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当为尧舜》 第1章 帝星陨落 大明。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 秋意渐起,习习凉风拂过,令人感到阵阵寒意。 天空灰蒙蒙的,那一轮弦月在乌云的遮蔽下,若隐若现,时有清风拂过,还能看到几颗星星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夜深了,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几声犬吠,为寂静的夜晚平添了些许喧闹。 作为当今天子唯一的弟弟,信王朱由检如同往常一般,早早的歇息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声音打破了信王府的宁静。 “信王殿下,陛下召您入宫。” 年仅十七岁的信王朱由检接到传唤,不敢怠慢,即刻动身前往紫禁城。 此时,天启皇帝朱由校面色苍白,正躺在卧榻之上。 皇后张嫣,内阁首辅黄立极,还有一些内侍在一旁守候,但不难看出,每个人的都面露愁容。 但要是说其中最显忧愁的,当属魏忠贤了。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对着朱由校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信王殿下到了。” “快,快传。” “是。” 小太监随即走了出去,“殿下,请。” “参见皇兄。”朱由检深施一礼。 朱由校听到自己弟弟的声音,挣扎的想要坐起身来。 皇后张嫣见状,在朱由校的身后垫了一个靠枕,朱由校这才勉强起身。 “五弟,近前来。” 朱由检向前走了几步,蹲在床榻下,看着自己大哥苍白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朱由校颤颤巍巍的拉起朱由检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吾弟当为尧舜。” 朱由检立刻叩首道:“臣死罪。” 朱由校已经没有力气拉起朱由检了,只能示意一旁的内侍扶起朱由检。 朱由校看了皇后一眼,眼中充满愧意,但更多的是爱意。 “五弟,朕对不住皇后,将来你要善待于她。” “大哥。” 朱由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掉落。 一声“大哥”,朱由校的眼眶也湿润了。 皇后张嫣在一旁不停的擦拭眼泪。 就连宦海沉浮几十年的内阁首辅黄立极,此时也不禁有几分动容。 朱由校又指向一旁的魏忠贤,“忠贤克谨,可计大事。” 朱由检点了点头,“臣弟明白。” 随即,朱由校紧紧握住朱由检的手,“五弟,大哥大限已至,” “这副担子,以,以后就得,你,你来,扛~了。” 话罢,朱由校松开了自己弟弟的手,只是这一松,就再也没能抬起来。 “大哥!” “陛下!” “陛下驾崩了。” 明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公元一六二七年九月三十,天启帝朱由校崩于乾清宫,年二十三。 遗诏以皇第五弟信王由检嗣皇帝位。 大行皇帝的尸身自专人负责收殓。 朱由检移步至一处偏殿内,期间,皇后张嫣不动声色的告诫于他:“勿食宫中食。” 刚走进偏殿之内,朱由检突然昏倒。 在他身后王承恩急忙扶住,“殿下,您怎么了。” “殿下,” “殿下。” 在王承恩的呼唤下,朱由检缓缓睁开双眸。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殿下,您昏迷了一天了,您该不会是糊涂了吧,您是信王殿下,明天您就是大明朝的皇帝了。”王承恩回答道。 “信王殿下,大明朝的皇帝,”朱由检的脑子嗡的一下,“莫非我是朱由检?” “殿下,您可别吓我啊,您的名讳正是朱由检呐。” 朱由检缓缓点头,“没事了。” 不错,此时的朱由检已经不是原来的朱由检了,而是一位来自后世的大学生,正巧也叫朱由检。 这天,朱由检正在读《南明史》呢。 遍读青篇三百史,不忍南明十七年。 此言得之。 结果,朱由检被南明那群人的花样操作直接给气昏过去了,等睁开眼一看,竟然成为了真正的朱由检。 朱由检接收了前身的记忆,明白了发生的一切。 原时空的朱由检,不敢吃宫中的食物,自己随身带了大饼,还向外面巡逻的侍卫借了兵器防身,还将太监和侍卫以赐宴的名字聚拢在一起,以确保安全。 单单从这一点来看,年仅十七岁的朱由检,绝不可等闲视之。 此时的朱由检,脑海中闪现出两幅画面。 一副是: 洪武元年正月初四。 南京紫金山。 朱元璋率领文武百官,祭祀天地。 “臣朱元璋叩告天穹,日月山川,上承天道,下顺臣民,昭告天地皇祇,立国大明,建元洪武。” 另一副是: 崇祯十七年。 甲申国变。 朱由检自缢于煤山之上,身边仅仅跟着一个宦官王承恩。 御书衣襟曰:“朕凉德藐躬,上干天咎,然皆诸臣误朕。朕死无面目见祖宗,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无伤百姓一人。” 从山河焉有中华地,日月重开大宋天,到甲申国变,神州陆沉,是多少人的意难平啊。 有人说,朱重八,这个名字就注定了明朝就只有十六个皇帝。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吧。 纵观崇祯帝朱由检的一生,理想是有的,能力也是有的,若是生在太平年代,做个守成之君,那是绰绰有余的。 但就在明末那个大环境之下,确实是很难有作为的。这也是不少人认为的,不是亡国之君,但该当亡国之运。 批判崇祯帝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他无能且勤奋,结果越勤奋,明朝灭亡的越快。 可朱由检作为一个藩王,年仅十七岁,并没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能撑十七年已经很难得了。 当然了崇祯帝的能力不能与同是藩王出身的嘉靖帝比,嘉靖帝的能力放在整个帝王中那都是超一流的存在。 况且,正德帝虽说一生都在收拾他爹留下的烂摊子,但留下的家底怎么也是要比天启留下的要厚实的。 话又说回来了,崇祯帝可是比任何人都在意大明王朝的。 再一个就是说崇祯猜忌下属,乱杀大臣。 其实崇祯有这个毛病,主要原因不在于他自身,而在于袁崇焕。 崇祯元年,袁崇焕提出五年平辽,随后便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的身份督师蓟、辽。 崇祯帝大为支持,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要兵给兵,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支持你袁崇焕。 结果呢,崇祯二年,袁崇焕就斩了毛文龙。 你袁崇焕有尚方宝剑,人家毛文龙也有,而且是先帝所赐。 你袁崇焕不过是二品官,人家毛文龙可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一品官。 你说杀就给杀了,崇祯为了大局,忍了。 这下子可把黄台吉给高兴坏了,他做梦都没能办到的事,居然被袁崇焕实现了。 从此,女真人就没有后顾之忧,也就是在这一年,黄台吉兵临北京城下。 你说说,这崇祯该怎么想。 崇祯元年,朱由检十七岁,崇祯二年,朱由检十八岁,搁在现在,高中可能还没毕业呢。 我力排众议信任你,毫无保留支持你,结果你袁崇焕是怎么回报我的呢? 可想而知,这件事在朱由检的心里影响有多大。 (个人见解,不喜勿喷)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 朱由检走到殿外,看着眼前的紫禁城,肃穆,威严。 但一想到十七年后它的主人,不禁又摇了摇头。 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 华夷需严辩,春秋存义。 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恋。 既然我来了,如此江山,就更应让人留恋。 第2章 登基为帝 清晨,几声清脆的鸡鸣打破了紫禁城的宁静。 鸡叫一声撅一撅, 鸡叫两声撅两撅。 三声唤出扶桑来, 扫退残星与晓月。 听到鸡鸣声,朱由检不由得想起了明太祖朱元璋的这首诗。 雄鸡一唱天下白。 可是如今的大明,难啊。 历史上的明末,可谓是天灾人祸。 人祸,也就是历代王朝的通病,土地兼并,财富集中,社会阶层固化,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 天灾,便是小冰河时期了。 更为与众不同的是,明朝还遇到了之前朝代所没有遇到的新兴事物,资本主义萌芽。 典型的代表,就是江南地区的纺织业,手工厂主雇佣工人劳作,形成了雇佣关系,也就是历史课本上提到的机户出资,机工出力。 按理来说,如此先进的生产方式,无论如何是不应该输给满清那种开化不久的野蛮民族,可历史偏偏和大明开了个玩笑。 同时,也和李自成开了个更大的玩笑。 大明不明白,我怎么就没了呢? 李自成不明白,我怎么就输了呢? 黄台吉和多尔衮也不明白,我怎么就赢了呢? 文人士大夫也不明白,这新主子,怎么真敢杀人呢? 老百姓也不明白,我这好好的头发,你怎么也管呢? 吴三桂就更不明白了,当年的我,年仅二十八岁就官拜宁远团练总兵,是大明王朝的肱股之臣,后来,我投靠了满清,成为了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南明的最后一个皇帝永历弟朱由榔被我用弓弦勒死,谁知道了最后,我竟然毅然决然的起兵,要推翻大清,光复大明。 洪承畴这吴三桂还不明白呢,大清朝打下来的江山,我出力最多,可是我得的爵位最小,这也就算了,最后我还上了贰臣传,最令我不明白的就是,后来居然还有人以我的名字,成立了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历史不忍细看呐。 一夜未睡的王承恩小心翼翼的走到朱由检的近前,“殿下,天亮了。” 朱由检微睁二目,“知道了。” 随着“吱呀”一声,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抹阳光照了进来,正好打在朱由检的脸上,看上去一半明,一半暗。 王承恩下意识就护在了朱由检的身前,可当他看到了来人之后,又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来人是一位老者,略带病态。 “臣英国公张维贤恭请陛下登基。” 朱由检缓缓起身,“英国公,有劳了。” “臣不敢。” 太和殿内,文武百官早已等候。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主,按大行皇帝遗诏,臣恳请陛下,为天下计,为社稷计,登皇帝位。” 内阁首辅黄立极跪拜道,随后文武百官附和,“臣等恳请陛下登基。” “本王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 然后诸位大臣再次劝进,朱由检再次辞让,三辞三让之后,朱由检万般无奈,这才勉强答应。 同时,定年号为崇祯,先帝谥号熹宗,原信王妃周氏封为皇后,原皇后张嫣尊为懿安皇后。 (上述这些在原时空是分别册封的,为了方便,直接就一次性解决了。) 退朝之后,朱由检静静的坐在在乾清宫内。 殿内的宫女太监不明所以,但是他们却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唯有王承恩大胆一些,为朱由检端去了一杯热茶。 朱由检打开茶盏,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但随即消散,接踵而至的,是淡淡的茶香。 是好茶。 但这样的好茶,只品尝十七年,怕是不够呀。 朱由检的手指不停的扣打茶盏之上,每一次扣打,都发出清脆的清脆的响声,殿内宫女太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颤抖一下。 伴君如伴虎,这位刚刚登基的少年天子,究竟是一个什么人,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敢知道。 朱由检边扣打茶盏,边思索。 明末,并不缺乏忠臣良将,也不缺乏能打的军队。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我呸,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细数满清入关以来,征讨各地的都是投降过来的明军,满清所谓的八旗子弟,更多的是作为督战队的存在。 且自满清入关后,所谓八旗军的战斗力已经是大打折扣了,以至于到了康熙时期,平定三藩之乱,靠的还是绿营兵。 不过这也不奇怪,女真人一直生活在东北地区,刚刚告别渔猎生活没几年,等进了中原,那俩眼都不够看的了。 这花,红的耶。 这草,绿的耶。 这房,青砖的耶。 这姑娘,粉嫩的耶。 这衣裳,上面还有花耶。 这粮食,地里长出来的耶。 而且,人家也不作假。 你这衣裳不错,我拿来穿穿。 你这饭菜不错,我拿来尝尝。 你这房子不错,我拿来住住。 你这老婆不错,我拿来…… 你这买卖不错,利润拿来我替你花花。 你这耕地不错,你全家过来替我种种。 花花世界很快就迷人了眼啊。 总之,明军不是不能打,是没钱。 没钱,人家凭什么替你卖命啊? 总不能凭觉悟和情怀吧。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物质决定意识。 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就学了这么点真东西啊。 至于钱从哪里来,无非就是两点,开源,节流。 节流这一点估计是行不通的,历史上崇祯皇帝都节约成什么样了,皇宫里的金银器具全都融了当货币,一顿饭就吃四个菜,而且龙袍里面还打着补丁,照样是无力回天。 那就只能是开源了。 最好的方式,那就是商税了。 只是现在朱由检刚刚登基,立足未稳,商税之事,只能徐徐图之。 自古新君登基,想要树立权威,无非就是三种方法。 一,打一场胜仗。 二,废后。 三,罢黜老臣。 如今,这三种方法怕是都不合时宜。 打仗,没钱,废后,没理由,罢黜老臣,现在朝堂之上基本上让魏忠贤打扫的差不多了。 那就先从简单的开始。 “传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 接着,朱由检又吩咐道:“大伴,让方正化带人埋伏在殿内。” 注:田尔耕官职是左都督,代掌锦衣卫事,本书就直接按锦衣卫指挥使来说。 第3章 是死是活 田尔耕,许显纯,二人被朱由检传唤入宫。 这条进宫的路线,他们两个走了无数遍,可是,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惶恐。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路之上,见的侍卫,宫女,太监都是生脸。 “臣,左都督田尔耕,”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 “参见陛下。” 二人跪倒参拜。 朱由检上下打量着二人。 田尔耕,兵部尚书田乐之孙,五彪之一。 许显纯,驸马都尉许从诚之孙,同样是五彪之一。 朱由检没有吩咐二人,平身,他们两个人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在地上跪着。 只是,他们二人此刻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明明急得团团转,可就是不敢动。 过了一会,朱由检才说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二人这才缓缓起身,只是跪的时间稍微有点长了,腿有点麻了。 朱由检看出了二人的窘状,便吩咐道:“来呀,赐座。” “是。” 当即就有两个小太监搬上来两把椅子。 “臣不敢。” “坐。”朱由检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 田尔耕和许显纯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小半个屁股,只是这感觉,怎么说呢,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今天天气不错啊,是个大晴天。” 朱由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弄的田尔耕和许显纯摸不着头脑。 “回万岁爷,今天确实是个大晴天。”王承恩立即上前回应道。 “也不见得,这阴天晴天谁能说的准呀,别看现在是晴天,备不住一会就变成阴天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万岁爷,您是真龙天子,什么样的风雨也奈何不了您。” 朱由检微微一笑,看向了田尔耕和许显纯,“风雨朕倒是不惧,只是就怕连个肯为朕打伞的人都没有啊。” 话音刚落,就见田尔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许显纯也不甘示弱,跪地的声音比田尔耕的还大,“臣唯陛下马首是瞻,忠贞不二,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田尔耕偷瞄了一眼许显纯,心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了,整的这词挺硬啊。 朱由检神色平静,看着争前恐后表达忠心的二人,淡淡一笑,“会打伞的人多了,只是有的人打伞,却只顾自己,甚至直接把雨水溅到他人身上,现在,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这阴天下雨的,还是需要一个打伞的人。” 田尔耕,许显纯,二人听了朱由检的话,原本心如死灰,现在心思突然开始活动起来了。 他们两个知道自己在朝堂的名声,也知道朱由检登基后东林党人必然会反扑,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而且,看样子陛下是打算从他们二人中找一个替罪羊,而剩下的那个人,便会获得活命的机会,继续做黑手套。 但是,活下来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田尔耕自然是希望这个人不是许显纯。 许显纯那当然是希望田尔耕的希望没有希望。 不待二人反应,朱由检一招手,便有一个小太监拿着一个托盘来到了田尔耕和许显纯的面前,二人定睛一看,发现托盘之上,有两个小纸团。 “这两个纸团上,一个写着【活】字,一个写着【死】字,至于是死是活,那就听天由命吧。” 朱由检毫无感情的话语传到田尔耕和许显纯的耳中,二人看着托盘上的两个小纸团,心中不由得感到可笑。 自己杀了这么多人,也想象过自己不会有好下场,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性命,居然会在这轻飘飘的纸团上,而且是如此草率的就决定了。 田尔耕拿起左边的小纸团,打开一看,压力骤减,因为上面写着一个【活】字。 许显纯拿起右边的小纸团,打开一看,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上面同样写着一个【活】字。 小太监看了看二人手中的字,转身向着朱由检恭恭敬敬的回禀道:“万岁爷,他们二人都抽到【活】字。” 朱由检点了点桌上的茶盏,“茶凉了,换杯热的来。” 一个青衣小太监立即端起凉了的茶,只是,他怎么感觉隐隐还有点烫手呢。 当然了,青衣小太监不知道的是,茶虽然没凉,但是田尔耕和许显纯二人却感到阴风阵阵,寒冷刺骨。 果然,朱由检看着田尔耕和许显纯二人,笑道:“看来二位爱卿的运气很不错。” “只是,这场游戏是三局两胜,希望接下来,二位爱卿依旧是鸿运当头。” 田尔耕一招手,又有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来到了田尔耕和许显纯的面前,“二位大人,请吧。” 田尔耕依旧是拿起左边的小纸团,打开一看,手指忍不住的加重了几分力道,因为上面写着一个【死】字。 许显纯拿起右边的小纸团,打开一看,额头上顿时多了一些细细的汗珠,因为上面同样写着一个【死】字。 “回禀万岁爷,这次两个都是【死】字。” 田尔耕和许显纯二人战战兢兢,他们两个人或许不怕死,但是恐怕很难熬过过心理上的折磨。 朱由检端起刚刚送来的热茶,轻轻吹拂热气,抿了一口,“二位爱卿不必在意,说好了三局两胜,这才第二局,还没到最后呢。” 很快,第三个托盘就摆到了田尔耕和许显纯的面前,不过,这次端托盘的,换成了王承恩。 不过,王承恩没有让他人二人选,而是将托盘交给了一旁的小太监,自己从托盘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团,打开一看,是个【活】字。 王承恩看向田尔耕,淡淡一笑,结果,转手就将带有【活】字的纸团交给了许显纯。 田尔耕目瞪口呆:你演我呢? 许显纯心花怒放:无福之人跑断肠,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接着,王承恩又打来了另一个小纸团,上面依旧写着一个【活】字,然后将它交给了田尔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