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 1. 第一章 黑夜降临,几名黑衣人轻巧落地,以其中一名戴着金属面具的男子为首。 “搜!”一声令下,几人快速的翻找起来,“务必找到‘寒时秘要’*!” 诺大的药堂不见平日的整洁明亮,四周散落一地珍贵稀有的医术药材,这动静还是将在药堂后院居住的小厮吵醒,“你们是谁!药堂已经打烊不可入内!” 小厮的声音将二楼众人吵醒,姜父姜母安抚住幼小的姜见月,双目相视,趁女儿不注意纷纷抽出武器赶到楼下。 只见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刀势凌厉,面上带有面具,只露出棱角分明的下巴,随后小厮便跌倒在地,血液不断蔓延,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你们是谁?!”姜父手握刀刃,直直的看向楼下不请自来的‘客人’。 面具男看着姜父姜母一副如临大敌模样,轻蔑的一笑“姜大夫不必如此厉色,我们只是来寻一本医书罢了,若是姜大人可以忍痛割爱,我们还可饶你们一名。” “什么书?”姜父内心翻涌,有了猜测。 果然,面具男开了口“我要‘寒时秘要’。” “‘寒时秘要’不过是江湖传闻,陵泽怎会有!” “哦,是吗?”面具男嗤笑一声,“姜大夫与夫人如此坚持,怕是想在地下团聚吧,对了,还有你们的女儿,一家三口多美好呀。” “你想干什么!”姜母听见他提到女儿,紧张的喊道来掩盖心中的不安。 面具男拍了拍手,姜父姜母便听见身后木质楼梯传来的吱吱声,二人猛然回头,只见一黑衣人一手抓住女儿的头发,一手扼住女儿的下颚,推搡着姜见月下来。 姜母急切的大喊“月儿!”想冲过去保护女儿的安全,不想直接被黑衣手下按倒在地,姜父也在分神之间被刀刃从背后抵住喉咙无法再动。 “爹,娘”姜见月想要挣脱束缚,微弱的声音带些哭腔,却被一把捂住嘴巴再发不出一点儿音量。 “姜大夫只要告诉我‘寒时秘要’在哪儿,我就立刻放过你们,如何?” “我……”姜父内心斗争十分激烈,欲言又止,但见姜母含泪摇头,最终还是消了声。 面具男不耐的道“当真是不知好歹!” 说着便从身旁手下腰侧抽出一把刀,挥向姜母。 “娘!”姜见月用力地推开扼制自己的手臂,可她力气太小,黑衣人反应过来又将她扼制在怀里。 就在姜家三人惊恐之际,刀光剑影之间,只听“锵”的一声,面具男手里的刀掉落在地。 药堂窗外又闯入几人,并未言语,直接将面具男一众逼的不得不撤退,姜见月扑向父母怀里,不断的掉着眼泪,小声抽泣着。 姜父挡在妻女前面,问到“阁下是谁?为何救我们?” 姜母抱紧姜见月,虽刚刚获救,可夫妻二人不得不担心这位也是为了‘寒时秘要’而来。 来人戴着斗篷,在黯淡的烛光下只能隐约看到些轮廓,其他再无可知。 听见姜父的质问,此人挑了挑眉,缓缓抬手脱下遮挡的帽子,露出带有邪气的脸庞,“寸头…”姜父姜母心中暗自紧张“……恐怕来者不善”。 “无锋”寒鸦柒嘶哑的嗓音令姜父姜母无端感到一阵阴冷 听见‘无锋’二字,姜父姜母心下骇然,气氛骤然紧张。 沉默良久,姜父问道“无锋来陵泽有何事?” 寒鸦柒抬眼看向姜家三人,眼睛仿佛淬了毒,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骇人的笑容,吓得姜见月直往母亲怀里躲,姜父微微抬臂做出保护姿态。 紧张的气氛逐渐蔓延。 “放心,我要是想杀你们,又何必救你们呢?”寒鸦柒不屑的回道“无锋只要一人——姜见月。” 姜母连忙抱紧女儿,姜父不敢置信“我女儿才四岁,无锋……” “无锋行事,难到还需向你们解释吗!”寒鸦柒甩出一枚飞刀,从姜父颈侧划过扎入墙壁。 ………… “姜大夫!我听闻昨儿个药堂遭遇歹人,您和赵夫人没事吧?” 第二日一早,药堂就来了几位客人,都是些常客,可能是听到了些风声赶来照看。 “只是小偷罢了,偷走了些药材,并无大碍”姜父回道,“老李啊,你这身体可得按时吃药,不要过度操劳了。” “哎好,那就好,我这病啊多亏了姜大夫。”老李见姜父姜母神色如常,便真认为昨晚陵泽药堂只是遭遇了偷窃,付了银钱取完药就走了。 只是无人发现,自小整日泡在药堂长大的姜见月不常出现了,有人问起,姜父姜母也只是说送女儿回老家上学去了,不久就回来。 那一日仿佛只是一场噩梦,除了姜父姜母再无他人所知,而陵泽药堂自此归属……无锋。 另一边姜如月被带回无锋,首领并未将姜如月置入寒鸦体系一同培养,而是暗自单独培养。 姜如月从那日起不得不尝百毒、制百药,她确实不负传闻所言,在医术上属实天赋异禀,在她八岁时便炼制出了一味无锋上下不寒而栗的药——半月之蝇。 ……十七年后…… 姜如月匆匆走入殿堂,抱手行礼“首领。” “起来吧,这次的任务你可清楚?” “无论用何办法,留在宫家,探得宫远徴暗器毒物成分,暗中帮助保护魑、魅。”姜如月恭敬的回答道。 “很好,今日叫你来再嘱咐你几句……” “一、不准制备半月之蝇的解药给魑、魅。 二、不到迫不得已,不得向她们暴露身份。 三、不得叛逃,你知道无锋的手段。” 姜如月十分惶恐,连忙跪下行礼“首领救命之恩和栽培之恩如月不敢忘记,如月空有一身医术、不懂武功,陵泽药堂也多年靠无锋暗中庇护,如月自是不能背叛无锋!” “如此最好,退下吧” “是!” ………… 一场大雪悄然降临,姜如月跪坐在铜镜前,身穿大红嫁衣,身后是姜母再为她梳头。 “月儿,是爹和娘不好,没能护住你”姜母轻轻的整理女儿的头发,说话有些哽咽“一晃这么多年,月儿都长大了,出落的愈发漂亮,没想到今日就要出嫁了啊” 姜如月从铜镜里看向母亲,“娘,是女儿不孝,此次一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姜母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摆上“会再见的,爹和娘等着你呢。” 姜父站在门外,听着母女二人的对话强忍着泪水,一时间一片沉默。 “爹,娘,我走了,你们多加保重,外面风寒,就送到这里吧。”姜如月踏上婚船,回头笑着对父母挥了挥手。 “月儿,一路保重!”话音落下,船夫便摇着橹出发了。 姜父姜母看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良久没有动作,“月儿,一定要平安啊。” 姜如月将红盖头放下,遮住脸庞,只留了一声叹息。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第二章 宫门选婚,大喜之日,夜色已深,婚船终于临近了旧尘山谷,街市熙攘的声响和欢呼声不断传入姜见月的耳中愈来愈近。 她被红盖头遮挡住大部分视线,看不见山谷的灯火闪烁,只能看见自己细白的手和鲜红的嫁衣,忽然婚船微微一晃,没一会儿便看到侍女纤长的手伸过来,姜见月深吸一口气,扶了上去,起身下了船。 岸上是坚硬的石板,姜见月随着侍女的步伐踩上一层层台阶,一路往上便是威严的宫家大门。 台阶越来越高,耳边的嘈杂声却越来越细微,侍女停下脚步转身行礼离开,留下十位新娘现在宫门外,而宫门依旧紧闭着,毫无开门迎亲的迹象。 “难道无锋消息有误?”姜见月心生骇然,暗自攥紧拳头,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姜见月掀开盖头的一角,还未看清眼前状况,不想身前的新娘慌乱的向后一退,踉跄之间,鲜红的盖头掉落在地。 等姜见月稳住身形,抬眼便看到周围站满了面色严肃的侍卫,数十把弓箭拉满了弦,箭头全部瞄准新娘。 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姜见月此时的恐惧,只见她脸色苍白眼含秋水,泪珠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眼神中满含哀求。 ………… “箭是钝器,只是打了我们的穴位,让我们昏迷了而已”姜见月恍惚间听见一道女声在耳边响起,用力闭了闭眼清醒了过来。 四方都是石壁,光线昏暗眼前是紧闭的牢门,地面有水,想来是地牢。 姜见月看向和她关在同一个牢房里的新娘,一位是郑家二小姐郑南衣,一位是云家独女云为衫,只是见郑南衣说完话,二人就别有意味的相互打量起来,姜见月便没有声张,靠着石壁暗自思考起来。 按首领的意思,想必这次来宫门执行任务的不止一位,最少也有一名魑和一名魅,只是她还不知道魑魅的身份。 据观察,十位新娘都被关在地牢,看来宫门可能知道了无锋的计划,但又不能确定是谁,而宫门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定然不会将所有新娘都赶尽杀绝。 可宫门得到的情报到底是如何?是知道新娘中存有无锋,还是已经明确知道了数量?又是谁透露的?叛徒还是首领的意思?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 姜见月疑惑重重,思绪万千,再抬眼又是一副无害的模样。 ………… 另一头,宫子羽宫唤羽的寝殿里焦急的等待着,见宫唤羽终于出来立刻上前追问道“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宫唤羽倒是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不会死,但是不好活。” 宫子羽面露难色“又要用毒?”宫唤羽点了点头“宫远徴研究了一种新药…” “宫远徴的毒谁受的了!这和严刑拷打有什么区别?”宫子羽想到那些柔弱的姑娘们,十分于心不忍。 辞别哥哥后,宫子羽沉思良久“金繁,你还记得去年父亲罚我禁足一个月的时候,我们为了溜出去发现的那条废弃暗道么?” ………… 地牢走道里的火把燃烧着,两道匆匆的步伐正在往地牢里走,守卫见是宫子羽和他的绿玉侍卫金繁,连忙行礼“羽公子你怎么来了?” 宫子羽掏出令牌“少主有令,让我带着这姑娘去徴宫,交给宫远试药。” 宫子羽见守卫还在犹豫,态度便强硬起来“我说了不算了是么?” 守卫听到这话赶紧求饶,见次宫子羽说到“哎呀,金成卫你赶紧开门”。 守卫只好赶紧将地牢的门打开。 走道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昏暗的烛光下新娘们看清了来人,姜见月见该男子身披斗篷,身影高大,眉眼间却露出几分病气,男子停在对面的牢门前,开口“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对面牢房中关的是上官家大小姐上官浅,说来上官家也是世代从医,只是听闻上官小姐体弱多病,鲜少出门,姜见月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心中减少了几分怀疑。 “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上官浅轻声的问道。 宫子羽如实回答道“你们当中混入了一个无锋刺客。”此话一出惹得众人人心惶惶。 姜见月看向宫子羽,见他面露严峻不似说谎,心中反倒放下些心来,看来宫门目前只知道混入一名无锋,自己没有武功查也应当是查不到的,现在该想的是如何保护魑魅不被暴露。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跟我走,我当你们出去!”宫子羽转身,看向不断哭泣的新娘们说道。 姜见月诧异的抬起头。 郑南衣警惕的看着宫子羽“你是羽宫的少爷,执刃的儿子。你爹要杀我们,你却要救我们?有这么好心?我不信。” 姜见月和云为衫也看向他,“我不是执刃,也不是少主,所以才会怜香惜玉,要不要跟我走,你们自己决定。” 宋四小姐突然站了出来,说“我跟你走!我要回去见我爹!” 于是新娘们以宋四小姐为首,纷纷站了出来,逐一向地牢外走,云为衫走到宫子羽身侧时停了脚步,微微行礼“多谢羽公子。” 宫子羽却看向上官浅,微微点头,眼神温柔,好似并未注意到云为衫。 宫子羽先行一步,徒留下云为衫和上官浅两人相互打量,姜见月在前面回头,看不清云为衫的表情,却能看见上官浅的笑容好像不似刚刚那般柔软。 姜见月低眸沉思,脚下动作不断,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新娘们跟着金繁快步行走,姜见月忽然发现云为衫和宫子羽没有踪影,心中又多了几分考量,但面色依然不变,只听身旁传来“啧”的一声。 姜见月扭头看向身侧之人,却看见上官浅无辜的眼神,“姐姐,我害怕”语气也可怜兮兮的。 姜见月压下心中的怀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羽公子会带我们出去的,别怕。” “你跑哪儿去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你真是乱来!……”金繁见宫子羽回来,赶紧迎上去斥责他。 “无锋刺客好不容易潜伏进来,怎么可能是杀我的。”……说着宫子羽走到墙边,将两块石砖按下,墙面轰然向一侧退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宫子羽转身“这就是通向旧尘山谷的密道,只是其中机关重重,你们自己小心。”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又带着挑衅的声音“宫子羽,你不是给我试药吗,怎么带到这儿来了?” 金繁面色不好,连忙对着那人行礼“徵公子……” 所有新娘诧异地闻声拾头,墙道上方,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影站立在屋顶之上。 夜风吹起了他黑色的锦缎长袍,上面金色的刺绣仿佛黑色潭水里游动的数尾金鳞,在夜里透出细细碎光,他腰上还别着一个暗器囊袋。* 这少年是徵宫的三少爷,年纪小,地位却高,一身的盛气凌人。只见他肤色很苍白,眼尾狭长,眉眼间带着一种厌世而阴沉的冷漠,和他年轻稚气的面容格外违和。* 出现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姜见月也牢牢的看向他,或者说……是牢牢的看向他的暗器囊袋。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第三章 宫子羽似与那人不对付,眉头紧皱“我只是奉少主命令行事,不需要向你汇报。” 宫远徵也不与他客气,嘲讽道“你是奉命行事还是假传指令,你自己心里有数。” 说着,宫远徵从屋顶跳下,看得出他轻功很好,金光流灿的衣袂甚至没拂起轻尘。* 宫子羽脸色一变,立刻冲新娘们大喊“进去!” 但不等新娘们跑进通道,宫远徵一摸腰间,轻轻一弹指,一枚暗器从他手中飞出,击中了墙面的一块深色砖瓦,打开的墙壁立刻合了起来。* 宫远徵勾起嘴角,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有趣,再次掏出一枚暗器,掷向新娘们,伴随着爆炸的声响,空中扬起了一片毒粉。 云为衫捂住口鼻,小声提醒:“小心!" 姜见月、云为衫、上官浅和郑南衣四人同时抬起衣袖遮盖面容,屏住呼吸。 可惜毒物扩散的太快,其他新娘都咳嗽起来,姜见月担心暴露,假装虚弱跌坐在地上。 另一边,宫子羽与宫远徵交手,然而加上金繁,两人都不是宫远徵的对手。 打斗间,宫子羽一把拉住宫远徴的衣领,贴在他耳边说道“我没有要放她们走,设的局而已!” 宫远徵看了看宫子羽坚定而认真的眼神,嗤笑道“设局?有意思。我还以为宫门内最有名的纨绔只会牌局。” “那我就陪你演得更逼真些!” “你别弄错!” “我没弄错,我只是将错就错而已。” 宫子羽能感受到宫远徵在借机下狠手,对自己毫不留情。 眼见宫远徴将手刃劈向宫子羽,金繁不好猜宫远徴手套上带的是些什么毒,赶紧挡住将二人分开,宫远徴见状也没再上前。 “她们已经中毒,没有我的解药,就乖乖的等死吧” 姜见月本见三人打得难舍难分,心中诧异宫远徴的武功高强,忽然她听见身旁云为衫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么?”姜见月拉过云为衫的手腕想要把脉,看到她手背上的红疮更是惊骇。 云为衫轻轻抽出手腕,扶着宫墙站了起来“谢谢姜姑娘的好意,可徴公子也说了,没有他的解药是没有办法的”说着便从发髻上抽中一根银钗藏在衣袖内。 姜见月正准备拦下,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扯住了她的衣袖,将她拉得跌坐在地,此人正是蜷缩在墙角正哭得梨花带兩的上官浅。 “果然……”姜见月正式确认了二人的身份。 只听上官浅抽泣的问道“我们真的都会死吗?我害怕,你救救我……” 姜见月和云为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还在犹疑,就突然看见郑南衣从人群里起身,“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我不要!我还不想死....”哭喊着不管不顾地冲向宫子羽三人。 宫子羽连忙扶住跌跌撞撞的郑南衣,他还没反应过来,原本一脸惊恐的郑南衣瞬问出手,动作诡谲,迅猛无比。 错愕之下,宫子羽已经被她扣住了喉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时间停止了惨叫和纷乱。* “恭喜你啊,设局成功,虫子进坑了。”宫远徴见宫子羽被擒,也没想上手帮忙,只是勾着一抹邪笑恭贺道。 问声,云为衫甚是侥幸,原来这是一个局。 郑南衣露出真面目,却是保全了云为衫三人的安全。 郑南衣碧玉似的笑容早已变成了刺客的杀戮气势,她半挑眉眼,手指牢牢扼制住宫子羽,厉声对宫远徵说“拿解药来换他的命!” 宫远徵不疾不徐“你可以试试,是他先死还是你先死。” 郑南衣不解“你说什么?” 还不待她话音落下,宫远徵手指一动,宫子羽和郑南衣的膝盖同时被一颗小石子打中,两人吃痛的闷哼一声,郑南衣被这意外打乱,手下意识地松开了宫子羽。*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屋顶飞身而下,黑影带着压迫之势上前,掠过宫子羽,将他推到金繁身边。 等宫子羽看清来人,便高兴地叫:“哥!” 郑南衣并不甘心,从地上一跃而起。可宫唤羽武功高强,招式凌厉,打得郑南衣难以还击,不过几招之内就将郑南衣制服,一掌震飞。* 姜见月看着那一抹红衣在森然的月色下被落,身躯无力地倒在一旁,嘴角渗出鲜血,睁着不肯屈服的眼睛,最后昏死过去。 宫唤羽看着昏迷的郑南衣,命令道:“带走。” 他带来的侍卫一拥而出,将郑南衣拖了下去。* 宫唤羽看了看地上击中宫子羽和郑南衣膝盖的那两颗石子,转而面向宫远徵:“远徵弟弟,你莽撞了。” 宫远徵行礼“少主,我只是救子羽哥哥心切。膝下穴位连通手肘,手肘发麻的情况下,子羽哥哥应该会平安无事的。而且子羽哥哥设局心切,我不能白费了他的苦心,这不是抓到了吗?”* 宫子羽瞪着宫远徵喊道“胡说!你刚明明对我下了杀手!” 宫远徴精通穴位,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宫唤羽即使知道宫远徴不安好心,也只能打断二人,“远徴弟弟,下一次,不要这么鲁莽。” 宫远徴面露得意,“是,少主。” 宫唤羽安排手下,将昏迷的新娘们都安置到宫门内的女客院落。 宫远徴双手抱胸,站在宫唤羽身后,身姿挺拔,直到当他的视线划过一人的脸侧时,猛然怔住。 “……姐姐?” ………… 第二日一早,姜见月正同宋四姑娘和江家姑娘江离离说着笑话。 远远看去各有各的漂亮,养眼极了。 宋四小姐疑惑道:“他到这里来干吗?” 江离离也好奇:“羽公子?他怎么来了?” 姜见月闻之侧目,并未做声,只见他停留在云为衫的屋门口,敲了敲门,只可惜离得太远,她也不好前去偷听。 这时,有侍女端着药碗过来,“姜小姐,请服下药茶。” 姜见月闻了闻汤药的味道,觉得应当并无大碍,于是便仰头喝下。 另一头,宫子羽进入宫门大殿内,见到宫远徴也在,心烦的很,只朝父亲行礼。 台阶之上,宫鸿羽端坐执刃之位,他神色凌厉,不怒自威。想到昨夜发生之事,便对格外心软的小儿子恨铁不成钢,说着说着又与公子羽大吵一架。 这时,门口守卫跑来:“启禀执刃,角公子已入山谷,马上就到宫门外。” 宫远徵一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与宫子羽的针锋相对立即被抛诸脑后,他迫不及待的对着宫鸿羽行礼:“执刃,我想去迎接哥哥,容我先退下了。” 看得出他与哥哥关系十分亲近,宫鸿羽刚刚点头,他便已经迫不及待,兴冲冲地离开了。* ……“我也不是很想待在宫家!”宫子羽将手中的药碗用力的扔在地上,药碗顿时四分五裂,他面色黑沉,转身就走。 宫远徴还未走远便听到愈发大的争执声,他不禁勾起了嘴角,宫子羽最好是能说到做到,赶紧滚出宫门。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第四章 选婚的时辰快要到了,女客院落内,所有的新娘都被召集到大堂里。 杏叶落得越来越密,台基上点着熏香,烟雾缭绕,一群素衣的姑娘款步走出,分成两行,跪坐在房间两侧。她们按照规矩,只能穿着洁白的贴身薄丝水衣,披散着头发。 所有人素面相对,少了脂粉与穿戴,更显示出了参差。这是宫门选婚的规定。* 她们的面前有个小方几,侍女们端着托盘走到每个人跟前。 上面共有三只白瓷小碗,想来这便是寒鸦柒所说宫门秘制的可调理身体的汤药,姜见月仰头喝下,捧着瓷碗的纤纤玉手仿若透着光,像玉一般白嫩细腻,显得指甲的蔻丹更为艳丽。 所有人喝完草药,侍女们退下。掌事嬤嬤带领一群上了年纪的嬤嬤鱼贯而入,在每个新娘面前站定,开始查看每个新娘的仪容仪表、身影体态,拿绳子测量其头发发、胸部、腰臀……嬤嬤们在自己手上的记事簿上不停地书写数据,做记录。 姜见月名字后面每一项都被打上了“甲”。 新娘们被检查完毕,嬷嬤退下之后,所有新娘拿起面前的绢纱,戴在面上。* 之后,一群大夫提着药箱进来。新娘们伸出手腕,大夫们开始为每一位新娘诊脉,根据每个人的脉象,做出评估。 “姜小姐可得注重保持心情愉悦,少吃辛辣,这心中郁结最为难治,只可调理,可到医馆配制一些丹栀逍遥丸服用。” “谢谢大夫,我会注意的”姜见月温声回道。 很快,检查就结束了。侍女们端着托盘重新走进来,将托盛放在每个准新娘面前,只见每个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 按照等级分,金制令牌应是最高的,白玉次之。 姜见月掀开红布,捏起白玉令牌,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是知道魑和魅的任务目标的,三人任务不同,她自是不能争抢这次机会。 众人回到院落里,姜见月靠坐在栏杆上, “真羡慕你,少主大人肯定选你了。”这是宋四小姐正酸溜溜地对拿到金制令牌的江离离说。 只见江离离羞红了脸“哪有………云 姑娘也是金制令牌啊。”* 云为衫没接话,倒是身边的上官浅柔声说“以我对宫唤羽少主大人的了解,他一定会选你,不会选江姑娘的。云姑娘不用担心了。* 云为衫闻声询问道:“你很了解少主大人?” 宋四小姐抢过话头:“都是冲着少主来的,能不提前了解吗?你们都别装了,好吗?云姑娘,你也别担心了,就算少主选了江姑娘,那还有宫家的宫二先生呢,宮尚角年紀地到了,不会再等到下一次选亲。宫二先生的威望可不比少主低哦。” “云姑娘肯定是要做少主夫人的,对吧?”上官浅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只见她腰带上悬着一枚玉佩,能看出玉质触手生温,不似凡品。* 云为衫不露声色:“我无所谓,宫二先生人也很好啊。” 上官浅朝着云为衫温柔的笑了,只有云为衫能看到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的威胁,“不可以哦。” 云为衫追问“为何?” 只听上官浅坚定地答道:“因为我喜欢宫二先生啊。” ………… 一双黑色绣纹的靴子朝地牢的方向走去,腰上的暗器囊袋透着森然,一路无阻。宫远徵闪身进入地牢时,便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毒酒。 他皱了皱眉头,低声喃道:“有人来过了?”* 宫远徵拿起一碗水,泼醒了倒在地上的郑南衣。 只见郑南衣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不知是因为伤重还是被困囚牢,她早已失去了求生意志。* “魑、魅、魍、魉……听说你们无锋的刺客,分为这样的四个等级吧?以你能力和武功而言,估计应该是最低的“魑’吧……”宫远徴低低地嗤笑道,蔑视地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郑南衣。 “如此难得的机会,竟只派了一个魑………是派来送死的吗?” “无锋的人不怕死。”郑南衣冷冷的瞪向宫远徴。 宫远徵拿起桌面上的那杯酒,摩挲着,面带微笑“很多人都不怕死。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可怕多了。” 他鲜少发出温柔的声音,仿佛这才是一件极兴奋的事。 “你就是他们口中最会用毒的宫远徵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开口喝你的毒酒。”郑南衣咬紧牙关想要往后躲,却只是徒劳。 宫远徵走到郑南衣面前,慢慢解开她领口的衣扣将手中的毒酒到了进去。 “这杯毒酒,不需要你开口,也可以的哦。” 宫远徵微笑着欣赏着郑南衣的惨状,在郑南衣的惨叫声中,他显得又天真叉残忍。 执刃大殿里,完成评级的新娘们一起站在大殿之中。 云为衫和同样拿了金制令牌的江离离打扮得最为隆重,红衣金饰,站在正厅的最前排。拿白玉牌子的姑娘则稍逊之,而拿褐色木制令牌的不过是路施粉黛,站在最后。她们呈矢形排开,等待宫唤羽选亲。* 姜见月听见身后传来缓慢但稳定的脚步声,她知道是宫唤羽来了。 吉时已到,宫唤羽从最后一排,缓缓地走到第一排,他兀自打量着每一个准新娘。* 然后,姜见月便看到宫唤羽在第一排的云为衫面前,站定了。 “就她吧。” 姜见月笑语盈盈的抬起了头,陡然变了脸色,暗道“怎么会?” 只见宫唤羽目光温柔地看着云为衫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江离离。 云为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的瞳孔颤抖着,呼吸都乱了。 上官浅也变了脸色。 云为衫落选了。 这……可怎么办? ………… 执刃房间里,灯火如星,书桌上铺着一封文书,上面印章已落。 宫鸿羽和宫尚角坐在茶案前正在商讨着什么。 “浑元郑家、凤凰山庄、陵泽药堂迟迟不愿向无锋低头,但无锋已下最后通牒,他们想要求得宫门庇护,只是……”宫鸿羽欲言又止。 “我明白执刃的为难,自十年前宫门变故之后,宫氏一直独善其身,韬光养晦,对于三家的求助,确实爱莫能助。郑家掌门郑忠义和我略有交情,此次出去,我也已经向他述明情由,他很理解。但为了给郑家留存一点血脉,郑家送出女儿郑南衣参与今年的选婚。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在宮门住下了。” 宫尚角接过话语, “陵泽药堂家的女儿正值适龄,此次应当是也来了。” ……忽而,大门被推开,惊扰了这一分凝滞。原本房门外有守卫,宫鸿羽因为要见宫尚角,特地吩咐不许打扰,所以此刻颇有些意外。 两人同时抬头,看见是宫唤羽走了进来。* 新娘中混进来的那名无锋刺客,已经查实了身份…...”宫唤羽看了一眼宫尚角,表情有些微妙,“……是浑元郑家的二小姐郑南衣。” 只见宫尚角方寸不乱,他自然明白宫唤羽话里的意思。郑家与他略有交情,郑家送女儿进宫门选亲之事,想必也是经过他的首肯。如今查出混进的刺客正是郑家女,他这位置属实尴尬。然而他并未做任何解释,只是缓缓站起来,眸色沉静, “夜深了,想必少主大人还有要事向执刃禀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宫尚角转身离开。*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第五章 女客院落里,选婚已经结束,有人欢喜有人忧。 云为衫轻轻扣响了一间房门,很快,门就被从里打开了,上官浅笑意盈盈的让云为衫进去,云为衫踏入屋内,才发现茶案旁已经坐了一位女子,此人正是少主选择的新娘——江离离。 ………… 一抹红光在静夜里尤为打眼,圆月下高塔原本橙色的灯笼骤然变成了红色,宫门,就要变天了。 宫子羽突然被长老院传唤,不敢拖延,快步朝台阶上去,行至高处,却看见不断的有一些仆人小厮拿着白色丧事用具匆忙奔走,他们身穿丧服,行色匆忙。 宫子羽心里预感不妙,“谁的丧仪?” 但侍卫们没有回答他,只是催促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角宫内,宫远徵正一脸失望地往外走,身后跟着宫尚角的贴身侍卫金复。 宫远徵原本来找宫尚角,却意外得知他又连夜离开了宫门,觉得很是奇怪“哥哥为何这么紧急地离开?” 金复回答:“这次的任务直接由执刃发布,属下无从知晓。并且,沿路也没有任何据点有权限汇报角公子的行踪。” 宫远徵脸色有点复杂,低声琢磨着“单独出行,连你都没带。” 他边说边走到门口,望着高塔上的红色灯笼,心里十分不安…… …………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老执刃、少主突然死亡,执刃的更新迭代,江小姐突发生病竟都同时发生。宫门内慌乱一团,人人自危。 女客院落被侍卫们连夜包围,他们高声喊道“所有女客从房间出来,清点人数!” 姜见月本就没睡,很快便从屋内走了出来,侍卫见她面色如常,眼神无辜,像是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匆匆在屋内检查了一番便离开了。 侍卫一走,姜见月在茶案前坐下,摩挲着茶杯暗自想着“宫门发生了什么?没想到魑、魅这么快就动手了。” 突然,姜见月听见外面一片嘈杂,起身出去,只见侍卫们都聚集在江离离和云为衫的房屋门口,她们二人屋里的灯都还灭着,漆黑一片。 侍卫大步上前,急促的敲着门,可屋里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快!快!”侍卫最先将江离离的房门打开,片刻后,姜离离被抬了出来。 她之所以不应门,是因为她早已失去了知觉,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生死未知。* 侍卫首领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息,快送往医馆!” 姜见月趁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江离离,她脸侧的红疹触目惊心,眉头紧闭,隐约能看到青筋暴露,十分痛苦的模样。 “两种毒,是故意的么?”姜见月一眼就能看出此次中毒并不简单,一种烈毒至其满脸红疹疼痛难忍,一种倒是慢毒就是不知是伤害身体还是摧毁心质。 这头云为衫的房门也被破开,上官浅定了定神,朝那边走去柔声说道“各位大人是不是在找云为衫姐姐啊?她在我房问休息呢。” 姜见月见侍卫被上官浅带走,站立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第一种毒虽为烈毒,可大家都成日待在女客院落,脸伤如此明显迟早会被发现,等大夫一把脉,甚至另一味毒也会被发现……” “第二种毒若是没有猜错,可使人精神错乱,无知无觉中就成了旁人眼里的失心疯。” 突然,姜见月诧异的睁开双眼“她想救她?” 与此同时,宫远徵跑进灵堂,看到了执刃和少主的棺材和尸体,一时间愣住了。 而宫子羽本来安安静静地跪着,见他进门,浑身的气力上涌,怒气翻腾,他起身一把抓佳宫远徵的衣领。* “宫门嫡亲一直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百毒不侵,我父兄却中毒而亡!你们徵宫在干什么?!”打从看见父亲的唇色,他就猜到父亲应中过毒,才会遭此害。 花长老很快呵斥住他“快住手!” 宫远徵甩开手,冷冷地看着宫子羽。 月长老沉声呼唤“徵公子。” 宫远徵抬起目光,脸上依然是桀骜的表情。 却听雪长老对他说“不得对执刃无礼。” 宫远徵满脸不可思议的质问道“执刀?他?” 月长老怒喝“远徵!” “荒唐!宫子羽为什么是执刃,我哥哥宫尚角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宫远徴不肯接受宫子羽当上执刃。 像当年少主之位本来就应当是他哥的,要不是老执刃偏心宫唤羽,让他哥受了委屈,他哥怎么会愈发冷漠无情。 可碍于三位长老的威严,以及宫门缺席继任的家规,令宫远徴无话可说,怒气冲冲的表告辞离开。 另一头,再出执行任务的宫尚角也得知了这一消息,立即快马加鞭的上了路,赶了回来。 ………… 第二日一早,姜见月便去了医馆想要看看江离离的状况。 屋内昏暗安静,只有一阵微不可查的响动。 不等姜见月反应过来,突然人影闪动,无声无息,少年仿佛鬼魅一般就近了她身。 只见一把薄薄的刀刃从身后抵在自己颈间,姜见月一声惊呼,慌乱的后退半步,就听见一个少年用稚气而冷漠的声音说道“别动。” 少年举着薄刃,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不在女客院落待着,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取药,李大夫说我心气结郁,会配些药给我。”宫远徴听到熟悉的声音,变换了神色,收了刀刃。 姜见月转身面向他,冲他笑的温柔,宫远徴一时怔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六年前…… 宫远徴十三、姜见月十五岁,年少的宫远徴求着想要跟着宫尚角外出执行任务,这次任务本就不难,执刃便同意了这个请求,没想到突发变故,无锋不知道怎会突然知晓他们的途径点。 无锋追杀之际,众人四散分开。 宫远徴第一次出门便遇到这种情况,虽他自幼天资极佳,有着不似寻常小孩的冷静,可他还是慌了神,被无锋杀手射中肩膀,箭上不知沾了什么毒,令他意识昏沉,视线模糊,他强撑着骑马逃离,见无人跟上,才从马上跌落在地。 再次醒来,便是在陵泽药堂。 “你醒了?”姜见月端着汤药缓缓走了进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走哪里不舒服吗?” 宫远徴见她站在床边,关切的盯着他,肌肤胜雪如同上等的白瓷,又温柔又漂亮,一时之间红了耳朵,嚅嗫的说不出话来。 姜见月见他害羞,只觉得可爱,将汤药递给他说“快喝吧,修养身体的。” 宫远徴轻轻闻了闻,缓缓抬头喝了下去。 “你的家人呢?”姜见月问道,但是看他默不作声不太想回答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又转移了话题“那你现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把伤养好再说吧。” “你叫什么名字?”宫远徴见她要走,连忙问到。 “姜见月” “……我叫宫远徴”在姜见月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宫远徴开了口。 姜见月惊讶道“原来是徴公子” 宫远徴在陵泽药堂待了大半个月,才联系上宫二先生,临别之日,晴空万里,院里的银杏树来的正好,宫远徴看向姜见月,扬起笑容“姐姐,我会回来找你的!” 姜见月看着他阳光干净的模样,温柔的向他挥了挥手道别,目送少年跨上马离开,灼灼少年,英姿飒爽。 谁知这一别就是六年。 ………… “姐姐,你怎么来了?”宫远徴惊喜的看着姜见月,但是很快又失落下去“姐姐,你也想嫁给少主吗?你也想当少主夫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姜见月直视着他的眼睛,笑意满满,不减当年。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第六章 宫远徴涨红了脸,抿着唇低下头“姐姐,宫门管理森严,我不是有意不去找你的。”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看着姜见月的表情。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看远徴弟弟了嘛?”姜见月笑道。 突然,宫远徴神色变得凝重,右手手指放在唇上“嘘,姐姐不要动。” 发音还未落地,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柔弱的声音:“大夫?周大夫?” 这时,一把薄薄的刀刃已经举在来人的眉间,上官浅一声惊呼,手上竹篮掉落,里面掉出许多首饰和发钗。她下意识地蹲下,想要伸手去捡那些首饰* “别动!” “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语气带着压迫的力量。 上官浅只能举起手,缓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她在心中暗笑,果然,只有经过警戒的范国,她才能主动暴露,引起猎物的注意。* “你是谁?”宫远徵刀锋逼近,询问。 上官浅先是受了惊的样子,很快恢复了正色“上官浅。” 〝新娘?” 上官浅点头回答“新娘。” “你不该来这里。”宫近徵不由得怀疑这女子踏着夜色而来的用意。 ”上官姑娘应该也是前来取药的吧?”姜见月见上官浅姿态娇弱,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上前替她解围“上官姑娘身体不大好,想必大夫也叫她来领药材了吧。” 上官浅怀疑的看向姜见月,不懂她怎么也在这里,还会帮替自己解围,难道又是一名无锋? 上官浅心中腥风血雨,面上却不露声色“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向向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轻蹙眉头“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坦言“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不想还来?” “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結不利于生孕。” 宫远徵追问“那你说之前想,现在不想,又是何意?” 上官浅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反问“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徵沉默不语,但是刀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上官浅敏铣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立即堆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 上官浅眉目传神地诉说着“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宫远徵的刀突然放下了,桀骜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原来如此,怪不得宫门侍卫如常着急。原来是执刃和少主双双死于非命……”姜见月站在宫远徴身后,紧锁眉头,很快便又放松下来“这事一出,宫门恐怕也不敢再张扬选婚,说不定宫二先生宫尚角和还未及冠的宫远徴也会一并选婚……” 然而,上官浅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 “你很了解我吗?” 上官浅转过身,便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瞳,宫尚角冷若刀锋的面容凉薄而淡漠,浑身黑袍,散发着夜凉如水的气息。 三人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上官浅感受到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很快她双手合拢,侧身半蹲着,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无意触到了腰上悬挂的那枚玉佩,轻轻一晃。 姜见月也赶紧侧身行礼“角公子。” 上官浅这次目的已经达到,宫尚角显然已经对她感到好奇,也不想多留,“姜姐姐,咱们一起回去吧,夜深了,我一个人也有些害怕。” 姜见月点了点头,再次向两位公子行了礼,便执着灯,同上官浅离开了。 宫远徴见两人已走,满脸不贫小声嘀咕道“那是我姐姐,叫那么亲热干什么!” 宫尚角闻言挑了挑眉,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说“远徴弟弟还有两个月就及冠了吧?” “是啊!”少年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哥哥。 宫远徴看着对面青涩的少年,轻笑道“及冠了,就能成亲了吧?” 说着就阔步向外走去,脸上还挂着调侃弟弟的笑容。 “哎呀,哥!”宫远徴脸颊通红,赶紧追了上去,轻轻锤了他哥一下。 这边,两道娉婷人影被廊下的光拉得朦胧、细长,姜见月和上官浅手上都拎着暖色的灯笼, “姜姐姐和徴公子认识?” “有幸见过。”姜见月温声回过了上官浅的问题。 上官浅暗暗打量,一路上也没再开口,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回到女客院落。 走进院落大厅,两人看见满满的守卫后顿时停了脚步。 大厅正前方的主人位,巨大精美的画作前方,宫子羽背身而立,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才转过身。大厅里还有其他人,云为衫站在人群中间,抿着唇,只看着地面。* “姜姑娘?上官姑娘?” 二人愣神了片刻,才行礼“执刃大人。” 上官浅目光不动声色地投向云为衫,但云为衫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没法给她任何暗示。 宫子羽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们手里拿着竹篮和灯笼,不由询问“二位姑娘这是去了何处?” 上官浅真诚地回答“去往医馆。” “哦?姑娘身体可有不适?”* 上官浅用同样的说辞:“前日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湿气郁结。所以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因此我前去找他,想求个方子……” 说完,上官浅停了停,然后似乎鼓起勇气,脸上泛起红晕。 “这样也许就能够拿到金制令牌,被执刃大人选中,成为新娘。姜姑娘想必也是如此。” 果然,宫子羽对她如此直白的话语颇感意外,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若说是为了成为新娘而擅离女客院落,那无可厚非。 宫子羽反倒有些脸红,轻咳了一声,忍不佳悄悄看了一眼云为衫,但云为衫只是把脸低垂,没有过多的表情。 宫子羽正色道:“不过,上官姑娘,宫门内地形错综复杂,你是怎么找去医馆的?而且父兄遇害后,宫门内高度戒严,你竟然可以一路畅通无阻,有來有回?”* 上官浅微微皱眉的样子楚楚动人“确实很复杂,把我们都绕晕了,幸得遇到一个去医馆取药的姑娘,跟在她身后才找对了地方。回来也花了好多工夫,天都黑了。” 说完,上官浅轻轻跪下。 “小女子不知道宫门规矩,如果有任何逾矩之处,还请执刃大人责罚。” 宫子羽沉吟了几秒,说:“责罚倒是不必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多注意就行,不懂的规矩,记得问富嬤嬷。” 众人听到上官浅如此轻松就过关,都窃窃私语。 其中一名新娘忍不住与人耳语:“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富嬷嬤办事严明,叹了口气,无奈地咂咂嘴。 上官浅起身,轻声回道:“多谢执刃。”* 可事情还未结束,“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向上官浅姑娘求证。”宫子羽话锋一变。 “执刃请问,知无不言。” 宫子羽问道:“江姑娘和云为衫姑娘昨夜脸上突发红疹,姜姑娘更是中毒昏迷。云姑娘说,昨夜她们两人都喝了你从家乡带来的酱花茶,所以我想问问上官姑娘……” 上宫浅接过话茬:“执刃大人是不是想问,这酱花茶是怎么带进宫门的?” “茶叶放在随行嫁妆里,经过彻底检查,才送回到我们房问。执刃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问一问负责检查新娘嫁妆的人。”然后不卑不亢地补充道,“而且,这茶我也喝了。”* 宫子羽侧目“是的。这一点,云为衫姑娘己经为你作证了。” 上官浅转身向云为衫,不淡不轻地开口“多谢云姑娘。” 云为衫这才抬起头,不等她说话,宫子羽又道“云姑娘也说多谢你。” 上官浅脸色微微一变“嗯?云姑娘,此话怎讲?” 宫子羽替她回答“云姑娘说感谢你,是因为她服用了你们家祖传的药膏,所以才迅速消退了红座。茶叶作为嫁妆,只要被验明无毒无害,当然可以送进来。但有两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带入宫门的,那就是武器和药物。药膏作为严格控制的药物,不知道上官浅小姐是怎么带进来的呢?” 上官浅状作脸红地别开下巴,低声说“贴身……贴身带进来的。” 宫子羽沉默片刻,说道“那一会儿就麻烦上官浅小姐把剩下的膏药交给侍卫,他们拿回医馆研究一下。如果真是无害的救人良药,那倒是无妨,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犯。但如若膏药有异,到时候我再来找上官浅姑娘。” 一旁的掌事嬤嬤忍不住开口:“就算是无害的良药,也是宫门的大忌,不可无妨……” 宫子羽:“我说无妨,就是无妨。”他言辞不严厉,只是冲掌事嬷嬤挤了挤眼。 掌事嬤嬤无奈叹气,纠结着:“哎哟,小祖宗。”* 上官浅赶紧行礼:“多谢执刃大人宽宏大量。” 姜见月和云为衫见她脱身,松了口气。 夜里,此事告一段落,侍卫们撤去,女客院里万籁俱寂。 上官浅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她还末睡下,显得格外精神和好兴致。 看见来人,她坐在桌边轻声问:“有事?” 云为衫露出怀疑的眼神:“你今天当真是去了医馆?” “对。” “真是去找大夫?” …… “你今天为什么要帮姜见月说话?” “你猜我今天在哪儿遇见的她?” “……” “我去医馆的时候,看到了她和宫远徴站在一起,人人都知道徴公子最是阴晴不定,能和徴公子搭上话,她可不简单。” 云为衫听罢,思考良久,起身便想离开了 “陵泽药堂……若是这次宫门要给徴公子也选婚,你认为他会选谁?” “如果我们各白被他们选中了,以后的路,就难走了。”上官浅叫住了她。 云为衫没转身,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只留下两个字:“保重。”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第七章 执刃大殿内,三位长老已经端坐在殿上,神情凝重,宫子羽心中志忑地走进去,父兄骤然离世,他又匆匆继任执刃,短短时间内,脸庞已坚毅许多,唯有眉问还露着淡淡愁意和忧伤。 “见过三位长老。” 他抬起头,见宫尚角和宫远徴也在殿中,正背着手,看到他的一瞬问,原本平静的面色都涌起一分微不可查的森冷。* “子羽,按照礼数,父母离世,三年守孝,不可娶亲,不可饮酒欢庆,本应该将所有选亲新娘 遣返归乡,赔礼致歉。” “但念及此次变故,无锋已经掌握这个进入宫门的方法,我们认为末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适合从山谷外迎娶新娘。所以大家商议,希望执刃大人就从这次进入宫门的姑娘中选出一位心仪之人,留在身边暂作随侍,另寻良辰吉日正式迎娶。” 宫子羽有些意外,但大局为重,他很清楚,于是点点头答应“好。” 片刻,雪长老忽然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宫尚角和宫远徴说“念及尚角也到了婚娶之年,远徴虽还未及冠,但以防万一,不如也一并选择了吧。” 宫尚角和宫远徴也知道从近期种种迹象来看,无锋对围剿宫门已经开始了谋篇布局,此时事关重大,便都没有反对。 花长老微微点头“嗯……这是好事,好事成双吧。” 宫尚角转过身,询问宫子羽的意见“子羽弟弟,意下如何?” 他故意没有喊出“执刃”二字,心平气和的一句话就否认了他的身份。宫远徴心知哥哥是故意的,忍不住挑起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宫子羽,一副不屑的模样。 宫子羽也知他的用意,忍下心中不快,挑衅道“尚角哥哥想要娶亲,当然是好事。只是你历来眼光独到,要求甚高,不知道,“我挑剩下的’姑娘里能否有哥哥愿意将就的。” 他故意加重后半句话的语气,宫尚角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不疾不徐道“子羽弟弟,我对任何事情,从来不会将就。”不等宮子羽回击,就留下一句,“帮我把上官浅姑娘留下。” 宫远徴也绽开笑容,跟着说道“帮我把姜姐姐留下来,子羽哥哥你应该不会跟我抢的吧?” 宫子羽咬了咬牙,雪长老看他面色有异,试探着问:“执刃,你不会想要选这两位姑娘的其中一位吧?” ………… 女客院落大厅内重新下了纱帐,之前所有的待选新娘此刻都跪坐在大厅两侧。 得知重新选婚的消息,所有人都紧张不已,但在这严肃的氛国中,她们不敢开口议论,只能端庄持重,期待中选。 只见宫尚角的侍卫金复从门外走进来,逡巡了一眼所有女眷,然后朗声说“请上官浅姑娘前往执刃厅。” 此话一出,其他人才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姜见月和云为衫见状不禁暗自攥紧裙摆,紧张起来。 云为衫这几日设计与宫子羽有了联系,倒还是有几分把握,可姜见月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宫门要为宫远徴选婚的确切消息,姜见月抿了下唇,不知道这次要是未能成功,自己该怎么留在宫门,自己对宫门还有用,首领断然不会为难自己,可是父母…… 这时,金繁也进来了,他看了看金复,然后目光落向云为衫,“有请云为衫姑娘前往执刃厅。” 云为衫从姜见月身边站起,偏头去看,没想到与云为衫对上了目光, 要怎么去形容她的眼睛呢,姜见月一时只想到了一个词——空洞,再看过去,云为衫正含笑看着她,与她轻轻示意,走向了金繁。 晃神之间,大厅又进来一人,这一人大家并不熟悉,姜见月也没有见过,倒还是有了几分猜测。 “有请姜见月姑娘前往执刃厅。” 姜见月惊喜的抬头,缓缓的站起来整了整衣衫,三人在其他姑娘们哀怨又羡慕的眼神里同时跨出了门槛。 三位侍卫护着她们走进了执刃殿。 姜见月一抬眸便看见了宫远徴忍不住笑了笑,只见少年一脸张扬,无声的一张一合朝她做着口型“姐姐” 等几人站定,花长老挥手“侍卫们先下去吧。” “是。” 三人鞠躬退下,无人发现金繁还与公子羽交换了一下眼色。 新娘已经选好,月长老宣布:“既然执刃和角公子、徴公子都已经选好了自己未来的新娘,那么,云为衫、上官浅、姜见月三位姑娘从今晚开始就作为随侍,入住各宫吧。” 然而还不等她们行礼,宫尚角突然开口“不必如此匆忙。” 声线低沉,仿佛让大殿骤然冷却,云为衫和上官浅的脸色同时一变。* 他身旁的宫远徴却趁机朝姜见月微微摇了摇头,以示对她没有威胁,姜见月扬起嘴角,用微不可见的动作点头示意。 宫尚角:“此次选亲被无锋之人利用,以致杀手潜入宫门,导致执刀和少主身亡。虽说已经找到一名刺客,但难保没有第二个。” 他的话大有深意,审视般眯了眯眼睛。 大殿一番讨论下来,长老们接受了宫尚角查明三位新娘身份的方式——请画师为三人画像,再前往三人的老家,向当地邻居街坊亲友一一求证,验明正身。 宫尚角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面前三位并肩站立的新娘脸上。 在他的注视下,三位新娘神色平静,并没有什么变化,端得起大家国秀的样子。 只有云为衫隐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捏紧,骨节有些发白。 “我已经备好最快的人马,还带上了最快的信鸽,三日之内,必有消息。”宫尚角补充道。 听到这个时限,云为衫抬头,瞳孔忍不住微微颤抖。 三人被送回女客院落,刚到正厅,就看见画师已经在等待。 ………… 原本三位长老已经安排妥怗,正起身准备离开,宫尚角却突然叫佳了他们,说还有要事商议。 此时金繁和宫大小姐宫紫商也到了执刃殿门口。 “你应该也意识到了,从我走进来到现在没有开口叫过你一声‘执刃’吧?想要让我对你喊出这声“执刃’,子羽弟弟,不容易。”宫尚角想要商议的事正是宫子羽的执刃之位。 “今日长老都在,我想说的事情是,我宫尚角不认可并且反对宫子羽成为宫门新的执刃。” 宫宫尚角说得声轻意淡,但全场人都如闻雷声,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这时,月长老开口:“子羽成为执刃己经由我们三位长老达成共识,尚角,恐怕不是你说一句“不认可’就可以推翻的。” 金繁也忍不佳说道:“反对执刃,总要有理由吧?执刃大人符合缺席继承的所有条件,你难道要公然反对祖训家规吗?” 宫尚角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一句话让金繁无话可说,咬着牙,呼吸起伏。 宫远徵虽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但他看宫子羽铁青着一张脸,笑得愉悦极了,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宁静。 大殿内一番争执,直到宫尚角提到“宫门后人”,惹得宫子羽气血上涌。 宫远徴只嫌还不够热闹,恶劣的笑了笑替宫尚角说道:“哥哥想说,如果你不是宫门后人,那这继承资格可就荒唐了。” 大殿内顿时又一阵沉默,久久无人发话。 宫子羽怒瞪向宫尚角,还未开口,金繁已经怒不可遏。 “远徽少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宫宫远徵抱起手臂,继续不紧不慢地提出质疑:“我想,在场很多人都知道宫子羽怀胎不足十月便早产。兰夫人在嫁入宫门之前就一直传闻有一个难分难舍的心上人,所以,宫子羽是真早产还是足月而生……还真不好说。” 宫子羽暴怒,对宫远徵出手,然而宫远徵眼明手快,挡下了宫子羽的掌击。两人谁也没有让着彼此,继续出招。 雪长老:“执刃!” 月长老对向宫尚角:“大殿之上公然斗殴,尚角,你就任由你的弟弟胡闹吗?” 宫尚角闪身到两人中间,他内力浑厚,两人当即被隔开。宫尚角抬起手,给了宫远徵一耳光,那力气很大,丝毫没有因为他是自己弟弟而手下留情,打得宫远徵偏过头去。然后他又迅疾转身,反手想打宫子羽,可他还是停了一秒,下个瞬问,见宫子羽双目怒视,宫尚角本已停住的手掌一耳光毫不犹豫地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尤为响彻。 宫远徵摸着脸,站回宫尚角身后,但他没有一丝恼怒,反倒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激怒的宫子羽。 自己接了这一巴掌,顺带也让宫子羽挨了一巴掌,值得。 花长老拍案而起,气得发抖:“够了!荒唐!”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第八章 “你们平时蔑视家规、无法无天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在场,你们也敢公然动手。宫远徵还未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宫尚角转过头去,目光冷淡如冰,“但是你,宫子羽,你现在口口声声自称执刃,却对自己的家人动手,你连身份、能力、德性一样都不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担得起这个位子?” 宫子羽漆黑的眼瞳瞪着宫远徴“毒害我父兄的人,我迟早要杀了他!” 花长老意外他的说辞,立刻出声“执刃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 宫门谋逆可是重罪,宫远徵不敢相信宫子羽这样张嘴就来。* 宫尚角严厉地盯着宫子羽:“无凭无据就血口栽赃,你不配做执刃!” 宫子羽心中冷静了一点,一字一句道:“证据,我当然有,”又看向宫尚角,“还有你,你也并非毫无干系。” “当晚兄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们聊了什么?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以至等不及天亮,必须连夜离开?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人知道吗?你说得清楚吗?” 宫尚角毫不让步地直视宫子羽,逼近他:“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刀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宫子羽:“我就是执刃!我命令你现在就向我汇报。” 宫尚角突然笑了,有些轻蔑地扬起了下巴。 宫子羽被他的笑容激怒:“不向我汇报的话,你和宫远徵都是密谋杀害我父兄的嫌犯!”* “若我真有谋害篡权之心,当晚我必定会留守宫门,我要是在这宫门里,执刃的位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坐?”宫尚角冰冷着脸,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你自己担不上执刃之位,就不要信口编排他人谋逆。” 宫子羽暗暗咬着牙,〝我一定会让你看看,我到底担不担得这执刃之位!” 说完,拂袖而去。 宫远徴见他已走,同哥哥也告辞了三位长老。 出了大殿,忍不住嗤笑‘证据?宫子羽想拉自己下水竟连谋逆的脏水都敢泼,那可就别怪他狠了。’ 宫子羽这一番下来,倒是彻底的勾起了宫远徴的兴味。 ………… 女客院落里,屋外的天光渐渐昏暗,太阳落了下去,侍女在房问里添上了两只灯笼。 光线亮起来的时候,三位画师面前的画像基本上都快要收尾了。只见画像上的三位姑娘眉目非常传神,栩栩如生。* 三人坐了很久,都有些精疲力竭,画师放下笔:“有劳三位姑娘,已经画好了。” 姜见月起身时,脚微微发麻,她还是端庄地欠了欠身:“多谢大人。”* 姜见月、云为衫和上官浅并排走进后院,此刻人去楼空的院落显得格外冷清。 上官浅不禁感叹:“几个时辰之前还热热闹闹的,但一转眼就只剩下我们三个。” 新娘人选尘埃落定,其他的人自然全数被送离了宫门。* “对了,”上官浅又补充道,“江姑娘也已经痊愈,被送出宫门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江姑娘如此年轻貌美,若是死在宫门,那也真是太可惜了。”姜见月回应道。 上官浅笑道“姜姐姐说的是。” 上官浅看了看云为衫的反应,碍于姜见月在场,没有开口探话。 “坐了那么久,腰都要断了,我先睡了,姐姐也早点休息吧。”上官浅注意到女客院落四周藏着的人影,故意说道。 云为衫却突然也提高音量说“可是我还想找妹妹聊会儿天呢,这么大的院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些害怕。”说要就看向上官浅,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那妹妹们便去吧,我习惯了早睡,就不去凑热闹了。”姜见月不想凑热闹无端被疑,向二人行了礼,转身独自回了房。 回了房间,姜见月在茶案前坐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复盘。 老执刃和少主突然死亡,肯定另有蹊跷,魑阶和魅阶不可能做到……难道是无名?他还活着? 姜见月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宫子羽的突然继任,谁也没有想到,都说宫子羽纨绔无能,看来这个评价也得再多加斟酌,姜见月怀疑宫子羽并不似他表现出来的简单无害。 突然,姜见月又想到,老执刃和少主已死,可凶手还未找到,宫子羽向来与宫二宫三不合,凶手会将谁推出去做替罪羔羊呢?要即能合理,还可彻底隐藏掉自己的存在。 ……宫远徴? 姜见月脑中浮现宫远徴在大殿上做着口型朝她叫‘姐姐’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但很快又收敛了表情。 要怎么帮他呢?自己连对方用了什么手段都还不知道…… 隔日,暮色四合,角宫庭院掩在阴影里,显得毫无生机。 宫远徵走进宫尚角的书房。书房内照例一片香暗,没有点灯,但宫远徵还是驾轻就熟地走到宫尚角身边。 他书桌前有一方黑池,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其中泛起涟漪。 宫尚角此刻正站在书案边,微动的波纹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关注。* 宫远徵见他专注,询问“哥哥在看什么?” 宫尚角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信鸽提前把三位的身份的调查结果送回来了。” 宫远徵忙问“和哥哥预想中一样吗?” “不一样。”宫尚角不急不躁,眼神比池水深邃,“你暗器带了吗?” 宫远徵的表情露出兴奋“带着。” 宫尚角看向书案上的三个女子的画像“走。”* 云为衫房间内,上官浅再为云为衫出谋划策,“挟持一个人质,全身而退。” 云为衫摇摇头:“宫门里每一个人都深不可测,就连我们平日里看到的没心没肺的宫紫商大小姐,我们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那就挟持一个最有把握、一定可以成功的人。” “谁?” 上官浅笑了笑,手指朝向自己“我。” 云为衫有些疑惑,又有些嘲讽。 “若是你不放心,可以挟持姜见月啊。”云为衫侧头看她,无声的询问缘由。 “宫尚角不爱我,他只爱他自己。但是…你是没有看过宫远徴看姜见月的眼神,分明是在意极了,宫远徴虽不如另外两人位高权重,但想必长老院也不好拒绝携带一身毒的徴公子” “他们只要一天在宫门,得罪了宫远徴,这需日日服用的百草萃他们还敢吃么?防身用的毒他们还敢用么?徴公子年纪小本事却不小。” 上官浅眉眼弯弯,等着云为衫做决定。 …………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立即停止谈话。 下人进来通报:“云为衫姑娘,上官浅姑娘,姜见月姑娘,请前往执刃殿。” 云为衫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已经入夜了,这么急着传唤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下人回道:“听说是三位姑娘的身份信息已经提前被信鸽送回山谷里了。” 云为衫大惊。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第九章 姜见月三人走进执刃大殿的时候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诡谲氛围。 宫尚角的目光冰冷得像刀刃,扫过三人的脸。云为衫心跳很快,强压着情绪作出柔弱的样子。 侍卫已经拿着快马赶回的文书,照着上面的字宣读。 “经核查,大赋城上官浅小姐的身份属实,没有任何异常。” “景宁镇姜见月小姐身份属实,没有异常。” 上官浅和姜见月轻轻点头,没多说话。 “经核查,梨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云为衫突然一阵耳鸣,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向上官浅。 姜见月瞳孔震了震,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动作。 云为衫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拾起头迎着宫尚角冰冷的目光。 反问道“宫二先生,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 云为衫面对宫尚角的逼问,毫不退缩,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真正的云家小姐。 好在这只是宫尚角的计谋,他并未真的找到证据,只听他改口道“云姑娘的身份已查探无误,刚才只是一番试探,还请谅解,毕竟你是被子羽弟弟选中的新娘,自然要更加谨慎。” 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再想彻底消除是不可能的了。 执刃大殿上,尘埃落定。 “三位姑娘的身份都没有问题,新娘的事,到此为止。” 宫尚角背起手,神情恢复淡漠。 宫子羽闻言,心中生出无名怒火,也该轮到他算账了。于是,他突然意有所指地说道:“她们没有问题,但你可未必。”然后转头向金繁:“去把贾管事带来。” 很快,药房贾管事被带上大殿,跪在中问。* 宫远徵看着贾管事,脸色铁青。宫尚角注意到弟弟的神情,皱起眉意识到了什么。 宫子羽面对着贾管事,却眼也不眨地盯着宫远徵:“贾管事,你把之前与我说的话再和所有人说一遍吧。” 贾管拾起头,和面带杀气的宫远徵对视,不敢看他,于是低头,咬牙承认“…宫远徵少爷……命老奴把制作百草萃需要的神翎花换作了灵香草...” 满堂震惊。 这不亚于指证徵宫用假的百草萃谋害老执刃。* 宫远徵怒斥:“混账狗东西,你放什么狗屁!”说完朝贾管事扑过去,手上寒光乍起,他竟掏出了随身的短刀。 宫子羽早有防备,快速拔刀,铮然一声,用刀刃格挡掉宫远徵的进攻,同时,刀锋继续朝宫远徵刺去。 利刃破空,宫尚角突然出手,他空手迎刃,握住官子羽的刀锋,手腕翻转,刀刃在他手里顷刻问四分五裂,残片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宫子羽被巨大的内力震退,眼看就要摔倒,金繁突然闪身到宫子羽背后,托住他。* “住手!”月长老发出呵斥。 宫尚角收手,不经意地将宫远徵护在自己身后。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 ‘他目标果然是宫远徴’姜见月虽早有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时只听宫远徵气结,指着贾管事“是谁指使你栽赃我?!” 花长老见兹事体大,站起来俯视“贾管事!说清楚!” 贾管事用一种被宫远徵胁迫的表情,唯唯诺诺地说“少爷下命令的时候,老奴只是以为徵公子又研究出了更精良的药方,有所替换………但老奴不知道老执刃和少主会因此丧命,否则,借老奴一万个胆子,老奴也是万万不敢!” 姜见月攥紧拳头,心想,这一出倒是真妙,直接将百草萃药材被换改成了谋害执刃,这不就是想直接按头宫远徴谋逆吗? 宫尚角冷静的脸露出沉郁而审视的目光,落在宫远徵身上。 宫远徵发现连宫尚角都怀疑他,急忙向哥哥解释:“哥,我没做过!宫子羽买通了这个狗奴才诬陷我!”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定夺。* 姜见月屏了口气,还是开口,清透的声音在诺大的宫殿里回荡,传递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里,“执刃大人,您说徴公子将百草萃需要的神翎花换作了灵香草对吗?” 宫子羽点头。 “可据我所知,即使真的是徴公子指示贾管事将神翎花换作了灵香草,可着灵香草本身并无毒,难道执刃所说的百草萃里有与之相冲的药材吗?” 宫子羽怔住,显然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姜见月微低着头轻轻笑了笑,看起来很是温顺的模样,“这百草萃听闻可挡百毒,但为了发挥作用,执刃大人和各位长老、宫主应当都每日服用才是,既然各位吃了都无事,怎么能说徴公子设计谋害老执刃呢?这罪名是否有些太大了些?” “你是谁?”宫子羽紧皱眉头怒视着她,他心中早已确定凶手即使不是宫远徴,那也跟宫远徴脱不了干系,这姑娘根本不了解状况便信口雌黄,将青的说成白的,让人百口莫辩,着实令人心烦。 “小女家世代经医,不敢说像徴公子一般精通医术,但是小女见过的疑难杂症并不少,近年来也医治过不下数百人,在医术上还是敢说略有心得的”姜见月不卑不亢的行了礼,继续说道 “这件事只听贾管事的一面之词是不是有些不妥,再者,徴公子醉心医术,谋害老执刃和少主对他并无好处。” “你!”宫子羽哑口无言,只能闭了嘴。 在姜见月与公子羽对峙的这段时间里,宫远徴一直牢牢的盯紧姜见月,眼眶隐隐泛红,从来都没有过一个人会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自己。 宫远徴见姜见月身型娇小赢弱,却孤身站了出来替他说话,宫远徴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大。 这时,宫尚角转向三位长老“远徵弟弟和贾管事各执一词,如姜姑娘所言,不可偏听偏信。事关重大,不如先将贾管事押入地牢严刑审问,看是否有人栽赃陷害。”说到最后一句,宫尚角冷不丁地瞥了一眼宫子羽。 宫子羽打断“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审的?而且你自己说不可偏听偏信,那要审也两个人一起审。” “可以。”宫尚角回答得十分干脆,毫无偏帮,将身后的宫远徵拉出来。 “远徵弟弟交给你,你尽情审。” 长老们面露难色,宫子羽显然也没有料到宫尚角会同意。 姜见月猛的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但到底并未接着开口。 但最意外的是宫远徵,他拾起头看向哥哥,眼圈已经发红。但既然哥哥把他推出去,他就绝对不会后退。脸色苍白的少年紧紧咬着牙,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宫子羽冷哼一声,说“徵宫有太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屈打成招,颠倒黑白,不是没可能。” 宫尚角淡淡地回他“我们用什么刑、什么药,你也可以同样用什么刑、什么药。没有的话,我让徵宫送过去。” 抬起头,挑衅地看着宫子羽被彻底难住。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跪在一旁的贾管事突然瞪大眼睛,身形一动,衣袖一挥,两枚暗器从他袖口里飞出,朝长老们射去。 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只有宫尚角眼明手快,从腰间抽出配刀,挥刀打中暗器,殿堂内瞬问炸出浓厚刺鼻的烟雾。* 金繁抓着宫子羽,朝没有烟雾的染上飞掠而去,刚在梁上站稳,就看见站在大殿对面的宫远徵蹿进浓烟里,一把搂住姜见月,将她带上了房梁,丝毫不管还在浓烟中咳嗽的云为衫二人。 梁上,宫子羽突然意识到云为衫还在下面。 “糟了。” 说完,宫子羽不顾一切飞身往下,进入浓烟之中。 金繁来不及抓他,大叫:“执刃!” 对面的宫远徵却冷笑了一声:“蠢。” 姜见月靠在他怀里,仰头看他“他们真的会把你关进地牢里吗?” 宫远徴勾着笑说“姐姐,你心疼我呀?” “……嗯,心疼你” 姜见月是真心疼了,如果今天自己不在,那谁来帮他说话,为他撑腰呢?宫尚角要以宫门安危为重,不能偏听偏信,不能开口庇护,长老要做到公正,宫子羽和宫紫商就更不用说了…… ……若自己当真是来历清白就好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第十章 宫远徴见贾管事想跑,眼睛一眯,一手扶着姜见月,一手摸向腰间的暗器袋,瞬间便甩出三枚暗器,贾管事倒地。 “哎!”姜见月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把他打死了?他死了怎么解释啊!” “暗器上淬的是麻痹之毒,只是让他经脉僵硬,无法行动,他是自己咬破齿间毒囊而死。”宫远徴边说边将姜见月带到地上,还不忘扶稳她,“把尸体送去医馆验一验就知道了。” 宫子羽听见,说“我自然会验。但真相查明之前,你脱不了千系!” “他刚刚畏罪而逃,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三个长老还想斟酌一番,宫尚角却直接开口“既然现在宫远徵嫌疑最大,那便先将他收押了吧。” “角公子?” 宫远徵也愣住了“哥?” 宫尚角抬手阳止宫远徵继续说下去,转而向三位长老行礼:“后面还请长老们派出黄玉侍卫进行调查,若真能证实是宫远徵所为,必不轻饶。”他往前两步,拾起手放在宫远徵的肩膀上,“但如果查明有人设计陷害远徵弟弟,或者严刑逼供甚至用毒迫害,那我必定会让他拿命来偿,无论是谁。” 不重不轻的语气,看似没有偏袒,却处处透着威慑力。* 宫远徵声音低下来,他轻声但坚定地说:“哥,听你的。” 说罢,还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姜见月,意识她不必再说,不要与哥哥起了争执。 姜见月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神情如常,微微点了点头。 宫子羽:“押下去。” 金繁上前,宫远徵挣脱他,傲慢地说:“地牢的路我认识,我自己走。” 走过宫子羽身边的时候,他眼里满是挑衅,“需要什么药吗?我派人送给你。” 殿外突然下起了细雪,仍是寒冬,雪一来,冷风就轻易能把人冻住。 姜见月独自执着灯,回到女客院落,“宫尚角、宫远徴……”她轻叹一口气“这是有什么计划呢?” ………… 几日后的一天,雪下得迅猛,医馆的管事房内,房门破开,侍卫们此刻正在房间各处仔细搜查。 宫尚角信步走了进去,不露声色地打量房问的结构,最终他停在窗前矮柜旁,抽屉都已经被拉开,里面空空荡荡。 他看着抽屉露出怀疑,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整个抽屉抽出来,放到桌面上,对齐边缘,抽屉很明显的比桌面短了一截。* 宫尚角:“抽屉里有暗格。” 金复抽刀,伸进抽屉,刀尖挑拔几次后,一块黑铁锻造的令牌咣当掉落在地上。 宫尚角带上麂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用指腹细细摩拳,令牌通体黝黑冰冷,上面刻着一个“魅”宇。* 执刃殿中,众人神色各异。花长老放下手中的黑铁令牌,与其他长老交换眼神后,像是有了决断。 “看来,这个无锋奸细己经潜伏多年,在选婚前夕找到机会掉换了前执刃和少主的百草萃,与混进来的无锋细作郑二里应外合,完成了这次刺杀。” ”既然贾管事身份已经确定我可以把远徵弟弟从地牢里接出来了吧?”宫尚角问道。 “当然,当然。”花长老点头。 宫尚角带着金复走向地牢,还未走近便看到姜见月被守卫拦截在外“宫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姜小姐请回吧。” 还未等姜见月再开口求情,宫尚角便出声“无妨,刚好我要进去接远徴弟弟回宫,让姜姑娘跟着一起吧。” 守卫这才侧身让开,将地牢大门打开。 姜见月连忙向宫尚角行礼“谢谢角公子。” “客气什么,是我该感谢你那日帮远徴弟弟说话才是。”宫尚角说着还打量起她来,只见对面的女子模样姣好,身姿绰约,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等宫尚角抬了脚步,姜见月这才跟在身后走了过去。 宫远徵穿着单薄的贴身衣服从地牢里走出来,门口端着托盘的侍卫双手托举,上面盛放着之前从他身上搜下来的各种小物件。 他的睫毛长而密,被关了这么久,沾了些地牢的水汽,湿漉的眼睫却没有显出半分与他年岁相符的脆弱,仍然是阴沉沉的。直到抬起头,见到了不远处等待着他的宫尚角和姜见月,他才露出了笑容。* 宫尚角将挂在臂弯上的厚袍给他披上。 姜见月站在他身旁,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手“好冰。”,又摩挲了两下,想给他掌心回回温。 “到我那里坐一会儿,有些话和你说。”宫尚角说道。 宫远徵点头“走。” 出了地牢,姜见月想着二人有要事要商量,便想要告辞回女客院落。 宫远徴握住她的手,没有放人,对上宫尚角的目光“哥?” 宫尚角沉思,要说的事被姜见月听了也并无大碍,索性三人便都去了角宫。 案上,茶具齐全,一壶新茶正在炉火上煮着,旁边一长排小碗,盛放着各种颜色形状的药材、草叶、花苞。 宫尚角用煮茶的夹子夹取了几味,放到壶中,他刚要盖上盖子,宫远徵轻轻说道“再加一些石斛。” 宫尚角如他所言,又取了一些石斛放到壶里。* 宫远徵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哥,那贾管事真是无锋的人?” 姜见月跪坐在他身后为他上着药,听闻也抬头看着他,显然她也十分好奇。 “你和他共事多年,心里还不清楚?”宫尚角专心煮茶,反问他。 宫远徵背后疼痛剧烈,咬牙“我当然清楚。”如果贾管事真的是无锋,隐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所以才奇怪,但那无锋令牌确实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 “难道哥哥为了救我,做了块假令牌?”宫远徵打量他的神色,猜测。 宫尚角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无锋令牌自然是真的,但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贾管事那里。” “这人是谁?” “查不到。” 宫远徵诧异“他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 ………我觉得他是在害你。”* 姜见月轻柔的给宫远徴上着药,心中若有所思“魅阶?……无名?” “三域试炼?那是什么?按现在来看,首领说的魅应该是上官浅,那么魑就是云为衫,魑的任务是执刃夫人,宫子羽若是试炼失败,魑的任务就也失败了”姜见月脑中骤然浮现未完成任务的惩罚手段,身子没忍住颤抖了一下“要帮帮她么……” 宫远徴感受到身后的人轻颤了一下,回头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冷了?” 姜见月回过神来,笑着安抚宫远徴,看着宫远徴裸露在外的肌肉,说话带着丝羞怯“不冷,药上好了,快把衣服穿上吧。” 茶香四溢,混合着淡淡的药气,让人清心凝神。 宫远徵还在咀嚼着刚刚那句话,茶已煮好,宫尚角冰冷修长的手指扣住茶杯倒茶。 见宫尚角不发一言,宫远徵心有不满地说“这次被宫子羽先发制人,太可气了,而且想到日后要对他行执刃之礼我就恶心。”* …… “哥哥当年那么艰难才通过三域试炼,宫子羽估计第一关都过不了,就等着看他笑话吧。”宫远徴嘲讽道。 宫尚角喝完了杯中的茶,突然开口“远徵弟弟,有件事,我不方便去做,但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哥,你尽管说。”宫远徵直起身。 “我想让你去把上官浅从女客院落那边接回来,在角宫暂住。” 宫远徵的笑容沉了下来:“这么快?” 姜见月眨了眨眼睛,没懂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已经定了的亲事,快也好,慢也好,有什么差别?而且,我还以为你很着急。”宫尚角勾起嘴角笑道。 宫远徵被噎了一下,偷偷去看姜见月的脸色,红着耳廓否认道“没.……没吧。” 姜见月默默举起茶杯喝了两口,遮住表情,但同样红了的耳廓还露在外面,遮掩不住。 宫尚角喝了口茶,只是笑着没再开口。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哥,你说你不方便去接,我能理解。但你说交给别人不放心,我就不懂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家都知道哥哥选中了她,那在这宫门里,还有谁敢为难她不成?她能有什么危险?”宫远徵奇怪道。 宫尚角的嘴角不觉抬了抬“我是怕,别人有危险。” 姜见月听了这话微微一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宫尚角见她没有反应,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 炉火烧得正旺,宫远徵觉得哥哥的话有些难以琢磨,连茶也不喝了。 宫尚角漫不经心地解释“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她漂亮吗?”宫远徵心里有些酸涩,他似乎从未听过哥哥夸赞谁漂亮。* “问你个问题,上官浅和云为衫,谁比较漂亮?” 宫远徵愣了愣,脸微微红了起来,回答道“都挺……漂亮的,不过……还是姜姐姐最漂亮。” 姜见月和宫尚角听了,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笑了笑,片刻,宫尚角眯起眼睛“但也各有各的危险。”意有所指。 姜见月早知宫尚角还会试探自己,无动于衷,这人多疑,万万不可露出一丝破绽。 女客院落里,上官浅把那个玉佩系到腰上,起身拉开房问的门,看见楼下庭院里的宫远徵和姜见月。 “徴公子,姜姐姐” 姜见月向她回礼,宫远徴却不为所动。 “姐姐,你快去收拾东西吧,我先将她送到角宫,再回来接你。” 姜见月笑着点了点头,又向上官浅意示了一下,越过上官浅上了楼。 上官浅跟在宫远徵身后,穿过女客院落的大厅,朝院落门口走去。 上官浅突然开口:“徵公子,多谢你来接我。” 宫远徵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回头,只轻轻动了动眼睛,表情有些微妙。* “徵公子平日是不是不太说话?刚刚院落的侍女们看见徵公子,都有些害怕呢。” “让别人害怕,总比害怕别人要好。” 上官浅笑了笑:“好像是。” 她再次看了一眼他腰间的那个麂皮囊袋,突然提高了声音:“徵公子,我想问—”还没说完,突然被脚下台阶一绊,往前摔去。 快要着地的时候,她被宫远徵托住了。 上官浅的手不经意地放在宫远徵腰间,轻松地解开那个囊袋,然后装作狼狈地站起来,飞速把那个囊袋藏进袖子里。 宫远徵松开手,没察觉这一瞬问的异样“你想问什么?” 上官浅收紧心弦,正了正袖子,若无其事地说“我想问角宫离这里有多远,我怕宫二先生等太久了着急。”* “哥哥倒是不急,我看是你比较着急。” 宫远徵斜了斜嘴角,想着还要赶回来接姐姐,不愿与她多说,转身继续朝前面走去。 上官浅掌心微汗,小心地在袖子里捏着那个麂皮囊袋,心跳如雷。 “上官浅姑娘。”只听一声响亮的问候声从前面传来。 迎面是走向女客院落大门的宫子羽、宫紫商和金繁三人,上官浅微微愣住了。 宫子羽问“上官浅姑娘这是要跟徵公子去哪儿?” 上官浅刚要开口,宫远徵就接过话头“我来接上官姑娘,去角宫安顿。宫子羽,你呢?” 金繁在一旁不满地提醒:“徵公子,按礼数,你需要称呼“执刃大人。” “哦?他三域试炼这么快就过了?”宫远徵话带讥讽。 金繁一时语塞“还……还没。 宫远徵得意道“那抱歉了,这声‘执刃,我叫不了。” 没想到这时宫紫商开了口“那叫声姐姐来听听?” 宫远徴只是对宫子羽感到厌烦,对宫大小姐宫紫商倒说不出什么讽刺的话,只好用小声急促地说道“姐姐……” 两拨人擦肩而过。 宫远徵的背影越走越远,溪岸的潺潺流水声传来,上官浅的速度很缓,忽然,她定佳了脚步,故意叫道:“哎呀!” “又怎么了?”宫远徵转过头看她。* 只见上官浅面上带了几分焦急“我竟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我得回去拿一下。” 宫远徵有些嫌麻烦地微微蹙眉“角宫那边什么都有,不用麻烦,走吧。” “角宫可真没有……” “什么东西这么稀有?”宫好奇的问道。 上官浅略微害羞地低声“是我准备送给宫二先生的礼物。” 宫远徵双手抱胸,不屑的顺“我哥什么都不缺,送他礼物的人太多了。” “那不一样,儿女情长,弟弟你年纪还小,自是不懂。”上官浅媚然一笑,一句话让宫远徵再难拒绝。 宫远徵有些不甘又有些脸红,讪讪地说“罢了,磨蹭这么久,姐姐也应当收拾好东西了。” 再次回到女客院落,宫子羽三人也在,几人刚刚对峙过一番,现在也没了再相互讽刺的心情了。 上官浅行过礼转身上了楼,只听身后宫子羽对着侍女说“帮我去叫云为衫姑娘。” 上官浅身型微滞,开始思考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避开其他人,和云为衫见面。 门吱嘎一声紧闭,隔绝门外所有的声音。 上官浅将暗器袋掏出放在茶案上,又按寒鸦柒教她的办法将蜡油倒在自己手指上,蜡液迅速凝固成薄薄的一层,将手指皮肤包裹起来,再拿起其中一枚闪烁着蓝色幽光的暗器,对着光线,仔细研究暗器结构。 很快,上官浅在纸上描摹出了暗器的结构图。* 姜见月听见上官浅的屋子好像有人进去了,便出来想要一探究竟,走到院落里发现大家都在,连忙行礼说“羽公子,商姐姐” “姐姐,你收拾好了?我们待会儿一起走吧”宫远徴问道。 “他叫她姐姐怎么这么熟练,刚刚叫我姐姐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表情啊!”宫紫商对着宫子羽耳语,但是声音也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宫子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挽救局面。 姜见月趁此机会仔细打量了一番宫远徴,发现宫远徴少了一样东西,心中便有了数,说道“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刚刚下来的匆忙,未来得及检查。” 宫远徴点头。 姜见月上了楼却没回自己房内,而是站定在上官浅的门口推开了门,只见上官浅无辜的望着自己,刚好要出门。 姜见月进了房间,转身关上了门。 上官浅疑惑的问道“姜姐姐?” 姜见月对她柔弱可怜的样子不为所动,直接伸出手说“给我。” 上官浅心中惊骇,却还是端着一副温顺的表情“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暗器袋给我。”姜见月也还是一副温柔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远远看过去只觉得好一对柔和素雅的姐妹花。 上官浅表情阴冷下来,却没有动手,如若此时动手,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将白费,她不想就这样暴露,她也不能就这样回道无锋。 “之前你帮过我,这次你想要安全脱身,不如就信我一次。”姜见月的表情依旧轻柔,眉眼弯弯的看着上官浅。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帮我?”上官浅可不信她只是因为上次去医馆回来,再宫子羽面前帮她说了几句话,她就能感恩戴德。 姜见月闻言笑了笑“我若真想害你,刚刚就会把你偷了宫远徴暗器袋这一事告诉楼下的几人,让宫子羽、宫远徴两个人都抓你个现行不是更好吗?” “算了,你自己拿着吧,我待会儿会给你机会,将暗器袋挂上去的。”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上官浅思虑良久,阂上房门,下了楼。 庭院里如今只剩宫远徴一人,想必云为衫已经跟着宫子羽三人先行离开了,看来自己不得不赌姜见月是否真的会帮忙了。 “你拿了什么东西?慢死了。”只听宫远徴抱怨道。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时不知是掉落在了哪里,找了许久。”上官浅柔声回答。 宫远徴还想说什么,姜见月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妹妹之前叫我瞧过,很是漂亮华丽,丢了必然可惜,还好现在找到了。” 宫远徴听了就不再多说,轻轻拉过姜见月的手腕,让她站在他身边一起走。 三人走过一方小桥,旁边的池塘池水清澈,宫远徴见姜见月喜欢,便放缓了步伐,只是不知是谁在木桥上留了几块鹅卵石,姜见月一个不慎险些跌落在地, “姐姐!”还好宫远徴一直留意着她,一把将她搂了起来。 上官浅知道机会来了,趁机将右手袖口装着的暗器囊袋放回他的腰间,也上前询问“姜姐姐,你可还好?” “没事没事,是我刚刚太不小心了,咱们快走吧,在迟下去,角公子可该等着急了。”姜见月回道。 她见宫远徴满脸的关切,不禁拍了拍他的胳膊以作安抚。 姜见月和上官浅对上眼光,无人多说,各自心里自然又有了猜测。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突然,宫远徴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扭身看向上官浅。 “我就是好奇,你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我哥突然起意,与你定亲。”宫远徵眯起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漂亮的女人会哄人,也会骗人。” “多谢少爷夸奖。”上官浅微微一笑,“不过…我和云为衫的身世,宫二先生已经派人核查过了。” 上官浅知道宫远徴对姜见月的心思,便故意没有提姜见月的身份。 少年促狭地一笑,从腰间悬挂的短嘴壶里倒出一只黑色的有些恐怖的虫子,两指轻轻捏着,举到上官浅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经带上了一副非常薄的手套。 “这是什么?”上官浅害怕的问道。 宫远徵英气逼人,眉间没有完全褪去少年的稚气,所以此刻那黑虫在他手里扭动,让他显得更是兴奋“把虫子放手心里,你若是说说,它的毒牙就会毫不留情地扎进你皮肤里,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宫远徵舔了舔唇,“敢吗?”* 他拿着虫子靠近,上官浅眼神一凝,本能地做出闪避的动作,迅速退开三步,下盘很稳,脚步轻盈。 宫远徵怔然:“你会武功?” “我没说过不会啊。”上官浅面带无辜。 宫远徵勾唇一笑,脚下一步步逼近“这么害怕?” 上官浅却说“我不是怕你查,我是天生怕虫子”* 上官浅余光撇见姜见月几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拿起那只虫,放在自己的右手心里捧着。 虫子开始扭动,上官浅的手不停颤抖着,声音被吓的嘶哑了几分“我对宫二先生真心实意,绝无二心。” 那黑色的虫在上官浅手里只是微微蠕动了一下,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徵少爷不信我,也应该信宫二先生看人的眼光。”上官浅故作镇定的说道。 宫远徵仿佛被她说动了“说得也是,来日方长。”他拿回上官浅手里的虫子,放进自己的小瓷瓶里。 见黑虫被收,上官浅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问“这虫子究竟是何物,竟然能够识人谎言?” 宫远徵有些顽皮地笑了笑,冷冷的脸上突然恢复了难得的少年气“骗你的,这不过是一味药引罢了。世间怎么可能真有窥探人心之物,如果有,早就被人摧毁了。”* “不是应该视若珍宝吗,怎么还会摧毁?”上官浅奇怪。 宫远徵“世人皆称追逐真相,却总是逃避面对。世人皆称鄙视秘密,但每个人都有秘密。深渊有底,人心难测。这人心啊,是天地间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了。” 少年的话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老成和深不可测。* 姜见月看着他,好似第一次真正的认识到少年已经长大了,心跳一下一下的加快。 宫远徴见她看着他,笑着问她“姐姐不害怕虫子吗?” “不怕呀,我也学医的。”姜见月回过神来也笑,其实小时候是怕的,只是见的太多了,怕也得忍着…… 上官浅敛起神情“我可以去见宫二先生了吧?” 宫远徵说“哥哥晚上从不见客。我先送你去客房休息,稍后下人会把晚饭送去你房间。” “多谢徵公子。” 将上官浅送去客房,四下便只剩了宫远徴和姜见月两人。 宫远徴默默的摘掉手套,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姜见月的手腕,不敢去看她的表情,目不斜视直直的向徴宫走去。 姜见月只觉得他可爱,动了动手,宫远徴以为她不愿意牵手,有些委屈的松开了,突然掌心一热,只见姜见月将手心塞进了他的手掌。 宫远徴感受到手中的柔软,似玉一般温凉,不禁捏了捏,只听耳边响起一声轻笑,令宫远徴不由得红了脸颊,可手却握的更紧了。 两人回到徵宫,脱下外袍,只见宫远徴把一小杯冒着雾气的茶盏放到一个温箱里。里面有几朵白色的莲花一样的植物含苞待放。他房中的植物比寻常的都要绮丽而诡异一些,浇灌和栽培方式也大有不同,他盯着它们发呆。 比起捣鼓暗器和毒药,他对待这些脆弱的花草异常地小心翼翼和温柔。* “这是什么?”姜见月好奇的问道。 宫远徴默了默还是回答道“一株很重要很重要的草药。” 姜见月笑了笑,没有再追问,既然这株雪莲能引得宫远徴侧目,那肯定十分珍惜,只是不知道贵重在何处。 宫远徴另煮了碗茶,递给姜见月“这是驱寒的,我待会儿带姐姐去客房休息。” 姜见月接过,说“谢谢徴公子。” “不许叫我徴公子。”宫远徴听她的称呼这么疏远,不满的哼哼着。 姜见月回想起宫尚角在大殿是怎么称呼他的,迟疑的说道“远徴弟弟?” “姐姐!”宫远徴委屈道“姐姐真的是将我当弟弟吗?” 姜见月伸出手掌遮挡着勾起的唇角,逗他“弟弟,好像也是个好称呼” 说罢,见他眼眶都红了,泪珠半掉不掉,又连忙哄道“只把你当弟弟,怎么会答应留在宫门呢?”又摸了摸他的头,说“嗯?远徴?” 宫远徴听到这满意了,轻轻动了动头蹭了蹭她的掌心,“这还差不多。” 姜见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调笑道“怎么这么爱哭呀……” 翌日,冬日的天亮得晚,一大清早都还暗沉沉的。 厨房里,腾腾的热气在灶台前冒着,弥漫着各样的香气。 云为衫把酒壶和蜜饯放到随身带过来的托盛里,这时,上官浅推门进来了。 上官浅拿起一个篮子,从柜子里取出一些新鲜的水果。从外面看,两人只是在厨房里各自忙活,没有任何异样。* 而在柜门挡住的地方,上官浅的脸埋着,低低开了口“宫子羽什么时候进后山?” 云为衫折着手里包蜜饯用的油纸,头丝毫未动,只有声音传来“应该快了,我试着问问”* …… “你胆子真大。”云为衫震惊于她的胆大妄为,在宫远徵眼皮底下偷东西,那日她一下楼,不自觉的便观察了周围的所有人,自然发现了宫远徴的暗器囊袋不见了,而上官浅又周而复返,是谁偷的不言而喻。 “兵行险着,才会绝处逢生。 “收获大吗?” “够了。” “够什么?” “够应付马上到来的半月之期了。” “你呢?应该也查到什么了吧?” 云为衫的眸色沉沉“我不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半月之期到了,我们要怎么出去。” 上官浅悄悄摸着篮子里的水果,神情复杂,见而云为衫已经端起蜜饯和酒要走出了厨房。 淡淡开口“你知道我是怎么把暗器袋还回去的吗?” 云为衫身影顿住,疑惑道“什么?” “是姜见月,她帮了我。” 云为衫转身看向上官浅,看她神色不似作假“她……帮你?” 上官浅平日和顺的面容凝重起来“宫门之内……还有无锋。”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3. 第十三章 午膳时间,角宫不同往日那样冷清。 宫尚角站在屋内的桌子前,脸色冷漠。他身边的宫远徵看到满桌子的好菜,琳琅满目,一时间也有些目瞪口呆。 宫远徵奇怪的伸手指了指“今日怎么—” 门外,上官浅恰好端着一盘切成段的松鼠鲈鱼进来,擦过宫远徵,将鲈鱼放置在桌上。* “饭菜正热,二位公子和姜姐姐来得刚好。” 宫远徵好整以暇地抱臂:“这都是你做的?” “献丑了。”她盈盈地娇羞一笑。 宫远徵幸灾乐祸起来“是真的献丑了。哈哈。” 姜见月抬起胳膊怼了怼他,抬眼看着他,明明目光柔和,宫远徴却禁了声,不再找事。 上官浅有些疑惑地看看宫远徵,她不知道宫尚角的口味,就每种菜式都做了一些。 宫尚角不动声色的坐下,但是并没有动碗筷,看着离他最近的一道菜“这是什么?” 见哥哥行动了,宫远徵跟着坐下,挑起一边眉毛“像是……野鸡。”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动了筷子,夹了一块吃起来,觉得味道不错,又夹了一块送进姜见月的碗中。 “特地吩咐厨房去山里打的野鸡,去皮剃骨,炸一遍之后,再下锅煎炒……”上官浅复述着做法,看上去相当用心。 宫尚角不经意地问“上官家是大赋城望族,你是大小姐,还会这些?” 上官浅脸色波澜不变,点点头“我娘说,女子会做菜,才能留住人。” 她笑得有些春风得意,只当他那句话是句夸奖。 宫尚角不置可否,却迟迟没有用膳。* 见宫远徵在一旁吃得开心,上官浅问“远徵弟弟不用等等角公子再吃吗?” 宫远徵有些显摆和挑畔“我哥宠我,从小到大,好东西都让我先吃。” 姜见月闻言笑了笑,还是个小孩呢…… “宠归宠,礼数总要讲的吧?”上官浅脸上露出一丝不乐意。 一直不说话的宫尚角突然开口“兄弟之问,何须礼数?” “但我看执刃大人好像挺在乎礼数的。” 气氛突然骤降,宫尚角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上官浅的脸上。 宫远徵冷笑“因为他不是我们兄弟。” 姜见月也轻轻放下筷子,默默听着他们对话。 上官浅有些意外“什么意思?” 宫远徵不屑地撇了撇嘴“而且他也不是执刃。” 在上官浅问出更多的问题之前,宫尚角打断了她“吃饭。” 说完,宫尚角终于动筷,夹了一块鸡肉,但却没吃,只是放进了宫远徵的碗里。 上官浅见状说道“角公子自己吃吧,远徵弟弟碗里还有。” 宫远徵有些不悦“不要叫我远徵弟弟,只有我哥才可以叫我‘弟弟’。”他讥讽道,“你不是很爱讲礼数嘛,那以后记得叫我徵公子。” 上官浅的表情变得委屈,她紧紧抿着唇,拿起一个小碗,沉默地盛汤。 看起来倒像是两个人在争风吃醋。 宫尚角原本淡漠的脸有了些波动,淡没地说“成亲之后,就可以叫‘弟弟’了。” 手上的小勺一顿,汤撒了一滴到瓷碗的边缘,有些烫手,上官浅似乎没料到宫尚角会说这句话,有些意外地怔佳了。* 宫远徵轻哼“哥哥向来食素,荤菜也只吃炖汤,你这一大桌,怕是要浪费了。” 上官浅来到角宫后,也观察到了他的饮食习惯,说“正因如此,角公子才脾胃不好,食欲不振。你和宫二先生从小一起长大,日日见他只食一餐,都不觉得心疼吗?” 两人还在暗暗较劲,宫尚角突然放下碗筷,容色微沉。 上官浅立即紧张地低下头:“小女知错,还请公子责罚。” 宫尚角问她:“哦?你错在哪里?” “错在擅自瑞度公子心事。” …… 上官浅默默闭上嘴,汤满了,她拿回盛好的碗,说道“姐姐”,先递给姜见月一碗。 宫尚角道:“不给我吗?” 上官浅看向他:“嗯?” “你盛的这碗汤,不是给我的吗?” 上官浅的眼角弯起,她心满意足地递到宫尚角面前。 宫远徵本来听到上官浅喊姜见月姐姐就心生不满,现在哥哥好像也对她另眼相看了,赶紧插嘴“我也要。” 上官浅只好又起身,叉给他盛了一碗。 午膳快要结束,一桌子菜只动了不到三分之一。 宫远徵放下筷子,用手帕擦拭着嘴,突然说“哥,宫子羽已经去后山了。” 宫尚角看着他愁眉不展的表情,淡然回答“这也值得发愁?” “哼,他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早早放奔,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若是没这点自知之明,我们就点一点他。” 宫远徵一听,表情立刻放松,眉眼舒展开来。 而一边正低头喝汤的姜见月和上官浅动作不易察觉地停了一瞬。 只听宫远徵又说“他那见不得人的身世,哥哥已经知道从何处入手了?” 宫尚角没有回答,转向上官浅“上官姑娘,我想喝一碗甜汤,不知道厨房有吗?” 上官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有。”说完便起身,却听到, “上官妹妹,我和你一起去吧。”姜见月看宫尚角特意避开上官浅,想来会说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姜见月可不愿意留在这里,知道的越多才越危险。 二人一同转身离开,朝厨房走去。 看着她们渐远的背影,宫尚角心想“她倒是聪明。” 宫尚角冷声提起“兰夫人。” 宫远徵:“兰夫人?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死人没法说话,但是还有活人可以替死人说话。当年服侍兰夫人待产的贴身丫鬟一定比我们知道的多。”宫尚角冰凉的眼神透出深意。 厨房内,上官浅掌着汤匙搅动着锅里的甜汤,幽幽的开口“天地玄黄。” 姜见月不为所动,她的任务之一便是不能主动暴露身份,上一次只是上官浅胆子太大,若她不出手帮忙,即使上官浅和云为衫合作将暗器袋还了回去,那还是会被人发现此次目的,身份暴露可以,任务被察觉不行。 再说如果她们在宫门暴露身份,她也有办法让她们不受痛苦的就死掉,回了无锋……那可就不一样了。 她们即使对自己和无锋的联系有所猜测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自己主动开口,就不算违背首领任务。 上官浅轻声一笑,见她不应却更加确定了猜测,也不再多说,乘好汤便出了厨房。 ………… 回徴宫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姜见月问道“你很不喜欢上官姑娘吗?” 宫远徴撇了撇嘴,“当然不喜欢了,你看她总是故作可怜的样子,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她一出现,我哥的目光就都被她吸引走了。” 姜见月笑“原来你是担心她抢了你在角公子心里的位置呀。“ “我在我哥的心里,本就是一个……” “一个什么?”姜见月见他神情落寞,问道。 “……没什么,我哥才没有那么容易动心呢,我肯定还是最重要的那个。”宫远徴重新扬起笑容。 姜见月知道,宫远徴心里藏有心事,不想伤他,便转移了话题“……我之前认识一个女孩儿,她聪明,机敏,我相信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她。” 宫远徴见她不追问,知道她的好意,微松了口气,接过话题“她是谁?” “……算是一个妹妹吧” “表妹么?” 姜见月笑道“当然不是,家父家母都是独生子,小辈也只有我一个,只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 “她去哪儿了?”宫远徴以为姜见月只是想给他讲讲宫门外生活,好奇的问道。 “她啊,消失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3.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4. 第十四章 “……姐姐很想她吗?” “想吧,毕竟陪伴了我一段时间的人。”姜见月回到。 “姐姐心里原来也藏着一个忘不掉的人。”宫远徴说。 姜见月继续说“我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的一生呢,有很多段路,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伴你一段路。” “斯者已逝,生者如斯,不是说会将别人当成替代品,而是说我们应该要更加珍惜现在陪伴在身边的人……” 见宫远徴还是懵懂,她又补充道“你是独一无二的,自然也会带给身边人独一无二的感受,宫二先生上次将你关入地牢,是为了维持宫门秩序,那后面又将你救出来,不就是角公子对你的私心吗?” “我一直都知道哥哥对我好,只是……”宫远徴还是没有自信,他自小没了父母,又因为对制毒天赋极高,可以说是泡在药堆里长大人,人人都害怕他,恐惧他,就像接近了他就会中毒身亡一般。 没有人愿意陪他玩……不,其实独独有一个人不嫌弃他,那便是宫子羽…… 可是宫子羽是什么人呢?有父母疼爱,宫紫商有了好东西也会第一时间分享给他,甚至老执刃从小就安排了一位绿玉侍卫保护他。 宫远徴见了他就像是一只流浪猫见到了躲在家了自顾自晒太阳的家猫,不由得就感到自卑,宫子羽才不需要他陪呢,他有那么多人陪伴,自己要做就要做别人的唯一…… 所以他对凑近他的宫子羽,恶语相加“我才不跟小野种一起玩儿呢!” 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很好的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 “宫远徴,不要压抑,活的要开心一点,宫外面的人可都知道你的厉害之处,不要恐慌,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姜见月认真的看向宫远徴,宫远徴在她清澈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满脸错愣。 宫远徴想压抑自己满腔的酸涩,可还是没有忍住,他突然将旁边还想再说着什么的姜见月拉进了怀里,“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姜见月停顿了一下,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说“会呀,当然会。” ………… 羽宫里,雾姬夫人捧着一盆兰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纱帘里露出两道端坐的人影,宫尚角和宫远徵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等待她。 雾姬夫人将兰花摆上桌,面露不悦,但仍然客气的说“二位公子到我这里怎么都不通报一声?我连杯热茶都没法招待,真是太失礼了。” 话虽在说自己,但最后一句意有所指,是看着两兄弟说的。毕竟是曾经的执刃夫人,她心思玲珑,面面俱到,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漏,目光却很冷。* 宫远徵在雾姬夫人面前也得恭敬,于是起身行礼“冒昧之处还请夫人见谅。”知道这位夫人的脾性,从不拐弯抹角,下一句话就直接开门见山,“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宫子羽的身世。” 雾姬夫人隔着一点距离,自顾自地整理着兰花“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羽宫的人,虽然不是子羽的生母,但宫门上下都知道我是宫子羽名义上的母亲。” 宫远徵却道:“这不妨碍我们合作。” “合作?”雾姬夫人头都不抬,神色不明。 这时候,宫尚角才开口,比起弟弟,他的话更有说服力“公平合作,各取所需。” 雾姬夫人剪断了一片杂叶“这些年在宫门,我想要的,都有了……” ………… 宫远徴回宫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稀薄的云层让天地看上去灰蒙一片。 姜见月不知道他和宫尚角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们和雾姬夫人的谈话,但是见宫远徴回来的时候神色得意,便有了几分猜测。 宫远徴坐在茶案对面,姜见月给他倒了杯茶“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宫子羽有了麻烦,我就高兴。”宫远徴忍不住笑意的说道。 姜见月垂眸,心想“是和那天听到的‘宫子羽的身世’有关吗?宫子羽的身份怎么可能有假,三位长老可是很愿意扶持他的。” “不管宫子羽了,一个赖在执刃之位上不走的人,也不想想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宫远徴一想到他就不禁皱起眉头,但是想到他很快就会遭难,又舒展开。 “我不管你要做些什么,但是远徴,你做事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鲁莽,不要轻信他人,下定论前要三思后行,别伤了自己。”姜见月轻轻开口,虽是劝诫的话,可她太过于温柔,眼睛里有蓄满了担忧,让宫远徴更加为之心动。 宫远徴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姐姐,你不要太担心。” 姜见月起身,走到他身侧坐下,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他还有些青涩的脸庞,看到宫远徴的耳廓不断升起热意,烧的通红,“你这样,我怎么会不担心啊……” ………… 同一时间,角宫之中,上官浅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额头迅速冒出汗珠。 上官浅俯身在床榻边,小声喃喃自语“半月之蝇.…这么早就开始发作了吗……” 此刻她耳边回荡着寒鸦染的声音。 “你受不了。” “相信我,你受不了。” “所以,在半月之蝇期限到达之时,你必须拿到关键情报,或者,做出一些让无锋满意的事情。” 上官浅这时候才意识到当时寒鸦柒沉重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半月之蝇的发作令人生不如死,腹内灼烧,四肢百骸如同支离破碎,上官浅忍着腹痛,连擦掉头上汗水的力气都没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入夜,无星无月,宫门屋檐的铜灯照着静谧的夜。 一个人影缓步而行。 月长老正走在屋檐下,手上提着厚厚的书卷。 驻守侍卫低头“月长老,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月长老将手里的书卷递给侍卫,认真嘱咐“我去一下议事厅。对了,这些书,你送到羽宫去。子羽和我说他之前问我要的那些医书都看完了,这些都是新的,他还在后山闯关,等他出关了,就可以看了。” 侍卫领命,接过书离去。 月长老的笑容在灯下显得慈祥、和蔼,他看着后山的方向,念叨了一句“子羽啊,希望你一切顺利。” 宫门岗哨的钟声猛然在夜里响起,夜鸦尖镜的啼叫让钟声听起来像是丧钟,格外瘆人。 长老议事厅里空空荡荡,血夜冷寂,一具死状恐怖的尸体被吊在议事厅上方,尸体在地面投下漆黑恐怖的影子,尸体下方滴滴答答,鲜血凝聚成血泊。 那具被高悬的尸体,竟是月长老的。* 议事厅的高墙上,杀人者留下鲜血写就的诗句,猩红而张狂—— 执刃殇,长老亡,亡者无声,弑者无名,上善若水,大刃无锋。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4. 第十四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5. 第十五章 角宫、羽宫、长老院、执刃殿门口,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侍卫手持白色天灯,点亮后放飞到天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破开夜的静谧,飘向远处。 宫远徵身后跟着两个黑衣打扮的侍卫,一边朝着前方极速奔走,一边带上薄薄的金属丝编织的手套,而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嗜血的兴奋。* 宫远徴到达议事厅,见宫尚角也已经到了,他们和两位长老商讨良久,又派人去找与月长老有所接触的人逐一问话。 过了良久,宫子羽才姗姗来迟。 “弑者无名.…大刃无锋?” 是无锋!宫子羽怀疑的眼神凌厉地从宫尚角和宫远徵身上扫过“早就和你们说过,无锋刺客另有其人,贾管事是被刻意栽赃,然后杀人灭口。” 宫远徵一听就表情不悦,想要反驳,但被宫尚角截住了。 “谁说宫门只有一个无锋细作?”只听他冷冷的开口。 雪长老站在血字下面,一脸忧思。 “无锋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若非有万全的把握,不会仓促出手。尚角说得没错,若真是势单力薄,无锋定不会轻易暴露。留下血字,点名无锋,更像是一种示威、宣告。” 是公然对宫门挑衅。 ………… 等宫远徴再回宫里的时候,客房的灯已经灭了,他在院内站了许久,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突然,宫远徴抬头,便看见姜见月推开了房门,“回来了?” “姐姐,你怎么还没睡?”宫远徴看她眼神清明,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说着还将手套摘了下来。 姜见月回道“侍卫这么晚把你叫走是出了什么事吗?” 宫远徴说“月长老遇刺,死了。” “死了?……” “宫门之内,还有无锋!”宫远徴眼神骤然变狠,显然是恨极了无锋。 姜见月见状轻轻拍了拍他,似是安慰。 宫远徴感受到她的手有些冰凉,忙说道“姐姐怎么穿这么少。” 牵住她转身走向卧室。 “月长老仅有喉咙处一道剑伤,伤口很窄,干净利落,死于近距离的一剑封喉。能够让这个人走近自己身边而不做任何防备,月长老一定非常信任他。” 宫远徴边说边给她盖上毯子,白色的兔毛干净柔软,“喜欢吗?喜欢我还给姐姐做。” 姜见月惊讶的说“你做的?真厉害。” 宫远徴笑了笑,接着刚刚的话说“宫门上下已经全部戒严,徴宫和医馆没有我的口令或者各宫令牌,无人可入,姐姐这段时间就呆在徴宫吧,外面危险……” “要待多久?” “十天。” 看姜见月困惑,解释道“我哥说会在十日内找出‘无名’,他与宫子羽打了赌……” 宫远徴的思绪回到大殿上, “十日为限,我必能查清无名身份。”宫尚角用坚定的口吻承诺,“如若失败,那以后角宫上下皆听从执刃命令。但十日内,我若破了无锋之谋,而宫子羽依然没有突破第一关试炼,那我希望宫门上下所有族人一起在我和宫子羽之间重选执刃。就像长老所言,宫门族人利益高于一切。执刃之位,能者居之。” …… “我还末满二十,不及弱冠,本也是没有资格争选执刃。但宫门规矩可以为宫子羽而改,那也可以为我宫远徵而破。但按照长老所言,一切以宫门族人利益为先,那尚角哥哥早已通过试炼,如果又能在十日之内清理无锋,那我肯定支持尚角哥哥。我绝不会与他争抢,人活着毕竟还是要些脸面,我知道我不配。” 姜见月闻言,附和道“宫二先生既然敢与羽公子打赌,那想必宫二先生已经有了头绪了吧……” “三位长老分明就是偏心,我哥和宫子羽那个废物相比,他们居然支持宫子羽,我哥为了宫门尽心尽力,却便宜了宫子羽。”宫远徴有些生气的说道。 姜见月看着他皱巴巴的脸,笑道“宫二先生委屈,你倒是气起来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我哥嘛。”宫远徴对上她,态度软了下来。 屋内安静下来,两个人隔着茶案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却也不觉得无聊,就在姜见月以为他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姐姐,雾姬夫人与我哥达成了协议,说会帮我哥指证宫子羽的身世。” “你跟我说这些,角公子知道吗?”姜见月倒了杯水,夜深了,实在不适合喝茶。 “姐姐救过我,还照顾我那么久,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也不害怕我,敬畏我,在大殿上也是姐姐第一个支持我,为我说话,姐姐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不会害我的。”宫远徴笃定的说道“……哥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姜见月一怔,很快又回过神来,心里叹了口气,不敢想象宫远徴若是得知自己与无缝的关系,得多生气,会像对待郑二小姐郑南衣那样对待自己吗?还是会哭呢,姜见月不想看他哭,她希望宫远徴能狠一点,不要心软…… “每位夫人从怀胎至产子,都会从医馆调配专属大夫全程看护,医馆也会留有档案记录。”宫远徴说“可兰夫人的医案我早就看过,上面清楚记载了早产。” “医案我能看看吗?”姜见月问道。 “明日我带姐姐去医馆。”宫远徴答应了。 “雾姬夫人说医书是真,但老执刃偷天換日,改了几页……真的那本,就藏在她房内。” “医案被改肯定会有痕迹,你没有发现问题吗?” 宫远徴摇摇头“没有,兰夫人的医案我看过不下数十次,症状药材数量我都核对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可就奇怪了,荆芥先生对待医案最是认真,怎么可能会帮助兰夫人呢。”姜见月疑惑。 “如果是老执刃安排,那就不足为奇了。” “我还是觉得不妥,宫门选婚本就会请大夫把脉就诊,如果兰夫人进宫门前就怀有身孕……是还不满一个月?” 宫远徴点头“若是未满一个月,医馆大夫探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可姜见月还是觉得事情着实不会那么简单。 宫远徴接着说“而且巧合的是,兰夫人早产,也是早了一个月。” 沉默顷刻,一只纤长的手不断轻轻敲击着茶案,姜见月开口“要是能看看雾姬夫人所谓的那本‘真’医案就好了,两本逐一核对,是真是假就见分晓了。” 姜见月站了起来,“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远徴,你带我现在去医馆看看吧。” “好。”宫远徴听了刚刚姜见月的一番话,心中对宫子羽即将遭难的嘲弄逐渐凝重起来,他也想再去看看兰夫人的医案,“如果雾姬夫人胆敢骗我……” 宫远徴冷笑一声,“……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历史久远的木桥在寂夜里随着来人的脚步吱嘎吱嘎地响,云为衫走进了医馆,来到了药材库。 药材库非常大,三进院子,周围是顶天立地的药柜,药材毒株分门别类,整理严谨。* 云为衫手持一根蜡烛,在放草药的暗格里仔细翻找,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断取出药材。 她口中低声说着“棕心的山栀,发芽的炙甘草,内有冬虫的琥珀……” 医馆的另一边,诊疗室里,存放医案的隔间露出微光,姜见月正提着铜灯,站在宫远徴身后为他照明,宫远徵在存放医案的书架间穿梭寻找着,扬起簌簌灰尘。 宫远徵伸手拿下一本医案,医案封面写的是“姑苏杨氏’,只见封面底部的小角落画着一株细小的兰花。 那正是宫子羽生母兰夫人的医案。* 他将医案递给姜见月,突然停住动作“有人在煎药?” 姜见月也听见了隔壁的动静,心中计算一番,发现半月之期即将来临,来者是谁不言而喻。 宫远徴弹指,手里的铜灯灭了,屋内只剩下清冷的月光。 宫远徵戴上金丝手套,轻声移步,朝药房走去,姜见月紧跟身后。 煎药的地方冒出热烟,云为衫把锅里熬至只剩少许的药水倒进一个瓷碗,就在这时,一把冰凉的刀刃突然从身后搭在她的脖子上。 云为衫丝毫没有察觉那人影是何时形如鬼魅般到她身后的,不禁心里惊骇。 “放下药瓶。”宫远徵冷冷地说,“不然,刀刃无眼。” 云为衫停手,脖子上的刀刃也随之松开,她转过身,刀刃还是横在她己眼前。 看清楚来人,宫远徵讶异一笑:“原来是云为衫姑娘,三更半夜,你在药房里鬼鬼崇崇的,所为何事?” 云为衫看着眼前宫远徴和姜见月两人,泰然自若的说道“我奉执刃之命前来医馆,何来鬼祟之说?沿路侍卫全都知情,并且为我指路,如若不信,徵公子可以前去询问。”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5. 第十五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6. 第十六章 “他们知道你来医馆,但知道你来干什么吗?”宫远徴审视的问道。 “我来帮执刃大人配一些安神的汤药。”云为衫示意了一下旁边倒了一半的药汁,药锅里还冒着未散的余烟。 宫远徵逼近她“末经允许擅自闯入药房者,徵宫可以斩于刀下。你可知道?” 云为衫反问“执刃的允许,不算吗?” 姜见月也冲他摇了摇头,宫远徵只好不甘心地收回了刀刃。 他走上前,拿起药瓶,又靠近云为衫闻了闻“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直接上手拿起煎锅里的药渣,将残余药材捏起来看了看,很快得到答案,“还有山栀……呵,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你是在配毒。”宫远徵肯定的说道。 云为衫扫一眼宫远徵,从容对答“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姜见月一听,这不就是缓解半月之蝇的汤药么?难道她们已经开始发作了?姜见月躲在暗处,紧攥着拳头,到底是听从了首领的告诫,没有开口。 ………… 十五年前,姜见月不过六岁,她刚加入无锋两年,她用这两年学习了规矩,打了轻功的基础,背完了所有记载药材的功效、药方,本按计划应送她回陵泽药堂,避免他人察觉。 可无锋还并不信任她,担心她逃跑,便将她只身关在了一间阴暗的狭窄房间,每日派人按时送饭过来。 那房间说是狭窄,可屋内医书;药材、药罐、蒸容都十分齐全,甚至连各地偏方、稀有珍品都能在其中找到,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徴宫。 只是那屋子门窗常年上锁,只在白日里会有一些光从门隙渗透进来,年幼的姜见月独自一人,手中掌着红烛,融化的蜡油滴落到她白嫩的手上,在顺着手背,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衫上,像是替她掉落的泪珠。 那时的姜见月就呆坐在地上,任由寒鸦柒带着人关上门,将阳光一点一点的隔绝在外。 “若是你对无锋有了贡献,首领自会放你出去的,这道门,能不能来,什么时候开,全靠你自己……门开了,你可就能回家了。”寒鸦柒语气意味深长,说罢,上了锁转身离开。 过了良久,天色已深,红烛也早已燃烧殆尽,小见月年幼的身体,一天未进食进水早已受不了了,她想到父母,想到万一自己死了父母将遭受的苦难,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抓了一把能吃的草药,倒了杯水,站在黑暗中,无喜无悲。 ……直到两年后,一只苍白干瘦的手从门缝中伸出,将手中的蛊虫交给寒鸦柒。 “这是什么?”寒鸦柒没想到两年间从未制出什么东西来的姜见月会在今天拿出一只面相丑陋的蛊虫。 屋里传来干涩的声音“……半月之蝇” 十日后,寒鸦柒用力推开房门,“解药在哪儿?” 姜见月轻笑道“原来是你吃了。” 寒鸦柒低头看向身量不过才到他腰际的女孩,她还青涩的脸上已经能看出些长大后的娇艳,寒鸦柒恶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我说解药!” 姜见月好不抵抗,依旧维持着笑容,只是这笑带着嘲弄又带着讥讽,“你要解药,首领同意了么?” “你说,首领是想见识一下半月之蝇的威力,还是想现在就救了你呢?”趁他怔愣,小见月趁机向后撤了一步, “我还挺想知道的,你不是得力手下吗?这毒怎么喂到你嘴里了?”寒鸦柒听到她还在挑衅,面露凶狠,抽出手下的长剑,直抵她的喉咙,速度极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姜见月冰冷的声音与稚嫩的脸庞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寒鸦柒带着怒气,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走!” 半月到期,姜见月把解药喂在倒在大殿上痛苦挣扎的寒鸦柒嘴里,听到首领满意的下令 “安排姜见月学习无锋训练内容,就还在之前那处吧” 姜见月猛的抬头,余光撇向还倒在地上攥着心口起不来的寒鸦柒,只见他面色极其苍白,嘴巴、下巴全挂着血,每说一个字都会又流出些血出来,但姜见月还是看清了他在说什么。 “骗、你、的。” 姜见月怔住,苦笑“原来‘回家’都是骗我的,对啊,无锋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呢,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这时的姜见月以为寒鸦柒那句‘骗你的’,只是只当时他换上房门的那一句话,还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而自此,无锋内闻风丧胆的半月之蝇就出现了。 ………… 宫远徴把那瓶药端起来,递给云为衫“喝一半。” 云为衫拒绝“这是帮执刃大人准备的汤药,我不能喝。” “安神之物,你怕什么?” “我没有资格喝执刃大人的汤药。” 宫远徵森然冷笑“我这里药材很多,再帮你原样煎煮一份送去羽宫就是。这医馆是我徵宫管辖,从这里出去的东西万一把羽公子喝坏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云为衫见状只好接过药瓶,张嘴喝了两口,她轻轻擦掉嘴角的药迹“可以了吗?” 见她毫无异样,宫远徵无声无息地思索着。 云为衫看他不说话便把瓷瓶盖好,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云为衫感觉到身后传来刀刃破风之声,她立即闪身后退,险些避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姜见月这才将思绪从回忆中抽出来,一把握住宫远徴的手腕,压低声音说道“她若真在你手上出事,你可就说不清了!” 宫远徴看她表情凝重,收了刀刃,反握住姜见月的手腕,对着云为衫冷冷的说“这次暂且饶过你,若再让我发现你随意在医馆活动,饶不了你。” 宫子羽快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金繁,宫子羽把云为衫护在身后,与宫远徵四目相对。 他盯着宫远徵的目光像燃烧着烈火“宫远徵,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做。”宫远徴不屑的挑眉。 宫子羽怒气冲冲的质问“那我怎么听见有打斗的声音!” 宫远徴还想刺他两句,姜见月及时开口“我这两日失眠,远徴见我精神不好带我来医馆抓药,听到动静本以为又是刺客,没想到竟是云为衫姑娘,好在云姑娘机敏,没有酿成大祸……我和远徴在此向云姑娘道个歉。” 说完向云为衫和宫子羽二人分别行了礼。 宫子羽见她确实面色不太好,又主动道歉,也不好发作,只好点了点头,拉过云为衫走出医馆。 姜见月微微抬手,拦住想追上去的宫远徴。 宫远徴面露不解,“姐姐,她那药不对劲。” “我知道。” “那……” “可就算追去质问,云为衫也不会承认的,羽公子又赶来相护,看样子确实是知道她在制什么药。” 姜见月与宫远徴抬眸对视,眼睛里都充满了探究。 徴宫内,两人对着兰夫人的医案彻夜研究,“这医案没错,前后呼应,药材、数量全都对的上。” 姜见月困惑“雾姬夫人真的说是改了几页?” 宫远徴也困惑“只改几页就能如此完美,怎么可能……” “……看来,还是需要那本雾姬夫人手里的‘真’医案。”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6. 第十六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7. 第十七章 角宫内,宫尚角仍在翻看名册,宫远徵低沉着脸推门而进。 “怎么了?”看他一脸阴郁,宫尚角问道。 宫远徵“我和姐姐在药房撞到了云为衫,抓她制毒抓个现行,结果宫子羽冲我刷执刃的威风,生生把她带走了。” “云为衫?制毒?” “没错,我看了她的药渣,有山栀、炙甘草、冬虫琥珀……煎煮时还配了朱砂和硝石,这分明就是要配极寒的至阴之毒。” “煮成黑乎乎的一团药渣了,你还看得分明原来的药材?” 宫远徵有些得意“哥,别人当然分不清楚,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宫子羽知道云为衫在配制毒药吗?”宫尚角放下了手中的名册。 〝那个蠢货,不知道也会说知道。哥,你是没看到他护着云为衫那个样子。”想到宫子羽方才端着执刃架子的样子,宫远徵不满道。 宫尚角低头不经意笑了一下“云为衫是想要帮宫子羽过第一关的寒冰莲池。” 宫远徴闻言有些愣住“过寒冰莲池?这又是什么?” “寒冰莲池是三域试炼的第一关。” 宫远徵没想到这事儿竟跟三域试炼有关,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有些开心“哥,你对我真好。” “不过,哥,我又不想做执刃,你做就好了。所以,这后山试炼,不去也罢。” “你必须去。如果想要日后不被人欺负,就得去。” 宫远徵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听哥的。” 宫远徵想了想,总觉得云为衫十分可疑,补充道“对了,哥,云为衫配药的药方非常复杂,并非寻常人家能够掌握,而且我刚刚和她交手了,她的功夫并不差,我感觉她不像是梨溪镇的云家小姐。” 一个大家闺秀,不仅习武,还懂配药,怎么想都很可疑。 宫尚角却早有所料一般“她当然不是云家小姐。只是目前她的身份没有任何破绽,加上宫子羽死命护她,没有真凭实据,很难动她分毫。”他目光隐隐流动着不易察觉的森冷,“不过冬日里霜露重,夜路走多了,白然会湿鞋。”* “对了,你深夜带着姜见月去医馆干什么?” “哥,雾姬夫人可能在骗我们……”宫远徴抿了抿唇,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了宫尚角。 宫尚角的表情立即阴冷下来“为什么这样说?” 宫远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将医案的事情告诉了姜姐姐,她也认为医馆的医案是完整的。” 见宫尚角紧皱眉头,宫远徴问“哥,你不会也怀疑姜姐姐吧?” 宫尚角冷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宫子羽去了后山,羽宫清冷了不少,光线照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突然,雾姬夫人的房问内传来细微的响动,一扇窗户从屋内被轻轻放下。 宫远徵朝外打量了一眼,伸手放下了窗户。他是偷偷进来的,无人察觉,他小心翼翼地回身扫视着屋内环境。* 恰好这时金繁路过雱姬夫人房间窗外,听到了里面几乎弱不可闻的衣服布料摩擦的声响。 宫远徵看见窗纸上的人影,立刻蹲下。 金繁拉开窗户,屋内空无人影,他对屋子里轻声喊道“雾姬夫人?”屋内无人应答。 金繁又询问了一声“雾姬夫人?” 屋内还是没有声响。 于是金繁放下窗户,朝门口走去。 他推开门,只觉得屋内安静得极不寻常,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步履很轻,神色戒备。宫远徵早已闪身,躲在金繁看不见的一个死角,他戴着蝉翼手套的手上拿着几枚发着黑光的暗器。 金繁的身子突然僵硬,因为他从书案上的铜镜里看见了藏身在高柜背后的宫远徵,而宫远徵手上的暗器正蓄势待发。 金繁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说“看来雾姬夫人忘记关窗户了。” 说完便退出了屋内。 半晌,宫远徵移动到窗前,稍微挑开一道窗缝,从缝隙里,看见金繁的背影已经走远。 他面露轻视,轻轻笑了笑“算你命大。” 接着,他从怀里抽出一本册子,只见册子封面上同样写着“姑苏杨氏”,同样的,封面的角落也面着一片花辦,只是年代久远,墨迹晕染开了,看不真切。* 宫远徵翻看了一下,册子上面同样记录了一名孕妇从怀孕至生产期间的各项信息。 “孕妇身体康健,足月生产。” 他暗暗念出上面的字,然后翻到最后一页,看着大夫的签名落款。 “荆芥……看来这就是雾姬说的‘真’医案。” 宫远徵把医案收好,拉开门出去,冷呵一声“金繁?” 宫远徵和金繁过招,异常激烈。衣袂翻飞起舞,落叶四处翻飞,刀光闪闪,呼呼生风,每一招奔向对方要害。 宫远徵的武功不俗,可令人意外的是,金繁却更胜一筹。只见金繁的长刀密不透风,,竟然完全压制住了宫远徵。* 锋芒毕现,刀刃相击,金繁再次出招,快如闪电的交手中间,金繁突然一个旋身,转到宫远徵身后,用刀背击倒他,那一下用了死力,宫远徵吃痛倒地,怀里医案掉落出来。 金繁注意到掉落的东西,正要伸手去拿,却被宫远徵先行一步拿起,金繁只拽佳了一角。 两人一左一右扯着医案,谁都不愿松手,金繁一边挥舞手中的刀一边捏紧医案。宫远徵飞身离开,随着“嘶啦”一声,医案被撕成了两半。 失了力,宫远徵和金繁迅速弹开,手中各有一半。* 趁着金繁分神的瞬间,宫远徵也知道继续纠缠无益,便拿着那一半医案跑了。 角宫,没合紧的门缝里发出一阵闷哼。 宫远徵背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躺在床上,宫尚角在给他涂跌打药。他紧紧握着床边的柱子,药酒擦过瘀青处,他疼得咬紧牙关,引得青筋暴起。 金繁那几招都是死手,让他几乎内伤,宫远徵咬着牙“区区绿玉侍怎么会如此厉害?”宫远徵一方面是疑惑,一方面怕哥哥笑话,“按他的实力,至少也是个黄玉侍!” “我回头查一下金繁。”宫尚角涂好药,把宫远徵的衣服拉好。* 这时姜见月也从徴宫匆匆赶来。 宫远徵目光里有些愧疚又有些委屈“姐姐,医案我只拿到一半。” “没事,让我看看你的伤……”姜见月有些担忧的说道,手上轻轻掀开他的衣领,“这么严重啊,痛不痛?” 宫远徴这时候倒是不怕被笑话了,对着姜见月说道“都是那个金繁,区区一个侍卫,竟敢对我动手,痛死了。” 姜见月见他喊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等回去再给你上一些药油,陵泽有一个秘方,很好使的。” 宫尚角做在旁边看着两个人,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是你怀疑雾姬夫人有问题?” “雾姬夫人陪伴兰夫人多年,兰夫人病故,她又照看羽公子多年,老执刃已逝,羽公子成为新执刃,若是她这次将羽公子的身份坐实了,羽公子便可专心三域试炼,再无后顾之忧。” “甚至……她还可以借机反咬一口角公子恶意制造伪证。” 宫尚角沉思良久,点头肯定了姜见月的说法。 “可这医案只有一半……”宫远徴话刚说一半,就看见宫尚角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目光凝重地转向门口。 门堪堪掩着,宫远徵闭上嘴巴,看向地面的缝隙,那里露出一个虛虛的影子,两人脸上均闪过一丝异常。* 姜见月眼中倒划过一道了然。 房门被迅猛推开,宫尚角闪到门外。门外庭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静谧,日光大亮,空无一人。因此,房间门口那一声碗盏碎裂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分明。 人影虛晃,宫尚角再度闪身,贴近了站在门口的上官浅,一把扣住她手腕。 托盈和瓷碗摔落,里面的汤汁酒了一地“宫二先生,你把我拽疼了。” 宫尚角的眼神既冰冷又危险,手依旧没有松开。* “你偷听了多久?”说完,他看到上官浅手上握着一个瓷瓶,“这是什么?” 上官浅的眉头扭曲,她忍着手里的疼回答“药油。” 宫尚角眼睛一眯“你果然在偷听。” 上官浅委屈地弯下唇角:“方才徵公子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带伤,就想着拿瓶药油过来,却不想在门口无意中听到了一些。” 姜见月和宫远徵也走了过去,宫远徴满脸不悦的质问“无意?” 她没有继续解释久久站在门口的原因,只是话锋一改,突然说“角公子,我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7. 第十七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8. 第十八章 “我方才约莫听到金繁抢走了徵公子的东西。如果这个东西很重要,他一定定会随身携带。金繁会提防徵公子,却不会提防我。”上官浅说。 “如果失手,后果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轻松。”宫尚角冷冷一瞥。 上官浅想得太简单了,宫远徵对上金繁都没捞到任何好处,互相落了一身伤,凭上官浅的武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了上官浅依然坚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么上心?”宫尚角反倒奇怪地审视起来。 上官浅反问“夫之命大于天,不是吗?”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退缩,眼底深处露出一丝深情。 宫远徵却在背后轻哼了一声,喝了一口手上端着的茶,咂咂嘴,阴阳怪气地说“好茶啊。” 姜见月闻言,微微侧身背对着宫远徴,看向屋檐偷笑,“好酸啊。” 宫远徴不可置信的看向调笑他的姜见月,噔噔噔的走回茶案坐下,气哼哼的撇着嘴,屋内氛围一时轻松起来。 第二天一早,上官浅就去羽宫找到云为衫,不知是说了些什么,云为衫答应了帮忙取到在金繁身上的另一半医案。 宫尚角接过上官浅拿到的那半份医案,轻轻与另一半医案对接上,两份残卷刚好匹配。 上官浅嘴角含笑,低头轻轻行了个礼“公子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她刚后退一步,宫尚角开口“等等。” ………… 徴宫,宫远徴拿着医案快步走入宫门,敲响了姜见月的屋门。 很快,屋门就打开了,姜见月让开门口意示他进屋说,宫远徴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是茉莉薰香的香味,怪不得每日见到姐姐,总觉得她身上带着花香。 姜见月坐下本想给他倒一杯自己壶中的茶,又停下,找来了些龙井煮上。 宫远徴注意到,抿着嘴不满的问“姐姐喝的什么茶,怎么舍不得给我喝?” “茉莉花茶,你受伤了喝些绿茶好。” “姐姐待我真好,”宫远徴这才开心,“姐姐喜欢茉莉?” “寓意好。”姜见月轻轻一笑,随手将那日一并从医馆带出来的医书从茶案上拿起放在一旁,问“医案拿到了?” “我粗略的翻看了一下,上面写的‘足月生产’,只是封页名字被撕掉了一角……” “损坏名字?”姜见月接过宫远徴递过来的医案,先翻看了两页,又想到了什么说“远徴,兰夫人之前的那本医案还在你那儿吗?” 宫远徴回房找到医案,坐在姜见月身边,两人一起核对医案,房间内只能听到翻阅声和两道低声的讨论。 “胸痹心痛……丹参……”宫远徴指着医案上的这段文字,手指敲了敲桌子“这医案不对。” “丹参…活血化淤…”姜见月探过身去看,点了点头“果然有问题,兰夫人本就身体欠佳还有晕症,荆芥先生不可能再给兰夫人开有活血化淤之效的药膳……” 姜见月话语未尽,宫远徴便接上“雾姬真是好计谋,引我和哥哥相信她手上那本才是‘真’医案,等我哥去长老议事厅指认宫子羽,她便可反咬一口,拉我哥下水!”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我哥!”宫远徴立即起身,走到门口又猛的停住,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如果真的如此,哥哥…… 见他又走了回来,姜见月有些奇怪,柔声问道,“怎么了?” “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趟医馆?” “好啊。”姜见月没有思考便应了下来。 两人将医案藏好,匆忙赶到医馆,依旧是姜见月握着铜灯跟在宫远徴身后,姜见月看他好像在寻找些什么“远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宫远徴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从书架的右侧走到左侧,一排一排的逐一查看,姜见月看出他心情不好,便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 找了两圈,宫远徴忽然停下,姜见月也跟着停下,只听宫远徴突然开口“我知道那本医案是谁的了。” 姜见月微微偏头,疑惑的问道“是谁的?” “……泠夫人。” “泠夫人?”姜见月重复道,还是不解,抬眼便看到宫远徴眼角泛红,似是要哭,连忙将铜灯放在地上,走到他身前,抬手揉了揉他的耳朵。 被她这般温柔的一哄,宫远徴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说“姐姐,能不能抱一下。” 姜见月没有回答,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腰,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他的劲瘦有力,宫远徴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下巴贴在她的肩窝,颈侧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了他们二人,没有人能打扰他们。 直到姜见月见宫远徴心情平复下来,拍了拍他的背,“现在好点了?不哭了?” 宫远徴嘴硬“本来就没哭!” “好,没哭。”姜见月轻笑“你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同我讲讲,有些话,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又补充道“你的所有心事都可以跟我说,我都会听的。” 徴宫宫远徴房间,宫远徴找来上次的兔毛毛毯,为姜见月盖上,贴着姜见月坐下,讲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泠夫人是尚角哥哥的母亲,也来自姑苏。” “那本医案?”姜见月反应过来了。 宫远徴点头“没错,那本医案应该就是泠夫人的。” “若不是姐姐想到医案可能会有问题,雾姬定然会抓住机会狠狠重伤我哥,单单扣上伪造医案、陷害宫子羽还不够,她还想从心理上刺我哥一剑。” 宫远徴接着说“若是她在三位长老前说这本医案是伪造的,让长老派人去查,那么那些侍卫就像我一样,发现医馆少了一本医案……” “……若这本医案正好是泠夫人的,那么我哥将会被扣上一顶为拉宫子羽下水,不惜利用已逝母亲的遗物制造假证,不仁、不义、不孝这些词都将泼到我哥身上,当真是百口莫辩。” 姜见月没有想到,一位尚未及冠的少年人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也没有想到他会为了宫尚角考虑那么多那么久远,看来宫远徴对宫尚角的重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姜见月倒真是有些羡慕了,从来都没有人为她如此考虑…… “难道泠夫人的死…”姜见月自觉不该再问,怕又惹了他伤心,又改口“如今察觉了便好,角公子想必以后也会更加小心。” 宫远徴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充满了仇恨“无锋!” “无锋杀了泠夫人和尚角哥哥的弟弟。” “我哥有个亲弟弟,”宫远徴回忆起来有些难过“这医案上泠夫人怀的就是郎弟弟,十年前我哥从宫门外赶回来,刚到角宫便看见泠夫人和郎弟弟死于非命,那时他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宫门全族安全,灭了无锋,我哥他这么些年一直都很辛苦,真真正正的为了宫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我如今才更加看不惯宫子羽那个废物。” “你是不是担心你哥看到医案想起泠夫人和郎弟弟会伤心?”姜见月关切的看着宫远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宫远徴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我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泠夫人和郎弟弟,在他心中或许只有郎弟弟才是他的弟弟吧。” 姜见月拍了拍他攥紧的手,让他放松“怎么会呢?宫二先生对你这么好。” “我哥对我好与不好,我都能感受的到,若是那时被指认的是郎弟弟,我哥断然不会舍得将他关入地牢的。” 姜见月闻言侧目,心中了然他虽然表面上从不显露,可内心中原来总是不自觉的和宫尚角的郎弟弟去比较,她心中有些酸涩。 “你还记得那天从角宫回来的路上我同你说过什么吗?”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会是别人的替代品。”姜见月坚定的说道。 却看见宫远徴微微摇了摇头,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姐姐你错了……” 姜见月震惊,“这是谁同你说的?” 宫远徴笑了笑低下头不再回答,只说“姐姐夜深了,早点睡吧,我送姐姐回房间。” 姜见月直勾勾的看着他,各种复杂情绪像潮水一样朝她涌来,宫远徴感受到手上一片湿意,抬眼看向姜见月湿润的黑眸,“姐姐,不要哭。”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8. 第十八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9. 第十九章 宫远徴抬起手,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姐姐不要哭啦,嗯?” 可姜见月根本抑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红红的眼眸沾满了雾气,似一泓泉水,只倒映着他的一个人的身影,宫远徴摩挲她脸庞的手顿了顿,不禁捻了捻她泛红的耳珠,又向后扣住她的后颈,缓缓低下头。 属于少年的炙热呼吸喷洒在莹白的脖颈处,宫远徴感受到薄唇触碰到的地方仿佛有微弱的电流划过,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胸膛处微微起伏。 姜见月身形微微僵住,抬眼便落入了一双极其深邃的双眸中,被熟悉的味道包裹,她很快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庭院深深,月辉漫漫。黑夜来临,灯火亮起,幽邃的无月之夜。 云为衫的房间点起了烛火,来回走动的人影映到窗上,显得尤为孤独。 房问门口数个持刀侍卫严肃地守着,房门依然被锁。 侍女和仆人从窗口把饭菜递进去。 庭院的高树之上,幽黑的树影里,金繁躲藏在树上,一动不动地监视着云为衫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宫子羽试炼结束,走进羽宫的大门,老远就看到金繁和宫紫商,不由紧走了两步。 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的金繁快步过来,接过宫子羽的箱笼,背在身上。 宫子羽拍了拍金繁的肩膀“哈哈,我是不是比你想象中快得多?紫商,你们两个挺高兴吧?” 金繁点点头,抿抿嘴,却没说话。* 金繁看着他,表情凝重。宫紫商说“云为衫,暂被看管起来了。” 宫子羽闻言,不由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角宫,宫尚角、宫远徴和姜见月三人围着茶案坐下,宫远徴率先开口“哥,你怎么看?” 宫尚角攥紧泠夫人的医案,眼神格外冰冷,强忍着怒意问道“听说云为衫被关起来了?” “金繁发现了医案被偷,第一时间就把她关起来了。”宫远徴回道,面露关心。 姜见月放下茶杯,说“他们应当还不知道雾姬夫人的计划,如果二位公子一直不去长老院指证羽公子,雾姬夫人计划无法实现,他们之间的隔阂或许会越来越大。” “雾姬夫人聪明,常年避事,不曾参与宫门内务,令我们放松警惕,拿准了我会等宫子羽一回宫就立马禀告长老,若等过了两日发现一切如常,她就会告诉宫子羽本,假意背叛他是想借机为他正名身份,宫子羽那个蠢货定然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十分感动呢。”宫尚角想想就觉得十分可笑。 “本还想送她出宫门,给她自由,真是不知好歹。”宫远徴气极“她竟敢用泠夫人的医案……” 宫尚角眼神沉下来,宫远徵本想再说什么,突然发现宫尚角的神色不对,表情有些黯然。 “哥,你怎么了?” 宫尚角沉默,脸色发沉。 宫远徴本以为宫尚角还能与他们商谈,是情绪稳定的表现,没想到他只是克制着,克制到悲伤、愤怒的情绪几乎将他吞没。 “是不是医案的事,让你想起了泠夫人和朗弟弟……” 宫尚角打断宫远徵,青筋暴露“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宫远徵没有再说什么,和姜见月起身离开了房问。 出了角宫,他们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上官浅 上官浅先是行了礼“徴公子,姜姐姐。”说罢便想推门进去。 〝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不进去。”宫远徵制止道。 〝我陪他一会儿吧,也许有个人和他说会话,他心情会好些。” 宫远徵伸手拦下她:“我哥连我都不想见,你算老几?” 上官浅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没打算离开,她看着宫远徵。 “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云为衫给你的医案有问题,你被她算计了。”宫远徵冷哼一声“我哥可差点就被你害惨了。” 宫远徴当然知道这本医案云为衫到底有没有给上官浅,上官浅又到底有没有递交给哥哥,这本医案是真是假都和上官浅无关,可他就是要恐吓上官浅,让上官浅夹起尾巴做人,不要总是在他哥他哥面前晃悠。 见上官浅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颤抖,他才满意的下了台阶。 “怎么不走了?”姜见月跟着宫远徴停下了脚步,站在庭院里。 宫远徴扭身看向上官浅,“我怕她打扰到我哥。” 姜见月笑道“你昨日不还在委屈角公子待你不如朗弟弟吗?今日就不委屈了?” “父亲去世后,哥哥待我最好,即使郎弟弟排在我前面,我也毫无怨言。” “好吧,你最大度了。”姜见月勾了勾他的掌心,嘴上说着毫无怨言,可脸上却全然写着‘在意’二字,暗自发笑。 注视着宫向角的上官浅,突然感觉自己在被人注视着,便转身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停留在庭院里的两人。 上官浅欲笑末笑,看着宫远徴问“你怎么还没走?”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 一向说话硬气的宫远徵此刻竟显得底气不足,语气中莫名多了一分委屈。 “那一角公子为何一直看着手上那块老虎刺绣如此出神?”上官浅直接抛出问题,她直觉那块刺绣手帕连着宫元徵的软肋。* “那是他弟弟的。” “就是刚才徵公子提到的那个''''朗弟弟’?” 宫远徵一皱眉,他挑了一眼上官浅“你怎么每次都能听到我们说话?没事儿就趴墙角,是吗?” 上官浅面对责问,非但无愧,反倒点了点头,“那你应该问问自己是不是来角宫有点太勤快了。你自己的徵宫不舒服吗?我找未来夫君天经地义,倒是你,马上就要及冠了,天天缠着你哥,还像个小孩,我都替姜姐姐心累。” 宫远徵被噎了一下“少管我!” “没关系,你不告诉我,我回头自己问他。” “你别去问!问了就又勾起哥的伤心事。”宫远徽少见地服了软,语气里带着迟疑。 “什么伤心事?” 宫远徵想了想,还是道“哥哥曾经有个亲弟弟.…最疼爱的弟弟。” “角公子最疼爱的弟弟不是你吗?” 宫远徵的眉心皱了一下,上官浅第一次在这个乖宾少年脸上看见一丝脆弱和悲伤“在哥哥心中,没人比得上朗弟弟。” 姜见月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背,宫远徴微微摇了摇头,告诉她自己没事。 “我怎么没见过朗弟弟?” 宫远徵冷冷的回道“十年前,他与冷夫人都被无锋杀了。” 上官浅有些意外,看向姜见月,两人的眼睛里都带有一缕无措。 宫远徴回过神来,语气也变得严厉“总而言之,你别胡乱打听了。” 说罢起身牵过姜见月的手腕,回了徴宫。 姜见月动了动被牵住的手腕,将手扣近他的手掌里“你是不是一害羞,就不敢牵手了?” 宫远徴嘴硬“怎么会!” ……“姐姐,你也觉得上官浅说的对么?” “你问的是那句话?” “她说我老缠着我哥,还像个小孩,你会很累。”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姜见月的表情,仿佛姜见月一点头他就要哭一样。 “是像个小孩子。”姜见月点点头,肯定道“但是很可爱啊,你比我见过的很多很多人都要单纯,而且你有时候也很成熟的。” “单纯?成熟?”这是形容我的?宫远徴有些茫然。 “单纯的人才会这么粘人,乐于表达自己的情绪,还会撒娇还爱哭,嗯…之前贾管事扔烟雾,你进入救我,还有这次查找资料核对医案的时候,都跟成熟很帅气的。” “那姐姐会喜欢我这样吗?”宫远徴有些不自信了,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有些太孩子气了,应该没有人会想和他这样的人成亲吧。 “可是我就是喜欢爱哭又粘人的啊。”姜见月看着他的眼睛,很温柔的注视着他,抚平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安“我当然很喜欢你,不然不会留在宫门的。” ”我也喜欢你,姐姐”宫远徴的耳廓又红了起来,回应着。 “哦对了,其实你昨天晚上的时候也挺成熟的……” 宫远徴回忆起昨日夜里的那个吻,面红耳赤“不要再说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19. 第十九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0. 第二十章 翌日,宫子羽带着金繁来到角宫,直接往宫内走。十日之期已到,他倒要问问宫尚角,谁是杀害月长老的凶手,当时夸下的海口如何兑现? 正在门口花坛边上修剪枝叶的上官浅拦下了他们两个“羽公子,请留步,容我向角公子禀报一声。” 金繁脸色一正,命令她“叫‘执刃’!” 上官浅愣了一下,不但没叫,反而挺了挺身子,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挑衅的意味。* 金繁突然抬起刀,挥手把刀鞘按在上官浅肩膀上,巨大的力量灌注双肩压迫得她双膝一软,不由下跪。 上官浅的膝盖还未着地,突然一双手搀着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 上官浅回头,看见宫尚角冷冰冰的一张脸。 宫尚角问“这么急着让人叫“执刃’,三关都闯完了吗?”* 宫子羽朝金繁示意不必再为难上官浅,跟着宫尚角进了屋。 宫远徴和姜见月也在屋内。 宫子羽暗想“宫远徴信任她也就罢了,没想到宫尚角也这般相信她?” 宫尚角一脸淡定,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仿佛宫子羽若无物,只是静静地坐在案前。旁边的宫远徵却负了气,目带轻视,淡淡地说了声“晦气。” 宫子羽质问“你当初夸下海口,十日之内找出无名,如今期限已到,按理说应由角公子到羽宫来“向我汇报’。但我怕角公子真相未破,无颜见我,所以特来询问进展。” 宫远徵哼了一声,说“不是无颜见你,是不想见你。我哥早就有眉目了,正准备去长老院汇报呢。” 宫子羽有些意外“是吗?” 宫尚角不慌不忙“无名的身份已经排查清楚,我原想着与长老们一同商议,既然羽公子‘亲自登门,那我不妨先告诉你,只是不知羽公子能否承受。” “可疑目标有三:一是黄玉侍卫的首领,二是长老院的管事……”宫尚角走到宫子羽面前,“但这两者都已经暂时排除了嫌疑,所以只剩下第三个嫌疑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宫尚角看着宫子羽,一字一顿道“雾姬夫人。” 金繁听得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宫尚角如此直截了当。 宫子羽则愤怒地与宫尚角对视,强忍着让自己平静下来“被逼急了,想胡乱栽赃,是吧?” 宫远徵嗤笑一声“是有理有据。” 宫远徵看着宫子羽“雾姬夫人是兰夫人的陪嫁丫鬟,一个明显的外来者,当然最可疑。更可笑的是,她连丫鬟的身份也是假的,雾姬根本不是姑苏人氏。进入杨家之前,她的身份、来历查无可查。” 宫尚角边说边紧紧盯着宫子羽,眼神仿佛一只己经牢牢锁定猎物的鹰,“但有意思的是,雾姬夫人进入杨家成为兰夫人丫鬟那一年,正巧是老执刃、你的父亲宫鸿羽在杨家附近遭遇无锋袭击那一年。” —直默默在旁喝茶的姜见月神色微微变了,越过正在对峙的几人,对上正站在一旁的上官浅,又很快挪开了视线。 “臆测而已,我也可以说你是因为先前对姨娘威胁不成,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泼她脏水。你们要指认姨娘就是无名,就请拿出实在的证据,你自己说过的,口舌之争最是无趣,这样只会显得你公报私仇,气量狭小。” 宫远徵说“当然是有人证才这么说的。” 金繁和宫子羽的脸色都变了。 “姨娘说得没问题啊。人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做的事情,你如果要指认雾姬夫人,那得你提供证据一—人证,还有物证。” “你放心,证据会有的。只要我继续查,证据就一定会有。” 宫子羽提高声音“可是十日之期己到,你已经无法兑现承诺了。” 宫远徵冷笑“你也没有突破三域试炼啊!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吧?再继续游手好闲,执刃的位子可都要被你玩儿丢了哦。” 宫子羽顿了顿,决定不与他们过多纠缠“好,既然彼此都没有实现承诺,那就扯平了,希望你下次能找到确切的‘证据’,否则不要再浪费时问纠缠姨娘了。” “我要怎么查,不需要你教我。倒是你,怎么过后面两关,需要我教吗?”宫尚角讥讽道。 宫子羽冷哼一声,站了起来,与金繁一同离开。* “走吧……”姜见月放下茶杯,询问宫远徴。 见宫远徴疑惑的看着她,说道“难道你要带着我一起妨碍角公子和上官姑娘吗?你乐意,我可不乐意,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回去?” 宫远徴赶紧摇了摇头,起身向哥哥行礼,也离开了角宫。 两个人在回徴宫的路上照旧牵着手,姜见月好似不经意间提起“你们什么时候怀疑的雾姬夫人?” “月长老被刺的时候,能近月长老身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排除到最后,只有雾姬夫人最有可能。” “那你们之前还想要送雾姬夫人出宫门?” “我哥只能保证宫门上下不去打扰她,可保证不了无锋……” “无锋很可怕吗?”姜见月偏头看着宫远徴,疑惑的问道。 “听闻无锋对于没能完成任务,想要叛逃的刺客,会一点一点的虐待折磨,让他们生不如死。” 见她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宫远徴以为她被吓到了,轻声说道“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医馆院落,上官浅刚刚走近便看到云为衫被侍卫拦在医馆门口。 “云小姐,没有徵公子的同意,不能进入。” 上官浅上前掏出宫尚角的令牌“而且宫二先生也给了我他的令牌,让我来取药。” 侍卫立刻站直了身子“上官姑娘,请自便。” 上官浅收好令牌,走进医馆。 她回过头,看到云为衫不甘心的表情,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 上官浅拿着到手的药材,离开医馆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前方小路上的三块石头,那是云为衫留下的指路标志。 她四下看了看,转身走近箭头所指的方向。那是一条白日都有些昏暗的小巷。 走进小巷,她就看见前方等待自己的云为衫。 …… “这些药材只能暂时压抑毒性,半月之期一到,还是必须离开宫门找接头人领取解药,否则,照样是死,早死晚死而已。” “我一定会找到出去的办法。” 云为衫冷冷的嘲讽道“这话你自己都不信,不是吗?在宫尚角眼皮底下,没那么好受吧?尾巴都不敢露一下。” 上官浅被云为衫打中七寸,陷入沉默。 “你把东西交给我,我替你去交换解药。我已经有出宫门的方法了。” 上官浅颇为诧异“你说什么?” 云为衫走近上官浅,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上官浅愣了愣,然后低头思考了一下,笑了笑,点头:“谢谢姐姐。” “可以把药分给我了吗?” “可以。但是这些药材不够。” 上官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姐姐,你说姜姐姐不也是无锋的吗,难道她的寒鸦没有给她半月之蝇吗?还是说……她知道如何解毒?” “你怎么确定她真是无锋?我看她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 上官浅轻笑“无锋之内惯会隐藏自己的人多了,就想我不知道你一个魑居然这么聪明,还敢设计我。” 宫远徴和姜见月刚回徴宫不久,便有医馆的人走进他的房问,行礼,然后走到宫远徵面前,小心翼翼递上两张药方。 “徵公子,这是刚刚上官浅姑娘抓取的药方。” “两份?” “她还帮云为衫姑娘也抓了一份。” 宫远徴闻言看向了姜见月。 宫远徴对下人拾了拾下巴“你先下去。” 见医馆人走远,姜见月才轻声问宫远徵“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宫远徵看着手里的药方,皱着眉头“看起来像两份清热去火的药膳。” “药膳?”姜见月接过药方,算了下日子,心中明了,装作随口问道“你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宫远徴点头,“我就是隐隐觉得上官浅和云为衫不对劲,而且她们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上官浅居然愿意带她取药?” 姜见月的眼神从药方上抬起落到宫远徴身上,沉思了片刻,“女客院落的时候上官姑娘帮云姑娘治好了脸上的伤,可能那时候关系便好了起来吧。” 宫远徴脸色阴沉,他还是不相信上官浅这样善于伪装的人,能有这么好心,看来还是应该多多注意上官浅和云为衫的行踪了。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20. 第二十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1. 第二十一章 这日天才刚刚透出光来,隐隐投过树叶照映在地砖上,宫远徴就已经醒了,对着铜镜整理好发型,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挑选出了几颗闪耀着银光的小铃铛,坠在藏在发丝间几缕小辫的发尾,漂亮极了。 收拾好头发他又立即起身,穿上昨晚便选好的衣服,整理完又再检查了一番,这才正了正神色推开房门。 姜见月刚收拾好,便听到房门被敲响,心知这一大早来找她的只会是宫远徴,很是轻快的走了过去打开门。 “姐姐!”一推开门,姜见月看见的就是笑容灿烂的宫远徴,明明冬日已经来临,可她仿佛看见了太阳,骄阳似火。 想来,今天会是很美好的一天。 姜见月听见随着宫远徴进门的叮铃声,待他坐下,问到“你今日的铃铛怎么会响?” 宫远徴朝她眨了眨眼并未作声,只从身后拿出了一支花簪递给她。 “茉莉?”姜见月笑着说道。 宫远徴害羞的抿了下唇“我帮姐姐戴上吧?” 姜见月转过身,感受到花簪穿过发丝,微微动了动,听见了一声铃铛响。 “花簪上有铃铛?” “嗯。” “有什么寓意呢?”姜见月回头看向他,想听他把那句话说出来。 “赠尔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话音落地,室内的两人都红了脸颊,周围的温度仿佛都在上升。 “姐姐,宫门外面的上元节是什么样的呢?” “灯火阑珊人头攒动,上圆月满繁星缀天,人们会在在节日之夜尽情地观灯赏月、歌舞游戏,年轻男女都会在这个浪漫的日子互相表达爱慕之意……你后来就没有再出去过吗?” 宫远徴摇摇头,“宫门规矩,不得随意进出,那年本就是老执刃见我父母去世,孤苦一人,才同意让我跟着哥哥出去,可就那一次还遇到了无锋……” “说不定等宫门安定下来,我们就能出宫门了,到时候你便能亲眼看见热闹繁华的上元之夜。”姜见月安慰道。 “那姐姐呢?姐姐突然被困在宫门,会不会很想出去呢?” 姜见月轻笑道“上元节本就多是成双成对,陵泽患者又多,其实我也没有真正体验过上元节的繁荣。” ………… 上元节,长街灯火璀璨,人头攒动,吆喝声此起彼伏,一片浓重的烟火气弥散开来,与宫家的高墙深院形成鲜明的对比。 各式各样的花灯映得街道流光溢彩,像一道流动着的彩虹。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徜徉在灯河花海中。水道里漂着各种河灯,船上载满了鲜花和缤纷鲜果。* 宫门内,有一行人趁着夜色来到漆黑的巷道里。 这行人正是宫子羽、云为衫、宫紫商和金繁。 四人吵闹着走进了密道。失在密道之后。 远处,两个执岗的侍卫看见四人消失,其中一个侍卫问“要…要禀告上去吗?” 另一个侍卫回答“他是执刃啊,禀告给谁?” 那个侍卫沉默,挣扎着,两人都不敢说话。 最终,那侍卫说:“宫门之外,归角公子管,禀告给角公子吧。” 而角宫即便是节日,也弥漫着肃杀气,回廊没有彩灯,门前也无香炉,一如平常时的黝黑肃静。 宫尚角听到侍卫禀报,脸色更加阴沉“金复,带人跟上!” ………… 姜见月喜欢早用晚膳,因此徴宫的晚膳总是比别的宫早一些。 “宫门内上元节着实有些冷清了……”宫远徴有些担心姜见月不喜欢宫门的安静。 “有你陪着我就很好了。”姜见月柔声回道。 “对了,你不是做了龙灯,怎么不去送给角公子?” “姐姐不是说不要老去打扰哥哥么?上元节自然是要和姐姐一起过。”宫远徴回道。 姜见月眼中含笑,心知他其实很期待将花灯送出去,说道“那你花这么久做的灯,不就白费了?快去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姐姐可要等我。” 姜见月看着他匆忙的出了门,笑着摇了摇头。 宫远徵提着一只精美的龙形花灯,兴高采烈地朝宫尚角房间走去。 快走到门口,他遇到了一个下人。 下人忙问安“徵少爷,好漂亮的花灯啊。宫二先生属龙,应该是给宫二先生的吧?” 宫远徵心情好,脸上少有地带着笑“我哥不喜欢这种无用之物,但我想着上元灯节,房间里亮堂喜庆一些总是好的。 “小爷亲手做的?” 宫远徵没说话,但笑得有些得意,他看着房间问下人“我哥呢?我来找他。” “宫二先生正在和上官浅小姐一起用晚膳。刚刚下人们在后院廊亭里生了些炭火,他们应该是在那里。” 宫远徵的笑容突然在脸上消失,就像灯里的光焰,突然冒出一阵烟来。他看着手上的灯,又抬头望了望院中,脚步僵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徵少爷要一起用晚膳吗?我现在可禀告一下宮二先生?” “不用了。” 宫远徵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灯,默不作声。他慢慢转过身,再回头望,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是丢了什么。* ”怎么不高兴?”姜见月看他闷闷不乐,猜测“花灯没有送出去?” 见宫远徴点头,姜见月诧异道“真没送出去?” “我哥在和上官浅用晚膳,我没有进去。” “为何不进去?” 宫远徴愤愤的说道“上元节,我哥和上官浅单独吃饭,我能打扰他们吗。” “你不是也在和我一起用膳?生这气干什么?” “在我哥心里郎弟弟排第一,我排第二,如今上官浅也要排在我之前了吗?”宫远徴眼眶泛红问道。 “宫二先生心里,你和上官浅的存在是不一样的,你是亲人,她是爱人,怎么能这样相比呢?” “她才不是我哥的爱人呢!” 姜见月轻笑“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哥遇到危险,我总是放不下对她的怀疑。” “为何?” “直觉……上官浅心机颇深,甚至足以让我哥对她另眼相待。” 突然,宫远徴想到了些什么,从房间里找出了两份药膳配方,把药膳上的每一味药都单独写在一张纸上。那是上官浅和云为衫在医馆里拿的药膳配方。 此刻,他的书案上放着两排药膳配方。 第一排是云为衫的药膳配方,上面是石豆兰、地柏枝、大山玄参、棕心山栀、黑米、银杏、钩石斛、井泉水。 第二排是上官浅的药膳配方,上面有柏木、青蒿、光裸星虫、金果榄、炙甘草、冬虫琥珀、独叶岩珠、秋石、糯米、鸭血、丝瓜。 宫远徵一边摆放着,一边喃喃自语。 姜见月的目光跟着他的手,见他迅速拿起第一排的几张纸,和第二排的几张纸排列起来。 两个人突然愣住,异口同声“是毒!” “快去角宫!” 上官浅从身旁的小锅里一边盛着药粥,一边对宫尚角说“我今天去药房取了些药,用老家的药膳方子熬了粥,我最近不知道为何,老是觉得心火燥热。” 宫尚角伸手接过粥,慢慢端到嘴边。 远处,一枚暗器射来,破空声将夜回破碎,也将粥碗打碎。如果在平时,这枚暗器纵然来得再凶些,宫尚角也能提前发觉。但今夜,他着实对四周放松了警惕,全幅注意力都放在了上官浅身上。* 宫尚角一惊之余,瞬间恢复冷静,捏起桌面一块瓷碗的碎片,用足内力,朝暗袭处甩去,动作快如闪电夜色中,有人痛苦倒地。 “宫远徴!”极力追来的姜见月刚刚赶到,便看见宫远徴跌落在地,胸口处不断涌出鲜血。 宫尚角凌空一跃,便到了刺客身边,待双脚落地时,发现被自己瓷片打伤的竟是宫远徴,宫远徵呼吸急促,躺在地上咬牙坚持,满脸痛苦之色,被击中的位置是一个命门。 他躺在地上调整着呼吸,说“哥……粥里有 剧毒…怕你中毒手” 姜见月不敢随意动他,怕造成二次创伤,只听宫尚角怒吼道“来人!” 远处传来侍卫的应答声,随即便有脚步声传来,十几条身影倏然而至。 宫尚角说“快点!把远徵送到医馆。” 姜见月强忍着泪水和情绪也跟着前去。 宫尚角回头,望了一眼镇定自若的上官浅。 她放下碗,坦荡地看着宫尚角“徵公子误会了。不过,兄弟情深,令人感慨,这正是关心则乱,就算有毒,能害得了宫二先生吗?” 宫尚角没有说话,目光异常锋利。*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21. 第二十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二章 宫远徵被送到医馆,他躺在木板床,上衣被剪开。两个大夫围着,他们看着心口的那个瓷片,插得很深,都不敢摘取。两个大夫面面相觑,一人神色凝重“这个位置……是经脉命门,稍有 不慎……” 另一人吸了口冷气“这么深……能摘取吗….不如等宫二先生过来定夺?或者请月长老过来看看?” 姜见月站在门外听见大夫还在犹豫不决,迟迟不肯动手,皱着眉用力推开房门,“你们起开,我可以救他。” “可这……这不合规矩啊。”两位大夫还在犹豫。 “陵泽世代学医,我有把握治好他,有什么后果都由我来承担!还请两位大夫不要再犹豫了。” 两位大夫面面相嘘,见姜见月认真这才开口“这……有劳姜姑娘。” 姜见月拿过工具,深吸口气稳下心来,安抚满身冷汗脸色苍白的宫远徴“远徴,你运转内力、护住经络,剩下的都交给我。” 宫远徵咬紧牙关,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示意。 “拿止血的白霜粉和一根野山参过来!” 一位大夫急忙拿来一块切开的山参,放到宫远徵嘴里,宫远徵咬着,脸色已经非常苍白。 姜见月定下心神,把瓷片拔出。随即,鲜血四溅,有些溅到了姜见月的脸上,姜见月手上还是很稳,丝毫没有被打乱动作,先在他胸口处止血消毒,再用桑白皮线缝合?。 宫远徵咬着山参,面如死灰,昏死过去。 宫尚角回到自己房问,走到门前,看见插在门上的一只依然还亮着的龙形花灯。龙的鳞片清晰精致,每一片都过精心打磨,像清澈的眼神。 宫尚角的眼睛泛红。这只龙灯亮得极为耀目。记忆也一下子鲜活起来。* 他想到了自己的小时候,自从母亲和弟弟死后,一直都是宫远徴陪伴着自己,他知道宫远徴内心一直都存有朗弟弟比他重要的念头,他其实想说不是那样的,他早就已经视宫远徴为自己的亲弟弟了。 可每当宫尚角想起郎弟弟说的那句“你只能有我一个弟弟。”的时候,便又将想说的话咽下。 宫尚角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回过神来,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院落无人,远方山谷里都是山谷下放飞的天灯。 他坐在偌大院落的黑暗里,拿着小小的龙形花灯,轻轻地摇了一下,龙灯里面的蜡烛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终于,医馆的大门被推开了,姜见月走了出来,她脸上还沾着未擦干净的血迹,看见宫尚角就坐在台阶上,轻轻叹了口气,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远徴其实在之前去找过你一次,只是你在和上官姑娘吃饭,他不想打扰你就又回来了。” 宫尚角偏头看向她,没有说话,可姜见月看懂了他的眼神,“他没事,只不过会有些疼,现在睡着是好事。” 姜见月看他眼眶泛红,显然是自责极了,顿了片刻张口说道“角公子不进去看他一眼吗?” 宫尚角收回目光,良久才开口“我之前有一个很破旧的花灯……是郎弟弟送给我的,远徴不知道,去年他看见那花灯破旧,拿去修补了一番,我吼了他……” “金复同他说了那花灯的每一处磨损,都是郎弟弟痕迹,他回来跟我说,远徵说要再给我做一个新的。” 回忆里,那只被修复的龙灯与此刻宫尚角手里的龙灯重叠在一起。 “是您说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宫尚角猛的抬头“什么?” 姜见月轻笑了一下“想来角公子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这话为什么能传入远徴的耳中,您不会想不到吧?” “宫中人多口杂,我自然是相信角公子对远徴的好,可是远徴在这种环境下呆了太久,他是真的将他不如朗弟弟这件事刻在了心里……他提着花灯去找公子废然而返之后哭了,因为担心上官姑娘在您心里也比他重要。” “我虽未曾和公子相处多久,可深知公子对远徴的疼爱和培养,远徴真的很想得到您的肯定,也很想确定他在您心中的位置,只是两个人都不开口,心里想的再多再好,只会愈发纠结。” 此番话说完,姜见月便起身向他行礼,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公子去看看远徴吧,我先回宫中整理一下,晚些再来。” 宫尚角一直以为宫远徴是快乐的,起码在自己面前他可以做一个小孩,可以笑可以哭,却没想到他心里这么敏感,可能他想到了只是觉得远徴会长大的,所以视而不见罢了。 他坐在殿外思考良久,才终于起身踏进医馆,宫远徴的脸色依旧苍白,抓着宫远徵的手腕,掌心一阵一阵的内力不断地输送给宫远徵。 金复进了医馆,见他还未停下,问道“角公子,你给徵公子输送这么多内力,身体吃得消吗?” 宫尚角松开手,看着宫远徵的脸色已经比刚刚红润些了,送了口气说“没事。你找我有事?” “刚侍卫来报,宫子羽出宮门了。” 宫尚角眯起眼睛“灯红酒绿、良辰美景,对他来说,不是很正常吗?” 金复点点头“可是他这次一行四人,其中,还有新娘云为衫。” “赶紧派人盯紧她。” “盯紧宫子羽吗?” “不是,是盯紧云为衫。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张看不见的网就快要收了。我这里走不开,你快去安排。” 他刚说完,宫远徵微弱的声音从病榻上传来。他虽在昏迷中,却能感受到有一股股内力传入体内,不用说,定是哥哥在帮自己。 “哥……” “你醒了?” “你快去。我没事。” 宫尚角有些犹豫。 “你去羽宫,等他们回来,现场和他们对峙。否则他们又要抵赖…” “你别激动,我这就去。若有事,就发响箭唤我。” 宫尚角下令“派人严密保护医馆,没有我的命令,除了姜见月任何人不得进入。” “……派人通知姜见月,让她过来吧。” 安排妥当后,宫尚角匆匆离开。 不久,姜见月就赶到了医馆,坐在病床边面露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危险!” “姐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宫远徴连忙哄道。 “你还想有下次?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要鲁莽不要惊慌,角公子每日服用百草萃怎么还会中毒呢?” 宫远徴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一紧张就都忘了……姐姐别气了。” 姜见月看他还受着伤,没好气的说“再因为这样受伤,我就不理你了。” 宫远徴没敢接话,生怕又说错了些什么,只是缓缓抬起手握住了姜见月的手腕,问到“姐姐干什么去了,我刚醒来都没有看见你。”问完还有点委屈。 姜见月动了动手腕,弯眉说道“我同角公子说了些话,想着他可能会想单独和你一起,就先回徴宫了,本想晚点再来,没想到角公子突然有事。” “姐姐和我哥说什么了?” “说你是个爱哭鬼,总是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等着别人来哄。”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第二十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三章 另一头的宫尚角接到宫子羽私自外出的消息后,立即来到羽宫,眼前一片黑暗,整个院落竟然都没有灯火。他心里暗哼一声,感觉太过蹊跷,径直朝着宫子羽的房间走过去,网走了几步,感觉有些异样,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血?”他推拉开官子羽房门,路一定神,抬脚小心地往里面走,刚走两步,脚踩到了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走到角灯边上,拿起旁边的火折子,吹燃,点亮灯火。房间被光照亮,房间内,桌椅都倾倒在地上,桌面上的茶壶茶杯碎裂一地。宫子羽的那副狐狸面具也掉落在地上,似乎被人不小心一脚踩碎,变成了几块凌乱的碎片。* 墙面上,赫然是和之前一样的无名血字:“弑者无名,大刃无锋。” 而奇怪的是,“锋”字的最后一笔竟没有写完。 万花楼大门口,盯梢的侍卫久久不见宫子羽出来,金复觉得十分不正常,咬了咬牙关下达命令“发响箭!通知角公子,新娘疑似逃脱,询问是否下令派侍卫全城搜捕。”说完,金复取出响箭,对空放箭。 响箭迅速升空,发出尖说的啸叫。 可还没等他放下手臂,就看见宫子羽带着云为衫出来了,宫子羽气得咬紧牙关,一把甩掉胳膊,金复整个人一趔趄,呆呆看着天空中不断炸响的火光。* 宫门之内,上官浅一袭夜行衣,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因其走神,步伐不再轻盈,脚下草丛发出窸窸家家的声音,没有注意到迎面飘身而来的小黑。 “你是谁?宫门里没有你这样武功的女人!”小黑沉声喝道。 随着第一声响箭的响起。天空中,越来越多的响箭陆续发射升空。从山谷小镇到宫门大门,然后到宫门内部的岗哨。 在这一声声刺耳的响箭声中,上官浅分了神被小黑一掌打在肋骨上,她强忍着疼痛,拼命一跃,跳过一道墙,消失在夜色里。 医馆内姜见月和宫远徴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姜见月本想出去探探消息,却被宫远徴一把拉住“别去,响箭一响,定是出了大事,姐姐没有武功,不要乱跑。” 姜见月看他坚持,点了点头,轻身坐在宫远徴床边,内心还是有些慌乱,若是云为衫和上官浅二人要对宫门几人下手…… 宫远徴以为她是在担心他们会面临危险,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姜见月晃过神来,对他笑了笑说“嗯,不会有事的。” 羽宫里,宫尚角朝着那面写着血字的墙壁走过去,刚走近一些,他的脸色就变了,只见离墙壁不远处的角落里,雾姬夫人倒在一大片血泊中。 等宫子羽几人返回宫门时,看见灯塔再次变成了红色。一队队负责戒严、搜寻的黄玉侍卫队正快速地穿行。有一黄玉待禀告“请执刃大人速到长老院。” 金繁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禀执刃,雾姬夫人遇袭,已经被送去医馆急救……凶手无名,再次现身了。” 医馆内的人进进出出,好不慌乱,姜见月不禁攥紧拳头,轻皱着眉头,“是又有人受伤了吗?” 宫远徴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姐姐要是着实担心,便出去看看吧。” 姜见月起身去了隔壁,很快就回来了,宫远徴见她面带不安,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只听她说道“是……雾姬夫人。” 同时,黄玉侍卫们得了花长老的命令分别去四宫逐一排查可疑人物。 姜见月只听有人敲门,走近一听是侍卫在说“奉花长老之命,前来搜查,请姜姑娘开门。” 姜见月回头看向宫远徴,见他点头示意便开了门。 侍卫们见门打开,先行了礼“徴公子,姜姑娘。” 黄玉侍卫首领起身后问道“姜姑娘可有受伤?” 姜见月摇头,侧身让侍卫们进医馆搜查,说“徴公子受伤,我今夜一直在他身边。” 侍卫们很快就出来了向首领摇头示意并未搜出什么可疑的东西。 黄玉首领思考片刻,接着问道“姜姑娘可否带我们去卧室搜查片刻?” 宫远徴听闻紧皱眉头,阴沉着脸说道“姜姐姐今日都和我在一起,宫内出了什么事?怎么要搜查女眷?” 首领回到“回徴公子,雾姬夫人的伤是无名干的。” 姜见月和宫远徴两人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听到确切消息,还是不免吃惊。 “姜姐姐不会武功,不必怀疑她。”宫远徴压下情绪,淡淡的说道,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坚持。 “可……”黄玉首领还想说些什么,被姜见月轻轻打断,“没事远徴,各宫女眷都要逐一排查,不必因为我坏了规矩。” 宫远徴沉默片刻才开口“姐姐尽早回来。” 姜见月看着他笑着点头,“不用担心,有人跟着很安全。”说完,转身离开。 姜见月推开房门待侍卫们进入后,便安静的站在门口,月光洒在她身上,散发出神秘而又柔和的光来。 只听屋内一道加急的脚步越来越近,这位侍卫手上还拿着一件带血的外衣,“首领,姜姑娘房内有血迹。” 首领转身紧盯着姜见月,却见姜见月丝毫不慌的回道“这血是为徴公子做手术时不小心沾染上的,您若是不信,可以禀告角公子,他知道的。” 这时其他侍卫也都出来了,并未发现其他疑物,首领思索片刻,带着手下弯身行礼“打扰姜姑娘了,我们送姜姑娘回医馆吧。” 姜见月摇头轻笑道“无事,你们先忙,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今夜事故频发,黄玉侍卫确实十足繁忙,见状乘了姜见月的好意,快步离开了徴宫。 姜见月也随后出了徴宫,但她并未直接回道医馆,而是转身去了东侧的羽宫。 羽宫的黄玉侍卫也已经离开,只余下几位下人,姜见月避开他们敲响了云为衫的门。 “是你?”云为衫推开门,本带着笑意的眼眸骤然冷了下去。 姜见月维持着笑意,点了点她脖子上雕刻着云雀的项链,“万千相思万千绪……” 云为衫面色一变,睁大眼睛“你?”,又连忙咽下没说完的话,左右看了看抓住姜见月,一把将她扯入房内。 “你不会武功?”云为衫拉住她的时候,顺手探了一把内力,有但是不足以支撑她成为无锋刺客。 姜见月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只是她不敢明说,于是轻笑道“我是无锋,但我没有寒鸦。” “你是……魍?” “当然不是,我不会武功……不如说是无锋不会让我学武功的。” 云为衫冷下眼眸,没想到无锋居然还存在着这样的人物。 “你认识云雀?” 姜见月点头。 “你是怎么认识的?” 姜见月回道“云雀呀……她来我这里偷过药。” “什么药?”云为衫想到了些什么,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 姜见月沉默良久,还是回道“半月之蝇。” “你有解药?”云为衫压不住震惊“为何之前不说?” “之前我不能说,你要是不出去首领就会派人将你、我还有上官姑娘都杀了。” 云为衫疑惑,可只听姜见月转移了话题。 “远徴之前跟我讲过无锋在两年前来过一位无锋刺客,我猜测应该是云雀。”姜见月坐在茶案前,倒了两杯茶水“或许云雀早就有回不去或者逃离的想法,才会去我那里偷药。” “你给她了?” 姜见月摇了摇头“没给。” 云为衫猛的抬头,一把掐住姜见月的脖子,“为什么不给?” “这里是宫门,不要随意动手。”姜见月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推开“这‘解药’吃了只管半个月……” “不吃就是死路一条!”云为衫的声音带着悲愤,愤怒的看向姜见月。 姜见月慢慢回道“那可不一定。” “什么?” 姜见月摇头不再接话,说“你喜欢宫子羽。” 这是一句陈述,语气很轻但又让云为衫无法反驳。 见她不反驳,姜见月垂眸说“不要动宫远徴。”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第二十三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四章 “你什么意思?”云为衫轻皱着眉头,忽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声音带着诧异“你想背叛无锋?” “背叛?”姜见月嗤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进的无锋吗?” 姜见月回想起她四岁那年发生的一起,向来含着温柔的眼眸逐渐冷了下来,“我父母恩爱、家世清白,还时常接济穷苦百姓,为他们治病不求回报,从不与人为恶,若不是那天……,我又怎么会落入无锋这样的沼泽。” 说着,又叹息了一声“若是没有我,父亲母亲也不会受无锋要挟。” 云为衫听后一直紧绷的神经忍不住松了一些,她在无锋呆了近二十年,没有错过那些细节,问道“第一波来的哪些黑衣人也是无锋的人?” “我两年前才发现的……”姜见月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茶水已经凉了,不知是不是茶的凉意染上了她的手指,指尖泛着红“你认识的,寒鸦肆。” 姜见月微微抬手将茶倒在茶盘上,又将碗扣下“在无锋呆了那么久,我才突然意识到无锋怎么可能放过见到他们做任务的人呢?” “伤我是无锋,救我是无锋,禁我自由是无锋,推我进水深火热之中是无锋……都是无锋……他竟还想让我为他卖命……”姜见月忍不住发笑,可云为衫怎么听都觉得其中暗含满满的恨意。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云为衫带着探究的问道。 姜见月抬眸看向她“我对无锋不诚,你也不诚,回到无锋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不如协助宫门。” 云为衫好似不为所动“我只想要自由,无锋、宫门、都不会是我的归宿。” 听了她的话,姜见月心里却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只需要确认云为衫不会阻拦她投向宫门即可,再者,她可不信云为衫真能做到不动心…… “自由?你真觉得无锋会放过你?”姜见月轻轻笑了一下,眼神勾人“宫子羽对你那么好,三域试炼是不是也快通过了?他刚坐上执刃,若是宫门在这期间被屠,他将背上千古罪名,你舍得吗?” 姜见月缓缓起身,带着笑意行礼“天色已深,远徴还在等我,就不打扰云姑娘了。” 徒留云为衫一人和解不开的思绪。 医馆内,姜见月一进门便看见宫远徴下了床,连忙过去扶他,柔声说“你刚受了伤,不要乱动。” 宫远徴见她回来微微放松,心中存有疑惑,不露声色的说道“我见姐姐一直不回来,想过去看看。” “我能出什么事儿,宫门今日只会戒备更加森严,不会再有人搞小动作的,只是刚刚整理了一下房间耽误了。”姜见月笑着说道,“回徴宫么?” 宫远徴点头隐藏住眼中的深意,两人靠在一起回了徴宫。 踏入徴宫不足片刻,远处便跑来了一位侍卫,只听他说“禀徴公子、姜姑娘,夜袭者已被抓入大牢。” “是谁?”宫远徴厉声问道。 侍卫连忙回道“是上官姑娘。” 宫远徴、姜见月两人大惊,面面相嘘。 见那侍卫退下,宫远徴看向姜见月,欲言又止“我哥……” 姜见月摇摇头,轻叹一口气“角公子向来公正,只是上官姑娘……恐怕真会伤了角公子的心。” 议事厅氛凝重,两个长老脸色铁青。间谍再次在眼皮子底下刺杀雾姬夫人,不管从哪个角度说,都是对宫家的挑衅。* 雪长老问“上官浅就是无名?她为何要对雾姬夫人下手?” 宫子羽摇了摇头“不,她要下手的目标不是姨娘,而是我。雾姬夫人是在我房间中遇害,可以推测,上官浅计划袭击的人并不是雾姬夫人,而是我……” 这时宫尚角迈步走了进来,接话道“只是晚上羽公子刚好偷溜出宫门了,又恰好雾姬夫人去找羽公子,这才连累了雾姬夫人。” “姨娘待我如亲人,遭此血光之灾,我比任何人都难受。上官浅是你角宫女眷,你难逃其咎。” 宫尚角针锋相对“是我管理疏忽,让恶人趁机行凶,自要领罚。但宫子羽你无视宫门规矩,带着云为衫擅自离开宫门,又该当何罪?我只是无心疏忽,但你是明知故犯。你明知一旦成为执刃就不能离开宫门——” “是不可以离开旧尘山谷,你不要狡辩!作为执刃,我有权带新娘出去……” “你爹是执刃,自然有权力带妻子同行出游。你三域试炼尚未完成,你也敢大言不惭地自称执刃。而且云为衫还没有被你正式迎娶,怎么能算你妻子?” 宫子羽不满道“早晚的事。” 花长老听到二人争锋相对忍不住高声喝斥道“够了!”他冷冷地看向宫子羽,“你现在坐在执刃的位置上,就应该明白执刃应守的规矩,未请示长老院就擅自带云为衫出宫门,还诸多狡辩,实在令人失望!” “坏了规矩就要领罚,哪怕是执刃。待会儿就请执刃去长老院的禁闭室面壁思过!” 雪长老轻咳了一声,将话题拉回来“现在不是追究执刃对错的时候。”他看向宫尚角,“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上官浅是否真是无名。” 宫尚角回道“确有嫌疑,但还须好好审问才能确定。” 宫子羽皱紧眉头“月长老遇害,角宫承诺找出无名,其间一直怀疑羽宫内部藏有凶手,但现在疑犯出在角宫里,还是宫二先生亲自挑选的未来妻子,宫尚角,你就没什么话说吗?” “上官浅已经被押送地牢,我自然会好好审问。” “之前你怀疑雾姬夫人,现在姨娘命悬一线,你应该为此道歉吧?”宫子羽追问不断,想从气势上彻底压住宫尚角。 宫尚角瞥了他一眼,云谈风轻的说道“现在说道歉为时尚早,上官浅未必就是无名。” 宫子羽愣了一下,大怒道“人证、物证样样确凿,你还想包庇她?” 花长老挥了挥手袖,阻止了宫子羽,转看向宫尚角:“尚角,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发现?” “有。”宫尚角答,“有两点让我疑惑。第一,这次无名留在宫子羽房间墙上的血书明显是匆匆落笔,最后一笔还没写完就已经离去。从我进入羽宫到走进雾姬夫人房间,全程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影、听到任何异常声响,能在我面前不动声色地全身而退的人,放眼天下,没几个。上官浅的轻功没有那么了得,可以肯定她不是写下血字之人。” 宫子羽见他还在为上官浅开脱,冷笑一声,“难道行凶之人可以凭空消失不成?” 宫尚角轻声慢悟“写下血字的人,要么轻功绝顶,要么就根本没有离开房间——” 宫子羽忍不住打断他“荒唐透顶,你自己说房间里只有姨娘和你,那你难道是在指认自己才是无名吗?” 宫尚角没说话,但是轻轻地发出了一声讥讽之笑,宫子羽听明白了,声音里带着怒意“你还在怀疑姨娘?真是荒唐!” 月长老这时出声“角公子,我很想认同你的猜想,但是我已查看过雾姬夫人的伤,她伤在后背,切口极其精准,必然是有人从身后偷袭她,一剑刺入,绝非自己可以完成。雾姬夫人的伤口极深,窄如细线,可见凶手用的乃是韧性十足的薄剑,是无锋惯常使用的武器。” 宫尚角回“错了。现场只有一把带血的软剑,藏在腰带之中,而这条腰带却是属于雾姬夫人。” 月长老又问:“那不就更奇怪了吗?雾姬夫人用自己的剑刺伤自己吗?” 宫尚角轻笑一声答道““大家应该还记得月长老遇害时,议事厅内整齐干净,绝无凌乱,以月长老的实力,能够被一剑封喉,足以说明无名的武功之高。然而武功寻常的雾姬夫人遇刺,房间却因为打斗而变得一片狼藉,如果上官浅连对付雾姬夫人都尚且吃力,又有何能力将月长老一招毙命?之前我们推测,能在长老院轻易接近月长老的人一定是月长老熟悉的人。上官浅是个新进宫门的新娘,怎么可能自由进出长老院?即使她有理由接近月长老,月长老也不会毫无防备。这就是第二个疑点。” 大厅中,众人都沉默了。连宫子羽也明白,宫尚角分析得有道理,不得不暗自佩服他的冷静和犀利,自己与他相比,确实还有差距。 而这一切困惑,或许只能等宫尚角审了上官浅才可得知。 牢房里,上官浅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枷锁之上,她低垂着头,几缕发丝垂下,她身上已经受过酷刑,衣服上渗出血痕,嘴角也有未干的血迹。 一双熟悉的靴子出现在眼前,上官浅抬起头,对上了宫尚角的目光。一刹那,两人的眼神都颤了一下,这种微妙的感觉带给上官浅的,不是安慰,而是恐惧。* 宫尚角走到旁边的桌子上,那上面摆满了已经沾了血的刑具,光线下,那些器具露出寒冷的幽光,刑具边上还有一排精巧的酒杯,杯中液体色泽各异。* 宫尚角拿起其中一杯酒走向上官浅,声音低沉阴暗“这么漂亮的脸,真是可惜..这一排小小的酒杯……那些摆着的剃刀和面具,在远徵弟弟的毒酒面前,都不值一提.…” 上官浅的呼吸急促起来,听起来像是带着哭腔,但依旧沉默。 “相信我,你扛不住的。你只要说实话,我保你不受苦。” 上官浅抬眸,气若游丝“能不能保我不死?” 宫尚角深呼吸,顿了顿,重复道“我保你不受苦。” “我若是说了,公子会信吗?” “你说你的,我自会判断。” 徴宫内,姜见月扶宫远徴歇下,“今日早些睡吧,不要太担心。” 宫远徴看着她,扯住一点衣袖问道“姐姐会背叛宫门吗?会背叛我吗?” 姜见月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愣住,很快又反应过来,摇头回道“当然不会,不会背叛你的。” 宫远徴似是相信了她的话,放开手说“姐姐快些休息吧,今天劳累了。” 姜见月替他盖好被子,也不再开口,放轻动作退了出去。 关上门,隐约觉得张艺谋有些疼痛,抬手一看,掌心上全是掐出来的指痕,轻呼一口气,“上官浅……会说吗?”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第二十四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宫尚角便来到徴宫看望宫远徵。 宫尚角昨夜几乎无眠,审完上官浅后,便再次查阅了与孤山派相关卷宗,又探看了雾姬夫人,吩咐人务必严加守护。雾姬夫人被刺之事,使他更加小心,生怕宫远徵也会遭遇不测,早早的来探视。* 刚刚坐下,就见姜见月端着汤药进了门,宫尚角敛了神色,伸手接过汤碗。 宫远徵喝完哥哥喂过的汤药,撑起身子,姜见月将忙在他身后放了一软枕,让他倚靠床头,看起来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了很多。 宫尚角放下手中的空碗问道“好些了吗?” “哥,我没事。上官浅那里问出什么了吗?”宫尚角沉默,一时没有回答。 “哥,你快告诉我啊,上官浅招了没?虽然昨夜的粥里她没有下毒,但我始终觉得她不可信,果不其然……” “她告诉我,她不是无锋,更不是无名。” 宫远徵颇感意外,愣了一会儿,姜见月也诧异的抬起头,只听宫远徴又问“哥,你这么相信她吗?” “上官浅身上有孤山派的胎记。这个胎记乃孤山派血脉相承,他们的族谱中对此有清晰的记录。孤山派虽已灭门,但留下了相关卷宗存放在宫门内,我已经查阅核实过了…” “孤山派后人也有可能加入无锋啊。这些年来,堕落加入无锋的武林正派还少吗?” “确实如此。所以,等雾姬夫人苏醒之后,我还要听听她的说辞,毕竟还有那么多疑点依旧没有解释。” “我不信任上官浅,我更不信任雾姬夫人,她的话,哥哥,你也别信.…..” 宫尚角不置可否,只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这时候,医馆的下人来报“徵公子、角公子,雾姬夫人醒了。” 宫远徵撑起身子“走,哥,我跟你去!” 宫尚角一把将他按回枕头上,轻声说“你先养好身子再说。不管是上官浅还是雾姬夫人,我都自有安排。” 宫远徵靠在床头,看着离去的宫尚角,眼神呆愣,欲言又止。* 姜见月送宫尚角离开,站在院内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没有完全放下心,上官浅此番过与不过,都是难题,上官笑里藏刀又善于心机,不似云为衫那般容易揣摩,很难让人分析她的目的。 她整理好神色,转身回到宫远徴的房间,见他还是满脸忿忿不平,轻声哄道“角公子自有计划,不会置宫门于不顾的,看来此事确是有所蹊跷,你好好养伤,才能助角公子一臂之力。” 姜见月坐下,从袖口拿出一小罐药膏,“这是我们药堂祖传的配方,治伤痕很有效的。”说着还轻轻推了推宫远徴的腰,让他脱下衣服好为他涂药。 宫远徴耳朵泛红,“姐姐,我自己来吧。” 姜见月轻瞥着眉不说话,宫远徴只好听话坐起来侧身褪下上半身的衣物,露出苍白但又结实的胸膛,偏开头不敢去看姜见月。 姜见月用指腹刮蹭了一些药膏,涂在伤口周围,眼见着指腹下的肌肤逐渐透出粉意,“害羞了?又不是没有见过。” 说完,指尖感受到一阵轻颤,宫远徴这才扭头看向姜见月的眼睛“那姐姐满意吗?” 反将一军,姜见月不说话了。 宫门议事厅里,众人再次齐聚,讨论雾姬夫人被刺一事。 此事疑点繁多,三位长老认可宫尚角的能力,认为上官浅为孤山派遗孤为真,但宫门内无锋的存在,宫门外又有无锋的虎视眈眈,让众人感到内忧外患。 雪长老突然想到什么,与花长老低声商量道“现在这无名依然逍遥法外,藏在暗处,恐会继续制造恐慌,这有如芒刺在背,让人烦心。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启动无量流火来威慑无名,以保宫门上下平安?” 宫尚角大受震撼,平日里一向冷静的他突然大声脱口而出:“不可!” 殿内瞬间安静。 宫尚角自知失了仪态,稳下声音,低头沉声道“不妥,此举绝非上策。”殿内长老们表情都有些复杂,似乎也在思考。 宫子羽第一次听到“无量流火”这四个字,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问“雪长老,你口中的无量流火是指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过?” 花长老立即沉默,只与雪长老对视一眼,两位长老对此讳莫如深。* 宫子羽还想再问,宫尚角打断道“等你闯过三域试炼,当上执刃,自会知晓。” 月长老看着宫子羽:“是啊,这第二域,执刃确实应该抓紧了。” 宫子羽咬牙点头,没有说话。有什么可说的呢?自己算个什么执刃呢,连自家的秘密都不清楚,岂不是个笑话?* 徴宫内,下人汇报“徴公子,角公子命人放了上官姑娘,现在已经快回到角宫了。” 宫远徴和姜见月对视一眼,姜见月轻叹口气,伸手将宫远徴扶了起来,宫远徴虽受了重伤,可到底是习武,身体健壮,只是微微借力,并不影响行动,只是姜见月不放心。 庭院深处,宫尚角房间里,医馆大夫正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低头禀报“回角公子,上官姑娘伤势颇重,但所幸都是外伤,我开了些外敷内用的药,休养半个月也就好了。” “嗯,退下吧。” 宫远徴、姜见月两人到了角宫刚好听到此番对话,宫远徴忍不住说道“看来哥哥手下留情了。我调配的那些‘佳酿’终究没用上啊。” 大夫一走,宫远徴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哥,你怎么将她放出来了?” 宫尚角放下茶杯回到“当年孤山派的老掌门忠肝义胆,行侠仗义,而且是江湖中少有的一直力挺宫门的帮派……宫门不能如此对待孤山派遗孤。” 宫远徴沉默片刻,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哼了一声“哥哥这是心疼了吧。” 宫尚角忍俊不禁,也没有反驳,倒了两杯茶水,意示两人坐下。 “我今日去角宫试探了一番雾姬夫人。” “可有什么线索?”宫远徴连忙问道。 宫尚角摇头,“宫子羽格外信任雾姬夫人,一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宫子羽这个蠢货,真是碍事!”宫远徴眉头紧皱,愤愤不平。 宫尚角突然想到云为衫露出的马脚,“雾姬……云为衫……” 姜见月听到云为衫的名字,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宫远徴直接问道“云为衫?哥怀疑她有问题?” “雾姬似乎很喜欢她……”宫尚角瞥了一眼姜见月,不再往下说了。 宫远徵还想说什么,侍卫在门外来报“禀公子,云为衫姑娘来了,她说想探望一下上官姑娘。 “嗯,让她去。”侍卫刚准备走,宫尚角叫住他:“云为衫可有带什么东西来?” “有,一个锦盒。” 宫尚角抬起眼睛,目光亮了一下,“检验。” 云为衫被侍卫领着来到上官浅的房间门口。宫远徵轻抬了一下手臂,“近日宫门内血光频发,角宫戒严,哥哥有令,任何出入角宫之物都需要查验。云姑娘,请把锦盒打开。” 云为衫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棵人参。 云为衫将人参取出,递给宫远徵。宫远徵戴上手套,接过人参,端详了一会儿,发觉没什么问题。 云为衫拿着空盒子,准备转身进屋,再次被宫远徵叫住“也把锦盒留下。” 云为衫神色有些变了,她把盒子倒过来,给宫远徵看个清楚“只是个空盒子而已。” “留下。” 云为衫深呼吸了一下,到底还是把锦盒交给了宫远徵,转身进了屋子。 宫远徵拿着那锦盒回到房间里,“云为衫的锦盒,我拿过来了。她带了人参过来,我已查过,没发现什么问题。” “再细查一下。告诉暗哨,盯紧一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宫尚角嘱咐道。 他见宫尚角愁眉不展,关切地问“哥还在忧心无名的事吗?” 宫尚角点头“无名留在那墙上的字,未尽的那一笔,明显是因为发现有人来才停了。若他真能当着我的面来无影去无踪,恐怕实力甚强,整个宫门都难敌……” 这时,姜见月开了口,“若那字是雾姬夫人所写,不就真的来无影去无踪了?” 宫尚角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的侧脸,“姜姑娘聪明,只是没有证据,就不必再说了。” 姜见月点头,回道“是我想的短浅了。” 宫远徴轻抚了一下她的手背,担心她被哥哥吓到,姜见月也拍了拍他,告诉他没事。 ‘宫尚角……真是棘手啊。’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第二十五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二十六章 上官浅房间里,她躺在床上,床边的凳子上放着药碗和云为衫送来的那棵人参,试图用受伤的手端起碗喝药。 她的手指因为上过夹棍,满是青紫伤痕,且无法伸直,她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门外两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宫远徵推门走进屋里,姜见月跟在身后。 “徵公子、姜姐姐。” “不是我哥,很失望吗?行了,不必在这里装可怜,我哥又看不到。” “徵公子说笑了,你看我身上这些伤,哪一点像是装的?” 宫远徵扫了一眼上官浅惨不忍睹的手“你是不是想着,若是被我哥瞧见你这副惨兮兮的样子,他就会怜香惜玉?” 上官浅低下头,幽幽道“我有自知之明,我伤了这么久,角公子也未曾来看过我。”她说着抬头看了宫远徵一眼,“哪像徵公子受伤的时候,角公子寸步不离。” “我是他弟弟,这从小到大的情分,你羡慕不来的。” 上官浅叹了口气,说“若能有一天,角公子待我有待徵公子的千分之一,我也满足了。” 宫远徵盯着上官浅的眼睛说“我看你并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你眉间眼角都写着两个字。” “贪婪?”上官浅问。 宫远徵冷笑着摇头。 “野心?”上官浅再猜。 宫远徵再摇摇头,说“是‘无锋’。” 上官浅脸色变了,目光不自觉的就瞥向后方的姜见月,又很快收回目光刚想辩解,却见宫尚角从门口进来。 宫尚角看向宫远徵:“远徵,我听下人说你来了这里。” 上官浅立刻道“角公子不用担心,徵少爷没有打扰我养伤,他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我的伤势。” 宫尚角道“我没有说他打扰你。” 宫远徵紧跟着说“我也没说我是关心你。” 两兄弟的表情,一个冷漠,一个讥诮,哼哈一气,好像早就商量好的。 后方的姜见月则冷冷的看着她,暗含警告,她知道姜见月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她闭嘴,不要拖她下水。 上官浅心中冷笑,若不是她的目标是……不能暴露,什么云为衫、姜见月,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面上却不显,低下头不再作声。 宫尚角见上官浅床边药碗里的药还一口未动,皱眉“怎么不喝药?” 上官浅抬起头,柔柔地看着宫尚角,没有说话,只是从被子里伸出红肿的双手,颤抖着捧起药碗。宫尚角见状,争步走过去,一手接过药碗,一手扶着她,慢慢将药喂到她嘴边。 “多谢公子。”上官浅低头喝完药,抬起眼睛,轻轻地看向宫尚角身后一脸寒霜的宫远徵。* 宫尚角放下碗,低声唤道“远徵。” 然而没有回应,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宫远徵的身影。 宫远徴握住姜见月的手腕,将她拉出房内,也不开口,大步的向宫尚角的房间走去,显然一副苦闷的模样。 姜见月步子小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调整步伐,拉住裙摆微微小跑。 到了门口,姜见月才停下脚步,反手抓住宫远徴的手掌,靠近他柔声问道“又不高兴了?” 宫远徴听见后立即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嗓音都有些沙哑“姐姐,你看我哥被她迷惑的,还给她喂药,她自己没享受吗?这像是没动心吗!” 姜见月忍不住发笑,说道“你怎么总是吃她的醋呀?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吗?再说了,你受伤的时候角公子和我也给你喂过药呀,你也没长手吗?” “看出来了也生气,再说了,他是我哥哥,你是我……”宫远徴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我是你什么?”姜见月凑到他面前,对上他的视线,眼睛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宫远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假装没有听见,说道“我不仅看出来她在气我,我还看出来了她就是无锋……” 宫远徴本来还存着被调侃的羞意,但说到上官浅的身份他突然就又硬气起来了。 姜见月听闻,表情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上官浅就是无锋?” 只听宫远徴冷笑一声道“她是孤山派遗骨我信,雾姬非她所伤我信,可若她说她和无锋毫无关系,我可不信。” 姜见月垂眸沉思,随后说道“没有确切证据,角公子应当是不会愿意相信的。” 宫远徴也静了下来,似是也在想宫尚角与上官浅,殊不知他是回想起了上官浅看向姐姐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可他也没有错过。 上官浅…无锋……姐姐…,姐姐也会和无锋有关系吗?可她没有武功,怎么会是无锋刺客呢? 宫远徴摇摇头,将疑问埋藏在心底,不动声色的牵住姜见月,拉着她到宫尚角的茶案前坐下。 这个疑问,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尚角哥哥,如果姐姐真的和无锋有关,那他…… 宫尚角攥紧拳头,不愿深想,‘姐姐说过不会伤我、骗我的……” ………… 月宫,三域试炼的第二关。 宫子羽和云为衫的船轻轻靠岸,月公子肃然而立,等着两人。 云为衫朝月公子行礼,月公子点头回礼。 宫子羽神色一正“月长老。” “这里不是前山,所以,叫我‘月公子’就好。执刃大人,请随我来。” 小船驶进峡谷,渐渐往深处去。水流进入洞穴,变成地下暗流。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听到暗流涌动的声音。 船正在缓缓靠岸。 宫子羽下船,迈步上岸。船上的船夫却突然将竹竿轻轻一撑,跳到岸上,船随着竹竿的反作用力瞬间离岸而去。 宫子羽听见身后有风声,急忙回头,却见船夫抛向自己一把竹刀,而船夫也从竹竿里拔出另一把竹刀民,开始进攻。 船夫刀法密不透风,攻防有度,显然,他是后山训练有素的高手,水平应在绿玉侍之上。* 与此同时,船上的月公子也向云为衫出手了,转身挥掌,直击咽喉,动作相当迅疾。 云为衫来不及闪躲,被月长老一把掐住脖子面色涨红,几乎快要断了呼吸。 宫子羽见云为衫被制,情急之下,内力激发,船夫被迎面刺骨之寒的刀风冲撞,气息一窒。宫子羽趁机将他踢飞。 船夫竹刀落地,手上佩戴的黄玉手环显现出来。 宫子羽拾起竹竿撑竿借力朝已经漂远的小船飞掠而去,想要攻打月公子。 听见身后的风声,月公子只好放开云为衫,转身从腰间摸出两枚小巧的暗器,从手心射出。暗器打断宫子羽的竹竿,宫子羽空中踮脚借力,踏了一下断竿,继续朝小船飞去。 被松开脖子的云衫立刻从背后袭击月公子,然而月公子仿佛瞬间看透了云为衫的招式,用一个独特的动作扣住了云为衫的手,掐住了她的脉门。* 云为衫心下大惊,暗想道“无锋!”她突然想起,这套动作与当时在房间时雾姬夫人扣住她脉门时使用的一模一样。她太熟悉了,因为这正是无锋的招式—“点脉手”。 云为衫大受震动,一时间思绪纷飞,失去了抵抗力。* 月公子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掌心捏着一枚暗红色的药丸,他抬手捂住了云为衫的嘴,将药丸送进她嘴里。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了云为衫的牙关,迫使她张开嘴,扬起她的头让她咽了下去。 月公子松开了云为衫。云为衫呛到之后剧烈咳嗽了两声,此刻已经无法将那枚药丸逼出。 宫子羽飞身到船上,上前扶住云为衫,厉声呵斥“月长老!你这是干吗?你逼她吃了什么?” “毒。” 宫子羽难以置信“什么?!” 云为衫也露出诧异不解的表情。 月公子此刻才笑了一下,不疾不徐道“解此剧毒,正是羽公子需要闯过的第二域试炼。” 三人沿着水面上的栈道前行,摇晃的水面反射出无数碎银般的光斑,照耀在石壁上,像一片澎湃的思绪。 月公子走在前面,宫子羽和云为衫跟在身后。 宫子羽一直握着云为衫的手,察觉她的手温冰冷刺骨,握得更紧。 云为衫没说话,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暗黑的血管般的痕迹。 月公子说“此毒药名为“蚀心之月’,第二域试炼,闯关者必须在毒发之前制作出解药,否则,中毒者会受尽折磨而死。” 宫子羽紧紧皱眉“多久发作?” “可能是三天.…” 见宫子羽和云为衫的面色不妙,月公子勾唇继续说道“也可能是一个月。就看你能不能找出所中之毒究竟是何物了。” 谈话间,三人走上了阶梯。阶梯之上是一个堆满书籍的书架。 月公子说“这里是月宫收藏的所有毒谱和医书,随时供你查阅。羽公子天资聪颖,相信一定可以参破“蚀心之月’的奥秘。” 宫子羽打量四周,除去几乎堆满四周的书籍和竹简,书架旁边放着一张大长桌,桌子上摆放着研钵和一些制药的工具等。 月公子介绍道“书架下方专研体内痛症,中间则专研体外伤症,最上层专研毒症以及配毒解毒之法。” ………… 角宫,宫尚角回到房间里,看见宫远徵自己坐在桌前独自喝着闷酒,姜见月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偷笑。 宫尚角明了,心中暗自发笑,假装不知情的问道“为何独自喝酒?” “酒又不是药,当然自己喝,难不成要别人喂着喝吗?”宫远徵明显还在生气,生气哥哥当着自己的面喂上官浅喝药。 宫尚角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也值得生气?” 宫远徵不回答,闷头又喝了一杯。 为您提供大神 葡萄选手 的《[云之羽]天上明月知我意》最快更新 第二十六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