾出笑意，说道：“你在这待着，我马上回来。” 好家伙，还嘲笑我。还不是这家伙故意挑难走的路走！ 虽然速度放慢了，可是他不走人路啊！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说很快，确实很快，杀生丸带着一匹似驴似马的双头妖怪回来，还丢给了我一套女士和服和一双草鞋。 我拿着手里崭新的和服，鄙夷看向杀生丸：“还说不是萝莉控，怎么能送女孩子和服呢！你知道这里的人类，男性给女性送和服是什么意思吗？” “人类的风俗与我何干？”杀生丸莫名其妙，“你愿意穿着身上那套破烂就别换。” “换是要换的。”我躲到树后，飞速换衣服，一边叭叭叭，“你注意点，除非你和人类永远不来往……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很明显你以后弟媳就是人类。在这个地方，除了长辈，男子送女子和服意味着求婚。你长得就很不错，别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女孩子误会。” “呵，我怎么可能会随便送人类东西。” “啧，当初带铃回村的时候，是谁提议要给她买新衣服的？那时候我拒绝了，也没多想，毕竟铃才多大。现在回想起来，你果然是萝莉控吧！” “我只是看不惯她穿得破破烂烂的而已。”杀生丸声音里带上了些火气，“村民见到外人加入，哪怕是第一印象，穿着华贵的落魄贵女，也比孤苦流浪的脏小孩更容易获得人尊敬！更何况我杀生丸为什么要在意人类的想法！” 我手一顿。 这家伙…… 再三提及萝莉控当然只是我的恶趣味，第一是我不习惯在野外这样一树之隔就有异性的情况下偷摸换衣服，刻意激对方和我说话，掩盖换衣服的悉索声响，转移他的注意力。第二是这种行为他不是第一次做，或者说想做，我倒没关系，可如果对象是别人，是真的会让人误会，加上这样一个标签，会让他意识到随便的严重性。 说起来，这家伙是真的没脑子吧，前面叭叭了一通，最后那句话显得好欲盖弥彰啊。 我忍不住有点想笑。掖平衣角，从树后走出，我发自内心道：“杀生丸，你很温柔啊。” “……！” 我略过突然被夸奖或者说惊吓？到有点不知所措的杀生丸，走到那坐骑面前，看着高猛却很温顺的坐骑垂下脑袋，挨个蹭了蹭我的手，分别发出“阿”和“哞”的叫声。 “它的名字？” “就叫阿哞。”杀生丸不自然地将手背到身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阿哞性格很温顺，可飞天入水，你暂时用它当脚力。” 气氛略有些古怪，我心念一转，嗲声道：“杀哥哥~这是人家独有的，还是随便谁都可以有的？你是就对我这么好，还是对谁都很好呀~” 杀生丸成功被恶心到，忘记了刚刚的尴尬，冷声道：“闭嘴！” 18. 看门十八天 吾家儿郎初长成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从我意识到我养的狗子是青春期狗子后，我就觉得我不能以看普通狗的目光看他了，还得照顾他的心理健康问题。 怪不得我那些狐朋狗友某些脱单却始终坚定拒绝养育幼崽，养儿难啊。 ……好像哪里不对。 难道是初印象感情加成的缘故？我怎么处着处着就把狗砸当儿砸了？杀生丸这样有手有脚的狗砸根本不值得我费那么多心思啊！ 我捂住胸口，深为痛心。 果然孤苦伶仃流落他乡对我还是有影响的，不然怎么就自动带入凡人那种养儿防老的思想了。就算有这个想法，杀生丸也他喵的不值得啊！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逆子！ 我深刻反思自己，给自己定下接下来各阶段的目标。 逆子难得有孝心，那就等他给搞完封印，我就解除契约，然后灭了奈落那个垃圾玩意儿，之后嘛……到处溜溜，多物色几个嘴甜又漂亮的神使，待在神社快乐宅家。 完美。 结果第一步就出现了差错。 圣岛上的即身佛不见了，岛上寸草不生，只有犬夜叉一伙和人干架残留下来的一些气息。 ——情报来自狗鼻子杀生丸。 “我还是回神社吧。”对本来就不确定的东西，我也没觉得失望，更多的是晦气，“你弟一直在追逐奈落，看起来这个白心上人的即身佛有点问题。不知道是没了还是被利用了，就算还在，也不定有用。” “那就去白灵山。” “你是说路上听到的那个最近才冒出来的圣地？” 这家伙给我找能飞天下水的坐骑，当然不是真带我飞天下水，真就是“代步”。 我是服了，为什么一个大狗子这么喜欢走路。不用一天的功夫就能飞到目的地非要靠走的，否则也不会来晚。 总不能是只有在找弟的时候他才能想起他能飞吧？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心情很微妙，但我也不是不能服软。他爱走，那就走呗。反正我现在也不用靠自己赶路。 杀生丸提起的白灵山，是突然冒出来的圣地。 我以前当然不知道有没有白灵山的存在，不过是讨论的人提及罢了。 杀生丸还保留着每天给我投喂午饭的习惯，如果路过人类聚集地，就会寻到其中最富裕的人家，借用食材灶台。 也是这一次旅行，让我开了眼界。 虽然会厌恶畏惧，但人类并不是如我想象中那般对妖怪避之不及，而像犬夜叉这样的半妖也并非个例。不过半妖们大多都具人性，也很容易被人类视为异类，排挤欺负。 妖怪之于人类，和山匪盗贼无异。也都归于人祸的一种。这大概也和这年间妖怪横行有关系。 我听闻的白灵山之说来自于一个乡绅之家。 那天我们路过那个村子，杀生丸径自去了乡绅之家，挥手就把借主人家儿子尸体作乱的妖怪给灭了，不明原因缠绵病榻的一家人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对我们感恩戴德。 主人家信仰神佛，因妖怪借尸曾打杀过下人，唯恐已去黄泉的儿子背上罪孽，拜托我们方便的话可以带上儿子的旧物，前去白灵山清洗罪孽。 结果当然是杀生丸直接拒绝了，没嘲讽一通都是他心情好。 没想到当时杀生丸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倒是记住了这件事，果然不能以貌取狗。 “白灵山出现的时间很巧，加上最近亡灵七人队的传闻，奈落很可能反其道而行，就躲在那个地方。” 狗子疯狂暗示我他才不是为了我又特地转道去找白灵山，就是顺便而已。 我拍手：“你追，他逃，他插翅难飞！追到就给你嘿嘿嘿！……嗷！” 我扭曲脸揉着脑袋，咬牙切齿。等我解除封印，我就把你另一只喜欢敲人脑袋的爪子也给剁了！ 越靠近白灵山，就越觉得舒畅，仿佛连毛孔都在欢愉雀跃。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形容不出的古怪，一时间却想不明白。 及至走到山脚，噼里啪啦如同实质的碰撞火花撞击在杀生丸和阿哞的身上，阿哞已经难以再进一步。 我落地，摸摸阿哞的脑袋：“你先离开吧。” 杀生丸看我：“感觉怎么样？” “封印在松动。如果能进入深处，恐怕会瞬间瓦解。” “那就继续往前走。” 说着，杀生丸抬脚，却忽然顿住，扭头，拔出了刀，“奈落的手下？” 山林来处，出现一个扛着刀貌若好女的男人，他轻笑：“是个聪明人。” “你的身上有亡者的味道，和雾骨一样。” “不愧是犬夜叉的哥哥。我是蛇骨，雾骨的兄弟。” “雾骨？”我瞧着面前和人类无异看起来很娘炮的人，“这是那个传闻中的亡灵七人队？你什么时候干掉了其中一个？” “你毫无知觉睡觉的时候。” 我：“……” “喂喂，这个时候分心好吗？在这里你也很难受吧，不专心的话小心没命哦！”蛇骨挥砍手里那把如同鞭子一样的刀，还没掀起什么火花，就被杀生丸压制。 瞧着杀生丸灵活却明显不如往常的动作，再联系到蛇骨的话，我恍然大悟，终于意识到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杀生丸现在可是我的神使，身上带着神使印记，一般针对妖怪的结界都对他不起作用。就是上高天原，也完全可以行动自如。可自从进入白灵山以后，他却和阿哞一样受到了压制。 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设置结界的人制定了特别的规则，直接针对所有妖怪邪魔，洗涤净化妖邪气息。 对这个死而复生的人类没有影响，是因为其身上并无妖邪气息么？ 啧，本来还想说我先走，反正这地方对我没影响，那简直就是无敌。等我解完封印，这些不安分蹦跶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挨个灭掉。现在倒不能乱走了。 我一边留意战局，一边从身上掏出之前空闲时候写的字符，拍了张隐匿符在自己身上，找角落蹲着，免得被蛇骨钻了空子，影响杀生丸的发挥。 这个封印不单单针对我本身的力量，属于土地神的力量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不如说奈落原本针对的是神明之力，只是误打误撞。好在字符的作用不大，但也聊胜于无。 如果我手头有那么百来张隐匿符，我就不用担心独自行走碰到什么七人队。 可惜，之前没想到有这么个空子，也就写了十来张，希望用完前杀生丸能搞定吧。 说起来这样旁观别人为我干架（bushi）还是头一次，别说，挺新鲜的。我不由想到仙侍曾经给我说的一个八卦。 某某仙子去追求某某仙君，许是话本看多的关系，想了办法让人带着她去深渊历练（培养感情），每次遇到魔怪都怕怕地躲在仙君后面嘤嘤嘤。结果某次仙君不敌一个魔怪，差点翻车，仙子看不下去嘤不出来了，掏出百斤大锤，挥舞着冲了上去，秒杀了那个魔怪，只觉得对仙君美貌的滤镜碎了一地。 最后结果是仙君被仙子的帅气（？）折服，开始跟在她后面嘤嘤嘤。 我蠢蠢欲动，不由想象了一下我此刻嘤击长空的景象，最后摇摇头决定还是不要作死，在隐符快要消散前迅速又拍上了一张。 要说这悬崖边上相对安全的地方，当然是只有一条后路的吊桥边，背后只有一处视野盲点，也不用担心不小心一脚踩空从崖上掉下去。 所以在感受到吊桥晃动的时候，我毫不意外又有人来凑热闹。只可惜了一下不得不放弃的完美躲避处，然后干脆利落地掏出数张火符，拍在桥面上。 眯眼从雾气里的身影确定过来的人不是二狗子一伙后，我立马掏出火折，加大火势，直接烧断桥面。 “在那里吗？！”蛇骨眼明心亮地朝我挥刀，被杀生丸及时挡住。 对武力值认知准确的我毫不犹豫，连滚带爬，赶紧换了个地方，继续苟住。 好狗子，会护主了，妈妈好感动，回去就给你加鸡腿！加俩！ 刚在心里夸完，不中用的狗子就把人给放跑了。 我怒其不争道：“你好没用啊！这样都能把人给放跑！出去别说是我的狗子！” 杀生丸冷笑：“我是没有见到亡灵面都不敢露的主·人有用。” 我噎住，争辩道：“就算我现在这么菜，我还干掉了一个呢。你呢？这就是智慧你知道吗？也是，你压根没有这玩意儿。” “这些人不会轻易这样死掉。不过看在你不是只会拖后腿的份上，就稍微夸奖你一下好了。” 我一头黑线，捂住胸口。 不孝狗子，伤透吾心。 19. 看门十九天 此路不通，未免狗子妖力不济带着我摔下山崖，我强势拦住了他试图带我飞过去的举动，准备换条路走。 杀生丸表情不虞，一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又开始喷射毒水：“真是难看，失去力量后连胆子都变得如此小了么？” “我这叫谨慎、思虑周全。在敌人知晓我们行动路线的时候，咱犯不着为了一时意气迎难而上。我们的目标又不是和他们干架。再说你这不是也干不过吗？” 杀生丸拎起我的后衣领，用力地甩了甩，甩得我头晕眼花，才把我放下。 我捂着衣领，重心不稳，一落地就跌坐在了地上，听到脑袋上传来某狗无情的嘲笑。 我翻了个白眼，没在小本本上再记一笔。 恐怕刚刚杀生丸也是有意放水，我在桥头暴露身形后，哪怕带着隐符，到底也泄露了踪迹。 我当然知道蛇骨不敌杀生丸时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可他要拿我限制杀生丸的行动，就不会对我下死手，不过是挨上几下皮肉伤。没想到杀生丸那么敏锐，在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后立刻就放弃了进攻。 这还是我第一次成为累赘，感觉很微妙，但最后脑子还是亏大了几个字疯狂刷屏。 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走，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土地神的力量部分恢复了大半，既然灵山有用，那自然要抓紧时间，一步到位。 沿山而行，很快我们又找到了一条进山的路，这一次相当顺利，除了结界对杀生丸的排斥愈发凶猛，并没有碰到其他意外因素。 眼见着杀生丸额头沁汗，周身自带火花，我制止了他继续前行的脚步：“之后我一个人上去吧。” “就你现在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我无语，“你再走下去，比我还不如了。别我突然一扭头，你直接狗没了。” “这种程度，还不足为惧。” “让你待着就待着！”我掏出纸笔，凝神挥笔，写下几张字符，递给他，“结界符，可以让你减缓白灵山结界的影响，不过仅限于此，你无法靠它更进一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我不会走远，最多也就再前进半里。” 杀生丸看了下天色：“太阳落山前。” “行！” 我往自己身上拍上隐符，继续上山。 越接近山顶，封印松动地越快，周围的空气异常纯净，太过纯净的结果就是连飞鸟虫蚁都不见踪影。 就在某一瞬间，一声咔啦破碎声响起，我停住脚步，看着身上骤然浮现的封印锁虚影碎成齑粉，而后一道魔气冲天而起，朝山中飞去。 这次还能让你跑？！ 我动动手指，身形悄然增长，一手伸出，化为木鞭，直接将魔气卷住，拉回掌心。 天魔气在我掌中疯狂跳跃，丝毫不见委顿，企图逃脱，我从重新启用的芥子空间中翻出封灵盒，将它暂时封住。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需要尽快将其封印才行。 我看了眼前方，甩袖回首，眨眼掠回杀生丸所在之处，却不见踪影，只有不远处传来打斗。原来他已与先前见过的蛇骨战在一起，正将战场往白灵山外的方向挪去。只是这一次，除了结界的压制，蛇骨边上，还有另一个以爪钩为武器的男人作为帮手。 封灵盒中的天魔气蠢蠢欲动，似是受到吸引，我霎时福至心灵，明白这死而复生极可能是依靠四魂之玉碎片。 四魂之玉含有极恶气息，确实是天魔气所喜之物，如此近的距离，难怪它急不可耐想要凑近。 若是如此……我想到天魔气刚从我体内脱出时的逃窜方向，眼睛微眯，奈落，应该就在此山之中。 这家伙胆子真是大，竟然想出这一招来隐匿身形，可既然这结界无条件针对邪魔，岂不正好瓮中捉鳖？ 不过在此之前，得把天魔气这不确定因素给解决了才行。 “你应该可以解决这两人吧？” 杀生丸冷笑：“你以为我杀生丸是谁？” “那就好。” 我席地而坐，很快摆了一地的东西。虽说白灵山结界对天魔气无用，但可以增幅我的力量，正好借势。 不过数秒功夫，天魔气在封灵盒中冲撞愈发明显，显然已快压制不住。 我咬破舌尖，逼出心头血，回忆曾经在仙界见过的古籍，仿造诸天降魔大阵的设置，以自身桃枝为缚，加上我手头几样残缺神器，飞快撰写阵法符文。 层层看不见的束缚叠加在封灵盒上，躁动的封灵盒逐渐安静，最后静止不动。 我微松一口气，不放心地又加了各种结界和封印，确保不论是什么样的意外，它也只有消散这一个最后结果，然后直接怼进了自己的胸口。 最保险的地方当然是我自己。虽然对我还是有些影响，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暴打奈落一顿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睁眼，拍拍胸口，发现战斗已经结束，杀生丸默立一旁，神色不明，而地上倒着一具骸骨，有一巫女蹲坐其侧。 “戈薇？” “她是桔梗。”杀生丸扭头，“好了就走了。” 我看着他迫不及待离开的步伐，知道他早就在结界影响下难受的不行，顺着他离开此地。 不过……“桔梗是谁？” “亡灵。犬夜叉以前的相好，戈薇的前世。” 我：“？？？我绿我自己？” “怎么，你有兴趣？” “废话，多稀奇啊，一个人的灵魂怎么会分成两份？好家伙我之前还觉得犬夜叉挺见异思迁的，毕竟对被封印了五十年的他来说，前脚还是巫女女朋友，后脚就和另一个姑娘好了。感情他还挺专情。” 杀生丸：“……她们明显已经是不同的人了。” “我就那么说一嘴。” “你还好吗？” 话题转移地太快，我愣了会儿才回道：“恩，封印已经解除了。我这不都恢复本来面目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刚取心头血是有点虚，否则我现在就杀进山里将奈落碎尸万段了。”我揉揉胸口，“现在得缓口气先。明天早上我再去。而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还放走了一个敌人。” 杀生丸冷哼：“也不知道谁坐在那毫无防备，这些日子的脆弱已经腐蚀了你的心吗？” 我自动将他不中听的话转换，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呀，你关心我呀？这不是怕夜长梦多，速战速决嘛，我也是相信你呀。” “……关心你？可笑。”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不是不想插手奈落的事情么？” 我眯眼：“此一时彼一时。他这么喜欢‘招蜂引蝶’，总得给点他回报才行。” 呵，他都跳到我头上来了，不把他挫骨扬灰都对不起他对我这番“情深义重”。 20. 看门二十天 对待敌人，我从来都是足够谨慎小心，必要补刀干净，否则也不会追着那缕魔气跑到这来就为了赶尽杀绝。是以这次封印真是用上了我毕生所学，掐死魔气复苏的任何可能。 本来它有那个运道留下一线生机，我也不打算漫无目的地去浪费精力寻找，偏偏它不记打，就往麻烦地儿钻，还敢反过头来阴我。 就算这不是它的意志也是它的锅，不把它灭得干干净净真对不起它的投怀送抱。 所以我现在是真虚，甚至都不敢待在这古怪的白灵山恢复力气，下了山就立马趴阿哞身上睡觉了。 恩，在山下杀生丸还是挺无敌的。 至于为什么是睡觉不是打坐…… 活了这么多年，仙界谁还傻乎乎放着躺着的舒服不要就为了提高那么一点点效率打坐啊？ 小憩了一会儿，我就丢下杀生丸重新杀回了山上，满脑子都是将奈落碎尸万段，结果刚上山，结界它就……破了。 我：“……” 我抬头看向从山中咆哮而出覆盖天空的妖怪，咬了咬牙，不爽地瞪了一眼山中，到底还是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妖怪窟？就算一般情况这些杂牌妖怪不会大肆伤人，可这样关狠了，一开闸，附近人类得全灭。 结界这么快也我布不起来，灵力也未全然恢复，就算无法全灭，最有效的办法也就只有…… 我将脚重重踩进地中，舒展双手，感受着根茎凶猛扎入地底，肆意延展，身躯不断增长壮大，躯臂不断生长蔓延，直到视野拉高扩展，将大半座山笼入感知范围。 绞杀、抽打、尖刺……空气被血气和妖气侵袭，我的思维分布每一根枝丫。 忽然，有些微挠痒从某处传来，我心随意动，豁然将视野投向那处，只见曾有过两面之缘的风妖挥扇阻挡，从我狂舞的枝丫中冲出。 我伸长枝丫，追赶击杀，却因另一处的异样给她一丝可乘之机，让她重伤而逃。想想神乐隐约展露的卧底属性，我暂时放过了这个小卒，转而将主意识传递另一处，形成困杀之阵，朝那个蹿出来的垃圾玩意儿罩去。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有就对了，西内！！！ 我不再管跑得慢这会儿才出来的零星妖怪，全部枝丫冲向了那个万恶的奈落，层层包裹住他，用力碾压。 也不知道小垃圾从哪儿学来的结界，以为这就无事了？对我来说也就跟捏核桃一样而已。 我冷笑，直接将他捏了个粉碎。 重新恢复人形，我厌恶地拍了拍衣袖，飞掠而起，朝着奈落刚刚出现的地方而去。 树形状态到底没有人形便利，光是将他捏个粉碎总感觉不得劲，不挫骨扬灰怎么能放心。 就这一会的功夫，原本在那地方看见的桔梗不见了踪影，反倒是被我仍在山下的杀生丸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不等我出声询问，二狗子就狂奔而来：“杀生丸，你怎么在这里？” 杀生丸没理他，看向我说道：“奈落最想做的事，应该是杀了刚刚那个女人。所以哪怕冒着被你再次攻击的风险，还是袭击了她才逃走。” 我惊：“他那都没死？这不应该啊。” 虽然没来得及补刀，不过那和碎尸万段也没差别了。就这么会儿时间，他都能空出手来害人，小强吗？ “妖怪的生命力很顽强，不过受到你那一击都没死……他的心脏可能在别的地方。” 我再度不爽地啧了一声。怎么回事这垃圾玩意儿还能身心分离的哦？！ 不久前还灵气充沛的地方，已经满溢瘴气，加上那些被我杀死的妖怪尸体，花草不生，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生气。 结果忙活半天，罪魁祸首还是跑了。 我想到才封印没多久的天魔气，不想在这久待，招呼道：“走吧，先回神社。” 发呆伤神的犬夜叉猛然回神，喝问道：“喂，杀生丸！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桔梗她被杀害吗？” 杀生丸靓仔无语：“杀害她的是奈落，没能救下她的人是你。有这功夫和我废话，还不如去找奈落。” 我挑眉，不由为戈薇小可爱感到同情。 活人怎么跟死人比哦。 我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桔梗没什么太多的想法，除了知道她是犬夜叉前任、被奈落陷害而死、是戈薇前世、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emmm怎么不知不觉好像我已经听了她挺多八卦的了？ 我忍不住教育狗子：“狗……杀生丸，你知道我所知晓的强者都有什么样的共通点吗？” 杀生丸配合问道：“什么？” 我比了个拔刀的动作：“都是单身，因为恋爱影响拔刀的速度。” 杀生丸：“……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指了指后头，说道：“桔梗就是好例子啊，想都知道，她比戈薇强大吧？就因为谈个恋爱，就栽了！而且一扭头恋人就有了新欢，她这都没黑化，内心是真强大啊。换成心性差的，一复活，不先把狗男女……咳，宰了，再大杀四方，对不起自己的惨。” 杀生丸反问：“如果是你，你会杀了他们？” “那当然不会了。我心态好着呢，首先我不会恋爱脑，其次我不随便谈恋爱，再者我爱恨分明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绝不滥杀无辜。”我比划了个手势，“不过要是那人是个渣男，我就切了他下路。你弟他还行，某种意义上还挺专情，不在渣的行列。” 杀生丸蹙眉：“但犬夜叉比以前强大了。” “你竟然夸他了？！” “我只是陈述事实。” 我看着毫不掩饰对弟态度的狗子，感觉失去了好多逗他的乐趣。他这是被我调侃多了干脆就承认了么？ “互相帮扶成长的伴侣也不是没有。”我看了看杀生丸，摇头，“不过你就算了，你不适合。你这狗性子，实力相当的，除非对方大度包容，否则有点矛盾别扭，早晚得分。比你弱的更是拖后腿的存在。” “照你这么说，我杀生丸想要找伴侣，只能找比自己强大的？” 我嘲道：“你自己听听你这话，你能低头当小白脸？嘶，也不一定，恋爱后人都是会变的。你也别担心，我知道你思春了，不过这不是还有我呢么，万一真有什么事儿，我给你担着。绝不会出现你弟的惨剧。说吧，你发情看上哪家小姑娘了。” 杀生丸恼怒道：“谁发情了？是你提到这个话题的！” “啊？是吗？”我想了想，尴尬道，“好像是诶，哈哈哈。” 杀生丸：“……”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事。”我朝杀生丸挥挥手，示意他低头，而后凝聚力量朝他眉间点去。 顺势低头的杀生丸目光一凛，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重新抬起头，问道：“做什么？” “给你解契啊。” 杀生丸甩开我的手，一边继续往前，一边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奈落执意要杀桔梗吗？” 我被他嘴里的八卦吸引了注意力，顺势问道：“为什么？” “奈落是山贼鬼蜘蛛被妖怪吞噬后形成的半妖，而鬼蜘蛛之所以引来妖怪，全因他对当时照顾他的桔梗起了邪念。所以奈落一直想要摆脱这颗时时刻刻被桔梗牵引的人类之心。” “好可怕一追求者。怪不得要破坏犬夜叉和桔梗之间的感情，全是酸的。”我牙酸，忽然想到和奈落仅有一次的见面，不确定道，“我感觉他不止酸这两人，谁关系好他都要酸。” “你觉得奈落为什么会突然打你的主意？” “这我哪能知道……你先给我说说关于他干的一些好事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对他的事情了解的太少了。” 然后我就听到了杀生丸毫无讲故事能力差点让人睡着的一系列列举，总结：喜欢搞事、喜欢借刀杀人、喜欢离间、特别苟、拉仇恨…… 我思考片刻，肯定道：“我知道了，他绝对是不爽你作为他心目中‘完美妖怪’，居然还能有大腿抱可以当小白脸！” 杀生丸冷漠的脸上霎时间精彩纷呈，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奇葩，嘴角抽了抽最后憋出几个字：“你高兴就好。” 21. 看门二十一天 我深刻怀疑杀生丸看不起我的结论，但我觉得我没错。 换成我，可以每天躺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事只要嘤嘤嘤就有人无条件来哄我，我也愿意啊！虽然杀生丸并不是这样一个被我捧在心里的小娇娇，可奈落不知道呀！ 在奈落眼里，杀生丸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吗？ 出生即巅峰（大妖怪血脉）、有爹（他爹牛逼哄哄，凉了还有厉害的遗产），这也就算了，事业厉害感情总不行了吧？可他竟然随便就（被）捡了一个巅峰强者，而我有能力有钱有地盘还有颜值（虽然我们并不是情侣）。 像奈落这样努力奋斗还徘徊在失败边缘的典型代表、情感线更是被作得一去不回，看到杀生丸这种躺赢赢家，不气到呕血才怪，怎么可能忍住不伸爪子挠一下试图拉人共沉沦呢！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白了杀生丸一眼，说道：“你不懂，像这样偏执失败者的心理就是很变态的。你在他面前晃他都会觉得你得罪他。” “……所以按你说的，我们现在不解契更好。” 我条件反射地点点头，然后猛地感觉不对劲。这话题扭了一个来回又转回了起点，可杀生丸除了问那么两个问题，后面不都是我在引导话题方向吗？ 我眯眼，质问道：“明明就是你不想解契吧？干吗把锅甩给我？” 杀生丸沉默。 “你说话呀？”我势要问出个结果。 杀生丸被我追问地不耐烦了，破罐子破摔恼羞成怒道：“我不知道！就是看你主动要和我解契很不爽！” 我：“？？？” 我表情古怪，总觉得他这样子有种难言的眼熟，思来想去，忽然灵光一闪。 我单手握拳敲掌心，“对了，傲娇！” “什么……？” “唔，大概就是表里不一，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但是内心其实很柔软……对人的一种形容词。”我琢磨着话本里傲娇人物的画面，解释道，“不过好像也不是太准确。噢~我明白了，更确切地说，你不仅是傲娇，还喜欢专门和我抬杠！” 杀生丸：“……我才不傲娇。好吧，就算有点，但我也没有和你抬杠。” 我给他举例子：“你看，我说什么你就要和我唱反调，这不是和我抬杠是什么？” 杀生丸冷哼：“我要是故意和你抬杠，那你到现在为止吃的那么多饭，都不应该是正常的。” 我被他给说服了，不解道：“既然不是抬杠，为什么我提解契你不爽？你也不是要故意和我对着来。” 杀生丸噎了噎，看他的表情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最后他自暴自弃道：“你就当我是抬杠好了。” 他的主动承认反而让我觉得哪里都不舒坦。 我想了想他“人若犯我我就宰他”的超记仇的狗脾气，对自己弟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从最开始的宰狗到后面看起来是挑衅但好像也夹杂着关心的奇怪举动……等等等。 ——我决定，不猜了。 一个词概括，狗心难测。 我说道：“那行吧，看你心情，什么时候想解，来跟我说一声就成。左右你能知道我在哪。对了，回去前再去见一次朴仙翁。” “你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我随口道：“问问哪里有脾气好毛茸茸原型可爱化形长相也不错能力也还可以的妖怪，去找两个给我看门。省了我自己寻找的功夫。” 嘶，会不会要求太高了点？虽然我出门也不多吧，不过要达成以上条件的，好像至今也没见到过，不是这点不达标就是那点不达标。这么对比起来，杀生丸真的好符合我心目中完美的看门（神使）人……划掉，狗选啊！他弟也是！ 就是这俩狗都一心在外跑，自遛时间太长了，最近也都忙得很，一个还拖家带口的。 左右先问问然后去找找，条件太高还是可以适当放低一下。毕竟可以培养嘛，杀生丸这性子比起最初不就好了很多。 杀生丸脚步微滞，很快恢复如常。 他说：“有邪见。” “他？他不是你小跟班？以后你走了，我也不会留他的。而且他长得真的丑，虽然看久了也有点丑萌丑萌的，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毛茸茸。” “等解决完奈落之后，我会暂时留在神社沉淀修行，你不需要找其他神使，我不喜欢有其他妖怪的味道在周围晃来晃去。” 我眼前一亮，随后拍手道：“那我先找一个七宝一样的小妖狐吧！等你回来我再给他解契。” 这样我就不用注意神使的能力了，只要能看门，能陪我逗乐子就行了，嘿！ “？！”杀生丸不可思议道，“为何要多此一举，你不是要追杀奈落吗？” “我也想啊。”我叹气，“可听完你说的他的这些事迹，我放弃了。这垃圾玩意儿苟得很，我都担心之前我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他又要躲起来好久不见人呢，万一知道我追杀他，苟到海枯石烂我总不能还真和他耗吧？正好我也需要净化魔气，就干脆先闭门谢客一段时间，等这事情处理完了，他自信心膨胀真身出来浪了，到时候我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出手。” 杀生丸哑然。 “和我有联系的只有你。一会回去我给你定个传送锚点，你就继续在外面干你的事业，如果发现好时机或者情况不对，直接呼唤我就行。” “奈落我会解决，但是你要签神使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我表情一僵，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大字——二胎好难！ 大宝不愿意家里有二宝，自己又不肯分家出去浪，还能怎么办，只能先不养二宝了。 我还指望着杀生丸直接替我干掉奈落，只好点头同意。至于让他找到妖先控住等我来？不必要不必要，我真不是那种执着于强行要自己补刀的人，万一浪费了这点时间人家就逃脱了，我可能要把自己气半死。 回去中途，阿哞自己寻了过来，见到模样大变的我也完全不陌生，热情地蹭了蹭我的手，我干脆把它一起带回了神社。 数日未归，神社却已经展现出些许破败的模样，直到我重新归来，才又焕发生机。又一次清晰感受到自己和神社的连接，我自来此界第一次产生了“回家”的感觉。 住在边上的邪见一见到动静，就狂奔而来，宽带泪挂在小小的脸上，显得有些许的滑稽。 他呜咽道：“杀生丸大人！灼华大人也回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杀生丸伸出的脚若无其事地收回，冷淡地嗯了一声。 暴风哭泣的小妖怪直接抱住我的衣角，正要将眼泪蹭到我衣摆，被杀生丸拎起甩到了一边。 看着一脸懵逼跌坐在地的小妖怪，我噗嗤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邪见犹犹豫豫地小步靠近我身边，一边小心觑着杀生丸的脸色，在杀生丸不耐烦地冷哼一声后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灼华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弯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以后你就住到神社里来吧。” 邪见立刻高兴了，欢呼着跑回去去收拾他的行李。 杀生丸不悦道：“你不必惯着他。” “这不是你说的你不在让邪见给我看门吗？后殿还有个空房间，可以先住着。” “哼，让他自己在后门那边重新砌个屋。” “……那让不让他进神社有什么区别？” “那个屋我要住。” 也犯不着要和自己小跟班搞地盘意识吧？我心里腹诽。 “那就让他把那个杂物间收出来……” 杀生丸打断我直接扬声对着拎着并没有多少东西的小包裹的邪见道：“邪见，自己去后门搭个住所。” 小妖怪没有半点不高兴道：“是，杀生丸大人！” 我看着屁颠颠的小妖怪，最后还是收起了让他住杂物间的后半句话，无奈道：“真有你的。” 邪见刚来的时候被我赶到边上，估计是觉得杀生丸很快就可以“脱离苦海”，不认为会久住，随便搭了个小草棚能遮风挡雨就算完事了，跟路边的小神龛一样。 这一回却颇为起劲，每天骑着阿哞出去老远的地方砍了树削成大小适中的薄板一块块搭建，刷了漆，弄了榻榻米，做了个神社风格统一、高度统一的小房子。 在杀生丸出去寻奈的时候，看小妖怪搭房子还真挺有趣的，一下子激起了我装饰房子的兴趣。 在对家高度认可的现在，神社里的摆件装饰当然也不能再敷衍了事。 看门二十二天 我将芥子空间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很快就铺满了一整个庭院。 其实我对丢进空间的东西并没有什么规划，出门什么可能用上的就随手往里扔，有可能这次没用完下次继续备了新的往里扔。宫殿里摆不下库房里也懒得堆的礼物丢里面，可以送人或者当赌注（咳小赌怡情）的东西也丢里面，下凡看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也随手塞……反正里面东西是真的乱。 虽然我取空间的东西并不需要翻找，但也得有记忆知道想拿什么才能拿。不然，完全不记得的东西放里面放到海枯石烂我都不会知道它的存在。 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装饰的，有什么完全用不上的可以丢掉。 邪见傻眼地看着一地的东西，眼睛都直了，嘴角流下可疑的水渍，他最宝贝的人头杖早就被他随手丢到了一边，颤巍巍地都不敢伸手去碰这些东西。 最后他放弃了挣扎，只从里面挑出凡人的物品，再来分类摆放。 还别说，我本来以为这些凡物不多，没想到也占据了半壁江山。 而且……不愧是曾经被我看中的东西，再看到果然还是不舍得扔啊！ 这一收拾就收拾了好几天，还给我找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把后殿的两个房间都重新布置了一下，其中一个温馨地放满了我所知道的狗狗喜欢的东西，然后满意地将其他东西又收了起来。 不愧是我布置的完美狗窝，哪只狗狗看了不迷糊。 我已经想象到杀生丸抛弃无用的高冷萌萌地在房间里打滚……靠，好惊悚啊！ 我搓了搓手臂，停止了脑内幻想。 “喏，那个盒子给你了。”我大方地分给小妖怪一些适合他用的东西，以奖励这几日他的辛劳。 邪见彻底拜服在我的石榴裙下，乐滋滋地捧着比他人还大的箱子屁颠颠跑回了房间。 杀生丸刚出门没多久就用传音器跟我说了最猛胜在村子附近的事，也因此彻底熄了回来的打算，准备直接在外面浪到决战。 灭几只小妖虫简单，不过没必要。不如留着让奈落安心，让他知道我在“泄愤”后不会再去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等待时机这点耐心我还是很足够的。 后田的农作物已经生机勃勃，鸡鸭鹅们也长大开始繁衍后代，小小的棚舍已经不足以让它们自由活动。 而邪见的厨艺纯粹就是谋杀，比早先的杀生丸还要不如，我直接断了一天一顿豪华午餐的消耗念想，重新进入辟谷期，开始琢磨其他主意。 邪见提议直接扩充“承包”范围，被我拒绝了。 村民们日常会上山打猎，既然我不打算和他们有太多来往，那最好不要有这些接触的可能。扩展养殖范围势必会侵占猎户的空间，我总不能真的将一片山给圈住了。 好在之前收拾出来了一堆书籍，其中就有以前不感兴趣也没必要学随便塞在里面的空间扩展阵法。 这东西一般都是炼器修行者的必备技能，大部分储物空间这一类的产品就是靠这个阵法维系。不过这类储物用品是消耗品，走量不走质，不像我的芥子空间，直接绑定灵魂，随取随用，没有耗损的可能。甚至主人身死，芥子空间可以根据主人意志吸取主人残躯灵力自动形成遗府。 可惜现在地盘少，我又不爱出门，这之前在我看来颇为无用的空间阵法就十分有必要了。 闭关苦学期间，数日未曾传来消息的杀生丸再度发来传讯，首先是关于亡灵巫女。 白灵山一役，桔梗并未死去，至今还活跃在追奈之旅的路上，杀生丸草草说了句人没死，就问我要不要把人逮回来。 我一头的问号，莫名其妙道：“你抓她干吗？奈落的心头宝朱砂痣，她出现了又消失，你是怕奈落不知道我在里面蹚浑水啊？” “你之前问过戈薇要不要成为你的管事巫女。桔梗比戈薇有用，如今的她也没有无聊的牵扯。” 我抽抽嘴角，无语道：“你还记得这茬呢？不需要好吧。她的因果牵连在奈落和犬夜叉身上，我不可能让她放弃一切跟着我。而等她了结一切，作为亡灵，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该回归来处去。别多事。” “好。奈落最近露了踪迹，原因是他的几个分身试图取代背叛他，他待不住了。” 这话我爱听啊，我来了兴致，仔细追问：“养而不教，活该被背刺！都有谁啊？” “之前他分出的人类之心一分为二，其一为婴儿，其二为白童子。白童子制造的魍魉丸，神乐，还有琥珀。” 我咂舌：“有一说一，他是真会生，怪不得总是坐月子不见人影呢。” “坐月子是什么？”直男狗发出真诚一问。 我默，果断转移话题：“单身狗不需要知道这些。我早就想问了，你情报能力是真好，是不是背着我发展下线了？邪见会哭的。” 杀生丸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话题：“哼，我杀生丸可以从风的味道中提取信息。这种事情，稍微想下就明白了。” “哇，你……”我急急咽回嘴里的话，狗砸在外打拼，还是不要打击他之前的智商了，我话锋一转，捧场道，“好棒棒哦！” 杀生丸：“……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我在夸你啊。”我义正言辞，果断跳过这话题，问道，“我记得琥珀是靠四魂之玉岁片维系生命？” “是，以他的情况，失去四魂之玉岁片就会立刻死亡，我的天生牙也无法救治。” 我沉思：“桔梗之前就把大部分四魂之玉碎片给了奈落，应该是打着奈落收集齐全后连玉带人一口气净化的打算。” “你想救他？” 我沉吟，掐算了一番。 和之前差不多，一团的迷雾，但比完全看不清前路稍微好些，或许是因为我和琥珀、桔梗的关系非常疏远。 “既有一线生机，便是缘不在我，他也不一定会死。小孩子怪惨的，一会我让阿哞过去，你暂时带着它，如果琥珀跟随你的脚步，你就想办法把我带过去的东西给他吃了。这件事让桔梗心里有个数。” “麻烦。” “你现在觉得麻烦，说不定就这不经意的一步，可以省了你之后很多事情。” “哼，我知道了。” 结束通讯，我从空间里翻出迦兰果。这东西有起死回生之效，但算不上稀有，却并不受欢迎。因为它要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首先，作用对象为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其次，此人心怀坦荡，双手却沾满血腥。正合佛之“一怒伏尸遍野为众生、佛光普照复其生”之意。 非条件下，食用也就和普通灵果无异，有增加少许灵力的作用。不过该果味苦涩，气难闻，没人喜欢。 琥珀之事虽并不契合此物来源传说，却正好符合其食用条件，也该说他运气好，正巧我才重新整理了空间，发现了仅此一件的迦兰果。 唤来阿哞，我叮嘱了一番，让它带上了一些东西，自去寻杀生丸的所在。 或许是乱世的原因，不仅妖怪横行，战乱纷争也始终不曾断绝。尤其白灵山沦为险恶之地后，影响深广，许多受苦百姓闻讯来到信之村，神社香火更甚，甚至吸引了一城主亲自前来。 屏蔽日常祈愿的我是在感受到十里桃花被损毁时发现异常的，出门一看，快要发展成城镇的信之村人人闭户，路边正有穿着甲胄的士兵在砍伐桃树。 铃被拖在一边，大声叫道：“你们不能砍树，这是土地神姐姐的树。” “真是聒噪。”牛车的门帘被一只肥胖的手掀起，冒出一张圆滚油腻的脸，“要不是不想惊扰神明，直接给你头砍了。捂住她的嘴。” “大人，真的不能砍啊。”铃的爷爷，我的老信徒，单名一个勇字，跪在一边，不断磕头，“这是神明降下的福泽，不能动啊！” “就是因为是神明的福泽，我才要用它来建造城堡。以后信之村将受到我河源城的庇护，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我旁观了会儿，确定这颐指气使的城主并未伤人性命，也不曾动用刑罚，就不去管他。 世事变迁朝代更迭本就是历史必然，借用“君权神授”这样名头的权贵并不在少数。我这一方安乐之地早晚会被打破，无需刻意插足。 我不在意，已经自动和我一条心的邪见却很不爽。 小妖怪消息滞后，还是从来访的信徒减少，城主的人驻扎神社的变化中发现。气得当天就蹬蹬蹬跑到我面前愤怒开喷。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愚蠢的人类！”奈何没文化只能将这句话翻来覆去无数遍后，小妖怪气不仅没消，反而更上火了，“灼华大人，你不在意吗？让邪见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坐下，去什么去。你信不信你今天去教训了人一通，明天又有好几个城主来？” “来就来，他们要是敢冒犯你，我就接着教训他们！”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看着眼汪汪的他不由噗嗤一笑，安慰道：“好啦。这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做什么都是展现‘神迹’，这次来的仅是一个河源，若是教训他，其他虎视眈眈的城主立马师出有名，直接将他吞并。神明不喜四个字传出去，得多少人打歪心思，我也免不了要被骚扰。我知道你是替我鸣不平，不过我并不曾为此生气，所以你也无须在意。” 邪见嘀咕：“以前也没见你对我和杀生丸大人脾气这么好啊……” 我微笑：“我看你很闲，要不，你去给每只鸡鸭鹅都洗个澡吧。洗完记得小心烘干哦，不会它们会生病哒~” 邪见：“！！！” 看门二十三天 无缘之人并不能发现神社后殿的异常，这位河源城主兴师动众了数日，立刻就没了兴致，待不惯这乡野之地的他很快就受不住回了自己的大城堡，只留下被他砍秃噜的桃树桩和一片被踩踏后的田地。 敢怒不敢言的村民近乎迫不及待地将这瘟神给送走，麻木地收拾残局。 有些外来户唯恐城主降罪，又马不停蹄离开了这座刚热闹起来的村镇，信之村重又回到了之前的寂寥。 但这安静也并未维持太久。 桃木确有辟邪之效，不知这河源是先前就有被妖邪骚扰亦或者单纯的心理作用。在重建了一处桃木屋后，身体大好。 不几日，信之村其他幸存的桃树也开始被人偷偷砍伐，砍得一向自认宽宏大度的我也不免有些生怒。 当晚我就找到包括河源在内几个蹦跶地最欢的权贵，给他们送了一场噩梦，让他们知晓神明的桃树并没有什么保佑他们的特殊功效，该倒霉还是得倒霉。 所幸这些桃树都是新木，即便有驱邪之效也维持不了多久。偷砍桃木之事，总算扼制住。 “灼华大人，又一窝鸡仔出生了，一个个都健康得很！” 看着心大的完全忘掉之前还要替我鸣不平如今只知道傻乐的小妖怪，我直接给了他一个爆锤，顿时觉得郁闷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邪见眼泪汪汪，委屈道，“灼华大人为什么要打我？” “看你不顺眼。” “Q_Q”邪见嘀嘀咕咕，“灼华大人现在怎么也和杀生丸大人一样喜怒不定的。” “说什么呢？” “邪见什么都没说，我去浇水了！”邪见脚底抹油。 小妖怪最近侍弄农事相当勤勉，想到他刚刚说生了一窝健康的小鸡仔，我不由口齿生津，已经可以想象到它们可爱的妈妈是如何的肥嫩。 自从杀生丸走后，我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空有鲜嫩食物却只能干瞪眼，委实难受。空间里那些灵果本就没多少，已经被嚯嚯了个干净，可我又实在不是个擅长料理的人，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烧烤我还是会的。 正好有之前整理出来的那包烧烤料，我摩拳擦掌，决定现在就去挑一只大肥鸡！ 来到后田，却没见到本该浇水的小妖怪。田地里的菜久不摘取，一片的生机勃勃，我抄手，踱步而过，忽然脚步顿住，快步走向田埂，扒开浓密的菜地。 果然，菜地中有掐剪的痕迹，被边上的菜叶遮挡，肉眼能难发现。不止是这青青菜地，瓜藤豆架上也有被采摘过的痕迹。 奇怪，小妖怪难道还在偷偷背着我练厨艺？ 我走向已经被我扩展过的鸡舍，经过艰难选择，选定了一个幸运的小可爱，直接抓着往河边走，准备来个河边快乐烤鸡。 结果还没走到河边，就发现了邪见鬼鬼祟祟拖着一个大布兜的身影。 “邪见爷爷！”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小姑娘兴奋地朝他挥手。 邪见一个惊吓跳起，喊道：“你小点声！不要突然吓人啊！” “邪见爷爷的声音也好响！” 邪见猥琐捂嘴，然后赶紧拉过铃的衣摆，催促道：“快走快走，别被发现了。” 铃也学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垫着脚尖弓着背，跟他走到了路边一棵大树边。 我嘴角抽了抽，有点没眼看。 这么可爱一女娃，跟着小妖怪学什么猥琐呢？！ 邪见当比他还大的大布兜放下，打开绳结，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兜，递给铃：“里面是鸡蛋鸭蛋鹅蛋，你和你爷爷每天煮一个。小心别碎了。” “谢谢邪见爷爷，谢谢土地神姐姐。”铃捂住嘴，小小声说，“铃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小妖怪打着我的名号呢？ 大布兜里面就是一些蔬菜瓜果了，装了满满一袋。 铃小小的人，力气倒是不小，背着一个大布兜依旧走得飞快，热情地向邪见挥手道别就下山了。 见人离开，我悠悠走出，掐着声音道：“邪见爷爷好大方哦~” “那是，我邪见……”小妖怪猛地一个激灵，哆嗦着转过身，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滚，“灼，灼华大人！” “我听得见~” 邪见猛地扑地，还不等我问就叭叭叭自己招了：“邪见我是看她太可怜了，所以才给她送菜的。那个老头本来就不算富裕，年纪一大把也侍弄不了多少田地，之前被那城主给毁了，又因为得罪了人，家里还被抢砸人还被打了，铃就只能上山采野菜野果果腹。本来邪见是打算遵从灼华大人的命令不管的，可可是那天正好碰到她昏倒在地差点被蛇咬，才忍不住救了人。” “行了，我又没怪你。” 小姑娘确实比之前狼狈了不少，看得出来遭了些罪。河源面上功夫做的还行，估摸着是一些狐假虎威的人有意去讨他的欢心才做的。 勇伤得不算重，但毕竟年纪大了，推搡的时候又撞到了脑袋，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趁铃哼着歌在那做饭，我简单查看了一下勇的情况。 邪见缩着脑袋小声问道：“灼华大人，怎么样啊？” “平日里身体就很康健，这点伤不妨事。”我将随手丢进袖里乾坤的鸡取出来，丢给邪见，“拿给铃加餐吧，炖个汤给老爷子。” “欸！”邪见喜笑颜开地抓着鸡往后跑。 一个与我有缘，一个与杀生丸有缘，既然都瞧见了这惨样，我还真不能就放任不管。若是平常，村民们也都乐意来看护搭把手，可河源城主之事刚过，村民们也惜命得很，便是过个十天半月才敢来看一回，到那个时候，小伤都拖成大病了。 说起来，信之村如今趋于安定，若我今后不想多管闲事，是该培养个管事者出来。 其实这地方，基本每隔几个村镇，就会有巫女僧侣降魔人一样的存在驻守，护一方平安。信之村之前有事都是去他处请人降妖，倒不如我来做主，给他们培养个出来。 正巧，铃也确实有根骨，虽比不上桔梗戈薇，若成长起来，也足以应对大部分魍魉妖魔。 只是……我的修行方法要等有所成效，至少也得数十年往上了。 我脑子里不由想到杀生丸之前说把桔梗给我绑来的建议，竟然一时间很有些心动。好在铃的出现及时打断了我不合时宜的想法。 “土地神姐姐！”铃顶着个花猫脸，上来就是一个大笑脸加鞠躬，“谢谢土地神姐姐帮助爷爷！” “我叫灼华。” “灼华大人！” 看着小姑娘亮闪闪的眼睛，我又重新说了下勇的情况安了小姑娘的心，而后问道：“如果我要将你送去其他地方学习降妖之术，你可愿意？” “铃愿意！如果铃变厉害了，就不会有人随便欺负我们了，铃也可以赚钱养家。不过铃可以把爷爷带上吗？爷爷会想铃的。” 铃这话虽不全对倒也不错，有本事的巫女在权贵中的确有话语权，也不缺钱财。她能明白这点，倒省了我一些嘴皮功夫。 “此事不急，我说了也不算。等你爷爷醒了，你可以亲自问问他愿不愿意与你同去。” “谢谢灼华大人！” “喂铃！你就这么把鸡丢给我了，快过来帮我抓呀！”邪见在后头大呼小叫。 我在铃额头点了一下，说道：“日后有事你可自来神社后殿寻我，至于那里的牲禽瓜菜，你可以随意取用。不过不劳而获是不对的，你也要分担起照料它们的职责。” “恩！铃知道了。” 原本我以为这寻师安排怎么都得过一阵子，没想到契机来得这样快。 看门二十四天 二狗子慌不择路劈开我的守护结界闯进来时我脸都是黑的，但这点点怒火在看到他怀抱着桔梗而戈薇担忧又落寞站在边上的时候变成了微妙。 瞥了眼在结界外倒在地上的最猛胜尸体，依旧感觉到被注视的我心中一动，想到了那个持镜的白发女孩，没有立刻修补结界，而是漠然道：“寻我何事？” “你是神明吧？救救桔梗！她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邪气了！” “戈薇不是可以净化吗？” “不行，我试过了，我的力量不够。”戈薇认真道，“请你帮帮她。” 力量不够？我凝神审视戈薇，惊讶地发现她的力量竟不增反减。 我不动神色，蹲下检查了一下桔梗的伤势。 她这身体是陶土所做，此刻里面充溢了邪瘴之气，崩溃只是早晚。不过没道理啊，以我观察的戈薇的力量，不算使用日久熟能生巧日渐增幅，全心全力下，是可以净化掉这些瘴气的。否则当初我也不会动了让她给我解封印的念头。 “救是救不了了，不过我可以另外给她做个身体，只是那样一来，她无法使用其他魂灵，而单靠她的残魂，不能自如操作那个身体行动。” 那个叫七宝的小狐妖恍然道：“啊，桔梗和戈薇是一个灵魂！” “那样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没有别的办法吗？”二狗子急道。 “够了，犬夜叉，不要为难神明了。”桔梗艰难道，“让戈薇去梓庙吧，用神弓全力一击，可以净化我体内瘴气。” 我看着面容坚定的桔梗，在一伙人又马不停蹄想要离开之前，笑道：“已经决定好赴死了吗？” 二狗子猛地停住脚步，扭头惊骇道：“你说什么？” 桔梗急促喘息，不满道：“为什么？你既然不愿意插手奈落之事，为何要横生枝节？” “你是在指责神明没有庇护苍生？” 弥勒不愧是这伙人中的外交代表人物，见势不妙，赶紧上前道：“神明大人你误会了，天下妖魔何其多，更甚至很多都是由人而生，我们怎么怪罪神明？桔梗小姐想必有她的想法，只是您这突然出声，又不说出个源头，万一延误了时机，可能会叫奈落得手，桔梗小姐这才感到不满。” 戈薇也道：“您的意思是梓庙的神弓并不能解救桔梗吗？” 我讶异：“我有这么说吗？” 说着，我直接对着戈薇单独传音：‘桔梗的力量更胜于你，加上你都无法祛除瘴气，只能说明她的力量都用在了别处。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你的力量在减弱，就算有神兵利器的加成，主人没用，武器的作用也增幅不到哪里去。嘘，我在单独与你说话，别出声，装作没有异常。’ 等戈薇稳定住心神，我才继续道，‘接下来你佯装与我争吵，走到我面前，我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戈薇确实是个脑子灵活的聪明女孩，立马理解了我的用心。 她大踏步冲到我面前，面带怒气，语气冲道：“什么神明啊！就算神明不随便管人间事，可那个奈落害了那么多人！引起了那么多纷争，他甚至都对你动手，你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蜗居在一方不管不问！” 我：“……”怎么感觉她在趁机泄私愤呢？ 作为僧侣的弥勒算是这群人里对神明最有敬畏之心的，见状惊得就要上前来拉人，被戈薇甩开。 “我不是给过他教训了？给他碎尸万段了还能活，合该是他的运道。”我不走心地回着，手快速伸出，抓住了她的下颚，佯作观察，嘴里戏谑道，“哇，你们是真的长得很像。我还没见过长得这般相似的前生今世，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与此同时，灵力探入，在戈薇迟钝地感觉到不适身体下意识反抗之前，在她体内走了一遭。 ‘小姑娘，你灵力被封印了，封印根源在你胸口的四魂之玉碎片……或者说四魂之玉中的恶。它在忌惮你，我能感觉到与碎片有联系的另一头，恶魂在蠢蠢欲动。我倒是可以用切缘断掉你与它的联系，这样就可以直接解除封印，但这样一来你与玉无缘，无法再寻找碎片。’ “不！桔梗是桔梗，我是我！”戈薇隐晦拒绝。 我也不意外：‘那就只能你灵力增强地比它封印地快了。等四魂之玉彻底毁了，封印自然不攻自破。我给你这丹药服下可以迅速增长力量，维持一个时辰，但之后你会身体虚弱甚至陷入昏迷，会持续三天到七天的时间。你自己把握好时机。’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丹药丢进了她手心，放开了她。 要不是之前力量被封无法打开芥子空间，当时我就能把奈落碎尸万段。啧。哪还需要我现在来演戏。 密谋完成，我灵光一闪，也没放过这千载难逢逮着人的好机会。 我说：“我这缺个管事巫女，我瞧那狗子对桔梗忠贞不二的，不然你也别趟这浑水了，来我这如何？哦，我差点忘了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给我教出个接班人我就放你离开。” 其他人：“？？？” 二狗子不敢置信道：“你怎么见一个就挖墙脚？！” 七宝碎碎念道：“跟着神明不比跟傻狗子强，戈薇，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啊……嗷！” 戈薇也懵了，她结巴道：“我答应犬夜叉要陪伴他的，而且奈落是我们的敌人，我不可能不管。” 倒是桔梗，在惊讶一瞬后恍然了什么，之前的愤恨消失不见，柔和给她带来了少见的脆弱，她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去寻枫之村的巫女枫，她是我的妹妹，虽然灵力不济，不过懂很多东西，也懂得一些医术。” 我微笑颔首：“那我就记下了。” “喂！”犬夜叉吼道，“你还没说为什么桔梗一定会死？” “她本身就是个死人，由一口怨气维持生机，大仇若是得报，自然会回归黄泉。”我混淆概念，然后挥手将他们扫出信之村地界，补上结界，“看在桔梗的承诺上，我就不计较你们打杀上门的举动，下次再这么没规没矩，打断你狗腿！” 回到神社等了半天，传讯法器毫无动静。 喝完铃孝敬给我的鸡汤，直等到天色渐黑，我终于忍不住主动联系起大狗子。 “杀生丸，你在何处？” “西国。”杀生丸话音落毕，一道优雅的女声紧随而来，“杀生丸，你在和谁说话？” 杀生丸：“与你无关。” 那道女声做作地抽泣道：“你就是这么对待生养你的母亲？母亲的心好痛啊！” 我：“？？？”头一次知道这传讯法器收音效果这么好喂！ 我压低声音：“你不方便的话等会儿再聊？” “无碍。你既寻我，应是有事，说吧。” 对面的假哭更大声了，嚷嚷着儿子大了都不理会母亲了之类的。 “桔梗他们最近会有动作，奈落应该也坐不住了。你留意着犬夜叉一行人的举动，白童子已不存在，奈落再出现便无处可逃。” “我正在强化天生牙的力量，之后我会去寻他们。琥珀跟随在我身侧，也已经服用了你给的果子。” “天生牙的力量？” “天生牙已经不再是不能伤人的刀了，它可以开启联通冥界的通道，直接将敌人斩杀。”说到这，杀生丸的语气有些轻快。 什么恋父狗子，莫名其妙在那开心个什么啊？ 我冷漠无情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你弟那把刀吸收妖气就有什么功效回头给你天生牙砍了你练了半天也白练，左右还不是想学会了去你弟面前嘚瑟，天生牙这么脆，送技能早晚的事。……你先给你娘哄好，背景音全是她在假哭。” 杀生丸：“……” 他超级冷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母亲，够了！” “哦呀？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是要走了吗？”女声说道，“我以为你是要来向我询问天生牙的事情。” “这件事不着急。” “我很好奇，你在与谁对话？竟然几句话就能让你放弃升级冥道残月破的威力，这可不像你啊，杀生丸。” “母亲，冥道残月破，真的是父亲留给我的吗？” 我：“？”我随口叭叭他竟然还直接问上了。 然后更让我吃惊的回答来了。 女声：“你连这个都已经知道了吗？看来你终于放下了追逐你父亲脚步的执着。没错，天生牙最开始就和铁碎牙为一体，冥道残月破也是属于铁碎牙的招式。不过天生牙已经不再是铁碎牙，冥道残月破的去留，也由你自己决定。” 我忍不住道：“哇哦。” 饶是我，也实在说不出斗牙王不偏心的话了。就算大儿子再强小儿子再弱，这踩着老大给老二铺路，也着实太不是人了。 emmm对了，他们是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