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镇魔司,复制粘贴苟成仙》 第1章 穿越无间狱 东南亚某国,田小树盯着眼前的破电脑,一脸地急躁色。 身为老特工,不是他不够冷静,而是真的时间紧张,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可这破电脑—— 真是让人想不明白,世界排名前三的毒窝内,用的居然是老掉牙的破电脑。 “复制粘贴……粘贴复制……你大爷……” 看着动都不动的鼠标,田小野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摇摇晃晃的电脑桌上。与此同时,身后的门也被人暴力踹开。 吭……吭……吭……枪声响起,田小树只感觉脑袋一沉,像是被人用铁锤连续敲中后脑勺样,意识随之陷入模糊中,身体也是失重地朝前扑到。 “破电脑,真他娘的给你害……” 田小树的不忿声戛然而止,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 情况不对啊! 这是什么鬼地方? 墙是用石头砌的? 照明是火把油灯? 还有自己这身上略是破旧的黑袍是什么鬼? 眼中看到的一切都太过陌生,完全和记忆不符。 而就在这时,脑袋中传出一阵撕裂般的痛,一道不属于田小树的记忆爆发出来。 或许,这股记忆也是属于田小树的。但是,这个田小树只是个子承父职,刚到无间狱报到的小狱卫。 从这些记忆中得知,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蓝星某国,而是一个名为东云帝国的地方。 无间狱,隶属东云帝国的镇魔司。 整个镇魔司分五卫:金甲卫、刀斧卫、提刑卫、缉魔卫、狱卫。 金甲卫:卫戍皇城,守护皇帝,是镇魔司中的强者云聚之地,也是福利最好的地方。 刀斧卫:虽然比不上金甲卫,但也很不错的。砍头收尸就是这一卫的主责,危险不大,常有好处索取。只要胆子大点,便能在这一司混得风生水起。 提刑卫:讲的是技术活。提审犯人是当官者的事,但对犯人用刑则是提刑卫的看家本事。 心狠手辣,阴狠无情,说的就是这一卫。 满朝文武,黎民百姓,对提刑卫的反应就只有四个字:敬而远之。 而缉魔卫,则是镇魔司中最凶险的一卫。 缉拿妖魔恶人,提着脑袋过日子。加入缉魔卫的人,要么是得罪上司,要么就是想拿命给后代子孙搏个前程。除此之外,怕是没有人愿意去这一卫的。 剩下的第五卫——狱卫,说得通俗点就是狱卒,看管无间狱。 没修为无所谓,只要有可靠的关系,普通人也可以混进来。 前身就是子承父业,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能成为狱卫。只不过他运气不怎么好,刚穿上这身皮,就被同僚欺负,让他单独巡查各监,结果被一个叫崔山的犯人生生吓死。 明白这些,田小树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了。 “哈哈……哈哈哈……小崽子,还活着哇,老子都以为你死了呢?哈哈哈……来来来,起来咱们再玩个有意思的,过来!” 一声大吼,如林中猛虎狂啸,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田小树双耳嗡嗡作响,抬头看着发出这吼声的男子,心里大概明白前身为什么会被这家伙吓死了。 不说这崔山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单是这一声吼,都能吓死胆小的。 盯着对方,蓦然间,田小树看到眼前出现一个画面,略显透明的画面。 画面分左右两半。 左边上方显示的两个字——复制,下方则是崔山的相片。而右边的上方显示的是粘贴,下面是自己的相片。 “还来?又是复制粘贴?娘的,死了都不放过老子是吧?”田小树嘀咕着,对这复制粘贴的怨气甚大。元宝小说 擦了擦眼睛,再看,发现画面依旧存在,并不是自己胡思乱想。而且,看面前崔山的反应,似乎——这画面只有自己能看到,对方并没有看到。 “所以,这就是自己转世重生的福利?” 田小树试着,心中暗念:“复制粘贴!” 念动间,一道暖流凭空而生,流转全身,这让田小树清楚地感应到这身体在变化。 本是单薄的身体,竟是像充气一样地壮大起来。 衣袍下,再不是前身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竹竿样,而是比自己上辈子那具训练有素的身体都还要强壮十倍都不止。 田小树相信,自己只要一拳就可以将面前这个凶悍的大汉打死。 不是妄想,身为顶级特工,田小树对力量有着清楚的认知。 两人目光对视,不知为何,杀人无数的崔山面对田小野的目光,竟是有些畏惧了。 这眼神,如果说他手上没有沾过几条人命,根本就不会有的。 “谁说这小子第一天来无间狱的?娘的姬堂,你是在给老子下套是吧?” 崔山怀疑自己上当了。 巡监狱卫不带刀,因为怕带刀出意外。 不过,没有刀,也难不倒田小树。 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崔山的近前,田小树冷静地道:“行啊,你还想怎么玩?我田小树都奉陪到底。” “哈哈……有意思,老子吓得你这小崽子的胆子都变大了是吧?行,既然胆大那就和你小子玩个大的。小崽子,你敢不敢把我身上的脚镣手铐解除掉?不用全部,一个就行,手脚任你挑,老子都无所谓!” 田小树看了眼被前身丢在地上的钥匙,点头而笑:“行,那就手吧。我也给你个机会选,你说是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你小子敢吗?” 崔山开口时,田小树已经上前捡起钥匙,在崔山话声落下时,他已经来到近前。抓起钥匙,笑眯眯地道:“我为什么不敢?解下你的右手,后面你说怎么玩?” 崔山心中一喜,以自己炼血境的实力,一旦右手脱困,完全可以轻易杀死这小子,到那时,还不是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想到得意处,崔山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可未等他笑出声,田小树一拳打在他的右手臂处。 蓬……一声闷响,伴随着血肉飞溅。 这一拳竟是打碎崔山的右臂,在那尺许厚的铁桩上都留下个三分深的拳印。 “你……你居然也是炼血境?”崔山震惊了,这比断他一臂都还要震惊。 第2章 这个世界人命不值钱 谁他娘的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这绝对比得上巅峰状态下的自己。 还有这凶狠,怕是和提刑卫、缉魔卫的那班人相比也不遑多让。 “炼血境?”田小树不太清楚,但自己这点本事是复制他的,他说是就当是吧! 田小树伸手在崔山的衣袍上擦了擦:“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要放开你的双腿了!” “不……不要!不玩了,老子不和你玩了!” “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停就停?崔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告诉你,这个游戏是你说开始我说停。现在,游戏继续。” 说话间田小野一脚踹出。 咔嚓……伴随着一声脆响,崔山的右腿膝盖扭上一旁,只余下一张皮连着大腿。 血流如泉涌,瞬间便湿了脚下的地面。 崔山纵是炼血境的武者,断一手一腿,此刻也痛得老脸苍白,全身颤抖:“小崽子,够狠的啊,好,老子陪你……大爷!” 崔山本想硬气一下,可田小野的一拳,让他彻底的没了脾气。 这一拳打在他腋下的肋骨上。 这地方最是吃痛! 感觉就像是一把带火的刀刺进身体,痛不欲生。 “厉害!这都能受得住,怪不得你能有资格进无间狱。” 田小树笑眯眯地称赞崔山,又是一拳打出。 这一拳,打在他的心窝下方。崔山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般,胃酸都顺着喉咙喷了出来。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这时的田小树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左手一记勾拳,打在他的右肋上。 熟悉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崔山倒吸一口凉气,竟是将嘴里残余的胃酸都又给吸进去。 只不过还没等他咽下去,心窝下方又受一记重拳。 如是,更多的胃酸吐出来。 一拳接一拳,田小树打得并不急,给人的感觉还有点慢。 可崔山在他的轰击下,完全没有再开口的机会。 如此数分钟后,崔山脑袋一歪,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一个炼血境的武者,放在外面都可以盘踞一方作威作福,而他崔山却如此窝囊地被人数十拳就生生打死。这要是传出去,怕是都没有人敢相信。 确定他真的死了,田小树这才擦干净双手,走出这间小牢房。 无间狱,共分十八层。 越往下,囚犯的修为越深,也越为被人重视。但在这第一层,关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伙,一天死几个都是正常的事。 从前身的记忆中知道,死掉的囚犯自有刀斧卫的人处理,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报上去,让人通知刀斧卫那边。 没走几步,狭窄的通道前方,传出一阵繁杂的脚步声。拐个弯,看到几名面戴黑色面具,身穿黑袍男子押着一人走来。 这是缉魔卫的装扮。 给几人带路的,从衣袍来看是一个千户。 依前主的记忆,能成为千户,那可是比先天武者都要强大的存在。 这一境,被称为虚丹境。 可这位千户大人却在这几缉魔卫面前显得小心翼翼,也就意味着,这几个人的实力比他还要强大。 比虚丹境还要强大的缉魔卫,联手抓的人,那傻子都能想得到这被抓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之辈。 田小树不由地想起之前复制粘贴的一幕。 没想到,随着他这想法,那古怪的画面竟是真的又出现。当即,田小野目光锁定在被押的男子身上,毫不犹豫地选择复制。 这样的机会不多,错过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 看到田小树停在原地,众人并没有注意他,自然,更不会有人发现田小树目光中的喜色。 上一次,粘贴的是崔山的修为。 这一次,粘贴到的却是这个人的功法。 荒碑镇岳经! 荒碑为掌,一掌一碑,力压众生。 镇岳拳,一拳一岳,可诛神杀仙。 这功法……自己是捡到宝了。 甚至,田小树有种预感,那人被抓,应该就和这功法有关。 如此一想,田小树哪敢再迟疑,连忙快步回狱卒所在的公廨。 公廨内,几人正在喝酒吃肉,听到动静,小旗姬堂回头一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色。随后,漫不经心地拿起酒壶,揭起一空杯给倒上。 “小树,怎么样?没事吧?过来喝杯酒暖暖身子,狱里阴寒,你这小身子骨要是受不住犯了病,我可没法子和你二叔交代。” “多谢大人体恤,不过大人放心,属下还能撑得住。”田小树双手接过酒杯,朝姬堂微微欠身,一饮而尽。 “多谢大人的酒。” “什么大人不大人,大家都是兄弟,来,坐下再喝点。” “大人,属下是来禀报的,犯人崔山死了!” 说这话时,田小树一双眼睛在几人脸上流转,看到姬堂那充满惊讶的样子,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来。 果然,原主的死是他搞的鬼。 姬堂并没有注意到田小树的异样,很快他就恢复常色:“死就死吧,老七,你带小树一起去刀斧卫通报下,让他们派个人来处理尸首。” “是,大人!” 被称作老七的人起身,招呼田小树一起离开。 两人一走,剩下的几人立时都收了笑容,目光灼灼地盯着姬堂。 “大人,崔山死了,那他的东西是不是落在这田小树的手里?您让他去刀斧卫,不是给他机会去见那田俭霆吗?真要是那样,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你给老子闭嘴!”姬堂目露凶光地盯着说话的男子。再冷眼环视剩下的那人,然后才以阴沉的声音道:“老七知道怎么做的,而且我也知道今晚不是田俭霆值夜的,他们叔侄见不了面的,都给老子等着吧!” “是,大人!” 一人拿起酒杯,给姬堂倒上:“小的敬大人!” “同饮。” 姬堂拿起酒杯,目光阴狠。 青石小巷,两边的石墙足有三丈高,隔着二十来米挂着的死风灯,用昏暗的灯光照耀着巷子。 老七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七,才有此称谓。时间长了,大家都记得他叫‘老七’,真正的姓名反而极少人叫了。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一脸稚气未脱的田小树,老七暗暗地叹了声:“小树,我记得你说你今年才十九岁,对吧?” 第3章 反制老七 “嗯,七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家里的那大小子比你刚好小一岁。对了,崔山是怎么死的?不会是被你打死的吧?” 说完,老七笑了! 这话说的有点寒碜人。 谁不知道这田小树从小就是个药罐子,体弱多病,根本就没有练过武功的。老田没死时一直在说,他家小树身子骨太弱,以后怕是不能继承的他位置。 但让他意外的是,田小树一脸平静,淡声开口:“七哥怎么知道那崔山是我打死的?” 这答案太出乎意料,可也在情理之中。 老七为之一愣,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田小树。 “小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狱卒打死犯人,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没做过的事咱可不能胡乱说的。再说了,你知道那个崔山是什么人吗?他可是炼血境的武者,你小子都不练武,知道炼血境的武者有多强吗?人家站在那里让你打,就你这双小拳头,怕是都打不痛人家的。我们这一小旗,几个人捆在一起都挡不住人家一拳的。这样的人,怎么能是你打死的呢?” 田小树摇头而笑:“七哥,事实如此。对了,这练武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境界啊?要不七哥你教教我?” “我?呵呵,还是算了吧!你二叔不是炼骨境的武者吗?我就是个炼皮的能教你什么?要想让人教,回家问你二叔去。” “七哥这是和我见外了不是?咱们现在闲着也是无事,说说吧!” “也行,在咱们东云帝国,武者的境界分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血五境。这五境圆满,才可突破至先天境!说实话,能成先天境的武者,在咱们镇魔司任何一卫那都是可副千户、从五品大人了。唉,这对我们来说啊那是太遥远喽!也就是做梦的时候想想。” 田小树为之一笑,对别人是遥远,但对自己来说好像也不是太难。 改天遇到个厉害的,也就是复制粘贴的事。 “七哥,那你说这先天之上还有什么境界吗?” “有啊!先天之上是虚丹境,咱们千户大人就是。再往上好像就是什么金丹境,不过,那是我们这种人几辈子都难以触碰到的,不说也罢。对了,那崔山死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没有!他就说和我玩个游戏,然后我年轻气盛,出手不知轻重,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打死了。” 听到田小树再次这样说,老七不由地再次停下脚步,认真地打量起田小树来。 “小树,你爹不是说你自小体弱多病不能练武功吗?” “是啊,所以我也就是偶尔练练!” “哦,原来是这样!” 老七倒是没有怀疑,相较起来,他更愿意相信老田那废物的话。田小树的这话,只当他年轻人要脸面才这样说的。 “七哥,你刚才说的崔山,他究竟是犯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那家伙……哼,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什么恶事他没做过?放心,就他身上的罪过,那绝对是死有余辜的,他的死你不必放在心上。只可惜,他这一死,那些被他藏起来的金银财宝就不能再见天日喽!” 说到这,老七忽然间后退一步,借机和田小树错开位,伸手在腰间一探,一把短刀出现在他的掌中,刀尖抵住田小树的腰间,另一只手则是抓住腰带,防止田小树逃走。 “小树,大不了分你小子一份,但你别想着独吞啊。你得想清楚,你现在是狱卫的人,各卫各司其职,你二叔纵然是试百户,但他也是刀斧卫的人,他的手伸不进咱们狱卫,真要有什么事,他是护不了你。” “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真话,崔山真的没有和我说过什么。” “唉,你这小崽子是真贪心,真是让七哥我为难啊!” 老七一声长叹,手腕用力往前一送。 看他说得慈悲,可他手里的刀却一点都不认人。 刀尖刺破长袍,钻入肉中,一阵刺痛立时传来。 见他真的动手,田小树连忙开口:“我说……七哥,我说就是了,都是自己人,你别和我玩刀啊!” 老七听得一愣,随之露出笑容。 可就当他把刀往后收那么一分时,田小树也紧跟着动了。 脚下用力一蹬,人往前扑倒。 老七怎么也没有想到田小树爆发出来的力量会这么大。 这一扑,让他想及时松手都是晚了,带着他也往前扑去。 可不等两人落地,田小树抓住他抓腰带的手,腰用力一扭,在落地前生生转过身来,一脚踹出去。 老七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野牛撞中样,人腾空往后飞起,落在十余米外,在坚硬的路面上又滑行数米,撞在墙上才停下。 腹内疼痛如刀绞,嘴里更是有浓浓的血腥味。 痛,让老七在这瞬间全身劲力尽失,勉强爬起靠墙坐好,看着走过来的田小树,老七连忙摇手制止:“够了小树,不许再动手。” “为什么呢?” “因为我死了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相反,我若活着,还可以帮你说服姬小旗,让他放过你。” “那行啊!”田小树干脆利落地应着,但随后又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七哥,话是你说的,要是你办不到,嘿嘿……我肯定想办法弄死你。你死后,应该是你的儿子来顶替吧?但凡你在黄泉路上走慢点,我就能让你父子俩团聚。” “你……” 看到田小树一脸笑容地说出这番话,老七信了。 从刚才的动手来看,这小子是个狠角色,姬堂和他斗,说不定这次要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狱卒公廨,姬堂朝前面的老七使了眼色,看到老七摇头,他有些不解了。 难道,崔山真的没有说? 他死都不肯说? 不可能! 崔山不是个惜财不惜命的人。 “大人,刀斧卫的人说了,天亮他们就过来收尸。” “嗯……通知到就行,其他的事情咱们不管,也管不了。老七,你再辛苦点,带小树去架阁库把崔山的档案销了。小树,有什么不懂的要多学多问,以后都是能用得上的。” 第4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是!” 两人齐声应着,转身朝旁边走去。 看到离去的他们的背影,姬堂也没兴趣再喝,朝对面的两人道:“你们也别喝了,赶紧出去巡一遍,老子先睡会,有事叫我。” “是,大人。” 两人乖乖地放下酒杯离去。 另一边,田小树随老七来到旁边的架阁库,找到崔山的档案,拿出来直接撕碎,然后将碎纸放入一个小布袋内。 对于老七的这一动作,田小树识趣地没有多问。 人是自己杀的,现在毁了他的档案,就意味着无间狱内没有崔山存在过。这是为自己处理后患,要是连这都不明白,那就只能说自己太傻了。 老七将小布袋交给田小树。 “小树,这些你自行处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但有一点七哥得告诉你,千万别让有心人找到,明白吗?真要东窗事发,那我们整个小旗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多谢七哥教我!” “行啦,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你自己来处理就是,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好教的。夜深了,你回房间先睡会,等会轮到我们巡夜再来叫你。” “好!” 两人走出架阁库,看到老七朝公廨的方向走去。 田小树明白,他这是去回复姬堂的。 本是想跟上去听听他们会怎么说,但转念一想,发现大可不必。自己有这复制粘贴的手段,要是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姬堂,那真的是该死。 依着原主的记忆,来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和衣躺下。 睡是睡不着,干脆就在床上研究那复制粘贴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玩意现在算是自己的立世根本,不研究清楚可不行。 公廨,老七走进门,看到伏在桌上的姬堂,小心地走上前。 “大人!” “怎么回事?你老七现在心善了还是和那小子串通一气,准备和兄弟们作对啊?” 姬堂没有抬头,依旧保持着睡姿,但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却是在房间内响起。 老七一听,脸色大变,双膝跪地:“大人,您可真是冤枉我老七了。这就是借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和大人您作对啊!” “少废话,说正事。” “诶诶……是这样的!” 老七脑海中又显露出之前田小树威胁自己的那一幕,连忙打消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大人,我们去刀斧卫的路上,经过石巷时我依着大人您的吩咐,用刀逼问他一番。小树很是害怕,指天画地一番发誓,我看他的确是不知道,所以……” 姬堂抬起身子,或许是因为睡过的原因,双眼通红,目露凶光地盯着老七。 “老七,可你把他带回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本小旗之前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老七心中一寒。 之前姬堂可是交代过,今夜一定要田小树死。他没有死在崔山的牢里,那就得是自己取他的小命。而现在…… 好在老七也不傻,念头急转,倒最让他想出一个理由。 “大人,我没动手也全是为大人您好!” “是吗?那老子是不是还得摆桌酒席谢谢你一番?”姬堂一脚将老七踹翻,压低声音厉声道:“你这狗一样的东西倒是说说,怎么是为老子好了?要是说得没道理,今夜老子亲手送你上路。” “是……是!”老七一脸的慌乱色,原地趴下身子道:“大人,我听说,田俭霆答应了赵小姐。”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田俭霆答应入赵家为赘婿?” 姬堂也是一惊。 赘婿的名声在东云帝国也是不好听,但对现在的田家来说,倒也算得上是条出路。而且,赵小姐对这田俭霆本是极好的,若不是赵经天膝下无子,他根本就不用入赘。 这要是成了,有赵经天这个兵部侍郎为他们田家撑腰,那这田小树还真的不能就这样死掉。 姬堂很清楚,姬家虽然有些势力,可还不足以和兵部侍郎斗的。想到这,怒气也是消了三分。 “算你过关,起来吧!” “谢大人不罪之恩。” “都是自家兄弟,今夜的事情你知我知,就不要让小树知道了,免得影响兄弟们之间的和睦,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人放心,今夜发生什么事,老七我早就忘记了。” “呵呵,就你这老东西识相。”姬堂伸手入怀,掏出一块二两左右的银子抛给老七:“寻个由头找小树吃顿酒,和他说道说道。” “是,大人!” 见姬堂重新伏下身子,老七也不再多说,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地掩上。 卯时刚过,门外传来老七的声音。 听着,田小树翻身而起,走出房间。 老七手里提着一对死风灯笼,看到田小树出来,脸上洋溢出笑容:“小树,有点困是吧?但没办法,现在该我们去巡查喽,走吧!” “行!”田小树接过一个灯笼,与都能七并肩而行。 “姬小旗怎么说?”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老七一怔,但他很快就干笑道:“他没说什么,还给我二两银子,说让我请你去吃顿好的。” 田小树直接伸手。 二两银子,不少了! 依原主的记忆,这狱卒全月无休,也就是三两银子的俸禄。 二两银子,抵得上大半个月。 重要的是,自己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钱是英雄胆啊,没钱怎么行? 老七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田小树,见他点头示意,这才不甘地掏出尚未捂热的银子。 “小树,这银子可是姬小旗给我们两人的,你看——要不一人一半怎样?” 田小树当没听到,将银子塞进怀里,嘴里继续道:“七哥,你是怎么说服他的?还让他掏银子出来?真想不到,你这破嘴倒是挺会说的啊!” “这……嘿嘿,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我说的原因和你二叔有关!” 这话可让田小树有些好奇了:“我二叔?这话怎么说?” “你二叔和赵小姐的事啊!你爹去世的时候叮嘱你二叔一定要让你成家,传宗接代。你二叔自然不能拒绝,可他这一答应,问题不就来了吗?” “问题?娶妻生子,人生喜事,怎么会有问题?”田小树说着,脑海中闪过一道原主的记忆,立时明白了。 第5章 败家的二叔玩意 “七哥,你是说我二叔答应入赘赵家?”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你二叔和赵小姐是真心相爱,赵家无男丁,他除了入赘还能怎么办?以前你二叔一直拖着不愿意,但他现在得为你铺路啊?你想想,要是你二叔一直不成婚,你这个晚辈又怎么能先他去娶妻生子呢?他再这样拖下去,不就是耽误你吗?” 田小树无语! 真要是这样说的话,这个免费二叔倒是个好人。 巡查一番,有老七在,牢内无事。 辰时到,换下狱卫的衣袍散值回家。 手里握着二两银子,田小树的心情倒是还不错。 一夜之间,自己由死而生,好像还有过不错的手段在这个世界让自己立足,这是个好的开始。 田府距离无间狱并不远,也就是四条街的距离。以田小树现在的脚力,不用一炷香的时间便可到家。 依着原主的记忆,田小树提着一捆新鲜的不知青菜,来到家门前。正要抬手敲门,却听得吱呀一声响,院门开了。一个身材修长,长相英俊的锦袍男子从中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各是诧异色。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免费二叔是模样俊朗。可亲眼见到,还是让田小树有些小惊讶。 这小身段、这小模样,都能去樱花国做午夜牛郎了,只要肾好,那绝对是能红透半边天的那种。怪不得说他和赵家小姐真心相爱。现在看来,爱不爱的不说,那便宜婶子馋他身子肯定是真的! 田俭霆也是大为不解。 这大侄子是怎么回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就他这货?还晓得买菜回来? 下一秒,叔侄两人同时露出笑容。 “二叔,您这是要出门?” “我……算了,小树,正好你回来,二叔有事和你聊聊。”田俭霆接过青菜,递给在打扫院子的下人,转身朝大厅走去。 厅内落座,田俭霆先是打量着田小树一番,没有发现异常后,这才露出爽朗的笑容。 “小树,昨晚值夜没有人欺负你吧?二叔我可是送了五两银子给那姬堂打点,让他好生照顾你的。” 田小树还在琢磨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听完田俭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 这败家的二叔玩意,真不知道五两银子是笔怎样的巨款吗?这足可让一四口之家半年内吃喝不愁的? 重要的是,姬堂那货收钱不办事,反而还要害死自己。若是自己再为他隐瞒,岂不是太亏了? 不行,得说出来,得让这便宜二叔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干这种破事。 打定主意! 直说。 “二叔,姬小旗倒是真照顾小侄,昨夜‘特意’让我一人去巡查牢房。我还以为是小侄无礼冲撞到他,原来是二叔您给了银子打点结果啊!您厉害!” 这话说得有点阴阳! 田俭霆呆呆地看着田小树,蓦然间一声大吼:“姬堂,你好大的胆子,敢害我侄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吼完,看到田小树依然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田俭霆焦急了。 “小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真怀疑二叔我故意害你小子?” “二叔,我爹留下的家产多吗?” “多个屁!除了个狱卒的身份他还有什么?你小子难道忘记了?他的葬礼都是二叔我去借银子办的。” “哦!”田小树点了点头,原主的记忆中也有这么回事,看来是真的。 “二叔,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地方是我的还是你的?” “你的!”田俭霆不无好气地道:“你爹,我大哥出葬后第二天,我带你去县衙办的,这破败府第归于你的名下,你爹欠下的十二两外债由我还。诶,不对啊,你小子问这些是什么意思?真怀疑我?” “呵呵,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二叔您有没有害我的理由,现在看来似乎没有!” “所以呢?”田俭霆目光不善地盯着田小树,一双拳头捏得咯咯响。 田小树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田俭霆的双手上扫过:“二叔,你知道姬堂他是怎么害我的吗?”元宝小说 这话一出,田俭霆的心神立刻被吸引,急声道:“那王八蛋是怎么害你的?” “他让我特意进崔山的牢房巡查……” “什么?崔山?那家伙可是炼血境的高手,他纵是手脚被缚,对付你小子也有足够的手段。嗯,不对……小树,你在崔山的面前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打死他喽!”田小树笑眯眯地道:“我打死他不就结了吗?这有问题吗?” “你是说你小子打死个炼血境的崔山?”田俭霆不敢相信的看着田小树:“这要是真的,你叔我直接去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呵呵,二叔不信,我也没办法。对了,我听说二叔是炼骨境,不信我的话你大可试试?要是你不输了,不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话了吗?” 面对田小树这充满挑衅的话,田俭霆上前一步,抓起田小树的双臂:“那就试试!” 话声刚落,便感觉一股大力从对方的手臂中传来,田俭霆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竟是被田小树抬举到了空中。 能如此轻松地抗衡自己,足可证明他的话是真的。 田俭霆松手后跃落地,虎目微红:“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害得二叔担心了大半夜。要是你爹知道你有这本事,他死也能瞑目了。” “现在说也不迟!二叔,我有自保之力,所以,一些你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 听着这若有所指的话,田俭霆大概明白几分,咧嘴一笑:“臭小子,想乱你二叔成家立业的心思吧?告诉你,二叔不上你的当。我已经决定,要在你小子之前成家立业,树立二叔该有的威严。” 说着起身,整理下衣袍朝外走去。 “小树,今日我与你二婶约了游湖,不必等我。” “明白,那小侄就在此先祝二叔二婶玩得开心快乐,尽量早生贵子。” “去你的臭小子,当你二叔二婶是什么人啊?接着。”田俭霆反手抛来一锭银子,挥挥手,大步而去。 第6章 怒了怒了,姬大人怒了 田小树接着,微微掂量:“三两,不错,加起来我这也算是小有身家了。” 双眼看着这便宜二叔的背影,心中暗自动念。 复制粘贴的面板没有显现。 这一试探也让田小树更加肯定,对弱于自己的人是复制不了! 复制粘贴,只能针对比自己强的人。 依原主记忆,回到住处,和衣躺在床上。不多时,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下午醒来,用过下人准备的餐,便躲在房中研究荒碑镇岳经,倒也不觉得无趣。 不过,让田小树意外的是,这个便宜二叔入夜未归,直至快子时才托人送信,说是直接回无间狱应卯,明早再回府。 对此,田小树并不担心。 这个世界虽然说乱,可二叔顶着一个赵家准女婿的身份,真要比起来,他能活得比自己长久。 一夜无话,第二日大早,田小树赶往无间狱应卯,刚来到公廨门口,便听到一阵干咳声。扭头一看,发现姬堂靠在旁边的大树上,正招手示意。 “大人,您有何吩咐?” “小树,别紧张,没什么事。就是和你说声,应完卯后出来,我带你去吃早餐。” “是!谢大人体恤!”田小树朝姬堂欠身施礼,然后快步朝公廨内走去。 应完卯,再出来,发现姬堂仍在原处。 两人四目相对,姬堂呵呵轻笑:“走吧!你刚来这里,不知道这周边哪家店铺的东西好吃,今儿个我带你尝尝。” “谢大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家不知名的小店。 店内有几人在吃早餐,看装扮,应该是行商。见到两人进店,几人无不扭头转目,不敢直视两人,生怕惹事上身。 姬堂直接上二楼,边走边道:“小树,这家店的小米粥和炸油条不错,再配上一碟酸萝卜,绝对是人间一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大人说好,那肯定是好,属下定是要尝一尝的。” “好!”姬堂满意一笑,头也不回地朝跟在后面的小二道:“听清了吗?照着我刚才说得上!” “是,二位大人稍候,小人马上送到。” 小米粥清香味甜,酸萝卜爽口微辣,油条脆而不油,略带甜味。 的确是好吃。 姬堂三两口就吃完,拿起一旁的湿布巾擦了擦手,淡淡地道:“小树,三万两黄金,你真以为你们田家叔侄吃得下吗?” 田小树早就猜到这姬堂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听到他这不咸不淡的话,立刻明白这是要上正题了。 三万两黄金,是崔山搜刮的财宝数目。 在姬堂心里,已经认定这些落入自己手里了。 别的不说,就是感觉挺冤枉的。 田小树抬头看着姬堂:“大人,我真的听不懂您这话的意思,我若说我不知道,您肯定也是不信我的,对吗?” “小树,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这样吧,大人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咱们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将这三万两黄金交出来,再主动辞去狱卫,把这位置让给我那侄儿姬铭,我保你后半生无忧。” 田小树一听,终于明白了。 之前总搞不明白,姬堂非要弄死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知道,原来是这个狱卒的身份。 想想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凭空增添一个人进来,姬家还没有这样的关系和手段。但顶替补缺,却是可以办到的。 既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田小树也不着急,笑眯眯地看着姬堂:“大人,我想先听听您说的无忧又是怎么个无忧法?” 姬堂听他这样说,以为田小树已经答应,乐呵呵地道:“简单!你辞去狱卫,我哥会安排你到我姬家城外的庄子去当个管事。狱卫一个月三两六的俸禄,我们给你一月五两,你就只管安心当好管事,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在狱卫要更加的轻松自在?” “狱卫,隶属镇魔司,我现在虽为无品,却可世袭,在外面也不受人欺负,吃的还是皇粮。你姬家庄里的管事?呵呵,大人,说得好听点是管事,说得难听点,不就是你们姬家养的狗吗?” “您说我放着好好的皇粮不吃,跑去你姬家当狗?大人,您没病吧?” “放肆!”姬堂拍案低吼,眼中凶光毕露:“田小树,你别以为赵家能护着你们叔侄,告诉你,赵安音嫁不嫁给你二叔还两说!” 田小树听得眼睛微眯,一缕寒芒从眼中射出:“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听不懂。” “哼!”姬堂狞笑道:“家兄姬司暮,金甲卫千户,虚丹境强者,正五品官员,你二叔那个废物能与家兄相提并论吗?若是家兄不顾颜面前往赵府提亲,再应承赵氏生的儿子可选一个随赵姓,你说赵经天会选谁当女婿? 到那时,赵侍郎还会保你们吗?依我之见,他怕是会成为第一个想杀你们叔侄的人。” 看到姬堂那小人得意的模样,田小树忍不住开口:“大人,您说的是有道理,但您敢说,这孩子真的只姓赵吗?您是不是太小看家叔了?” 姬堂听得一怔,好在田小树的话说得够通透,傻子都能听得出他是什么意思。 砰……姬堂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直接震碎。 “小子,竖起你的狗耳朵给我听清楚,给你三天时间,把我刚才所说的都交出来,如此还能给你叔侄一条活路。要不然,让你们田家就此灭门。” 说完,气呼呼地下楼。 “大人,您结账时可要记得赔店家的桌子钱。” “闭嘴!”姬堂咆哮起来。 田小树这话,让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但田小树的声音可不小,下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姬堂可不想为了这点小钱坏了名声。从腰间掏出一角银子,直接抛给迎上来的小二,大步流星地离开。 田小树跟着从楼上下来,从还没反应过来的小二手中拿过那一角银子。 “小二哥,我家姬堂姬大人觉得你家的早点不合胃口,一气之下打坏你家一张桌子,你问问掌柜的,应该赔你们多少啊?” “这……这……您稍候,小人立刻去问掌柜的。” 小二吓得小脸苍白,一溜烟地跑到柜台前,朝那留着山羊胡子的掌柜一通说。 掌柜来到近前,朝田小树作揖:“小老儿是这家的掌柜,看大人有些眼生,不知该如何称呼?” 第7章 挑明了说 “我?小卒子一个,名号什么的不重要。但是,我家大人您老可是知道的,应该就不用我多费口舌了吧?” “姬堂姬小旗,认识、认识!” “哦,听上去掌柜的和我家大人还是老熟人?那敢情是好,我家姬大人打碎的桌子作价几何啊?” “哈哈……大人说笑,不要钱,区区一张桌子能被姬大人打碎那是它的荣幸,那能让姬大人破费呢?坏了两位大人的心情,这是小店的罪过,今日这早食,就当小老儿给二位大人赔罪。” 掌柜的不计较,田小树自是欢喜。 “如此,那我就替姬大人谢谢掌柜了,告辞。” “好走不送!”掌柜的伸手相请,一双老眼深处,隐隐透出一丝不屑。 对,就是看不起姬堂和田小树的意思! 若是原主,肯定看不出来。可田小树是什么人,微表情可是学过的呀,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朝外走出几步,田小树转身返回来到掌柜身边,压低声音开口:“掌柜的,是我眼神不好吗?怎么刚才好像发现你那眼神是有瞧不起我家大人的意思啊?” “没……没有!怎么可能?小老儿对姬大人那是恭敬有加,敬重有余,怎么可能看不起他呢?” “哦,那掌柜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神真的有问题?掌柜的,你可知道我家大人的兄长是谁?” “是……是谁?” 掌柜的声音中明显透出一丝迟疑。 显然,他虽然看不起两人,但这是东云帝国的京都啊,也怕踢到铁板。 看他这样,田小树反倒是底气十足。 这掌柜的身后另有他人,那是能肯定的,其身份比姬堂这个小旗要高,也是能肯定的。但在这帝国京城内,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真要是个大官,他就不会露出怯意的。 真正的大官,也不会让人操持这种不入流的小生意。 人再往前一凑,田小树的声音也又压低几分:“我家大人兄长也姓姬,叫姬司暮,金甲卫千户!” 掌柜的身体一颤,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他的脸上,尽是惧意。 妥了! 田小树咧嘴而笑:我呸,什么玩意,这掌柜身后的靠山连个千户都不如啊! 想着,田小树眼睛一转,提起掌柜的衣领朝楼上走去。 两人来到一间无人的雅间内,将掌柜的扔在地上,田小树走到门边左观右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将门闩上。 “掌柜的,别怕!我家大人没说要你的命,我也不想为难你,好好地配合回答几个问题就行。” “谢……谢大人!” “说说,姬千户最宠爱的人是谁?” 田小树看似问得随意,实际上大有用意。 姬堂既然已经撕破脸,只给自己三天时间,那自己就得利用这三天的时间陪他玩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 而这游戏,从姬堂起身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掌柜的又哪知道田小树心里的想法,只当他这是在考量自己,微微沉吟着开口:“听闻姬千户夫人早亡,膝下只有一子姬铭。想来,姬千户最疼爱的人就是这位姬公子。” “果然是姬铭!” 田小树将这名字记在心里,嘴里却是继续问出声。 “第一个问题算你答对!第二个,这姬公子平日里最喜欢去哪里玩?” 听这问题,掌柜的明显放轻松不少。 “姬公子最喜欢和曹公子去教坊司玩!大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您要是不信,去教坊司随便找一人来问,保证都知道。” “闭嘴!” 田小树也知道自己问得简单了,但没办法啊,谁让这原主废物,如此简单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呢? 被他这一吼,掌柜的也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本想让你轻松脱困,可你这老嘴啊……行了,本大人也懒得和你废话,自己去准备吧,我还急着回公廨交差。” “是是……大人稍后,小老儿现在就去准备。” 掌柜明白田小树的意思,连滚带爬地下楼,很快就又回到房间,再伸出手时,他手掌里多出五张银票。 一张一百两,整整五张。 这下,田小树忍不住地露出笑容。 自己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没银子,而接下来的行事又需要银子呢? 但这掌柜的能给这么多,那绝对是意外收获。 有了这笔钱,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将银票收入怀里,田小树再次压低声音道:“掌柜的,看在这银票的份上,本大人就破例好心提醒你一句:近段时间离开京城,不要让我家大人再见到你。嘿嘿……要不然,后果自负。” “明白……明白,多谢大人指点,谢谢大人!”掌柜的又从腰里掏出个钱袋,双手递给田小树:“大人,这是小人为您准备的薄礼,请大人一定要收下。” “是吗?”田小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接过钱袋掂了掂。 不少! 如果没估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有五十两银子。 “掌柜的这么有诚意,那我肯定是要给你面子的。”说话间,田小树已经把钱袋塞进怀里。再伸手,搂住掌柜的肩膀,压低声音开口:“掌柜的,看在您这银子的份上,我就再好心提点您一句,在城外待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到那时我家大人气肯定消了。呵呵,掌柜的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吧?” “懂,懂,多谢大人仗义相告,多谢……多谢!” “没事,记住我的话喽。当然,掌柜的你要是不怕死,留在城里也没事。只不过,真要是祸事沾了身,见了阎罗王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明白,明白!小老儿马上就走,绝对不能辜负大人一片好心。” 看着掌柜的慌乱离去,田小树也下楼,朝无间狱走去。 姬堂说给三天时间,可这当值不能不去啊,真不去,那可就是给他借口。 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散值后再办也不迟。 离着狱卫的公廨门口尚有些距离,便看到老七站在门口候着。 见到田小树,老七像是松了口气样的大步走过来。 “七哥,你这是有事?” “是你有事才对!”老七拿出一张二指宽的纸条递给田小野。 “姬小旗去百户大人那里给你批的条子,说你身子骨太弱,昨夜值夜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故请休假三日。” “哼,好一个姬堂!”田小树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姬堂这一手玩得够狠的,他哪是好心帮自己,分明是在替后面他想做的事铺路。 第8章 心急进不去教坊司 有了这个前提在,后面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也大可说是自己身虚体弱死于风寒,到时,他那侄子姬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顶着自己的位置进来。 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下贱…… 田小树心里一通暗骂,接过纸条看起来。 虽说不齿这姬堂的为人,但不得不说,他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我呸! 想歪了。 老七看田小树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压低声音道:“小树,我到他今早又去找你,所为何事?” “少打听!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田小树看了老七一眼,灵光一闪:“几个意思?莫不是你现在也被他排挤了?” “嘿嘿,这……这怎么可能,我都在狱卫干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还受排挤?” “得,你要是不受排挤,也不可能被他们轰出来吧?”田小树一眼看破,用肩膀撞了下老七:“七哥,我这里有个大买卖,你敢不敢做?” 老七似乎猜到几分,回头看了眼公廨的方向,有些犹豫不决。 田小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立时打消前一秒冒出来的主意。 “行,您老仔细想想,想明白了再和我说也不迟。我也不瞒您,这地方要是待不下去,我打算开家饭馆,到时您想明白了就来掺和一脚,凭我这手段,一年到头总能让你分上几两银子。得嘞,先告辞!” “行,容我想想!慢走。” 目送田小树离开,老七转身进公廨大门。 大门后面,姬堂一脸阴沉地走出来。 “大人!” “嗯,我都听到了,看来这小子也知道斗不过我姬家。他要是真识趣,本小旗倒也可以全了他这心愿!行了,去做事吧!” “是,大人!”老七听着这话,却是真的心动了。 要是有姬堂出手,那田小树的饭馆还真有可能开起来。到时自己出点银子,如他那句话,一年到头总能分点银子的。 可惜的是他们都不知道,田小树心里真正的想法可不是这样的。 回到家,换了套青色的长袍,揣着几百两银子,田小树浑身是胆地往教坊司走去。 心里却是在思量着要怎么做才能如愿以偿。 来到教坊司,田小树才发现自己太心急,来得太早了。教坊司一般都是申时开门营业的。而其他的勾栏则是得到酉时才许开门。 迟一个时辰,这里面的文章自然是大了去。 不过,现在回府是不可能的,左右看看,田小树走进教坊司对面的酒楼。 上二楼,选雅座,边喝小酒边等候。 有钱,就得造。 不管怎样,先把人认清了再说。实在没办法,到时就给两人来个男上加男,公之于众,看他们两个到时还有没有脸活。 想到妙处,田小树不禁露出贱贱的笑容。 一大早进酒楼的人不多,但午时过后,入内的人渐渐地多起来。 有些人和田小树的心思差不多,喝着小酒候教坊司开门。 人多是非多! 外面的说话声,很快就引起田小树的注意。 因为对方说的和姬铭、曹承鹤有关。 教坊司的女子,大抵是三类人:一是罪官家眷,二是战败国的俘虏,还有一类,就是妖魔女子。 当然,主要的还是罪官家眷居多。 好巧不巧的是,前几日,教坊司新来了一批狐女。其中有只玉面狐狸——白萱,生得是妖媚入骨,美艳惊人,被姬铭和曹承鹤同时看中。 两人为争这玉面狐狸,在教坊司大打一场。当然,他们争得再厉害,但也没有能得手。 因为两人都不是礼部的人,教坊司丞顾留香可不会给他们面子而断了大挣一笔的机会。所以,并没有给两人特别通融,反而大张旗鼓要主行一次品狐宴,宴席上会将一众狐女拍卖,由价高者得。 而这品狐宴主行的时间,就在今晚。 田小树听得眼睛一亮,怪不得自己感觉这边人挺多的,原来这群色胚都是冲着拍卖这批狐女来的。 如此,想来姬铭和那曹承鹤肯定会来。嘿嘿……自己浑水摸个鱼,悄悄地弄死他再嫁祸给曹承鹤,想来应该不过分吧? 一杯酒下肚,田小树已经在心里谋划开了。 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中,随着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教坊司的大门缓缓开启,十六名身穿淡粉色宫装、年轻貌美的女子从中走出来,分立在门外两侧。 这些少女,除了体态优美容貌过人外,头上更是都有一双毛茸茸的小耳朵。 一个个都娇滴滴的,看上去就能让人心生怜爱,恨不得捧在手里…… 我呸! 十六名绝色狐女的出现,立刻引来不少人的观看。 田小树也是啧啧地看着,心中大是感叹。如果把这长裙换成齐那啥的短裙,再弄个什么丝和高跟之类的,这一个个的都可称得上罕见的极品。 我呸,又想歪了! 行走的路人,街道两边酒楼、客栈中的人,也一个个都围过来。 正当众人看得入神时,从那教坊司的大门处又走出一女。 这是个怎样的女人? 在她出现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都直了。哪怕自认敢和海王肩比肩,一起并肩上青天的田小树,看着这女人也是两眼放绿光。 好家伙,这下总算是知道,‘天生尤物’这个成语就是为这女人造的。 这女人,绝对是尤物中的尤物,完全属于那种让男人看到她就会两眼充血,恨不得直赴巫山共云雨。 而且,这女人不只是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身材也是火辣到极致,看到她,没有人能压得住枪。 田小树明白了! 不用人说,这女人肯定就是那玉面狐狸白萱。 这小模样,别说姬铭和那什么曹承鹤会狗咬狗,就是他们两家的十八代祖宗来了也得忍不住咬一口。 “真他娘的漂亮。” 田小树仰头喝下杯中的酒,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萱。 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别的原因,在观赏美人的同时,竟是还分念想到复制粘贴的事。 随着他的念动,让人更意外的一幕出现,看上去娇滴滴的白萱竟是真的引动复制粘贴面板。 这下,田小树是再也忍不住,直接上手——复制粘贴! 第9章 都是红尘欢场客 随之一道陌生的记忆在脑海中涌现,而体内的气血为之沸腾,一缕真气自气血中而生,渗入经脉,顺经脉而入丹田。 但这一切,就是千万份之一秒时间内所发生的事。 太快了! 快到田小树自己都未能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工。 怔怔地拿着酒杯的他,能清楚地感应到丹田内凭空生出一颗金色的珠子,内蕴无穷无尽、可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是金丹境的力量。 这就金丹境了? 田小树傻眼。 果然,复制粘贴才是真正的王道。 修炼什么的,不存在啊! 回过神,勉强让自己接受成为金丹修士的结果,田小树的目光又落在那搔首弄姿地玉面狐狸身上。 看不出来啊,这诱人的身段居然是个金丹境的妖怪? 缉魔卫,居然敢让这样的妖怪沦落入教坊司?他们就不怕这狐狸精大开杀戒吗? 这世界,真他娘的疯狂。 感叹中,田小树已经不敢再看那个亭亭玉立的玉面狐狸,心情舒畅地给自己倒上酒。借这个机会,查探刚才复制到的东西。 这一次的复制不只是有修为,还有一门神通——灵元遮天术!有白萱对这门神通的修炼记忆,略作感应,田小树发现自己可以拿来便用。 灵元遮天术,说得明白点,就是一门变化形状,遮掩气息类的神通。对别人来说,这门神通用处不大。但对田小树来说,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有这神通,接下来的事情不就顺利了吗? 运起法力,随着脸上的肌肉蠕动,再照着杯中的酒一阵打量。 妥了,这下变得便宜二叔都不认识。 起身下楼,来到教坊司前。此时,一众狐女已经入内,教坊司的大门口处,换成十几个手持木棍,身材高大的恶汉。 一众老少色胚乖乖地压枪排队,在这些恶汉的监视中,交纳入坊费后才能进场。 很快,轮到田小树,看到那竹筐内的银锭,田小树感觉有些肉痛,磨磨蹭蹭地掏出二两银子扔进去。 大半个月的俸禄没了。 抬腿往前,但在这时,一道黑影带着呼啸而来,在离面门不到三寸远的地方停下。 田小树伸手,将这挡在面门前的木棍轻轻移开。一双大眼睛极是无辜地看着身前的恶汉,弱弱地道:“你看到的,我刚才已经给银子了!” “皇家教坊司,从不二价,你还差三两,没银子,滚蛋!” 这话声,立时引来后方一众老少色胚的大笑。 有的人更是出口哄赶! 丢人了啊! 田小树悲愤地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进筐里:“这锭刚好五两,把之前的那二两还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不料,那两个恶汉也不出声,直接抡起手里的木棍就打。 看他们这凶悍的样子,田小树哪敢再伸手,连忙后退:“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元宝小说 恶汉们一脸不屑,对田小树的话不理睬。 倒是身后传出一道略是熟悉的声音。 “小兄弟,初来乍到吧?不知道教坊司的规矩?这银子一分一毫都是要上交国库的。你想想,这进了国库的银子是你能拿出来的?” 田小树回头一看:哟,还真是熟人! ‘二叔’?这两个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好在念头转得快,想到自己现在可不是田小树的模样,这才生生忍住。朝田俭霆拱了拱手,田小树略是心虚地道:“多谢指点。” “好说好说!快进去吧,要不然你又得再交五两银子了!” 这话说得……真费银子! 田小树连忙加快脚步,从两个恶汉中间走过去。 本以为能就此摆脱便宜二叔,没承想,还没进教坊司大门,田俭霆已然飞步赶过来。 “小兄弟,你我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吧?看你对这里不熟悉,等会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就是。” 这就是说你熟悉喽? 龟奴! 田小树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一脸得意色的便宜二叔:“尊驾莫不是这里的常客?” “呵呵,哪里哪里,一月也就是来那么几次,称不上常客。” 看他这略显卖弄的神色,田小树深深地鄙视这男人。 都说他和便宜婶子感情好,这算什么事? 男人,呵呵…… 还有,他来教坊司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之前还说原主老爹死时欠了十二两的外债,大哥欠钱小弟有钱逛教坊司? 就这…… 一阵鄙视,两人笑容满面、肩并肩走进教坊司。 田俭霆的确是经常来的人,拉着田小树在二楼选了一个位置坐下,喝着免费提供的粗茶笑呵呵地道:“小兄弟,刚才忘记问了,你怎么称呼?” “老九!”田小树随意地说道,这话让田俭霆明显地愣住,随后自嘲地道:“呵呵,我田二!” “见过田二兄!” 有点冷场! 田小树打量着四周,不得不说,教坊司不愧是东云帝国扶持的娱乐场所,大堂金碧辉煌,内有琴瑟和鸣,前方高台上轻纱裹体的妙龄少女翩翩起舞,当真是好一个销金窟。 见田小树在观望,田俭霆似乎也来了兴趣,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老九,你这是在找人吗?” “都是红尘欢场客,相逢何必曾相识?不找!” “哈哈哈,好,没看出来,老九你是个雅人,出口成章啊!这样,今日这酒菜钱你付,为兄给你介绍一二,如何?” 田小树看着这便宜二叔,从他那不知羞耻的眼神中确定,这货身上怕也就是只有入门的银子。 真是个丢田家老脸的货! “行吧!” 得到田小树的应承,田俭霆顿时乐了,起身朝不远处的青衣小婢招手:“艳回春酒两壶,三斤上等烫羊肉,再来一份蒸熊掌,十鞭大补汤……” 田小树听着,感觉怀里的钱袋一下子就空了。 见他还要继续说,连忙伸手拉住他。 “二兄,够了吧?” “呵呵,够了够了!”田俭霆可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摸着下巴,略带回味地道:“都是好东西,老九,等会吃上你就知道为兄点的并不多。” 说话间,小婢已经领着几名青衣小厮过来。 酒菜上桌,田俭霆生怕田小树会反悔,直接招呼着上手。 田小树看着小婢递来的账单,感觉想翻脸。真是不当自己是田家人,就这两菜一汤加两壶酒,整整一百二十七两! 我这三两六的俸禄,我呸! 这一刻,田小树倒是有些能理解姬堂为什么会盯着崔山藏的金银不放了。 价值三万两黄金,金银比况是一比十三,这就是近四十万两银子,换做自己也得盯着不放啊! 可恨的崔山,居然只字不提! 真过分! 被打死也是他活该! 第10章 喝酒看人,入眼皆是虚! 见田小树给银子,田俭霆也停下手,给田小树倒上一杯酒:“老九,尝尝这艳回春,这可是上百种大补之物蒸酿而成,放在外面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呵呵,大补啊!” “是吗?这酒菜都是大补之物,我可是真没想到,看二兄你年纪轻轻,居然虚到如此境地!” “这什么话?” 田俭霆不乐意了。 只是想到这酒菜都是田小树付的银子,立时又柔声道:“大丈夫生于世间,何串虚补呢?能虚能补,方是真男人。” “呵呵,有道理!” 田小树尝了口酒! 酒入喉,立刻化为一股热浪在体内游走,最后朝脐下七寸汇聚。瞬间感受到‘二月二龙抬头’,田小树不自禁地移了移屁股,将身体往前压了压:他娘的,这是真补! 下方大厅的人越聚越多,高台上,明亮如昼,一曲说罢又一曲登场。 两人小酒轻酌,听田俭霆说着,田小树的目光锁定在大厅离高台极近的两人身上。 穿得像是大红公鸡的是姬堂,一身白袍,左脸上长着个拇指大痦子的人是曹承鹤。两人相邻而坐,时不时地四目相对,看上去像极两只红眼的斗鸡。 目标已经锁定,接下来就是找准时机下手。 看到已然醉眼蒙眬的便宜二叔,田小树大感不忿。 今天看是看清楚,这二叔真的难成大器啊!中兴田家的大任还得靠自己。 琴瑟声依旧,厅内人声鼎沸,但所有的人都不时地关注高台,关注品狐宴的真正开始。 田俭霆找了个借口溜了。 对于他的真正去意,田小树心知肚明,只能说这男人不咋地,虚不受补,压不住枪。 看自己,靠着荒碑镇岳经的心法,二八长枪压得稳稳地。 一楼大厅,姬铭摇晃着从椅子中站起身,推开旁边的护卫,踉跄着搂过一青衣小婢,朝后院走去。 看到他动,旁边的曹承鹤也站起身来,朝姬铭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是要去……”田小树目送两人离开,心里泛起嘀咕。 略微思量后也站起身下楼,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跟上去看看,也许这就是个好机会。 两名青衣小厮守在门口侧门口,见到田小树来,两人一脸微笑地欠身掀开珠帘。 门外是一个花园,曲径通幽,芳香扑鼻。 看到曹承鹤和姬铭两人各自搂着一婢女走在前面,田小树整了整衣袍,慢步跟上去。 此时,距离狐女的拍卖就快开始,后园中的人并不多。如此,倒也不怕被人注意到。 很快,看着他们来到一处小院前停下。 小院的门上方,悬挂的牌匾上写着‘井匽’二字。 “果然是来方便的!”田小树耸耸肩,看看周边没有人,从一旁径直走过去。 青衣小婢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候着两人。 田小树左右瞧瞧,确定没有不长眼在盯着自己,这才纵身越过那并不高的围墙,稳稳地落在院内。 “啊……姬铭,你敢断我子孙根,老子弄死你,给我去死!” 井匽内,忽然传出曹承鹤愤怒的吼声,随之是一阵打斗声传出。但也就只有几息的时间,里面已经恢复安静。 门口的小婢慌了,冲进去一看,血腥的场面让她们发出尖锐的叫声,很快,教坊司的司丞领着十来人快步来到。 井匽内,姬铭和曹承鹤两人扭打在一起,地下有血,还有一堆肉泥样的东西,勉强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个曹承鹤的宝贝。 曹承鹤的双手掐在姬铭的脖子上,姬堂脸色铁青,舌头外探,双眼充血,看上去极是狰狞。 重要的是,他已经没了气息。 曹承鹤倒是没有死,但也是一息尚存,稍有不慎就会断气。 “司丞,死的是金甲卫千户姬司暮的儿子姬铭,活着的人是曹承鹤,金甲卫镇抚使曹轩海的儿子。” 一人附在顾留香的耳边轻声说道。 末了,还加上一句。 “大人,他们都是家中独子。” 顾留香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人,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地厌恶:“通知两位大人,再给这活着的小子一颗护心丹。记着,曹大人到后让他把丹药的银子会了。教坊司的东西,没有免费的。” “是,司丞大人。” 顾留香没有再理会,转身离开。很快,这件事有人在大厅宣布,品狐宴也就此取消。 二楼,田小树趴在桌上,鼾声大起。老脸略是苍白的田俭霆提着袍子走上来,看到伏桌而睡的田小树,他脚下不由地飘了下。 这小年轻,虚啊! 吃喝这些大补之物,居然还能安然入睡? 得好好地调养身体才行。 田小树哪里知道,自己血气方刚居然比这虚不受补的二叔给鄙视了。这要是让他知道,非得找他磨枪霍霍比试一番不可。 田俭霆是讲义气的,或许也是因为吃了田小树的手软。所以,哪怕是腰有点痛,脚下有点飘,还是扶着装睡的田小树快步走出教坊司。 姬堂和曹承鹤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走,接下来可是会有大麻烦的。 出教坊司,替田小树找了个客栈,然后才施施然地离去。 他一走,田小树立刻醒了,离开客栈,恢复容貌往家而去。 田府门口,叔侄两人不期而遇。看着田小树,田俭霆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小树,你今天不是日值吗?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一身的酒气,小小年纪可不能沉迷于酒气色,明白吗?” “是,二叔!”田小树很是温驯的施礼应着。 酒是谁点的?一百多两银子,还有脸说? 我呸! 叔侄和睦的进府,一夜无事。 第二天大早,田小树收拾妥当,朝无间狱的方向走去。姬铭死了,曹承鹤还活着。相信,现在那位姬千户姬大人已经无心再来和自己计较。 那么,接下来也就是时候再会会姬堂。 公廨大堂,百户司空宪高坐堂上,虎目生辉地看着堂下众人,拿起名册开始点卯。 看到走进来的田小树,众人目光诧异。 “第七小旗,狱卫田小树拜见大人。” “田小树?”司空宪对这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将名册翻到第七旗,一眼扫过后,司空宪面露不解:“田小树,你身体可恢复如初?” “回大人,属下并未生病。” 第11章 举鼎测试升总旗 这话有意思了! 司空宪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姬堂身上:“田小树,你既未生病,为何昨日姬小旗会为你请病假?” “大人……”姬堂越众而出,正待说下去,却见上首的司空宪抬手制止:“姬小旗,让他把话说完。” “是,大人!”姬堂乖乖地闭上嘴。 今时不同往日,自昨夜开始,这天就变了。 姬堂很清楚,如果自家兄长不是被姓曹的盯住,眼前这个司空宪又岂敢不给自己面子? 墙倒众人推,莫过如此。 田小树听着这话,心里大概已经有谱。 姬家完了,姬堂也完了。 身子再次弓下,抱拳施礼:“大人,属下的身体一向还算不错,至于昨日生病,皆是姬大人的意思。” “奉命生病?姬堂,现在你可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 “大人!”姬堂眼神阴狠地盯了眼田小树:“事已至此,属下也就不替他隐瞒,他……” 看他这神情,田小树就猜到,这家伙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等他说出来,田小树抢先道:“大人,今日属下前来,是为进行总旗晋升的测试。” 在这个世界,功勋所代表的是金银财宝;实力才是地位的象征。 镇魔司的总旗,正七品,拥有帝国真正的官身。而要想获得这个身份,有两个条件。 一,镇魔司一员; 二,修为要达到炼筋境,单拳之力两千斤。 果然,司空宪被田小树这话吸引住。目光转落在他的身上,露出笑容:“姬堂说你体弱多病,你却说现在要进行总旗晋升测试。体弱多病的炼筋境武者?这简直是笑话。本官也懒得听你们狡辩,来人,准备测试!今日,本百户倒想看看你二人是谁在说谎!戏弄本百户,可饶不了你们。” 司空宪这一声令下,堂内众人朝两边而站,将大堂正中间的位置空出来。 有总旗出手,从旁边的器械库中搬来测试用的青铜鼎。 这一鼎,四尺大小,一米来高,标准重量——两千斤。 司空宪从上方走下来,围绕着鼎转上一圈,旋即,一手抓住鼎沿,朝上方抛去。 呼……伴随着劲风破空声,青铜鼎应手而起,抛上空中数米高。 眼见青铜鼎落下,司空宪单手高举过头顶,化掌托住青铜鼎,原地转数圈,面色如常。 “好,大人威武!” 田小树大呼鼓掌,他这举动,让众人诧然。 你当百户大人是在卖艺啊?缺你一个叫好的?要不你小子再赏两个铜板? 见众人眼神怪异,司空宪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田小树干笑两声,板起脸朝众人道:“诸位同僚,你们这是几个意思,难道百户大人不威武吗?” 这是诛心之言。 众人本是看热闹,听到这话,哪个还敢坐看田小树挨披,一个个也有样学样,鼓掌欢呼。 司空宪眼中的笑意更浓,手掌往上一送,将鼎抛起。等鼎落地的瞬间,再伸手准确地抓住鼎沿,悄无声息地放在地上。 “看清楚了?小心点,毁坏地面你自行掏钱修整。”说完,司空宪眼中的笑意消失,冷声道:“自负伤亡。” 后面这四个字,能吓退很多的人。 但凡有存心讨巧的,听到这四个字时,免不得都生出退意。 但田小树没有。 “大人放心,属下看清楚了。” 说完,田小树朝人群的姬堂呵呵一笑,学着司空宪的样子,右手抓起鼎朝空中抛去。 这感觉像什么? 两千斤的青铜鼎在田小树的手里和一根稻草的区别并不大。 以金丹修士之威来显这本事,怕是也只有田小树能做得出来。 一番摆弄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鼎放落地。 “大人,属下已然完成,请大人判定是否合格?” “很好,很不错!” 司空宪抬手鼓掌,意有所指地道:“气不喘,脸不红,看来你是游刃有余啊,好,好!等本百户报上去落册,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狱卫的总旗。” 随着他这话,下方的众人也跟着鼓掌喝彩,再看田小树的表情,明显不一样。 人群中,姬堂神色复杂。 明明是只小蝼蚁,怎么会成了只恶狼呢? 值此多事之秋,这本是随手能捏死的人倒也成麻烦了。 而与他相反的是老七。 见田小树一跃成为总旗,凌驾于姬堂之上,老七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示好,看来赌对了。 田小树一脸欢喜地谢过司空宪,特意走到姬堂的身边站定。 上方,落座的司空宪脸色一沉,大手压在名册上。 “姬堂何在?” 秋后算账,这是肯定的。 姬堂很清楚。 如果刚才田小树举鼎不起被砸死,那自己高枕无忧。 可他成功了,那倒霉的人就铁定是自己。 姬堂应声而出:“属下在!” “在我镇魔司,妒忌、陷害同僚该是何罪?” “回……回大人,家……家兄姬……” “少废话,回答本官,你该当何罪?” 面对脸色不善地司空宪,姬堂用余光怨恨地盯了眼田小树,躬身道:“杖责一百,逐出镇魔卫,永不录用。” “左右,拖下去,杖责一百,逐出镇魔司永不录用。” “是!” 两名身强力壮的狱卫走出来,拖起姬堂朝外走去。 见司空宪毫不留情,姬堂慌了,连忙大声道:“大人,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家兄……” “塞上他的狗嘴,给我重重的打!” 司空宪暴怒的声音从堂上传出来。 那两人立刻动手,一左一右,一拳轰在姬堂的脸上,再从怀里扯出一块破布,塞进姬堂那滴血的嘴里,像拖死狗一样的把人拖出去。 外面,很快就传出打板子的声音。 堂内,一片寂静,哪怕是混在人群中的田小树,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家伙,太会翻脸无情了。 等打完,姬堂已然是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但没有人敢怜悯他,被人丢在无间狱外,生死不论。 等那两人前来交完令,司空宪才继续占卯。 未了,在他离去时,司空宪那板着的脸又露出一丝笑容。 “诸位,提刑卫那边出了个悬赏,如若有意前往提刑卫的,可报名参与近日的狐妖试刑,若是能从狐妖嘴里问出有价值的东西,可调往提刑卫,官升一级。” 说完,司空宪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