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病娇强占金丝雀后沦陷了》 第1章 澳华赌场周起 “砰!砰!砰!” 紧闭着的门被有序地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在门上的浮雕龙虎图案被堆砌着的沙发挡住,眼看着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伴随着撞击还从门外传来辱骂声。 “马上给我开门!敢欠钱不还?等我进去了一个一个弄死!” “徐杨征!开门!” 沙发也没撑住多久,五分钟,门就被人撞开了,一大批人涌入富丽堂皇的客厅,别墅内的装修摆设极为奢华,在场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 领头的人倒还有些理智,“东西一会儿再搬,先把徐杨征揪出来。” 然后,一行人翻遍了别墅的四层楼,从地下室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徐听礼。 “老大,徐杨征没找到,他女儿在这儿。”说完猛地把徐听礼甩到洪金克面前。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肤很娇嫩,手臂上被掐出了一圈粉红的痕迹。 一身白色的睡裙,长发柔顺地披着,遮住了单薄白皙的肩头,五官长得极为精致绝美。 此刻被人围着就像是在砧板上的鱼肉,周身都是任人宰割的无力娇弱感。 “呦,这徐杨征的女儿长成这样,也不知道送去卖个一年半载的够不够还债。” “这身段调教好了伺候得人欲仙欲死,说不定真够还。” “哈哈哈哈哈。” 徐氏集团破产的事徐听礼是从新闻上知道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徐杨征不知所踪,家里的佣人全都跑了,徐听礼一觉醒来就被人堵在家门口追债。 她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摆钟,距离报警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警察还没到,当务之急要先稳住这帮地痞流氓,等警察到了一切好说。 “各位道上的大哥,我账户还有点钱,我都给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有话好好说。” 洪金克:“你有多少钱?” 徐听礼的声音发颤,装作一副怕得不行的样子,“有个几千万这样,大哥,你要是放了我,我把钱都给你。” 其实徐听礼的账户根本没有两千万,她还是个学生,平时徐杨征给的零花钱也就几百万。 她基本每个月都是月光,账户可能也就还剩个几十万,怕这点钱说出去太寒酸了,就刻意加了点零往外说。 果然,洪金克换了副嘴脸,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徐小姐,做生意还得要讲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把卡和密码给我,我派人去取了钱自然会放你走。我们道上的人最是讲诚信。” 什么玩意? 还真把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小白兔骗,这帮下三滥的人拿了钱还能放过她? 徐听礼心里腹诽不过面上还是保持一脸讨好的笑,“大哥,卡在我房间,我去给你拿。” 洪金克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小弟跟着徐听礼去拿卡。 徐听礼上楼随便拿了一张卡。 “卡你拿好嘞,密码六个八。”她顺便翻了她爸的抽屉,拿了一条烟,一个接一个地派烟,“银行离这儿还挺远的,各位大哥先点根烟放松一下。” 那些人乐呵呵地接了徐听礼的烟,正所谓拿人手短,脸色和态度都好了不少。 徐听礼又看了眼墙上的钟,分针走过了两个数字,警察还没来。 洪金克派两个马仔去取钱了,等了一会儿,警察没等到,又有一大批人涌入,来势汹汹地进门就推搡着开出了一条路。 徐听礼看着闹哄哄的阵仗一阵头疼,她爸究竟是欠了多少钱,一批还没送走又来了一批。 走在前面的人穿着一身简约的t恤工装裤,和周围的紧身衣豆豆鞋的马仔形成强烈的反差。 眉眼间的疏离感很重,五官俊朗矜贵,第一眼的观感就觉得这人很帅,眼神散漫,又痞又厌世的表情。 他懒洋洋地走到徐听礼面前,下眼睑敛着轻飘飘地睨了她一眼,说出的话对徐听礼来说却是惊天大雷。 “你老子欠我三个亿,现在他跑了,你打算怎么还?” 三个?亿! 周起看见徐听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吓傻了?” 他的马仔还很得意地在一旁哈哈大笑,气氛烘托极为到位,这场面还莫名有种一帮强盗欺负弱女子的意味。 他嗤笑一声,将尖酸刻薄发挥到极致,“傻子在我这儿可不值钱啊。” “没钱还就给我做牛做马抵债吧。”说着掐着她的手腕就要把她带走。 洪金克拦在面前,“你是那条道上混的?徐杨征也欠了老子的钱了,他女儿你想独占?” 他也想要从徐听礼身上捞到油水,自然不肯让人就这么把她带走, 周起没动,他旁边的马仔过来挺着胸脯撞了一把洪金克,“我周哥你也敢拦,是嫌命太长吗?” 洪金克怎么说也是一个帮派的头儿,哪能就这样被唬住,“甭跟我说什么周哥陈哥,在老子这儿都不管用,这人我得要一份,不然我先上够了,腻了我再……啊” 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一把军用的小刀就插进了洪金克的腹部,洪金克的小弟想要动手时。 刀的主人已经闪身过去,利落地拔了刀,他把刀架在洪金克的脖子上。 洪金克吓得面色发白,害怕地和小弟们说:“都别动!” 徐听礼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刚刚拔刀的时候还有几滴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她也不算是什么乖乖女,但是这种血腥场面还是没见过的。 徐国杨给她起了一个很有礼的名字,但她抽烟赌钱赛车什么都会一点。 也仅仅是会一点儿。 稍微过火的事她还是不沾的,打架什么的她是不行的,这种玩命的事更是避而远之。。 此时她被吓得腿软地站不起来,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 周起的嘴唇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排灿白的牙齿,“你想上谁?” 洪金克被他看得一哆嗦,“口误,口误。” 他利落地收了刀,语气狂妄,“澳华赌场周起,要报仇的话随时奉陪。” 第2章 走不动了就给我爬过来 周围的人眼睛霎时瞪大了,在道上混的谁没听说过周起的名号啊。 两年前澳华赌场换了老大,听说刚上任时底下的人都不服,觉得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当老大。 传闻周起用了三天让底下的人闭嘴,不闭嘴的人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嘴。 那一年,年仅20岁的周起,在一帮老赌棍面前走哪都被叫一声周哥。 如今更是在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 封元市的名流政商暗地里看不起靠打杀起家的周起,但是表面都恭恭敬敬地想巴结上澳华赌场的一把手。 毕竟,这个世道最是势利,谁有钱有权,谁就是大哥。 周起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徐听礼,拽着她的手腕拉起来直接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徐听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就像拎小鸡仔似的,毫不费力地就把她扛起来了。 “周哥,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徐听礼表面说着软话,实则重重地捶了几下周起的腰。 嘶,梆梆硬,把她的手都捶红了,周起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脚步不减半分。 “啪!” 周起大手一挥,一巴掌拍她屁股上。 虽然不怎么痛,但是很羞耻! 徐听礼感觉一股热气冲到大脑,整个脑袋都在发热。 “给我老实点,再乱动我扒了衣服打。” 徐听礼:“……” 狗男人! 这句话的威慑力太大,徐听礼忍着想吐的冲动,一动不动地趴在他肩上。 直到周起把她扔进了车里,黑色的迈巴赫扬尘而去,徐听礼才逐渐接受了自己被人绑架的事实。 周起开车简直就是不要命的速度。 徐听礼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根本看不清车窗外变换的景物,眼前都是刺眼的白光。 刚停车,徐听礼就磕磕绊绊地开门下车,她还没站稳,就听到侧方有一个吃惊的声音响起。 “周起,我没看错吧,你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顾路沉刚从澳华赌场玩了两把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这种场面。 这么一个大八卦他当然不会放过,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推,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徐听礼。 周起当了澳华赌场的一把手,别说那张脸长得那么帅了,就算是个油腻的猪头男也有的是送上门的女人。 但是从没见过他带过女人,平时的酒局底下的人玩女人各种花样,周起眉目冷淡地在旁边谈生意,看见些活色生香的场面,反应都没起一个。 有些没敢在明面上的传闻,周起是个有种的男人,也可能是一个没种的男人。 顾路沉啧啧两声,那眼睛像机关枪一样上上下下地扫射,“你喜欢这样的?” 看起来真他妈的勾人啊! 周起走到徐听礼面前挡着顾路沉的视线,随口应了句,“徐杨征欠钱跑了,勉强拿他女儿抵点利息。” 他把车钥匙抛给门口的车童,对徐听礼说:“跟上。” 走了两步发现徐听礼还站在那,眉峰拧了起来,口气也冷了下来,“还傻站着干嘛?” 徐听礼的脸色苍白,“我腿有点软。” 说出口的话还透着一股虚弱劲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也许是别的男人就会怜香惜玉地抱了。 但是对象是周起,注定了她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走不动了就给我爬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徐家的大小姐等着人伺候你?” 顾路沉在一旁乐呵呵地看戏,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怎么对美女这么凶啊,徐小姐是吧,来,走不动了哥哥抱你。” 他作势要去抱徐明礼,周起立马往回走刷地一下把徐明礼扛肩上了,“麻烦。” 周起把徐听礼带到了澳华赌场的顶层套房。 这里是他的固定住所,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澳华赌场,为了方便直接住在顶层了, 他之前还是澳华赌场的看场马仔时,住在离赌场最近的贫民窟里,现在有钱了,他也没有购置自己的房产,还是习惯以最快捷的方式解决自己的生活需求。 他把徐听礼扔在床上,转身去了浴室洗澡。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徐听礼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之后才起来去开门口的门。 她正研究门口的指纹锁,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浴室的水声停了,徐听礼立马往回跑。 刚跑到床边,周起围了着浴巾就出来了,身上的水珠还没擦,从线条明显的胸肌再流到腹肌,最后没入浴巾里…… 下面的徐听礼不敢看了。 周起从衣柜拿了衣服又进了浴室换好衣服才出来。 徐听礼尝试和他交涉,“周哥,你把我关在这是个亏本买卖啊,要不你放我走吧,我想办法给你筹钱。” 他语气嘲讽,“你有什么办法还?” “徐听礼,我周起不缺那几个钱,我就是让你痛苦,让你低三下四地在我手上过日子,你越痛苦老子越舒心,懂?” 徐听礼心里暗骂,懂尼玛!这种死变态正常人谁懂! “你进去把衣服洗了。”他补充,“用手洗。” ??? 现在谁还用手洗衣服,心里快要被气吐血了,他放着洗衣机不用居然让她手洗,她从小到大连洗衣机都没用过! 算了,忍了,她又怕疼又怕死的,万一把他惹恼了打人怎么办。 见过周起眼睛都不带眨地用刀捅人的,徐听礼对他怵得很。 她恭敬地应道:“好的,周哥。” 周起出门了,徐听礼苦哈哈地进浴室洗衣服。 她对倒多少洗衣液没有概念,衣服的泡泡越搓越多,怎么冲都冲不干净。手都搓红了,算了,就这么的吧…… 把衣服晒到阳台上去,徐听礼满意地点点头,可算是洗好了。 看着衣服上滴滴答答落下来的水滴,估摸着太阳好的话晾个两三天应该好了。 一大早就被人追债,然后还被迫飙车和洗衣服,她一点东西都没吃,这会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徐听礼苦着脸爬到床上去躺着,不断地催眠自己,快睡吧,睡着了就不知道饿了。 周起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视线落在床上的那人,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窗帘没有拉上,一束柔和的阳光照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晕染出一圈暗黄的光晕。裙子的肩带滑落,露出肩膀处滑嫩细腻的肌肤。 睡着的徐听礼,像勾人魂魄的精灵。 第3章 忍着点 周起怎么可能让徐听礼好过,迈着长腿过去大力地掀了被子,“徐听礼,你睡得还挺舒服的?” 被子掀了,周起看得更是烦躁了。 她身上穿的是裙子,睡觉的时候上滑到了大腿根,隐隐可以看到内裤的边缘。这会儿没了被子的遮挡,两条纤长笔直的腿就这么明晃晃地落在周起眼里,皮肤白到发光,看得莫名刺眼。 徐听礼感觉到身上的凉意,意识慢慢回笼,悠悠睁眼看见床边一脸凶神恶煞的周起吓得一哆嗦。 撑着床起来往旁边挪,“周哥,你回来了。” 她刚刚睡醒,声音有点哑,听着软乎乎的,周起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心里生出了几分厌烦。 果然,她惯会用这副小白兔般的样子笼络人心,像她这种样子表面看着软绵无害,其实最是伪善。 徐听礼看着周起逐渐阴沉的脸,一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气氛诡异又安静。 这时,徐明礼的肚子响了。 两人同时愣了愣,片刻后周起冲着她招手,语气轻慢,“过来。” 那个手势像叫狗一样……算了,大女子能屈能伸,徐明礼慢慢挪到他跟前。 周起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嘴唇扯出一抹嘲讽弧度,抬手掐住她脸上的软肉,“自己去餐厅那找东西吃,别饿瘦了影响手感,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破烂都收的。” 徐听礼:“……” 狗贼!你才是破烂!你全家都是破烂! “好的,周哥。” 澳华赌场专门配备了专业的厨师,周起吃饭都会打内线叫餐。 所以那个餐厅的厨具什么的就是个摆设,冰箱都是空的,里面的厨房用具根本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 不幸中的万幸,徐听礼翻箱倒柜找到了几桶泡面。 她真的是饿极了,从来都不知道泡面可以那么香,哼哧哼哧地吃完了一桶,连汤都不剩。 徐听礼从餐厅出来,看见周起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他像没骨头似的倚着沙发背,在看到她的时候阴恻恻地瞥了她一眼。 徐听礼隔着安全距离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周起挂了电话,又开始了对她的奴役,“吃饱饭就把地拖了。” 她只能翻出拖把开始拖地,先拖餐厅吧,毕竟在餐厅可以离周起远点。 周起像个大爷一样瘫在沙发上看信息,其实一直在注意徐听礼的动静,她在餐厅待了快半个小时还没出来。 黑色的手机在修长的指节上翻了几下,周起一脸不耐烦,“徐听礼,你还打算在那磨蹭多久?拖个地你是打算在里面过夜了?” 按照徐听礼那个怕死的样子,听到他的声音会立即出来。 意识到不对,他走到餐厅,看见徐听礼正坐在地上,虚弱地靠着橱柜,她眉头蹙着,一手捂着肚子,看起来十分痛苦。 艹! 周起暗骂一声,这大小姐都没干什么活,怎么一副快要死的样子。 下意识地想把她扛起来送医院,刚碰着手腕她就哼哼唧唧地说疼,周起的脸冷得吓人,猛地松开她的手腕。 艹,怎么跟个碰一下就会碎的瓷娃娃一样。 徐听礼看见他又松开了自己的手,内心发堵,自己都和他说疼了,这是打算看着她在这疼死吗。 果然是变态,只有变态才会有这种扭曲的癖好。 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人命关天的事,还得多求几声。 徐听礼抬手去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颈窝说:“我好疼啊,我不会是要死了吧,我要是死了就没办法还钱了。” 潜台词就是,快点救命啊!你还想不想要钱! 下一秒,周起就托着她的屁股,搂着她的肩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往外走,她想,果然,提钱还是管用的。 “忍着点,送你去医院。” 她额头上冒了一圈的冷汗全都沾他的脖子上了,湿湿凉凉的,让他有种错觉,自己也慌得出了一身冷汗。 澳华赌场这块不怎么太平,赌徒闹事,仇家追债是很常见的事,平时死死伤伤业务量巨大,周起干脆在附近开了个医院。 这下倒是挺方便的,没耽误多长时间就到了医院,院里的医生看见是周起抱着人来的,二话不说就安排了病房,好几位专家围在床边检查, 最后下的诊断是吃坏肚子了,没啥事儿。 如果徐听礼吃泡面的时候仔细看一下包装就会发现那桶泡面已经过期两年了。 她从小就是被人细心娇养大的,对于垃圾食品的接受度还有待提高,加上她又怕疼,一桶过期泡面就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 徐听礼在医院睡了一晚,第二天才跟着周起回了赌场顶层,第二次来到这,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有点心里阴影。 周起照旧把她扔在房间里自己出门了,在她以为周起又要把自己关着饿一整天的时候,房门打开了,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推着餐车,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举手投足间都能让人感觉舒心的专业的服务态度,“徐小姐,这边是给您送的早餐。” 徐听礼:“好,谢谢。” 工作人员把早餐摆到桌子上,然后优雅退场。 不仅有早餐,还给她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她纠结了两秒,还是决定先去洗澡,昨天冒了一身汗没洗澡,总感觉黏乎乎地不舒服。 她快速地洗漱好,头发也顾不上吹了,裹着头巾就坐在桌上,开始美滋滋地享用美食。 吃得很专注,连密码锁发出的滴答声都没听到。 西郊的地有人闹事儿,周起一大早收到消息就往外跑了。 他昨晚就没休息好,回来看见徐听礼一脸岁月静好地在吃早餐,心里憋了一阵火。 “你还挺会享受。” 徐听礼咀嚼的动作一顿,看着不远处掐着腰一身戾气的周起,下一瞬便调整好表情,眉眼弯弯,“周哥,你回来啦,吃早饭了吗?坐下一起吃吧。” 周起冷哼一声,面对她的讨好依旧没给什么好脸色,拉开椅子就开始吃早餐。 他吃东西的速度很快,没有吧唧嘴的习惯,可能是因为长得好看,吃起饭来也赏心悦目的,虽然不是很斯文,但看起来就觉得胃口很好。 把最后一口香肠咽下去,周起把桌上的那杯牛奶一口气喝完。玻璃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余光看见徐听礼正盯着他。 “看什么看?” 徐听礼伸出一截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已经空的杯子,迟疑地说:“这杯奶是我喝过的……” 第4章 你,只配睡在地上 她是有点膈应的,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吃自己吃过的。 但是周起的反应更让让人膈应,他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嘴,语气平淡地说:“我喝之前你怎么不说,现在才说就想恶心我?” 徐听礼:“……” 恶心?真是晦气! 三秒喝完一杯奶,饿死鬼投胎都没你吃得快,谁来得及说。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唇角,“我的错我的错,我下次一定提前提醒你。” 周起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了,看来他是专门回来吃个早餐? 也算是因祸得福,周起没再让她吃泡面了,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上门。 虽然被关在屋子里,但是总算不用是饿肚子了。 她没有手机,实在无聊就去阳台看看风景。 这个套房顶层是19层,勉强可以看到楼下热闹的场景。 门口的车位停满了豪车,从车上下来的人大多都是左拥右抱的,有些人的女伴的衣服是抹胸款式,从她上空的视角,看起来非常地汹涌澎湃。 她还是不看了吧。 …… 徐听礼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晚上十点就开始打哈欠了,本来想等周起的,只是来势汹汹的瞌睡虫实在难挡,然后她就先睡了。 周起是凌晨一点的时候回来的,一回来就把徐听礼闹醒,拖着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从床上拉起来,“谁让你睡床的。” 徐听礼困得要死,没半点计较的力气,当然也是没有计较的胆量,眼睛半睁不闭,“这里只有一张床呀。” 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然搞得谁愿意和他睡一样。 周起掐着她的下巴,弯下身子和她平视,漆黑的瞳眸幽深如潭,嘴角冷漠地抿着,“你是来还债的,不是来当大小姐的,认清你现在的身份。” 他的双目骤然一沉,一字一句道:“你,只配睡在地上。” 她揉了揉眼睛,尝试着装可怜,放软了语气,“我可以睡沙发吗?” 周起:“你说呢?” 然后,徐听礼就卷着被子躺到地上去了。 周起原本还想着她要是继续求他,就勉为其难地让她睡床上,这会儿她躺地上卷着被子缩着一小团,看着还挺凄惨的。 他看到这种场景应该有种快感才对,但是他现在一股烦闷堵在心口不下不上的,燥得慌。 叮,手机信息提示音。 他点开看,是顾路沉的信息说新买了艘游艇,来不来游艇派对。往上的信息都是顾路沉的邀玩信息。 【新买了辆车,来不来赛车派对?】 【新买了个泳池,来不来泳池派对?】 【新交了个女朋友,来不来美女派对?】 这种为了凑人头组局的群发信息他向来兴趣不大,只是看了眼睡得很香的徐听礼,他决定回信息,【在哪?】 那边很快发了地址过来,他把手机揣兜里,再次把徐听礼叫醒,“赶紧起来。” 徐听礼闭着眼,眉头蹙得能夹死蚊子,又,“怎么了?” 出口是有礼貌的询问,内心全是排山倒海的脏话,把周起从头到脚地问候一遍。 看着她郁闷又硬要憋着的样子,他的心里升腾出一种隐秘的快感,“要出去一趟,你也一起。” “现在?好晚了呀。” 她困极了,尾音拉得很长,软乎乎,粘腻腻的。 他的声线有些颤,用力地掐着她的脸,轻轻地晃了两下,“说话给我正常点。” 好端端地撒什么娇。 想起自己的目的,大手往下圈住那纤细的脖子。 他用手量了一下,真的很细,看起来脆弱不堪,仿佛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他收紧了一些力道,掌心一片嫩滑的触感,隐隐还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阴恻恻又平静地问:“起不起?” 脖子上被禁锢的压迫感袭来,对上那双带着薄凉阴狠的目光,那一瞬,她真的觉得如果她说一个不字,他真的会掐死她。 怕死的徐听礼很上道,“起!我马上起!” 他们到的时候,顾路沉的派对已经开始了,游艇停在岸边,音乐放得很大声,远远看见拉了一个很大的横幅。 写着庆祝顾少喜提新游艇。 徐听礼跟着周起下车,看见横幅心里暗骂了句臭傻缺,三更半夜地因为买了个破游艇在海边吹冷风。 甲板上有十几个比基尼美女在跳舞,几个男人围着看,满脸奢靡的笑。 顾路沉看见周起来了示意人把音乐关了,过来吊儿郎当地搂周起的肩,一脸揶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咱周哥肯赏脸出来玩了。” 他刚从女人堆爬出来的,身上有很浓重的女人香水味,周起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离我远点。” 顾路沉轻啧一声,收了手,下巴还点了点徐听礼的方向,“怎么还把你女人带来了?我这多的是女人,不用自己带。” 周起神色不变,薄唇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脏。” 他们圈子里面玩得脏,荤素不忌甚至可以说百无禁忌了,女人就像个物件一样,交换着玩,花样百出。 周起对这事从刚开始的恶心到现在的麻木。 王浩哈哈一笑,“路沉,人周哥是个讲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他带的马子,哪是一般的货色。” 这话说得粗鄙不堪,扫在徐听礼身上的眼神更是放荡不加掩饰。 在一群浓妆艳抹,丰满热辣的比基尼美女面前,徐听礼确实是美得太过突出。 她身上一袭雾蓝色的吊带睡裙,穿着随意,通体雪白,脚上一双拖鞋,露出的脚趾圆润规整,泛着漂亮的粉色,真的是从头到脚都精致完美的人。 素面朝天就出来了,一身的松弛感,美得毫不费力。 王浩对徐听礼的兴趣很大,手上还不规矩地搂着比基尼美女的腰,一脸谄媚地对周起说:“周哥,大家兄弟一场,你要是上腻了能不能把她送给我。” 第5章 离我远点 王浩的视线让人恶心,说出的话更让人恶心。 夜晚的海风很冷,徐听礼不受控制地发抖,也不知道是被冷到还是被恶心到的。 她可以感觉到,周起嘴上说着要把她抢回去当暖床工具还债,其实连床都不愿意让她睡,他只是想折磨她。 她不禁想,那他会把她送人吗? 周起从托盘上拿了杯酒一饮而尽,酒精划过喉咙,有种温温的灼热感。 他看懂了徐听礼眼里细微的希冀,亮亮的,让人特别地掐灭,破坏,让那双勾人的眼睛永远灰沉。 酒杯随意一扔,他走到边上坐下,靠着游艇的栏杆,慵懒又凉薄,“行啊,玩腻了送你。” 是和王浩说话,眼睛却一瞬不移地盯着徐听礼。 结果徐听礼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仿佛不痛不痒。 周起下颚微微扬起,目光冷如冰霜,看着她站在那,表情淡淡的,一副鄙睨他人丑态的高贵姿态,真的刺眼极了。 其实徐听礼没有其他的意思,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傻站着发了会儿呆。 她是有些希望听到另外一个答案的,但是这个答案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没半分伤心,眼里倒是多了几分迷茫,摊上了周起这个变态,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苟着再慢慢找机会逃跑吧,既来之则安之,她还得去找她爸呢。想通了之后她走到周起旁边坐下。 刚才那些把一个女人送人的言论在这种场合里实在是稀疏平常,大家没再把焦点集中在徐听礼身上,开始玩起了抖冰块游戏。 抖冰块,顾名思义,把冰块放进胸口通过跳动把冰块抖出来。玩游戏的对象是各位穿着清凉的比基尼美女。 由此可见,这种极其恶趣味的游戏看点在哪里。 王浩把冰块塞进比基尼美女的胸口里,泳衣被撑大了一个尺寸,隐隐有走光的趋势,直到比基尼美女每个都塞了冰块。 他把目光投到周起旁边的徐听礼身上。 “周哥,你的玩不玩?” 十分恶意的询问,对徐听礼来说,被说两句又不掉肉,忍忍就过去了。 真要她当着这么多猥琐男的面抖胸,她就要考虑一会儿挣扎的时候怎么样才能把周起的蛋蛋给踢爆,来个鱼死网破。 幸好,周起说的是,“她不玩。” 鱼和网暂时两全了,徐听礼可以继续苟着了。 海风吹得她有些头疼,她连打了两个喷嚏,腿不小心碰到周起的,感受到舒服的暖意,她又冷又困,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靠近热源。 周起非常嫌弃,“离我远点。” 徐听礼:“……” 甲板上有女人的娇嗔声,男人的起哄声,白花花的胸脯抖动,印在男人们迷离浑浊的眼里。 周起毫无兴致,直到肩膀一重,他拿酒的动作一顿,鼻息间有一股淡淡的香,只一瞬,就夺走了他全部的感官。 带着试探轻声喊她的名字,“徐听礼?” 没有回应,她靠着他的肩睡着了。 他想,他不应该让她睡的,他这么厌恶她,就该让她郁闷痛苦,可是,她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她要是着凉了,又得送去医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精力。 找到了理由,周起把她抱在腿上给她挡风取暖,在抱的过程中她发出了一声软绵的呢喃。 周起低头看她,她也正好半睁着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前的状况,神色有些僵硬,怀里的人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地奇怪。 她看了他一眼就乖乖地靠着他,伸手搂着他的腰,闭着眼睛睡觉了。 莫名的,周起松了一口气。 甲板上响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美丽的女孩对此一无所知,恬静地睡在宽阔的怀抱里。 只是,这一夜终究是不太平静。 凌晨三点半,摩托车的轰鸣声即使在这样喧闹的场合也非常地刺耳,甲板上的男男女女从欲望里抽身,看着岸上加速驶来的摩托车。 车子猛地漂移停下,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黑色的痕迹。 十几辆摩托车的车灯刺眼,看不清骑车的人的脸,接着一群人拎着粗长的铁棍从摩托车下来冲上游艇,用长棍指着人,嚣张地大喊,“陆仁嘉!陆仁嘉在哪?” 游艇上乱作一团,比基尼美女被吓得疯狂尖叫,被逼到甲板的角落里。 顾路沉叫的这帮玩乐公子哥现在分为两派。一帮是醉得不省人事派,另一帮是狼狈穿裤子派,一个能扛事儿的都没有。 动静很大,徐听礼又被吵醒了,想撑着身子起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被周起按着头又趴回去了。 “有你什么事?睡你的。” “……” 这种情况谁能睡得着,好吧,没心没肺的徐听礼勉强可以。反正找的是路人甲?她作为路人应该可以置身事外。 摩托帮的拿着手机照片和甲板上的男人比对了一遍,没找到人又派人去游艇内搜,依旧没找到人。 不甘心就这么走了,摩托帮其中一个穿着虎头紧身上衣,身上的肌肉线条毫无保留地凸显出来的壮硕男子站了出来,“说陆仁嘉躲哪了!不然,男的都打断一条腿!女的全都扔海里。” 第6章 变态又矫情 “没人说是吧!”一个瘦猴男用长棍把桌上的酒全扫了,玻璃杯碎在地板上,酒染红了白色的地板,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酒味,从视觉上看很血腥。 相比有些人衣衫不整,满脸恐慌以及有些人烂醉得神志不清,周起显得太过淡定了,神色不变地在,哄一个女人睡觉? 这在摩托帮眼里就是种挑衅,轻蔑。所以他们第一个杀鸡儆猴的对象是周起。 摩托车帮成员用铁棍把桌上的酒杯扫掉,“狗崽子,你是不是不服!那就先把你的腿打断再把你女人扔海里。” 徐听礼:“嘶。”她半梦半醒,被划到刺痛一下便又毫无知觉了 听到她的动静,周起低头查看她的情况,眉梢处的冷漠更甚。 酒杯崩裂的碎片划到了徐听礼的小腿,有一道浅浅的口子。 周起眸光一沉,把意图袭击他的摩托帮小弟一脚踹倒在地。他用了八成的力道,摩托帮小弟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站不起来,应该是肋骨断了。 周起掂了掂怀里的人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起身把徐听礼抱到遮风的角落。 这时,一个摩托车帮小弟准备要用铁棍猛敲周起的头,周起闪身躲过,一个肘击猛打对方的鼻子,夺了对面的铁棍。 对方惨叫一声,捂着鼻子倒在地上,手指间隙流出了不少的血。 有了武器在手,周起打起架来顺手了许多。他打架没有什么漂亮的架势,出手利落,对面的人比较多,他没心思周旋,只想尽快打完回去睡觉,被铁棍猛敲到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茆足了劲要把对面的人打趴下。 本来为了折腾徐听礼不给她睡觉,结果到现在自己三更半夜在打架。周起内心不爽,手上的铁棍挥得更是有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甲板上除了醉鬼还躺着一群哀嚎的人, 徐听礼靠在角落,一脸困顿,动静太大了,她真的睡不着,而且她还真害怕,对面的人太多了,要是周起打输了,她可能就被这些人扔海里了。 她蜷缩着身体看着这场群架,周起那股打起架不要命的架势,她更加坚定地贯彻狗腿原则,不要轻易地惹周起。 嗙啷。 周起随手扔了铁棍,一步一步地朝徐听礼走近。 距离两三米的时候,徐听礼伸手做出要抱的手势,“腿疼。” 徐听礼的腿是有点疼,但是没到走不了的地步,那道划痕都快愈合了。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走路, 她觉得撒一下娇也没什么,反正到时候被拒绝了就自己走呗,已经被周起臭脸臭那么多回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周起横抱起她,嘲讽道:“大小姐,你还挺娇气。” 嘴上嫌弃,手却抱得稳稳的。 他刚刚剧烈运动完,全身的血液沸腾,整个人像个小暖炉一样,徐听礼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抱着就没那么冷了,舒服多了。 徐听礼没舒服两秒,就听到抱着她的男人啧了一声。 “贴着我干嘛,离我远点。” ? 抱都抱了,还怎么离远点?为什么这男的又变态又矫情?搞得她像个占人便宜的色女。 徐听礼没管他,脸继续贴着装死不动了。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是香水的味道,是衣服上的皂香洗衣液混合自身特有的体味。 夜色浓重,谁都没有发现周起变红的耳朵。 周起和徐听礼回到澳华赌场顶层时天快要亮了,把徐听礼放床上,他躺在旁边,头沾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室内只有轻浅的呼吸声,徐听礼翻了个身,空调温度16度,对她来说有些冷了,碰到热源之后,无意识地抱了上去。 周起是个22岁的小伙子,正是一个血液沸腾的年纪,被人贴着感觉热得慌,眼睛微睁刚要推开怀里的人。 低头看见徐听礼的脸,动作一顿,手转了个方向搂住她的腰,把人收进怀里,肌肤相贴得更紧密。 上午11点,徐听礼终于睡饱了,睁开眼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发了会儿呆,然后脑子才重新启动。 是在床上睡的?周起这个变态没把她扔地上了? 她关注的重点是自己可以睡床了,而不是她和周起抱着睡的。 徐听礼从床上坐起来,她一动,周起也跟着醒了。 徐听礼看见那双眼凉凉地看着她,心里发毛,用力地摆出一副傻白甜笑脸,“早呀。” 她嗓音本来就软,刚睡醒起来更是娇软得不像话。 周起扯过被子盖过她的头顶,脸色臭臭的从床上起来去了浴室,把浴室的门关得震天响。 徐听礼在他进浴室后就把笑脸收了,浴室被人占了,她洗漱不了,只能又躺下了。 周起在浴室里很久,久到徐听礼又睡了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人笼罩着,脸颊的软肉被轻轻掐住,睁开眼,看见周起正撑在她的上方,冷淡道:“起床。” 他额前的刘海打湿了,落下一颗水珠滴在她的眉心,凉凉的。 徐听礼拿开他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状似关心道:“你的手好冷啊,洗冷水澡了吗?” 手那么冷为什么乱摸人! 这种关心的口吻让周起有些不自在,猛地抽回手,又觉得这种举动太露怯了,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起来,一脸凶狠地说:“我起床了你也不准睡,敢赖床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徐听礼整个身子软绵绵的,一拉起来上半身就扑周起怀里了。 “我刚刚醒了,只是你在浴室太久了我才又睡着了。”徐听礼敷衍地解释了一句,看到他脖子还有未擦干的水渍,贴心地伸手擦了擦。 她去浴室刷牙洗脸,刚出来就碰见工作人员来送餐。 “老板,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请慢用。” 周起随意地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工作人员刚要走,徐听礼喊住她,“你好,可以帮我拿一点跌打损伤的药吗?” 工作人员:“好的,您稍等。” 吃完早饭,徐听礼拿着工作人员给的药走到周起面前:“周哥,你擦点药吧,这样你后背上的伤会好得快些。” 昨晚她坐在一边旁观了周起打架,知道他被人在背后偷袭挨了两棍,只不过昨晚回来太晚了,她困得要死没力气再献殷勤了,现在她吃饱喝足了,正好合适。 第7章 周老板不近女色 周起把上衣脱了,衣服随意一甩,正好甩在沙发上面。他看着很瘦,皮肤又白,年纪不大看着很有少年感,只看脸真的很像那种又乖又痞的男大学生, 脱了衣服后,气场一下就变了,腹部排列着八块腹肌,不是很夸张的肌肉,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看起来很有美感,内裤边上隐隐的青筋,彰显着十足的雄性荷尔蒙和力量感, 他突然的动作把徐听礼吓一跳,她只是想送个药,怎么还当着她的面脱衣服了。 周起随意地撩了下额前的刘海,优越漂亮的眉眼清晰可见,侧身坐着,手肘靠在椅背上,理所当然地说:“愣着干嘛,擦药啊。” 行吧…… 徐听礼绕到他的背后,挺阔的背部肌肉线条明显流畅,只是有许多疤痕破坏了美感。 除了两三道淤青是新伤,还有一些伤疤看起来时间很久了,像是刀伤,凸起的一道道长痕。 她看了下送来的药,使用说明上写需要倒在掌心,两手搓热了之后再在伤处大力地搓。 徐听礼按照使用说明操作给他上药,但是她这人手没劲,用力地按了几下就没力气了,后面的力道软绵绵的,有点像在揩油。 周起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后背那双作乱的手上,背上的肌肉绷得很紧。 徐听礼一心只想着完成擦药这个任务,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周哥,你放松点,不然揉不散淤青。” 不说还好,说了怎么感觉还越绷越紧。 她当然不会想到,男人刚睡醒经不起任何的刺激,周起只感觉背上又痒又疼,软嫩的手似轻似重地按,有种诡异的,令人羞耻的快感。 徐听礼懒得再弄了,囫囵擦了几下说:“好啦。” 她边收拾药,间隙偷偷地瞄了一眼周起的表情,“周哥,能不能给我一个手机呀,我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你挺行的啊,一分钱没还,还想着花我的钱?”他起身去沙发那边拿衣服穿,背着她穿的。 徐听礼看不见他的表情,从话里听出了他的冷嘲热讽,决定后退一步,“不用买新的,我回家拿就行。”她快要把脸都笑僵了,柔着嗓音,“可不可以呀,周哥。” 周起两下就把衣服穿好了,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把衣服换了,出去一趟。” ? 刚睡醒又要去哪?还没说给没给手机呢! “不是说无聊?以后我做事你都跟着,帮我端茶倒水,随身伺候好,这样你又能干活还债又不无聊。”他冷笑着,“动作快点。” “其实也不是……”很无聊。 在周起的眼神压迫下,她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麻利地去换了衣服。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酒吧内各种颜色的灯扫在舞动的男女身体上,昏暗又糜烂的氛围。 徐听礼跟在周起的身后,穿过一条长廊停在位置最里的包厢门口,门口的服务员恭敬地打开门,迎接周起进去。 在看到周起身后还有个女的时,瞳孔微微瞪大泄露出惊讶的情绪,灯光昏暗,服务生看不太清徐听礼的脸,只不过从模糊的轮廓依旧可以判断周起带的是一个美丽的尤物。 大圆桌上坐着三个看起来约莫四十多的男人,西装革履,略显油腻,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中年发福大叔。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副哥俩好地唠,原本吵闹的场合因为周起的到来安静了一瞬。 刘峰看清了来人,笑得更是龇牙咧嘴,“周老板来了。” 郭德富和王建合也跟着站起来,“周老板,来这边坐。” 周了点头,“久等了,路上有些堵车。”平淡的一句,算是给人一个敷衍的迟到借口。 徐听礼和周起的距离不算亲密,其余三人把她当成是周起的工作助理,所以并没有招待她坐下。她此时就像个隐形人,安静地站在周起的身后。 刘峰和周起介绍,“周老板,这位是c市鼎盛能源有限公司的郭总郭德富。” 郭德富,一位有钱的煤老板。 “这位是土地管理资源局的王书记王建合。” 王建合,一位有权的小官员。 周起分别给他们倒了杯酒,嗓音清冽干净,不卑不亢,“早就听说过郭总和王书记的大名 ,这次的项目能和两位合作相信会事倍功半。” 王建合:“周老板后生可畏,希望我们共同进步,赢得双赢的硕果。” “我嘴笨,不会说王书记的漂亮话,周老板,话都在酒里了。”郭德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峰大笑两声,“郭总这酒喝得急,还没砸吧出味儿就咽肚了。这项目的事我们一边谈一边玩,急不得。” 刘峰示意服务员拿平板过来,“最近有新的姑娘进来了,水灵得不像话。” 服务员认得周起,来着谈事从来不点姑娘,所以就没把平板给他。 刘峰和王建合对此见怪不怪了,周起不近女色的传闻早就在封元市传开了,c市的郭德富不了解情况,热心地问:“周老板,你不来一个?” 旁边的刘峰嘿嘿地笑,“郭总,人周老板洁身自好,不爱玩这些,咱们点就行。” 点了人,上了菜。 王建合张嘴吃了坐在大腿上的女人投喂的葡萄,眼尾的鱼尾纹炸开了花,极其猥琐地掐了一把女人的屁股。 女人夹着嗓音,从喉咙溢出一声上不了台面的呻吟,故作娇羞地喊了一声,“王书记,嗯~” 徐听礼离得近,这声听得她头皮发麻。 她离得近,就坐在王建合旁边的周起也离得很近,淡漠的黑眸显出几分烦躁,只不过面上不显。 “周老板,文件递到上面去了,一直卡着没批下来,我废了好大的劲才得到点情报。”王建合眼睛转了一圈,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不知道周老板有没有听过西凉村?” 第8章 不沾毒,不好色,不好赌,只重利 “西凉村只是个偏僻的贫困山村,周老板没听过也是正常的。最近上头打算在那里搞旅游景点,修路,给西凉村村民增加收益,只不过那里的村民刁蛮粗鄙,见识短,并不同意在他们村建景点,只要施工队开始施工,就拿着锄头,镰刀伤人,现在施工队被迫暂停了。” “上头说了,只要摆平这些人,咱们的文件就可以批下来。”这一通铺垫,王建合算是终于讲到重点了。 这种压制民众的活,上头明面上是不方便干的,让这种恶徒来干,很合适。 “王书记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这个变动有些突然,听起来有些麻烦。”周起也不是那种被唆使几句就开干的莽夫,项目合作是项目合作,办不来就各自撤资走人,需要他再干活,那就得是另外的价钱。 刘峰:“这对周老板不是小事儿一件嘛,周老板底下的兄弟那么多,个个都是好手啊。” “刘总,你也明白,手下的人都是要钱养的,毕竟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周起轻笑一声,嘴唇是轻慢的弧度,“这事要摆平也不难,之前的合同重新签,如果愿意各自让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底下的兄弟会漂漂亮亮地干好这件事。” 一听这话,其余三人的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 原本四人合作,各自都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现在要是同意了,之后周起就是最大的股东了,以后厂子要是办起来了,不得都听周起的。 场上一时没人说话,王建合出来和稀泥,“周老板多办事,多劳多得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百分之五不是个小数目,咱们几个都要慎重地考虑好才行。” “王书记说得对,确实要慎重地考虑。”周起说。 郭德富举起酒杯,“来,咱几个喝一杯,工作的事先放放。” 酒杯相碰,几人心思各异。 就在这时,站在周起后边的徐听礼,肚子响了,现在也快六点了,她站着大半天看着他们吃吃喝喝,早就饿了。 周起当然听到了,握住她的手腕一扯,人就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怀里的人傻愣愣地一脸意外,他嫌弃地啧了一声,“你先吃饭,等会儿我可不叫人送餐了。” 饿了也不会说,笨蛋。 “我这样吃?”坐他大腿上吃?刚刚刘峰还说他洁身自好,这会儿让她坐在大腿上吃饭,岂不是崩人设了? 郭德富看着他俩的互动,猜测这周老板之所以洁身自好其实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下结论,这周老板其实是个会疼人的。 会疼人的周老板呛了一句徐听礼,“矫情什么。” 服务生给徐听礼拿了一副碗筷,她就开始专注认真地吃饭了,周起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应几句别人抛过来的话,视线一直在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徐听礼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子,后脑勺圆圆的,有一些碎发落在耳后,看起来青春靓丽。从周起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吃东西鼓起来的脸颊,只是一个圆圆的脑袋,就可爱得要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挺直了腰凑近一些,偷偷地闻她身上的味道。 刚才王建合点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太浓,熏得他很烦躁,这会儿徐听礼在他怀里,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气味,像是皂香又像是栀子花的香气,一种干净又带着甜甜的感觉,淡淡的,闻起来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她很香,从小就很香。 徐听礼刚放下筷子,周起问:“吃饱了?” 他大手握着那截白的晃眼的脖子,用了极轻的一点力道,把徐听礼的脸转过来,两眼对望,徐听礼嗯了一声。 得到她的回复,周起还没放手,依旧这么握着,另一只手扯桌上的纸巾,帮她擦嘴。 纸巾随意一丢,周起道:“我还有点事,王书记,郭总,刘总,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 “既然周老板有事就不留你了,你贵人事多,咱们改天再一起吃饭。” 周起一走,刚刚在饭局里和和气气的人换了副嘴脸。 刘峰:“周起这崽子当年还是赌场马仔时,上赶着舔我的鞋,现在咸鱼翻身了,架子摆的够大。” 郭德富主要在c市发展,只知道周起是澳华赌场老板,对于他的发家史不了解,问了一句,“这澳华赌场的老板是什么来头?之前只是个看赌场的?” 刘峰仰头一口气灌了一杯酒,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这崽子没爸没妈,心狠手辣,14岁就给人当打手催债,不沾毒,不好色,不好赌,只重利。只要给钱,什么腌渍事都能给你办妥帖。”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澳华赌场的上一任老板封天海有三个儿子,硬是把位置传给他了。有一件奇怪的事,他上任干的第一件事,是把城南的一个破福利院给整关停了,好像是叫什么小红花福利院,一个月内,福利院的院长包括股东都相继出车祸死了。听说,是他小的时候在那个福利院呆过,你看,这崽子起来了转过头就把之前收养过他的福利院搞垮了,不讲半分情面和良心,就是条疯狗。” 郭德富呸了一声:“狗终究是狗,借着风口行情得了点势,还想着翻身当主人不成。这架子摆得大,等哪一天倒了,还不得摔得粉身碎骨。” 两人喝酒上头,说话没了顾忌,王建合是谨慎多疑的性格,提醒一句,“小心场子不干净。” 场子确实不干净,包厢里的一切正显示在监控画面上。周起并没有走,而是带着徐听礼去隔壁包厢,这包厢另有玄机,在侧边的暗门隐藏着一个监控室。 周起作为当事人对这些言论没什么大反应,反倒是徐听礼就像是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心里边翻出了滔天巨浪。 小红花福利院? 第9章 福利院的小孩,脏 在徐听礼八岁的时候的时候,徐杨征带着她去小红花福利院献爱心。虽然年代久远,但她对这个福利院还是有印象的。 那天,小小个的徐听礼帮忙发糖果和玩具,在做这些时,她是很开心的,因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送礼物的人会受到别人的喜欢。 十岁的小公主徐听礼希望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徐杨征和院长到办公室聊捐款的事情,让徐听礼自己慢慢地发礼物。有大人在场,福利院的小孩眼神都是怕生且羞怯的,大人不在,孩子们都自在了一些。 徐听礼翻着袋子里面的礼物,女孩子要给漂亮的芭比娃娃,男孩子要给酷酷的奥特曼。 这个福利院的规模不大,大约有五十多个孩子,最小的有五岁,最大的有十五岁。 礼物发完,孩子拿了礼物就回到自己的角落坐好,只有一个小女孩还站着不走,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徐听礼,像小鹿一样纯洁的眼神。 徐听礼是个颜控,对漂亮的人会主动一些,“小妹妹,我想邀请你一起玩娃娃,可以吗?” 那时候徐听礼很爱看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为了表达自己的郑重,所以把王子邀请公主跳舞的台词改了改来用,其实怪腔怪调的。 小女孩立马同意了,两人在还算干净的石板凳上给芭比娃娃梳头发,换衣服。 “我叫徐听礼,你叫什么呀?” “我叫莫贝贝。” 在小孩的世界里,交换了名字就算是交到朋友了。 莫贝贝说:“我想要你的发圈,你给我吧。” 徐听礼正认真地给娃娃扎辫子,听到莫贝贝的话立马拒绝。“不要,这是我爸爸送给我的礼物,我不想送给别人。”她补充,“不过我可以让我爸爸再买一个送给你,明天我要上学了,我周末再让我爸爸带我来。” 徐听礼头上的发圈是徐杨征到国外出差顺便带回来的礼物,发圈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许多亮晶晶的钻石,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确实是很好看。 “我现在就想要了。” 徐听礼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那么直白地跟她要东西,小脑袋瓜咔咔转,看着那双漂亮纯洁的小鹿眼挣扎了两秒,还是没妥协,“我不想给你。” 下一瞬,莫贝贝突然伸手去扯,徐听礼没有防备被扯得头皮一痛,急忙一手护住发圈,一手大力地拍开她的手。 莫贝贝没有拿到发圈,双手使劲的推了一把徐听礼,“我不要跟你玩了。”跑的时候还不忘抱着芭比娃娃跑。 徐听礼的头发歪了,白色的蓬蓬裙沾了灰尘也变得灰扑扑的,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裙子拍不干净,还是那么脏。小小的人没了玩伴,坐在石板凳上安安静静地等爸爸。 等到徐杨征从办公室里出来,徐听礼伸着手要抱,一副委屈极的样子。 “乖宝,怎么了?” “爸爸,福利院的小孩”讨厌,讨厌。 刚刚被推倒时忍着没有哭,这会儿趴在徐杨征怀里,忍不住哭得一抽一噎的,看着自己裙子上的污渍,更伤心了,“脏,好脏啊。” 从那以后,徐杨征不再想要把徐听礼培养成一个太有爱心的孩子,他想要他的女儿肆意快乐地生活,不要太在意他人的喜欢,要为自己而活。 徐听礼从监控画面里抬头,目光落在周起的身上,此时的他运筹帷幄,像是小说里面的大反派,在后的黄雀,得利的渔翁,真的很难把他和福利院的小孩联想到一起。 他真的在小红花福利院呆过?福利院大部分的小孩,眼神都是怯生生的,不太敢和别人对视。 看着周起这那张脸就感觉他没什么不敢的。 他长得周正好看,但是眼神总是带着痞气,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痞流子,而是那种透着冷漠,带着浓浓的厌世感。就差没在脸上写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完全没有怯生生这一说。 郭德富喝了些酒,微醺状态很上头,开始对怀里的女人进行一些放荡的动作,直接撕了女人身上那片薄薄的布料。接下来 接下来的徐听礼没看到,因为她的眼睛被捂住了。 她只感觉世界一片黑暗,然后腰被搂住,一股力道推着她往前走,她听到了两声嗯嗯啊啊的声音,直到门开了又关,她的感官世界才变得明亮又安静。 周起放开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去那坐着。” 徐听礼一个十九岁的成年人,当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她自己不小心看到的话,她大概觉得新奇和恶心,但是是和周起一起看到的,只会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脸蛋泛着一些红晕,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走到沙发上坐好,腰杆挺直,坐得很端正,乖乖的。 周起等了五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再进监控室,握在门把手上停顿了下,然后回头走向沙发。 他长腿一跨,坐在茶几上,他慢慢凑近她,双腿大剌剌地敞开把她包围在他的阴影里。 徐听礼挺直的腰杆往后靠,有些结巴地问:“怎,怎么了?” 他双手抓着她的手腕往他的方向拉,不许她躲远。 “徐听礼,你要是聪明点就给我好好呆着,这个酒吧什么人都有,你也看到了,在这里乱跑的话,说不定就被人拉到哪个角落轮了。”他微微抬头,挺直的鼻梁上有一个光圈,在暗处的黑眸一瞬不移地凝着她,“端茶倒水我也要挑个干净的,我不要脏东西,听懂了?” 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也知道他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徐听礼已经有点免疫了。 “我绝对不乱跑。”徐听礼竖起后三根手指保证。 其实周起担心她乱跑有些多余了,她是想跑,只不过不是现在,外面追债的人那么多,只怕自己是离开了这个坑,又被抓到另外一个坑。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扔给她,“无聊就看手机。” 周起进了监控室,徐听礼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手机!周起居然肯把手机给她!难道他不怕她马上报警告他非法囚禁吗? 她其实也是想想而已,刚刚一起吃饭的人还有什么什么局的书记,说不定周起在警察局里也有点关系。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没联系上她爸之前,她还是不要冒险了。 第10章 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周起的手机真像新的一样,没有密码,没有娱乐软件,壁纸都是系统自带的,她也没心思翻他的手机,她现在就想打个电话给她爸。 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用社交软件联系,没有多少人会记得手机号码。 徐听礼三岁的时候走丢过一回,徐杨征就逼着她把他电话号码背下来,那是徐杨征对她最严厉的一次,没有背下来就不给买糖的那种。 幸好啊,徐听礼这时不得不感叹,她爹还是有远见的。 136 手指在屏幕上敲出一串数字,点击拨号。 机械的女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刚刚拿到手机的喜悦感这会儿全都散完了,徐听礼把拨打记录删了。 上网查了下关于徐氏破产的新闻,有寥寥几篇的报道,徐氏集团总裁徐杨征不知所踪,资金链断裂,贵谷科技大厦停工,曾经名震封元市的房地产大亨就此陨落,名下的资产已被冻结,价值十亿豪宅已被法院查封。 配图是她家的大门被贴上黄色封条的图片。 徐听礼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把网页记录清空,然后下载了几个娱乐软件,随便找个电视剧播放。 一个多小时后,周起从监控室出来了,一看沙发上哪还有人,茶几上让人送来的果盘都没动过。 周起的心猛地一跳,眼里满是阴郁之色,他倒是小看徐听礼了,平时软声软气的跟个兔子一样,现在居然敢趁机跑了。 “砰!”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玻璃碎裂,一片狼藉。 可千万别让他抓到,等把她抓回来就弄死她! 周起迈开长腿,几步就到了门口,拉开门看见正准备进来的徐听礼,瞳孔微缩,心里那股火要散不散的。 他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压低了声线问:“去哪了?” 他用劲不小,徐听礼痛得皱了皱眉,“刚刚去了一趟厕所。”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之前有个欠我钱的赌鬼,钱没还就收拾东西跑路了,被我找到后,我挑断了他的脚筋,让他这辈子都跑不了了,他现在还在长东街那块乞讨呢。” 徐听礼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操!这变态又发什么疯! 她放软了声音,“周哥,我不会走的,我哪也不去,就一直跟着你。” 周起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也是,离了我,你还能去哪?” 此时此刻,徐听礼真的很想翻个白眼。 俩人回了澳华赌场顶层。 徐听礼碰到了口袋里的手机才想起来,哦,刚才他顾着发疯了,忘记问她要手机了,双手捧着往他面前递,“周哥,你的手机。” “给你了。”周起都没正眼看她,说完就拿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原本还纳闷他怎么这么毫不设防地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玩,原来这就是个新手机专门是给她的!搞得她还战战兢兢地,打个电话都得第一时间删记录。 确认了周起进了浴室,她马上打开微博注册了新账号,搜索id:美丽的姜女士的小号。 这个是她的闺蜜兼同班同学姜南的小号,姜南是一个有大几十万粉丝的美食博主,大号上发私信给她可能猴年马月都不会被看到。 用户123456,【姜姜,我是听礼。】 姜南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博主,平时怕手滑点赞都是用小号网上冲浪的,私信的红点她一眼就看到了,看清了消息更是瞳孔震惊。 谨慎如她,在网上还是要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 美丽的姜女士的小号,【你体测多少分?】 用户123456,【我体测不过的事情你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真的是徐听礼】 美丽的姜女士的小号,【卧槽,真的是你,礼啊,我快把你电话打爆了,发消息你怎么不回啊,你现在住在哪?】 徐氏集团破产的事情姜南一直都有关注,徐家的别墅被查封的事情她也知道。 用户123456,【我现在被债主扣着了,不过暂时安全,别担心。】 用户123456,【南南,拜托帮我办一张银行卡之后我有收入了把账款打到这个账户里。】 今时不同往日了,没有钱寸步难行,她必须要想办法挣钱,到时候跑路的时候还得花钱去找她爸。 美丽的姜女士的小号,【我这里还有些钱,我给你打点应急。】 姜南虽然家境普通,但是上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做自媒体了,身上百来万还是有的。 用户123456,【我现在不急用钱,不用打给我。】 徐听礼还想给姜南发信息,听见浴室的门开了,她没抬头看,手指操作着退出聊天框,划到热搜主页装作认真吃瓜的样子。 突然,视野一黑,周起把毛巾盖她头上了,手里的手机被抽走。 鼻腔充斥着清新的洗发水的味道,徐听礼把慢慢地把毛巾拉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抢走她手机的男人。 他面色很冷,目光幽深,仿佛有暴风雨在暗涌积蓄。玩个手机那么入迷,把他当成空气?本来想给个手机她解解闷,现在看来没有必要。 周起敛着眼睛,把手机扔到一边,“帮我擦头发。” 徐听礼察觉气氛不对,十分狗腿地扬起个甜甜的笑,“好的,周哥,你坐下,我帮你擦。” 周起的头发是纯黑色的,发量浓密,头发半湿地耷拉着,如果忽视他的臭脸,刚洗完澡的周起,又乖又居家。但是他气场太强了,真的挺难忽视的。 所以现在徐听礼有种给野兽顺毛的感觉,稍不小心,就会被这只野兽吞吃殆尽。 她的动作不轻不重刚刚好,周起被顺服帖了,他大发慈悲地想,还是把手机留给她吧,她这个兔子胆,怎么看也不像是敢晾着他的人。 男生的头发短,很快就擦得有七八分干了,徐听礼找来吹风机给他吹,手指顺着头发的纹路撩拨,头皮被轻轻扯着,不痛,有些发麻。 周起的那颗心啊,像是被头上的手捏住一样,发涨发麻,一股诡异的爽感从尾椎骨哪传到大脑,然后涌到身下。 第11章 这不是纯纯变态嘛 周起眼底一抹猩红,说不上是恼怒还是难受。 平时混得地方各种现场直播他看得不但没有反应,而且还觉得无比地恶心,现在被徐听礼摸了几下头发就了? 他停了吹风机,掰着徐听礼的肩膀把她转过去,“去洗澡。” 徐听礼被他突然的举动搞得一脸懵逼,头发还没吹干怎么就赶她去洗澡了?而且这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她怎么感觉他说得咬牙切齿的。 去就去,搞得好像谁稀罕给他吹头发一样。 徐听礼从浴室出来,周起正靠着床头,手指转着手机,眉眼散漫,听见浴室的门开了,眯起眸子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徐听礼下意识地蜷缩了下手掌,总感觉今晚的周起有些不太对劲。 “杵在那干嘛,关灯睡觉。”周起声音冷淡,眼里多了一丝怨念。 睡觉?她睡地上还是睡床上?他说过不让她睡床上,但是昨晚又肯让她睡床了,这究竟是让还是不让啊? 徐听礼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决定还是睡地上比较稳妥一些。 她去关了灯,室内顿时变得一片黑暗,空调的温度比较低,她现在不盖被子躺在地上睡绝对会感冒的,只是被子只有一张,现在在他身上盖着 刚刚手机好像扔在沙发了,徐听礼打算摸黑去沙发那,先玩会儿手机,等困了再装作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这样周起就不能硬赶着她去地上睡了。 看着那个黑影磕磕绊绊地往旁边走,离床边越来越远,周起咬紧了牙关,大手掀了被子下床,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那么蠢,床头有开关为什么跑到这边关灯。” 徐听礼:“” 要不是能力有限,她真的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周起牵着她的手腕走到床边,把她塞进被子里,自己也跟着躺在旁边。 身边的人呼吸清浅,徐听礼背着他躺着,离他有点远。 周起躺了半天没睡着,注意力全都在身边的人身上,她翻了个身,被子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掀起的香味都是她的。他们用的是同一种沐浴露,但是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周起用力地嗅了嗅,确定是她的更好闻。 睡着的徐听礼动作随意,手臂压到他的了。 他握住那截纤细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掌心都是嫩滑的手感,软软的。他还抱过她的腰,那更软。 艹!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周起顶着个黑眼圈起了个大早,那几个老骨头不舍得把肚子里的股份吐出来,他得起来多踹几脚。 他洗漱的动作很大,浴室的门框框响,就这样,徐听礼还没醒,皱了皱眉就钻进被子里了。 周起昨晚睡不好,怨气快要比厉鬼还重,哪受的了徐听礼一副岁月静好睡觉的样子,走过去把她的被子扯到腰上。 头发丝有些盖到脸上了,他随手帮她撩开,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脸,“起来。” 徐听礼困顿地睁开眼,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她想发火的,看清了周起那张脸之后把火憋了回去,可怜兮兮地蹦出一个字,“疼。” “别给我装,马上起来。”话是这么说,只是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不少。 徐听礼磨磨蹭蹭不想起来,把被子偷偷往上扯一些,“一会儿我们要去哪里呀?” “不去哪里,但是我起了你也得起。”他的嘴唇勾出冷笑,露出灿白整齐的牙齿,像是有阴森的寒光。 玛德,这不是纯纯变态嘛。 徐听礼迫于淫威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等她洗漱好再出来时没看到周起,看来是出门办事了,正好,她可以趁此机会捣鼓一下网上的兼职。 她有一个小粉书日常号,平时就爱发一些有的没的聊天记录,主要是沙雕日常向的,还蛮多人看的,长久以来也有个几万的粉丝。 之前有过不少人找她打广告,一条广告几百到一千块的区间,在以前,她真的看不上这点钱,觉得挺浪费时间的。现在,她巴不得品牌pr拿广告商务来砸死她 她重新注册了小粉书账号,重新开始了养号历程。 编辑第一条笔记:被债主囚禁! 我本来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家里突然破产,爸爸失踪,债主逼债,因为我美貌过人,被变态债主强行带走,不听话就打屁股,睡地板! 重来一世,我只想逃离债主的掌控,关注我,来听听我的逃跑计划。 这两天周起都很忙,天天都早出晚归的,徐听礼乐得自在,天天抱着手机在网上打工,帮人写作业,刷课,写文案。 什么散活都接,短短两天进账了801块,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少是少了点,慢慢来吧。 这天早上,趁着周起出门,徐听礼慢悠悠地吃完了早饭,准备继续开始自己伟大的事业时。 周起居然又回来了! “要出一趟远门,给你半个小时,收拾东西出发。”他点亮了手机屏幕,无情播报时间,“现在九点四十三分。” “啊?去哪里呀?” “西凉村。” ?那个偏僻的贫困山村?不是,带她去干嘛,她又不会打架。还要收拾行李的话,看样子没个天是不会回来的。 她有看过那种偏远山村的纪录片,没水没电没信号,房子破破烂烂的,她宁愿被关在这里,也不想去西凉村。 “周哥,要不我在这给你看房子?昨天的衣服还没晾呢。” 周起嗤笑一声,明明是很平静的神色,徐听礼却感觉周围阴森的气息蔓延开来,“徐听礼,要不是衣服是我晾的,我还真以为你有那么勤快呢。” 第一天把她带回来让她洗衣服拖地,她半夜进了医院之后,周起就没再叫过她做这些了,套房的清洁工作一直都是工作人员干的,周起不喜欢别人动他的衣物,都是自己扔进洗衣机洗的自己晾的。 顺便,把徐听礼这头懒猪的衣服也一起洗了。 第12章 你敢给我摆脸色? 徐听礼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找的借口直接撞枪口上了,嘴唇用力抿住,露出窘迫的笑,“我仔细想了想,怎么能让周哥自己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呢,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和周哥一起,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衣柜里大部分都是奢侈品牌的新款裙子,很好看,但是穿着去农村极其不方便,徐听礼挑挑拣拣才挑好了五天的衣服。 为了掩盖自己刚才找蹩脚借口的尴尬,她收拾行李的动作很麻溜,衣服都不怎么叠就往箱子里塞。 西凉村距离封元市也不算太远,九十三公里的路程,正常行驶的话最多也就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但是靠近西凉村还剩下二十公里左右,徐听礼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山路十八弯。交通路段是修在山上的泥路,又陡又险,一边是山体,另一边没有安全围栏,路宽堪堪够一辆越野车开,稍不小心发生意外就会翻车滚落山下。 徐听礼坐在副驾驶位上,嘴唇发白,虚弱地靠在椅背上休息,不是被吓的,而是晕车。 这路不仅弯弯扭扭,而且还坑坑洼洼的,她感觉自己吃进去的早饭又再胃里翻炒了一遍 车子在一幢红砖瓦房前停下,她终于解脱了。 车前面聚集着一帮青年,周起刚下车,青年们吼着大嗓门,中气十足地问好,“周哥!” “周哥!” 有人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徐听礼,惊讶地喊了一声嫂子之后,后面的人跟风地问好。 “嫂子也来了,嫂子好!” “嫂子好!” 徐听礼原本想跟着下车的,被人这么一喊,她决定还是决定缩在车里吧,她不是嫂子,她只是个命苦的美貌女子。 周起没有纠正他们的称呼,可能这点事在他心里不算什么,所以懒得多费口舌,“你们先各自休息,明天开工。” 人都散了,周起绕到副驾驶位边上开门,“下车。” 徐听礼扶着车边下车,她有点想吐,脑袋还有些晕,所以下车的动作很缓慢,加上她脸色看起来极其差,精致的脸蛋和身段每一处都透着虚弱。 “晕车?”接着他欠了吧唧地说:“真没用。” 徐听礼抿了抿嘴唇,低着头没有接话,现在她连在心里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没接话,周起的唇也跟着抿起来了,怎么还不理人了,他把她圈在他和车子的中间,硬邦邦地问,“你敢给我摆脸色?” 他压低了声线,阴沉沉的,“说话。” 他的气息蒙绕周身,徐听礼沉默了半晌,妥协开口,“周哥,我哪敢呀。”,她往前靠,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前,小声地说,“没力气了。” 在她靠过来的那一瞬,周起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腰,心脏猛地一跳,眼皮也跟着快速地眨了一下。 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接着另一只手臂托着她的大腿抱起来往平房内走,语气嫌弃,“撒什么娇。” 徐听礼搂着周起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打量这幢瓦房,看着有些年岁了。房子不大,就一个客厅和一个房间,左右两边再另外建厨房和浴室。主门口进去是客厅了,空荡荡的,徐听礼想过就算条件艰苦,至少会有几件破家具,这一看,好家伙,连破家具都没有。 周起抱着她往右拐,进了房间内,把她放到床上。 这房间比客厅好一点,至少还有一张床,而且这床看着还是新的,床上的枕头被子啥的和他们在封元市睡的看起来是一样的,纯白的酒店床上四件套。 周起帮她把鞋脱了,扯开被子要帮她盖上,徐听礼用手挡住,“热,不想盖被子。” 现在是七月份的天气,没开空调确实不需要盖被子,周起也不勉强她,“饿了没?现在要吃饭还是睡觉?” 徐听礼趴在枕头上,极其简约地闷声回了一个字,“睡。”她现在没吐就算好了,真的吃不下任何东西。 她呼呼大睡了,周起去把行李箱搬进来。 “周哥!” 周起刚走出门就听见了吴程行的声音。 吴程行推着一辆推车过来,车上堆着满满当当的日用品,什么锅碗瓢盆沐浴露洗衣液都有,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周哥,刚刚帮着兄弟们分东西了,一会儿我再把家具搬过来。” “情况摸清楚了吗?”周起拿起推车上的毛巾,撕开包装的一角摸了一下质地,有点硬了,徐听礼细皮嫩肉的应该用不惯。 “刚刚胖子和我说的,之前政府的施工队被逼停了,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反对,而是住在村尾西边那块姓赵的反对,听说是动工会破坏他们赵氏子孙的风水,估计闹的人有一百来号人。” 西凉村是个杂姓村,一共有147户,姓赵的占了三分之一。西凉村是一个大部分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也不愿意出门打拼的村落,传统的民风和守旧的思想形成了一个坚固的屏障。 周起头都没抬地问,“你点了多少人来?”目光放在送来的牙刷上,啧,看着也很劣质,这玩意儿给徐听礼刷牙她不得难受死。 “五十。”吴程行咧嘴一笑,“我觉得够了,到时候敢闹的话就把这些泥腿子分分钟给他打得缩回窝里。” 周起嫌弃的眼神太明显了,吴程行想不注意都难,不确定地问了句,“周哥,这些用的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不是没有过出来做事的情况,条件艰苦,大家吃的用的都是一样的,后来周起当了头,也从没给自己开过小灶,曾经底下的人想着他的身份不同了,想抱新老板的大腿,无论去哪,衣食住行都尽力地给准备最好的。 然后周起冷着脸训人,速度把事情办完就回去了,别浪费时间。 把底下的人说得一脸讪讪,明白了周起的调性,所以这回也一如既往地这么置办了。 周起道:“这里留一套就行了,让人重新送一套日用品过来,去和澳华客房经理要,她知道用的是什么。” 第13章 喂嘴里 徐听礼没有完全睡过去,有阵会听到一些小声音,不知道周起在搞什么,她是挺有好奇心的一人,只不过现在状态不行了,眼皮都懒得掀开看一眼。 她躺了快三个小时才起来,三个小时后的瓦房和三个小时前的差距有些大了。 刚刚还家徒四壁的小瓦房,现在多了许多家具了,沙发,椅子,桌子,都是选的小号的,还挺符合这个客厅的尺寸的。 周起正在屋外拧螺丝,从他旁边的几块木板的样式,徐听礼猜测应该是在组装办公桌?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背上湿了一大片紧贴着皮肤,额头上的汗顾不得擦,顺着太阳穴流到下巴,在那悬着一颗透明的小水滴,握着螺丝刀的手臂青筋尽显。 余光看到徐听礼站在门口,他扔了螺丝刀,用腹部那块的布料低头擦汗,明明是挺糙的动作的,但是他做起来一点都不显糙,反而有种不羁的少年感,热血腾腾的。 他手脏,用手臂碰她的腰推着让她在一边的屋檐坐下,“你坐这,别挡道。” 他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装空调,刚才她在睡觉,让男人进去不方便,而且安装的声音大,怕吵到她。 徐听礼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着脸,看着他忙前忙后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周哥,怎么会置办这么多的家具,我们要在这住多久呀?” “说不准,快的话个把月。” 个把月!她原本想的是体验五天的农村生活就算当作是度假了,也没多大的关系,周起居然打算在这住个把月!起! 徐听礼努力地挤出笑容,“那,慢的话” “三两年吧。” 这下徐听礼是笑不出来了,肉眼可见地欲哭无泪,三两年都呆在村里,那岂不是把她的逃跑计划难度提升到地狱模式。两三年,时过境迁,说不定到时候她都学会下地插秧了。 周起满意地看着徐听礼被吓得小脸惨白的样子,背着她露出一脸坏笑。真是不禁逗,说什么信什么的笨蛋。 “周老板。” 听见声音,周起和徐听礼循声望去,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提着几袋水果和鸡蛋正吭哧吭哧地上坡走来。 周起眼神古井无波,声音低磁,“李村长。” 李明道是西凉村一个说不太上话的村长,只挂名没实权,上头建设的指标和村尾的几十户姓赵的村民利益有冲突,他两边都吃力不讨好,这推山的事一天不办下来,他就一天睡不好觉。 停了三个月的工程听说要重新启动了,周起就是来监工的,所以现在周起就是他的大救星,赶紧带着水果和自家土鸡蛋过来送给这位大功臣了。 “周老板正忙活呢,还需要做什么,我帮你,这板子是不是要搬到屋里?”李明道把东西放在地上,自来熟地抬起木板就准备开干了。 周起拦着他,“不用,就放这,没什么事,有需要再喊村长帮忙。” “诶,好好。”李明道把地上的东西拿起来递给周起,“这是我自家种的水果和一点土鸡蛋,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心领了,我替上面办事有些事不能做,免得坏了李村长的名声。”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给左邻右舍都送了,周老板住在村里以后大家都是乡亲了,乡里乡亲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不用客气,你收下吧。” 周起不肯收,李明道把目标放在坐在一旁的徐听礼身上,“这是周老板媳妇吧,长得和周老板真般配,东西你拿吧,有空给周老板做点土鸡蛋吃,补身子的,对男人好。” 徐听礼一脸尴尬,没想到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加上李明道说话挺直白的,她感觉脸上臊得慌,开口想反驳,“不是” 她不是周起的媳妇,也不会做土鸡蛋 只是剩下的话被人打断。 “给我吧,东西我收下了,改天再给李村长回礼。”李明道抬脚往徐听礼那边走,被周起抓着袋子扯住。 李明道笑着松手,“不用不用,那我就先走了,家里的地没翻完,我赶回去干活。” “行,你先忙。” 周起把水果放在徐听礼旁边,问她,“饿了吗?” 徐听礼摇摇头,不会是让她做饭吧,那还不如让她拧螺丝呢。 她小学的时候心血来潮地做过黑暗料理,她爸给面地尝了一口差点没撅过去了,当场吐了,她当时还觉得徐杨征的反应有点大,不信邪地夹了一筷子放嘴里,e,那时候年纪小她爱面子,龇牙咧嘴硬是地咽了下去。 从那天起,徐听礼就没做过菜了。 “那就先给我剥俩橘子。”周起下巴点点旁边的水果的方向,他干半天了,水都没喝一口。 “哦。” 徐听礼翻开袋子,随手拿起一个橘子,掰开,橘子的芳香迷漫,这工作她还是很乐意干的,慢条斯理地把白色的橘络剥干净,然后抬手递给周起,“给。” 周起没接,扯了下膝盖的裤子蹲在她面前,“手脏,喂嘴里。” 他手肘的位置搭在膝盖上,两条手臂直直放,这个姿势像是把徐听礼圈在怀里一样。 徐听礼掰开一瓣喂给他,然后就一直盯着看他嚼完没,准备等着喂第二瓣。她是怀着敬业精神的目光看的。 只是这种距离和她看的位置太过暧昧了。 周起被她看得燥得慌,摆起臭脸,“这个不太甜,剩下的你吃,给我剥另外一个。” 什么人呀 徐听礼放了一瓣在自己嘴里,“挺甜的呀。” 周起眯眼瞧她,然后她闭嘴了,看着远处的大山,一瓣一瓣地慢慢吃橘子,她刚来的时候晕车没什么心情,这会儿才发现,其实这里的风景还挺好看的。 刚才徐听礼看他,他不爽,现在不看了,他更不爽了。 周起顶了下后槽牙,突然把她的凳子往前拉,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第14章 废什么话 徐明礼被吓了一跳,秋波水色的眸子流转定在面前的男人脸上。 他敛着眸子冷嘲热讽,“我蹲在这等你老半天了,你吃个橘子还挺斯文的。” 徐听礼只觉得他阴晴不定,自己吃个橘子哪里又惹到他了,好端端的突然发疯。她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旁边拉开和他的距离,“周哥,你坐你坐,我现在就给你剥。” 周起脸色更冷了,握着凳子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我说我要坐了吗。” “哦,你不想坐就不坐。”徐听礼没看他,敷衍地应和一句,抓紧时间剥橘子,只当他是急着吃橘子不耐烦了。 “好啦,你尝尝看这个甜不甜。”徐听礼掰一瓣递到他嘴边。 周起偏头躲过,“坐下。” “我不坐了,你坐吧。” “让你坐你就坐,废什么话。” “” 徐听礼重新坐在小板凳上,这下他才张嘴吃了。就这么喂完了整个橘子,周起才起身继续装桌子。 到下午六点,才算是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有人送了晚饭过来,是盒饭。两人在门口的石桌椅上吃,菜炒得油油腻腻的,徐听礼没什么胃口,小口小口地扒饭。 周起的饭盒都空了,她的饭才缺了一个小角,看见周起把筷子放下了,她也跟着放下,把盒饭上的盖子盖好。 周起拿走她的盒饭和自己的一起装进塑料袋里,绑好,扔到垃圾桶里,有点哄人的意味,“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她中午就没吃,晚饭只吃了几口,虽然她平时吃得也不多,但是这完全不是正常的饭量了。 “啊?我不想吃了,我不饿。”她说得信誓旦旦,就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没胃口是真的,可能是中午晕车那劲儿还没过。 晚饭过后,天色暗了下来,这间瓦房和其他村民的房子距离有些远,周围没有邻居,白天看着绿色无污染的美景,现在看起来有些阴森。 周起今天出了一身的汗,拿了衣服就去洗澡。徐听礼有点害怕自己一个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得离卫生间近点。 卫生间的门是木板门,底部的十厘米和顶部的十厘米都没有挡住,所以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特别清楚,这才让她觉得安心些。 周起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坐在门口的徐听礼愣了一下,撩了下湿发,“干嘛呢?” 虽然此时此刻,她真的有点像是个意图偷看人洗澡的色女,但是,天地可鉴,她绝无此心。 徐听礼冲他笑笑,“发呆。” 周起催她,“去洗澡吧,还想坐着喂蚊子啊。” “哦。” 徐听礼回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她试探地看了看卫生间的环境,嗯就,虽然简陋但是还算干净吧。最里边是一个蹲式的厕所,外面一点属于淋浴区。热水器看着很新,看来是今天周起叫人装的。 徐听礼把卫生间的门关上,门一关上,那种不舒服的逼仄感就很强烈。在狭小的空间内红色的砖墙给人的视觉感受有点恐怖。 她猛地把门拉开,往屋内跑,到门口的时候差点和刚出来的周起撞上。 周起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怎么了?” 徐听礼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指着卫生间门口的小板凳,“你能不能坐在那里陪我。” 周起在门口坐着,徐听礼又重新进了浴室,她把开始脱衣服,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那里面有周起换下来的衣服。 徐听礼没有安全感地隔着门问,“你还在吗?” “我在。”第一时间,听到清冷低磁的声音响起,徐听礼扑通扑通的心脏频率才放慢了些。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了现在很火的综艺的声音,主持人夸张的语气伴随着爆笑的背景音,让寂静的氛围一下变得吵闹了。 徐听礼吐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洗澡,洗到一半时,突然,一只黑色蜘蛛从顶上的青瓦吐丝慢悠悠地下来,体型大概和成年人手心般大。 距离徐听礼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蜘蛛腿上的细毛,非常地瘆人! “周起!”她惊慌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往角落里缩,扯着浴巾盖住自己。 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踹开,周起扯断了蜘蛛丝,蜘蛛掉在地上时立马一脚踩上去,蜘蛛的尸体溅出白色的液体,宣告生命终结。 周起把痕迹清理干净,才把目光移到角落那边。 她双手扶着胸前的浴巾,露出的单薄白皙的肩上还有没冲洗的泡泡。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我见犹怜的姿态就这么撞进周起的眼里,眼下有些红晕,也不知道是水蒸气蒸的还是吓的,蹲在角落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洗了?” 徐听礼瘪嘴,“泡泡还没冲干净。”意思就是要洗的。 周起刚准备出去,徐听礼喊住他,“你说,屋顶会不会还有蜘蛛啊。” 周起走近她,和她一起蹲下,挑了挑眉,“我在这陪你?” 徐听礼眨了眨眼睛,点头,“你背过去站着等等我,我很快就好了。” 其实在徐听礼心里,周起在这方面还是挺安全的,他要是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应该是不屑于做偷看人洗澡是这种事。 怎么说呢,就是她觉得周起可能是一个对她有生命危险的变态,不会是一个对她起侵犯歹念的男人。 周起把卫生间的门关了,面对着墙,声音有些干涩沙哑,“现在洗。” 身后重新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然后,是衣料摩挲的声音。 “好了。”徐听礼的话音刚落,周起马上拉开门走了,她原本还在慢悠悠地擦脸,看见周起走了,慌慌张张地去追,“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这个乡村卫生间到底还是给她留下了点心理阴影,让她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总觉得瘆得慌。 俩人回到屋子内,周起检查好门窗关好,躺上床去准备睡觉。 徐听礼没啥安全感,就想黏着唯一的活人,周起,她也跟着上了床,可是现在才九点不到,况且她中午的时候睡了很久,现在酝酿不出一丝的睡意。 第15章 第一次,没有经验 周起翻了翻手机回了几条信息之后,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斜眼看了看跪坐在旁边的徐听礼。 她扎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肌肤很白,在灯光下显得更是细腻光滑,眉目间有一股勾魂摄魄的美,又纯又欲。 之前在床上她醒着的时候都离他远远的,背对着他睡,只有睡着之后才毫无防备地抱着他。 醒着还黏人的是头一回。 周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惯着她了,他不是厌恶她吗,就应该让她哭,让她难过,把她踩进肮脏的淤泥里,敲碎她骨子里的自尊,从今以后只能在他的身边摇尾乞怜。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徐听礼,不想睡就”滚出去。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突然扑到他怀里,双手攀着他的肩,“你有没有听到屋顶有声音啊。” 她的脸贴着他的脖子,说话的时候嘴唇碰到他的颈侧,软软的触感,又温又痒。他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耳朵红得不成样子。 他蓦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欲色。忍什么,这人都是他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对准那诱人的粉色唇瓣,用力地压了下去。他第一次亲人没有什么经验,最先只是嘴对嘴地贴着。 徐听礼只感觉天旋地转了一瞬,嘴巴就被堵住了,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是周起那张放大的俊脸。 反应过来,她把脸偏向一旁躲开,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试图把他推开。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疯了! 周起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而后低头,不轻不重地吮了下她的下唇,看着她唇上的水色,他哑着嗓音道:“徐听礼,我可比蜘蛛可怕多了,你要不就好好睡觉,要是不想睡” 徐听礼急急忙忙地接话,“想睡!我这就睡!” 他一松手,徐听礼就马上往旁边挪,撩开被子躺下,把被子拉到鼻子上盖住下半张脸,露在外面氤氲的眸子怯生生的,在他视线扫过去时马上把眼睛闭上。 这一晚,徐听礼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连翻身都很小心,她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躺着,直到凌晨四五点才坚持不住地睡了过去。 徐听礼醒来的时候快要中午了,她往旁边看了眼,周起没在床上,有点意外他起床的时候没把她闹醒。 外面下雨了,雨点打在瓦房屋顶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惬意,徐听礼又赖了会儿床才爬起来。 出了卧室看见客厅的小桌子放着粥和包子,已经冷掉了,徐听礼去厨房和卫生间瞄了一眼,都没有看到周起,看来是出门了。 幸好,白天她也不怕。 洗漱好之后,徐听礼嘴里叼了个包子,搬张小凳子到门口,坐在屋檐下边看雨景边吃早餐。 舒服啊。 徐听礼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大概10岁,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湿透了,背着一个装满草的背篓磕绊地往前走,那背篓看着比他身子都大,泥路因为下雨变得泥泞,小男孩不小心摔了一跤,背上的草掉出来浇了他满头都是。 他若无其事地爬起来,解下背篓放在地上,把地上的草往背篓里捡。 徐听礼顾不得找伞,也不知道有没有伞,毫不犹豫地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瓦房前面还要下一个坡才能到那条公用道路,徐听礼也是第一次走这种路,真的不好走,她脚下穿的是拖鞋,没走几步脚就已经沾满了泥。 她到了就开始帮忙捡草往背篓里塞。 小孩看到她有些惊讶,然后腼腆地说:“谢谢阿姐。” 很柔亮的童音,原来是个女孩。她身上的衣服灰扑扑的,还剪着短发,徐听礼还以为她是男孩。 “不客气。” 两个人一起捡没一会儿就捡好了,她抓着背篓带子想要提起来往小女孩身上背,尴尬的发现自己拎不动。 “还是让我来吧。”小女孩扯走带子,一使劲就把背篓背上了,看着身板小,其实力气蛮大的。 徐听礼被雨淋得有些睁不开眼,开口留她,“要不在阿姐家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不了,我还得回去帮我阿娘煮猪食嘞,阿姐拜拜。” “拜拜。” 徐听礼回去重新换了身衣服,刚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周起大步流星地走回来,头上戴着一个黄色的安全帽,从裤子上大片大片的泥点,全身的衣服湿哒哒地粘在身上,一看就是从工地回来的。 刚站在门口的屋檐下他就把安全帽脱了,扯着肚子的短袖双手握紧用力一拧。 呃,好多泡泡。 徐听礼定睛一看,难怪她觉得这件衣服有点眼熟,这好像是周起让她用手洗的那件,洗衣液倒多了没洗干净。 周起面色一冷,看着手里的衣服,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徐听礼,真有你的啊。” 她一脸讪笑,“第一次,没有经验。” 周起:“”说的什么鬼。 他懒的和她掰扯,神色寡淡,“去房间拿套衣服给我。” “好的。” 徐听礼跑回房间,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暗色系的,连款式也差不多,她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一件上衣和一件裤子。 手在挂好的衣服中扒拉了两下还是没看到,她朝外喊,“内裤放在哪里?我找不到。” “衣柜最下面左边的抽屉。” 徐听礼按照他说的拉开抽屉,看到了叠放整齐的内裤。抽走一条,在周起的指导下,她才终于完成了拿衣服这个任务。 周起换了衣服之后就进了厨房,准备做个午饭。他让吴程行不用送盒饭过来了,就送食材就行。 昨天徐听礼拿着盒饭吃了两口,这大小姐油腻的饭菜吃不下,再让她吃盒饭,照这样下去等回封元市那天,她身上估计没剩下几两肉了。 第16章 老子就是个亡命之徒 徐听礼搬着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周起忙活。 她看见过他打架的样子,刀子棍子耍得很溜,没想到用菜刀也那么娴熟。切的鸡肉每块大小都很均匀,刮鱼鳞的动作也很利落,从善如流地开膛破腹。 哇,他还会颠勺诶。 看了一会儿,徐听礼意识到自己就在这干等着饭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她站起来走到灶台边上,指着旁边那个不知道叫什么菜的蔬菜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这个青菜要不要洗。” “呀。”徐听礼被油点溅到猛地缩手。 周起扔了锅铲,立马抓着她的手臂看了下,看着没事才松了手,掀起眼皮凝着她,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也分外地冷,“去坐好,添什么乱。” “哦。”徐听礼又乖乖地坐回到小板凳上。 周起做了两菜一汤,闻着就很香,徐听礼尝了下,也很符合她的胃口。 没想到,她来到西凉村吃的第一顿可口的饭菜居然是周起做的。 吃完午饭周起又立马出门了,徐听礼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想,他这是特意回来做个午饭? 早上九点施工队就已经到了聚灵山脚下,间隔有些时日了,工程师冒雨重新测量,整个上午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周起下午再到聚灵山,就看到一帮村民扛着锄头镰刀正和澳华的人对峙。 施工队的人站在后面观察形势,澳华的人和施工队的人很容易分辨,即使都带着小黄帽,澳华的人从气质上看着就流里流气的,面目凶狠,一副谁惹我我就干死谁的样子。 “这山是我们赵氏子孙的!” “这山是我们赵氏子孙的!” “聚灵山谁也不能动!谁要是敢动,我就和他拼命!” “聚灵山谁也不能动!谁要是敢动,我就和他拼命!” 站在最前面带着人喊口号的是赵百生。五十二岁,家里生了八个儿子,家族庞大,在村里说一不二,村长也得让三分的地头蛇。 澳华的人拿着棍子站着没动,一脸不屑地看着对面的人叫嚣,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周哥来了。” 所有人循声看去,周起穿着一身黑色便装走来,澳华的人脸上都是兴奋的精光,齐刷刷地喊了一声,声音震耳洪亮,整个山谷都有回音,“周哥!” 赵姓村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周起身上,眼神不善,气场很明显,这人是想要动他们聚灵山的人的头儿。 果不其然。 周起双手叉腰,语气平淡地冲着施工队的人说:“站那干啥,干活啊。” 监理有所忌惮地看了眼那帮拿锄头镰刀的村民,掂量了下,犹犹豫豫地冲着工人们说:“那咱,咱们开工吧。” “砰!”一把斧头擦过监理的安全帽砸向挖掘机,挖掘机车身立马凹了一块。 扔斧头的是赵百生的儿子,赵强刚,个子有一米八,长得非常彪悍,他向前大迈一步,昂着壮硕的胸肌,“我看谁敢动!我赵强刚第一个宰了他!” 澳华的人哪忍得了,先前顾忌着周起不在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老大都来了,还能给这帮人叫嚣? 吴程行握紧棍子对着赵强刚头就是一棒,“呸!老子先把你宰了!” 这一下,两边的人正式开始干起来了。 澳华的人比对面的少一半,但是打架这事他们经验多,完全不落下风,抄起家伙就直接不要命地干。 把几个人打趴下之后对面也怵了,背着锄头一直往后退。最高最壮的赵强刚做了出头鸟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现在谁也不敢站到最前面去。 他们这辈子干的最多的就是农活,拿着锄头撑场面可以,真要真刀真枪,没几个是顶事儿的。 赵姓村民退到十米之外,吴程行心情大好,他才二十岁,就是个半大的小伙子没个正形,冲着施工队的人吆喝,“良辰吉时到!开工开工!” 赵百生看见儿子被打,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对身边的村民说:“你们真的要看着我们赵氏的山脉被破坏吗?聚灵山要是没了,以后我们赵氏子孙没一个能好过!我们赵氏这是要灭亡了呀!” 在村里混了这么多年,赵百生知道村民们在意的是什么。西凉村村民消息闭塞,千百年来封建思想保存得很好。他和村民一样,迷信,重男轻女,传宗接代看得是重中之重。 赵百生的煽风点火起了效果,村民们蠢蠢欲动,没人敢冲到前面,就捡起路边的石头砸。 吴程行侧身躲开石头,被这帮村民的操作惊了一下。行啊,这么孬种的打法他十岁就不搞了,这帮懦夫居然帮他回忆起童年干架的回忆。 周起啧了一声,从旁边的人手里顺了一根铁棍,大步地朝对面走去,期间用棍子挥开快要砸到他的石头。 周起的目标是赵百生,他话太多了,得让他闭嘴。 周起募地加快速度冲过去,格挡意图攻击他的锄头,旋转手中的铁棍,狠狠往前一推,村民倒了一片。伸手拎住长赵百生的领口将他拽到最前面。 赵百生惊慌大喊,“救我!快救我!” 周起把他往地上一扔,举起铁棍对着他的右腿膝盖猛地一敲。 “咔擦。”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赵百生痛苦地惨叫,场面太过残暴,村民被吓得驻足在原地不敢上前。 周起没停手,接着又敲断他的另一条腿。 “杀人了!杀人了!这个恶霸杀人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呵!这个世界有种人,你和他讲道理时他不和你讲道理,等你不讲道理时他又要和你讲道理了,真是贱啊。 施工队的人看着场面觉得解气极了,想当初,他们为了阻止施工,把工友的手臂整条砍断,就是这个老头指使的。 周起把他的脸踩进泥里,嗤笑一声,“老子就是个亡命之徒,你确定要跟老子讲道理?” 他回头喊了一句,“程行,让人开工。” “好咧!”吴程行乐呵呵地应了句,大喇叭似地喊,“别再耽误了,兄弟们,干活吧,干活吧。” 各机器的轰鸣声响起。 周起踩着赵百刚的脸,铁棍搭在肩上,神情散漫得像是脚下踩了个石头,“听说你们西凉村你们姓赵的说了算?”下巴微抬,他一字一句道:“那从今天开始,我说了算。” 第17章 偷吻 没想到在西凉村还能上网,趁着周起出门的空当,徐听礼又在网上找活了,虽然信号是差了点,收发信息还是可以的。 拿着手机肝了十篇软文,给甲方发过去,居然每篇都要改,这篇太生硬,那篇太文艺,这篇又太含蓄 五百字的软文改得抓心挠肺,一个下午都没把甲方爸爸伺候好。 今日收入:50(定金),徐听礼这回深刻地明白什么叫钱难赚屎难吃。 下午六点,周起回来了,还是戴着那顶黄色安全帽,他穿得黑压压的,因为头顶的帽子多了些亮色。额前的刘海压低了一些,半遮住利落的眉眼,表情清冷,肩宽腿长,跟秀场的模特似的。 徐听礼觉得,他不说话的时候,实在是过分地养眼了。 “你回来啦。”她非常狗腿地冲他笑笑。 周起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也没说,转身去了厨房。 徐听礼跟在他身后,“帽子先摘下来吧。” 倒不是她有多体贴,她就是觉得戴着个帽子不舒服,会影响他做饭的速度,她肚子饿了,想快点吃饭。 周起脚步没停,她脚步哒哒地跟着,接了帽子才作罢,拿到置物架上放好。 吃饭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了,到了快要洗澡的时候,徐听礼总有一种焦躁感。 幸好,周起从卫生间出来就一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等到徐听礼洗好澡了才起身。 夜深了,西凉村的月亮很亮,幽蓝的月光被木窗挡住,照不进半分的光亮。 房间的空调温度很低,但是周起觉得很热,心里蹿起一股子无名火,烧的整个心脏都发麻。 他睁开看看着怀里的人,小夜灯的暖黄光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长睫处落下一片小扇子状的阴影,呼吸很浅很浅,像一只小白兔。 小夜灯是今晚才开的,给这个胆小鬼开的,他知道她昨晚很晚了都没睡着,如果她睡着的话会往他怀里钻,昨晚就没往他怀里钻。 他小声的试探地喊她的名字,“徐听礼?” 没有回应,真的睡着了。 黑眸幽深地盯着她,喉结狠狠滚动。 他屏住呼吸,慢慢地凑近她,含住她的唇辗转,刚开始还能控制住力道,到后面越发不可收拾,挑开贝齿,用力地钻了进去。 四处扫荡,疯狂掠夺。 握着细腰的大手隔着薄薄的布料逐渐往上。 睡梦中的徐听礼被打扰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 周起的动作蓦地顿住,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的反应,呼吸莫名发颤。 好在,她没有醒。 他没敢再亲,埋在她的颈间重重地喘息。 他一直觉得亲嘴很恶心,见过很多男人抱着女人亲,用力地像是要把对方吃了一样,相互嘬得口水粘连,观感很不适。 但是徐听礼的不恶心,是甜的软的,很容易就勾缠出他的欲望,颠覆他对亲吻的观感,对她,他很想很想,想得浑身又胀又痛。 所以才会在半夜三更畏畏缩缩地偷亲她。他有些唾弃自己控制不住对徐听礼的欲望,后来一想,男人对漂亮的女人有欲望不是正常的嘛。 所以,这只是男人骨子里的欲在作祟,和是不是徐听礼没有关系。 不过他才不想表现出一丝对徐听礼的迷恋,被她知道了,她会不屑?还是沾沾自喜?,总之不会珍惜就对了,她这种人,不是最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喜欢然后再亲手扔掉嘛。 昨晚徐听礼睡得早,醒得也早,半磕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周起怀里躺着,腰上的手缠得紧紧的。 听着屋外的鸟叫声发了会儿呆,徐听礼决定起床,小心翼翼地把周起的手拿开,刚一动,腰上的禁锢感就缠得更紧了。 周起用力将她往上一扯,把脸埋在她颈侧,开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哑,“别乱动。” 徐听礼的脸蹭地红了。 谁乱动啊,都碰到她的胸了 她现在都不敢大喘气,过一会儿平复了情绪之后才小声地说:“我想起床了。” 他不松手,贴着她的皮肤说话声音闷闷的,“再睡会儿。” “哦。” 徐听礼被迫陪着他睡。 今天天气很好,周起出门了,徐听礼自己一个人在家,又在门口看到那个小女孩路过,依旧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 小女孩经过的时候往她的方向看,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神亮了一瞬,把背篓解下放在地上,朝着她走来。 门口的上坡徐听礼一个成年人走起来还觉得有些费劲,小女孩非常利落地一下就跑上来了。 “阿姐,这是我给你摘的果子。”小女孩从打补丁的裤兜里掏出两个红色的果子递到徐听礼面前。 这是她去割猪草的时候摘的野果子,往常都是自己解馋的。 徐听礼接过她给的果子,摸摸她的头问:“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招弟。阿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徐听礼。” 莫招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听礼阿姐,你好漂亮啊,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 她去过村长家里看电视,她原本觉得电视上的女明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了,现在觉得徐听礼才是这个世界最漂亮的人。 嘴甜的小孩特招人稀罕,徐听礼捏捏她的脸,“你也很漂亮,等我一下。” 徐听礼进厨房把前两天村长给的那袋水果拿出来,“这个给你。” “不用了,听礼阿姐,我阿娘说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这不叫收人家的东西,我们这叫互相交换礼物,你要是不要,那这果子我也不收。” 莫招弟纠结了半晌,从袋子里拿两个橘子,“我给你两个,那我也只拿两个。” 徐听礼也不勉强,“那好吧。” “听礼阿姐,我先走了。” 徐听礼喊住她,“诶,招弟,你明天还割草吗?我跟着你一起逛逛行不。” 老呆在屋子里真的很闷,这里的网络不好,她刷个一分钟的短视频都得等两分钟加载。 她早就想想四处看看了,只不过是在山沟沟里不敢乱跑,跟着莫招弟这个本地人,肯定轻车熟路。 莫招弟当然愿意和徐听礼亲近,欢喜地应答,“可以啊,我明天路过的时候叫你!” 第18章 被蛇咬 第二天,徐听礼等周起出门后才偷偷跟着莫招弟出门。 她算过时间,莫招弟大概十一点左右会返程到她家门口,十二点左右周起会回来做午饭,她偷偷溜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周起是不会知道的。 割猪草的地方距离不远,但是需要翻过一座矮山。 莫招弟走在前面边撩开路边的杂草,边提醒她, “听礼阿姐,你小心点,这个草会割人的。” “好。” 山上的路都是西凉村村民用一双脚走出来的,只踩平了杂草,并没有踩平脚下的路,依旧崎岖不好走。 徐听礼只爬过景区的山,这么原始的山还是第一次爬,爬到半山腰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莫招弟额头冒了些小汗珠,气息不变地问她,“听礼阿姐,要不要歇会儿再走?”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翻过了这个山头。 莫招弟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说:“听礼阿姐,我要去那个河边割猪草,你就在这附近随便看看,不要走远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徐听礼,“我和你一起。” 说是一起,但是莫招弟只带了一把镰刀,哼哧哼哧地干活,徐听礼就跟在旁边和她唠嗑。 “招弟,今年几岁了?” “10岁。” 徐听礼指了指旁边的背篓一脸诚恳地说:“真厉害,我比你大9岁力气还没你大呢。” 莫招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黝黑的脸颊泛着不明显的红色。除了来支教的路老师,还没有人夸过她呢。 “我七岁就开始自己割猪草了,刚开始背不起来,就半篓半篓背回家,一天要跑两趟,慢慢的力气大了就可以背整篓了。” 她说得轻快,似乎是有些高兴自己能够有这样的变化。 徐听礼听着她的话,心里有点酸酸麻麻的,“你家里有没有哥哥姐姐?和哥哥姐姐一起来来还可以互相帮帮忙。” “我有四个阿姐和一个阿弟,阿姐们已经嫁人了,我阿娘说阿弟是男孩,不需要做这些,这些是女孩要做的。” 莫招弟说得平铺直叙,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规则。 一阵风吹过,莫招弟头顶的短发翻飞,像在半空中飞翔的风筝,挣脱不开线的风筝。 “招弟,你知道大山的后面是什么吗?” “还是山啊。” “你看看最远最远的那座,翻过一座山还有一座山,如果翻过很多很多座山,会有另外一个世界。” “听礼阿姐,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好啊,路老师说让我们好好学习,这样才有机会走出大山。” “有好有不好,你好奇的话以后出去看看。” “好!” 到时候,你也许会在职场遇到一个雷厉风行的女老板,也许会在地铁站看到拿着简历四处奔波的求职的女大学生,也许会在网上看到分享自己小孩可爱视频的宝妈,等你看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色彩斑斓的景和物。 你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用性别去规定一个人应该去做什么。 这两天徐听礼的运气还挺好的,每天早上跟着莫招弟偷溜出来都没被周起发现。上午玩累了,午饭也吃得香。 这天,徐听礼也像往常一样跟着莫招弟出门,走了几天,这些山路也习惯了点了,没有第一次走的时候那么狼狈。 徐听礼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的小腿有一种湿滑冰凉的触感。 低头一看,一条蛇头部已经从裤脚钻了进去,留在外面的黑色蛇身还在以s型晃动。 徐听礼感觉自己的脚踝的位置被这条黑蛇缠了几圈。 她控制住想要尖叫的欲望,颤抖着嘴唇叫住还在前面开路的莫招弟,“招弟,我,脚下,有条蛇。” 莫招弟顿时停了脚步,急忙把背篓放下,拿着镰刀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轻声安慰徐听礼,“听礼阿姐,你别动啊,我现在就救你。” 徐听礼想应一句,压低声带想说话,发现自己回应的声音太过干涩沙哑,只能强装镇定地点点头,嘴唇被吓得发白,双腿都在抖。 没等莫招弟走近,那条蛇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的存在。 徐听礼只感觉自己的小腿传来尖锐的痛感,蛇的牙齿刺破皮肤,她这个人痛觉神经异常地发达,忍不住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比起生理上的痛,心理上的怕更加磨人,她害怕这是一条毒蛇,她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原本莫招弟还在慢慢靠近伺机行动,看见徐听礼的反应也知道蛇已经咬人了。 她急忙用手抓着蛇的尾巴把蛇从徐听礼的腿上扯下来,手起刀落,将蛇头砍了下来,动作麻利得不像是一个10岁的小孩。 莫招弟扔了还在淌血的蛇身,和徐听礼说:“听礼阿姐,这个条蛇有些毒性,不过不是剧毒,之前村里人也有被这种蛇咬到的,和莫叔讨中药敷几天就可以了,我去和莫叔讨副中药。” 她说往急急忙忙地要跑,跑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听礼阿姐,你不要走路,不然毒性会扩散的,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徐听礼的旁边还有一条黑蛇尸体,还能隐隐约约地闻到一股难闻的腥味,她真的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能说:“嗯,你去吧,快点来啊。” 第19章 谁准你乱跑的? 莫招弟去了几分钟就回来了,带着一个年纪大约是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男人身上背着小号的背篓,背篓里也是装着各种的草。 “莫叔,快来,听礼阿姐在这!”莫招弟跑到徐听礼身边,回头向莫平涛招手。 “听礼阿姐,这是莫叔,他是我们村里很厉害的大夫,你别怕,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吧。” 莫招弟刚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上山采药的莫平涛,幸好也没耽误多少时间。 徐听礼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莫叔好,麻烦你了。” 她现在有些发冷,两眼发黑看不太清人脸,毒性发作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 莫平涛看到在旁边的黑蛇尸体,也知道了用什么药。他是西凉村有名的中医,每年找他要中药治蛇毒的村民也有不少。 他从背篓里翻了翻拿出一种不知名的植物,用铜盅将植物连根带叶捣出绿色的汁液,然后团成一团敷在徐听礼的伤口上。 “先暂时压制住毒性扩散,要彻底根除毒性还得煎中药喝三天,我先带你回家吧,中药我再给你送家里去,现在这里没有。” “谢谢莫叔。” “不用客气,应该的。” 今天爬山耽误了一些时间,徐听礼回到家里的时候周起已经到家了。 他单手掐着腰,一手拿着手机,低沉的嗓音里是压制不住的火气,“派人出去找,把附近的山都仔仔细细地翻一遍,她” 周起说话的时候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蹙着眉转身,在看见徐听礼时松了一口气。 又看见徐听礼被一个中年男人和小孩搀扶着走进来,俊逸的眉眼又重新染上了烦躁。 “不用找了。”周起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把人搂到怀里问,“腿怎么了?” 他的气场本来就强,冷着脸问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凶。 徐听礼有些心虚,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就是不敢和周起对视,“被蛇咬了。”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急忙找补,“莫叔说毒性不大,喝几天中药就好了。” 声音越说越小声,透着一股子虚劲。 周起横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劲,徐听礼腰疼都忍着没哼哼。 莫招弟看着周起训徐听礼,完全颠覆了她见到周起的第一印象,她第一眼见到他觉得和徐听礼是一样好看的人,应该是和徐听礼一样温柔才对。 但是仔细看周起的眼睛,眼里的淡漠丝毫不遮拦,带着厌世的戾气。 就,很不好惹。 莫平涛眼看气氛有些不对,把话头扯过去,“那我先回去拿药,不耽误时间了。” “谢谢,药钱改天送上门。”周起和他道谢,意不达眼,仿佛只是顺应这世俗的框架敷衍一句。 莫招弟喊了她一声,内疚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礼阿姐。” 要不是她带着徐听礼出去乱逛,那徐听礼就不会被蛇咬到了。 徐听礼摆摆手,“没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你先回去吧,不还要赶着回家里干活嘛。” “好,你好好休息。” 等莫平涛和莫招弟走了。 周起把人抱到椅子上坐着,将她的裤子往上扯,露出的腿上贴着绿乎乎的草药。 徐听礼不敢说话,任凭他动作。 “出去干嘛?” “就随便逛逛,待着太无聊了。” 周起把她的裤子放下来,冷哼一声,“谁准你乱跑的,我让你出门了吗?”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徐听礼服软都服习惯了,跟着周起的这段时间已经练出了一脸诚恳地敷衍人的技能。 周起还握着她的脚踝,掀起眼皮冷眉冷眼地看着她,“除了这一句你还会说什么?” 他的手很大,指节修长,很轻易地就能把她的脚腕整个圈起来,用了点力气,虽然不疼,但是让人没法挣脱开。 周起这人浑身的冷淡劲,这会儿阴阳怪起地反问人,徐听礼总觉得自己像被他用冰锥一下一下地戳,整颗心脏刺得慌。 徐听礼转移话题,“我头有点晕,想睡觉。” “真晕假晕?” 这人反问句用到底了是吧! 徐听礼犹豫了两秒点头。其实刚刚那种头晕的感觉已经过了,不过她上山走了一阵,这会儿确实是想睡觉了。 周起把她抱到床上去,刚要把她放下,徐听礼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等等,我身上脏,想换套衣服再睡。” “你现在还讲究个什么劲。”嘴上是说了她一句,到底还是在衣柜里拿衣服给她换了。 徐听礼这才躺床上去,只是她的身上出过汗了,换了衣服还是觉得不舒服,“我还是先洗个澡吧,不然我睡不着。” 她作势要掀开被子下床。 “别动。” 她被周起按着肩膀又倒枕头上去了,周起让她别动她就不敢再动了,捏着被子一脸委屈地看着周起。 “我拿毛巾过来给你擦擦,好好躺着别动。”他冷着脸说。 “好。” 周起去打了一盆温水,打湿了毛巾拧干帮她擦脸,她的皮肤白净无暇,周起不敢用力擦,手上的动作很轻。 然后从被子拿出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手指接着擦过去。 徐听礼享受着周起的服务,舒服地昏昏欲睡。 他重新打湿了毛巾拧干,眼神有些暗,“背还擦不擦?” 徐听礼想也没想直接说:“要。” 嘴上说着要,但是身子也不起来,看来是没有要出力的打算了。 周起抿直了唇角,搂着她的肩膀往上一抬,手拿着毛巾伸进衣服里随意地擦了几下,等都收拾好了之后,才给她掖好被子出了房间。 刚到门口周起就看见莫招弟提着几包草药跑过来,她刚刚没回家,跟着莫平涛回家拿药,想着自己腿脚麻利送药过来比较快。 她实在不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自己回家了。 “阿哥,这是莫叔给听礼阿姐抓的药,说要一天喝一回,要连喝七天。”莫招弟停在周起面前,双手把药举高递过去。 周起把药接了过去,说了声谢。 “哦,莫叔还说了,这个药要熬两个小时以上才能出药效,还有听礼阿姐这几天不能吃辛辣油腻的东西,不能喝酒,嗯莫叔就说了这么多。”莫招弟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说,确定自己没说漏才松了一口气,和周起挥手告别。 第20章 你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周起在厨房待了两个多小时,等药熬好了才倒出来端进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徐听礼正躺床上玩手机。 “这会儿头不晕了?” 突然听见周起的声音,徐听礼拿着手机的手都抖了一下。她赶紧把手机塞进被子里,一脸装乖的样子,“睡了个午觉,好很多了。” 周起不冷不热地瞥了她一眼,把药搁床头柜上,“起来喝药。” “好。”徐听礼没耽搁,起来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就往嘴边送,刚喝了一口,就被苦得整张脸都皱了。 她也没娇气到连救命的药都怕苦,把剩下的药一口气干了。 她瘪着脸看向周起,“我想喝点水漱漱口。” 周起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喝了之后才坐在旁边,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你说,乱跑的话,我应该怎么惩罚你?” 徐听礼捏着被子看他的脸色,也知道刚才体贴的周起限时卡到期了,一颗小心脏怦怦地跳。 她刚回来的时候是被莫招弟和莫平涛扶着回来的,被蛇咬到可大可小,他没了和她扯的心思,只想先确定她的安全。 现在她看着精神头好得不得了,而且喝了药,正好,是算账的好时机。 周起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往上一抱,制止她逐渐往被子里躲的动作,“说话。” “你,也没说过不准我出去。”他靠得近,徐听礼就把手攀在他肩膀上,“我往常就跟着招弟出去散散步,没乱跑,早早就回来,这次真的是意外。” 周起,“往常?你这几天都出去了?” 糟糕,说漏嘴了。 徐听礼心虚地咽了下口水,磕磕绊绊地狡辩,“不是,就出去了两天,而且,我” “徐听礼。”周起打断她说:“你知道在澳华,我是怎么惩罚不听话的人吗?最近下边有个人不好好做事到处乱跑,我就让人把刀子反插在地上,把他的衣服脱了往地上扔,在身上扎六个孔为止,至于扎到哪里就得听天由命了。” 他把她往上掂了掂,手掐着她的下巴,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你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 他疯了吗?!犯不着吧! 徐听礼往旁边偏了偏头,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双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周哥,咱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血腥嘛,有事好商量。” 他垂眸敛眉掩盖神色,冷笑,“没得商量。” 她轻轻晃了晃周起的手,眼眸清澈清透,像洒满了星星,“这次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我很好糊弄?”他说。 徐听礼,“” 这她要怎么回答?回答是,惹恼了他真把她往刀口上扔怎么办,回答不是,那岂不是在承认她真的在糊弄他。 “我觉得做错事的话确实要接受惩罚,只是扎刀子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徐听礼和他打商量,“要不,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我给你咬一口就算了?” 他低头看着她,鼻梁很高,额发自然下垂,睫毛浓密,尾睫上扬眼尾微挑,冷漠又多情的眼型。 听着她提出来的小学鸡惩罚,周起冷笑一声问她,“你觉得这样能算了?” “嗯嗯。”被人咬一下也很疼的。 她把白白嫩嫩的手臂伸到他的前面,紧张得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就是我被蛇咬了,可能身体里面还有毒呢,你别咬出血了就应该毒不到你。”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不要咬那么重! 周起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黑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的表情,啧啧,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还真是生动啊。 他募地把她压在床上,将她的衣领往另一边扯,露出白皙单薄的肩头。 “干嘛?啊”徐听礼慌张地想把衣领拉起来,下一秒,身上的男人就压下来对着她的肩膀咬了一口,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溢出一声惊呼。 周起其实没用多大的力,自己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就咬住她肩上的一小块软肉用牙齿轻轻磨了磨。 而后才抬起来看自己的杰作,其实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就瞬间收了力,只不过她的皮肤实在是娇嫩,还是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 徐听礼也侧头去查看自己的肩膀,还好,没出血。 她用手撑在他的胸前,仿佛这弱小的阻力能挡住周起的再次攻击,“那,咬了就算是这件事过去了?” “你想得挺美。” 周起不肯放过她,接着又在那圈咬痕上咬一口,轻轻的,带着点耳鬓厮磨的意味。 徐听礼对他的力道已经有点心理准备了,除了刚开始有点瑟缩,在被他咬的时候一声不吭地受着。 她攥紧了周起肩上的布料,脸和耳朵都出现了些粉红,明明是被人咬,但是感觉酥酥麻麻的,有点疼又有点痒。 这两天徐听礼觉得周起像个乡野小厨夫,又是煮饭又是熬药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听礼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怕他了。 徐听礼这两天没再跟着莫招弟去爬山了,窝在床上工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一个女声。 “有人在家吗?有没有人?” 徐听礼从窗户缝隙看了下是只有一个女生,就没什么顾忌穿着吊带睡衣出来了,“在的,你有什么事吗?” 李美秀看见站在门口的徐听礼,眼里闪过惊艳的神色,当场怔愣片刻。 怎么会有人那么好看,从脸蛋到裸露在外的皮肤,通体都是白皙无暇的。 李秀美从小就有机会去过城里,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徐听礼的五官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精致,漂亮地让人挪不开眼睛。 徐听礼看着面前的女生正在发呆,她又问了一遍,“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秀美被声音拉回神,挺了挺小胸脯,下巴抬高说:“我阿爹是村长,他让我过来给周老板送橘子。” 李秀美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自己的阿爹怎么说也是个村长,而且她也长得不赖,从小就被人说长得好看,是西凉村的村花,可不能就这么露怯。 徐听礼眨了眨眼,瞳仁边缘化出柔和清浅的眸光,“原来李村长的女儿呀,这么老远的路辛苦你了。” 李秀美以为美女都挺高傲的,毕竟自己就是。 看着徐听礼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话,李秀美也没再好意思摆架子,把手上的橘子往前递,“喏,给你吧,你是周老板的老婆吗?” “不是,我是”徐听礼下意识地接话,但是脑子卡壳,还没想好自己应该胡诌成什么身份,什么周起的老婆,女朋友,情人之类的都不合适。 第21章 解开胸口的蝴蝶结 徐听礼正准备接过那袋橘子,眸光流转间扯出一抹笑,“我是周老板的女佣。” 一个欠债没有工资的女佣。 话音刚落,她的余光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周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前院,他单手解安全帽的扣子,‘咔哒’的一声,徐听礼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徐听礼对上他目光,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薄唇微抿,傲气凌人的眉眼之中一点温度找不到。 他摘下安全帽,低头晃了晃有些湿的头发,再次抬头时,眼中隐去那些晦暗的冷,阴阳怪气地开口,“愣着干嘛,那个女佣,过来给老子擦汗。” 爱当女佣是吧,让你当个够。 “啊,哦。”徐听礼连橘子都顾不上接了,小跑到他前面。 以徐听礼对他的了解,看这人的脸色多半是要发疯的。 她的吊带睡裙胸口前打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跑的时候一晃一晃的,雾蓝色的带子在圆耸的胸脯前飞跃缠绕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她跑过来的时候带来一阵香气,周起刚从工地回来,出了一身的汗,和她相比身上的味道算不上好闻。 周起不想看到她嫌弃的眼神,在她要走得更近的时候用手撑住她的肩,她露着的肩皮肤冰凉凉的,周起只碰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就站这儿擦。”他眼里没什么温度,语气无甚波澜。 徐听礼一脸疑惑,“站这么远擦不到呀。” 她再走近两步,解了自己胸口蝴蝶结的带子在纤细的手指上缠了几圈,一脸平常地指挥他,“弯下腰,太高了我擦不到。” 徐听礼168的个子,在女生之中不算矮的,周起估计得有个190左右,站在他面前体型差很明显。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的眸光微敛,顺从地将挺直的脊背弯下。 徐听礼把他额前的发往上撩,细致地给他擦汗,她虽说有时候挺讨厌周起的,但是给他擦汗这种事确实没有嫌弃。 更何况,徐听礼也知道自己什么活都没干,周起又忙外又主内的,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要好好表现表现。 他出了汗周身都是热腾腾的,身上不是那种熏人的汗酸味儿,而是一种皂香混着水雾的湿润的味道,并不难闻。 徐听礼在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就有不少的男生打篮球,每到体育课结束之后,阳光男高就变成了酸臭男高。有些性格贱一点的,会抬起腋下故意作弄女同学。 而且那种臭屁中二的气质无敌了,班里的女生被熏得皱眉皱脸的,他们还一副自豪无比的样子,心里的想法直接摆在脸上,你们女孩子懂什么?这叫男人味! 所以徐听礼给周起擦汗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出了这么多汗居然不臭诶。鬓角都还有汗水的痕迹,看起来一点都不邋遢反而还很性感。 徐听礼对周起的第一印象是一个长得好看的黑社会老大,按照固有印象来说黑社会老大应该是没什么素质不怎么讲究的人,结果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周起虽对她没什么素质但是非常讲究。 从头到脚都是干干净净的,身上也是香香的。 周起近距离的看着她白净无瑕的小脸蛋,她的眼神专注,嘴唇微抿,仿佛在完成什么严肃的任务一般。 周起感受自己加速的心跳,突然觉得很郁闷。 这女人对自己完全没有男女大防,就自己一个人不争气地被撩拨。 李秀美从第一眼看到周起的时候就被他优越的外貌惊艳到。 她知道她阿爹要巴结来西凉村的周起周老板,也听说了这个周老板是政府派过来监工的头。 她懂的嘛,不就是个包工头大叔? 没想到不是个大叔,而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而且超级超级帅!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的都帅! 李秀美暗暗懊恼,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短袖短裤,早知道就打扮打扮穿着小裙子来了。 她盯着周起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周起看他的女佣的眼神炙热又暧昧。 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女佣啊,她也可以当这种擦汗的女佣。 徐听礼给他擦完汗之后才想起了李秀美,给周起介绍道:“这个是李村长的女儿,过来给你送橘子的。” 这个时候,周起才把眼神挪到李秀美那处去。 突然被一个大帅哥看,李秀美内心一紧,黄黑色的脸突然涨得通红。 “谢谢,以后不用这么麻烦地送东西过来了。”周起说。 声音冷淡,总体来说还算礼貌,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但是,在李秀美这里,关注的重点是,他在和我说谢谢!有礼貌而且声音还那么好听! “不用客气。”李秀美羞涩地把头发撩到耳后,然后小步跑到周起面前,把那袋橘子往前递。 她低着头,眼睛含羞带怯地往上看周起,“周老板。” 徐听礼听着李秀美那声周老板,手臂冒出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好家伙,怎么突然夹起来了。 看了看李秀美的模样,再看看周起那张脸,徐听礼不得不承认,周起这张脸确实招人。 徐听礼正准备看着他俩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时,冷不丁对上周起那对眸子。 他微微侧头,冷漠又沉稳,眉头紧皱,黑眸危险地眯起。 不是吧,他这种眼神看着她做什么,她可什么都没干啊。还是,要她做点什么? 不喜欢村长女儿? 徐听礼眼神乱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把李秀美的那袋橘子接了过来。 “谢谢,这个给我就行,这么热的天太麻烦你了,要不要进屋里喝杯水?” 李秀美刚想同意,又想着自己今天没打扮,还是不宜久留了,怕自己不好看的样子被周起记住了。 等到时候自己画个妆穿上漂亮的裙子再找机会再周起面前转悠,李秀美自认为,虽然可能比不上他的女佣,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了,家里还有事,周老板,我先走了。” 明明是徐听礼邀请她的,但是她全程盯着周起说话。 说完也不看周起的反应,两只手摆在胸前左右摇晃,一溜烟就小跑着走了。 徐听礼还在看李秀美逐渐变小的背影,突然,手腕缠上一圈温热的触感,她被他拉拽进屋子。 动作不算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粗鲁的,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第22章 周起为何这样? 砰的一声,小木门被大力地关上。 徐听礼被周起抵在门板上。 客厅的窗户没有开,把门的关上之后让这个狭小的客厅突然暗了下来,徐听礼看不真切周起的表情,也就猜不透周起为何这样 “怎么了?”徐听礼有些忐忑地问道。 周起冷不丁地开口,“你是我的女佣?” ? 他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说这个? 徐听礼还在揣摩究竟要怎么回答才不踩雷时,又听到他说。 “你知道女佣要干什么吗?” 噢,原来在指责她没有干活。 徐听礼有些没底气,轻咳一声,“我洗过衣服。” “你说的是我淋雨那天穿的那件?”周起说话一针见血。 徐听礼更没底气了,干巴巴地转移话题,“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周起按着她的肩没给她逃跑的机会,另一只手缠上她的,把她的整个手都包裹住,用力地捏了捏,而后再分开她的手指,和他的十指交握在一起。 他动作一停,缓缓抬起眼皮,“你说说,我们什么关系?” “债主和欠债人?” “借贷关系?” “债权债务关系?” 徐听礼说了好几个答案他都不说话,而且手上的动作越发地重了。 她本来想忍的,后来觉得太疼了才忍不住开口,怯生生的,“疼的,你别那么用力地握。” 周起顿时松了力道,皱着眉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有一些浅浅的红痕在慢慢消退,他没再用力,松松垮垮地握着。 他决定开门见山,再这样和她弯弯绕绕地说,他把她的手给掰断她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 “我不缺女佣,女人倒是还差一个。” !? 他不是挺嫌弃她的嘛? 徐听礼还记得他刚被他带回来的时候,要睡地板,要拖地洗衣服,挨他近一点都要被说,浑身上下都写着‘本人看不上你这种货色,莫挨老子’,这还没过去多久,现在他要让她当他的女人? 周起看着还是一副唯我独尊吊炸天的模样,只是滚动的喉结和泛红的耳廓有点暴露他的紧张。 徐听礼一副呆愣的样子,明显不是周起想要的反应,而且她直勾勾看着人的样子,明明不带任何魅惑的情感,但在周起看来异常地勾人。 徐听礼就是可以毫不费力地勾他。 艹,周起暗骂一声,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定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说话。”他晃了晃她的手催促道。 徐听礼回过神来,过了一下脑子的话,委婉开口。 “周哥,短时间内我是没有办法还钱给你,不过我爸爸是个很讲诚信的商人,他现在估计是有什么意外暂时回不来,等他回来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徐听礼当然也知道对债主还是要多拍马屁才行,继续说:“况且,周哥你长得那么帅,又有钱不知道封元市有多少名媛想要嫁给你呢,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又破产了,哪敢高攀周哥啊,不合适,不合适。” 要不是她的手被周起牵着,她恨不得疯狂摆手,以示自己配不上的决心。 她这话算是像一盆凉水浇得周起心里的悸动都散了。 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他都快忘了,这个徐家的小公主,骨子里还是高高在上的,现在迫于局势对他笑脸相迎,其实心里对他应该是恶心到不行了吧。 周起嗤笑一声,松开和她交握的手,大手上移挑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毫无温度,冷漠到了极致,用一种打量商品的眼光细细打量她的脸,语气轻慢。 “徐大小姐,我并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我不是什么慈善家,先不说你爸到什么猴年马月再出现,我就问你三亿的利息一天多少钱你知道吗?以你们家这种情况,还得起?” 看着徐听礼逐渐苍白的脸色,周起满意的扬起嘴角的弧度,“你说得没错,确实挺多人想用女人巴结我,我之所以选你,也是为了挽回一点自己的损失,除了以色事人,我想不到你还有其他的用处。” 他说话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直戳徐听礼的脊骨,势必要把她踩入尘埃里。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这肮脏的泥潭里怎么行,这么干净的小公主,他要拉着她一起,生生世世。 周起不做人的样子徐听礼之前也见识过了,不过他挺久不生气了,让她觉得他最近脾气变好了不少。 她惯常用这种敷衍的话和他打哈哈,没想到这次他跳脚了,就因为她不做他的女人? “都听周哥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听礼向来就是个能屈能伸的人,什么骨气在此刻都不值一提 这话乍一听,挺敷衍的,仔细一听,更觉得敷衍。周起堵着一口气在胸口里不上不下,似乎怎么样都不满意,徐听礼的抗拒和顺从转变得太快了,仿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意,她的态度全程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淡淡的,抓不住她全部的情绪。 徐听礼也一直在注意周起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脸色更臭了?她真的想不通,顺着他说话也不满?男人心海底针啊。 第23章 吃瓜人吃瓜魂 自从上次周起的单方面生气之后,这两天周起单方面陷入了冷战。具体表现在冷言冷语以及冷不丁地找茬。 吃饭的时候。 “挑食是吧,你大小姐的秉性给我收好了,这盘青菜今晚吃不完明天你就只有这一个菜。” 洗澡的时候。 “你要在里面磨蹭也行,反正我就坐在门口二十分钟,到时候有蜘蛛你就自己搞定。” 睡觉的时候。 睡觉的时候是周起唯一好脾气的时间段 下午三点,太阳还很烈,吹过的风都闷闷热热的,地面被炙烤出滚烫的温度。 徐听礼和莫招弟一人抱着半个西瓜坐在屋前檐下边吃边唠。 莫招弟不敢再带着徐听礼出门了,但又实在喜欢和徐听礼呆在一起,所以干活的动作快了一些,就是为了挤出一点时间和徐听礼玩。 “听礼阿姐,昨天很晚了我阿娘数鸡发现少了一只,我出去找的时候路过山坡,听见有人在惨叫。” 莫招弟说到这,低头挖了一勺瓜塞进嘴巴里。 徐听礼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然后呢?” 莫招弟嘴里含着一大口西瓜,“李兰利率图框一户抱摘一&……(&&&” 徐听礼:“……” 莫招弟把嘴里的瓜都咽了之后才重新说了一遍,“我看见一男和一女脱光光抱在一起动来动去的。” 被这小屁孩偶然间撞破了一起乡村户外现场。 徐听礼把小板凳拉得离莫招弟的近一些,叮嘱道:“你以后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听见有奇怪的声音不要好奇,赶紧跑路。” 莫招弟眼里都是清澈的纯真,“为什么呀?他们在干什么,那个女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但是又没有反抗。” 现在的小孩大多都比较早熟,但是像生活在偏僻的乡村里的莫招弟对生理知识很匮乏,并不知道这是一件怎样的事。只觉得有种诡秘的未知的感觉。 徐听礼作为一个具备了一些理论知识的成年人,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个小孩提出的关于性的问题。 她怕教坏小朋友,含糊其辞地想带过去,“有时候两夫妻会脱光衣服做一些事的,小孩子不要好奇,少儿不宜。” 莫招弟挠了挠脑袋,“可是,他们不是夫妻啊,虽然不太看得清楚,但是声音我还是认得出来的,是赵爷爷和他儿媳妇李婶。” ! 好大一个瓜!居然是乡村偷情现实版! 本着吃瓜人吃瓜魂的专业素养,徐听礼忍不住八卦这偷情主人公家里的关系。 “这李婶怎么会和她公公搞在一起,她老公不在家吗?” “李婶的老公已经去世三年了。” 莫招弟还想说什么,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响亮呼喊,“招弟!你阿娘让你现在回家一趟咧,有事。” 徐听礼住的地方方圆一公里都只有他们一家住户,周围很空旷,声音大得都有回音了。 徐听礼循声望去,远处的田埂有一个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妇女正在招手,距离有些远了,看不清楚仔细的样貌。 莫招弟囫囵咽了西瓜,站起来喊回去,“好咧李婶,我这就回了。” 莫招弟刚喊完徐听礼内心就惊了一下,李婶?!她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听礼扯住莫招弟的手,“她是那个李婶?” 莫招弟点头,“嗯,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个李婶。” “这李婶要是问你什么你就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不要被她发现你知道这件事,这事儿也别和其他人说了哈。”徐听礼扯了张纸巾帮她擦嘴,“好了,回去吧,有空再过来找我玩。” “好。”莫招弟虽然不太明白徐听礼为什么要让她装作不知道李婶和她公公的事情,但是她觉得徐听礼说的肯定是对的,所以乖乖地应下了。 这次莫招弟回去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来找徐听礼玩了,别说是玩,徐听礼家前面的路是莫招弟每天割猪草的必经之路,这样看,莫招弟已经几天没有割过猪草了。 徐听礼有些担心,莫招弟回家了之后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说她根本没有回家,那个李婶因为担心自己偷情的事情东窗事发所以想把莫招弟杀人灭口? 徐听礼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心惊胆颤。 到了晚上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徐听礼在第三次偷看周起的时候找了机会往他身边凑近。 “周哥,你还记得那天我被蛇咬了,那个送我回来的小女孩吗?” 在周起脾气好的时间段开口,她早就发现了,夜晚的宁静会让周起身上的戾气消散许多。 “嗯。”周起平淡地应了一声。 徐听礼循序渐进,“那什么,这个小女孩之前每天都会经过咱门口的,这几天都没有看到她路过,我想着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她家找找呀。” 徐听礼说着说着把周起的手臂搂在怀里,下巴枕在他的肩膀处。 周起偏头看她,很近的距离,浓密的下睫毛都清晰可见。她的长发散在身后,有几缕落在肩前,发尾扫在周起的手臂上,痒痒的。 他想下意识地答应,后来又想起自己应该在生气,不能那么好说话。 周起移开视线,板着张脸,“没空。” “你对西凉村很熟悉,那你告诉我她家的地址,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的,我自己去看看可以吗?” 周起深吸了一口气,很好,她还是能够轻易地把自己惹毛。 “徐听礼,没我的同意,你敢走出去试试?” 上次出去被蛇咬了还不长记性,现在还想要自己出门。 徐听礼极力解释,“我在征求你的同意呢,你不同意我当然不会出去了。” 已经有前科的她说起这话是一点都不虚的,仿佛之前偷偷溜出去玩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原本是想要自己去莫招弟家里看看的,奈何根本不认识路,只能通过周起了。 第24章 你的耳朵好红…… “求你了。” 徐听礼把脸埋他的胸口上,声音闷闷的,“我就去看看就回来。” 她平时惯常用的是狗腿讨好的伎俩,这样的撒娇对于徐听礼来说是有些羞耻和别扭的。 虽然很生涩,但对周起来说很够用。 胸口处传来轻微震麻的酥感,周起胸口处的起伏停了两秒,而后才慢慢恢复,然后变得越来越剧烈。 徐听礼趴在上面觉得不舒服,疑惑地抬头看他。 这心脏跳得太快了些吧。 “你的耳朵好红……” 徐听礼话还没说完,周起啪地把灯给关了。 室内的光亮一下消失,徐听礼还没适应这样的黑暗,就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换了另外一个姿势被周起抱在怀里。 接着,暗哑又带磁性的声音从上方传入她的耳里,“闭嘴,睡觉,明天带你去。” “真哒!” “再废话就是假的。” “……” 翌日。 徐听礼双眼迷离地起床,打开客厅的门时看见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她有些惊讶,以为今天得走着去莫招弟家呢,没想到周起还安排了一辆摩托车。西凉村的路都比较窄,摩托车开起来比轿车方便些。 她忍不住走近看,摩托车炫酷的外形让她的手有些痒。 她好久没开过摩托车了,高三毕业的暑假跟着朋友去玩了两个月的摩托车,后来被徐杨征发现了把他吓得心脏疼,徐听礼就没再去玩过了。 从小到大,徐杨征对她就没用过什么棍棒教育,管不了的就装病来吓她,百试百灵。 徐听礼量了下自己的胯部和车子的高度,很高的男款车,她骑上去脚都着不了地,她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也不能开,高了矮了都没关系。 “干嘛呢。” 徐听礼还在看车,突然听到打扰的声音,她回头看,周起正从卫生间里出来,脸上还有些水渍没擦干,看着是一副刚洗漱完的样子。 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件黑色的运动裤,高高瘦瘦的身材再加上清爽干净的穿搭,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像青春蓬勃的男大学生。 其实算年纪,周起也就是男大学生的年纪,但是到底没有学生那样干净的经历,靠近他的话还是能看得出他眼神带着的狠绝和冷漠。 所以这一声‘干嘛呢’给徐听礼一种就像是在说‘皮痒了是吧,在哪乱看我的车。’的感觉。 徐听礼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旁边的车,“周哥,待会儿我们坐这辆车去吗?” “不然呢,这辆车就是摆在这给你看的?” 徐听礼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心里纳闷,谁一大早就惹他了,说话阴阳怪气的。 徐听礼对自己在周起心里的定位太不明确了,除了她还有谁能让周起发疯。 周起昨晚在她睡着后就发信息给吴程行要莫招弟家的地址,拿到地址后发现这里离莫招弟家的距离有两公里。 两公里对周起来说当然没什么,但是周起觉得这对徐听礼来说够呛。所以连夜又让吴程行搞了一辆车,他自己拿着手机问人要这要那的,徐听礼在旁边睡得贼香。 而且她一大早醒了之后就光顾着看摩托车了,完全没想着找他。周起站在卫生间门口好一阵了她都还在那看,周起都怀疑要是他不出声,她能看那辆破车看一上午。 要是吴程行知道自己连夜让人从封元市运过来的宝贝炫酷机车被周起称为一辆破车应该会蹲在角落难过三秒。 九点半时间还比较早,但是太阳已经很大了,徐听礼抹好脸上的防晒霜又挤了一堆在手臂上,挤得有点多了。 徐听礼瞧见在门口掐腰站着的周起。她觉得,周起穿着短袖露出的那截胳膊很适合分担挤多的防晒霜。 她走到门口直接把手臂上的防晒霜蹭到周起的手臂上。 周起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在问她是什么意思,虽然疑惑,但是在她靠过来的时候他就没打算躲,带着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纵容。 徐听礼一副体贴的样子,当然不会是说自己挤多了。“太阳太大了,擦防晒才不会被晒伤噢。” “哦。”周起应了一声,手却没动。 徐听礼把自己手臂上的防晒都抹匀了,周起还站那没动。 “周哥,你涂呀。”徐听礼催他。 周起把手臂往前伸,“我不想擦这玩意。” 胳膊伸这么老长合着就是不想自己擦呗,得,早知道就把多了的防晒扔垃圾桶了。 徐听礼把帮这位少爷把防晒擦好,两人总算是出发了。 徐听礼刚爬上车就抱着周起的腰,机车嘛,不抱紧点一会儿她能被甩飞,真正开起来的时候,呃……她有种在兜风的感觉。 没有体验到以前飙车的感觉,不过也挺舒服的。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一间泥砖房前。 墙上的泥砖坑坑洼洼的看着年岁不小了,屋顶的瓦也因为缝缝补补堆叠得参差不齐,给人一种破败的、灰扑扑的观感。 徐听礼有想过莫招弟的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会那么不好,沿路过来,她刚刚也看到西凉村其他的房子,虽然也挺破的,但好歹也是红砖房了,而且莫招弟他们家的房子破到看起来遮风避雨都够呛的。 四周的门都关着,静悄悄的。 “有人在家吗?” 徐听礼刚喊完,房子内传来了莫招弟惊喜的回应,“听礼阿姐!听礼阿姐!我在这!” 徐听礼循声看去,在木板胡乱钉住的窗户缝隙,出现了莫招弟的小半张脸。 “招弟,我过来看看,你这两天怎么都没出门割猪草了,那天那个李婶叫你走我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徐听礼走到窗户边上半蹲着隔着木板和她说话,日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在莫招弟的脸上,在这样近的距离,终于让徐听礼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第25章 天价彩礼 “怎么哭了呀?怎么了你和听礼阿姐说,咱们想办法解决,别哭别哭。” 徐听礼摸出纸巾隔着窗户帮她擦眼泪,只是这眼泪是越擦越多,原本还没人哄的时候,莫招弟一滴眼泪都没掉,一有人哄着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发展到后面变成了嚎啕大哭,徐听礼看她哭自己也跟着想哭。 之前莫招弟边干活边带着她爬山,处理起事情来比她老道多了,徐听礼一直都把她当成是朋友那样看待的,现在看她哭的样子,才记起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才10岁的孩子。 莫招弟哭得徐听礼心疼,在周起这却觉得心烦死了。 这小屁孩算什么,让徐听礼擦眼泪还让徐听礼哄,徐听礼是他的,除了他,她谁也不能哄。 周起站在徐听礼身后,锐利的眸子对上莫招弟的眼睛,眼角微挑,满脸戾气,他背着光,轮廓都隐在阴暗面,“闭嘴,再哭我就……” 徐听礼正哄人呢,听到周起这么吓唬,莫招弟得哭得更凶了,忙打岔,“周哥,那里有张小板凳,站着累了吧,你先去坐会儿。” “赶我?” 这么明显的事儿你问个屁啊。 徐听礼这点胆子当然没把真实的想法说出口,她‘真诚’地咧嘴一笑,“怕你站着太累了。” 周起站着没动,脸色冷得像结冰块。 被周起这么一吓,莫招弟还真就不哭了,自己抽咽两下把眼泪擦干才说道:“听礼阿姐,我阿爹说要我给别人当媳妇儿,我不愿意,他就把我锁在家里。” 徐听礼被莫招弟说的事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还个小孩,当啥媳妇儿?!” “那天李婶是来我家说媒的,给彩礼钱三百,我阿爹就同意了。”莫招弟说着说着又要哭起来。 西凉村的村民经济贫困,大多数人的彩礼都是给一百多块钱,吃一顿亲家饭就算是结婚了,三百块的彩礼钱在西凉村算是天价彩礼了。 徐听礼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你阿爹呢?我和他谈谈。” “阿爹和阿娘出去干活了,要晚上才回来。” “晚上才回来?”徐听礼又被雷到了,把一个小孩锁在家里,要到晚上才回来,这期间小孩要喝水要吃饭要上厕所怎么办? “我先把门砸开,你出来我带你上我家吃饭好不好?你吃早饭了吗?” “别,听礼阿姐,别把门弄坏了。” 在莫招弟被锁着的情况下,徐听礼想要带她出来吃早饭,莫招弟的第一反应是担心门。徐听礼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懂事又可怜的小女孩。 “好,我不砸,你饿不饿?渴不渴?我把东西从从窗户递给你。” “我阿娘把水和稀饭放房间里了,我不饿也不渴。” 徐听礼这才松了口气,哦,这俩当爸妈的还知道不能饿死这小孩,不然捞不到三百块的彩礼钱。 “招弟,那天晚上李婶有没有看见你?”徐听礼问道。 她突然想到,莫招弟说的是李婶来给她说的媒,谁会那么殷勤地给一个10岁的孩子说媒,除非,这个孩子对她有威胁她才想着把这个孩子送走。 莫招弟仔细地回想了当时的场景,“她没有往我这边看,没有看见我。” 她年纪小,只有小孩的那种最纯粹的想法,没往这边看就是没看到,殊不知人心复杂,即使做着忘我的事情都不影响演戏。 徐听礼一时无言。 沉默的氛围让莫招弟有些恐惧,她害怕这样无声的氛围,和她这两天被锁在屋子里一样,像在一个看不到天光的深渊,无助得让人窒息。 “听礼阿姐,我不想嫁人,我想上学,我想上学的,我想去看看你说的外面的世界,那个和西凉村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莫招弟哽咽着,大片的泪滴淌在稚嫩的脸上。 “乖宝,别哭别哭,不就是三百块钱嘛,你阿爹要是实在要把你嫁给别人,我就骗他说我有个表弟也想找媳妇儿了,条件很好,先给三百块定金爸你阿爹稳住了。” 徐听礼和莫招弟出谋划策说得像那么回事儿的,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要是真的是因为三百块还好解决一些,就怕那个李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就凭一张嘴就能让别人家十岁的女儿出嫁?这里面说不定还藏着一些什么事呢。 “你们谁啊?在我家门口干啥子?”是一道粗粝的男声。 徐听礼回头看,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瘦巴巴的身材,平淡的五官,男的女的都挑着装满土豆的担,都还喘着粗气,满头大汗,头发都粘在鬓角旁,用防备的眼神看着徐听礼和周起。 徐听礼友好地笑笑,先自报家门,“你们好,我是招弟的朋友,刚来西凉村不久,我叫徐听礼。” 莫东山这两日因为莫招弟的事情没有心情不好,招弟的什么朋友他都不想招待,直接开口赶人,“她一个小女娃会交什么朋友,你们赶紧走,我和孩他娘忙得很,没得时间和你门闲扯。” “阿爹,听礼阿姐真的是我的朋友。” 莫招弟这一开口,直接让莫东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就你话多是不是!和村口那帮婆娘一样,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惹人嫌的东西!” 莫招弟被说得不敢再坑声,眼神里满是瑟缩和恐惧。 如果不是徐听礼亲眼看到这种场面,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父亲会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去骂自己的女儿。 赵红花有些心疼莫招弟又怕莫东山更加生气,就小声了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想要转移莫东山的注意力,“孩子他爹,要不先咱把土豆先放好吧。” 莫东山顺着赵红花的话头挑着担子往侧边走,油腻的脸上满是不耐,“你们快走吧,我们还忙着干活。” 易怒无能的父亲和懦弱的母亲,徐听礼无法想象莫招弟在这个家里是过的怎样的日子。 第26章 拯救人类的小仙女 “招弟和我说了你强迫她嫁给李婶侄子的事,她才10岁,你犯不着因为三百块钱这样强迫她,如果你实在缺这三百块钱,那我来出。” 徐听礼很气愤,字里行间都带着指责,口气也很傲气。 莫东山哪忍得了被一个女人戳着肺管子冷嘲热讽的,他这辈子除了他那个死了的妈,在家里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你算老几,敢对我家的事情指手画脚。” 徐听礼估算着和莫东山的距离,防止莫东山有偏激行为,她往后退两步,站在周起的身后。 有周起在,她讲话底气足了很多,“你可以接受我的提议,如果不,我也可以选择报警,强迫未成年结婚是违法的,你要是把执意要把招弟嫁人,你就等着坐牢吧。” 莫东山激动得唾沫横飞,“我管我自己的女儿我犯什么法了!有本事你就报警!天皇老子来了也管不着!” 徐听礼直接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莫东山不懂法刚才大声嚷嚷也是为了吓退徐听礼,现在徐听礼真的打算报警莫东山就慌了,想冲过去抢她的手机。 “你敢报警!我打死你!”莫东山一边冲过去一边大声叫嚣。 还没跑到徐听礼前面就被周起一脚踹倒在地,躺在地上一脸痛苦地哀嚎。 赵红花惊慌地跑过去扶莫东山,“孩他爹!你没事吧,啊?” 莫东山推开赵红花的手,“你死远点,没用的娘们。” 莫东山不敢和周起打架,只能把火撒到赵红花身上。刚刚周起一直没说话,莫东山以为周起虽然身材高高的但是性格软弱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谁知道这个话不多的男人直接动手了,现在他的肚子还隐隐作痛。 他颤颤巍巍地捂着肚子站起来,环顾了四周然后去角落的柴堆里抽出一截木棍,用木棍指着莫招弟气急败坏地说:“生了你这个赔钱货就是过不了安生的日子,我今天就打死你,省得再让你净是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他指挥赵红花,“你去把门打开!快点!” 妥妥的一个将无能狂怒又欺软怕硬发挥到极致的男人。 赵红花苦苦哀求,拉着莫东山的手腕,“孩他爹,咱招弟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老实巴交的,求你别打她了,孩子还小。” 莫动山骂了一句乡语脏话,反手甩开赵红花的手,自己掏钥匙开门。 徐听礼放下手机说道:“诶,不是,大叔你先别激动,你别动手,我也不报警,我们好好聊聊招弟的婚事行不?” 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自己和他硬碰硬,他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是他能对莫招弟家暴啊,自己拦得了一次拦不了第二次,问题还得从根源上解决。 莫东山听到徐听礼说不报警,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开锁的动作停下来。 他看徐听礼和周起两人的穿着相貌都不一般,应该是有钱人家里出来的,他也不敢真的和他们杠起来。 徐听礼看见有谈判的机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和招弟挺投缘的,正好我有个表弟和招弟差不多大,要不你把招弟许给我表弟?我表弟家庭条件不说是顶好的,家底资产也就上亿吧,彩礼什么的都好说。” 徐听礼这些话只有第一句是真的。不过她这段时间在周起身边违心话讲了不少了,所以她这些话讲得和真的似的,信誓旦旦。 周起侧眸去看她的表情,挺来劲的,整个人都很生动,像个拯救人类的小仙女。 周起觉得自己的心是冷的,这个世间可怜的故事发生了太多了,他也看得太多了,但他从来没管过,他没有徐挺礼的生动,没有她的热心肠。 但是现在,他挺乐意看徐听礼做这些事的,纯粹的有人情味儿的徐听礼,和他截然不同的徐听礼,从以前直到现在,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反正他就在她身边,她怎么做都行。 周起打算去旁边拿张小凳子坐下来慢慢看徐听礼和莫东山谈判。 周起刚一动徐听礼就紧张地牵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你去哪呀?” 徐听礼现在所有的安全感都来自于周起,人高马大的就很适合给她撑场面,莫东山现在不敢对她动手完全是因为周起的存在,她得寸步不离地跟在周起身边才行。 周起感受掌心柔软的触感,心脏软得一塌糊涂面上还是酷酷的表情,“没去哪。” 徐听礼哦了一声,牵着周起的手没放,继续和莫东山谈。 “现在招弟还没到年龄,婚礼就先不办了,让她先在家里好好上学,等到年纪了在去结婚,我们可以先出一部分彩礼,等到时候举办婚礼了再出另外一部分,你觉得呢。” 徐听礼瞧见莫东山滴溜直转的眼珠,又豪气地加了一句,“钱不是问题,彩礼你说个数,到时候直接送来你家。” 莫东山当然想利用莫招弟狠狠地拿一笔钱,而且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嫁进了有钱人家,那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他装模做样地咳嗽一声,“晓得了,晓得了,我们再商量商量,到时候再和你们说。” “行,那我等你消息。”徐听礼回头冲莫招弟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从莫招弟家回到家里还没到午饭点,天气太热了,徐听礼一回来就直冲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个西瓜出来。 切开了两半,把勺子插在西瓜上,自己没吃,先殷勤地拿出去给周起,“周哥,天太热了,你吃点冰西瓜解解暑。” 周起一双黑眸看着她,黑眸内潋潋流动着幽幽星光,眉梢好看地挑了挑,仿佛洞悉了一切。 他双手抱胸,丝毫没有把西瓜接过来的意思,“不吃。” 徐听礼哪能放过先殷勤的机会,“吃嘛吃嘛,这西瓜很甜的。”她挖了一勺西瓜递到周起的嘴边。 冰凉的西瓜上冒着白气,很好的消暑神器,但是周起依旧不为所动。 徐听礼放软了声音像哄小孩似的,“尝一口啦,真的很甜的。” 两秒后,周起妥协地低头含住那勺西瓜,刚咬上,低眸就看见徐听礼那双笑得眯起来的眼睛,有一种狡猾的愚蠢。 周起极力抑制住想要提起的嘴角。 第27章 亲死你信不信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听礼自认为,既然周起吃了自己亲手喂的西瓜,那这殷勤就已经献了,那么接下来她就开始奸…… “周哥,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现金呀。” 关于莫招弟的事情她想过了,莫东山要的彩礼数目应该不大,自己问姜南借一点也是小事一桩,难就难在怎么搞到现金,按照西凉村这样偏僻的角落,连手机都是个稀罕的玩意更何况电子支付了。 所以自己要拿到现金还得经过周起这尊大佛。 周起慢条斯理地嚼西瓜,“不能。” 徐听礼被拒绝也不恼,等周起把那口西瓜咽下去了之后再舀一勺往他嘴边递,“你看招弟这么可怜,咱就帮帮她吧,这钱我之后双倍还你,成吗?” 徐听礼姿态放得卑微极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看见周起要吐西瓜籽还打算用手接,她也算对周起有些了解了,这种小事多求求他肯定会同意的。 徐听礼想得也没错,这点钱对澳华赌场的老板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不过,这种求人的方式对周起来说还是差点劲。 周起推开徐听礼的手,冲着门口那边点了点下巴,“把垃圾桶拿过来。” “哦哦。” 徐听礼放下西瓜去拿垃圾桶了,还顺手拿了把椅子,“周哥,你坐着吃吧。” 她仰着头看他实在没有掌控感,自己比人高气场才足。 周起吐了西瓜籽,坐在椅子上,长腿大剌剌地敞开,头微微往后仰靠在后边的墙上,一副吊儿郎当又散漫的模样。 “她可怜关我什么事,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搞慈善的。” “钱我可以双倍还给你,保证你不亏。” “徐听礼,你现在空头支票开的挺顺口的了。”周起似笑非笑道。 徐听礼举起勺子,“我保证,真的双倍还给你。” “拿什么保证?拿个勺子保证,真有你的。” 周起把西瓜从她手上拿走随意地搁在地上,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徐听礼感觉自己就跟个小鸡崽一样,轻易就被周起拉着坐下了,手里的勺子也因为突然的作用力被甩飞,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不缺钱。”他拖腔带调的,声音哑了些,像一个蛊惑失足少女的坏蛋,“徐听礼,求人办事得拿一些东西交换。” “你要我用什么换?” 周起没说话,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定在她饱满粉红的唇上。 徐听礼觉得有些不舒服,腰往后退一些,刚一动就被周起掐住腰固定住,不许她后退半分。 她的腰很软又细,周起的很轻易地圈住了,他低声警告,“别乱动。” 徐听礼也不是傻子,他看着自己的嘴唇像是要生吞活剥一样,她攀过他的后颈,几乎没用什么力道地往下压,抬头在他的唇瓣上碰了碰,就贴了一秒就离开了。 不带任何情欲地问:“用这个换可以吗?” “不够。” “要怎样才……”够…… 剩下的话被周起来势汹汹的吻堵了回去,如果算上刚才那次,他们可以说是有过两次菜鸡互啄般的亲亲。 徐听礼对周起的亲吻印象还保留着那样的印象。 他恶狠狠地吻着她的唇,然而啃咬她唇的动作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他的呼吸热得不行,温温热热地洒在她的脸上,耳边都是他浓重的呼吸声。 徐听礼没躲,更确切地说她有些怔愣住了。 周起吻得越来越不温柔,带着些强势和占有,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 感受到口中湿软的触感,徐听礼开始剧烈地挣扎,双手推着他的胸口,偏头躲过他热烈到快要窒息的吻。 她实在太抗拒了,周起即使满眼的情欲也逼着自己放手,退开了一些距离,低头看她的反应。 她蹙着眉用手腕用力地擦了擦嘴,“你不是喝我喝过的牛奶都觉得恶心嘛,怎么还伸舌头呀,都是口水。” 她自己就觉得恶心,但不敢说,还是决定把这口锅给周起背。 这是周起第一次,看到到她直晃晃的恶心厌恶的眼神,原本还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接受这样的事实,当真的看到的时候,心口酸涩得发疼。 他募地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地禁锢住,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不准擦!” 徐听礼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一脸无辜又意外地看着他。 “徐听礼,现在是你在求我。”他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又霸道,“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再擦,钱你别想要了。” 他的唇离开她的耳垂,贴在她的侧脸上,然后慢慢地往她的嘴唇移。 徐听礼心里是很想拿钱,但是这种吻实在超过她的接受程度了,她觉得亲一下也没什么,但是吃到对方的口水总觉得恶心,即使长得帅也不行。 她往旁边躲,慌慌张张地打退堂鼓,“钱我不要了,周哥,你先放开我。” 到时候她再另想办法呗,反正她挺会吹牛的,先给莫东山画大饼也行。 “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以为你是谁。”周起掐着她的下巴,“恶心也给我忍着。” 他掐着她下巴的用了些力道,徐听礼痛得眼眶泛红,看着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两人的力量悬殊,她知道自己挣脱不了,索性就不挣扎了,再挣扎下去只会让周起越生气。 她安静地等待,只想他快点亲然后快点结束。 偏偏这副委曲求全认命的模样看到周起更加地心闷,她眼眶红红的,眼睛也不看着他,没什么情绪地看向一边,只有微微蹙着的眉头泄露了她的烦躁。 两人沉默了几秒之后,周起松了手,他唇线抿直,看上去很火大,“滚。” 徐听礼有些惊讶,抬头瞧他,刚刚还一副要强迫良家妇女的模样,现在怎么不亲了。 对上她惊讶的眼神,周起像恶魔似的开口,“再不滚,亲死你信不信。” 徐听礼吓得腾地一下从他大腿下来,一溜烟地躲进房间里。 第28章 讨好 白天和周起不欢而散,徐听礼打算再另想办法时,傍晚的时候周起带回来一个行李箱直接搁她面前。 一句话都没说把行李箱放下之后就去厨房做饭了。 徐听礼不明所以,这位又在搞哪一出,让她把行李箱放好是吧,之前都没让她抬过重物,现在生气了就给她安排体力活了? 她默默把箱子移到角落,然后继续拿手机看看最近的工作。 周起表面是在认真地做饭,其实一直在注意主屋的动静,自己都示好了,徐听礼怎么还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等做好了饭,周起进房间里喊人,“吃饭了。” “哦,好。”徐听礼表情平静,放下手机跟着周起到院子里。 徐听礼现在采取的是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尽量离周起远点,多说话就少犯错。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徐听礼异常地安静,平时她还会说点不搭边的话活跃一下饭桌上的气氛,现在一声不吭,气氛安静到有些诡异。 徐听礼是怕自己不小心惹到周起才这么安静的,但在周起这边就是以为是自己亲她的时候伸舌头把她吓到了。 她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周起想哄她下午就去取了一箱的现金回来,谁知道还是没效果,自己对她来说真的那么恶心嘛。 想到这,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 暮色深沉,天地浑然一色,西凉村的夜晚没有那么安静,晚间能听见知了和蟋蟀的声音。 徐听礼今晚像个乖宝宝一样,手机都没看,盖好被子乖乖地闭眼睡觉了。 周起看她的样子也跟着躺下来,把主灯关了,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她背着他睡的,隔着一些距离。 周起看着天花板一会儿才开口,“钱够了吗?要是不够我再去拿点。” 在周起纠结的时候徐听礼早就已经昏昏欲睡了,耳朵听到他在说话,但是大脑已经困顿得处理不了信息了。 她含糊地回,“嗯?什么?” 周起往旁边翻了个身,胸膛贴近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给莫招弟的彩礼。” 徐听礼实在太困了,困到没有其余的精力去分辨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她翻了个身往他怀里钻,“嗯嗯,好。” 敷衍地应了一句,然后彻底地睡死过去。 周起搂着怀里的女孩,有些怔愣和不知所措,她究竟听没听到啊…… 翌日。 徐听礼是趴在周起的枕头上睡的,周起起床之后她就占了周起的位置,她睡觉的动作不怎么乖,被子被她推到腰侧。 眼睛半睁不睁地挠了挠脖子,正当她打算继续赖床时,突然灵光一闪,然后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昨晚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周起说了给莫招弟钱! 徐听礼立马下床,拖鞋穿反了也不管,冲到角落里把那个行李箱打开一看。 真的是有一箱的钱! 要不怎么说男人心海底针,凶得要死叫她滚还说自己不是做慈善的,徐听礼还以为没机会了呢,没想到他又一声不吭地提了一箱现金回来。 啧啧啧,琢磨不透,徐听礼也懒得琢磨,反正钱到手了,招弟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徐听礼回头,看见周起站在门口,背阔挺直,他背着光,身形的周围有一圈模糊的光圈。 “去洗漱,吃早饭。” “嗯嗯,好。”徐听礼把行李箱盖上,蹦跶地朝他走过去,“周哥,你今天不用去工地吗,有空我们去招弟她家好吗?” 周起拧着眉,视线落在她脚上,“把鞋换过来。” “哦。”她顺手扶着周起的手臂低头换鞋,换好了才一脸笑意的抬头看他,“有空去招弟家嘛,明天去?” 她的手还握着他的手臂,温温软软的触感,长发散落在肩上上,刚起床也没有打理过,头顶有一撮不听话的小呆毛,让原本清冷的气质拉近了一些距离。 她的皮肤很好,这样近的距离也看不到有毛孔,细腻无暇的肌肤加上精致的五官,视觉上的惊艳感很强烈。 周起视线偏移,极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在徐听礼看不见的角度微抬了下嘴角,她对我笑了,应该是哄好了吧。 与此同时,距离徐听礼家几公里的山脚下,无人的空旷角落,一男一女正忘我地纾解欲望,女人的尖叫声放浪形骸,没过十分钟,两人结束了这场欲望战斗。 这一男一女赫然是莫东山和李婶李香梅。 莫东山龇着黄牙冲李香梅笑笑,“香梅,招弟现在可招一个有钱人稀罕了,要不就别招弟嫁给你侄子了,我把她嫁给一个有钱的,彩礼咱拿着吃香的喝辣的。” 李香梅背着莫东山扣粗布衣上的扣子,扣好了之后才转过身来,垮着一张黝黑的大脸。 “行啊,什么时候嫁啊。” “那个叫什么徐听礼的说是等招弟成年了再嫁过去,他们城里人规矩多,说什么未成年人结婚犯法。”莫东山嫌弃地搓了把下巴。 想到什么,须臾间他脸上不耐烦又消散掉,呵呵地挤出一脸猥琐的笑,“不过没关系,那个徐听礼说了先给彩礼,咱先用招弟捞一笔钱。” 李香梅一巴掌拍在莫东山脸上,用了十成的力道。 莫东山被打也没恼,脸上猥琐的表情一点没变,油腻地喊李香梅,“怎么还生气了,我的小宝贝。” 李香梅掐尖了声音吼道:“你个死鬼,你是掉钱眼里了是不是,现在不把招弟嫁出去,还留着她在西凉村这么多年,那天她要是乱说话,我之后在西凉村可怎么呆!” 李香梅越说越气,一遍还上手掐莫东山手臂上的软肉,“别说是我呆不了,要是那些风言风语传到我公公耳朵里,你以为他能放过你吗!” 李香梅是个寡妇,和她公公住在一起,她和她的三个小孩吃的喝的全都靠她公公,两人上不了台面的苟且之事也维持了好些年了。 只是李香梅的公公到底是老了许多,床上的事情满足不了她,她才背着她公公和莫东山厮混在一起。要是被她公公知道了她和莫东山的关系,那她之后就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所以莫招弟就像是埋在西凉村的一个定时炸弹,不管那晚莫招弟有没有看见是不是她,她都要想法子把莫招弟弄走。 莫东山被掐得疼得龇牙咧嘴,连忙讨饶,“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轻点!轻点!” 第29章 卖女儿 “那个徐听礼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还有个男人,昨天被他踹了一脚现在还疼咧。”莫东山指着自己肚子往李香梅眼前凑,“你看,印子还在这。” 啪! 李香梅瞅着他这副窝囊样就来气,又扇了他一巴掌,“死鬼!我怎么会跟了你这么孬的一个男人!” 莫东山边躲边牵住她的手,“香梅,你冷静,冷静。我探过招弟的口风了,她根本什么都不懂,那天晚上她肯定不知道是谁。” 李香梅才不信莫东山的鬼话,自从那天晚上,她的心就惴惴不安,总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刀一样,睡觉老是做噩梦。 “莫东山!我就问你,你究竟让不让招弟嫁!你要是不的话,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后别再找我!” “诶,香梅,别走别走,这不是商量着嘛。” 李香梅啐了他一口,“谁跟你商量,这事没得商量。” 莫东山实在舍不得和李香梅的这段关系,自己家里的那个闷棍子在床上一声不吭,自己实在没兴致。虽说李香梅长得不咋地,但是在床上的手段实在是高,莫动山每次跟她都有欲仙欲死的感觉。 “好好好,我把招弟嫁你侄子,到时候来接人我就给。”思量再三,莫东山道。 听到这,李香梅变了一副嘴脸,又成了温柔似水的女人,“东山,我就知道你是个知好歹的人。你放心,招弟嫁过去也不亏,虽然我侄子有点傻,但是家里也不算穷,三百块的彩礼我都没见过哪家出得起的呢。” 她没骨头似的用胸口蹭莫东山的手臂,把莫东山所有的脑子都蹭到下面去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想亏不亏的问题。 莫东山满口行行行好好好,压着李香梅再来五分钟。 徐听礼觉得她带上一沓钱和周起出发,这事儿一定会顺顺利利地办妥。 到了莫东山家门口,赵红花正在院子里扫地,莫东山坐在门口抽烟管,他看见徐听礼和周起就烦躁,闷着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管里的水发起咕噜咕噜的声音。 徐听礼有些新奇地盯看着莫东山手里的烟管,用竹子做的烟管,里面还装着水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烟,她只抽过香烟和电子烟…… 莫东山搁下烟管,正准备开口赶人,“我们不……” 徐听礼从莫东山的烟里面回神,解开自己手里的黑色塑料袋,露出两沓百元钞票,“我这次先带了一点钱过来,等到时候办婚礼的时候再给全彩礼。” 莫东山盯着徐听礼手里的钱,眼珠子都瞪大了,他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的钱啊,百对他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了。 他昨晚想了一夜才决定了让招弟嫁给李香梅的侄子,嫁给李香梅的侄子有三百块钱,还能继续和李香梅在一起,他算是得了钱也有了好处。 徐听礼这一边说是有钱,但他没看到实物,口头上说先给点,其实八字没一撇的事。唯一忌讳的还是徐听礼身边的周起,看起来确实是不好惹。 想来想去,还是偏向李香梅那处去了。 现在莫东山看着那两沓钞票,直接倒戈了,那可是一大笔钱啊!李香梅算什么,况且,他有了钱,什么女人要不了呢,现在村子里有得是想把女儿嫁出去的,只要钱够什么傻子病秧子都不挑,把姑娘洗洗就送人家里了。 他有了钱还可以在村子里再娶一个十几岁的雏当小老婆,家里这个老的专门用来干活。 到时候还要什么李香梅! 莫东山完全变了一副嘴脸,客气得点头哈腰,“我们正打算去找你们呢,没想到你们来了,大老远的。这件事我是很同意的,你看什么时候喊人过来把人接走啊。” 上赶着的模样不像是个嫁女儿的父亲倒像是个买女人的老鸨。 徐听礼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咱不是说好了嘛,等招弟成年再办婚礼。” “嗐,年纪大了,记不得事情,这昏脑袋。”莫东山用力地拍了拍后脑勺。 他看见钱就什么都可以了,那还想得起之前徐听礼说得什么条条框框的,直到现在,他半嘴都没问过徐听礼家的表弟是什么相貌,身高,品性,就知道个家底丰厚,就够了! 莫东山两手往前伸,“行行行,婚事的事情你们说了准。” 徐听礼瞅着面前脏兮兮粗糙的手,把袋子系好。 “口头上的事做不得数,先签个协议书,我再把钱给你。” 莫东山不懂什么协议,只当城里人规矩多,什么都讲点法,装腔作势的烦的很,不过为了钱他也能忍,配合度很高。 徐听礼拿出她昨晚写的协议书,还准备了支口红让莫东山按手印。 莫东山大字不识几个,问了徐听礼签名的位置便歪歪扭扭地签上名了。 莫招弟从窗户目睹了一切,看见了收了钱笑得眼睛都挤没的父亲,看见了在一旁懦弱旁观的母亲,看见了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为自己出了天价彩礼的徐听礼。 在这一天,十岁的小孩知道了,有些父母并不是‘父母’,这种父母只是把小孩当做商品的人贩子,奴隶小孩的身体,压榨小孩身上所有的价值。 一个从大山外来的人,她说的话、做的事击碎了莫招弟现有的思想枷锁,重塑莫招弟的世界观。 莫招弟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靠着自己走出去,去到山外面的那个世界生活。 最终这件事以徐听礼给的两沓钞票收场。 - 天气阴沉沉的,远处的天边有几多乌云,看着雨将下未下的样子,徐听礼先把院子里晾的衣服收回来。 工地上虽然没什么事情,但周起几乎每天都去一趟,呆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不到就回了。之前的那一架打得狠,他那张脸一出现,工地里的人干活都卖力了许多。 周起每天从家里到工地的两点一线,有心人自然能知道。 这不,周起担心快下雨了徐听礼自己在家怕打雷,加快脚步赶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一个白白黄黄的人影。 第30章 你看到什么了? 李秀美原本还想装矜持地站在路边让周起先和她打招呼,谁知道周起居然目不斜视,脚下生风地直接从她旁边走过去了。 李秀美顾不得矜持人设,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周老板!周老板!” 周起顿了下脚步,回头冷冷一瞥,“有事?” 李秀美挽了下头发,扭捏道:“其实也没什么事……” 周起赶着回家,听着这话直接抬脚就走。 李秀美忙跑到周起前面双手张开做出拦人的动作,不敢再卖关子,“诶!周老板,我阿爹说请你明天去我家吃饭,家里杀了猪。” “不用了,我明天没空。” “明天没空啊,那后天呢?”周起没回答,李秀美又追着说:“或者大后天呢?” 今天李秀美来之前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了件新的白色连衣裙,脸上还化了妆。她来找周起的路上遇到了村尾李叔家的大儿子,盯着她看眼睛都看直了,差点连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她虽然很恶心那种眼神,但是也给了她一些信心,她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一会儿被周起看见一定能有个好印象。 周起直接绕过她,“都没空。” 天开始下小雨点了,还响了两声雷声,周起加快脚步往回赶。 李秀美不死心,小跑着跟上周起,“我阿爹说聚灵山那边多亏了你才能开工,说一定要请你来我家吃饭,不然他说自己心口不舒坦。” 雨点落在李秀美脸上,原本就不服帖的妆容遇了水,廉价的劣质化妆品没能抗住这种小雨点,不一会儿她的妆全都花了,不同的色块沉在脸上,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周起不搭理她她也没死心,就这样跟着周起一路。 下雨天户外会比较凉爽,徐听礼不爱待在空调房里,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口,准备欣赏雨景。 雨点越落越急,徐听礼透过雨幕看见了周起和……和一个看不清是长什么长相的女人一起走回来。 徐听礼从卫生间拿毛巾递给周起,眼神递到周起身后那位面容模糊不清的女人,“这位是?” “我是李秀美,村长的女儿,上次来送橘子的。” 李秀美有些不开心,她长得有那么平平无奇嘛,居然还不记得她了,她好歹也是西凉村的村花呀。碍于在周起面前保持温柔得体的形象,她好声好气地自我介绍一遍。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妆已经花了,要是现在有面镜子她就知道,别说徐听礼了,她自己看着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是自己。 “噢。”徐听礼了然,“雨下得有点大了,你到卫生间里收拾一下吧,我给你拿一个新毛巾。” 徐听礼没有当场说她脸上的妆,暗示她去卫生间里自己弄,毕竟周起还在这儿呢,她觉得当着男生的面李秀美会尴尬。 李秀美摆摆手,“不用不用,你随便给我拿个毛巾擦擦就行。” 她也不带客气的,徐听礼是周起的保姆嘛,自己让她帮忙拿个毛巾也不过分,李秀美把徐听礼当成一个工具人,心思全在周起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徐听礼的暗示。 “周老板,雨下得有点大了,我先在你这儿躲躲雨。” 她讲这话有些先斩后奏的意思了,自己紧巴巴地追着人回来,现在又赖着不想走。 “随便。”周起眼神都没放她身上,直接冲着徐听礼说:“徐听礼,过来陪我午睡。” 徐听礼,“啊?”什么玩意? 李秀美比徐听礼反应还大,“啊?”保姆可以陪着午睡! 周起扔下一句话就直接进了房间,下一秒,房间的窗帘就被拉得严丝合缝。 徐听礼给李秀美拿了毛巾,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去卫生间整理一下,脸上的妆花了。”然后压低音量小声地说:“他脾气不太好,我先进去了,你随意坐坐。” 李秀美经过提醒之后去了卫生间看到自己的脸是如何懊恼的徐听礼就不得而知了,比起和李秀美尬聊,和周起一起午睡还是更自在一些。 房间的门关着,徐听礼推门而入就看到一个只穿着黑色内裤的男人裸背!她吓得呼吸一停,砰地一下大力地关上门。 “徐听礼。”周起隔着门喊她。 “啊?”仔细听还能听到声线有些颤音。 里面的人听到她的回应也没再说什么,仿佛只是叫她一声确认一下。 徐听礼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门突然被拉开。 她哆嗦了一下急忙地闭上眼睛,惊慌地自证清白,“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换衣服。” 周起轻弹了她的脑门,徐听礼感受到额头上微弱的痛感,睁开眼看见他嘴角勾着一抹恶劣的弧度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宽肩、翘屁、大长腿。 “我什么都没看到。”徐听礼义正言辞说得和真的似的。 “哦。”冷淡的一个字,根本听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 下雨天的中午真的很适合睡觉,雨点打在屋顶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助眠的白噪音。 周起把她捞进怀里,手臂缠上她纤细的腰肢。 她的长发有几缕不听话地盖在脸上,周起细致地都顺在她的耳后在作罢,手极轻地在她的背后时不时地拍一下。 徐听礼原本一点都不困,但是这样的氛围下太安逸舒适了,不一会儿就眼皮耷拉着昏昏欲睡。 第31章 徐听礼只能欠他的 不知睡了多久,徐听礼哼唧了一声,下一瞬就感觉到背后的大手轻拍了拍。 徐听礼往他胸口钻,声音又奶又哑地问,“几点了?” “两点。还睡不睡?” “不睡了。” “那你起来。” “嗯。” 徐听礼脑子很想起来,身体却动不了,“你不松开我我怎么起来。” 周起被逗笑了,“哦,我搂着你让你起不来了。” “嗯嗯。”徐听礼边回应边抱着周起的腰,大腿还架在周起的腿上,闭眼说瞎话得理直气壮。 周起没打算和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计较,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他很喜欢这样的徐听礼,不设防地抱着他,身上的肌肤都触在一起,仿佛他们之间就是很亲近的伴侣关系。 一直这样就很不错,只是午觉睡太多了头会痛,他怕他怀里的小懒猪一会儿难受,还是找话题去吸引她的注意力拉她起床。 晚饭吃什么别说是半梦半醒的徐听礼了,就算是清醒状态下的她也是个大问题。 她宕机了好一会儿然后把问题甩回去,“你想吃什么?” 周起捏捏她的耳垂,恶作剧地踩她的雷点,“粉蒸肉。” “还有其他的嘛?”徐听礼终于睁眼了,抬头问他。 一块肉只要有一点肥肉她都吃不下,要是只有这个菜她今晚就得扒拉白饭填肚子了。 “红烧肉,香椿白肉。” 徐听礼弯了弯嘴,“我想吃瘦的,清淡一点的。” “哦。”周起没什么反应地吐出一个字,过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地说:“蒸蟹吃不吃?” 徐听礼才终于收起委屈的表情,“这个可以吃。” 雨点敲在屋顶的声音很大,徐听礼这才注意到,这雨非但没有停,反而还越下越大了。 “雨下得这么大,村长的女儿还在门口呢。” “我让人送她回去了。”周起哪能忍得了李秀美继续打扰他和徐听礼的二人世界,哄徐听礼睡着之后就打电话让人来把李秀美送回去了。 “哦哦,那就好。”徐听礼吃了村长的一大袋橘子,要是真把人家女儿晾在外面那么久徐听礼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给招弟家的那两万块我转给你吧。” 这点钱周起都没放在心上,倒是有些意外她自己还有钱,当初她被他强行带回来的时候连个手机都没有,她的吃穿用度全都得依靠他。 周起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带着压迫,“你哪来的钱?” “我问我的一个朋友借的。”她和姜南提了一嘴,姜南就直接把钱转过来了。 三亿对姜南来说是比大数目,帮不上忙,但是两万块对姜南这个小博主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准借,还回去。” “嗯?”咋地?有钱还不要? 徐听礼只能欠他的,周起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对徐听礼执拗的占有欲。 他晃了晃她的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我不收散账,要换就连本带利一起还了。” 徐听礼,“……”得,这位大老板合着就是看不上这两万块钱呗。 徐听礼感觉气温变得有些低了,背后有些凉飕飕的,她往旁边蹭了蹭,“你冷不冷,我抱你抱紧一点。” 周起面色一凛,蹙着眉去摸她的手,手心还是温温的,又往下去摸她的脚心,有些凉。 他拉了拉她环在他腰上的手,“先松开,我给你加被子。” 他们现在盖的是一张很薄的空调被,周起不怎么怕冷,就算不盖也没什么感觉,但对徐听礼来说就不行了。 今天早上天还很热,徐听礼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清凉的吊带裙,突然降温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别加了,我要起床了。” 然后周起就给拿了一套长裤长袖的家居服,偏要她换了衣服才行。 雨下了一整天,路上的积水快有膝盖这么高了,幸好周起他们的房子是建在高处才不至于被淹到。 雷声轰鸣,风声雨声喧嚣。 傍晚的时候周起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表情严肃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之后对徐听礼说:“我出去一趟,你乖乖呆着,别乱跑。” “哦哦。” 什么啊,她又不是什么调皮的熊孩子下大暴雨还能去哪。她不甚在意地回应一声,突然又有些好奇他大晚上的还下这么大的雨出门做什么? “怎么突然要出去,外面还打雷哦,注意安全。” 徐听礼嘴甜得像是叮嘱要外出工作的丈夫的小媳妇儿。 周起边穿雨衣边应她,“工地上的事,很快就回。” 他手长腿长的,肩膀宽阔平直,穿着黑色的过膝黑色雨衣像是秀场模特似的,硬是把普通的雨衣穿出了一种时尚感。 他头发没有打理过,头顶有几撮头发杂七杂八地支棱在脑袋上,五官从侧面线条流畅锋利,性感又冷淡。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徐听礼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一般人大雨天地出去工作都会很烦躁,但是他半点不耐烦的神情都没有,整个人懒洋洋地穿雨衣雨鞋,慢条斯理地一个个扣好雨衣前的扣子。 周起冒着大雨出门,打着手电没走几分钟的路就到了目的地,前方的有一片亮光,可以看清路上聚集了一大群人。 分别是澳华的人和西凉村村民正在无声对峙。 有人注意到周起的到来喊了声‘起哥’,接着澳华的小伙子们整齐地中气十足地问好,“起哥!” 人群中分开一条道,周起面色平静地走到前面,站定之后,手上的手电从左往右地扫了一遍对面的人,简单地认了面孔之后才说:“找我?” 今天的主角到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极有穿透力地盖过雨声传递到西凉村村民的耳朵里。 现场没人敢应答。 周起嘲讽意味十足,说话利落而干脆,“面谈的机会只有一次,下次可不会有这么文明的方式了。” 第32章 下雨打雷了 这次趁雨夜偷袭周起的行动是赵富贵煽动的,他是赵百生的三儿子,自己的阿爹和大哥被周起打得现在都还下不了床,他对周起早就怀恨在心了。 他知道周起的住处,本想打算带着一帮村民去暗算他,就算这莽头子再狠再能打,他也不信周起能够以一挑百。 谁知道快要到了就被人拦了下来,他见过这群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地守在聚灵山工地上,虽然戴着政局的监工帽却看起来像黑社会一样不好惹。 都到这份上了,赵富贵只好暗自给自己壮胆,“我们西凉村百年来从来没有下过暴雨,是你们把我们的根基毁了,所以老天爷才要下暴雨,这是在告诉我们聚灵山不能动!” “你们这帮强盗敢动聚灵山,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吴程行哈哈一笑,吊儿郎当地对周起说:“起哥,这帮龟孙偷袭不成就改成装神弄鬼了。” 语气里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了,吴程行这段时间也不是干顾着玩的,他派人在一些重要的地点装了隐藏摄像头,这西凉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了如指掌,防的就是这帮姓赵的。 “我没有装神弄鬼,这场暴雨就是证据,如果你们再继续挖下去,我们迟早会被淹死的!”赵富贵指着淹到大腿的雨水,“你看,这雨下了一天没停,都淹到大腿根了,你们也在西凉村,到时候你以为你们跑得掉吗!” 吴程行用棍子指着赵富贵的鼻子,一脸鄙夷,“你个傻叉玩意儿还挺能胡说八道的,推山建路你们西凉村才没那么多你这种傻叉懂不懂啊,指望着天过日子,我可以做做好事送你上西天过日子。” 赵富贵明显被吓到了,又想到自己也有许多乡亲父老在场,稍微有点点底气梗着脖子说:“怎么样,你难道,难道敢杀人。” 赵富贵边说边往后退几步,即使在光线不充足的雨夜还能看清他脸上的慌张。 “哼。”吴程行带着玩味地哼笑一声,一脸‘杀人算什么,老子有什么不敢的’的神情。 “程行,让人敲断他的腿。” 吴程行立马应道:“我来。” 他好几天都动过身子骨了,手痒得要命,这到手的机会还能让别人来嘛。 吴程行挥着棍子警告赵富贵旁边的村民,“都不准动啊,谁妨碍我办事我就直接在这踩水里淹了他。” 吴程行身后的小弟也拿着棍子在旁边挡着,赵姓村民被吓得不敢吭声。 澳华的人抓住赵富贵的手和脚架起来,方便吴程行动手。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凄裂的尖叫声响彻天谷,凑巧的,不远处的天边打了一声雷,蓝光一时照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脸上。 痛苦的,惊恐的,兴奋的,平静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周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行,今晚就先这样,之后如果再随意靠近我的住处,推山什么的是小事。”他双手叉着腰,左侧的眉毛微挑,一副恣意神态,剩下的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他今晚可以不出来,这事儿完全可以交给吴程行解决,如果是他自己也无所谓,但是他的住处那里还有徐听礼,事要办稳了才行,如果不给够足够的威慑力的话,怕是要没完没了了。 徐听礼裹着被子在小沙发上看小说,时间还早,而且雷声也大,完全不是睡觉的时候。 门外悉悉索索的动静一下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秉着呼吸直盯着门口,周起开门进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周起已经在门外脱了湿哒哒的雨衣,身上没有被淋到,就是额前的刘海被打湿了,他晃了晃面前的刘海,然后手掌插进发间往后撩。 徐听礼盯着他一动不动,内心发出一声卧槽,这人耍什么帅。 周起看着在沙发裹得像个小粽子的徐听礼,嗯,挺乖的,保暖措施做得不错,“还不睡?” 徐听礼看了眼手机,转过来给他看,“才九点半呀。” 周起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直奔小沙发把人连人带被地抱到床上。 他的头顶盖着毛巾,头发没有完全擦干,一颗小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徐听礼的锁骨上,凉凉的。 徐听礼疑惑,干嘛不给她坐沙发? 周起抽走她的手机,把毛巾放她手上,“给我擦头发。” 你大爷的……还挺会使唤人…… “哦,你坐这儿。”徐听礼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等他坐下后半跪在他身边给他擦头发,徐听礼半举着手,没擦一会儿手就酸了,她没说话,只不过动作越来越敷衍,专门薅着周起后脑勺的位置擦,力道轻飘飘的,半天没换位置。 周起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捏住她的手,自己半蹲在地上才放开,“擦吧。” 徐听礼眼睛弯了弯,“好。” 这样的高度擦起头发来果然顺手多了。 他的发质偏软,发量非常多,后脑勺很饱满,网上有句话说从后脑勺就能看出这个人很帅的那种。 周起一米八多快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现在蹲在她面前像个收起獠牙的小奶狼。 这样暴烈的雨夜,徐听礼实在没想到她能和周起这么心平气和地相处。 第33章 我不爽了,也能把他送到下面去 这样的雨夜,有人在岁月静好,有人在冒着大雨前行。住在低洼处的村民彻夜不眠,赶着家里的猪和鸡往山上赶。 在西凉村一头猪就是一户人一年最值钱的收入了。 在潮湿阴暗的山洞里,挤着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家禽,穷苦人家的小孩耐得苦,跟着长辈在湿冷的山洞过夜也不吵不闹的。 山洞里除了母猪偶尔发出的哼哼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往常村里的几个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能把几十年前发生的八卦都翻出来唠一阵,现在大家都安静地沉默着,为这不知何时停下的雨发愁。 - 凌晨两点,周起的手机响了,他第一时间按掉了电话,查看自己怀里的人没有醒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回拨电话。 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通。 “周老板,这么晚真的打扰了。” 周起开门见山,“什么事?” “上面那位一直在关注西凉村的情况,过几天会有景安的领导去视察情况,最近的雨下得这么大,工程暂时停了没关系,当地的老百姓被困得没水没粮的,那上面那位也不好交待呀。”啰里吧嗦一大堆,王建合才终于进入正题。 “周老板,还得你帮帮忙,解决一下当地民众的需求,等到景安的领导去体察民情能有个好评,领导满意了,咱上面那位仕途顺了,文件也批得快了你说是不是。” “王书记。”周起声线冷淡,顿了一下。 王建合也知道这事儿不占理,殷勤地应了一声,“诶诶,你说你说。” “当初我们谈好了,西凉的工程搞定了就批文件,可没说过还要收拾这种烂摊子。” “哈哈哈,这不是突发这种意外情况嘛,天公不作美这是谁也不愿意发生的,这个时候就只能拜托周老板了,上面那位也知道咱周老板的能力,全权都交给周老板去处理。” 还别说,当官的还挺会给人戴高帽。 “王书记,一码归一码,西凉村的工程搞定了,到时候文件就得批下来,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办也行,价钱谈拢就行。” 西凉村的人是死是活周起并不关心,只要钱给够什么都好办。 王建合平时收了不少的油水,也是有点家底的人,但是请周起办事价钱不是他能出得起的,他和周起合作多少也打听过周起的事迹,不是舍得下血本的富商都使唤不动周起。 王建合舔着脸笑笑,“周老板,咱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到时候地皮下来了,还少得了我们赚的吗。” “我也知道让周老板辛苦了,说实话啊,这事儿我要是能办我就自己办了,唉,我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上头催得紧,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上头发火了这文件就批不下来了呀。” 他这一通表面上苦口婆心实际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软硬兼施。 “呵。”周起若有若无地冒出一声,听起来懒洋洋的,“耍我?” 王建合听着电话里轻蔑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哟,哪敢呀,周老板说笑呢。” “你应该打听过我之前的事,我也不想惹什么麻烦,和和气气地发财,对你我都好。事情我给办了,你和我说文件批不了。” 他极淡地轻呵一声,后背靠在墙上,下巴微微抬起,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声音像是来自黑暗深处,宛若索命一般地阴戾,“上头那位?我爽了他能待在上头,我不爽了,也能把他送到下面去,你信吗?” - 徐听礼撑着下巴看着门口的大雨,天气预报显示这雨要下好几天,幸好他们住的房子建在比较高的位置。 不过这么大的雨也很麻烦,他们家门口的路都被淹了,出行也不方便,这几天的口粮都是吴程行划着小皮艇送过来的。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印象中招弟家的位置也挺高的,也不知道现在招弟怎么样了。 到了第三天,狂躁的暴风雨才终于停歇。 路面上的水还没有完全褪去,村里的大部分人的家都没淹了,做工粗糙的房子经不起雨水的浸泡,倒了一大片,风雨褪去到处都是残败的模样。 一大早,徐听礼是被吵醒的。 “都快点!紧跟上!” 很大的淌水声,徐听礼感觉有一大帮人从门口路过。 她坐起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下床,隔着不隔音的墙听到了周起和一个男人的声音,这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耳熟。 “周老板,你这要是缺什么随时开口,我马上叫人送过来。” “客气了。” “害,小事儿,小事儿。” 徐听礼从门口偷偷看了一眼,哦,是之前和周起一起吃饭的叫什么王书记来的。 “你有什么需要到时候知会我一声就行了,我这几天都在这个村子帮老百姓解决生活上的困难。”王建合小心翼翼地讨好,紧张地和领导打报告似的。 那天晚上被周起挂了电话他整晚都睡不着觉,一个晚上都渗得慌,所以来了西凉村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缓和一下和周起的关系。 帮助西凉村村民恢复生活水平原本是上面交给他的任务,只是他在城里混得顺风顺水的,那愿意去西凉村那个穷乡僻壤。 想着周起就在西凉村,那不如合理利用资源直接让周起来干,文件还没批下来应该能使唤得动。干完了自己在领导面前有功劳又不用受苦,简直两全其美。 王建合完全忘记了当初周起愿意来西凉村是因为他们股东各自从手里吐出5的股份才来的,周起只愿意为了钱卖力卖命,王建合利用上面的人威胁周起,没想到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 周起这种人暗地不知道做了多少疯事,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粗鄙不堪的人居然能和自己坐在一张桌上,现在居然还让他示好,他怎么说也是封元市有些名号的官。 和周起合作他一边鄙夷一边又无法拒绝巨大的利润。 第34章 试试 周起淡声应了下,浮皮撩眼地垂眼看手机时间,估摸着徐听礼这会儿应该醒了。 王建合混了这么久,察言观色的能力熟练得很,“周老板,我还有事儿,先去忙了,到时候有空我们坐下来喝几杯。” “行,你先忙。” 王建合假笑两声就转身走了,没走几步,一个穿着迷彩服的救援兵站在他面前,中气十足地大喊:“报告书记!物资的已经到位,请指示!” 王建合刚刚热脸贴了冷屁股,憋了一肚子窝囊气,这小兵仔算是撞枪口上了。 他用拳头猛砸士兵的胸口,没想到这救援兵的胸口邦邦硬,被打了依旧面无表情站得挺直,王建合打人自己痛得皱眉歪嘴地哎呦一声。 “指示!指示!什么都我来指示!那要你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说完绕过那个官兵走了,他可不想在周起家门口闹出更多的笑话。 西凉村的村民知道了有人救助他们,脸上的愁容才消了些。 因为重建房子需要些时间,所以救援部队选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先给村民们搭建一个简易的临时住所。 虽然简易,但也比住在山洞里好多了。 西凉村百年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从来没有被淹过,所以村民们没有具备洪涝灾害的应对知识,这次的排水任务只能全靠救援部队出力。 救援部队勘察地形之后确定了排水位置,扩张了排水口,整整一天,路上的积水才没那么严重。 晚上,村民和救援人员围坐着一起吃大锅饭,突然,人群里响起一声不安的呼喊。 “阿爹!阿爹!有没有看见我阿爹!” 离得近的一个消防兵立马放下饭碗询问,“怎么了?” “我阿爹不见了,刚才他还在这。”说话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他的脸色发白,眼神紧张不安,看见消防兵之后便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消防兵的胳膊,“帮我找找他。” 他身材有些发胖,右边的眼睛有些斜视,口齿不太清晰,旁边有个妇女帮着复述一遍消防兵仔才明白他的意思。 说话的人叫莫福气,小的时候发烧没有及时医治导致现在有些傻,从那时候发烧之后就一直是十来岁孩子的心智。 “阿福,你先好好吃饭,吃完饭你阿爹就回来了,昂,先把饭吃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旁边的妇女自然知道莫福气的情况,也把他当成一个娃哄。 谁知平常一向乖巧老实的莫福气突然情绪失控,把碗扔地上就要出去,“我要去找我阿爹!阿爹!” 这几天都住在山洞,他也察觉到他阿爹的不开心,所以他就乖乖的陪着,不给他阿爹添麻烦。他想不通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他阿爹要丢下他。 消防兵拦着他,“同志,你冷静一点,大晚上的乱跑很危险,现在的山体很湿,很有可能会发生滑坡,晚上不要乱跑!” “阿爹!阿爹!”莫福气根本不理会消防兵的话,一边哭一边大喊,一直挣扎着要出去。 旁边的妇女也帮着拦,消防兵怕伤到人,没有采取强硬的压制手段,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一道粗哑的男声响起。 “阿福。” 听到声音的莫福气顿时安静了下来,往旁边看去,正是自己要寻找的阿爹。 “阿爹,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莫福气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眼神怯怯地看着莫武,“有个蛾子飞眼睛里了。”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莫武也没戳穿他,而是和在旁边热心的消防兵和妇女说:“不好意思,孩子闹着你们了。” 莫武在村里是个老实本分热心肠的人,大家对他的印象好,自然也把这些小闹放在心上。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说啥呢。” 消防兵,“既然人回来了,那大家继续吃饭吧。” - 前几天因为下雨,徐听礼一直没能出门,昨天在屋子里远远看见新进村的消防兵各种忙活,她早想出去看看了。 徐听礼去厨房洗杯子,然后倒了杯水,。 周起正在打电话,徐听礼听到了几句说的是工地上的事,她凑到周起旁边做口形,没有出声打扰。 ‘喝点水吧’ 她做完口型之后把杯子往前递。 周起哪能不知道她又有歪心思了,每次求他办事都是这副表情,他慢腾腾地接过水,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搁茶几上。 薄唇湿润渡了一层水色,莫名性感。 “先这样办,后续有问题再说。” 他掐断了电话之后也没理徐听礼,低头看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他不急,因为他知道猎物会按耐不住,自己上钩。 “起哥,今天忙吗?” “忙。” 徐听礼:“……” 徐听礼暗自懊恼,她这是问的什么破问题…… 她尴尬地摸了摸后脖,决定单刀直入,“天气挺好的,我们出门走走吧。” 周起从手机里抬头,凉凉地看了眼外边而后又测眼看她,“天气好?” 今天就只是不下雨而已,天还是阴沉沉的,和好是一点沾不上边。 “嗯嗯,又没太阳晒又没雨淋的,多适合出去吹吹风呀。”她踹掉拖鞋,跪坐在他旁边,手扣着沙发,低声细语的,“再呆下去要发霉了。” 像只粘人的喵咪,又软又媚。 他直直地盯着她看,过了几秒才装作不太情愿的样子说:“想出去就赶紧去换衣服。” “好!” 徐听礼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装,黑色的,她去鞋柜翻出一双同色系的运动鞋刚要穿上,周起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双粉色的雨鞋放她脚边。 “穿这双。”他蹲在她前面,用力一扯把雨鞋的吊牌给扯下来,大手圈住她的脚踝,“试试。” 这鞋是他之前下雨的时候让下面的人采买的雨具的时候让多买一份女款的,为的就是应对徐听礼下雨天要出门的突发状况。 虽然不下雨,但是现在外面的路仍然很泥泞,穿着雨鞋会方便很多。 周起拿着手里的雨鞋转了个角度,让徐听礼看到雨鞋外侧还印了只卡通的小兔子,e,这鞋她能不能不穿啊…… 粉色就算了,怎么那么像儿童款…… 第35章 少女殒命 徐听礼想往回收脚,但是她那点力道和周起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瘪着嘴,“我不想穿这个,穿运动鞋就好了。” 周起动作一顿,平时波澜不惊的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不好看嘛?她小的时候挺喜欢粉色的呀? 徐听礼看他没反应,以为他有些不高兴,“其实穿这个也可以。” 和出门相比,穿一双丑丑的雨鞋又算得了什么呢,谁知道他居然松开了她的脚踝,轻描淡写地说:“随你。” 这下换徐听礼怔愣了,大佬的脾气突然变好是怎么回事? 她换好鞋和周起出门,沿着家门口的路往村子里走,西凉村的路都是泥路,下了几天的雨把泥路都给泡软了。 徐听礼没走多久就感觉脚上的鞋子越来越重,湿粘的泥都粘鞋底上了,裤脚上也溅了许多泥点子。 虽然路难走了点,但是凉风吹着挺舒服的,空气都是湿润的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层层叠叠是树叶随风摇晃。不知名的小鸟展翅从根根错节的树枝离开,大自然的力量无形让人放松。 很快,这样惬意的氛围就被打破,不远处的聚集着一帮人,是西凉村的村民和消防兵,前面的空地拉起警戒线,村民们围着的那块地方指指点点地说了些什么。 徐听礼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又怕看到什么恐怖画面,犹豫着没往前。 “听礼阿姐!”莫招弟几天没看见徐听礼了,声音都带着惊喜和兴奋,她从人群中跑过来,在这种湿哒哒的泥路依然是健步如飞的。 莫招弟跑到跟前注意到旁边的周起时,脸上的笑容收了几分,怯生生地喊了声,“阿哥。” 周起淡应一声,莫招弟才放松了一些。 “招弟,这几天天下雨,好多房子都被淹了,你家还好吧。” “我家房子没被淹到。” 这么大的雨把全村的庄稼都淹了,民以食为天,庄稼对农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不过莫招弟的阿爹一点都不慌,徐听礼给的钱都他们全家吃上好些日子了,那点庄稼算什么。 “那就好。” “听礼阿姐,你别走过去了,前面那边有个死人。” !? “怎么回事呀?是这几天大雨出的意外吗?”徐听礼有些吃惊,猜测这可能是大雨的原因,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雨也没大到能淹死人的程度啊。 “不是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了,我听他们说衣服都被脱光了,全身都青青紫紫的,是有坏人杀人。”莫招弟的个子矮,站在后面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听旁边的大婶阿叔们说的。 她倒豆子似地和徐听礼说刚才听到的信息。 死的是莫十三家的女儿,前几天才订了亲,过几天就要出嫁了,谁能想到发生这样的事,16岁的少女正是像花一样的年纪,真是令人唏嘘。 听莫招弟这样说,徐听礼也就没有往前了,她这人对大多数新鲜未知的东西都挺有好奇心的,但对血腥,恐怖,恶心的场面是没有观望的好奇心的。 “你这段时间夜里不要出门知道不。”徐听礼对她说。 听莫招弟的描述这应该是一个变态的杀人魔,在夜晚对16岁的女孩兽欲上头,使用先奸后杀的残忍手段。 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条山路。 “小燕!小燕啊!” 一个约莫三四十的妇女从徐听礼的身边跑过去,直奔前边的人群,她脚步不稳,险些撞到徐听礼,幸好周起反应快把徐听礼拉到怀里才躲过。 她的头发散乱地落在脸上,有些已经吃进嘴里了也无暇顾忌。嘴唇和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脚步踉踉跄跄的,边走边喊,声音嘶哑绝望。 后面跟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一脸愁容地跟着过去,看样子像是两口子。 “芳姐和莫十三来了,快让让。” 案发现场围着看的村民看见家属来了,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视线不再被遮挡,少女灰白的尸体暴露在眼前。 有人用外套盖住了少女的隐私部位,但是裸露的腿部和手部的痕迹依旧能看出莫燕生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这种场景路人看了都哀痛惋惜,何况是亲生父母。 “我的女儿!啊!我的苦命的女儿!”李启芳一把鼻涕一把泪,直接拉开警戒线线就要扑过去。 消防兵赶忙拦住她,“女士,你冷静点,不要随意破坏现场痕迹。” “小燕!阿娘来了,你不要怕!”李启芳哭到脱力得有些站不稳了,依旧在用力地推开消防兵,试图去抱抱她躺在地上的女儿。 莫十三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他用力到脖子的青筋都涨起了依旧推不开面前像磐石一般的消防兵,“你给我滚犊子!今天谁拦着我我就弄死谁!” 他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把消防兵当成发泄口。 这时,传来一声声鸣笛声,众人侧目,闪着红灯的警车匀速靠近,警车停下,后座门打开伸出一只擦得噌亮的皮鞋。 往下踩的动作有些犹豫,停顿了两秒才往下踩到泥地里,皮鞋瞬间变脏。 王建合把表情里的不耐烦收了起来之后才下车,“各位乡亲父老,我是刚下乡的王书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深感心痛。” 当务之急他得先安抚好当事人的情绪,在领导来视察之前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要是事情闹大了,在领导面前丢了好印象,他就和上面交不了差了。 王建合一副无比共情的模样,拼命地挤出一滴眼泪,“家属是吧,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事我一定让人严查!把这个丧尽天良的人给揪出来绳之以法,给你们,给死去的孩子,给各位西凉村的父老乡亲一个交代!” 李启芳哭得悲戚,当场就要跪在王建合面前,“官老爷。”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王建合原本说话的时候和村民们间隔了一些距离,这一跪逼得他不得不跑过去拉。 周围的村民也过去帮着拉,王建合被围在中间,拥挤之中被踩了两脚,疼得他想骂脏话。 “冷静点!冷静点!” 王建合撸了把打满发胶的稀薄头发,“我们调了市里面十几年侦察经验的警员,办案能力极强,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情绪,配合我们的警员先做好调查工作。” 第36章 仇杀还是情杀? 那边的人群里还在说着什么,徐听礼没看下去的欲望了。 “招弟,今天和阿姐一起吃午饭吧。”徐听礼摸摸莫招弟的头。 如果只有徐听礼一个人在家的话,莫招弟会答应得不带一丝犹豫,但是周起在她就有点怵,眼角一直往旁边看偷看周起的脸色,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答话。 徐听礼看莫招弟的小模样也知道她旁边这位确实是有些吓人。 “招弟上我们家吃饭,今天午饭吃啥呀?”徐听礼侧头看他,眼睛里都是浅浅的笑意。 周起腰杆僵硬,一瞬不移地看着她,短短几秒,思绪来回了无数个周期,她说的是,我们家? 插在兜里的手沁着薄汗,心跳如鼓,他极力地压制自己内心的躁动,嗓音莫名哑了,他咳了一声,“想吃什么?” 徐听礼装乖,“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偏偏周起还真吃她这套。 三个人往回走,一到家周起换了鞋子就直奔厨房,开始洗手做羹汤。 徐听礼带着莫招弟在院子里边吃水果边唠嗑。 莫招弟有些新奇地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周起。 她阿爹就从来不做饭,和她阿娘出去干完农活就在家里躺着了,阿娘干完活回来也不能休息还得继续收拾家里,做饭的事之前是她阿姐做的,后来阿姐出嫁之后就轮到她做了。 反正,无论是在她家还是整个西凉村,家里的家务活都是默认是女的来干的。 她听见村子里的阿婶说过,进厨房的男人很丢人,只有窝囊废才会呆在家里做饭,男人都是要去外面做活的。可是现在看着周起在厨房里干活,她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反而还觉得很帅气。 “听礼阿姐,阿哥长得俊还会做饭啊。” 听莫招弟这么一说,徐听礼才注意到了周起这种十分矛盾的体贴感。 她第一次见到周起的时候还是一个打打杀杀的混乱场面,她是被照顾得太过习以为常了,现在黑社会债主给她做饭她也心安理得? “嗯嗯,而且手艺很不错。”徐听礼这嘴说刁也刁,说不刁也不刁,在家被徐杨征精细地养大,出门和朋友野玩去各种地方探店猎奇,不带个人情感地夸上一句就证明周起的厨艺是真的好。 “听礼阿姐,你是怎么和阿哥在一起的呀?”莫招弟有些好奇地问。 在莫招弟看来,这么温柔的徐听礼和一个看起来那么凶的周起在一起,总让人觉得有些违和,即使他们的外形真的绝配。 徐听礼掰橘子的动作一顿,有些被莫招弟的问题噎住的感觉。在一起?这小屁孩还真把她和周起当成情侣了?她和他像吗? 但这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她叹了一口气,“缘分吧。” 不知道哪里来的孽缘。 在周起做饭进行到收尾阶段时,徐听礼把桌上的水果撤了,跑进厨房帮忙端菜,周起已经习以为常了,自己包揽了重的盘子,递给她一盘凉菜让她端出去满足她的参与感。 莫招弟也跟着徐听礼进厨房端菜,“阿哥,我要端那个?” “出去坐好。” 饭桌上,气氛安静地过分。 徐听礼哪能让大家干巴巴地吃饭,有些没话找话地开口,“你们说,莫十三家发生的意外是仇杀还是情杀?”她猜测道:“死者是没过几天就要出嫁的花季少女,这样看来,既有可能是情杀。” 莫招弟脑袋从饭碗里抬起,“听礼阿姐,仇杀是什么意思?情杀是什么意思?” “仇杀就是为了报仇而杀人,情杀就是因为情爱纠纷杀人。” 莫招弟了然地点点小脑袋,“我觉得应该都不是。” 徐听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怎么说?” “那个阿姐家里人都比较不爱和别人相处,加上住得比较偏僻,就和你们这里的位置差不多的,没有邻居,所以从来都没有和村子里的人有矛盾。” 周起兀自地拿过徐听礼的汤碗给她盛汤,并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徐听礼手掌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样啊。” 周起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先吃饭,大侦探。” “哦。”被周起打断思绪,徐听礼也不在意他满是揶揄意味的称呼,她敷衍地往嘴里扒一口饭,继续和莫招弟探讨,“那这个凶手手的杀人动机还挺难猜的,招弟,你们村平时有谁比较凶?有没有什么地痞流氓?特别霸道的。” 莫招弟摇摇头说:“没听说有谁是流氓。” 西凉村的村民之间产生矛盾大多都是你家的牛吃了我家的菜,你家堵了我的田沟之类的,因为这种小事吵得脸热脖子粗没过十天半个月之后又照样乡亲里热的,总的来说大家相处得都比较和谐。 “特别霸道的……哦,我之前听李婶说过,赵伯他们家用一块差的地和别人换了一块好的地,和他换地的那家人因为赵伯家有八个儿子不敢反抗所以就只能换了。” 徐听礼,“哇靠,这么坏,欺负弱小。” 然而莫招弟又说:“不过听说阿哥把他的儿子打断腿了之后,他对村里的人都挺好的,对谁都很和善了,特别是对莫叔,之前他看不起莫叔是个赤脚穷中医,莫叔给他儿子治了腿他就对莫叔特别热情,经常让他的孙子给莫叔送东西。” 呃……这…… 徐听礼一时接不住莫招弟的话。 这说的,周起是比村霸更恶霸的人,要是换另外一个人,她肯定会以吃瓜人的身份适时地顺着说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么快就有报应了。’ 虽然,周起这种恶人形象在她心里已经入心刻肺了,但是,她嘴里周起煮的饭还没咽下去呢,她的小命都攥在这个恶人的手里,说话当然要带着人情世故了。 徐听礼一笑,分别给周起和莫招弟夹菜,极为生硬地转移话题,“吃菜,吃菜。” 第37章 周起的地盘 关于莫燕的案子,警察查了两天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尸体有被性侵的痕迹但是没有搜索到任何的除了死者之外的生物组织。 根据走访村民了解到的情况,那晚到饭点了,大家都热火朝天地帮忙做大锅饭,没有人注意到莫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人有没有齐。 不过因为莫福气闹着要找他阿爹,村民们才注意到那时候莫武也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泥,状态看起来很劳累,像是干了什么力气活一样。 了解到这个线索,警方把第一嫌疑人锁定为莫武,对他进行调查。 莫武看到两个警察来了,慌的腿直发抖,“警察同志,我真的冤枉啊,我怎么敢杀人呢,更何况,燕子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畜生还不如的事情。” 警察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低着头一脸淡定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就是平常地录个口供,了解一下情况,积极配合调查就行了。” “配合!我绝对配合!你要我怎么配合都可以!千万不要抓我去坐牢!”说着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我还有个儿子要照顾,他身体不太好,离不开我啊!” 莫武从小没爹没娘的,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快三十了才娶了个老婆,结婚头一年老婆就怀孕了,那一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有一个体贴的老婆和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他终于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没想到噩运专挑细绳处,老婆在生产时难产死了,只留下了一个男孩,就是莫福气。 等到莫福气大点了莫武才知道他和别的小孩不一样,需要比别家的小孩更费心费力地照顾。莫福气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血脉,他生活的所有的盼头都在莫福气身上,所以他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了,那莫福气可怎么办。 “你先起来,冷静!冷静一点!”警察用力地把他拽起来,架到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等莫武平复好情绪,警察才问:“那晚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莫武用力地搓了把脸说道:“我回了一趟家,我给我家福气存了点钱,埋在房间的地下,我去看看还在不在。” 他这些年省吃俭用地攒钱,为的就是给莫福气娶媳妇用的。几分几角的硬币这么一点点攒,也有了几十块钱。他全都装进一个罐子里埋好了,想着也不怕水淹,加上去山上还有许多村民一起,人多手杂的,所以躲雨的时候就没有把钱给带走。 然而到底是不太安心,雨停了就想着回去看一眼钱还在不在。 他傍晚的时候回到家发现房子全倒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加上做工简陋,根本经不起这种风雨摧残,他费力挖了半天才把那个钱罐子给挖出来,确认好钱都还在就又把罐子埋回去。 幸好,他家福气的老婆本还在,满身污泥地走回去,虽然身体累,但是心里舒坦了。 莫武说的情况基本也和那晚村民看到的情况基本吻合,虽然没有完全排除嫌疑,但是警察对他暂时不采取强制措施。 其实警察来之前就向一些村民了解过莫武的为人,一致的评价都是人老实本分,勤勤恳恳的热心肠的人,平时连小便宜都没占过。 这边还没调查完,警察又接到有人报案,是村长李明道,说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同志!同志!麻烦你赶紧派人找找我的女儿。”李明道听说有警察来村里找莫武调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脚不沾地地就跑来了。 李秀美今天一大早儿和他说了要出门找她表姐玩,到了中午了还没回来,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很不安,就赶过去找,结果她表姐说根本没看到她来,说是以为她有什么事不来了呢,也不怎么在意。 李明道听到她表姐这样说,差点没被吓得晕过去。 最近村子里莫燕被先杀后奸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凶手还没抓到,他家秀美长得清秀可人的,他就怕被歹徒看上了,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李秀美失踪的时间才短短几个小时,但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警察立即派人对村子里的各个地点进行搜索盘查。 “队长,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李秀美。” 他们从村头到村尾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李秀美,而且从李秀美家到李秀美表姐家并没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突然没有了踪迹确实是很蹊跷。 关仓德拧着眉头,一脸严肃,“确定哪里都找过了吗?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李秀美失踪已经有几个小时了,时间流逝一秒那么遇险的概率就会增加一分。 小警员满脸顾虑,圆润的脸庞带着些犹豫,“其实,还有一处我们没搜。” 关仓德一听就来气了,“小兔崽子,你当玩呢,人命关天的事不搜等到什么时候,这种情况你也没个正形是不是,现在不是演练!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不是,队长,你听我解释,那里是周起的地方,之前王书记不是交代过嘛,周起要干嘛就干嘛别和他对着干。” 小警员委屈巴巴的提溜着眼睛看关仓德,不是自己偷懒不想搜,是不敢搜啊,他们来之前王建合就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了,周起的地盘谁敢动啊。 听小警员这么说关仓德也有印象,“周起?澳华赌场的那个老板?” “对!对!” 关仓德这下也犯了难,他低着头来来回回地踱步,思虑再三,最终一咬牙就冲着底下的人下命令,“人都给我跟上,放开胆子搜,有什么事儿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