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征服系统》 第1章 你好,需要客房服务么? 城中村的小旅馆里,任重坐在床边,手上攥着一张小卡片,绝望地盯着墙上的空调。 那空调已经挣扎了快一个小时,就像垂危的病人,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考虑到旅馆的空间和室外的温度,如果此时空调停了,任重必死无疑。担心起自己的生命安全,任重站起身,决定离开旅店。 刚一开门,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妖艳贱货,正抬手准备敲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房里的热浪喷薄而出,将女子吓了一跳,但出于职业操守,依然堆起浓妆艳抹的笑脸,说道:“哎呦,帅哥,大热天,搁这蒸桑拿啊?” 任重愣了一下,说道:“没有,我有事,麻烦让一下。”说完就要绕开女子。 女子一把拉住任重的胳膊,说道:“帅哥,去哪啊这是?” “你管我。”任重看了一眼贱货,不满地说道。 女子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门牌号,说道:“没错啊,1115,你不是叫了客房服务么?” 任重突然有些后悔。一个小时前,万念俱灰,让他迫切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盘点一下自己失败的一生。于是躲入了这家小旅馆。 可不幸的是,人在空虚寂寞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做更空虚寂寞的事情来填补自己的内心,刚好那个时候,门缝下面突然塞进来一张卡片,上面的图案粗俗、低俗、恶俗,但却是广大人民喜闻乐见的。最下面是一个电话,红色的跳动的字体,仿佛每个字都在喊着:“打我,打我。” 任重思考了半天,将这种偶然事件,看作是一种上天的暗示。既然已经一败涂地,不妨放纵一次,于是拨通了电话。 看着眼前的妖艳贱货,任重颇有些后悔。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有些洁癖的。另外,他是实在没有勇气在桑拿房里办事的。 “你记错了,我没喊。”任重冷静地说道。 “不可能,我手机上有微信记录的,且听风吟,是不是你?要求胸大,屁股翘,熟女,活好事不多,不是你?” “呃......不是。” “不是?我这还有电话号码,你还敢说不是你?”说着就拨通了电话。很快,任重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女子眉头一竖,已经露出泼妇的本色,道:“还说不是你,你知道外面多少度么,你知道老娘跑过来,多热么?你知道我光画这个妆,用了多久不?” 任重想了想,掏出了一张毛爷爷,递到女人手里,说道:“抱歉,我有急事,你打车回去吧。” 女子收起前,塞入前胸,又鄙视地打量了任重一番,道:“原来是个孬种,你这种打了电话,最后怂了的蔫货,我一周能见七八个,有色心没色胆,女人放着给你玩都不敢上啊......” “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哎呦呦,还生气了?告诉你,刚才的一百元是小费,服务费你还没给呢。” “你......” “别啰嗦,快给钱,老娘还着急去赶场子呢。”眼前的女子好想吃定了任重,低着头开始打磨自己艳红的指甲。 “你让开!”任重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这种人纠缠,用力推开他,往外走去。然后突然看到一个黑影,抬起头,一个胸前纹着两条“带鱼”的壮汉就站在他眼前,将狭窄的过道牢牢堵死。 “怎么,玩了姑娘不给钱啊?” “我没玩她啊!”任重有些委屈地说道。 “没玩?” “已经玩完了,老娘活好,这小子出水快。”妖艳贱货说道。 “既然玩完了,就付钱吧。一共5600元。刷卡还是现金,我们也支持支付宝和微信转账。” 任重道:“你这服务够齐全的啊。不过5600,就她?” “蔫货,你还敢瞧不起老娘是不?”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便宜点?” 壮汉笑着说道:“正是考虑到你出水这么快,我才给你打了5折,麻利点结账,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呢?” 任重气急说道:“我又没玩他,还这么贵,你们这是敲诈啊?” 妖艳贱货突然压低声音,懒懒地喊道:“强奸啊,救命啊,强奸啊,救命啊。” 壮汉道:“不付钱,也好,我就报案了。” 任重心底已经有些怯了,说道:“你们没证据的。” 壮汉打量了一下任重,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有身份的,这派出所一进一出,耽误的时间就不说了,刚你这名声,那可就完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父母对你的期待,领导对你的培养,妻子对你的信任,孩子对你的仰慕可就毁了,你要想想清楚啊。” 第2章 领盒饭的小角色 任重明白,有些时候一个个微小的错误累计起来最终会发展成一场巨大的灾难。但任重实在想不通,凭什么自己的小错误居然能发展到了这一步? 他此时在一个巨大的一望无际的空间中。说是空间,因为实在找不出别的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这里,上下左右,一望无际,纯白的空间看不到尽头,极尽目力,只会让自己感到眩晕。 任重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站在一个黑色的圆球面前。 刚开始,他试图用手去捂住重点部位,然后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于是也变得坦然。 “我死了?”任重觉得眼前的景象虽然不符合人们对于天堂地狱的描述,但这好像是唯一的解释。 “不,这是准备室。从这里出发,你将前往试炼场完成试炼。” “什么?” “你已经同意了,不可以反悔。”不知道为什么,冰冷的声音中好像突然有些担忧的味道。 “什么试炼啊?”任重有些迷茫。 “你要参加的是试炼场,目前归属于女神系统。目标是在试炼场中征服尽可能多的女神,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奖励,奖励可以用于源世界和试炼场。但请注意,二者的奖励不能混用,也就是说你在试炼场得到的奖励将不能带回源世界。当获得最低积分1000分的时候,你可以选择返回源世界,等待下一次试炼,也可以继续试炼,直到主动离开。” “征服女神?我该怎么征服女神呢?” “这需要你自己去发现。你的初始女神是貂蝉,先从她开始。征服初始女神,可以获得更多的信息。另外,需要提醒你的是,这是试炼场,不是游乐场。如果你在试炼场中死掉,那么在源世界,你也会死掉。请注意这一点。因为你是第一次参加试炼,因此我会为你开启一个礼包,提高你的某一项数值,你可以在武力、智力、亲密度上选择。” “为什么选我?我不太会撩妹的啊,我已经习惯了用钱砸。” “这是系统筛选的结果。当然,主要是考虑到,你即使是在遭到朋友背叛,爱人出卖,公司开除,身陷各项法律纠纷,身败名裂之际,依然还不忘打情色电话,要来一发,这种精神,难能可贵。系统判断,你一定是一个不可多得,万里无一的多情种子,很符合系统要求。” “呃,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夸奖我。” “时间不多了,请选择礼包属性!” “既然是和女神打交道,自然要提高亲密度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好的,礼包已经使用,试炼场启动,传输开始。” “这就开始了,我还没准备好呢,难道没有新手教程么?怎么才算是征服啊?是肉体征服还是心灵征服啊?”任重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就像针式打印机一样,只不过这是一个相反的过程。 当传输开始的时候,任重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直到眼睛被传送走,眼前的黑球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提示。 等任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让他更加震惊了。 此时自己正站在一座巍峨的宫殿前,不过在任重看来,中国古代宫殿都是一个模样,暂时还看不出朝代来。 巨大的宫门前,一群宫女、太监正躲在另一个男人身后,那男人拔刀在手,护着身后的宫女太监,堵在宫门前,而在他面前,则是几十名士卒,正拿着长枪短刀对着他。 不远处,不少宫女太监的尸体正散乱的堆在地上,血流满地,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阿瞒,我再说一遍,让开。”一名骑在马上、将军模样的男子冷冷地说道。 “何将军,下官职责所在,恕难从命!” “十常侍胁迫天子,荼毒天下,朝廷苦之久矣,人人欲诛之而后快,你居然敢阻挠本将军行事?” “十常侍不过宦官而已,如若有罪,廷尉府一纸文书,送入宫中,自然俯首戴罪。如此宵小,何劳大将军率西园禁卫围困皇宫?如今圣上惊恐,主上蒙尘,朝廷震动,九州不安,孟德身为北都尉,拱卫京城,责无旁贷,恕难从命。” 马上的将军轻蔑地笑了笑,道:“你是忠臣,我何进便是奸臣么?滚开,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身后另一名骑士纵马上前,道:“阿瞒,你父亲认贼做父,当了宦官曹腾的养子,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夏侯家。可是你要是再一味袒护宦官,为兄可不依你,休怪我不顾你我袍泽之情。” “呸,本初,我羞于你等为伍,祸乱社稷,败坏朝纲,你才是乱臣贼子!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诛灭宦官的主意是你出的么?你盼不得洛阳大乱么?” “你说什么!” 听到这 第3章 禁忌之恋 《圣经》中,人类要造巴别塔,上帝不想人类真的造一个塔爬上天堂,于是变乱了他们的口音,让他们不能沟通,结果巴别塔就成了烂尾楼,人类失去了不死而得上天堂的机会,由此可见沟通的重要性。 当系统考虑到任重第一次参加试炼,使用“新手礼包”的时候,任重的选择是“亲密度”,而系统也调高了任重和女神的亲密度的时候,误会就发生了。 这就好比,过圣诞节、情人节,妹子问你要“苹果”,结果你“慷慨”地寄过去了一箱苹果,妹子非但不会高兴,还可能直接拉黑你。任重想要的亲密度自然不会是给貂蝉当干爹...... 此时任重已经知道自己要征服的女神是谁了,中国古代自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就在这个时代,而且按照剧情,自己将会是女神的义父,也就是干爹。这不但没有帮助新玩家,反而增加了难度,要知道义父和义女的禁忌之恋,比杨过和小龙女的师生恋更畸形。 这真是不折不扣地坑爹。 何进看着王允,像个疯子一样,刚才还兴致勃勃,这时候又烦恼起来,不悦地说道:“王允,你快让开,休要在这里装疯卖傻。” 任重正在生气,听到何进发声,忍不住抬起头,对着何进说道:“哼,你都快死了,还在这里逞威风?” “你说什么!”何进的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王允这才想起系统的提醒,如果在试炼中挂了,自己可就真的挂了。 眼看何进就要纵马踏来的时候,突然一骑快马冲了过来,在何进耳边低语了几句。 何进一喜,道:“果真,你看清了么?” 马上骑士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太后笔迹,想来不错。” 何进一拍大腿,道:“兄弟们,我妹妹已经打开了一处偏门,你们随我进宫,诛杀十常侍!” 何进口中的妹妹正是当今大汉天子刘辨的生母,他的妹妹何太后。听到何进的话,众人一阵欢呼。何进拨马欲走,回过头来,对王允和曹操说道:“你们的账以后再慢慢算。”随后一阵冷笑,让人汗毛倒竖。 看到何进的冷笑,本来和王允站在一起的群臣明白他们这个往日里木讷无能的同僚,可能要永远地离开他们了。 但是王允并不担心,因为熟知历史的他知道,何进此时进宫,就再也不会活着出来。 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貂蝉现在是不是他的“义女”,如果是,他要如何谱写一段可歌可泣的乱伦之恋,如果不是就简单了,据说古代纳妾不是什么事。王允现在虽说还不能只手遮天,但作为一个高级干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生米煮成熟饭也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好,总之务必要让貂蝉臣服在自己胯下。 想到这里,王允脸上也浮现出猥琐的笑来。 历史上,王允是为了搞死董卓,使了连环计,虽然任重一直搞不明白,这个简单的计策哪里就连环了?但他又不打算为国尽忠,弄死董卓。所以找到貂蝉,自己享用就好。 众人像躲瘟神一样躲开王允,纷纷离开宫门,只剩下曹操和一干刚才被他保护的宫女太监。 曹操此时走到王允面前,单漆跪下,道:“孟德谢王中郎救命之恩,中郎仗义执言,忠肝义胆,实乃我大汉肱骨之臣......” 王允摆了摆手,没兴趣听曹操的恭维,问道:“曹操,哦,不,孟德,你知道我府中,有没有一名叫做貂蝉的女子?” 曹操摇了摇头。 “你确定没有,她可是美女哦。” 曹操用力地摇了摇头。 任重高兴地摸了摸下巴上的的长须。自己现在虽然已经七老八十,但长长的白须,睿智的双目,慈祥的眼神,倒也是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大人,你忘了么?貂蝉早已不在你府中了。貂蝉,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拜见你义父啊!”曹操突然说道。 任重突然僵住了,手放在胡须上,嘴巴张的老大。 此时只见人群中一名少女如仙女下凡一般,飘飘然走了过来,对着王允盈盈一拜,风姿绰约。颇有刘亦菲刚出道时清丽脱俗的模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王允只感觉到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一种泌人心脾的美荡人心魄,使人神魂颠倒。仿佛一朵青莲,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实际上总是渴望亵玩一些美好的事物,希望弄脏一些美好的人。 王允的嘴巴更合不上了,而且好像已经有口水流出来了。 曹操和貂蝉担心地看着王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进入了老年痴呆状态。 “大人,您没事吧?” “他妈的,你不是说我府中没有貂蝉么?” 第4章 宫乱 在两性关系中,年龄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往往排在权力、财富、长相、性格、甚至衣着品味、饮食习惯之后。老夫少妻自古常见,强东、振宁之流更深喑此道,为当代表率。 想到这里,王允色眯眯地扭头看着貂蝉,说道:“貂蝉小妹妹,吃饭了没有啊,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啊?” 貂蝉的眉头皱了皱,表情从疑惑转到尴尬,又从尴尬转到厌恶,最后定格在同情上,同情眼前这个将死的弱智...... 站在一边的曹操先是愣了一会,作为男人,而且是一名著名的“人妻控”,当然明白王允表情的“深意”,低声说道:“王中郎,貂蝉小娘子乃是你的义女啊。” 王允淫笑着说道:“干女儿嘛,你懂得。” 曹操的脸突然红了一下,然后说道:“王中郎,你们的岁数......” “年龄不是问题,”王允一摆手,看向貂蝉,道:“貂蝉姑娘,晚上有没有活动啊?” 两年未见,这个老头怎么变得如此猥琐,如此下作了?刚一见面,就一副色中恶鬼的样子,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轻薄,实在让人恶心。貂蝉毫不掩饰内心得厌恶,说道:“义父,您刚刚可是得罪了何进大将军,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先保住性命吧。” 王允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担心的,不过一冢中枯骨而已。” 曹操道:“王大人,我觉得貂蝉姑娘说得对啊,您应该早做打算啊。” 王允看着曹操,道:“我是认真的,何进这次进宫死定了。” 曹操一头雾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王允信心满满地样子,又不好开口,长叹一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貂蝉姑娘,这里血流遍地,你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子,沾上血腥气就糟糕了。走,咱们先回我府上。” 貂蝉想了想,也许是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王允转过身,然后傻了眼,说是回府,可是自己的府在哪里呢? “那个,孟德,你吃晚饭了么?” 曹操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来,一去到我家吃晚饭吧。” “谢大人厚爱,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来来,你我都是朋友嘛,好了,前面带路吧。” “带路?” “没错啊,去我府上,你带路,有什么问题么?” 曹操和貂蝉看着王允,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王允和貂蝉共乘一车,曹操骑在马上在前面带路。王允本想趁此机会继续和貂蝉套套近乎。毕竟,密闭的空间,二人独处,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后世的姑娘们喜欢在宝马车里哭,如今王允有机会在真正的宝马车中逗貂蝉笑。 但出了皇宫,看到洛阳的光景,即便是王允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也没有玩笑的心情了。 通往皇宫的路上,塞满了尸体,有士卒的,也有太监的,更多的是寻常百姓的。事发之前,也许人们能够嗅到空气中剑拔弩张的味道,但作为平民,他们哪里会料到死亡来的如此突然? 女子的尸体袒胸露乳,男人的尸体支离破碎,地面因为鲜血凝固的原因而有些粘稠,空气中的恶臭,即使拉车的马也难以忍受,打着响鼻。远处隐隐传来啜泣声,仿佛鬼魂哀嚎。 王允不敢再看,赶忙放下车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貂蝉道:“自然只会是这个样子,屠夫本性而已。先帝之时,重用阉党,宦官权倾朝野。如今先帝新丧,新帝年幼,正是阉党势力最弱之时。谁控制着皇帝,谁就有了指掌天下的权柄。这权柄,外戚想要,士族也想要,而阉党,自然也不想放。” “外戚是何进大将军,士族是袁绍?” 貂蝉用关怀弱智儿童一样的眼光注视着王允,说道:“义父,您真的没事么?” 王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像曹操说的,既然阉党失去了权势,干脆进宫把他们抓起来就是了,何须如此?” “因为阉党手中还有皇帝,而且大将军的妹妹,当朝太后也在他们手中。大将军的打算是围而不攻,使阉党自行瓦解。公公们一边往外发勤王诏书,一面做好了和何进打持久战的准备,这才把我们这些没用的人驱赶出宫。” 王允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皇宫前的那一幕。车子此时也停了下来。 “中郎,请回府吧。”车窗外传来曹操的声音。 王允迷迷糊糊地从车上走下来,原计划体现自己优雅温柔同时站貂蝉便宜,扶她下车的机会也错事了。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男子走了上来,顾不 第5章 奸贼曹操?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臣,这是月旦评上许劭老贼给我的评语。”曹操无奈地回忆着。 “很好啊,肯定人物能力,凸显人物性格,朗朗上口,易于传唱,这样的人最适合去写文案,能赚大钱。” “什么是文案?” 王允摆了摆手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么好的宣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曹操道:“王中郎,请问现在是乱世还是治世?” “当然是乱的不能再乱的乱世了啊。” “那么如果您是皇帝陛下,就算是诸侯、州牧、或者当朝重臣,请问你愿意用一个奸雄么?” 王允恍然,这一句话评论简直毒辣啊。如此评语,传扬开来,恐怕还真没什么人再敢用曹操。 曹操又满饮一杯,接着说道:“王中郎该是明白了。那许劭本就是清流,外戚、士族尚好,此强彼弱,总有机会共治天下,但这些清流,自诩清高,对阉党恨之入骨,我自然难入他们青眼。我托颖川荀氏拜见许劭,他倒也没有闭门不见,却给了我这样一个评语。唉,悔之晚矣,不如不见。此人甚毒,误我甚深。” 王允同情地看着曹操,看着一个满腔热血一心报国的年轻人因为一句评语,而郁郁不得志。 “清流下了评语,士族和外戚自然不敢用,想做些事情,只好为阉党所用。”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你不被士族和外戚所用,而你唯一可以指望的阉党现在也倒台了。朝中无人莫做官,所以,你现在依然是一个小小的不都尉咯?不过,你要这样想啊,要不是你老爹认曹腾为父,依附阉党,你说不定连北都尉都做不成呢,你要知足啊。袁绍是官四代,你就是阉三代。” 曹操听罢此言,又满饮一杯,对王允已经无语。 看曹操落魄的表情,王允突然有些心软,道:“唉,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人的出身是不能选择的,如今又没有科举,更没有高考和公务员考试。说到底,还是社会流动性不足,阶级固化所致。一个社会,最重要就是给每一个人上升的台阶,人啊,只要能看到希望,就不会对社会造成太大的危害。” 曹操想了半天,说道:“中郎,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很有道理。” “你没有想过和别人解释一下么,就说姓许的坑了你。” “中郎,我都被评为奸雄了,你觉得有人会信么?” “哦哦,也是。毕竟大奸似忠嘛。越是忠厚老实的越是狡猾,越是浓眉大眼的越容易叛变革命。” “王中郎......” “好了好了,我不是说你,吃饭吃饭。对了,孟德啊,这个朝代男人是如何追女人的?” “啊?” “呃,就是我很喜欢一个女人,要怎么得到她,或者怎么征服她,你懂得,大家都是男人......”王允说的挤眉弄眼。 曹操正要说话,门外突然冲进来一名军士,王允府上几名护院追在身后,却无人能将他拦住。 这名军士至少有三个王允般粗壮,个子起码有一米九以上,一身横肉,膘肥体健,走路带风,不怒自威。王允看到,吓得想站起来都不能。 “主公莫惊,这是在下的护卫,名叫典韦。典韦,见过王司徒。” 典韦瓮声瓮气地诺了一声,拱了拱手,就继续趴在曹操耳边低语了半天。曹操一边听,一边将惊讶的目光投向王允。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脸色惨白,真有了几分“奸雄”的模样,听到后来,酒已经彻底醒了。 听罢密报,曹操挥了挥手,吩咐典韦下去,然后绕过桌前,对着王允一拜,说道:“王中郎料事如神,何进果然死了!” 王允道:“十常侍动手杀的,我早就说过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被何进嫉恨,更不用担心他的报复。” “中郎如何得知十常侍会杀何进,该不会是?”结合之前种种,此时曹操看着王允,突然有种高山仰止之感。 王允看着曹操,突然笑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老匹夫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快退休了,找一个相爱的女人,享几年福,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才是正事,哪有功夫管你们这些破烂事。” “朝堂之上,事关天下社稷,怎么能说是破烂事呢?如果真是中郎所为,孟德佩服至极,但如果不是大人的话......” “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中郎,如今何苗刚刚控制了西苑禁卫军,现在正在大肆诛杀阉党。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杀到你府上了。” “什么?!凭什么啊!”王允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打翻了一个盘子,盘子里的汤汤水水粘在了他的胡子上,不过他老人家此时顾不上这些。 第6章 皇室丑闻 王允盯着曹操看了半天,喃喃道:“没想到你是真不奸呀。” 曹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王中郎有谋杀大将军的嫌疑,又得罪了袁绍,还需小心。袁绍此人,好谋无断,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心胸狭窄,睚眦必较,我劝中郎早日离开洛阳为好。” “你真打算带兵去和何苗、袁绍讲道理?”王允着重说了讲道理三个字。 曹操坚定地点了点头。 王允想了想,站起来,一边揉着发麻的腿,一边说道:“那老夫还是陪你走一趟吧。” 此时洛阳城中死的最惨的是太监,哭的最惨的是富商和与何家、袁家不睦的大臣。据袁绍宣称,他们都是十常侍的党羽,必须为何进的死负责。何苗深以为然,决定趁机亲手为哥哥报仇。 “主公此举甚妙,一来可荡平阉党,尽除其党羽,二来嘛,洛阳已是主公囊中之物,日后必将大有作为!”袁绍身边的谋士骄傲地说道。 袁绍看着何苗率领禁卫又冲入了一户富商家中,面上有些担忧道:“京师洛阳遭此兵祸,日后总要有人负责的。” 谋士顺着袁绍的目光看去,说道:“主公不是已经找到了应该负责的人了么?禁军是他的,命令是他下的,财货也是他劫掠去的,日后主公恢复朝刚、剿灭外戚,又是大功一件。尽收洛阳人心,岂不妙贼。何况,此人不除,终究是主公道路上的大敌。” 袁绍吭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剿灭外戚这样的话,没有除掉何苗之前,休要再说!至于大敌,你说的是他么?何氏一族也配?审配,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审配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如今天下,恐怕没有几人是主公的大敌了。” 袁绍道:“不,还有一人。本来他今早就会死在何进手上,可惜被一个老匹夫救了下来。不过,现在来得及,点齐兵马,随我出发。曹孟德,绝对不能活过今天!” 审配点头,匆匆回头去召集人手。 在袁绍和审配杀向王允府上的时候,王允也在疾驰,不过是躺在马车上。 他的身体已经无法骑马了。毕竟自己现在一把年纪,刚骑出去十几里地,就气喘不止,继续下去,说不定随时会死在马背上,拿到马革裹尸的成就。 “王中郎,我们不能出城啊!何苗、袁绍已经动手了,洛阳大乱!” “乱才好,乱,咱们才能活下来。走,出城,快!” “王中郎!”曹操一把抓住王允,说道:“属下职责在身,不能护送达人了,请中郎......” 王允一把死死抓住曹操的手,目光灼灼地大声说道:“孟德,我不是逃跑,我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曹操看着王允的眼睛,不知道是考虑到了他和何苗的实力差距,还是确实被王允说服,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罢了罢了,中郎要去哪,孟德跟上便是。” 王允笑道:“西,一路向西!” 洛阳西门的官道上,几十名骑士护送着三辆马车在官道上奔驰,中间的一辆马车最为宽大,四面还镶嵌着厚重的铁甲,四匹高头大马在车夫的呵斥下,撒蹄狂奔。 车中坐着两个孩子,一个妇人,在他们对面是一个紧握着短刀的中年人,面上没有胡须,很是白净。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年幼的弟弟问道,死死拽着哥哥的手。 较为年长的孩子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背,对着持刀的男子说道:“朕也不知道,不过,你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持刀男人看到对方的眼睛,心里一叹:这才几日,这孩子已经有了帝王之气了,假以时日,必成大业,可惜......心里一面盘算,口中却道:“陈留王,您无需担心,陛下说的没错,这天下是你们刘家的,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天下虽大,恐怕再也没有你们十常侍落脚的地方了!”车中女人这时擦干了泪痕,恶狠狠地说道,恨不得扑上去掐死眼前的男人。 这辆马车中,坐着大汉王朝中最尊贵的三人——当今皇帝刘辨,他的弟弟陈留王刘协,以及当朝太后何氏。而拿刀挟持他们的,就是十常侍之一的张让! 张让看了何太后一眼,说道:“何太后,如今社稷不安,流匪四起,民不聊生,山河破碎,难道都是我们这些阉人的错么?我们只是皇帝手中的玩偶而已,又有什么本事将你们刘家的江山败坏至此呢?外人不晓得这些,你久处宫中,难道你也不晓得江山何以崩坏至此么?!” 夫人被呛了一句,不敢直视张让,扭过头去,说道:“我一介妇人,知道什么。既然天下说是你们的错,自然就是你们的错!” 张让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看了看皇帝和陈留王,放 第7章 劫持皇帝 奔驰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张让探头出去,问道:“为什么停下?” “大人,前面有人拦路。” 张让顺着大路看去,发现前面站着一个铁塔般的男人,手持一把等身大刀,一匹战马口吐白沫、倒毙在他身旁。 “敢有拦路者,格杀勿论!”张让说完话,就缩回到马车中。 道路中只有一人,四周空旷,确定没有埋伏后,四名骑兵纵马冲了过去。道中男子嗤笑一声,举起长刀不避反迎。虽然只是一人冲锋,但气势上已经死死压制住了四名骑士。 前两名骑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长刀拦腰斩断,第三名骑士见势不妙,催动战马,直直撞向对方。一人一马迎面相撞,武士只退了一步,而骑士则人仰马翻,倒在地上。武将拨开战马,一刀砍下,了结对方。 电光火石间,三人战死,第四名骑士赶忙拨马转头,却被一把从马上拉了下来,一脚迎面踩下。 众人哗然,全部停在了原地。 另一名太监头领喊道:“别怕,我们人多,他就一个人,冲过去!” 其他骑士刚要一拥而上,身后却传来马蹄奔驰的声音。 随后,几十名洛阳都尉将车队团团围住,一辆马车停在武将旁边,老者从车上气喘吁吁地走了下来,正是王允。 王允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武将,道:“不愧是许诸啊。” 许诸听到王允的话,楞了一下,道:“大人听说过我?” 王允笑而不语,望向张让的车队。许诸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内心却很是高兴。 曹操从马上下来,问道:“仲康安好?”(许诸,字仲康。) 许诸拱手道:“幸而不辱使命,一路上跑死了四匹马,才在这里截住他们。” 原来王允出城的时候,就觉得曹操手上的骑兵速度虽快,但毕竟集体行军,速度优先,于是便让曹操命许诸先行。 “他们是谁,大人为何要拦截他们?” 这个问题张让也想知道,走出马车问道:“尔等是谁,光天化日,驿道行凶,没有王法了么?” 王允上前几步,小心地保持着和对方的距离,盯着张让看了片刻,突然疾声厉色道:“交出何进大将军首级来!” 张让一惊,后退一步,道:“你们是禁军!?” 王允又突然一笑,对着曹操说道:“没错了,就是他们。” “他们是谁?”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咱们的皇帝就在马车中。” 曹操一惊,张让一冷。 “什么!?陛下不在宫中么?”曹操问道,手握刀柄,看着马车。 “当然不在啊。十常侍干掉了何进,难道等着何苗、袁绍进宫杀掉他们么?肯定要是跑的啊。何进步步紧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咬死了人,自然要跑。十常侍这么聪明的兔子,总不至于坐等猎人来杀自己。手里握着皇帝,不管跑到哪里,都是一张王牌。” 曹操惊讶地看着王允,阵阵心惊。 洛阳形势危急,一日三变,迷雾重重,让人如坠云端。不知道如何站队,更不知道如何行动。但在如此骤变中,王允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直指核心,实在让人敬佩。 “可是,大人怎么知道十常侍肯定会从西门逃遁呢?” “董卓不是在西边么?我想这是最近的一条路嘛。”王允说道。 董卓最近刚刚在和丁原的矛盾中,杀掉了对方,如今自任并州牧,并州刺史,驻兵长安。 “可是这和董卓有什么关系呢?”曹操依然不解。 王允当然不能说,这一切主要是因为自己看过《三国演义》,记得十常侍出逃,最后被董卓救了小皇帝,然后返回洛阳,开始了最早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因为不好解释,所以只能笑而不语,手抚长须,摆出一副云淡风轻、世外高人的样子。 倒是张让听到王允提起董卓,心中已经凉了一大半。杀何进,出洛阳,投奔董卓,这是最早计划好的。他和董卓的联系极为秘密,除了十常侍,根本无人知晓。眼前这个老匹夫怎么会知道?以前并不起眼的从事中郎,尸位素餐的前朝老陈,木讷沉闷,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 “尔等先杀大将军何进,又劫持先帝出宫,意图不轨,还不下马受降!”此时正事要紧,曹操不再多问。 张让握了握短刀,和其他几个太监目光相交,如今无论如何,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退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于是高声怒喝道:“诛杀外戚乃是奉旨所为,何氏一族谋反,奉陛下命、奉太后懿旨,出宫西狩,谁敢阻拦!” “大胆!陛下西狩,岂 第8章 此刻,我就是柯南 “你们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歹徒要挟人质,你们应该上去和他们谈判啊。”王允想起了警匪片中经常出现的桥段。 “陛下在他们手中。”曹操喃喃道。 “天子,那是天子啊......”许诸这样的猛将也呆掉了。 王允刚刚来到试炼场,自然无法理解曹操等人内心的震撼。对他们的束手束脚,自然也无法接受。 “唉,你们这样简直就是不作为。要知道,在老夫那个年代,从来都只有被打死的恐怖分子,没有屈服的人民警察。这不就是一起简单的挟持人质事件么?既然是挟持人质,先谈判,然后找机会击毙就是了。” 王允从人群中走了出去,说道:“对面的劫匪,你们听清楚了,我们的政策你们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即放下武器,放开人质,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赵忠愣了一下,听不懂王允在说些什么,但看情况,王允的话,曹操好像也会听,于是说道:“王大人,您一向不理朝政,如今怎么也卷了进来?” “哦,是么?现在世道这么乱,老夫也想趁机捞一笔嘛,所以出来管管事情。” 张让道:“只怕现在的事情,不是王大人一个小小的中郎能管的。大人是袁绍的人把?” 王允道:“我怎么会是袁绍的人?我很讨厌何进和袁绍的。不过,你看,我的家人还在洛阳,房子也在,洛阳朝廷给我发工资。而我呢,不久前刚刚和他们有些冲突,还说何进死定了。结果没多久,何进就被你们宰了,你看,这事情虽然和我无关,但这屎盆子肯定要扣在我头上啊,所以,你们行行好,把皇帝给我,让我们回洛阳。这样,我还有一线生机。” “王大人,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么?”张让道。 “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啊,你们现在逃走,找地方躲起来,不是很好么?” 赵忠道:“我们的安全还是我们自己保障的好!” 王允想了想,说道:“看这样子,你们应该是计划好的。那么就让我来推断一下吧。你们和董卓已经约好了,杀掉何进,然后出洛阳,赶赴长安。皇帝在董卓手上,他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们应该也能获得安全和不少好处。我说的没错吧?” 赵忠、张让等人不说话,盯着王允,等他继续说下去。 王允本来心中没底,但此时完全将对方几人当成了愚蠢的董事会,开始侃侃而谈,试着说服他们。这样的事情,他做过太多次了。一边试探,一边改变策略,最后说服对方是他的拿手好戏。 于是接着说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董卓真的会履行你们的约定么?” 一名太监此时忍不住说道:“我们有他的书信!” “郭胜,你闭嘴!”张让喝道,赵忠也狠狠瞪了他一眼。 郭胜自知失言,默默退了下去。 王允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十常侍果然已经和董卓有了联系,想好了自己的退路。他们杀何进,并不是像史书和小说中说的那样,是一时气愤,任性护卫,反而是步步为营,早有计划。这么来看,董卓很早就开始经营洛阳和朝堂了,三国乱世,董卓第一个入主洛阳也绝对不是偶然。这么看他也绝对不是《演义》中那么简单的人物。 “你们有董卓的书信,所以断定董卓不会杀掉你们。然后以平定阉党的功劳,返回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就是你们的判断,你们不会这么蠢吧?莫说进入长安,只要一进入并州,你们的生死恐怕就在别人手中了。” 说到这里,张让嘴角微微收缩了一下,随后最最微微上扬,露出轻蔑的笑。 这样细小的动作是瞒不过王允的。在他的世界,和人谈判是他最常做的工作。他常常要面对十几个顽固、贪婪、奸诈的董事会成员,他们的城府、心机也往往不弱于张让等人。在董事会上,他们的一颦一笑也逃不过任重的眼睛,因为这就是他们的破绽和自己的生机。 张让浑然不知,但他稍瞬即逝的那个表情已经被任重捕捉到了,与此同时,他的脑子也飞速运转。 张让何来的自信?快想,他凭什么认为董卓绝对不会杀掉他们。难道他们还有底牌?是什么?他们有什么能力能够制约董卓? 在任重的大脑飞速运转的同时,陈留王刘协从马车中爬了出来,对着赵忠说道:“大胆奴才,放开母后和陛下!” 张让不说话,轻轻一拨,将刘协推回到了车中。 曹操大喊道:“大胆狗奴!你们居然还劫持了陈留王!” 看到这一幕,任重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过,灵帝驾崩前,是想立刘协当皇帝的,也就是当时的陈留王,日后的汉献帝。 而现在的皇帝,也就是少帝刘辨是因为有何氏一族的支持,才 第9章 不要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 王允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一遍遍刺入张让的心中。 眼前的王允是怎么了?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还是以前那个他认识的从事中郎么? 张让不仅认识王允,甚至收过他的孝敬。这老家伙没有什么野心,和洛阳绝大部分的朝臣一样,也只想着如何升官,如何继续尸位素餐,当一个更大的蛀虫。糊涂、贪婪、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木讷,就是王允给人留下的全部印象。 《三国演义》中也正是这样的形象,让董卓和吕布对王允放松了警惕,让他能够安心执行他的连环计。 但如今,任重变成了王允,要变干女儿为“干”女儿。任重对此当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毕竟,源世界中,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见不怪不怪。但既然如此,就可能不能再去玩连环计来升官发财、把持朝政了。 眼前人的突变,让张让无所适从。十常侍此时已经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 要说,这里面,实际上心理素质最好的还是赵忠,就凭他敢拿刀放在皇帝和太后身上,王允是佩服他的,只听他说道:“老匹夫,你在这里絮絮叨叨什么,莫不是有其他追兵么?再不让开,休怪我刀下无情!” 何太后大叫一声,原来尖刀已经在她秀美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殷红的鲜血留了下来。 “狗贼,需要害我母后!”刘辨大喊,但毕竟年幼,挣脱不了赵忠的控制。 “别别别,我保证没有别的追兵。何苗、袁绍现在正在洛阳发财,顾不上你们。你看,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俗话说得好,不要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大人,这是你们太原的俗话么?”曹操不合时宜地问道。 王允瞪了他一眼,说道:“没错,就是我家乡一个叫巴菲特的老农说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么?” 曹操羞愧的退了回去,王允接着说道:“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我感觉你们非常不明智。你们既然打算这样来钳制董卓,但却把陈留王和陛下一起送往并州,这样是有危险的。如果董卓一不做二不休呢?” “那我们就拿出诏书!”张让破罐子破摔地摊牌说道。 王允心中一笑,但面上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公公,如果董卓废了陛下,立陈留王为帝呢。反正他只是需要一个皇帝而已啊。那个时候,公布诏书,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威胁了啊!” “他敢废帝!”赵忠说道。 “他不敢?” “他敢?!” “他敢不敢,又能怎么样呢?诸位公公真的关心这个么?反正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已经死了。” 场面安静了几分钟,只能听到马的鼻息声。王允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不蠢。张让等人最关心的恐怕还是自身的安危。王允最后一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敢与不敢都不重要,只要刘辨、刘协都在董卓手中,他们就得不到安全。 王允见机不可失,趁热打铁道:“所以,你们看,我和你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如果十常侍明白任重之前的为人的话,听到这句话,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 “王中郎的意思是?”张让已经屈服了。 “留下陈留王和何太后在洛阳,你们送陛下过去。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用陈留王牵制董卓,用陛下的母亲牵制陛下,则你们可安享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王允,你这个乱臣贼子!日后必不得好死!”何太后骂道。 对于一个疯女人的话,王允并没有理会,而是平静的等着张让等人的绝对。实际上,此时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连曹操也觉得王允的建议才是正确的。 等等,王允什么时候有如此雄辩的口才了?曹操看着王允的背影,一天之中,他对王允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了。 “别想了,这是最好的办法。”王允步步紧逼。 张让和赵忠在小声嘀咕着,然后其他几位大太监也走了过去,围成了一个小圈。 “虽然我没有安排其他追兵,可是当何苗和袁绍攻入皇宫,找不到陛下的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追来。”王允不想给他们一个冷静讨论的环境。 很快,他们的讨论结束了,张让也恢复了冷静,说道:“王中郎,我等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若有一半的心思用在朝政上,我大汉江山何至于此啊?” 看不出来,张让还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王允笑了笑,拱拱手,道:“我只是个老匹夫而已。” 张让道:“好,我们可以留下陈留王和何氏。” “那太好了。”王允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去长 第10章 皇帝的抉择 干死这个试炼系统,凭什么给我一个老年人的身体! 王允一边骂,一边拼尽全力护着小皇帝在地上打滚。可即便如此,实际上也才滚下去不到五米,就着已经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同时还伴有严重的呼吸困难,背部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看来,身体机能老化,连肾上腺素都分泌不足了,想如虎贲动若雷霆,做出来的动作,却变成了蛆一样蠕动。 张让、赵忠也是吃了一惊,就像看见一个尸体诈尸一样。你说你要抢救人质,也应该远一点啊。如果不是王允迷之自信地对着张让微微一笑,张让八成会以为这老家伙身体不好,没坐稳,摔下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张让、赵忠冲了过来。 而曹操和许诸才刚刚启动,启动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配合,如何接应王允。 看来不是曹操傻,而是自己蠢。 王允仰着头,张让、赵忠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唉,岁月不饶人啊,看来自己的试炼之旅这就要结束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刘辨将把一匕首递了过来。 王允一愣,这小家伙身上还有一把匕首? “老夫我一把年纪了,你还给我一把匕首,让我和别人拼命,你有没有点人性啊?” 刘辨吭哧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王允这才明白过来,许你们劫持人质,不许我么?我也当一回劫匪,说着拿着匕首,顶在刘辨的脖子上,大声说道:“你们别过来啊,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弄死他!” 张让大吃一惊,看来大汉真的要亡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怎么是个人就想着弄死天子啊。 就在张让和赵忠愣神的时间,许诸已经冲了过来,和他一起冲过来的还有曹操的手下。 看得出来,曹操不愧是我国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他的手下兵虽然不多,但战斗力强悍。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将整个局面控制住了。 十常侍的人已经绝望了,甚至没有什么抵抗,就放下了武器。 终于,皇帝、陈留王、太后都在自己手中了。 王允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王中郎,你没事吧?”曹操冲过来,查看王允的伤口,那把短刀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在王允背上割开了一个口子,而且因为衣服的阻隔,伤口也不是很深,只是疼的要命。 王允看着伤口,忧心忡忡。看来,这个世界,自己真的不是不死的,也不是无敌的,就像试炼系统之前说过的,如果自己死了,自己就真的死了。 王允放下匕首,将小皇帝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身前,然后跪在地上,深深将头磕在地上。看到王允的动作,曹操、许诸已经他们的属下,也纷纷跪拜。 “罪臣该死,冒犯陛下!” 刘辨打掉身上的灰尘,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说道:“爱卿平身吧,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尔等护驾有功,是大汉的忠臣良将!何罪之有?” 王允抬起头,看了刘辨一眼,稚嫩的脸上却有几分帝王之姿,如果不是刚才刘辨将匕首递给他,恐怕他现在已经被张让、赵忠等人砍死了。 刘辨看到王允,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眨了眨左眼。 王允愣了一下,曹操和许诸放声大笑,其他士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统帅高兴,而且自己救了皇帝、太后还有陈留王,这功劳绝对是大大的,于是也放声大笑起来。 战斗很快平息,甚至没有什么战斗可言。 张让、赵忠等十常侍被五花大绑,跪在不远处。小皇帝、陈留王、王允、曹操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何太后想过来,却被王允以身体原因安置在马车上。 “陛下,你没事吧?”陈留王刘协说道。 刘辨笑了笑说道:“你才是陛下,父皇有圣旨的。” 刘协一听,几乎要哭出来说道:“我不要当皇帝,我只要当陛下的弟弟!” 王允看着刘协,明白他还是个孩子,这话不是辞让,而是情真意切。东汉末年的皇帝,应该也没什么当头。 “协儿要听话,你忘了父皇的话了么?” “我不要当皇帝,我不要。”刘协倔强地说道。 “我这都是为你好啊,皇位本该是你的。”刘辨坚持说道。 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无数人即使是死,也想获得的东西,却被两个孩子来回推辞,甚至不如一个桃子来得香甜。 “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继续做皇帝吧。他还太小了。”王允突然说道。 曹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他看来,说这种话已经等于 第11章 狠辣 皇帝和陈留王登上了来时的马车,王允将曹操拉住说道:“你知道的,这件事情.....” “只有你知我知,许诸不会多言,王中郎可以信任他。我们会严守秘密。” 王允点了点头,说道:“十常侍,你要怎么处理?” 曹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让等人,张让等人看到曹操投来的目光,磕头如捣蒜一般地求饶,只盼着能活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误会,王允看到曹操眼中仿佛有些不舍,于是说道:“阉党完了,以后他们都没有机会了。你要想清楚,纵使以前有旧......” 曹操点了点头,道:“我父亲,我,都受过阉党的庇护。没有他们的照拂,我连这个北都尉都当不了。” 王允不再说话,曹操却已经翻身上马,道:“但现在,国家危难,是时候彻底和阉党一刀两断了。许诸,砍下他们的脑袋,随我回洛阳!” 王允笑了笑,慢慢爬上自己的马车,看着曹操的背影,这才看到了一些天下雄主的影子。 洛阳城中,王允府上,袁绍把剑架在福安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王允老贼呢?曹操呢?” 福安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说道:“小人不知,小人不知道啊。” 在院内,何苗依然骑在高头大马上,说道:“本初何必如此心急,走了一个从事中郎,一个北都尉而已,无伤大雅,洛阳依然是咱们的。” 袁绍看了何苗一眼,好不容易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对着何苗拱了拱手说道:“何将军有所不知,这个王允走了也就算了,老匹夫一个,无伤大局,但这曹操,却非池中之物,放虎归山,迟早是将军的心腹大患!” “小小都尉,如此厉害?我怎么从未听过!?” 袁绍叹了口气,心道:“如果不是我买通许邵,用月旦评压制曹操,他的官职未必在你这个废物之下。” 名士和世族本为一体,他们联手控制着权力的通道,人才晋升的阶梯。大汉察举制度经过四百多年的发展,早就已经被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袁绍对此心知肚明,而何苗却未必能想明白。 不管心里如何鄙视何苗,袁绍面上依然无比恭敬,说道:“将军,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下官来做,您守卫京畿重地,还是以歼灭阉党为重。” 何苗笑了笑,说道:“也是,听说司马郎之子司马懿新娶的媳妇张春华颇有美名,之前是名满江湖的女侠客,可惜无缘得见,今天也许能有缘一睹芳容啊。” 看着何苗猥琐的样子,袁绍一言不发。 何苗刚一离开,审配就凑上来说道:“主公,司马朗经营河北多年,和咱们家关系密切。司马懿小子的大婚之礼,主公还去贺过。张春华性情耿直,不是委屈求全之辈,如果何苗真地去找麻烦,说不定司马家今日有灭门之祸。您是不是应该劝劝何苗?” 袁绍面无表情地说道:“家资殷实?司马家的家资都在河北,他们真要是被灭门,咱们继承过来,势力为之壮大,岂不妙哉?如果没有灭门,咱们等何苗尽兴后,再去救援,日后司马家必然以咱们马首是瞻,平定河北,又平添一大助力。司马家也必和何苗成为死敌。我若能为之报仇,他们日后必对我忠心耿耿。” 审配惊讶地看着袁绍,河北士女皆说袁绍宽厚,看来都被他骗了。袁绍的狠辣,恐怕远远在家主袁逢之上。 袁绍接着说道:“记住,司马家要是派人来求救,记着,我正在苦战,没时间见他们。” 审配拱手承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福安,说道:“主公,这些人要全部杀掉么?” 福安一定,脸色苍白,更是磕头如捣蒜。 “暂时不要,曹操和王允一起跑了,事情很奇怪。他们也许会回来。把人撤掉,暗中监视。务必找到曹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末将已经派出斥候,沿着驿道追查他们的下落了。相信明日日出之前,一定有结果。” “皇上回来了!皇上西狩已毕,正由西门回宫,文武百官出迎!” “陛下回宫,百官逢迎!” 正在袁绍为曹操和王允发愁的时候,街道上突然传来响亮的喊声。 袁绍本来成竹在胸的面孔突然变得惨白起来,一把抓住审配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皇帝不是被十常侍劫走了么?” 审配此时也乱了阵脚,说道:“的确如此啊,主公不是和我一起入宫查看过么?何大将军也在的啊。莫非是那十常侍不知死活,又回来了?” “他们还敢回来?” “是啊,他们回来,必死无疑啊!假冒,一定是有人假冒的!” 袁绍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说道:“不管是真是假,先去看看,莫要失了先机。” 第12章 论功行赏 袁绍头皮发麻,跪在地上六神无主。 洛阳兵乱,自然有人需要背黑锅,这个黑锅本来应该是何苗的。既然刘辨失踪了,那么用力刘虞为帝自然是不二人选。到了那个时候,新帝登基,何苗就要被拿去祭旗,以平民愤。禁军自然而然就是他袁绍的了。 自己有拥立之功,手上又控制着禁军,以一人之力,剪除阉党、除却外戚,还帮大臣们杀掉了何苗,灭了外戚,自然有能力控制朝廷和洛阳。 这次计划,不少人他是知会过的。毕竟大家都是世族,通家之好,同学之谊,同乡之情,总要顾及的。阉党完了,外戚完了,朝廷能依靠的只剩下以他为首的世族。 但现在,小皇帝安然无恙,何太后稳如泰山,那么禁军就还在何氏手中,大汉以孝治天下,自然不会把何苗和太后怎么样,那自己就被推上了砧板。 政治就是一门推卸责任的艺术,踢皮球、打太极是每一个政客的必备功课,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活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再这么下去,皇帝和何氏还没有动手,恐怕大臣的唾沫也会把自己淹死。 小皇帝向下压了压手,清了清嗓子,曹操立即上前一步,大喝道:“静——!” 小皇帝站了起来,走到袁绍身边,说道:“袁将军也是想我被十常侍劫走,为了扫清阉党,才出此下策。虽有所波及,但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诸位就不休要怪他了。” 袁绍抬起了头,他当然不会有感激之情,作为一头权力动物,他早就没有了这些没用的感情,他奇怪的是,为什么皇帝会原谅他? “不过,他治兵不善,才让诸位爱卿受了惊吓,洛阳的百姓也惶恐不安,我看,这西苑禁卫军就不要再带了,各位爱卿觉得如何啊?” “陛下圣明!” “陛下仁慈!” 跪在地上的大臣一阵歌功颂德,袁绍也如释重负。这样的惩罚对于他近乎谋反的行为,已经称得上是皇恩浩荡了。被罢了兵权,也算是收了惩罚,从此这一章可以揭过。 刘辨看着袁绍,脸上虽然挂着帝王应有的淡淡的笑容,但心里恨不得立即就将他当场格杀。 但回头看看王允,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杀念。这是王允的建议,曹操也觉得很对。刘辨现在非常信任他们。 王允此时看着洛阳,一脸忧愁,愁眉紧锁。站在他旁边的曹操一身正气,傲然挺立。反观眼前这些大臣,他们也许有忠心,但是当外戚、阉党拿自己当斗争的砝码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全部没了影子。 “唉,好在我大汉还有子师、孟德这样的贤臣。”刘辨欣慰地想道。 曹操对小皇帝的表现很满意,作为一个年幼的孩子,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此时依然能够如此冷静,假以时日,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帝王。 袁绍四世三公,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袁家在河北的势力不容小觑,袁逢是更是手握雄兵,盘踞幽翼州二州。如果此时真逼急了他,说不定大难临头。黄巾之乱刚刚平定,大汉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夺了他的兵权也就是了。以后的账,可以慢慢算。 想到这里,曹操又看了看旁边的王允。 王允果然老而弥坚,对天下局势的把握,对人心的洞悉,对时局的控制,简直让人赞叹。只见他此时背着手,愁眉不展地望着洛阳。不远处,夕阳西下,孤烟袅袅,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在为大汉的未来而担忧么? 摇晃的大汉,能够撑过这一轮黑夜么? 一定能,因为有我、有王中郎在,还有千千万万忠于大汉的仁人义士,四百年国祚绵长,群臣、百姓的心中依然有大汉!曹操心中突然澎湃起来,忍不住握着王允的手,低声说道:“中郎放心,你我二人携手,大汉必定中兴!” 王允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尴尬地推开曹操的手,茫然地问道:“孟德啊,你说貂蝉还在府中等我吧,她不会跑了吧?我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爱上我呢?” 曹操尴尬了许久,不知道如何回答王允,只能低声说道:“王中郎,那可是你的义女。” 王允点了点头,又望向远方,低声道:“我知道,义女就是干女儿嘛。” 曹操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干”字可能是个动词...... 袁绍此时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看到在旁边“卿卿我我”的王允和曹操,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两个人不是跑了,而是去追小皇帝去了!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十常侍劫持了皇帝呢?不仅提前知道皇帝被劫出宫,还能准确找到小皇帝?这太难了。 即便是他,在宫中广布眼线,也是在打着为何进报仇冲入宫中的时候,才知道十常侍已经劫走了小皇帝。曹操和王允是怎么办到的? 同谋!一定是同谋! 第13章 如释重负 王允和曹操立即跪在地上,齐声说道:“不可,万万不可,求陛下收回成命。” “我的侄儿呢,我的陛下呢?舅舅来迟了!”何苗下马不稳,摔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刘辨身前,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副情深似海,忠贞不渝的模样。 刘辨脸上露出十分明显的厌恶来,赶忙推开了何苗。何太后也恢复了生机,冲了过来喊道:“哥哥被杀你在哪里?我和辨儿被阉党劫持你在哪里?辨儿回宫,百官逢迎,你居然迟迟不到!你这个,你这个......”说到后来,居然无语凝噎,哭了起来。 何苗道:“哥哥那么神武,就算面对一头野猪,也从来不怯的,谁知道居然被几个阉货杀了,也忒没本领!” 啪,何氏一脸怒容,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即扇了何苗一个耳光:“大哥是中了阉党的奸计!” “我早就说过,大哥有勇无谋,爹爹和你还不信,看......” 何太后气的全身发抖,头发上的步摇都快要掉下了。 王允对家庭伦理剧没有兴趣,大声说道:“陛下,既然何将军已经率领禁军前来,不如这就回宫吧。” “可是我还没有赏你和孟德呢!”刘辨道。 “是啊是啊,我哥哥是好皇帝,不能有功不赏,这样是无法驾驭臣下的,百姓也会觉得哥哥不仁。”刘协也从旁帮腔道。 “那就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可好?”王允眨了眨左眼说道。 刘辨有些不情愿,而百官都已经竖起了耳朵,想知道王允之前和皇帝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孟德升任洛阳都尉兼典军校尉,负责洛阳守备,复募右羽林五营。其他将士,赏金。王子师忠君体国,亦赏金。”刘辨草草地说道,然后就在王允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低声向王允道:“子师,如此赏赐,是对你们的苛待和不公,尤其是你。而且近卫军在你们手中,我也才能放心。” 子师摇了摇头,道:“曹操暂时还控制不了近卫军,也只有你舅舅能继续掌握近卫军,他才会全心全意地保护你。这是我们说好的。” “可是我讨厌我的舅舅,就连母后,我也......” 王允笑了笑,将小皇帝送入车内,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现在没有资格说讨厌别人的话,等你力量够了,再考虑这个吧。” 在百官逢迎,禁卫守护之下,大汉皇帝、皇后以及陈留王刘协等徐徐向皇宫走去。洛阳在经历了一阵动荡和恐怖后,也终于迎来了平静。所幸的是,这一次,洛阳并没有收到多大的震动,围困皇宫、诛杀阉党的破坏十分有限。底层人们刚刚开始惊恐,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这场动荡就已经尘埃落定。 如果说天下是一个大的赌局,那么最大的变化就是阉党从赌桌上消失了。 王允并没有随行,而是偷偷摸摸溜回了自己的府上。一进门,全府上下都哭哭啼啼地过来迎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王允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责任重大,看来这一大家子人全都指望着自己活呢。 “福安,我的书房在哪?”王允说道。 福安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主人,你是怎么了啊?你别吓唬我啊。” 王允耐心地说道:“我很好,就是兵乱,脑袋让人撞了一下,然后,呃,又因为遭遇了这么大的事,被吓得够呛,你想,主人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你还不允许我糊涂一下么?” 福安看着王允,觉得他实在不像是受了惊吓和糊涂的样子,但主人的话还是要听的,只好在前面引路。 进了书房,王允请福安坐下,说是坐,其实却是跪在地上,这让王允非常不习惯。但是想想,《三国演义》中,不都是如此么。老电视剧还是考究。 “福安啊,主人下面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要是有一句假话,主人我就,我就死给你看。”本来是想威胁一下管家的,但是看他忠厚老实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而且自己初来乍到,又没有新手教程,以后说不得得靠这个老管家帮助呢。所以只好以死相逼了。对于一家之主,这是在是太尴尬了。 福安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说道:“主人,您问,小人一定如实相告,若有一句假话,让小人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王允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这样,你先冷静一下,别激动,我问了啊,第一个问题,我有没有儿子啊?” 谁知道王允刚一开口,福安的表情又痛苦起来,仿佛五内俱焚,说道:“主人,您,您,您......” 王允还有心事,实在没时间看一个老人家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厉声说道:“回答问题!别哭了行不行!你要是再哭,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福安被吓得收了声,说道:“主人,您一共三位公子,小公 第14章 我要娶貂蝉 福安一头雾水,王允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道:“福安,你看,你家主人一个人,连个孩子都没有,也怪可怜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虽然主人我一把年纪了,可能也不太行了,但是,有志者事竟成,爱拼才会赢,大力出奇迹,这事情说不来的。而且,你看,这长夜漫漫,主人我孤枕难眠,有时候也需要.......哈哈哈,大家都是男人,你懂得。” 毕竟六七十岁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说起再娶一事来,自己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福安看着王允比划了半天,说道:“老爷是想再娶吧?” 王允高兴地点了点头。 福安道:“主人终于想开了,这件事,我早就劝过主人了,就是主人顾念旧情,一直没有提过这事。既然主人今日想通了,我这就去张罗。” “真的?会有人愿意么?他们不嫌我老么?” “老人哪里算老?前段日子,五官中郎将杨彪不是才纳了两房小妾么?骑都尉司马防的夫人前年过世,他不是又娶了么。”说到这里福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他现在的老丈,比他年龄还小呢。” “哦,没想到古人不在乎这些啊。果然啊,年龄从来不是年女之间的问题所在。” “主人,您想找什么样的?主人,我看赵焕家的女儿就不错,身子壮,好生养,聚过门,主人威武,必定能够帮咱们王家添丁添福!不过,孙氏的女儿也不错,那身条,我见犹怜,实在让人......”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起这个,福安就来劲。两个六十岁的老男人,在房间中说女人的事情,让王允突然感到一阵悲哀和猥琐。 “不用了,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真的,是哪家的姑娘?” “那人就在咱们府中,刚才我还和你提起过她。” 福安想了一下,突然再也兴奋不起来了,十分为难地说道:“主人,您,您说的不是貂蝉姑娘吧?” 王允笑了笑,道:“聪明,老夫看上的就是她。” 福安道:“不可,万万不可啊,主人!” “为何不可?” “主人,她是你义女啊!” “哪有什么,又不是亲的。” “可是主人,纲常伦理,不可儿戏啊,您这样做,全天下都会笑死咱们的。” “我管全天下干什么,我只要我的貂蝉。” “主人!” “好了,你别劝我了。这件事情,我决心已定,你休要啰嗦。” “主人,您一定是受了惊吓,神志不清了。我这就去请大夫给您瞧瞧。” “主人我好着呢。” “那福安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主人一时兴起,毁了王家百年清誉!” “你是要冒死阻止我咯?”王允不满地说道。 福安坚定地点了点头。 王允突然想起电视中的画面,决定耍一回帅。于是从身后取下宝剑,拔剑在手,对着福安道:“我意已决,若有人再敢劝阻,如同此案!”说完话,就要挥剑斩断桌案,可是一用力过猛,突然腰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电击一般,然后右半边身子就一阵阵酸麻,剑掉在地上,手还举在空中。一动就痛,只能僵硬地立着,看来是扭到腰了。 这个逼装得真是失败啊...... 王允难过地想到自己的身体毕竟已经六十多岁了,看来以后不能用力过猛啊。传教士这个规定动作是不能用了,只能尝试观音坐莲了。 就在王允最难堪的时候,貂蝉突然推门而入,看到王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貂蝉姑娘,你来了啊。” 貂蝉掩着嘴的样子非常可爱,王允忍不住看得入了神,色眯眯地说道,依然保持着右手高举的样子。 “我在门外听到义父要见我。”貂蝉道。 王允点了点头。 “我还听见义父和管家说,要娶我。”貂蝉一遍笑一遍羞涩地说道,“爹爹,您是认真的么?” 看着貂蝉明媚的脸庞,笑颜如花,娇羞无限已经让人神魂掉到,再加上这一句“爹爹”叫的更是让人发腻。 王允的另外的半边身子也阵阵酥麻,仿佛一阵阵电流涌过,通体舒畅。这要是在床上,颠鸾倒凤之际,这一句“爹”叫出来,那还不是天雷勾动地火,行星撞地球。虽然是义女,但有这个福利,实在刺激,刺激啊! 王允上下打量着貂蝉,脑海中浮想联翩。 貂蝉此时站在大门外,距离王允有近五米远,但看着王允的眼神,感觉自己全身仿佛都已经被他舔了一遍,恶心得够呛。 第15章 外戚论 福安最后依然请来了大夫,虽然不是看癔症的。 “这里有几服药,熬好之后,请中郎服下,药渣不要倒掉,敷在中郎腰上,效果极好。” “有劳大夫。”福安一边付诊金,一边低声说道,“大夫,我家主人这里没问题吧?”福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郎中乐呵呵地接过诊金,说道:“中郎好着呢,只是扭了腰,不打紧。” 福安点了点头,说不上是更放心了还是更担心了。 “主人,你好些了么?” 王允爬在床上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但这微笑在福安看来,分明就是病入膏肓的证据。 “合适,真合适。” 福安正准备去煎药,听到王允这么说,道:“主人,您是说药么?” “不,我是说人,你不觉得貂蝉的性格很活泼么?这样的性格和我很合适啊。” 福安有些崩溃,不知如何是好,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走出了房间。而王允因为身体原因,也精神不济,在福安离去后没多久,也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从灵帝驾崩,到何进围困皇宫,威逼十常侍,再到洛阳兵乱,陛下回宫,洛阳就像坐在了一辆失控的过山车上,随时都会飞出去。此时尘埃落定,也终于能像王允一样香甜地入睡,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享受多久。 王允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以前他总是嘲笑老人们“贪财、怕死、没瞌睡”。没想到报应不爽,现在也轮到自己睡不着了。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台快要散架,缺乏保养的老爷车,随时都会支离破碎。腰部的刺疼缓解了一点,但自己的动作依然僵硬,看来要恢复,且得好一阵呢。 王允撒尿的时候,内心的绝望又加重了几分。以前喷薄而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激流没有了。他站在木桶边,等了足足几分钟,才挤出了几滴水,时断时续,而且没有水流的形状,简直就像是一个破旧的花洒,而且长期被水锈堵塞。 “唉,看来自己真的干不了什么了。”王允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无奈地说道。 这天,刘辨第一次大朝会,自己称病没有上朝。以往,这是大不敬,值得言官、御史们好好发挥一下。但是今天早上大家都忙于划分各自的势力范围,确立自己在新朝中的地位,三公九卿需要任命或补缺,禁军需要被节制,各州刺史的位置也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么多国家大事堆积在一起,一个从事中郎的缺席,暂时还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唯一对此表示不满的却是貂蝉,她作为义女,早上一起和“干爹”用了早餐,当听说王允因为扭了腰,就不上朝之后,狠狠地在心里鄙视了王允一番。 不过,她也习惯了。在王允送她进宫前,她就已经知道,这老东西只是在混吃等死而已。儿子和夫人的离世,早就让他锐气尽失。别人送女人进宫,怎么也能混个品位,他的义女倒好,进宫只能是个宫女。而且还是那种宫里一出事,就被十常侍赶出宫,自谋生路的那种。 这种义父,聊胜于无啊。看来不靠谱的干爹任何时候都有。貂蝉看着色眯眯瞅着他的王允,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皇宫中的朝会一直进行到中午,王允一直待在房间中,长吁短叹,在思考如何搞定貂蝉,福安以为他是在养伤。刚刚用过午饭,曹操就登门拜访。 “乱了,全乱了,朝廷乱成了一锅粥。”曹操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朝服,看样子是散朝之后,直接登门的。 “哦。”王允躺在床上,敷衍着。 “太后、何苗和大臣吵得不可开交,那些大臣治国安邦虽然无能,但推诿扯皮却是一个个都是高手。太后提出人选,他们总能挑出错来,而且还让太后和何苗无法反驳。” “是么?” “不过,太后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介女流久处深宫,耳闻目濡,也有些手段。大臣提出的意见,也全部被否了。官员倒在其次,如今抢的最厉害的还是禁军,何苗之前是车骑将军,现在宁愿自降身份,去当中军校尉,控制西园禁卫军,看样子是势在必得啊。” “哦哦。” “不过,大臣们似乎是铁了心,绝对不让何苗再染指禁军,绝不让外戚干政的悲剧重演。” “嗯嗯。” “王中郎!”曹操喊道。 “啊?” “您倒是说句话啊!” “我不是一直在说话么?” 曹操看着王允,一言不发。 “唉,其实我觉得何苗当中军校尉也不错啊。再说,自从黄巾贼乱,灵帝任命了何进担任大将军,何氏一族不是一直在深耕近卫军么?禁卫军是终于何氏的。这也是为什么,何进一死,何苗就自然而 第16章 小丫鬟和司马懿 曹操又一惊,想起王允之前也说过类似的惊人之语,赶忙跪在床前,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你我皆食汉禄,世受朝廷大恩,孟德一日是汉臣,终生是汉臣,拱卫朝廷,守护陛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王允看着曹操,发自内心地相信他。不是说曹操奸诈或演戏,而是因为一个人内心的想法是随着境遇而改变的。他之前只是北都尉,如今是洛阳尉,也就相当于洛阳市公安局局长,当然会这样想,忠臣良将的理想还在心中熊熊燃烧。 但有朝一日,当他手握重兵,气吞山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心中的想法自然就会发生改变。 王允摆了摆手道:“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今早上厕所,发现自己的小弟弟已经成了花洒。你说,一个花洒,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如何弄到貂蝉,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大人......” 王允道:“别,千万别劝我,我就是喜欢貂蝉,想搞到她。一个男人,不想搞女人,还有什么活头?我一把年纪了,说不定随时会死,你还不让我有点追求么?你要是真拿我当朋友,这件事就不要啰嗦了。” 曹操叹了口气,点点头,准备告退,临走之前,王允提醒他说道:“何苗当上中军校尉,执掌禁军,稳定朝政是最好的结局。而且,就你的处境来看,也是最有利的。” “无能之辈,于我何利之有?” “我知道他无能,这是他的另一个优点,所以我才敢让你放手支持他。你想啊,阉党完蛋了,但是世族还在啊。何苗虽然没用,但就算没用,靠着手上的皇帝和禁军,还是能够唬唬世族的,比如袁绍,明白了么?” 曹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出了门。 王允又躺了一会,可怎么也睡不着,决定出去走走,于是艰难地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却看到一个小丫鬟正贼眉鼠眼地采摘院中的梅花。突然听到王允出来,吓了一跳,险些摔倒。王允习惯所致,加上还不太习惯自己的新身体,赶忙冲过去扶她。结果小丫鬟没事,堪堪站住,自己的腰伤却更严重。一声凄厉的喊叫,响彻全府上下。 小丫鬟吓了一跳,刚忙跪在地上,“贱奴该死,贱奴该死!”说着还准备扇自己耳光。 王允赶忙找了个台阶坐下,说道:“别别别,和你没关系,是我的老腰又扭了啊。” “腰?哦,对了,小娘子说起过,大人扭伤了腰。那大人是不怪我折梅花喽?” “梅花而已,折就折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梅花是夫人生前亲手栽的,大人不是一向爱惜的很么?” “哦,这是我老伴生前栽的啊?”王允说着,慢慢走了过去,轻轻抚摸树干,突然说道:“庭有梅花树,乃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盖已。” 看着树下王允,小丫鬟怯怯地说道:“大人不要过于忧伤才好,夫人走了多年了。” 王允实际上对亡妻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恰好想起这句话而已。看小姑娘有趣,于是靠坐在地上,拍了拍自己身边,说道:“过来坐。” 小丫鬟不明素以地走了过去,坐在王允身边。 王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鬟道:“主人是问进府之前的名字,还是现在的名字?” 第17章 会司马 司马懿一见王允就躬身下拜,幅度之大,颇像日本人道歉时的诚恳状。 “仲达快起,何须如此?”王允心中始终搞不清司马懿为何来找他。 “何止应如此,中郎于我有救命之恩,请受在下一拜。”司马懿说着,跪在地上,又行大礼。 王允虽然腰痛得欲仙欲死,但还是艰难地将司马懿扶了起来,“说实话,我是真心不知道我怎么就有了救命之恩了。” “何苗那畜生,趁着洛阳兵乱,居然不顾礼义廉耻,带兵冲入我府中,还想,还想将我夫人......” “啊?这么过分?”王允觉得何苗虽然有些蠢,但没想到这人不仅蠢,而且坏。 “如果不是大人及时救回了陛下,召集文武百官,在下阖府上下,只好以死相抗了。” “哦哦。”王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因为他已经搞清楚司马懿此行的目的了。 司马懿见王允不说话,自己也沉默不语,僵持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小侄今日登门,还有一事相求,求大人助我,司马家必有重谢。” 王允苦笑着说:“你该不是想让我帮着你弄死何苗吧?” 司马懿跪在地上,一拍大腿,声音还很大地说道:“想不到大人有如此担当,放眼朝堂,如大人这般择善固执之人,实在寥寥,何止寥寥,大人简直独一无二!” “别,我可没同意啊!” “那大人刚才说要帮我弄死何苗......” 王允看着眼前的司马懿,他已经料到司马懿阴险,但是在想不到他能如此阴险。如果所料不错,隔着院墙,外面八成站着他司马府的人,说不定,司马府的人还拉着他家的下人在闲聊。这几句话日后说不定就是“呈堂证供”啊。 “司马懿,我好心救你,你居然如此坑我。何苗是现在能动得了的么?” 司马懿这时又将声音放小,说道:“有什么动不了,我已经设计好了。何苗所凭,唯有禁军。但他居然敢觊觎我夫人美色,大人只须将他约出来,我夫人相陪。然后席间,我们回避,我夫人自会料理了他。到时候,就说他欲行不礼,我夫人为保贞洁,失手杀了他。人赃俱获,衮衮诸公,就算太后也不能如何!” “你夫人?” “拙荆下嫁小人之前,行走江湖多年,单打独斗,何苗绝对不是我夫人对手!” “你都想好了啊。那你自己去约啊,何必让我约?” “我主动约,众人看在眼里,时候必然会觉得是我故意用计。别人去约,未必能够约到。只有王中郎相约,何苗才必定会赴约。” “凭什么?” “陛下如今对中郎颇多依仗,今早朝会之时,三次问起中郎。众人争执不下,陛下几次喃喃道,若是王允在就好了。这些何太后一清二楚。何苗就算不想来,太后那里也必定会让他来。” “不,你误会了,我说凭什么的意思是,我凭什么帮你啊?” “因为大人择善固执,因为大人铁肩担道义,因为大人乃大汉忠臣,必然不会眼看着这样跋扈的外戚!” 王允不说话,看着司马懿,眼神中的意思一清二楚:你拿我当傻逼啊? 司马懿被看的心虚,明白几句奉承的话满足不了王允,于是说道:“王中郎和袁绍不和,但他和我相熟。袁绍已经对大人起了杀心,而我可以救大人。” “袁绍要杀我?” “中郎在诸臣面前,多次出言侮辱他。而且又坏了他的大事,我看中郎府上,连像样的护院都没有,您能活到今日,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小皇帝不会让何氏杀我的。” “那如果王中郎年事已高,死于意外呢?”司马懿阴冷地一笑,让王允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说说,你要怎么救我。” “袁家的势力集中在翼州、幽州,我司马家的生意也主要集中在那里,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没有我司马家的支持,袁家就谈不上对河北的控制。我的话,袁绍会听的。” 王允想了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司马懿被他笑的有些不快,问道:“中郎为何无故发笑?” “如果你司马家这么重要,袁绍会看着何苗去侮辱你家夫人么?” 王允一句话让司马懿哑口无言,满面通红。 “你看,商人虽然厉害,钱财能够买来影响力,但是只有权力才是真正的影响力。” 司马懿的脸由红色转为白色,是那种阴冷的如冰雪般的白。王允相信,这才是他本来的肤色。 “袁绍迟早会付出代价的。”司马懿说道。 “我相信有那么一天。”王允笑着说。 第18章 暗夜中的剑 “还有,小姐啊,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我去折梅花,觉得主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变了一个人?” “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做事,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主人身上有一种腐烂的味道,现在却让人觉得很舒服。” 貂蝉想起王允色眯眯的眼神,和他在一起从来不觉得舒服。 “还有,我去折梅花的时候,老爷手抚着梅花树,说庭有梅花树,乃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盖已。” 貂蝉看着草娥,不明所以,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草娥点了点头,“我也不知为什么,但我听主人这么一说,还有他手抚树干的样子,我就觉得特别悲伤,想好好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今已亭亭如盖已......”貂蝉回味着这句话,这绝对不是王允那样懦弱、怕死的老头能够说出的。 “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这天入夜,家中的晚餐突然丰盛起来,王允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很多奇怪的食材,配合一种貂蝉从来没有见过的烹调方法,让人耳目一新。 东汉末年,我国依然是分餐制,所以王允只能坐得离貂蝉很近,一边给他介绍自己搞出来的奇怪的美食,一边抱怨缺少原料和调味品。 菜式很奇怪,但吃起来,却是不差。尤其是一道莲藕,在藕的孔隙中塞入糯米,淋上蜂蜜和桂花,最后用荷叶包好,蒸熟。一开打,清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这个叫桂花糯米藕,怎么样,貂蝉姑娘还喜欢吧?” 王允很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兽欲”,因此称呼貂蝉从来都是加上姑娘二字,要将他们父女关系割裂开。 “没想到义父还有如此手艺,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貂蝉机灵地回答应对着,言语间总是提醒王允自己是他的女儿,不要有“不伦之恋”的想法。 王允笑了笑,自动屏蔽掉义父二字,紧接着开始介绍下一道菜,看着草娥在一旁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说道:“别看了,你也来一起吃吧。” “我?”草娥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小人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而且,在我眼里,没有人什么下人,上人的,快坐下吧。” 王允看貂蝉看着自己,笑着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貂蝉道:“义父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 “哦,是么?哪里啊?不过,老夫可是从生死线上走过一遭的人,有些变化,也是应有之义嘛,要不岂不是变成没心没肺的木头人了么?”王允有些紧张地打着马虎眼。 “听说义父救了陛下?杀了十常侍?” “十常侍可不是我杀的。” “义父是怎么知道十常侍劫持了陛下,还能猜到他们逃跑的方向呢?”貂蝉紧盯着王允。 实际上经过了今天一天的发酵,很多人有心之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加上袁绍不断散布自己的推论:王允、曹操还有阉党本就是一伙的,只是后来有了矛盾,十常侍被王、曹二人杀掉。十常侍一死,阉党破灭,二人无奈,只好送陛下返回洛阳。越来越多人开始将王允、曹操看成了奸佞之徒。 只是现在何氏树大招风,怀疑的人又没有证据,皇帝又如此信任王允、曹操,这才无人公开提起。 王允就更是百口莫辩了。总不能说是自己看了《三国演义》,记得少帝在被十常侍劫持出洛阳后,最终遇到董卓,董卓进京,控制洛阳吧? 貂蝉问的很认真,目光灼灼,王允只好目光躲闪着说道:“猜的,当然是猜的。” 貂蝉一眼就看穿了王允在说谎,对于谁在说实话,谁在说谎,貂蝉有一种本能,可以一眼就分辨出来。她因为机缘巧合和刻意训练,已经将女人的直觉发展到了技能的层面上。貂蝉自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骗过他。 王允和曹操难道是阉党残余?而现在,他又投靠了外戚? 对了,曹操本就是阉党,他的父亲不是就投靠了阉人么?自己真傻,居然会觉得这样的人会是大汉的希望?他可能有了一点变化,但本质上,依然是那个贪婪的老头。 王允不懂,为什么本来还一团和气的貂蝉突然冷了下来,只见她突然起身,留下一句身体不适,就离开了。王允使劲嗅着空气中的那阵香气,满脸的不舍。 即使不为了这个试炼,自己也已经喜欢上了貂蝉。 洛阳城再一次陷入了沉睡,夜幕下,横亘在城中的皇城仿佛一尊可怕的巨兽。二百多年过去了,这头威严的巨兽已经苍老,而新的万兽之王还没有成长起来,因此,此时洛阳城中,在黑暗的掩护下,有无数豺狼猛兽正对着那头幼兽虎视眈眈。 “这 第19章 残军与刺客 虽然朝廷上吵翻了天,但王允依然没有上朝。 考虑到貂蝉这样的女神是不能用钱猛砸的,因为这会让自己显得像个没有水平的暴发户。虽然后世,土豪已经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但现在毕竟是风雅的东汉,自己还是应该文雅一些。 因此他计划今天去坊间给貂蝉买一些别具匠心的小礼物,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他打算自己做一些。追求姑娘本身就是能力展示和诚意测试的过程,愿意陪姑娘逛街,愿意为她花钱,是诚意测试。而如果能多花些心思,制造些小浪漫,至少展示了追求者的聪明智慧和高超情商。 所以,追姑娘,不仅要花钱,更要花心思。金钱的边际效益会递减,比如你今天送了姑娘一套海蓝之谜,明天送了一个Lv包包,这些都会让对方心花怒放,可是日子久了,姑娘已经习惯了这个水准的刺激,你在送她一个iphonex,姑娘受到的刺激虽然依然猛烈,但肯定达不到你预想的水准。本来会给你情趣内衣+全套服务,现在就只会是常规表演了。 而心思则不一样,机变百出,总会给人深刻的印象,女人有时候,也总会被一些小浪漫所打动。这样最大的好处是不会给对方留下自己是拿钱砸的印象。她们虽然喜欢在你身躯之下,但未必喜欢在你的人格之下。 至少当时,王允是这么思考问题的。 因为扭到了腰的关系,他痛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其实他起床穿衣是有人伺候的,但是现在,他实在无法习惯被人当做一个残疾人一样对待,索性就一切从简了。 在处理完福安汇报的一系列琐事后,又磨蹭了一会,最终又将草娥叫来,决定出府。刚一出门,恰好又看到曹操走来。 王允现在一看到曹操走来,就有些发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表现得太好了,现在自己成了未来魏武帝的“知心姐姐”,凡事不决,就会来倾诉一番,和他商量。 但现在自己的安全还要靠曹操,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到貂蝉,在这之前,他也依然需要曹操的保护。 “别在这里说,上车。”王允说道。 曹操点了点头,但上车后,发现草娥也坐在旁边。欲言又止。 “没关系,我府上的人,小姑娘信得过,你就说吧。”王允表现出的对草娥的信任,让小丫鬟十分高兴。 “中郎,出大事了,你还不知道么?” “该不是何苗遭殃了吧?” “中郎怎么知道?” “因为一个太笨的人是做不好一个合格的外戚的。说说吧,他又倒什么霉了?” “他杀了三位之前弹劾过他的大臣,两个谏议大夫,一个执金吾。” “啊?我还真是没想到,他能蠢到这个地步啊。” 曹操看着王允不说话,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不相信王允会想不破。看着曹操仿佛一个严师,富有启发性的眼神,王允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不是何苗干的?” “何苗就算是弱智,也应该明白,现在朝廷的稳定,对他们何氏才是最重要的。挨骂就动手杀人,这种事情,就算是最残暴的梁冀也不会干。” “那你的意思是?” “中郎有没有听过残军?” 王允摇了摇头。 “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起过。桓帝年间大兴党锢,为了监视臣下,在内廷建立了残军,由桓帝亲自指挥,他们也只听命于桓帝。残军多数是朝廷中的太监和宫女,专门负责监视和刺杀。” “东汉就有这样的特务组织了?”王允大惊道。 曹操对王允口中经常冒出来的听不懂的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了,接着说道:“到灵帝时期,各地民变四起,尤其是黄巾贼军,一时之间兵逼兖州。灵帝从善如流,开放了党锢,很多大臣名将被重新启用。但是为了稳定朝堂,巩固天下,灵帝还做了另外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抽点全国英武善战之士,编练为西苑禁卫军,先由自己掌握,最后交给了身边太监。另一个就是为了防止大臣对朝廷心有怨气,扩编加强了残军。” “你觉得那三个人是残军所杀?” “没错。” “有证据么?” 曹操摇摇头,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我才觉得而是残兵所为。不管什么样的刺客,总会有证据,蛛丝马迹,总会留下。但只有残军,他们仿佛不存在一样。你只能看到结果,但从来不知道原因。” “既然是皇帝的特务组织,那就问问皇帝好了。” 曹操叹了口气说道:“我今早散朝后,求见陛下。陛下也没有听说过残军。” “啊?” “灵帝时期,先帝日理万机,将残兵交给了其他人掌握。然后由一名大臣负责 第20章 权利的游戏 王允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据说很多大臣因为京城治安恶化到如此地步,呼天抢地,痛心疾首。如果不是曹操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王允可能早就被短刀砍死了。 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曹操的手下也死伤惨重。这些死士,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毫不畏死,有人身中数刀,依然临死不退,颇有战斗力。 事已至此,当然不能继续逛街把妹了。王允立即打道回府,回到房中,依然心有余悸。 杀人并不可怕,为了生存,有时候必须杀掉对方,不带任何仁慈。这是王允在源世界就已经领悟的原则。毕竟,在源世界,掠夺别人的财富就如同杀人放火一样。如果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么任重在源世界也已经恶贯满盈了。 福安听说王允被刺后,阵阵心惊,嘘寒问暖一番后,赶忙准备花费重金,去请些高手看护府中。曹操要将洛阳都尉的士卒派来些,王允也没有拒绝。同时,王允还吩咐福安准备了重金,交给曹操。曹操也没有拒绝。 等一切安排妥当,王允决定进宫一趟,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他必须小小的反击一下。把妹重要,但是首先要有安全的外部环境啊。 这是来到源世界后,王允第一次迈入门禁森严、巍峨重重的大汉宫殿。洛阳皇宫相比任重参观过北京故宫颇有不同。虽然同为北方宫殿,但相比经历明清两代精心营建的皇宫,洛阳皇宫显得更为粗犷、古朴。同时,也更加冷清。如果有可比性的话,他更像是放大版的日本皇宫。 王允看不到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一走入宫中,仿佛就有无数双眼睛盯死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窥探者,注视着。 在这里住久了,可能真的会疯掉吧。王允看着廊腰缦回、勾心斗角的亭台楼阁,自言自语着。 一个老太监将他领入内廷,空旷的宫殿有些昏暗,已经点起了油灯,像一个个发光的豆子一般,影影绰绰。宫殿中,能够闻到很浓的香味。 行过大礼,小皇帝高兴地让王允坐下,自己一边继续批阅入山的奏折,一边:“爱卿,身体好些了?” “扭到了腰,无碍的。” 小皇帝点了点头,合上眼前的奏折,说道:“今天早朝的时候,我听说死了三位大臣,朝臣都说是我舅舅杀得。” 王允沉默着,等小皇帝继续说下去。 “徐州那里,听说又有黄巾军残部在活动,一座县城被洗劫一空,县官的尸体被掏空,挂在城门上。荆州发了水患,刘表上书要朝廷赈灾,可是内史说国库已经空了,已经拨不出钱了。我想让少府出钱,可是少府也没钱了。几名大臣上书,说可以允许刘表卖出去一些爵位和郡守来来填补财缺,我虽然同意了,但总觉得不妥。 昨天晚上刺客的事情出了之后,弹劾我舅舅的奏折铺天盖地,要八个小太监一起,才能抬得动。这个天下有这么多苦难,他们无动于衷,但是说起弹劾人,他们倒能写出长篇大论来。我问他们,如何让天下长治久安,他们各个低头不语,要么就是说自己无才无德,说我是天子,必有圣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说,我要不要让我舅舅......” “万万不可,陛下!” “可是,所有人都在反对他。” “陛下,他们反对何将军,你就撤掉他。如果有一天,他们也反对你呢?” “他们不敢,我是天子!”小皇帝愤怒起来。 “他们不敢?”王允依然很冷静。 刘辨叹了口气,肩膀耷拉着,一副无力的样子,低头不语。 “陛下,你不喜欢你的舅舅,我看得出来。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但是现在,何氏一族,也就是你的母族,才是你最大的屏障。老虎是万兽之王,但如果没有了尖牙和利爪,那么就连驴子也能踢翻它。您是万兽之王,太后、何将军、禁军,就是你的尖牙和利爪。” “我害怕我的母后,讨厌我的两个舅舅。你知道么,十常侍杀何进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一点也不难过,反而轻松了起来。” “但你现在是皇帝,你既不能害怕任何人,也不能因喜恶来行动。你必须冷静下来。” 小皇帝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王允说下去。 “每个人对事情都会有不同的看法,要将不同的看法统一起来,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你的舅舅是外戚,但他专政了么,腐败了么?都没有啊,要有,也是何进干的啊。何进是跋扈了些,而且还带着禁军围困过皇宫,然后何苗趁着洛阳兵乱,可能抢了点钱,也可能骚扰了几个妇女。但是,我想,就算你舅舅再坏,他也不可能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将整个朝廷都得罪了啊!” “他派人杀了三位反对他的大臣。” “陛下确定是你舅舅干的么?如果这的是他干的,我倒要佩服他呢。” “不是我舅舅,那 第21章 老臣有话说 “平衡与制衡,往小了说是驭人之术,往大了说,那就是君王之道。现在大臣们铁板一块,如果陛下没有可以依仗的势力,那么如何做一个帝王呢。君王的威严需要力量,需要技巧,需要智慧,唯一不需要的,可能就是善恶。” “可朕现在太弱了。” “弱?陛下一点也不弱,弱的是大汉。” “朕就是要中兴大汉!”刘辨前倾着身子,急切地说道。身为君王,刘辩总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这种情感王允在曹操身上也能感受到。 “嗯,大汉的底子还在。只要陛下能控制好朝廷,也许还有中兴的希望。”王允如此说,倒并不是安慰或者稳定小皇帝,而是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源世界中,对大汉有句评语令王允印象深刻:“历朝皆以弱亡,唯汉独以强亡。” 历经秦、汉两世,尤其是汉武帝一番“穷兵黩武”,北方匈奴彻底衰落。虽然此时东北有乌丸,西北有羌族,提着脑袋劫掠一下边境尚可,要动摇大汉国本,恐怕连他们自己的首领都不敢想。 至于农民起义,规模最大的黄巾军,从张角兄弟打起义旗,到灭亡,也不过八个月的时间。别的王朝行将灭亡,总是人才凋零,或者奸佞辈出,祸国殃民。 可反观东汉,人才方面,《三国演义》上面不说主角,就算二线配角,放到其他朝代,也是超一流文臣武将。 军队就更不用说了。这个时期的军队,绝对称得上百战雄兵。源世界的历史中,曹操和袁绍在官渡决战,虽然大胜,但旷日持久的战争也让曹军身心俱疲。但就是这样的状态,曹操依然挥兵北上,碾压乌丸,攻克柳城。 说到底,东汉最终走向灭亡,就是因为这些军队、人才太强大了。加上东汉特殊的门阀制度,正常的上升阶梯全部被封死,逼得一个个强人野心勃勃,跃跃欲试。最终在魏蜀吴的无休止的占中中,被榨干了最后一滴血。 魏晋政权正是建立在东汉这个巨人的尸体之上的。 “真的?子师说的是真的么?” 王允点了点头,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何苗名正言顺地掌握禁军。” “好,朕听你的!” 王允想了想,说道:“但是你舅舅如果太强大,以他的性格,也不好,因此,我建议你培养一会制衡他的力量。” 刘辨想了想说道,“曹操?” 王允点了点,说道:“陛下果然聪慧。我和孟德相厚,但这不是我推荐他的理由。陛下应该明白,因为出身,他已经被划到了阉党的圈子里。世族是不会接纳他的。让外戚和世族相争,再用曹操来制衡外戚,正合适。不过一定要小心。” 刘辨道:“好。子师,你愿意当我的老师么?你说的这些,以前的师父们也提到过,但是他们都没你说的清楚,云里雾里的。” “圣人之言读多了,有些话,自然而然就说的隐晦了些。微臣不会哪些,所以话就说的直白。也好,有你这么聪明的学生,我也很高兴。” “有子师的辅佐,我大汉中兴之日可待!”刘辨高兴地说道,这时候笑起来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个孩子的样子。 “说好了,我只是当老师而已,可不参与朝政。千万必要让我做官,我现在做个闲职,特别好。” 刘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还有,曹操的力量要暗中培养。现在咱们的目的是让你舅舅帮你和那些大臣斗,只有让外戚和世族争下去,你才能慢慢掌握权力。” “朕明白,朕会想办法在暗中强化曹操的力量的。” “还有呢?”王允富有启发性地看着刘辨。 刘辨想了片刻,突然点了点头,说道:“同时,我还会培养一支能够制衡曹操的力量。” 王允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行礼,告别了皇帝。 王允离开后,另一个小小的身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正是陈留王刘协,“皇帝哥哥,这个老头让你重用曹操,会不会有什么私心?” 刘协虽然还很小,但已经非常聪明。历史上,刘协的一生是真正的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像不倒翁一样。生生熬死了曹操、曹丕父子。而且生活的还不错,绝对称得上是结局最好的“亡国皇帝”了。 “人都有私心,你不能要求他们无私到没有私心的地步。关键是,我们要有自己的判断。你觉得子师说的对否?” 刘协道:“很有道理。皇帝就应该像他说的那样子。” “从善如流,那我们就应该按他说的去做。我发愁的是如何用曹操在暗地里制衡舅舅,那用谁去制衡曹操呢?” 刘辨和刘协同时陷入了沉思,然后在一瞬间,同声说道:“司马家!” 第22章 纵论朝堂 众人的目光投向了王允,要知道,从历史记录上看,王允在之前一年的朝会中,说过的话,也没有之前几个字加起来多。 小皇帝的眼睛却亮了,赶忙说道:“王中郎德高望重,三朝元老,乃朕肱骨之臣,十常侍祸乱之际,挺身而出,当次风云际会之时,必有过人高论,速速讲来。” 皇帝配合地很好,但王允哪里有什么高论,平衡论又不能堂而皇之地讲出来。被皇帝这几顶高帽子一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最重要的是,朝堂上说的都是文绉绉的文言,他还真说不来。一时之间,居然不知所措。 这时站在前排的一个老头说道:“德高望重以老臣看,实也未必。三朝元老、肱骨之臣嘛,陛下新登大宝,有所不知。桓帝在时,这子师还只是外放小官,灵帝之时,也不过是个中郎。陛下若想问政于老臣,老夫倒是有几句话说。” “咦,你这个老混蛋,会不会说话。中郎怎么了?中郎不是官?皇帝明明在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又是什么官职?”奏对不会,但骂人的话,王允门清。 “我乃杨彪,堂堂京兆尹!王允匹夫,你失心疯了么?” 王允不懂,继续骂道:“你他妈才失心疯了!京兆尹算个狗屁。老子将来还要位列三公呢!你给老子滚开,老子有话说!” 王允一骂,朝堂上顿时安静了,彻底安静了。 杨彪听到王允的污言秽语,吃惊的目瞪口呆,吹胡子瞪眼,狠狠地盯着王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人也是大吃一惊。相比京兆尹,从事中郎已经算是低到泥土里的小官了,在讲究身份尊卑的朝堂上,王允居然敢这么说? 如果不是灵帝死得早,杨彪现在应该位列九卿了,身体健康,不出茬子,说不定三公也是很有希望的。而杨彪的背后正是弘农杨氏,那可是真正的门阀世族! 西汉时期杨敞做过丞相,杨震官至太尉,号称“关西孔子”,其子杨秉、其孙杨赐也都官至太尉。算起来,是另一个“四世三公”的官二代,只是如今的实力不如袁家那么鼎盛。 至于王允,所属的太原王氏,不仅没有如此雄厚的背景,这几十年,更是人才凋零。王允如今,膝下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只有一个美艳的义女,被送进了宫。皇帝也不怎么重视,直接当了宫女。十常侍作乱,还被赶了出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唉,如果我是王允,早就辞官回乡了。还腆着脸,赖在朝廷干什么啊。”不少大臣如是想,因此如今听到王允咆哮殿堂,也着实震惊。 王允骂的过瘾,见杨彪瞪着他,索性冲了过来,恶狠狠道:“你瞅啥?” 杨彪当然不会回答:“瞅你咋地。”实际上,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王允,该不会是疯了吧?早就听说他近几日胡言乱语,看来确实是疯掉了。”杨彪这么想着,决定不和王允一般见识,扭过头去,对皇帝接着说道:“陛下,微臣以为......” 话还没说完,王允一把拉住他的领子,说道:“我问你呢,你瞅啥,没听见是不?你以为?你以为个锤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以为了?” 杨彪大吃一惊,用力拨开王允,但力气却不如王允大。 “这老匹夫疯了,快把他带下去。” “我才没疯,疯的是你。你还有脸站在这,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自己是老忠臣元老。我呸!我问你,京城里面,前天晚上,死了三位大官,你作为京兆尹,惭不惭愧?昨天下午,老夫在外面逛街,居然被一群死士袭击,你尴不尴尬?” “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堂堂京甾地区行政首长,你不负责任,谁负责人?这么差的治安,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要是你,早就引咎辞职,挂印归隐了!” “我,我......已经在派人查了。” “查个屁!你告诉我,昨天的袭击,死了多少人,死士有多少?” “这.......”这件事情,都尉的确汇报过,但因为遇刺的是王允,而且当务之急是以这件事情作为另一个给何苗施加压力的由头,杨彪并没有上心,自然也记不住。 “你说,你连这个都记不住。你一天在忙什么?” “我......” “好,我再问你。十常侍祸乱洛阳,你在干什么?” “我,我在,我在.......” “他妈的,你连自己干什么都不知道。陛下都被人劫持了,你这个京兆尹居然不知所踪。主辱臣死,你听说过没?” 杨彪习惯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我......” 众人看着王允声嘶力竭的大骂杨彪,在震 第23章 袁绍的意见 袁绍一惊,这曹操怎么也跳出来了!本能告诉他,王允今天发狂,绝对不是偶然。 “来人啊,封锁大殿,谁也不能出去!”曹操喝道。 话音刚落,殿前卫士整齐地转身,一个个面无表情,如同一道山墙般,将殿门堵死。袁绍这才发觉,今天的殿前卫士并不是他之前安排进来的那些人。 完蛋了!袁绍心里一凉,立即指着曹操的鼻子大声喊道:“你这个阉党余孽,你要造反么?” “曹操,你要造反!” “带剑上殿,你要造反!” 几个老家伙放开王允,纷纷将矛头对准了曹操,一时之间,唾沫星子就打湿了曹操一脸。 曹操却如同山岳一般,一动不动,任人怒骂。 “都闭嘴!陛下有话说!”说这话的却是何苗。他昨天王允被规劝了一番,又被自己的妹妹鼓舞了一晚,如今颇有些志气和野心。 这出好戏,他何苗必须要唱好。 “众位爱卿,是我命令孟德更换了殿前卫士。毕竟洛阳才死了三位大臣,子师又遇刺,身陷险境,”说着还向子师看了一眼,却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骑到了杨彪身上,一顿乱拳,怎么看,也不像身陷险境应有的样子。 皇帝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子师,你也歇歇啊。” “微臣不累,微臣还可以打上一两个时辰。” “我不是怕你累,我是怕你打死杨大人,而且,我在说话呢。” 王允低头一看,杨彪此时的确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于是悻悻地从杨彪身上下来,坐在他身旁,“陛下,您接着说,微臣听着呢。” “你们看,我刚刚登基,发生这样的事情,母后觉得还是加强警备重要些,于是,我新调入了宫中一些卫士。还任命了几名侍卫队长,大家有机会可以和他们认识一下。今天当值的是谁,进殿来,见过众位大人!” 殿前卫士中一人出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不怒自威,颇有杀气,跪在殿外,大声回禀道:“启禀陛下,在下夏侯惇,持剑不得进殿,卑职不敢逾矩。” “嗯,好,恪尽职守。你起来吧。” “陛下,这更换殿前卫士,是大事啊,必须,必须经过......”一位老臣颤颤巍巍说道,眼圈发黑,气喘吁吁。 “赵爱卿说的没错!更换殿前卫士要由中军校尉禀告当朝太尉,若无太尉,可禀太师,太师空缺,可由司徒做主。但是现在不仅中军校尉空着,三公也空缺。不过,爱卿不会因为这样,就不顾朕的安危吧?”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何苗绝不能担任中军校尉!”杨彪躺在地上,突然开口喊道,声嘶力竭,颇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吓了坐在他身边的王允一跳。 王允又踹了他一脚,喝道:“他妈的,吓死我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给老子闭嘴,要不然老子弄死你!”说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杨彪除了喊救命,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眼前情形如此,袁绍决定先避开今天的陷阱,从长计议,于是上前一步说道:“陛下,王允如此恣意妄为,有辱朝纲,请陛下下令,将此人下狱。” “袁卿家有所不知,我已拜子师为师,他如今已是帝师。而且,今早大家也看见了,是杨爱卿先出言不逊的,也是他先动手的。子师只是,只是......”皇帝一时想不起王允说的那个名词来。 “自卫,正当自卫。”王允提醒道。 “对,没错,正当自卫。” 袁绍此时明白,皇帝已经和王允站在了一起,何苗、曹操也是一伙的。而支持自己的大臣,却都被王允一顿胖揍,躺在地上气息奄奄,能说话的都不多了。于是只能说道:“既然如此,那,还请陛下开恩,让几位大臣下去疗伤吧。” 王允站起来,大声说道:“今天不任命中军校尉,谁也不能出去!” “你说了不算!”袁绍喝道。 “不算,你就试试!” “你这是造反!” 王允笑道:“陛下都没说我造反,你凭什么说我造反!” “你!” “各位爱卿,我看大家都冷静一下,如今正是众志成城之时,朝廷中枢,多有空缺,今日必须得到任命。否则,朕心不安啊。” “我提议,何苗任中军校尉,掌西苑禁卫军。”王允直接了当地说道。 “不可!” “万万不可!” “何苗无才无德,如何可堪此任?!” 王允话一出口,众人就开始反对起来。 第24章 弹冠相庆 “什么?!此话当真?!”何苗一下炸了锅,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袁绍突然感到害怕,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我刚刚被陛下除了校尉一职,正在反省,如何还会有此想法?” “那你说,我应不应该执掌禁军!?” 袁绍额头冒汗,心脏咚咚猛跳,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看到王允奸诈的笑脸。 见袁绍不表态,何苗更加愤怒,大喝道:“袁绍,你倒是说啊!” 看到何苗青筋暴跳,双拳紧握,袁绍一怕,说道:“可堪,可堪重任!中军校尉一职非您莫属啊。” 因为过于紧张,袁绍可能没有听到,朝堂上那微不可闻的一阵叹息声。 反对何苗的人,不乏忠于大汉之人,不愿再看到外戚干政。但更多的是以河北袁氏马首是瞻的门阀世族。他们希望袁绍能够控制禁军,从而稳固他们的统治。 毕竟阉党已经彻底完蛋了,外戚头子何进刚死,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控制朝政,待何苗壮大,就不好收拾了。 袁绍是合适的人选,但老家伙们一个个拼了性命,在阻止何苗的上任,而袁绍居然顾忌自身,受不了压力,率先屈服了。 一时之间,人心离散,一声叹息过后,再也没有人反对对何苗的任命。 与此同时,仿佛交易一般,投桃报李,皇帝也恢复了袁绍近卫军校尉的军职,他将继续作为何苗的副手履行职责。 这样一来,不会将袁绍彻底逼急,同时也让世族不至于太紧张。 除了之前王允担任帝师的任命外,皇帝还一口气任命了一大票人。里面有外戚何氏的人,也有门阀士族的子弟。曹操也从小小的都尉,一举被提升为骑都尉,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军职。同时,他的都尉一职也并没有被拿掉,而是继续兼任。皇帝还督促他尽快找出杀害三名重臣的凶手。 这一天,朝会进行的时间,比第一天大朝会时间还要长,最后大家因为太过饥饿,对皇帝的任命基本没有什么异议,小皇帝也第一次体验到了乾刚独断的快感。 散朝后,虽然阻止外戚拥兵干政的计划已经完全破灭,但皇帝还是给了不少官职的,世家大族依然被皇帝重用。这一回合虽然吃了亏,但依然有再战的实力。 另一方面,何氏也终于得偿所愿,手里握有西苑禁卫军,让他终于能够安心睡个好觉。 这就是王允所说额平衡吧。 唯一心灰意冷的就是袁绍一伙人了。 “竖子,何至于此!我等拼死为你,你却临阵倒戈!”杨彪头上裹着绷带,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公,你也看到了,今天陛下纵容那王允行凶,那曹操还带着兵甲。而您又伤势过重,我是担心您的身体啊!” “担心我?我看是你自己首鼠两端吧!”杨彪冷冷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家啊。” “为了拿西苑禁卫军,我们费了多少工夫,让你一句话就给毁了。你还有脸说是为了大家?” “杨公,你以为我不痛心么,可是我更痛心的是,看着您被那个王允欺负啊,如果我不从了陛下,说不定,您现在还躺在大殿上呢。” 听袁绍这么说,杨彪又被气得吐出了几口药水来,说道:“唉,竖子不足与谋,不足与谋啊!你回去吧,老夫乏了,乏了!” 袁绍看杨彪已经彻底对他失望了,他也不是一味纠缠别人的人,于是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今天的任务很重,他还要赶去为何苗祝贺。虽然心里一百万个愿意,但是他必须去。 袁术已经去了扬州,他是嫡子。自己这个庶出子如果不取得一定的声望和权力,是无法和他竞争的。 审配看出了袁绍的不悦,今早朝堂之上事情,他已经有所耳闻,叹了口气,宽慰袁绍道:“主公,一定要忍耐啊。如今洛阳风起云涌,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家母还在邺城等您回去呢。” 想起地位卑下的母亲,袁绍的心隐隐作痛。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回河北! 王允以身体原因,没有参加何苗的大宴,只是希望何苗今后能多多派兵,保护好他的府上,不要让他也不明不白地死了。何苗哈哈大笑,保证王允安全无虞,随后二人携手离宫。 王府上下也得了消息,虽然当洛阳众人纷纷弹冠相庆的时候,自家主人虽然没有当上大官,但是却成了皇帝的老师,这地位之尊崇,可胜过绝大部分官职了。而且据说主人还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揍了几个大臣,威风凛凛,勇不可当呢。 洛阳本就是一座名利场,就算是奴仆,也会根据自家主人的身份、实力划分个三六九等来。王允之前缺乏存在感,名声不显,官位卑微,而如今,一日之间,青云直上,阖 第25章 书生气 许久没见貂蝉,王允颇为思念,但貂蝉显然不想见他,几次派人去请,都以身体原因被拒绝了。 “草娥啊,你说貂蝉姑娘这是为什么啊?”王允准备了一桌子美食,但是却苦等不到貂蝉,很是烦恼。 草娥嘴里塞满了食物,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王允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吃下去。草娥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主人,这么些好吃的,你不吃点么?” “唉,主人我吃不下啊。” “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很好吃的,都是主人做的么?主人还会做这些啊,别人家的老爷都不做饭的。主人真厉害!京兆尹杨府家的丫鬟说,他们家老爷六十多岁了,一辈子都没进过厨房呢。” 想起被自己胖揍的杨彪,王允无奈地笑了起来,说道:“你家主人和别人家的主人不一样吧。” “我也觉得,主人,您最近真的很不一样呢。您真的不吃么?”看着小草娥一口一个主人,乖巧伶俐的样子,王允的心里突然痒痒的。女仆、主人什么的,二次元最喜欢了...... 唉,可是我的目标女神是貂蝉啊! 王允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却不见伊人,今天这一番功夫可能又要白费了。 东汉时期,很多美食还没有引进,为了达到效果,寻找替代的食材,王允颇费了一番功夫,就算貂蝉不为自己的厨艺所感动,至少也会被自己的温柔、体贴、勤快所打动吧。 “唉,”王允长叹口气,站起身来,慢慢走了出去,边走边念道: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以前被语文老师逼得猛背,现在才终于能够体会到词中的美感和意味。王允看了看一桌子的珍馐美食,摇摇头,转身离开。 草娥一愣,猛地抬起头,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自己嘴里还塞满了食物。看着王允的背影出神。 第二天一早,王允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吵醒了。听说福安被人给揍了。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自己已是帝师,又是外戚何苗、何太后一伙,按理说,自己应该飞扬跋扈起来,属于那种在街上拿水果吃不给钱,还冲街上小妞淫笑的类型。 怎么自己还没有飞扬起来,自己的管家却被人给揍了?这不和道理啊,也不符合剧情发展规律啊! 这还了得!王允顾不上梳洗就冲了出去,然后看到门前乱哄哄的,管家头上裹着布,流着血,躺在一个下人怀中。仆人们拿着棍棒,凳子,锅铲等和门前一群年轻人对峙着。 这才明白为什么何苗和曹操派来保护自己的人一直不动手,原来眼前的人都是太学院的学生。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一直到源世界中,学生作为最热血、也是最傻逼的一个群体,一直是各种政治活动的急先锋和炮灰。如今眼前的太学生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正乱糟糟地痛骂自己。 但这些儒生明显地缺乏组织,虽然声势浩大,但七嘴八舌,缺少冲击力,情绪显然也没有被煽动起来。 唉,看来搞学生运动也需要积累经验啊。 当然,王允也有失误的地方,他一露面,立即给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儒生们注入了一阵兴奋剂,一个个冲上来,对着他又是一阵劈头盖脸的痛骂。 王允见此情形,立即命人回府,紧锁大门,然后让人通知曹操,让他尽快派人来驱散儒生。 问起情形,原来福安念念不忘今早继续出去收礼。早上一开门,看到数百人聚在门口。顿时喜不自胜,然后听从老爷的教导,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几乎要用鼻孔看人,摆着八字步,就走了出去。 儒生看到管家出来,顿时涌了上来,要求见王允。其实这个时候,福安应该能够判断,这些人绝对不是来求见老爷的。 但不是有个成语,利令智昏么? 福安不管儒生什么态度,依然颐指气使,横眉冷目,甚至还暗示他们孝敬..... 儒生一看,这还得了,一个管家都是如此,想那王允必然不是好东西,这是典型的奸臣、乱臣啊! 看到这样的人,仿佛看到了出名的机会,于是一个个儒生冲上前来,变着花样痛斥福安,捎带着痛骂王允。 一个骂的比一个厉害,骂的有创意、有力度的还获得大家的赞叹和鼓掌。福安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一个学问不怎样的儒生觉得这样骂下去,可能轮不到自己出名,福安就得被骂死,索性捡起一块砖头,扔了过来。好在准确度不高,只是瓷破了额头而已。 福安一边诉说,一边哭哭啼啼,责怪自 第26章 郭嘉 王允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惊道:“什么,你说你叫什么?” “在下郭嘉郭奉孝,颍川阳翟人士。”白皙的儒生说道。 王允长出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郭嘉许久,然后走上去,握着他的手说道:“哎呀,我终于见到了你了啊,来来来,快快请坐。” 郭嘉当然不明白王允为什么突然热情起来,仿佛一见如故。但盛情难却,还是坐了下来。 “你真的不打算骂我么?不因为我是乱臣贼子而讨厌我么?”王允突然有些不安,毕竟名声不好,有时候办起事来是很不方便的。 郭嘉笑了笑说道:“岂敢岂敢,中郎,朝堂上的事情,奉孝也略知一二,但如今的局面却是最好的。如今何氏和诸大臣水火不容,陛下大有可为,朝堂稳定,足可休养生息。若有一二十年,陛下正值壮年,何愁我大汉不中兴,天下不太平?” “呵呵,呵呵呵.......”王允看着郭嘉傻傻地发笑,就像个花痴。 郭嘉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明白,接着说道:“阉党尽灭,外戚无能,如果不能掌权,士族日后必将为所欲为,到时候,才真正是大汉的末日。在下愚钝,苦无良策,本想散发乘舟,躬耕传家,了此残生,今日却听到王中郎昨日壮举,心怀仰慕,特来拜访。” 王允笑的更开心了,就像一个傻姑娘被自己的男神赞扬一般,心里甜蜜蜜的。 眼前的人可是郭嘉啊,是任重在源世界玩三国类游戏时,最喜欢的人物,这时见到真人,这病弱的气质,智慧的双眸,几句话还将他夸得飘飘然,如何能不高兴。 郭嘉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我国自古以来就有龙阳之风,gAy在古代,还不像如今一样被歧视,被厌恶而人人喊打。王允的样子让郭嘉颇有些惴惴不安。 曹操在一边尴尬地推了推王允,说道:“中郎,你何须如此,不过一介儒生而已。” “不不不,他可不是儒生。”王允清醒了过来,说道:“奉孝啊,你来我府上,是我的荣幸,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么?” 曹操有些吃醋,毕竟王允对自己一直青眼有加,自己虽然有阉党背景,但好歹是洛阳都尉,平黄巾的时候,也上过战场,这几日又和王允出生入死。但即便如此,也没见王允对自己犯花痴到这个地步,不悦地说道:“拜访您,还能做什么,无非是想从您帝师这个渠道,向陛下要个官做,他们儒生都是这样,在下见的多了。” 郭嘉苍白的脸上,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有些桃花映雪的样子,低头不语。似乎前来求官,的确有些说不出口。 王允猛地一拍大腿,说道:“好啊!这么优秀的人才,不出来当官,简直可惜,国家需要郭嘉啊!” “啊?” “哦,国家需要奉孝啊!”王允也觉得有些绕口,接着说道:“奉孝,昨天朝会,除了三公外,其他重要官职都刚刚任命了,我看看,嗯,金执吾刚死了一个,谏议大夫死了两个,你有没有兴趣啊?不行,谏议大夫我看还是算了,不干实事,有些屈才。金执吾奉命看管武库,是个武职,不能发挥你的特长。容我再想想......” 郭嘉吃惊地看着王允,确定他不是取笑自己,而是在严肃地思考之后,立即离席,躬身下拜,说道:“中郎,小人何德何能,值得这般厚爱?” 曹操苦笑着说道:“王公,你许给他的官职,可和我一样高了。” 王允好似没有听到曹操的抱怨,痛心疾首地说道:“军略是你的特长,但是现在军权在何苗那里,你去他那里,一定不开心的。民政嘛,又攥在世族手里,你愿意去么?太仆那里应该还有空缺,或者少府,对,少府不错。你陪伴陛下成长,将来一定会有个好前程。” 听王允认真思考自己的出路,郭嘉颇为感动,说道:“王中郎,小人乃寒门出身,自荐过多次,无人肯用。孝廉茂才也无人举荐。只能投在袁绍府中,但却一直得不到重用。今晨听闻府中在议论司徒,所以特来拜见,寸功未立,司徒却如此高看,在下,在下是在不知道如何报答知遇之恩!” 王允摆了摆手,说道:“什么知遇之恩,这不是还没给你找到好出路呢么。” 这时,王允的目光转向曹操,说道:“你呢还需要一个军师祭酒吧,郭嘉就交给你了。” “祭酒我打算给夏侯渊的啊。他可是我同族兄弟。” “夏侯渊适合当武将,郭嘉今后就是你的军师了!” “他?”曹操担心地看着郭嘉的身体,“这幅样子,能上战场么?” 王允也担心地看着郭嘉。 源世界的历史中,曹操在官渡战胜了袁绍,之后远征乌丸,郭嘉病死在路上。曹操赤壁大败,就曾感叹若郭嘉在,必不使他有如此惨败。郭嘉身体不好是出了名的,看他病恹恹的样子就知道。 第27章 论东汉的垮掉 王允听曹操说了半天,才终于搞懂东汉末年的军事体制,这也才明白了,为什么最终会形成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 桓帝时期,东汉政治已经腐朽不堪,主要表现是朝廷没钱没兵。但是当时既没有外族入侵,又没有重特大自然灾害,为什么会没有钱呢?因为门阀世族崛起,彻底控制了基层。 东汉的税制主要有三大部分,土地税、人头税和徭役。按理说,税收并不重,但是帝国的管理能力跟不上帝国领土增加和人口繁育的速度。 文官体系草创,很多制度还没有形成。汉朝才是真正摸着石头过河。而源世界中,我们不过是摸着美帝和苏联过河而已。在我们前面有学习的榜样,有失败的经验。可是汉朝没有啊,它又不可能和希腊、波斯、埃及开座谈会,互相切磋如何管理国家。 秦汉两朝奠定了之后两千年中华帝国的基础,所以我们才被光荣地称作汉族。 面对幅员辽阔的帝国,为了保障对整个帝国的控制,皇帝只能让渡一部分权力,也就是中国自古以来有名的“皇权不下县”。当地望族,乡贤代替朝廷来行使管理基层的权力。 这种制度一直到源世界太祖发动农村包围城市,军队管理中,将支部将在连上,社会管理中,将党支部一直建到村上,才得以根除,确保了国家对基层的控制。农村党支部一直发挥着战斗堡垒的作用,保障了共和国的稳定。 但是在这之前,就算是常申凯也没有能力这样做。何况东汉末年? 这种妥协,起初是有益的。但问题就处在东汉还没有建立隋唐那样的科举制度。察举制度包括魏晋时期的九品中正制,很容易培养出一个世代做官的家族。你推荐我的子侄为孝廉,我便说你的后辈可堪茂才之名。 于是,两百年过去了,像袁绍、杨彪这样长期做官,牢牢把持官员晋升渠道的门阀世族便出现了,社会的流动性也基本上停滞了。这就是所谓的阶级固化。 如果曹操他爹不是认了太监当爹,他可能根本没有机会来洛阳当官。而像何进何苗这样的屠户,如果不是有一个会生皇帝的妹妹,可能一辈子也只能以杀猪为业,而不是跑到洛阳来杀人。 门阀士族不是没有引起皇帝的重视,比如汉武帝时代,只要逮住机会,就砍一刀,时不时将一个县的人全体迁往另一个县。这样的移植,为的就是斩断盘根错节的关系。 但是皇帝毕竟需要世族,所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世族控制了地方,就开始从大汉这具庞大的肉体上吸食鲜血。土地税,他们可以瞒报土地,那时候又没有卫星测控,有些地方,世族说多少,就是多少。但是土地税,农民自然还是要纳的,于是这部分税收就留在了士族手中。 然后是人头税。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小分队,隐藏人口也很简单。朝廷不知道这部分人口的存在,但世族知道。这部分人口的税收就变成了他们的财富。何况,这些人依然要服徭役。等于又白白多出了一大块劳动力。 于是,朝廷越来越孱弱,世族越来越强大。 强大起来的世族于是想要更多,最起码,想更好的维持自己的权力。 东汉实行的是募兵制,朝廷将负担全部的培训和兵器费用。地方上,州牧又是最高军、政长官。州牧主要由两类人担任,一部分是刘氏皇族,比如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另一类就是世家大族,比如扬州牧袁术,徐州牧陶谦。 原本,募兵必须得到中央朝廷的命令。但黄巾起义的到来,朝廷的孱弱,无力负担军费。于是,在地方的强烈建议下,各州府,甚至各县都开始自行招兵买马。否则,一个卖草鞋的,有什么资格拉起一支武装?这在源世界,警官心情好,说你是有组织犯罪,心情不好,就是武装颠覆共和国。刘备可能出不了县城,就让派出所一窝端了。 但是这样拉起来的队伍,都是自己用钱养的。指望他们保护世族的领地还有希望,指望他们出兵,那是不可能的。一辈子也不可能。 于是在黄巾贼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各州观望气氛浓厚,手握重兵,一动不动。最后还是能打的关西军统帅皇甫嵩亲自出马,用八个月时间,杀掉了近二十万黄巾军,否则说不定东汉那个时候就已经灭亡了。 黄巾灭亡了,但是各州并不打算解散自己的军队。而且,这个恶例一开,随便找个理由,只要你有钱,就可以拉出一只队伍来。比如盘踞江东的孙家,流窜作案的刘备,这些人说白了,不过是军阀而已。 西苑禁卫军的建立,实际上也是灵帝看到了各地州牧的壮大,为了加强中央朝廷的权力,而建立的一支“国军”。 但中央朝廷如今,除了这支国军,基本上已经没有武装力量了。曹操拿到的骑都尉,实际上也是个光杆司令。如今,他的部队无论从道义上,还是法律上,都是合法的。但是因为没有钱,想拥有一支武装,是不太可能的。他可以募兵,但是募集来的兵,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