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剑天外来林黛玉贾琙》 第一章身入红楼,故事里的玄机 “琙哥哥,桃花酥我可是带来了,这一回,你可不能耍赖了!” 京城,宁荣街,桃花三月散芳菲。 一个小院子里,一个穿着极为精致的小丫头,蹬着小短腿,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三月的桃树下,站着一个小童,穿着十分普通,身上的夹袄被浆洗地都褪去了本来的颜色,不过胜在保暖御寒,小童的脸色红扑扑的,并没有因为初春的寒气受冷。 一见到小丫头,小童的眼睛一亮,舔了舔嘴角,显然对于那个桃花酥,他贪嘴着呢! “惜春妹妹,慢点跑,别摔着!” 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宁国府的当家姑娘,惜春。 而树下的小童则是一位天外来客,一个知晓这个世界走向的先知者。 小童抬起头,透过这桃花看向蔚蓝色的天空,眼神有些唏嘘。 若无意外,十二年之后,被送入大明宫的大姑娘,受封贵妃位,贾家的声势达至巅峰,可谓鲜花着锦烈火油烹。 在那之后,贾家便由盛转衰,三春尽散,千红一哭,万艳同悲。一个公国勋贵最后落得一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补天顽石终究未能挽天倾。 绛珠仙子泪尽而亡,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哥哥!那个南宫仆射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啊??你说要是我们大康排个胭脂榜,我能不能上榜呢?” “还有那个什么老黄,他是不是个傻子,有马不骑,非要自己走,感觉好奇怪啊!” “还有还有......” 惜春刚一走过来,一连串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般打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与欢喜。 贾琙,贾府的支系子弟,在贾家这个大家族里算是支系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辈,荣国公与宁国公当年受封之后,他们所在的街都取名为宁荣街,依傍两个国公讨生活的家族旁系更是有成百上千人,而支系之中,最后混出点名堂的也只有贾芹,贾蔷、贾芹、贾芸几个人,大部分的人甚至连面都没露。 这件事听上去挺不可思议的,但是放在古代,却是很现实的,就算是放在现在,这种家族关系在有些地方还依旧存在,那些支系旁系大都是以主家为首为傲。 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贾家更是如此,有了宁荣二公这么一颗大树,只要是姓贾的大都想着过来乘凉,人之常情罢了。 再说贾琙自己,是宁国公贾演的庶子一脉,排到自己这里,已经是出了三服的亲戚了。 当年他老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抽,参与到了皇位争夺事件中,不幸的是,祖宗的荫庇没有庇佑到他,不能去道观里出家当道士,而是直接被人道主义消灭,死后祠堂之中甚至连个牌位都没有,说是怕犯忌讳。 听说当时他不过是替嫡系的主子们带了句不轻不痒的口信,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不可谓不悲啊!当然落得这般田地的也不只是他一家,还有十几户就是这样被连累的。 嫡系的主子头一缩,去都外玄真观当起了道士,那些支系的有一大半成了替罪羊,用以平息当今天子的怒火。 贾琙的生母是个妾室,当年事发之后,皇帝的铡刀落下,头颅滚滚,死的都是嫡系一脉,他这种尚未降世的算是逃过了一劫,最后贾敬许是为了安心,听到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便让贾珍接了过来,暂居在靠宁荣街的一个小院里。 靠着宁府的接济艰难度日,其实要说艰难,也不全对,至少每顿都能吃上个白面馒头,在这个时不时就能饿死人的世界里还算是好的吧!但相较于宁府荣府的富贵却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好在他不像贾芹他们,心态极好,没有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好吃懒做,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着那个不大的贾蓉往瓦舍勾栏里钻。 他的生母在前年因为操劳过度去世了,对于自己的生母,贾琙感情十分的复杂,那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人,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看脸,成为妾室长得自然不错。 她是出身耕读传家的官宦之家,只不过因为其父贪墨,又被其政治对手算计,最终落了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作为其女,下场自然不会好过,被迫流入教坊司,被他那个经常逛花楼的便宜老爹见到,花了五十两买了回来。 对于此事,贾琙都有些无语,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他爹开门,离谱到家了。 但事实如此,古代社会,像这样买卖人口随处可见,并不是个例,就像是那个香菱,不也是被薛蟠强买回去的,为此还闹出了人命。 耕读传家的好处便是明事理,懂大义,识文字。 他在三岁时,母亲便为他启蒙了,他生而知之,加上两世叠加的灵魂,学习能力非常的强,仅仅三个月便将母亲的所学尽数吃透,不过他因为害怕过于惊世骇俗,便一直都在藏拙,饶是如此,母亲看他的时候也大为欣慰。 四岁那一年,无意间他得知了世界的真相,梦里一饷贪欢,红楼梦未醒,天涯沦落人,面对十几年后的屠刀,他终于有了紧张感。 在这个年代,想要出头,有两条路,一是读书科举,另一个是从军,相比于从军,把脑袋嘞在裤腰带上搏功名,科举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在那之后,他就自己去读母亲收藏的一些藏书,不过大多数都是诗词,毕竟女子读那些大学中庸没有半点作用,待这些也读完,他就去街头的一间族里开设的书坊读书,其实按理说,贾家是勋贵出身,没人喜欢读书,可别忘了,贾家出了一个另类,贾代善的二子贾政就酷爱这些东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便自掏腰包弄了一间铺子。 他报上自己的姓氏之后,店里的伙计也不去为难,谁不知道贾政是个爱酸文的书呆子,族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喜欢读书的后辈,万一被他知道小家伙去读书被人为难,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所以贾琙这一泡便是五年,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的脑海中多了一本名为《大黄庭》的经书,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而结局就像现在,给眼前的小姑娘讲起了故事,随着贾琙绘声绘色地讲述,两个小丫鬟听的入神,谁也未曾注意到,他的指尖一抹清光一闪而逝。 第二章 逗惜春,惩刁奴 “最后一招之后,老黄全身经脉尽碎,盘立武帝城头,死而不倒,遥望北方,一道声音在风中回荡,小儿,给我家公子上酒!” 贾琙的声音满是感慨与佩服,在这小院回荡,惜春和自己的丫鬟入画呆呆的,他们似乎从贾琙这里真的见到了那个满嘴黄牙的马夫,武帝城头惊艳天下,眼中充满了一丝神往。 惜春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问道:“他这是在和那个世子说话吗?” 贾琙点了点头,看向天空,低低回道:“是啊!!我以性命做拜帖,恭迎世子入江湖!” 听到这话,惜春和入画不太理解,这江湖到底是什么,不过听着贾琙温润的嗓音,两人不明觉厉,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般,打了一个激灵。 “那接下来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哼,琙哥哥,你又说话不算话!!” “可是桃花酥已经吃完了啊!” “可恶!下一次我一定多带一点桃花酥,琙哥哥可不能耍赖!!” “姑娘,我们带的桃花酥明明就比上一次多了五块,可是时间一点都没多!好奇怪啊!” 惜春听着入画的话,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也是懵懵的。 贾琙听到这话却是嘴角一弯,哈哈一笑,这两个小姑娘,哪里知道时间的长短又是怎么回事,吃东西的快慢到底还是自己说了算,只消自己多伸两次手,那些小点心怎么可能架得住自己吃呢! “琙哥哥~~” “好了!东西不用多带,有就行,要真的养刁了嘴,日后怕我就难受喽!” “真的不讲了?” “嗯!!” “坏蛋!坏蛋!我晚上又要睡不着了!!入画我们走!!” 惜春知道贾琙的规矩,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一但他说自己不再讲,无论自己是怎么去磨,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所以她也不再纠缠,想着之前贾琙讲的内容,小脸满是兴奋。 她在宁国府住的地方离这里蛮近的,只是跨过一个小胡同,这边是族内的院子,走两个小门就能到,不用出府,非常方便,随后她就拉着入画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两人,贾琙呵呵一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忽然他眼睛一眯,看向院门口,一个老嬷嬷带着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惜春是宁府这边嫡系的主子,荣国公府宁国公府这两个府邸加起来,正儿八经的主子只有二十六七个人,自然会有人特别关注她们的行踪。 一回两回也就罢了,惜春来他这里玩闹已经有六七日了,若是再无人登门,他可就觉得怪了。 不等贾琙开口,来人便先开口说道:“哥儿,我是府里分给惜春小姐的奶嬷嬷!有件事儿我必须和你说道说道!” 见来人一脸刻薄相,贾琙心知来着不善,也不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对于府里的一应下人,他认识的不多,平日里也很少在府里走动,贾家的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他是一清二楚,眉眼高低,狗仗人势都被他们玩出花来了,他有那份天大机缘,也不懈去认识那些人了。 那些在贾母、贾政、贾赦、贾珍、贾琏等几位贾府正牌主子身边亲随和管家更是一个都不认识,就连小惜春也不是他故意接近认识的,而是惜春年纪小,爱顽爱闹,无意间闯进了自己的院子,这才相识的。 对方见贾琙也不请自己进屋,也不会喊个妈妈什么的,登时心里有些不喜,说到底她可是宁国府奶主子的嬷嬷,平日在下人堆里威风的紧。 说句不好听的,那些跟在贾珍,贾蓉这些嫡系主子身边的下人都要比这些不得宠旁系支系有面子,有权力,有富贵,对于这么一个只剩下一个人的支系子弟,她是看不上的。 “我们姑娘可是金枝玉叶,平日里老爷太太金尊玉贵的养着,生怕出点什么意外,听说你这个院子还是死过人的,我们小姐娇贵着呢!要是被那些脏东西冲撞了,到时候论起来,又是谁的罪过!” 听到这话,贾琙眼神一冷,本来他以为只是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警告,到时候自己受着就是,没想到这个老刁婆居然敢说这个。 “哥儿以后可要把房门栓好了,要是再让我看到姑娘进来了,我可就要回禀老爷了,到时候哥儿要是被珍大爷撵出去,可就别怪我老婆子不开恩了!” 这个老妪倒是能说会道,还懂得借势,若是贾琙是一个一般的小子,或许就被她这三言两语给吓住了,可惜贾琙并不是一般人。 面对老妪他面不改色,脸上古波不惊,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那里高谈阔论,惗酸讽人。 若是自己是这个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碰上如此刁妇,少不得整治整治,让她立立规矩,为何这么说呢,其先前所说的死人是谁?那是自己的母亲,一个奴才敢拿自己的母亲说事儿,这已经算是直接打脸了。 其后还说开恩,一个奴才要给自己一个府里的爷开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再怎么样,也是贾氏的子孙,居然被府里的一个奶嬷嬷开恩,这事儿他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 不过在最后他也懒得和这个老妪多费口舌,一直都在保持着沉默,静静的看着她,两府都这个样,跟在贾母身边的那个赖嬷嬷不就比一般的嫡系主子都体面,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头都是如此了,那又如何再苛求下面了。 许是被贾琙看的有些发毛了,这个奶嬷嬷心里也有些害怕,她自己都说了这里死过人,见贾琙像是鬼上身一般,一句话不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若是按照以往的她的战斗力,不说个一炷香,她都不带停的,但是在这里,她只说了一两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最后扔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带着那个小丫鬟灰溜溜逃了。 半路上,她一张老脸黑的像是铁锅,她直到走出院门之后,都还不理解,自己面对贾琙为什么会胆怯,明明那个小子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一旁跟着的小丫头,她的老脸不由变得有些燥热。 本来过来是打算扬扬自己的威风,没想到却被人吓住了,一想到这儿,就让她心生怨愤。彡彡訁凊 “那个小畜生,邪了门了,不行,抽个机会我去大奶奶那里告一状,好叫他知道嬷嬷我可是不好惹的!到时候他像条癞皮狗一般被扫出府,看他还怎么狂!!” 小丫鬟听到奶嬷嬷的这句话,脑袋不由低的更低了,生怕被这位奶嬷嬷一起惦记上,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心里都知道,府里这些老嬷嬷明明就不是府里的主子,有时候拿的款比主子都大,那位哥儿怕是要倒霉了! 待一老一小离去,贾琙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挂满树枝的花瓣,然后向老妪离去的方向屈指一弹,一点青光一闪而逝。 就单凭辱他母亲这件事儿,他就不可能会放过她,更何况之后这个老妪再起阴毒心思了。 微风皱起,还在骂骂咧咧的奶嬷嬷忽然觉得有些冷,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棉服,全然未曾注意到一缕青光一闪而逝钻进了她的后脑勺。 第三章 死!戴权被算计 时间匆匆,又是两日。 这一日,宁国府发生了一件怪事,惜春的奶嬷嬷在和府里的几个老妪在吃酒时,脑袋如同一个西瓜一般,忽然炸开了。 红白之物溅了当时吃酒的老妪们一身,这可是真的刺激,当时在场的几个老妈子吓傻地就有两个,还有几个做饭的中年妇人,也无不都是裙摆一湿,瘫在地上,尖叫声差点没把房顶给掀了。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是一个上午,宁府这边就有些鸡飞狗跳,还好西府贾母见多识广,杖毙了两个多嘴的丫鬟,才将此事压在了府里,没有传出去。 大明宫的内相戴权接到一分密报,一口茶水差点没呛死自己。 “你当咋家是傻子?这种情报也敢往这里送,开咋家的玩笑,咋家看你是活够了!!” “大人容禀,此事真有蹊跷,若不是属下实在是拿不准,绝对不敢拿这件事儿劳烦大人!” 戴权听着属下地汇报,摸了摸自己无毛的下巴,咦了一声。 “怎么,一件小事儿都拿不准,皇上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等明日有贼人造反,杀进宫来,你还是拿不准,咋家看你这内卫统领是不想当了!!” 听着戴权这诛心之言,那名身着黑衣的男人脸色一白,以头抢地。 “内相恕罪!属下决计不敢如此,皇上天恩,让我执掌内卫,拱卫皇城,属下不敢有半点马虎,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也都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枕戈待旦,备圣上问询,可是这一次着实不同,事发之地是宁国公府,还有暗卫在场......” 听到此人的回答,戴权眉头一挑,伸手端起茶杯,用茶盖拨弄了两下茶水中的茶叶,喝了一口,然后开口又问。 “宁国公府?可是宁荣街的那家子?” 平日里贾珍、贾政没少给他好处,如今碰上这事儿,他有心再拿贾珍点孝敬,自是不再不管不问。 “正是!!” 来人听到戴权打算接管,忙不迭已地回道。 “那名暗卫呢?把人带过来,咋家亲自问问!!” 戴权呵呵一笑,眼里有些走神,却未曾注意到眼前这个内卫统领脸上的异色,否则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愿意再管这件事呢! 内卫统领一挥手,向门外喊道:“来人,将夜莺带上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妇人被带了进来,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嘴角涎水滴滴答答,胸口都被打湿了一大块。 若是有宁国公府的老婆在这里,定能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府这边在厨房里专管凉菜的方二家的。 一看到这人,戴权脸色一沉,心头已觉得不妙,看此人状况,明显就有问题,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公鸭般地嗓子带着一丝阴寒,“她这是怎么回事??” 内卫统领上前一步回道:“禀大人,夜莺疯了!!” 戴权脸色一涨,一拍桌子,“徐远途,你个小兔崽子,好大的胆子,你敢算计咋家!!” 听到徐远途地回答,戴权脸色阴沉无比,他现在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夜莺身为内卫,一般来说,心里素质什么的都非常的好,但之前的那件事儿却把人给弄疯了,当日发生的这件事儿要说没问题,绝对不可能。 而事发之地是宁国公府,他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内卫统领,哪里有胆子去招惹一门两国公的贾府,内卫的事情本来就不光明,一但暴露,当朝的那些勋贵们可不会饶了他,更何况要解决此事,还要去贾府搜查线索。 作为大明宫的掌宫内监,戴权的权力不可谓不大,但是责任也重,若是此事不知道也就罢了,他自是有办法高枕无忧,但是他偏偏又是知道了,若再不管不问,日后皇帝问起来,他可就在劫难逃了。 他都可以脑补出明康帝问责时所说的话,“好啊!真是好啊!作为掌宫内监,明明知道有问题,居然还视若罔闻,处处遮掩,不思忠君报国,替朕分忧,只知道中饱私囊,收人孝敬!赶明儿,是不是要将朕的脑袋送给别人??朕要你何用,来人,叉出去,凌迟处死!!” 当然这只是戴权自己的假想,不过陪伴皇帝的时间长了,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体会深入骨髓,所以才有些迫害妄想症。 徐远途呵呵一笑,“内相何出此言,我们都是为皇上办事,这人不也是内相让我带进来的吗?” 听到徐远途的话,戴权心里那个气啊!怪不得之前,这个老家伙伏低做小,自己那样骂他,他也不还口,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虽然他能去宁府搜查线索,但是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可就没了,要知道每一年他都能收到勋贵一脉不少的孝敬呢! 再来就是内卫的事情,这件事儿要是去查,内卫暴露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面对四王八公一群勋贵,惹了众怒,明康帝绝对会把他送出去顶枪的。 所以就算这件事儿他能查,他也不想,也不敢去查,看着一脸无辜相的徐远途,戴权一巴掌将桌子上的茶杯扫了出去,跌落地面,摔了个八瓣。 “徐统领!这件事儿咋家记住了!咱们日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还有!这名内卫我也带走了,太医院还有几个好手,看看能不能将人救回来,等圣人问询,就是不知道圣人派人调查的时候会让谁去呢!” 听到戴权的话,徐远途眼睛一眯,杀意蓬勃欲出,此事就算是圣人有旨,也是一个得罪人的活,此事一但被明旨搜查,内卫之事暴露是迟早的事儿,要是被那一群勋贵盯上了,自己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看着捏着兰花指离开的戴权,徐远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此事现在远比之前要好的多了,要不是自己还有几分算计,恐怕现在已经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 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件事儿恐怕最后会不了了之,并不像戴权所说的那般,事涉四王八公等勋贵,还有安插的内卫,明康帝就算是脑子再不好使,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去查。 就算是真的要查,自己也可以借机讨一封圣旨,不再像之前那么被动了。 又一日,日出东方,一艘从苏州来的船停在了京城的码头上。 这场如梦的故事再翻新的一页。 第四章 大康狼烟,黛玉入京 大明宫,一个明晃晃的人影端坐,手里一只毛笔,点着朱砂,看着手里的折子,眉头紧锁,半晌也没有下笔。 就在这时,戴权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日常的参茶,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这位大康江山的掌舵人——明康帝。 见明康帝脸色不太好看,他的脚步越发的轻缓了起来,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声音了。 稍稍站了有三两分钟之中,他才恭敬地说道:“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啊!这是皇后娘娘刚派人送来的参茶!” 明康帝缓缓抬起头,脸上再次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躬着身子的戴权,“你这狗才,方才是去哪儿了?朕刚才叫了半天也没见到人!感情你这狗才竟然都比朕还忙呐!” 听到明康帝的话,戴权浑身一颤,将托盘递给身边的小太监,赶紧跪在地上,“奴才死罪!奴才死罪!” 通过方才他的观察,知道明康帝现在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要想不遭罪,只能乖乖认错,伺候了明康帝这些年,他深知一个道理,皇上这种生物,只能顺毛撸。 看到戴权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康帝也没了惩罚他的心思,他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了一旁,又拿起了另一份,一边看一边问道:“行了!起来吧!刚才去干什么了?” 戴权不敢犹豫,站起身恭敬地回道:“是徐远途大人那边发现了一件怪事,又恐皇上怪他怪力乱神,不敢禀告,这让奴才过去,商量商量,该怎么向皇上回禀呢!” 明康帝手上的朱笔一顿,眼里有了一丝兴趣,“什么事情?” 戴权不敢隐瞒,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出来,“说是宁府的一个老婆子突然暴毙,死状极为凄惨,当时内卫在场,目睹了这件事儿,之后就疯了!” 明康帝听到这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笔,惊疑地说道:“疯了?” 戴权轻轻地点了点头,旋即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下方,等待着明康帝示下。 明康帝坐在龙椅上,也陷入了沉思,手指敲击着桌面,半晌他又问:“死状如何凄惨,竟将内卫也吓疯了?” 戴权想了想,回道:“据在宁府的其他探子来报,说是正在吃酒时,脑袋毫无预兆地突然炸裂,红白之物溅了一屋子,内卫隔得近了,还被灌了一口!” 听到戴权的回答,明康帝脸色一白,只觉得晚膳刚吃的那碗豆花忽然就不香了,胃也一抽一抽的,有些反胃。 现在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内卫会被吓疯了,自己这听的都快吐了,身为当事人,要是一点事儿都没有,那可就怪了。 好半晌,明康帝才又开口问道:“起因呢?” 戴权依旧恭敬如常,“还未查到,事涉国公府邸,又牵扯到内卫,徐大人没敢放开手脚,推进地缓慢!” 听到戴权的回答,明康帝呵呵一笑,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看了看低着头的戴权,又看向大明宫东北方——龙首宫,那里可还住着一个老家伙呢! “行了,不用给他说好话了,那个徐远途怕是不敢查吧!” 戴权低着头,不敢应答,不过他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徐远途算计他,他可是还记着呢! 殿中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烛火灯花不时的响两下,才为这空旷寂静的大殿添上一缕声音。 “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明康帝视线再度回到了桌山的奏折上,挥手便让戴权退下了。 戴权恭敬地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明康帝忽然开口说道:“松德,你说那个老婆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幽幽然,殿内一道黑影闪过,明康帝身前出现一个人,他是明康帝的贴身护卫,负责保护对方的生命安全。 身为皇帝的贴身护卫,他的武功可不一般,并极为擅长刺杀,隐蔽,对于人体的构造可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回皇上,人的骨骼非常结实,头骨能承受的力量大约在三四百斤,上下差不超过一百斤,但是要想将一个人的骨头击成粉碎,恐需要千斤巨力,方才听戴权说,脑袋毫无征兆被打爆,当真匪夷所思!” “若是实际情况当真如戴权所言,定然不是人为,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身具千斤之力呢!或许问题出现在吃食中也说不定,军中所用的霹雳子若是被人误食,是能造成这种恐怖效果的!” 听到松德的解释,明康帝不再说话,因为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 或许就像松德说的那样,误食了一些易爆的东西,导致地这场惨祸,旋即他也不再关注了,不过从这一天之后,明康帝用膳地时候更加小心了,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岁月匆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儿之后,贾琙这里便没人再来了,贾琙的日子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常去书坊坐坐的他倒是意外收获了不少的信息,这段时间,大康似乎并不安稳,漠北似乎是有摩擦,岭南那边也有冲突,扬州那边水匪为患,又截了十几船的官盐,山东今年至今滴雨未下,大旱将临;闽南之地,白莲教似乎又有死灰复燃地模样;福建那边倭寇猖獗,经常上岸抢掠。 一时间,大康竟是狼烟四起,让人们都感觉像是回到了当年太上皇退位让贤的时候,当时大康亦是这番景象,京里也不知是谁在传言,说当今圣上德不配位,这才引来了诸多灾难,一时间人们也是议论纷纷。 对于这些,贾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置身事外,有些事情他看的非常清楚,这一切的背后应该是有人在刻意推动,不过对于这些他从来都不多说一句,只是安静地做自己的事儿。 随着大黄庭的不断推进,他能感觉得出,自己体内的那股暖流变得越来越大,从一开始如线的一缕,到现在内视之时,恍若一条小溪。 而攻伐的手段也多了两种,剑意与剑气,剑意可摧神智,剑气分金断玉。 古人常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三月的时令,对于北方来说,不算友好,黛玉进京的时候,身上还披着雪狐大氅,可见一斑。 这一日,惜春刚听完故事,就被贾母那边喊了过去,说是从扬州那边来了一个新姊妹,惜春有些不情愿地换了一身衣服,在嬷嬷地带领下去了西府,因为她知道自己来到西府,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那她再想听贾琙的故事可是不能够了,这刚听到精彩至极处呢!她可不是不愿意嘛!对于这位从扬州来的姑娘也有些不喜! 第五章 惜春牢骚,贾琙破境 黛玉入贾府,可谓是红楼名场面,无论是王熙凤八面玲珑,还是贾宝玉摔玉,又或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言一语间,就将这个深宅大院里,那八万个心眼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日却有一件不同,黛玉拜见了贾母之后,相继见过了邢夫人,王夫人,两位舅妈,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又去见过大舅贾赦,二舅贾政。 刚刚一回来,就听见姐妹三人不知是在说笑什么,欢快极了。 零星地听到了惜春好像似小大人说了一句,“莫道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然后扮做了一个书生挺胸的模样,逗得迎春、探春咯咯大笑,聪慧异常的她感觉得出惜春说的好像是一个话本,并且还不是那种禁书话本,一时间也来了兴趣,刚想去听听,却不料被贾母拉了过去。 贾母抓着黛玉的手,又是心肝又是宝贝什么的,喊了一通,方才作罢,还未等继续说点什么,就听门房有人来报,“宝二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不由一静,贾母殷切的目光看向房门口,王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嘴角,邢夫人则是一脸嫉妒,王熙凤抿着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吉祥话,迎春探春看着外面,有张望之意,惜春不动声色,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黛玉则有些好奇,来人究竟是何模样,竟然叫这一屋子人都换了颜色。33qxs.m 然后就是命运的安排了,一通吹捧,一通摔玉,闹到三更才缓缓散去。 回去的路上,惜春拉着迎春的手,有些不忿,“那个混蛋二哥哥,一有不顺心的事儿,就摔玉,害的我们还要陪罚,我看他心肠都是黑的!!” 一听这话,迎春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好妹妹,你可千万小心,这院子里到处都是耳朵,我知这话是你的气话,但是被老祖宗和二太太听到终归不好,日后咱们出嫁还得靠着府里呢!这话你可千万被在外面说!” 惜春小脸一红,吐了吐舌头,四下瞄了一眼,身边只有自己和迎春的丫鬟跟着,那些挑灯的离她们还好远呢! “入画!这话你可不许传出去,要是院里的其他人知道了,我就不带你去听故事了!” 和惜春差不多一样高的入画小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了又点,示意自己不会说出去,而后惜春又看向迎春身边的丫鬟,眼珠子乱转,迎春见到之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司棋嘴巴紧着呢!决计不会外传的!” 惜春脑袋一扬,“大不了我就回东府!在那边我可是大小姐!” 说完还一掐腰,像是一个刚刚斗胜的斗鸡一般,看的身侧的几人没忍住,又呵呵笑了起来。 “姑娘放心!我不是个多嘴的!此事若是我传出去的,定叫我舌头生疔,不得好死!” 到底是几个姑娘脾气和性格最刚直的丫鬟,这话说的,让惜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近日里,脸上笑容一天比一天多的二姐姐,惜春还有些纳闷了,这是怎么了?于是她又问道:“二姐姐,这是碰上什么喜事儿了,我瞧姐姐一改往昔那种苦闷,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呢!赶紧说出来,和妹妹分享分享,妹妹有好故事可是和你们说呢!” 听到这话,迎春一时语顿,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压在她头上的那个奶母子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疯了,然后就被贾母撵走了,平日里的偷拿自己东西的人没了,气也少生了,拘束也少了,她当然高兴了,可是这话她可不好说,这个年代一个孝字连皇帝老子都压的喘不过气来,何况她呢! 司棋见迎春这般,颇为讲义气地说道:“姑娘,我们二姑娘的奶母子平日里偷拿我们姑娘的东西,还经常给我们姑娘气受,如今那个老货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忽然就疯了,还被老太太撵出去了!我们姑娘头顶少了一座大山,当然高兴了!!” “司棋~~” 听到司棋多嘴,迎春不由喊了一声。 听到这里,惜春不由哦了一声,眼神有些怪异,东府里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可是要比西府这边详细,后来经她打听,那个仗着奶过自己几天的奶母子,去寻过贾琙的不是,让他以后关门不让自己去听故事,当时她就想让贾珍发落了那个老货,后来却不知怎的,忽然就死了,这才不了了之。 要说惜春这事儿吧!若是放在西府,决计是办不成的,西府这边有贾母压着,奶母子算是长辈,就算是干的不是,最多也就是说两句。 但是贾珍是何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甚至连扒灰都干得出来,比贾琏那个花花公子都不着调,在东府更是唯我独尊的性子,一向没求过他的惜春,若是去求他这个大哥发落个奶母子,十有八九是会成的。 想到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惜春忽然心底有种感觉,自己奶母子那件事儿会不会就是贾琙做的,一想到这里,她的那双眼睛忽然就变得亮晶晶的。 是夜,一缕星光坠落,贾琙闭着地双眸突然睁开了,一向不悲不喜地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喜意,一朵火莲印记出现在了他的额上,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妖异。 “突破了!!” 他的大黄庭终于登堂入室了,随及他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嗖的一下窜出去几十丈,那道四米多高的墙,他轻轻一跃就能跨过,就算是房顶,也不再话下。 看着繁星漫天的夜,他直欲仰天长啸一声,不过最后还是压了下来。 “接下来,该准备去研究一下兵书了!” 贾琙轻轻一叹,一道人影在屋顶闪过,化为一道亲眼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次日,贾琙安照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将自己读到过的兵家著作,像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商君书什么的,统统回忆了一变,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研读。 大康狼烟四起,强敌环绕,现在并没有彻底安稳,面对贾府这种情况,贾琙选择将破局的那一字落在了军队上,有一位伟人曾说过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他觉得非常对。 ...... 第六章 王熙凤之谋,周瑞家的在行动 京城,荣国公府,刚伺候完贾母吃完早膳的王熙凤回到自己的住处,斜着身子躺在贵妃榻上,有一缕阳光从窗外打了进来,照在她那张白皙若羊脂美玉的脸上,映的整个人恍若神仙妃子一般。 没过一会儿,就听门口的丫鬟来报。 “二奶奶,周瑞家的来了!” 王熙凤也不起身,只是慵懒地回了一句,“让她进来吧!” 很快便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走了进来,看模样倒是一点也看不出她是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脸上胭脂甚厚,烈焰红唇,硬是将真实的年纪给遮住了。 见到这人,王熙凤也不客气,因为她是王夫人的陪嫁,是她意识里的自己人,是她管理这偌大园子的心腹之一。 “二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周瑞家的处事较为圆滑、最会见风使舵,如今王熙凤管理着西府后院的一应事务,是故在这位二奶奶面前从不拿什么架子,乖巧的很。 王熙凤眉头一挑,那两弯柳叶吊梢眉下,一双丹凤眼中不觉流露出一丝探究之意。 “昨个儿席上,我听四丫头在说什么话本子,见新来的林姑娘倒是颇为感兴趣,到底是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可不得伺候好了!” “只是惜春这个丫头嘴严实的很,从来不说是从哪里听来的,一会子你去查一下,这话本子是从哪里传来的,内容又是什么样的,回来报我!” “但是切记,这件事儿你不能明着来!要是这话本子有问题,污了府里几位小姐的闺誉,到时候咱们可就好心办坏事了!就算是奶奶我想饶了你,老太太那边答不答应可就难说了!” “我知道你向来嘴上牢靠,别人去办这件事儿我还不放心,姑妈那里你也别说了,府里的这些丫鬟们嘴上大都是没个把门的,到时候也闹不清是在哪里捅出篓子来!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王熙凤的话,周瑞家的脸色微微一白,心知此事还当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刚想将事情推出去,岂料王熙凤又说道:“此事我只知会你,办的好了,奶奶我重重有赏!”m.33qxs.m 周瑞家的脸皮一抽,暗道不好,此事怕是推不了了,都说眼前这个当家的二奶奶有十万八千个心眼子,她一开始还不信,这回一棍子轮自己身上了,疼地她是有苦说不出。 既然王熙凤这般说了,就算是自己真的舍下这张老脸将事情推了出去,再派另外一个人去,万一出了什么叉子,她必定就是王熙凤报复的对象,因为这件事儿除了自己和另一个办事儿的人知道,就只有王熙凤自己知道了,办事的人肯定不会说,王熙凤也不可能说,此事一但传开,到时候那可真就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到此处,周瑞家的露出一个僵硬地微笑,恭敬领命,“奶奶放心,此事我亲自去查!” 听到周瑞家的话,王熙凤坐起身,终于喜笑颜开,她笑呵呵回道:“这感情好,咱们府里都知道,你办事伶俐,从来不出叉子,这件事儿你亲自出马,还不手到擒来!平儿,去拿五十两银子给周瑞家的,算是辛苦费,若此事办成,奶奶我还有赏!” 眼见有银子,周瑞家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赶紧拜谢。 “多谢奶奶赏赐!” 待周瑞家的接过银子,王熙凤就让她下去了。 看着离去的周瑞家的,平儿有些不解,这件事儿说难也不难,为何王熙凤单单相中了周瑞家的,难道自己这边的来旺家的办不成,那可是琏二爷的心腹,不像周瑞家的还牵扯到王夫人。 “奶奶,这件事儿让来旺办不是更......” 王熙凤看了一眼平儿,呵呵一笑。 “你个小蹄子懂什么,来旺家的虽然更忠心一些,但是这件事儿,来旺家的可办不来,周瑞家的那是个人精,做事八面玲珑,就算是让人知道了,也能遮掩过去,来旺家的是个嘴笨的,到时候保不齐就给奶奶捅了娄子!” 平儿斜了她一眼,同她拌起嘴来,“是啊!我看府里最八面玲珑的人还是你吧!我们都是笨的!” 王熙凤面露得色,“这句话我爱听,小蹄子,还不多说两句!” ...... 周瑞家的做事当真滴水不漏,没有半天的功夫,就从东府那边探听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惜春在东府居住的时候,从未出过府,最喜欢满园子疯跑,并且每一回都会去西跨院的几个小院子转悠转悠,那里种着一些桃树,这个季节,正是桃花盛开的日子。 未曾出过府,那就意味着这些话本故事不是从外面传过来的,范围一下子就缩了许多。 再加上府里的规矩,不允许几个姑娘小姐看那些淫词艳曲,所以她就猜测这东西应该不是从书上看来的,而是听人说的。 知道言多必失,周瑞家的也就点到即止,随手扔下二两银子与之前告诉她的婆子买酒吃,就一个人在东府的园子转悠了起来。 当然她可不是直奔目的地,而是漫无目的地瞎逛游了半天,才像是无意间走到了西南跨院这边,随后又是一番不着痕迹地打听,这才知道惜春经常带着一个小丫鬟来这里顽耍,不过大都是在院子里站站就走。 听到这里,周瑞家的一时又不由大失所望,不过最后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这附近难道就没有个会将故事的?” 婆子听的奇怪,讲故事,那是什么东西,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回了一句,毕竟周瑞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们得罪不起,“讲不讲故事我是不知道,这附近的几个院子,也就是那一家还会点文墨,那个姨娘好像是个小姐出身,最后家道中落,才来了府里,当时搬过来的时候,那几箱子的行李,大半都是一些书!” “不过可惜的是在前几年就走了,只剩下一个小娃娃,这个小子野的很,成日里不在府里呆着,经常一转身人就没影了!” 本来以为终于找到了目标的周瑞家的,心情不由有些大起大落,若是那个姨娘未死,她还存着几分希望,但一个娃娃,会说故事?? 既然找到了这里,周瑞家的也就抱着宁可错了,也不错过的心思,走进了那个开满桃花的小院子。 ....... 第七章研兵法,问询话本 “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 天起微风,吹进了这个小院子,无意间翻动了桃树下一张小桌子上的一本薄薄小册子,小册子的开篇就是这么一首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打油诗,在那张小桌子旁,坐在一把凳子上的贾琙怔怔出神,似乎是在神游天外。 说起这首打油诗,可是不简单,看似驴唇不对马嘴,实则暗藏玄机。暗藏兵家的三十六计,从头至尾包括金蝉脱壳、抛砖引玉、借刀杀人、以逸待劳、擒贼擒王、趁火打劫、关门捉贼、浑水摸鱼、打草惊蛇、瞒天过海、反间计、笑里藏刀、顺手牵羊、调虎离山、李代桃僵、指桑骂槐、隔岸观火、树上开花、暗度陈仓、走为上计、假痴不癫、欲擒故纵、釜底抽薪、空城计、苦肉计、远交近攻、反客为主、上屋抽梯、偷梁换柱、无中生有、美人计、借尸还魂、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连环计、假道伐虢。 在古代,这玩意可没有几个人敢教,要是让人给举报了,杀头都是小的,一个老百姓学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见皇帝皇位坐的太稳了,心生不忿,也打算试试龙椅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所以这东西,没有先生敢教,当然也没有几个懂得这些的先生,但凡懂得兵法奥妙的,也不至于沦为先生,最次都会成为一些权臣的幕僚,当然这里的幕僚不是指像跟在贾政身边的那几位,只会酸几句之乎者也,溜须拍马之辈。 兵法在这个年代,只能是口口相传,按理说贾家是靠带兵打仗发的家,应该是有人懂兵法的,奈何后辈之人不争气,不再走军队的路子,兵法也就渐渐荒废了,军队里的那些人脉也大都被王夫人的兄长王子腾接收了。 所以就算是贾琙真的想学,也无从下手,故而只能自学,其实此刻贾琙并不是发了癔症,而是借着现世信息大爆炸的优势,在脑海中搜索着与这三十六记有关的大事件,来进一步加深理解,就如同围魏救赵,原本只是说通过围攻魏国的都城,迫使魏国撤军,达到了营救赵国的目的,但是真到了战场上,此计到底如何去用,还需筹谋。 对上实力太强的对手,硬碰硬肯定是要吃亏的,若是采用迂回的战术,迫使敌方分兵,然后在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到那时,结果自然是大不相同了。 其余的计策大都被他用这一种方式进行了进一步的加深理解,但是实战之时,到底如何,他心里也没底,他知道有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所以他不会妄自尊大地以为自己一上战场就能日天日地,心思也就越发的沉稳起来。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贾琙眉头一皱,回过了神来,右手搭在桌子上,食指中指微微一勾,那本薄薄的小册子被他收进了袖中。 他看着院门口,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见到一个打扮的有些妖娆的老婆子走了进来。 贾琙眼里有些疑惑,这个老婆子他并不认识,对方这鬼鬼祟祟地模样,让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娘们不是个好人。 “你是何人?” 贾琙见那人进来,开口问道。 周瑞家的一进门,就看到了那颗盛开的桃树,还有树下的贾琙,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相貌不错,并且身上还有一股子书卷气韵,和当年来府里的林姑爷有些像。 身在国公府邸,又是王夫人的陪嫁,现在跟着王熙凤办事,见过的人见过的事儿,可不少,贾琙这身气质,在贾府里少有,不知不觉间,她心底突然觉得,那些哄小孩子的话本弄不好还真的可能出自这个哥儿。 “哥儿好!我是西府跟在琏二奶奶身边的管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在大多数地方都好使,周瑞家的一上来礼数周全,贾琙也没去当那个恶人。 不过听对方这么一说,贾琙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跟着王熙凤的婆子媳妇虽然不少,但是这管事的差事儿,却只有一人那就是周瑞家的。 就是刘姥姥进贾府的时候找的那个人,此人八面玲珑,见风使舵,精明无比。 在那之后就因为和黛玉发生了一件口角,薛姨妈给府里姑娘送花的时候,这个老货就故意使了个刁,最后才给黛玉去送,被黛玉呛了一回,之后府里还传出了黛玉爱吃醋、尖酸刻薄的话,不得不说这个老婆子在一些手段上玩的很溜。 “哦!那不知周大嫂来此,所为何事?” 听贾琙一口道破自己的身份,周瑞家的也没大惊小怪,身为西府为数不多的体面人,她还以为贾琙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 周瑞家的在院里踱了两步,余光瞥了两眼房内,发现房间里的确有不少书籍,于是就试探着开口问道:“哥儿,你叫什么?我在府里也经常寻那些婆子们聊聊家长里短,就没见过像你这般风流倜傥的,真真是一表人才啊!” 听到此话,贾琙心底一叹,不愧是西府那个八面玲珑的管事,这说起话来,比之前惜春的那个奶嬷嬷不知高出多少个段位。 “贾琙!” 听到贾琙的回答,周瑞家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贾琙到底是谁,不过她那里听到过贾琙的名字,贾琙向来就低调地很,别说是她了,就连东府这边,知道他的也不多。 不过很快,周瑞家的又搭起了话,“琙哥儿,瞧你这通身气派,倒和西府二老爷极像,你这小小年纪就读了这么多书,日后就算是金榜题名,也不奇怪!” 听着这明里暗里的拍马溜须,贾琙嘴角抽了两下。 “周嫂子,有话不妨直说!” 见贾琙如此,周瑞家的笑呵呵地继续说道:“琙哥儿,既然这样,那老婆子就直说了,今日老婆子来呢!是有一件事儿要询问!这几日四姑娘搬到了西府去住,无意间聊起了一个话本子,内容极是精彩,西府的几个哥儿也喜欢听,可是四姑娘就是不肯说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 “于是呢!那哥几个就去求了琏二奶奶,这不就让我来东府这边问问,恰好我听说四姑娘经常来这边转转,这不就厚着脸过来问问,琙哥儿是否知道这话本子是从哪儿传来的!” 听到这里,贾琙大体也知道了对方的来意,看来是惜春没忍住,将自己这里听到的故事分享给了姊妹们,引起了某人的关注,这才来这里问询。 ...... 第八章 离京,谋划 贾琙站在院中,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雪中一书精彩自是精彩,但是有些内容对现在的大康朝非常的敏感。 比如说在异姓王这一块,还有就是朝堂争斗这一块,虽然不多,但是还是能折射出皇室在政权这一块的肮脏手段。 但是这些东西,能说吗? 很显然,答案只有一个,不能。 异性王在大康就有四位,南安郡王,北静郡王,西宁郡王,东平郡王,这四位是开国时册封的四王。 再加上八公,镇国公,理国公,齐国公,治国公,修国公,缮国公,宁国公,荣国公。一起组成了勋贵集团,这些人都是当初跟着皇室打江山的人,与国同休, 这种东西传了出去,谁都能猜到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又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惜春年纪小,尽管聪慧,却不了解,听雪刀的故事,无非就是一个字,好。 就如北凉世子说的那句话,“好活,当赏!” 但是这个府里还是有明白人的,按照自己的估计,最多不过三日,西府那边就会有动静了,现在宁荣两府,失去了顶梁柱,心气什么地早就没了,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们只会采取一种措施,将人送走,远远地送走。 现在他的大黄庭已经登堂入室,兵法也已经入门,就差亲身经历了。 至于黛玉这些人,现在年纪尚小,他也没那个时间去哄她们顽,为了争取之后能够成为一个棋手,而非棋子,他在很早之前就做了这个局。 一个能让自己合理离开京城的局,京城里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是船毁人亡,用长江大叔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这里面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现在的他虽然单挑无敌,但是架不住群殴,就像雪刀中的那个春秋剑甲,一剑破甲两千六,一气千里又百里,最终却伤了根本,江湖与军队完全是两个概念,以他现在的实力,想在京城弄潮,难度太大了,智者不可取也。 再加上时间也不等人,再等几年,宁府这边东窗事发,那个疑似废太子遗孤的秦氏可卿被扒灰,淫丧天香楼,这里被监视地怕是会更加严密,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之前他在酒楼、书坊中听那些来往的食客们谈论当下的时局,大康境内可谓是狼烟四起,只要离开京城这个暗潮涌动的大漩涡,自己大可以以战养战,快速拔高自己的修为,掌握一只属于自己的力量,到时候,自己想进就进,想退就退,岂不快哉。 又一日,贾琙正在院里打坐,忽然听到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刚刚站起身,就见三四个小厮涌了进来,身边还有一个老婆子。 “老太太说了,哥儿擅自在府里传什么话本子,平白污了她的耳朵,老太太很生气,让哥儿收拾一下,回金陵老家反省!” 听到这话,贾琙也没有反驳,这正是他自己谋划来的,他又不打算走科举之道,名声对他来说还真的不那么重要,随及他跟眼前的这几个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回屋收拾了一下,然后将之前自己写好的一摞纸用镇纸压好,随后又在房门口设置了一道禁制,便潇洒离去了。 说起这禁制一事儿,还是他从大黄庭中习得的,大黄庭作为道家的功法,包罗万象,这禁制之法就是其一。 贾琙在这四个小厮的带领下钻进了一辆马车,四人挑了一个忙碌的时间段,很快便混迹在人群之中,出了京城。 一路之上,贾琙不时的走出马车出来透透气,这四个小厮也不为难,只要贾琙没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就丝毫不管。 时间一长,贾琙便和这四个小厮慢慢地熟络了起来,有时也会攀谈两句,随后的几日,便摸清了他们的底细,之前在宁府的那个老婆子是荣国府的赖嬷嬷,是贾母最信任的人,他们四人也是都是家生子,被贾母指派了这个任务。 时隔两个月,晃晃悠悠地马车终于了踏足了金陵的地界,那几个一路尾随的探子也终于走了,贾琙走出马车,伸了伸懒腰,一步跳下马车。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四个小厮一愣,如今刚入金陵地界,贾琙怎么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 “这~” 四人相视一眼,颇为犹豫,赖妈妈的确只叫他们把人送到金陵,但这一路上,贾琙既没给他们惹麻烦,又给他们说一些故事,他们还真的有些不忍将他这么大的一个小子放在路上。 贾琙没有再和他们废话,背上了自己的包袱,不再回马车上,径直离去。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感谢一路护送!” 看着摇着小手渐行渐远的背影,其中一个小厮说道:“这小子是不是傻了!都到这儿了,还能见面?” “他该不会真的以为老太太是让他来反省的吗?” “被送回金陵的,就没见过还能回去的,这哪里是反省,说的好听罢了!事实上就是流放!” “这个哥儿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过错,居然会被老太太亲自赶人!可惜了,他的话本子讲的是真的好,就算是平日里戏台上的那些人都不如呢!” “谁说不是呢!可惜了,可惜~” “算了!再怎么样也不干我们的事儿,既然已经送到这里了!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还是赶紧回去复命交差吧!这两个月没见小桃,我还怪想她的!” “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说什么呢!就算有事儿,那也不和我们牵扯了,上一回咱们发送那些庄头,我们不是在大同玩了半个月,又有谁知道!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反正咱们是把人送到金陵了不是!” ...... 几人见贾琙的身影最后彻底消失在远处,几人倒也没在多言,两个钻入马车,两个驾车,打道回府。 第九章 金陵轶事,遇乞丐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古时的金陵就是现在的南京,作为历史上四大古都之一,一直都被人津津乐道,这时的金陵,其繁华程度甚至不下于京城。 茫茫人海之中,贾琙一个半大小子毫不起眼,或许是九局繁华安宁之地,就连在城门的看守也都懒散了起来,两个穿着铠甲大头兵躲在城门有阴的一侧,死皮耷拉眼,过往的行人也懒得去瞧,唯独碰上那些长得靓丽的小娘子才会出来盘问两句。 对此,那些过往的行人也见怪不怪,各行个事,显然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贾琙一个半大小子进城也很顺利,那两位大头兵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过他进城没多久,就被一伙人盯上了,说来也奇怪,这些人不是别人,而是一伙乞丐。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有富贵就有贫贱,就如诗圣杜子美的一句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城内高墙大院林立,门店铺子映的人花了眼,街边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盛世景象一览无余,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还依旧有那些被饿得面黄肌瘦的人。 贾琙察觉到身后的人时,心头闪过杂七杂八的念头,有他在书中见识过了丐帮英豪,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这是书中的武林,文人心里的江湖,也有采生折割的残忍手段,花儿窝藏污纳垢,丧尽天良。 若是他是个普通人,碰到此事,大多会找个人多的地方暂避一下,不过他身怀利器,艺高人胆大,却想见识一下,金陵城的这些叫花子到底是何成色。 是以他在长街走了一段路,便装作内急的模样,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那几位一路尾速他的乞丐们见状,脸上不由大喜,也快步跟了过去。 他们分作两批,一前一后,将贾琙堵在了胡同深处。 “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这七八个人围了个圈,将自己围了起来,贾琙的脸上也不见惊慌之色,只是淡定地问道。 这七八个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大的大约有五六十岁,小的也有个十五六岁,不过其中的四人却是三四十岁的青年汉子。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脚下踩着一双草鞋,手里清一色的竹竿,还有缺边少角的破碗,其中那位最老的老叫花呵呵一笑。 “小哥儿有礼,老叫花叫牛三,是城南花儿窝的香主,这几个都是老叫花手下的花子!” 贾琙扫了一眼这几个花子,在这个老头讲话的时候,一开始还在窃窃私语的花子们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他断定这些个叫花子并不是那些什么路边乞讨的普通乞丐,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伙人。 在这里,牛三还提到了一个名字,叫作花儿窝,此地顾名思义,应该是叫花子们聚集的场所,不过他见牛三说到香主的时候,神情颇为骄傲,他料定此地应该是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花儿窝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牛三眼露喜色,收起了一开始的那副讨好笑脸。 “哥儿不是本地人吧!” 贾琙眼睛一眯,心想此事应是另有玄机,或者说这个花儿窝在金陵城应该是非常有名地方。 “是本地人怎样,不是本地人又怎样?” 听到这话,牛三一咧嘴,露出一嘴老黄牙,拿着竹竿的手一摆,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阴冷。 “是本地人,自是将你送到别的地方,去换两个生人,不是本地人,那就更好办了,要是愿意在老头子手下当个乞丐还自罢了,要是不愿意,老头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个老家的话,贾琙咧嘴一笑,“老头儿,你就不怕我是那些高门大院里的人,你把我绑了,到时候他们寻过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贾琙已经能肯定,这一伙人应该是一伙专门做伤天害理之事的恶丐了。 牛三咧嘴一笑,脸上浮现一丝嘲弄,“小兔崽子,别以为大爷我没见过世面,那些高墙大院里公子哥哪有像你这样的,出门连个随从都不带,自己背行囊的!” “这金陵城的九成公子哥老叫花子都知道,就你,还想在老叫花面前伴大爷,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上~” 牛三也不再废话,一挥手就让剩下的乞丐上。 贾琙看着就想动手强抢自己包袱的乞丐,问了这么一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如此行事,还有没有王法?就不怕我逃走去衙门告你们吗?” 听到这话,那几个想要动手的乞丐动作一顿,显然,对于王法,几人还是有所顾忌的,但是牛三却哈哈大笑。 一张老脸越发阴沉,像一个恶鬼,“告我们?你以为你还嫩逃出去?就算是逃出去了,还真的以为衙门里的大老爷会信你的话?” “实话说了吧!上下的关系我们帮主早就打点好了,不过你小子老叫花子还真不敢收,一会儿用火炭毁掉你的脸面,再割掉你的舌头,打断双腿,丢在街上替老叫花乞讨吧!” “你们还等什么?上!!” 牛三脸上越发狰狞可怖,眼冒寒光。 可他一转眼,被他们围起来的贾琙,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周围静悄悄的,上前的七个乞丐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胡同里忽然吹进来一阵风,经过狭长的同道,发出阵阵呜咽声,让人不觉有几分毛骨悚然。 “卧槽!!他娘的见鬼了!!” 牛三吓了一跳,刚想拍一拍身边的那个汉子,忽然耳边传来七声闷响,这七人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一般,砰的一声爆了。 红白之物纷飞,牛三首当其冲,裤裆一瞬间就湿了,瞳孔剧烈收缩,脚下一软,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口中还发出一声声尖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又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麻,脸色惨白,虚汗直冒,不住地吞咽着唾沫。 “不是鬼!是人~” 第十章犁庭扫穴,杀机现 “知道你为什么没死吗?” 胡同里,听着这么一句话,牛三脸色惊恐无比,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站在一旁的贾琙眼神淡漠,面对那死状凄惨的几个叫花子竟没有生出一点不适,或许在他的意识里,这些人就该死。 不说是古代,就算是在现代,对于这种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他贾琙也是恨之入骨。 “花儿窝在哪儿?带路!” 牛三还未从惊魂落魄中回过神来,忽然又听到贾琙发话,他的眼中不由露出惊骇至极的神情,贾琙到底打算干什么?未及多想,他就直接跪了下来,给贾琙磕起了头,头撞在脚下的青石地上,嘣嘣直响。 “小哥,哦不,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现在他是真的怕了,面对未知,人总是敬畏且惧怕的,就像是神仙鬼怪,面对它们,就算是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还是会有人惧怕,做了亏心的事儿,晚上就可能睡不着觉。 贾琙的手段神鬼莫测,好好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脑袋像是个西瓜炸裂,就算是活了五十多年的老丐,也差点没疯了。 “带路!” 贾琙没跟他废话,又冷冷地重复了一遍,吓得牛三冷不丁地打了两个哆嗦。 “我给大爷带路,大爷能否饶我一条狗命!” 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牛三哆哆嗦嗦地又说了一句。 贾琙回过头,冷冷一笑,“既然那个地方在这金陵那么出名,你觉得没你带路,我就找不到了?” 牛三对上贾琙那双杀意凌然的眸子,心头惧意更甚,但是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谁能想到,昔日里花儿窝日子过的比那些普通人都好上数倍的牛香主,今日会落到这个田地。 “之前听你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我要是把这手段用在你身上,你觉得怎么样??” 牛三心神俱震,肝胆欲裂,那种折磨人的法子,可比这七个乞丐遭受到的痛苦多多了,现在他也不敢说什么话了,只是磕头,磕的自己的脑门上血迹涔涔,好像就想这般磕死自己完了。 贾琙顺着胡同看向繁华的大街,心里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他抬起腿,一脚将牛三踢飞了出去。 “站起来!” “要是表现的好!我倒是不一定非要你的狗命!” 听闻此话,牛三如听天籁,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得知自己活命有望,他腿脚麻利的蹿了起来,回到了贾琙身旁,弯着腰,无比的恭敬。 “走吧!” 贾琙一挥袖子,无形的剑气将那七个乞丐绞成齑粉,看的牛三冷汗直流,不敢再起半点心思,乖乖在前方带路。 牛三在前方带路,贾琙跟在身后,再一次涌入了滚滚人潮之中,看着这人来人往,烟火气鼎盛的长街,牛三眼珠子一转,凑了过来,开口道:“爷!您第一回来金陵,用不用老叫花帮您介绍一下当地的名胜,好吃好玩的地儿,虽然老叫花没进去过,但是却听过!其中滋味,那可是人间仙境,保管让您满意!” 他知道自己的小命还在贾琙的手里握着,于是便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这位爷不杀自己。 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是却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要想自己能在贾琙手里活下来,必须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所以便开始不遗余力地念叨了起来。 说的第一个就是秦淮河,然后是莫愁湖,北极阁,三山…… 不过见贾琙没有什么兴趣,就惺惺住口了。 又走了一会儿,贾琙开口问道:“花儿窝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这些花子又都是怎么安排的,又与那些势力有所牵扯?” 牛三听贾琙问话,心头一喜,只要自己有用,能活下去的概率就大,听着这三个问题,牛三没有一丝犹豫,什么帮规,什么禁忌,都顾不得了,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就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街上人来人往的,什么人都有,乞丐什么的,更是不缺,人们大多也都习以为常了,也没有人关注他们,牛三事无巨细,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牛三的话,贾琙神色有些异样一闪而过,原来这个花儿窝背后站着的是金陵的甄家,金陵城五千个叫花子都是他们的眼线,花儿窝在城南的一处老宅子里,是他们这些叫花子的老巢,为了方便管理这五千叫花子,甄家便任命了其中一个姓黄的老头为帮主,又设了六名长老,十名舵主,以及香主若干。 香主的手底下有十几名到二十几名乞丐,舵主则是分片,有人是秦淮河流域,有人附则城中闹巷,分工十分的明确,六名长老则负责收集整理手下每天递上来的信息,帮主坐镇老巢。 一开始一切都还好,乞丐们有了容身之所,每天也能吃饱饭了,虽然是最简单的窝窝头,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乞丐们心思也大了,敢接一些私活,权利的膨胀很容易导致人心不足,于是没过多久,这些乞丐们就堕落了。 甄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脏活有时也会指派给他们,如此以来,这些乞丐头头们愈发的放纵了起来,采生折割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甚至有几位长老在还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原先的花儿窝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对于这些,听的贾琙心底有些唏嘘,人心如此,为之奈何。 不多时贾琙就在牛三地带领下来到金陵城西南的一个老宅子旁,此处人烟稀少,只有几个零星的老宅子。 贾琙抬起头稍微打量了一下这所宅子,大门口两侧有副对联,只见上联写“虽非作宦经商客”,下联写“确实藏龙卧虎堂”,横批“逍遥之所”。 听牛三解释,这副对联是群丐的头子,也就是黄帮主所写,对此贾琙冷冷一笑,这个黄帮主倒是好大的口气,一语道破此地是个藏污纳垢之所,足见其龌龊多端。 就在这时,有两个乞丐迎了上来,“老牛,行了,这才半天功夫,就领了一个新人回来,瘪三和油条他们呢?” 听到这话,牛三讪讪一笑,还未曾开口,下一刻,一缕无形剑气横扫而出,两颗大好头颅滚滚而落,贾琙脚步不停,走进了院里,今日,便是犁庭扫穴之日,杀意弥漫,遮住了这所宅子。 m.33qxs.m 第十一章 惜黛偷书,贾琙再布局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京城,荣国公府,惜春拉着一个小姑娘,猫着腰,在新开的小角门那,向外面探了探脑袋,见外面无人,然后拉着人就跑,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不同于惜春她们脸上那种兴奋,这两个小丫鬟脸上全是苦恼之色。 像惜春这般偷偷溜出来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主子们最多不过是一通训斥,她们可就惨了。 “入画!!恨死你了!!我们姑娘都被你家姑娘带坏了!你也不管管!!” “哼!我就不信,那些东西,你们姑娘回去不跟你讲,有本事你不去听,要是你不听,我就服了你!” “嗯~~” “那不就是了!!” “咱们也快走吧!这两个小祖宗也不怕摔着!!” 说起这道小角门,还是小惜春便去求的恩典,角门开在私巷,平日里根本没有外人敢来,倒是无什大碍,加上平日里王熙凤时常来东府这边串门,尤氏也隔三差五来西府这边给老太太请安,有了这道门,往来也非常的方便,对此,贾母也就点头了。 再说一说惜春溜回东府的事情,还是得从两个月前说起了,当日,周瑞家的拜访,贾琙便给了对方一个小册子,里面大概有十话的内容,描叙的正是皇帝与北凉之间的龌龊的,这种事儿别人或许还看不出什么,那说的是春秋乱战,与大康又有什么关系。33qxs.m 但贾母是谁,经历过的事情,随着年纪所增长的见识,都不是那些年轻人可以相比的,古时候,经常会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就是这个理。 她从那十话的内容里觉察到了猫腻,心里有些惊骇,所以她选择了在第一时间就送走了贾琙,安排他去金陵反省,关于那一部分的话本也被直接烧掉了。 之后在贾琙被送走的第三日,惜春才得知的消息,本来她还想抗议一下的,但是最后打听到是贾母的意思,她这才偃旗息鼓。 倒是后来的一次机会,当她再度溜进贾琙的院子里的时候,惊喜的在房间里发现了被贾琙用镇纸压在桌上的一摞纸。 那些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关于之前故事的后续,当时她那个高兴,就别提了。 并且安照贾琙的意思,这些手稿并不能带出去,只能在这里看完,并且也告诉了她禁制的事情,若是没有口令,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这也就防止了这些东西被人看到,以防对她的闺名有损。 在那之后,惜春就隔三差五地回来一趟,然后就看上一个时辰,却不料,从苏州来的林姐姐,也对之前的话本有了兴趣,一来二去,凭着她的聪慧,就猜到了些什么。 并且还在惜春一次回去的时候,将人给逮住了,惜春怕被黛玉将事情捅出去,毕竟黛玉那张嘴,得理不饶人,她也望而发怵,是故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上她。 好在贾琙留下的手稿极多,她们两人也不用争抢。 两个小姑娘顺着慧芳园的夹道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西南方的几个小院子,此地鲜有人来,的确是偏僻了点,好在是有人住在这里,也不至于荒凉。 两人快步走了过来,身后两个小丫鬟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几人轻轻地推开了门,小惜春一马当先站在最前面,带着黛玉和两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往院里走去。 临近屋门,惜春弯下腰,轻轻的在屋门右侧一处春联的春字上敲了两下,然后小声地说道:“我是坏蛋!我是坏蛋~~” 房门应声而开,跟在她身后的黛玉脸色有些羞赧,每一回到了这个环节,她都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可那些东西实在是精彩,她又忍不住,惜春进去之后,她也捏着嗓子喊了两句,“我是坏蛋~我是坏蛋~”喊得她自己的小脸都有些羞红,这才走了进去,之后跟着的那两个丫鬟也是同样的方式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非常的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小竹椅,惜春快速在手稿里翻了一下,看了看右下角的页码后,拿起那一页就开始地看了起来。 只瞧纸上最上,是一行小字,“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 惜春嘴角一勾,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就说那个羊皮裘老头是个厉害的,果然不错,居然是个剑神!!还有那个姜泥,总觉得她身份不简单,李淳罡都夸她资质好!” 黛玉则是捻起了另一页,纸上最上是也是一行字,“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看到这句小诗,黛玉眼睛登时就是一亮,这一句诗与李太白的那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异曲同工,都洋溢着浪漫主义的色彩。 下面则是武当洪洗象与那一袭红衣的故事,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静悄悄地,只剩下微弱的翻页声。 看到最后,黛玉眼眸中有泪水在打转,“贫道五百年前散人吕洞玄,五十年前龙虎山齐玄帧,如今武当洪洗象,已修得七百年功德,贫道立誓,愿为天地正道再修三百年!只求天地开一线,换徐脂虎飞升......” 读着这段文字,她似乎穿越到了书中,看到了那个道士,那个牺牲自己只求换喜欢之人一线生机的痴情人,当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见黛玉如此,一旁的紫鹃小嘴一嘟,不由腓腹道:“真是个坏蛋!就知道骗姑娘的眼泪!”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惜春放下手里的手稿,意犹未尽,她抬起头,望向院里的那颗桃树,此时桃花已经落了,睹物思人,她不由有些想念了那个给自己讲故事的贾琙了。 金陵城,花儿窝,当牛三踏入其中之时,这满院的乞丐已经被尽数诛杀,死状凄惨,贾琙站在大厅,脸上的煞气尚未消退,看的牛三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良久,贾琙开口说道:“老狗,你想不想当这花儿窝的头?” 第十二章群丐聚,贾琙定计 “给你一炷香时间,将帮里的舵主召集过来!” 贾琙屈指一弹,一道白光乍现,在牛三惊骇的目光中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牛三对眼前这个似神似魔的小子害怕到了极致,眼见贾琙将一道白光打入自己体内,下意识地就以为对方要杀自己呢!只瞧他膝盖一软,忙不迭已地跪了下去,又磕起了头。 “大爷!饶命!!” 见状,贾琙有些无奈,要杀这个老丐,他早就宰了,何至于留到现在,城里有五千名叫花子,他总不能杀个干净吧!那样势必会引来金陵几大世家的关注,他可是知道,金陵的甄家与太康帝关系暧昧,虽然击杀这五千个乞丐,他自问是能做到,但是后果却不是自己现在想要的。 贾琙转过身,不去看他,只是冷冷道:“起来吧!要杀你,你活不到现在,不过是给你下了一个禁制,你只有一炷香,若是时间到了,那些人还没通知到,~” 听到此话,牛三如闻大赦,麻溜地爬了起来,匆匆回了一句,“小的这就去!小的这就去!” 然后便马不停蹄地窜了出去,速度之快,让贾琙都有些错愕,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老叫花是在被狗追呢! 只是几个呼吸,牛三已经没影了,贾琙也不再去关注那个老丐,而是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大堂,大堂上供奉的不是江湖中人一般所供奉的关二爷,而是一个财神爷。 神像不大,大约有四十公分的高矮,大体上与一般的财神爷到没什么两样,只有一处不同,一般的财神爷大都左抱如意,右抱元宝,又有童子捧元宝在他脚下戏耍。 而花儿窝供奉的这位,左手原本的如意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破碗,财神爷手上拿一只破碗,不伦不类,也不知是这里的哪个叫花子想出来的,看的贾琙都差点傻眼了。 就这还想让财神爷赐福呢?要是真的显灵的,第一件事儿怕是就要把这些叫花子按进粪坑里溺死吧! 没过多久,牛三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见面就给贾琙行了一个大礼。 “大爷,都通知了!还请大爷饶老叫花一命!!” 贾琙转过身,看着趴在地上的牛三,再问:“那些人什么时候能过来??” 牛三喘了两口气,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是用黄帮主的名义发的消息,那些舵主定然不敢怠慢,快的一盏茶,慢的一炷香!绝对都能到齐!” 贾琙想了想,虚空一弹,又是一道白光窜进了牛三的体内。 贾琙见牛三不解,便说道:“行了!既然老实办事,我自然赏罚分明!那道禁制现在已经解了!” 听到这话,牛三喜不自禁,又连连跪谢。 “多谢大爷饶老叫花一命!多谢大爷饶老叫花一命!”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又听贾琙的话再度传来。 “不用谢我,刚才我又给你下了一道禁制!” 牛三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又是一苦,这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般,大起又大落,差点没给憋出内伤来,不过面对贾琙,他一句怨言都不敢有,生怕对方一不高兴,就把自己拍死。 贾理眼中神光闪烁,开始思索怎么安排这些乞丐,他挥了挥手,对老丐牛三说道:“你先去门外守着,等那些人都到了,再一起带进来!” 牛三领命退出去,在大门口那里等着。 一炷香之后,院子里变得闹哄哄起来,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大约有二三十个人,这些人正是这花儿窝分出去的舵主,不过此时有些人的穿着已经不像是乞丐了,只瞧他们身穿绫罗,手上还带着祖母绿的戒指,一脸的富贵相,站在一群花子里扎眼的紧。 很显然,这几人手底下买卖极好,自己的腰包也鼓了起来。 牛三借帮主的名义让他们都在院子里等,这些人虽然抱怨了两句,但是却不敢违背,待所有人都齐了,牛三便推开了大堂的门,伸手示意,这些舵主们不疑有他,毕竟在他们花儿窝,没有人敢假借帮主的名义行事,被逮到轻则三刀五洞,重则凌迟处死,是以他们根本不会怀疑牛三敢欺骗他们。 一进大堂,这些舵主不由一愣,大堂内空荡荡的,姓黄的帮主,还有几位长老均不在这里,地面上还有斑斑血迹,让他们不由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帮主找我们吗?帮主人呢??” “不对!大伙来瞧,这是什么?” 有一位干瘦的乞丐,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在地上一抹,然后往鼻下一送,脸色登时一变。 “是血!!” 众丐闻言,心里不由一慌,他们都不是笨人,心里猜测帮主弄不好遭不测了。 不过他们转而又有些狐疑,花儿窝平日里虽然只有帮主还有几位长老常驻,但是也有五六十个青壮乞丐守在这里,哪能轻易被人攻破,金陵城之中,那些大家氏族都知道他们花儿窝的名号,又有谁敢撸虎须。 “混账!!那个老牛犊子呢!!” “对啊!牛三呢?” “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 “你们说帮主是不是被人害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身后可是甄家!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其中几人眼见情况不对,偷摸地退到了门口,刚想撒丫子溜之大吉,不料却在这里看到一个半大的小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琙,他也不与这几人多言,一挥手,便将这几个乞丐打的倒飞了出去。 众丐听到动静,连忙转身,恰好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个画面。 三个乞丐就像是被飞马撞到了一般,高高抛起,一下子撞在了大堂正中的财神爷神像上,半晌都爬不起来,只是在哀嚎连连。 看到随后进来的小子,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方才是他们的错觉。 有个虬髯须的老头上前一步,声色俱厉说道:“小子,你是何人??竟敢动手伤人,报上名来!!” 说完这话还朝门外瞥了两眼,想看看门外是不是还有别人。他并不认为一个小子能把三个成年人打成那样。 贾琙呵呵一笑,“老丐,你们黄帮主说黄泉路上孤寂,让我送几个人去陪他!” 说道最后,贾琙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这些人不能全杀,但也不能不杀,唯有杀鸡儆猴,才能尽快收服这帮叫花子。 听到这话,群丐大怒,“好贼子!!伤我帮主,今天定让你血债血偿!!” 见贾琙不过是个小子,众丐并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就欲出手,将他拿下,看到大堂里这些舵主义愤填膺,躲在门外的牛三不由吞了一口口水,眼中全是后怕。 ..... 第十三章 收服,易名 金陵城,花儿窝,贾琙冷眼看着蜂拥而上的群丐,面不变色。 花子手里大都拿着一根竹棒,这一通乱打,倒是气势汹汹,十分唬人,不过下一刻,贾琙直接消失在了原地,看的这些叫花子一愣。 “咔嚓!咔嚓!~~” 忽然一声声咔嚓声传进了他们的耳朵,群丐只觉得手里的竹棒一轻,便见那竹棒被拦腰斩断,掉落在地,吓地他们连连后退。 “草!!见鬼了!!” 他们这些人一边退,一边开始骂骂咧咧,想要用这种方式缓解他们心头的恐惧。 院外吹过一阵微风,大堂的门忽然就自己关上了,屋内群丐看到这一幕,不由吞起了唾沫,心底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四处张望,就想将之前的那个小子找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个小子搞的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却越发的害怕了起来,因为他们始终都没有发现贾琙的身影。 “牛三这个瘪犊子,等老子出去一定弄死他!” “不错!这个老王八,居然敢欺骗我们!!我看帮主就是被他害死的!” “喂!你们有发现那个小子吗?” “他娘的,邪了门了!这个小子难不成还是鬼变得!!” “老郭!你他娘的赶紧闭嘴吧!” “等等!!我怎么看着那个财神爷在朝我们笑啊!!” 忽然有一道声音让群丐头皮一麻,他们顺着刚才那个乞丐所言,朝大堂中央的那尊财神爷神像上看去,不由都打了一个激灵。 那个神像的脸上染上了方才三个乞丐的血,从帽子那里就有一道红线顺着雕刻时的痕迹爬满了整张脸,并且是越来越多,最后整张脸都成了红色,就像是庙里供奉的关二爷的脸一般。 但是这边的红,并不像关二爷那般正气凌然,忠义无双,财神爷脸上的红,是一种血红,鲜艳地让人心底发毛,看上去十分地诡异。 财神爷的胡子眉毛此刻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在这儿略显昏暗的大堂内,五官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隐约分辨一点。 财神爷原先笑眯眯地福相,现在也变得有些狰狞,而神像手里的那只破碗,此刻也不再那么搞笑,伸向他们的破碗,就像是财神爷在替冤魂索命! 大堂内满是吞咽口水的声音,看着这个诡异的神像,他们这些人头上冷汗直冒。 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们心里在想,是不是因为平日里造下的杀孽,惹怒了这位神仙,就要显灵击杀他们! “你们再找我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听到这声音,屋里的这些人只觉得天灵一激,瞬间就麻了。 “卧槽!!” “鬼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这些人肝胆欲裂,哭爹喊娘。 门外的牛三听到屋里的鬼哭狼嚎,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眼里有庆幸浮现,还好他自己没选择待在屋里,若是自己在屋里,恐怕并不会比那些舵主强多少。 在群丐诧异的目光里,贾琙出现在了原地。 一时间群丐是一退再退,在他们的意识里,贾琙已经不是凡人了。 “别怕!!他有影子!!”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众人心底的恐惧,是那个虬髯须老丐,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贾琙,强装镇定。 众人见他毫不畏惧,一时间又都镇定了下来。 不过他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沉稳,双手死死地握着竹棒,藏在衣服下的双腿还在轻微地打着颤。 对此贾琙倒没有反驳,反而饶有趣味的看向这些乞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鬼了?莫不是诸位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这才害怕那些冤魂找上门来吧!” 对于之前的事儿,倒不是贾琙故意为之,先前他一边躲避群丐乱棍,一边斩断了那些竹棒,不过因为大黄庭的加持,他的速度非常快,这些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罢了。m.33qxs.m 至于后来的那些事儿,与贾琙说的也差不多,这些舵主,手里就没有几个干净的,那些采生折割的买卖干过不少,做下那等丧尽天良的亏心事,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会害怕。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许是贾琙的话戳到了这些人的痛处,让他们脸色涨红起来,看着眼前牙尖嘴利的小子,他们心头紧绷的那根弦却是断了,他们现在需要发泄,于是人影闪动,举棒再打。 这一次,贾琙没有再闪,只瞧他脚下一踏,身影快若雷霆,在大堂内都留下了残影,一连四声闷响,屋内群丐还未回过神来,乞丐中有四人的脑袋如同西瓜从高处落地,爆了一地。 红白之物飞溅,把群丐彻底吓傻了。 在他们眼中,杀人也不过点头地,这等恐怖的景象他们何曾见过,一时间呆愣当场。 看着再一次站回原地,目光冰冷的贾琙,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了,瞳孔深处全是惧怕,没有二色,贾琙的这一手,就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人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子的手段,似神似魔,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哗啦~哗啦~” 随及就是一阵竹棒落地的声音,群丐以头抢地,大声告饶,乞求活命。 对此,贾琙也没有再动手,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对于那五千名乞丐,他不好去管,但是眼前的这些人却可以。 他一挥手,房门再度打开,看的群丐心里又是一哆嗦,心道方才果然就是眼前的小子搞的鬼,但是现在他们一句闲话也不敢说了。 “从今日起!花儿窝改名丐帮!牛三就是你们的新帮主!” 贾琙站在门口,也不去看群丐的反应,倏忽间他屈指一弹,十几道白光窜入了群丐身体之中,群丐大惊。 贾琙再次开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我给你们种下生死符!日后若是不听号令,那几人就是下场!” 群丐听闻此言,又赶紧磕头求饶,希望贾琙能收回那道白光,贾琙眼睛一眯,伸手一挑,一缕白光乍现,又是一个乞丐爆头而亡,将剩余之人吓成了鹌鹑。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贾琙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在这些老叫花耳中,却像是鬼神低语,他们将头磕在地上,不敢再生半点杂念。 “从今日起,金陵城内的丐帮子弟,不允许再贩卖人口,做采生折割的生意,不允许再做打家劫舍等丧尽天良之事,如有一人为例,那你们就都一起陪葬吧!” 听到这话,群丐又吞了一口唾沫,不敢反驳,连忙应是。 ...... 又两个时辰,金陵城的大小花子不知为何原因全体出动了,他们穿街进巷,像是疯了一样。 花儿窝原址,牛三听着手下的汇报,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帮主!让那位大爷再宽限两日吧!这短时间内,兄弟们实在是找不到眉心有胭脂痣的姑娘啊!这总不能让兄弟们给变一个出来吧!” “呵呵~老郭,那位爷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找不到就再去找,挨家挨户地去找!找不到,交不了差,老牛完蛋了!你当你们还有个好!!” ...... 第十四章 烟雨楼,香菱有信 金陵,烟雨楼。 此楼是金陵的地头蛇甄家置万金所修,共有九层,极是奢华,相传当年太康帝游江南之时,甄家便选择此楼接待,说那太康帝拾阶而上,站在九楼,一览金陵风光,直觉胸中畅快,一览众山小,那时恰逢金陵飘起梅子雨,将金陵笼罩烟雨之中,太康帝随口道了一句,“烟雨楼上看烟雨,当真是一览无余!” 随后此楼改名烟雨楼,成了金陵城一绝,颇受那些达官显贵青睐,每每招呼亲朋好友,都来此处,附庸风雅,渐成风尚。 在此楼的第六层,有一个小子独自坐在一个包厢之中,身前珍馐摆满桌子,与其他包厢之中,那些文人酸客,达官显贵觥筹交错的热闹相比,却显得有些孤寂。 “这个老狗,也不知是真傻还装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琙,他来这里,正是之前在花儿窝收服的那个乡绅模样的舵主安排的,此人极善钻营,见天色不早,便安排了这一桌酒席。 本来这里还有许多姿色靓丽的江南瘦马,但是贾琙却一个没要,这里的姑娘,整日里迎来送往的,肯定不干净,今个儿被哪个胖子揩油,明儿又被哪个达官显贵弄上床,行云雨之欢,大半已非完璧之身,他虽然不是那种带有色眼镜的人,但是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是故那几位被那舵主带过来的几个骚媚入骨的姑娘,他是一个都没要。 一想起那个老狗绿油油的目光,还有那几个女子同他打情骂俏,他差点没一掌拍死那个老头子,这个家伙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那几人明显就是他的姘头,就这还想往他这儿送,这是觉得活好,让自己也试试?这波亮瞎狗眼的操作差点没让贾琙原地飞升。 不过见他眼神中并没有那种意思,反而一脸讨好的模样,他也就没下手,直到后来的一次酒席上,他才知道大康这种开放的习俗,当时就让他的三观直接碎了一地,特码离谱他爹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不知何时,金陵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很小,落在身上就像落下一层水雾,不多时,整个金陵已经被雨雾笼罩了起来。 贾琙推开窗户,看着烟雨笼罩下的金陵,心生感慨,这座楼到底有没有接待过太康帝他不确定,但是这烟雨金陵当真是美极了,如画一般。 此处位于六楼,视野极好,在这里就能看到那十里秦淮,花船林立,张灯结彩,热闹至极。 不过对于那些才子佳人,贾琙并不感兴趣,不过逢场作戏罢了,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对于那些人他只是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无力改变,就算是以后自己有能力的时候,这种东西也少不了,无非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强逼的。 想了想,贾琙不再看那条秦淮河,视线在城中继续扫视,忽然一座池塘引起了他的关注,都说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此时已经是五月中旬了,那方池塘中荷花开的正艳,有白色的,有粉红色的,菡萏点缀青翠荷叶,此景可入画。 看到这满池莲花,贾琙眉头一皱,一首小诗不觉再次涌上心头。 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乡。 自己特地来金陵走这一遭,便是为了这个小姑娘,一方面这个小姑娘着实可怜,另一方面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接触一下甄士隐这个老头,要知道这老头可不简单,最后被渺渺道人,空空大士渡入上界,若是无缘无故地去见他,那未免过于痕迹,所以这个姑娘便是一个很好的桥梁,他想验证一下,这个到底是否真的还有那种超凡的力量,以便自己以后的布局。 还在贾琙心里想事情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爷!您要找的那个姑奶奶有线索了!” 贾琙脸上浮现一丝惊喜,五千个人撒出去找了一个上午没找到,他还以为事情出现变故了呢!听到外门有人来报,他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来了。 贾琙推开门,看着这个脸上还有些不正常晕红的老头,嘴角一扯,这个时候,这个老狗居然还有心思干那事儿,就不怕自己剐了他。 只见贾琙脸色一黑,冷冷道:“边走边说,情况怎么样了?” 这名舵主名叫郭二,他听贾琙话里有些不快,小心翼翼地回道:“爷,城东富贵巷,有个拐子正在卖一个丫头,手下的发现那个丫头眉心处正好有一颗胭脂痣,属下不敢耽误,就赶紧过来禀告!” 说完他见贾琙没有反应,又接着说道:“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个人,怕是不太好处理!” 贾琙脚步一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郭二说道:“薛家?” 郭二脸色一变,像是见鬼了一般,自己这还没说呢,贾琙居然就已经知道了,看着眼前的贾琙,他不由咕隆一声吞了两口唾沫,嗯,是吓得。 “不敢瞒爷,正是薛家!那薛家可是金陵一霸!与贾家,史家,王家,同气连枝,权势滔天,着实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家啊!” 贾琙心思急转,一边走一边问道:“现在帮里还有多少银钱?” 郭二不明所以,还以为贾琙是想拿银子走关系呢,他想了想说道:“多了没有,但少说了也有一二十万两银子,前几年帮里黑白买卖做了不少,再加上从甄家那边得来的好处,应该是只多不少!” 贾琙听到这个数字,也吓了一跳,本来他以为有个几万两就不错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看着贾琙阴沉不定的脸色,郭二不由缩了缩脖子,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新主子到底是有多么痛恨采生折割,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弄死自己,站在贾琙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对方的心思,贾琙冷声道:“行了,以后别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监管好你自己的手下,我不会寻你的不自在!” 随后他又道:“给我准备一声衣服,速度要快,有成衣就买成衣,再让老牛带十万两银票过来!速度也要快!” 郭二闻言,不敢耽误,连忙招呼起手下,送信的送信,购衣的购衣,烟雨楼分舵,短短几十个呼吸间就全力远转了起来。 贾琙想着即将碰面的人,呵呵一笑,“既然财大气粗,今天,我就和你玩玩!” 第十五章 薛蟠乱斗冯渊,贾琙再出招 未几,在郭二的带领下,贾琙换了一身着装,来到了城东的富贵巷。 在街巷的一个显眼的地方,有三拨人正在对峙,第一波是一群豪奴簇拥的一个公子哥,那公子哥打扮的那叫一个风骚,身上绫罗绸缎镶着金边,头带双龙抢珠冠,珍珠足有小孩拳头大小,腰间一条玉带,缝了了不知多少块美玉,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好似生怕外人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有多富有。 腰间配着三块玉佩,看成色也非凡物,手腕还有串从暹罗国传过来的香珠,细细算来,光他这一生行头,怕是千两银子都打不住。 嗯~关键还是腰间的玉带,占据了行头价值的九成九,这一打眼,土豪气直接就拉满了,就算是在京城估计也没有人这么来,当然这并不是说,京城富贵子弟不如他富贵,而是土豪气太浓,他们大都丢不起那人,不过这人却是乐在其中,看着过往的来人,还有些趾高气扬。 贾琙一想便猜到了这人是谁,如此暴发户的模样,不是那个金陵呆霸王,还能是谁。 另一方则是一个书生样男子,年纪大约十七八岁,身后还跟着一个老仆,两人看着薛蟠,脸上怒气横生,贾琙料想应该是还未死的那两个苦主,他记得应该是叫冯渊来着。 最后一方则是一男一女,男的花子邋遢,不比他之前见过了的乞丐好多少,眼珠子乱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而那个女娃娃则是眼睛通红,躲在该男子身后,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想来是在哭泣。 贾琙定睛细看,心里微微一叹,那个女娃娃应该就是甄英莲了,天生一副好皮囊,纵然现在穿的破破烂烂,但是却挡不住那股自然流露的风骚,鹅蛋脸,柳叶眉,极为标致,最主要的还是那眉心一点胭脂痣,极为好认。 “爷!那两个是冯渊主仆......” 来到此地最外围,隔着看热闹的人群,郭二便开始向贾琙说明情况,贾琙轻轻一摆手,“不用说了了,看都看出来了!” 薛蟠嗓门极大,就算是站在最外围,他也听到了对方的话。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老汉,竟敢戏耍你潘大爷,你当大爷我是吃素长大的!今个儿,要是你不给我个说法,老子将你丢进秦淮河喂王八!!” “还有你们两个破落户,趁大爷没动手,赶紧给我滚!否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霸王的名头到底是怎么来了!!” 听到薛蟠的话,那个拐子一声也不敢吱,缩了缩脖子做起了鹌鹑。 说来此事也是荒唐,英莲年纪尚小之时,被这拐子拐了来,养在了僻静处,时间一久,认作了亲爹,到了豆蔻年华时,拐子见她出落的越发标致,便打起了算盘,谎称爹因无钱还债,要卖她。 这时正巧本地有个冯渊的小子,一眼看上她,立意买着作妾,发誓不再续娶,议定三日后过门。 可这拐子贼心不死,竟想着一人多卖,又将她卖给了金陵城的土财主,丰年好大雪的薛家,也就是人称金陵呆霸王的薛蟠,意欲卷走两家银子,逃往他乡,可惜他小看了薛家的势力,薛蟠虽然有些痴傻,可是薛家手底下的人不笨,三两下便将对方的来路摸了个一清二楚。 今日更是带着人把他堵在了这里,冯渊那边听到消息后也赶了过来,两家又都是要人不要钱,越闹越大,引得来往的行人驻足,看起了热闹。 “好你个薛大傻子,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我可是秀才,身具功名,别人怕你,我可不怕!”33qxs.m “乡亲们,你们来评评这个理,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这个老汉,早在昨天就将小娘子卖与我,我打算将她纳为妾室,我那儿的街坊们都看到了,并且当时我们就银货两清,她早就是我的人了!这个薛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听到这冯渊说话,薛蟠双拳一攥,大怒,“放你娘的屁!分明是这个老汉将人卖给了我!大前天的时候,大爷我就付了银子,人早就是大爷我的了!” “你胡说,我与老汉银货相讫的时间明明就比你早!” “呵呵!我胡说??大爷我还说你胡吣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昨天你就已经钱货两清!大爷我可有证据,当时我付钱的时候,我身边的小厮可都看见了!” 听到薛蟠的话,他身边的那些豪奴不由纷纷起哄,“是啊!我们大爷当时可掏了一百两银子呢!个个都足斤足两,这个老汉连兜都没兜住呢!” “可不是!这可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听着身边之人的附和,薛蟠呵呵一笑,居高临下看着冯渊。 “你~~你们狼狈为奸!他们是你的手下,不能算数!!” 薛蟠呵呵一笑,脸上怒气横生,脸色阴沉如水,“书呆子,那你有证据吗?” 冯渊脸色一白,他要是有证据就好了,这拐子生怕被人看破,做事隐秘的很,怎么可能留下证据呢! “反正我就是比你先买的人!” “你找打!!” 见冯渊不知好歹,薛蟠挽起袖口就要出手打人,围观众人不由纷纷后退,他们可知道这薛蟠耍起混来,下手不知轻重,万一打死了人,牵扯到他们可不好。 就在这时,一个乡绅模样的老头走了出来。 “且慢!!二位公子有话好说!一件小事儿罢了!在下愿意为两位调和调和!” 见有人出头,薛蟠脚步一顿,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是他见这人进退有据,便没有再下手。 “你个老头,有什么法子!这个小娘子本大爷可是要定了!!” 老汉呵呵一笑,说道:“方才我在人群中听到两位公子都说付了银钱,此事可是真的?” 薛蟠斜了一眼冯渊,说道:“自然,区区一百两银子,我薛蟠还不至于说谎!” 冯渊也是点了点头,“老先生,银钱是我这老仆亲自送过去的!当时他还带回一块绣帕!” 说着冯渊从袖口拿出一块绣帕,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那乡绅又道:“既是如此,那两位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不过一女难配两人,两位大爷说这是也不是!!” 薛蟠和冯渊自是点头,这正是问题所在。 “那好!既然如此,老朽便给两位公子出个主意,事情既然闹到这等地步,想必两位都是爱煞了这个小娘子!这小娘子老朽也看过了,的确是标致动人,这身段境不比秦淮河上的头牌差多少,看的老朽都有些心动啊!可惜老朽上了年纪,拉不动犁了,否则少不得也愿意做个石榴裙下的君子!” 听到老汉这荤话,围观的众人不由一乐。 更有人喊道:“老头,石榴裙下可不是君子,而是风流鬼!!你这一大把岁数还想上炕,赶明儿怕是就蹬腿了~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闻言众人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 被他这么一搅和,薛蟠不由也哈哈大笑起来,老头说的有意思。 见气氛差不多了,老头再度说道:“老朽在烟雨楼听曲的时候,便听如花姑娘唱过,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今姑娘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堪比仙女下凡,两位何不在此公平竞争一回!!看看到底是否真心,到时候传出去不也是我们金陵城的这一桩美谈!前有柳三变千金醉卧鸳鸯帐,今有我金陵公子洒金抱得美人还!!” 听到这话,围观的众人不由开始起哄起来。 “这老头说的好!与其你们各说各的,还不如来一场公平竞争!” “老头子,既然你提到这个,那我们这些围观的人也能否来凑个热闹啊!到时候传出去,我们大家伙也跟着出出风头!!” 见大家伙热情高涨,薛蟠心头也不由火热起来,平日里在金陵厮混瞎逛,不就是为了个名吗?今日他带了足足五千两银票,自问谁也不怕,“洒金”,不就是比谁钱多吗?他薛蟠害怕过谁。 只听薛蟠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便乐呵呵地说道:“行,今天咱们就来个公平竞争,谁想竞价都可以,大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谁才是真英雄!!姓冯的,你敢吗?” 冯渊听着薛蟠的话,脸色有些难堪,如今群情高涨,他这是被推上了墙头,下都下不来了。 “有何不敢!!我有一颗真心,风雨不可阻!!” 刚说完这话,就听薛蟠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出一千两!!” ...... 第十六章薛蟠壕掷千金,冯渊气急昏迷,贾琙终登场 金陵东城,富贵巷。 薛蟠一语惊众人,听到对方壕无人性,开价一千两,将围观的之人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人家三五两就能过一年,在牙行,一个寻常的丫鬟不过几两银子,最多也不过十几两,就如当初贾琙的娘亲,被五十两从教坊司熟赎了出去,那样的已经算是天价了。 今日薛蟠一口气开价一千两,不是壕无人性是什么,就像现在人去街上买个馒头,直接拍上一摞红红的毛爷爷,到时候怕是馒头房的老板都懵了吧!这是要买馒头呢?还是要买馒头房呢? “老刘,你听到了?” 人群先是一静,这是被薛蟠的报价给镇住了,久居金陵,他们见过豪气的,但是没见过如此壕气。 旋即围观之人就炸了锅了,一时间就是沸反盈天。 “听到了!” “咱们没听错吧!” “你扇我一巴掌,我试试是不是在做梦。” “真是有钱啊!” “可不是,一开口就是一千两,这下子冯渊可就难受喽!” “不愧是丰年好大雪的薛家,这实力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这一千两银子在薛大少这里连眼皮都没眨!” “今个儿爷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才是富贵了!” “一千两银子买个小娘子,冯渊怕是傻了眼了吧!” 听到众人这七嘴八舌,薛蟠嘴都咧到耳朵根了,看着冯渊一脸吃人的表情,站在原地,连回个价都不敢,他心里那个美啊!不是想跟薛大爷抢人吗?大爷给你这个机会! 看着薛蟠那嘚瑟的表情,冯渊心里那个恨啊,本来以为对方再怎么豪横,也出不过百两银子,到时候就算自己变卖一些家产也把人抢过来,但是他没料到对方一开口就是一千两。 这已经不是在买人了,而是赤裸裸炫富,直接拿银子砸人了,就算是秦淮河上最顶级的头牌,睡一宿也不过百两银子,对方可真敢开口。 “冯渊,别说大爷不给你机会,今个儿大爷就和你光明正大的挣,先前的一百两大爷就当是打水漂了!!” 众人见冯渊脸色涨红,不置一词,一时间不由有些同情,本来他们还以为弄个十两八两开始竞价,双方杀得火热,最后才分个胜负,可没想到薛蟠这个呆霸王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拿钱砸人,可怜这秀才公现在怕是傻眼了,于是他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恐怕冯渊也没想到薛蟠会出价一千两吧!” “其实这并不是冯渊没有钱,而是薛家太有钱了!!”33qxs.m “这次,冯渊可算栽了个大跟头了,连还一次价恐怕都做不到了!!一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老王说的是啊!咱们这些人,恐怕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数呢!” “草!!真他娘的有钱,老子一年能挣个二十两就觉得不错了,一千两~~呵呵,恐怕黄土把我埋了都挣不到这个数!!这厮不做人啊!拿一千两买个小娘子!!” 听着耳边的的议论声,冯渊如同坐蜡,他一咬牙,报出一个数,“一千零十两!!” 说完这个数,冯渊脸色一白,他知道若是能买下这个小娘子,日后四五年家里得啃窝窝头了。 薛蟠听到这个价呵呵一笑,“才加十两啊!!你这是在看不起谁呢?不会家里没钱了吧!!穷逼!!” “大爷出两千两!!” 听到薛蟠这壕无人性的报价,在场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两千买个小娘子,这小娘子就是金子做的也不值这个价啊! 听到这两千两报价,冯渊只觉得胸口一口郁气凝结不散,喉咙处像是卡主了一口痰,呼吸变得都有些艰难了。 他脸色涨红,伸手指着薛蟠,艰难道:“你~你~~~” 薛蟠眉头一挑,眼里全是得色,心头更是快慰,他忽然发现今天这种用钱砸人的感觉好爽,比之前用拳头打人爽多了,就喜欢对方看自己不顺眼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感觉。 “你什么你,有本事你就还价!大爷绝对不说二话!!要是没钱,就滚蛋!别耽误大爷买小娘子!!” 被薛蟠用话一激,冯渊胸膛如同风箱一般剧烈的起伏起来,“你~~” 话都还未说出来,整个人忽然就昏了过去,一个大活人昏死当街,吓了众人一跳,出来主持此事的老头见冯渊昏死过去,赶紧对他身边的老仆说道:“快!先将人送到杏林坊!迟则无救!!” 薛蟠见状,上前一步赶紧向围观之人说道:“大伙可都看见了,我可没动手,是冯渊自己昏迷过去的,不干我的事儿!!” 见状,众人唏嘘不语,不过这一回薛蟠倒是说的不错,这一回的确不是人家的事儿,他没有动手,不过是公平竞争,还从未威胁,只是冯渊心理承受压力差,这才昏厥! 那老仆见冯渊如此,也顾不得去买什么小娘子了,背起冯渊就往杏林坊那边跑。 眼见冯渊逃跑,众人摇了摇头,可惜了,一场好戏没看成。 这时,主持老头向周围一拱手,“诸位,如今薛大爷出价两千两,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的了!!要是没有,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可就归薛大爷了,日后咱们金陵千金抱得美人归的美名可就归咱薛大爷的了!!” 见老头如此说道,薛蟠一挺腰子,哈哈一笑,更是得意! “你们不用怕,今日你们出价,大爷我保证绝对不动武,日后也不会寻你们麻烦!!只要出招,大爷我来者不拒!!啊~哈哈哈~~” 就算是薛蟠说了这话,周围也没有人报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见识到了薛蟠的壕气,那里还敢跟他竞价,两千两买个小娘子,他们脑子又没抽。 老头又等了等,再次出言,“那既然诸位没人竞价了!这位小娘子可就归薛大爷了???” 薛蟠哈哈一笑,刚想上前,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句,“二千五百两!!” 薛蟠闻言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兴趣,好家伙,居然还真有人和他比银子多。 随及他一转身,看向人群,扫视一眼,饶有兴趣地说道:“是哪个说的,上前来,让你薛大爷也见识见识!!到底是哪路英雄,敢和薛大爷比钱多!!” 薛蟠刚说完话,就见人群散开一条路,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子走了过来,只瞧此人十一二岁的年纪,手里一柄折扇,生的面红齿白,小小年纪自有诗书韵味流露,让众人打眼一看,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偏偏少年郎!!” “你是何人?” “过路人!!见薛蟠公子出手阔绰,就想来见识见识!!” “见识见识?一会儿你可别像冯渊那个穷逼一样,昏死过去,到时候薛大爷可不负责!!” ...... 第十七章打脸薛蟠,这不可能 薛蟠豪掷千金买小娘子,冯渊被气昏厥退场,原以名花有主,岂料最后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开口再加五百两,与薛蟠对峙当场。 “你们看,又是一个小郎君!” “人不可貌相啊!” “不知是哪一个富贵家的少爷!这一开口就是五百两,也是阔绰至极啊!!” “还不如薛蟠,他一开口就是一千两!!” “少来,薛蟠方才叫价时,才不过一千两,再加一千也才两千两,这一位一出手可是两千五百两!!” “看他打扮,家里定然也是富可敌国!这下子我们可有好戏看了!!” 主持老头见到来人,心头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郭二与贾琙,当街杀人闹出的动静太大,贾琙没有采用,他想着金陵城中纨绔极多,为了争风吃醋大把撒银子的更是数不胜数,索性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扮了一回纨绔膏粮。 听着耳边的议论,薛蟠心头不乐,他薛蟠薛大爷是谁,区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和他相提并论,像贾琙这种身上都没个值钱物件的小子,他一点没放在眼里。 “三千五百两!!” 薛蟠一开口再加一千两银子,此言一出,让这看热闹的人更加热闹了。 一边说,薛蟠还轻蔑地瞥了贾琙一眼,到底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见对方如此,贾琙也没有生气,手里折扇刷的一声收了起来,看着薛蟠那副大爷我就是有钱的模样,再次开口:“四千两!!” 薛蟠见贾琙脸色不变,再次加价,心头忽然升起一种不妙地感觉,他今日总共才带出来五千两银子,对方这丝毫不见底的报价让他心里也变得有些忐忑起来。 “小子!你到底有这么多银子吗?不会是在信口开河吧!!” 听到薛蟠的话,周围的人也有些迟疑了起来,四千两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对于贾琙能否拿出这些银子,他们也变得不太确定了,这可不是四千钱,而是四千两银子。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的确!老头子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这个公子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这厮脑袋是不是傻了,四千两买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不会夭寿吗?” “难说~” “薛公子说的是,这位小哥,你得证明一下,大家伙可都在看着呢!” 趁着群情激荡,薛蟠暗中使人离去,不知是吩咐了什么,然后再度好整以暇看着贾琙,等他的解释。 见状,贾琙也不多言,从怀里摸出四张银票,在来之前他看过,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面额。 他随手递给了郭二,郭二见状,也装模作样检查了一番,银票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还能不知道,不过却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他和贾琙认识,一但被认识破,这薛蟠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嗯~是大通宝庄的银票,上面还盖着印,却是真的无疑!!” 此言一出,人群登时一愣,好家伙,随身揣着几千两银子,就不怕被人截了去,对于这壕气,倒吸凉气之声此起彼伏。 说着他拿到薛蟠面前展示了一下,薛蟠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银票,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贾琙见他脸色难看,猜出他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子,五六千两怕是就打住了。 不由呵呵一笑,说道:“薛公子,要是没钱了!人我可就带走了!!” 薛蟠闻言,脸色猛地一涨,大怒道:“你放屁!你才没钱了呢!!大爷我再加上一千两,五千两银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贾琙,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凶狠,想透过贾琙的神情摸一摸他的底细,可惜贾琙自始至终神色都未出现一丝波动 只瞧贾琙右手中折扇,轻轻在左手一点,继续开口道:“六千两!!” 说完他又拿出两张银票递给了郭二。 这时,围观之人再度炸开了锅。 “你听听!你听听!!你快听听啊!!” “已经六千两了!!” “这两小子不做人了啊!!!” “这位公子不知是什么来历,出手当真阔绰!!竟然一点都不比呆霸王薛蟠逊色!” “卧槽!!这两个人家里不会是开银矿的吧!!” 薛蟠见贾琙再加价,心头升起一丝怒气,眼中暴虐之气闪过,“你个混蛋,偏生跟你薛大爷过不去了是吧!!你敢不敢报出家门!!!” 贾琙见薛蟠变得有些抓狂,猜到对方此刻定然没有银子了,他呵呵一笑。 “怎么,薛公子没钱了,还要威胁在下不成!!方才公子可是放话了,事后不会报复!!这就反悔了?丰年好大雪的薛家难不成还输不起??” 听到贾琙的话,薛蟠双拳狠狠一攥,双目变得通红,“输不起??今天谁不跟,谁就是王八!!” 贾琙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继续说道:“那你还跟吗?” “跟,谁说不跟了,老子出一万两!!” 薛蟠上前一步,来到贾琙对面,大喝一声,眼神带着杀意。 贾琙看着这个呆霸王,嘴角一弯,“薛公子,方才我可是证明了自己有那些银钱,你现在能否也向大家伙展示一下呢?咱们竞争得公平公正,大伙都在看着呢!” 闻言薛蟠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挥手,“我薛蟠,薛家的大爷,那就是块响当当的招牌!!!这金陵,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要今天大爷我开了口,别说一万两,就算是再多个三五万,我家也出的起!!” 听到这话周围一片唏嘘之声,这话说的不错,薛家富有人尽皆知,可是就在这时,那个之前被薛蟠支走的小厮回来了,他扒拉开人群,来到薛蟠身侧,从怀里掏出二十张银票。 “爷!已经是最大额度了!再多就得向奶奶汇报了!!” 接过银票,薛蟠嘴角一咧,不由再次张扬了起来,他啪一拍,将银票拍在郭二手上,“数数!!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个小子不是想涨涨见识吗?今天大爷我必须满足他这个要求!!” 众人看到那一摞银票不由张了张嘴,全是吞口水的声音。 “娘嘞!!这怕不是有两万两吧!!疯了!真的是疯了!!” “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的不懂!!” “咕隆~咕隆~” 众人再次看向薛蟠的时候,眼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叹,本以为一千两两千两就是上限了,岂不料那只是毛毛雨,呆霸王这个败家子再次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薛蟠听着众人的吹捧,那感觉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晕晕乎乎的,可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嗯~自我陶醉的。 对方一个小子还敢和他薛蟠薛大爷比钱多,也不去照照镜子。 不过好梦易碎,还没等他美多久,忽然就听到人群爆发出更惊诧的叹息声。 “卧槽!!” “你看看!!你快看看呐!!” “这不会都是一千两一张的银票吧!!” ...... 薛蟠察觉事情不对,赶紧向贾琙看去,只见贾琙再一次面不改色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把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之前他的那一摞,只是薄薄的一摞,只有二十张,但贾琙掏出来的这一摞,就像块转头一般,少说也得有上百张,踏马活见鬼了,他本以为这世界上自己就是最壕气的人,但是今天却让对方直接按到了地上摩擦。 他都怀疑自己今天是在做梦,踏马十万两银子买个小娘子??? 一想到之前自己放下的豪言壮语,让对方涨涨见识,他顿时就觉得脸火辣辣的,比被人扇了一个巴掌还疼。 “这不可能!!” 薛蟠傻眼了,众人傻眼了,这打脸来的如此之快,那一摞银票将在场所有人都砸傻了。 “薛公子!!还跟吗?” ....... 第十八章 薛家事儿,得人 金陵,富贵巷。 之前那处闹哄哄,乱哄哄,瞎起哄的地方,不知怎的,变得静悄悄,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半晌,郭二开口道:“这位公子出价十万两!!” 薛蟠听到这话,双拳紧握,满是不可置信,十万两,够他薛大爷挥霍几年了,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不是说他薛蟠薛大爷不够阔气,而是贾琙这一手推翻了他的认知,十万两买个人,说句心里话,他都不认为金陵最大的青楼——群芳楼里的花魁值十万两,那处就算是镶钻了,也他娘的不值个十万两啊! “薛大爷!!你看这~~” 郭二见薛蟠呆呆的模样,不由出声提醒。 薛蟠回过神来,方才他自己说的话犹在耳边,看着那一摞银票,还有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他的脸上更觉火辣辣的,刚才他砸冯渊的时候有多爽,现在就有多难受,他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他薛大爷会被人用银子砸了。 “大爷,要不咱还是算了吧!” 身旁小厮见薛蟠的青一阵白一阵的,生怕被气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薛家不会饶了他们,不由出声劝道。 贾琙手中折扇轻摇,语气依旧不温不急,“薛公子,可还要还价?” 薛蟠脸色一白,他家里有钱不假,但是要让他娘知道,自己用十万两银子买了丫头,绝对会被打个半死的,并且他瞧眼前这个公子哥,颇有余力,恐怕再加十万两都有可能,他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为难,他是有些蠢笨,但是却知道银子的多少,一千两银子扔了就扔了,但是那可是十万两,真金白银堆在那儿,都成一座小山了。 听着这不愠不火的声音,他一下就感觉自己骑虎难下了,一如之前的冯渊,直接让人挫到墙头上了,不同的是,冯渊让他两千两砸晕了,自己却被人用十万两给埋了,并且这两次动手的人还都是自己。 薛蟠那是越想越气,今日这个小子让他堂堂金陵呆霸王出了这么一个大丑,他焉能咽的下这口气,一张脸被他自己憋得通红,他大喝一声。 “球囊草的,这个小娘子老子要定了!!我出十一万两!!” 围观众人被薛蟠这一大嗓门吓了一大跳,也回过神来了,不过对于这天价,他们这些人却不像之前那般议论了,十万两买个丫头,怎么看都像是个无稽之谈。 贾琙见薛蟠有些歇斯底里,呵呵一笑,再度开口道:“薛公子,口说无凭,这十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这回在仗着薛家的名头可就说不过去了,怎么也得拿出银票来让我开开眼吧!我可是真金白银在这摆着呢!!” 闻言,薛蟠一咬牙,也不在借薛家的名号去抵赖了,他打算回去拿钱,今日一定要让眼前这个小子灰溜溜爬着出去。 “行!!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取钱!!” 说完薛蟠就要大步离去,贾琙折扇啪的一声甩开,出声阻止道:“且慢!!” 薛蟠转过身,眼神满是怒火,他强压怒火问道:“你还有何事??” 贾琙也不拐弯,直言道:“你这取银子总得给我个时间吧!若是你回去待个三年五载,难不成还让我在这里空等??” 薛蟠一听,当即大怒,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猛地攥起,就欲出手先给眼前这个小子一顿好打,却见对方笑咪咪地晃着那柄折扇,不由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在拳头。 “一炷香时间!!要是你薛大爷没来,就不是好汉!!” 贾琙一拍手,回道:“好!那就以一炷香为限!!若是你不来,人我就带走!!” 薛蟠深深看了眼前这个小子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郭二闻言,便向附近人家讨了一炷香,拿了一个香炉,就在这里点燃,众人见到,不由点了点头。 薛蟠走后,贾琙脸上不见丝毫紧张,老神地挥着手里的折扇,他扫了一眼眼前这个眼冒绿光的拐子,心头不禁冷笑一声,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拐子,如今这个家伙落到自己手里,还想着卷着钱逃跑吗? 再说薛蟠,一路之上,横冲直闯,大步流星,刚一进门,就大声痛哭道:“娘啊!!儿子今天被人打了!!!儿子不要活了!!!” 在薛蟠故意之下,哭声隔着好几个院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在后宅和自己闺女谈论铺子事情的薛氏脸色不由一变,她还从来没听过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哭的如此伤心欲绝呢! 她刚想叫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觉的手一沉,一旁的女儿——宝钗拉住了她。 “娘!先别急,大哥这声音中气十足,全不像是一个被人打了的模样,保管是在外面又惹了什么麻烦!捅了娄子,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让他长长记性,否则以后咱们家这么大的家业大哥他又怎能肩负的起啊!!” 宝钗说话条理分明,让薛氏有些慌乱的心再次安稳了下来,她这一想,不由点了点头,薛蟠到底是什么成色,她最是清楚了,就算是惹了麻烦,以薛家的实力,想要摆平也非常容易,合该让他张张记性,省的闹得她一天都没有安稳的日子。 没一会儿,薛蟠就来到了宝钗的屋里,一见到薛氏就开始干嚎,如此模样看的宝钗眼角直抽,自己这个大哥,就没让自己省过心。 “娘啊!!好妹妹啊!!我叫人打了啊!!” 薛氏仔细打量了一下薛蟠,脸色如常,嗓门洪亮,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哪里像是被人打了的模样,不由脸色一板。 “行了,少在那儿干嚎,好的不学,光和那些老妪们学这些哭天抹泪的本事,你啊!!什么时候能让为娘省点心啊!!” 见薛氏一语道破自己的伎俩,薛蟠顿时止住自己的干嚎,一脸讨好地凑了过来。 “娘,孩儿知道了!可我真的是被人欺负了!你们可得为我出气啊!!” 薛氏眼中露出几分狐疑,“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还能欺负你??” 薛蟠见自己母亲不信,赶紧解释,将自己在外面买丫头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这厮在这儿说话很有水平,将贾琙说的一无是处,自己完完全全是一个受害者模样,不过熟知薛蟠脾性的薛氏还有宝钗那里会肯信他,于是就打发人找了跟着去的一个小厮过来,重新问了一边。 这不问还好,一问差点没把薛氏气死。 薛蟠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鲁莽,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再加上时间有限,他只得开口道:“娘,你是不知道那个混蛋有多嚣张,居然敢拿银子砸我,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等委屈,一开口就是十万两,不就是那两个臭钱吗?我还就不信了,和我们家比谁的银子多,我埋了他!!” 薛氏听到这话,气的浑身直哆嗦,十万两银子买个丫头,她就是浑身镶钻都不知这个钱呢! 宝钗在一旁听到如此离谱的事情,也傻了眼了。 “大哥,你说那人直接出了十万两??” 薛蟠点了点头,“大通宝庄的银票,我亲自看过的!!” 宝钗闻言,满脸错愕,“那个人脑子有病??拿十万两买一个丫头??” “你个孽障,花十万两买个丫头,你是要逼死为娘吗?” 薛蟠见母亲如此,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自己面子,他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说道:“娘,你是不知道,方才我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许了话的,要与那人一决雌雄呢!!快给我拿二十万两,我一定让那人涨涨见识!!” 薛氏脑袋一懵,“二十万两???你这是疯了??滚!!没钱!!就是有钱也不给你!!” 薛蟠听到母亲的话不由大急,“娘!!只有一炷香时间,过时人家可就不候了!!快点!!好不好嘛~~” 听到这话,宝钗忽然眼睛一亮,她轻轻掐了掐娘亲的胳膊,薛氏顺着宝钗的目光,落在屋里那尊神像前的乡路上,心里一动,一下子就明白了。 “一炷香!” 她一转身,趴在地上就哭了起来,“他老爷啊!!你怎么走的那么早啊!!留下这么一个孽障,我该怎么办啊!!你还是带我一起走了吧!!” ...... 见自己母亲如此,薛蟠傻眼了,随后他又看到自己妹妹,宝钗也在一旁抹着泪,更是坐不住了,只得跪在地上,安慰起自己的母亲,什么誓约都忘了。 另一侧,看着香炉之中,一炷香燃尽,又等了三五分钟,街上始终没有动静,郭二清了清嗓子。 “大伙也看到了,如今薛蟠公子未回,那这位小娘子便归这位公子了!!这礼金便算是聘礼,恭喜这位公子抱得美人归啊!!” 听到郭二的话,在场众人不由又是一片欢呼,看着蹲在地上的老汉,脸上无不漏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一个闺女十万两银子,这个老汉怕是大发了。 这时,贾琙来到老汉身边,轻声道:“既是如此,你的这个女儿便归我了吧!!” 拐子闻言,猛地点了点头,本来以为今日在劫难逃,却不想天降横福,他差点没乐疯了。 “银子在那位公证人手里,你去他那儿取吧!人我带走了!” 拐子站起身,将英莲拉到身前,往贾琙那边一推,随后便屁颠屁颠地朝郭二那边走去。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贾琙心底一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自己知道方才究竟是什么事儿吧?” 英莲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虽然年纪小,但是方才的事情她听的一清二楚,眼前这个人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下了自己。 贾琙看了一眼还在和郭二数银票的拐子,轻声道:“那就跟我走吧!” 第十九章呆香菱,探消息 有一种幸运不是秋菊春看,夏荷冬观,而是在这茫茫人海,你向我伸出了手,从此菱花不再对雪,圆月如幻,一往而深。 贾琙带着英莲离开富贵巷之后,就带着她再度回到了烟雨楼。 他扔给老鸨五十两银子,让她给英莲收拾一下,便再度回到了六楼的包厢之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郭二返回。 贾琙坐在窗下,看着窗外的景色,也没回头,只是轻声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郭二呵呵一笑,恭敬回道:“爷!您放心,保管您在这个世界上都见不到那个人了!!” 贾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银票呢?” 郭二一边伸手,一边回道:“按您的吩咐,九万两给帮主送回去了,这是那剩下了的一万两!!” 贾琙挥了挥手,“取一千两,算是赏你的,剩下的压在桌子上吧!” 听到此话,郭二眼睛一亮,当即拜谢。 不过是跑了跑腿,贾琙就赏了他一千两,这买卖干的不亏啊!在那个黄老头当帮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阔绰,就是这一瞬间,对于贾琙执掌丐帮,他这个当舵主的似乎感觉还不错。 “还有一件事儿,你去查一查,那人名叫封肃,大如州人士,现应居住在金陵!八年前,他的女婿家失了火,前来投他,具体你打听一下,甄氏是否还在?若在,尽快回我!” 郭二听到这话,颇为好奇,为何贾琙对于这户人家如此熟悉,不过念及他那非人的手段,便又偃旗息鼓,躬身领命退下了。 又过了一会,老鸨领着一个娇憨天真,灵动可爱的小丫头走了进来。 重新香汤沐浴,梳了发髻,换了衣衫的英莲让贾琙眼前一亮。 一旁老鸨一进门就看到了压在桌子上的一摞银票,眼睛直接都绿了。 看着坐在床边的贾琙,脸上满是恭维,“爷,不瞒您说,您带来的这个丫头可都把我们烟雨楼的姑娘们都比下去了!老婆子活这么一大把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绝色胚子!” 一旁的英莲怯生生抬起头,看向贾琙,软软糯糯地说了一句,“大爷!” 贾琙没有多言,挥了挥手,示意老鸨退下,看着桌子上的银票,老鸨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没敢伸手,她知道能上六楼的客人,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在贾琙的目光中一甩帕子,恭敬退了下去。 待老鸨离去,英莲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见状,贾琙呵呵一笑。 “怎么,你不奇怪,为什么我跟之前不一样吗?” 听到贾琙的话,英莲不由抬起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贾琙,不禁讶然失声。 “是嘞!!大爷怎么和刚才长得不一样了!!” 听到这天然呆的话,贾琙心头一乐,故作深沉道:“你就不怕我是另一个人,买你的那个大爷已经被我杀了!!” 英莲一愣,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鬓发,有些好奇地说道:“可是大爷的声音没有变!我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呢!” 听到这话,贾琙又是一乐,看来这个天然呆并不是一无是处,方才在街上与薛蟠等人竞价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就让郭二准备了一张人皮面具。 本来他以为英莲已经认不出他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记得是自己的声音。 “行了!过来坐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随后贾琙指了一下一旁的座位,示意她过来坐下,吃点饭菜,从上午闹到现在,她肯定是没吃饭。 英莲看着这一大桌子饭菜,香味早已冲进味蕾,她不由咕噜咕噜连吞两口唾沫,但是却没有动身。 “大爷,我只是你买的丫鬟,是没资格上桌子的!” 贾琙眉头一挑,对于这些早已深入人心的观念,他根本无力回天,想了想他继续说道:“那要是我命令你去桌子上吃饭呢??” 英莲一愣,站在原地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道:“那好像我就应该听大爷的话,去那边吃东西~” 看着英莲如此呆萌的模样,贾琙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那你还不去?不过多捡一些清淡的吃,太油会伤了肠胃!” 英莲看了看坐在床边的贾琙,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听话的选了几样清淡的吃了起来,不过就算是清淡的,在她眼里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跟着拐子这些年,她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英莲停下了筷子,看了看贾琙。 贾琙一开始还不明所以,不过后来看到小丫头打了两个饱嗝,不由有些好笑。 “行了,吃饱了就不要吃了!!” 英莲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窗外,依旧下着梅子雨,贾琙想了想对英莲说道:“街上那个人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 英莲眼神微变,不敢言语,她眼珠乱瞟,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还记得葫芦庙,老佛爷,小灯笼,年画,还有十五的花灯吗?” 随着贾琙道出一个接一个东西,英莲的眼眶慢慢地湿润了起来,虽然她不记得具体的地方了,但有些东西却是忘不了的。 “大爷~你~我~” 看着贾琙的侧脸,英莲一时间竟是口足无措起来,自从被拐子拐走,她就不敢再提这些东西,一但被拐子发现,就会遭到一顿毒打,渐渐地也就不敢再提,就算是外人问起来,也只敢说拐子就是她的爹。 “放心,那个拐子已经死了!!我已经派人去寻你的双亲,若是运气好,你还能见到他们!!” 听到这里,小丫头一时间泪如雨下,竟是哭了起来。 贾琙见状,轻轻一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发泄着这七八年的伤痛。 最后,小丫头竟是睡了过去,看的贾琙摇了摇头,旋即他将小丫头抱到了置于包厢内的睡榻上,给她还上锦被。 随后再次坐回窗边,等着郭二的消息,那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地道士和尚,以及他们身后的仙神,才是他能否放开手脚的最大变数。 所以在他离开京城的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阳光为这座千年古城蒙上一层面纱,烟雨楼第六层的包厢再次被人敲响。 “爷!!有消息了!” “” 第二十章薛家动手,贾琙定计 烟雨楼上看烟雨,红尘潮中悟红尘。 听着郭二的回答,贾琙一时间五味杂陈,书上的总是比不过亲眼看到的,亲耳见到的,人性如此,为之奈何。 八年前,甄士隐家园被葫芦庙一场大火殃及池鱼,来投自己岳丈,奈何这个封肃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竟是算计起了自己的女婿,甄家的那些财产竟被他连贪带骗,四五年光景就给掏空了,之后更是出言不逊,左一句废物,又一句笨蛋,几乎就是指着鼻子去骂自己的女婿了。 士隐是个读书人,自然听不得这些,加上痛失爱女,一来二去,竟变得有些疯癫,整日不回家,在两个月前的一日,封家小厮去街上接人时,却不料听路人说,跟着一僧一道出家了。 至于英莲的母亲封氏,更是一个无用的,整日就知道哭,面对自己的父亲,就算是再怎么压迫,竟也不敢说个不字,前段时间,贾雨村通过贾府的关系,起复了一个金陵应天知府的官,继任时,恰好在街上看到了娇杏,意外得知了甄家在此,就寻了过来,欲纳娇杏为妾,封肃连商量都没和封氏商量,直接将人连夜送去了衙门。 之后又怕封氏的这个小丫鬟在知府老爷那儿告刁状,说他贪墨甄家财产云云,是故又派人将封氏送走,过段时间再接回来,奈何半路上遇到了强梁,竟是一个人都没回来。 说起此事,郭二冷笑连连,这杀人诛心的手段可比他们这些舵主厉害多了。 听完这些,贾琙半晌无言,人性如此,为之奈何。 想了想他问道:“甄士隐是哪一天跟那两个的怪人走的??” 郭二现在原地仔细地想了一下,说道:“是三月廿日!” 闻言贾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三月二十号正是他离京之时,甄士隐出家与他离京发生在同一天,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巧合,一时间让他心里升起一丝诧异,莫非这两个人能未卜先知,知道自己要来,要真的如此,这两个人怕是还真的有些手段了。33qxs.m 还有那个北邙山,究竟是在何地?也让他有些好奇。 而若此事真的如自己所想,那就有些意思了,不过从那两个人不愿与自己接触来看,应该是有所顾忌,即是如此,那他也不再过于紧张,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路。 他挥了挥手,让郭二下去了。 转眼间,时间已是第二日,他将郭二所说又和英莲说了一遍,当听到自己的双亲的情况,不禁泪如雨下,贾琙见她实在是哭惨了,无奈之下安慰了两句,也向她应承,会继续派人去寻她二老,毕竟失踪并不一定代表就是死了,他可是知道甄士隐这个老头子,日后还会出现,并且再次出现之时,却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就这样过了大半天,英莲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金陵城,西南杏花巷的一座老宅中,牛三听到属下的汇报,眼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惊慌。 到底才接管丐帮没几天,威望不足,心态也还没转变过来,碰到大事儿,缺少一定的魄力,乍一听薛氏有意打听贾琙和舵主郭二的事情,不由慌了神。 话说昨日,薛蟠被自己娘困在家里不得脱,等安抚好母亲,才想起自己与贾琙赌的咒来,当他死缠烂打拿到银票回到富贵巷时,人群早已散去,听附近的人说他早就超了时辰,那位公子哥还多等了片刻,见他不来,这才走的。 听到这里,薛蟠气的脸色通红,狠狠一跺脚,不死心地让人打听贾琙的行踪,想着和他再一决雌雄,他薛蟠可不是孬种。 可是打探了大半天,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像是有人在故意阻挠一般,这可气坏了他这个呆霸王。 于是不死心的他又来到了拐子处,发现此时他们家中早已无人,人去楼空,于是又派人去打听这个拐子的去处。 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却发现,金陵城就好像没有这个人,直接蒸发了一般,这可吓了薛蟠一个激灵。 这种事情他也曾经遇到过,当年他在金陵和一位纨绔争抢过一位头牌,当时他拿的银子不够,没有抢到手,于是第二日再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那位头牌直接失踪了,事后他遣人调查,废了好大力气才查到那日公子哥是甄家的,若说薛家是金陵一霸,那甄家就是整个江南的霸主,在江南一带,只手遮天,他们薛家惹不起。 本来想着此事就此作罢,不过行到尽头,峰回路转,他听家里铺子的一个掌柜来报,贾琙当日所穿衣物正是从他的铺子中的一个新款式。 随即他又让掌柜的查看了一下最近的买卖记录,因为衣服订价较高,最近几天就只有一套买了出去,顺着这一连串线索,最终将目标锁定在金陵的花儿窝上。 一听是个叫花子窝,薛蟠哪里会在意。当即就要点上人马,直接打上门去,问个明白。 薛蟠傻,可他手底下的人精明着呢!他们当下人的,一些小道消息非常灵通,他们知道花儿窝可不好惹,纷纷劝阻,到后来事情又捅到了薛氏哪里,薛家经商,薛氏早年跟着丈夫见过不少阴私事故,岂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又架不住薛蟠死缠烂打,只好派人打探,当家奶奶发话,薛家这股庞大的势力终于是动了起来。 很快便打听到了,当日出来主持公道的老汉是花儿窝的一个舵主,一听到这里他们哪里还猜不到当日的事情多半是有问题。 薛蟠不忿,当日明显就是有人再给他下套,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就要带人去找人,敢欺骗他薛大爷,弄不死他。 再说丐帮总舵,牛三不知该怎么办时,只得让属下赶紧将情报报与贾琙,让他拿个主意。 贾琙看完情报后眼睛一眯,又让人找来郭二。 “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郭二轻轻点了点头,薛家派人调查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毕竟在金陵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丐帮了。 贾琙又问:“知道该怎么做吗?” 郭二不太明白贾琙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回道:“还请爷示下!!” “帮里可还有手脚不干净的?” 郭二看着贾琙那双冰冷的双眼,不由打了一个激灵,到底有没有他可是知之甚详。 但他可不敢答了,见他如此,贾琙冷冷一笑,“还有吧??” 郭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到时候薛蟠带人去总舵闹,送他十个!!” 郭二瞳孔剧烈一缩,心底寒气直冒,眼前这位爷的手段与牛三相比,可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不用不用,小人这就去办!” …… 第二十一章薛蟠事发,宝钗洞悉真相 欲要儆猴,可先杀鸡,鸡头落地,猴不敢动,此为御下之道。 贾琙先前便猜到丐帮里还有人手脚不干净,毕竟此风盛行已久,要想彻底根除,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做不到的。 今日他见薛蟠要来闹事,正好一箭双雕,借之杀鸡儆猴,让那些人知道怕,以后再动手的时候也多几分顾忌。 至于薛蟠,仗着薛家势力不依不饶,他岂能让对方好过,原著之中打死一个冯渊,就让薛家举家去了京城,当然也有其他原因,也不细说了,现在一下子没了十个,就是不知道贾雨村还敢不敢管。 郭二得了贾琙的命令,不敢拖沓,先是回到分舵,严令手下的人,不得再做那事儿,违者直接打死。 又派人将贾琙的吩咐传给了牛三,随即便带人去了其他分舵拿人,只说是贾琙的命令,这些舵主不敢阻拦,生怕被贾琙惦记上,到时候小命不保。 随后郭二便差手下的香主带人堵在了前往总舵的路上,静等薛蟠到来。 …… “奶奶!!不好了!!大爷在外面打死人了!!!” 薛府,有个门子一脸的慌张,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还在后堂教自己闺女针线活的薛氏脸色一白,手里的帕子都掉地上了。 “你说什么?” “奶奶!大爷去花儿窝找人算账,不想半路碰到一伙叫花子拦路,大爷恼怒之下,将那一伙人通通打死了!!” 听到这话,薛氏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没接上,直接晕了过去。 一旁的宝钗听到下人的话也惊骇的花容失色,好好的,怎么就打死人了。 但是她见母亲昏厥,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出事儿了,她掐了掐薛氏的人中,但薛氏未见醒转。 她只得按下心里的惊惧,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请郎中的请郎中,找人的找人,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个还不大的小姑娘展现出一种非凡的气魄和担当,当真不愧是红楼之中世事通明的宝姐姐。 随后薛府家丁齐出,将被叫花子们围堵的薛蟠带了回来,薛氏也渐渐醒转,派人打听消息的小厮也带来了消息。 薛蟠惊魂未定,脸色尚留几分惶恐,看着自己的妹妹,他似乎回过神来,不由大声道:“好妹妹!!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们都没动手!!那些人是疯子!!那些人是疯子!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宝钗听到薛蟠的话,不由一愣,她眉头蹙起,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哥哥,见他不似说谎,心里有些诧异。 “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闻言薛蟠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儿。 半晌他语气还有些害怕地说道:“我们刚走到杏花巷,就看到一群人气势冲冲的冲了过来,薛二他们就拔出武器进行防御!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像是疯了一样,不闪不避,径直冲向我们,癫狂大笑,任由刀剑穿膛破肚!!” “那些人就是疯子!!一群疯子!!” 宝钗看薛蟠神情惊惧,不似撒谎,一时间也感觉头皮发麻,照她这位哥哥的说法,那些人可不就是些疯子吗? 又过了一会儿,宝钗再度问道:“这么说,他们都是自杀??有谁看到了??” 薛蟠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被方才的那一幕吓得不轻,他哆哆嗦嗦地回道:“那个地儿在杏花巷,偏僻的紧,谁没事儿会去那里!!” 宝钗心头一动,眉头紧锁,这件事儿说道这里,处处透着古怪,那些人为什会要自寻死路?为什么又要选择那个地方? “之后呢??” 薛蟠喉结动了两下,“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害怕了,不敢再往前走,就在我们想回来的时候,被一群叫花子给堵住了!” 宝钗眼里浮现一丝精光,“恰好堵住了??” “那他们看到那些人是自己往刀上撞得吗?” “没!!当时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来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听到这里,宝钗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她银牙一咬,狠狠地一拍桌子,“这些混账,居然敢算计我们薛家!!真真是活够了不成!!” 薛蟠听这话,不由一愣,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你个孽障!!你糊涂啊!!你这是被人给算计了啊!!” 说话间,丫鬟扶着薛氏走了进来。 见到薛氏脸色憔悴,薛蟠和宝钗赶紧过去搀扶,薛氏刚坐下,便痛心疾首地说道:“你个孽障,不是跟你说了!!先不要去惹那花子!!为什么你就是不听!!他们身后站着的可是甄家!!你这是要弄得我们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听到这话,宝钗脸色不由一白,尽管听出了对方是在算计薛蟠,但是没想到这叫花子的背后居然是甄家。 薛蟠闻言,眼睛都直了,“这不可能!!一群叫花子,甄家怎么可能看的上眼!!” 薛氏见薛蟠不信,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他。 “这是老钟刚送过来的消息!!那些叫花子已经将状纸递到应天府衙门了!!” 一听这话,宝钗脸色一涨,“母亲,明明就是他们算计我们在先,怎么还有脸状告我们?这些叫花子好不要脸!!” 薛氏听到宝钗的话,脸上不由浮现一抹苦笑,“我的儿,你们不知这世道艰险,我当年随你爹出门做生意,比这更险恶的都见过!对方现在占据主动,我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过去啊!!” 薛蟠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慌乱,他可不想去蹲大牢啊! “娘啊!你可得救救儿子!!我可不想去吃那牢饭呐!!” 薛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给你舅舅,姨妈那边写信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躲在家里,别人来问就说得了不治之症死了!!我先让老钟去应付着,待那边回了信,有了准,咱们看看再说吧!” 说道这里薛氏又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就不能让为娘省点心嘛??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才甘心吗??你要是出了事儿,你叫我如何去见老爷啊!!” 宝钗看着母亲痛哭,心里极为复杂,当年父亲在时,这等事情哪里还用麻烦京里的亲戚。 “母亲!!你说这件事儿甄家他们知不知道?” …… 第二十二章 宝钗意动,王熙凤出谋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我的儿,为什么这么说?” 薛府,薛氏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的闺女,眼中不由也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宝钗攥了攥手里的帕子,开口说道:“我们和京城的贾家、史家、王家,同气连枝,而甄家又与京城姨妈家交好,平日里,我们家和甄家之间也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关系一直都是不错,若是甄家知道这件事,犯不着因为一个两个叫花子要与我们为难,我猜这其中应当是另有隐情!” 听到这里,薛氏神情多了三分了然,宝钗说的不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薛家生意上多与甄家有往来,每年的赚的银子少说也有几十万两,如此海量的巨富,甄家干嘛要死命地算计他们,再说她是王氏的女儿,娘家那边的势力不弱,还与贾家攀亲带故,贾史王薛四家同气连枝,一得罪就是一大帮子人,甄家就是再糊涂,也不应该这般才是。 照这么一说,此事还真的不一定是甄家的意思。 可事情偏偏又的确是做下了,并且还并不是那种小打小闹,一下子死了十个人,还捅到了县衙,这分明是想置人于死地的手段,其狠辣让她这个见惯了商场算计的人都觉得有些心寒。 那这些叫花子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会算计薛家?一时间薛氏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丝毫没有去想此事,究竟是不是她的好大儿所引起的? 一旁的薛蟠听到自己妹妹的分析之后,提着的心不由再次放回了肚子里,呵呵傻笑起来。 宝钗见到自己大哥如此,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他这个大哥,除了遛狗斗鸡,沾花惹草,什么也不会,还什么也不想学,薛家偌大一个家业让他来继承,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我就说那个小子不可能是甄家的,那通身气派要说出身书香门第,我还相信,要说出自甄家,打死我都不信,甄家的几个公子哥我又不是没听说过,比我还霸道呢,他们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哥儿!” 听着薛蟠在鼓囊,不知怎的,宝钗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惊诧,先前小厮们回报,说之前的买丫头的事情与花儿窝有关,既然那人能支使的了那个舵主,就说明此人来历不凡。 一群叫花子,她不认为敢和他们薛家对着干,若是从这个方面来看,弄不好这一回出手的就是同自己大哥抢人的那一个人,一来他一把能拿出十万两巨款,说明对方身家巨富,二来他敢和自己大哥抢人,说明对方并不惧怕他们薛家,若真是如此,今天的祸事怕是薛蟠自己惹出来的。 不过看了看还在傻笑的薛蟠,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开口,说到底这只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若事情不是如她所想,说出来不过是平添烦恼,还不如不说。 只不过薛蟠口里的所说的那位哥儿,她倒是想见上一见,无他,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舍得花十万两银子买走一个丫头。 不得不说,这一回宝钗想的不错,事情的确是薛蟠自己惹出来,碰上贾琙这么一个狠人,又怪得了谁呢! 很快就有一只信鸽从薛府飞了出去,正是去往京城的密报,接头的设在京外的一处庄子里,薛家能有今日的富贵,消息的灵通上怎么会出问题呢?早年,薛家就派人在京城开了十几个铺子,设置了消息传递的渠道,因为京城多氏族豪阀,他们也不敢将接头的地点设在城里,只得设在附近的庄子里。 时间匆匆而过,又是一日,王家接到了薛姨妈的密报,与此同时,贾府的王夫人也接到了自己妹妹的来信。 一瞧信上说自己的外甥打死了十个人,她差点没把手里的信给丢出去,不过看到后来,知道这十个人均是叫花子,不由又送了一口气。 在她的意识里,叫花子比自己家里的猫啊狗啊的还不如,死了就死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些叫花子将人告到了衙门去,的确是有些棘手。 想了想她将自己的侄女王熙凤给叫了过来,素日里王熙凤管家,鬼点子也多,她就想让她也一块合计合计,想个法子,总不能让自己的外甥去吃牢饭吧! 没过一会儿,王熙凤就走了进来,只瞧她罩着一件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步履轻快,没有一点姑娘们的那种扭捏姿态,虎虎生风。 刚一进屋,王熙凤就赶忙问道:“姑妈,找我什么事儿啊?我听周瑞家的喊得急,也来不及收拾,就赶忙过来了!!” 王夫人见她还有些气喘,也赶忙招呼她坐下。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薛姑妈那边出了点糟心事儿,他们家不是有个混不吝的哥儿吗?前日里打死十个叫花子,被那些叫花子捅到了衙门上,你姑妈写信来,让我们帮忙那个对策!” 听到王夫人道出事情真相,王熙凤倒也帅快,一双丹凤三角眼精光一闪,便开口说道:“我记得姑妈家是在金陵吧!” 王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我们贾家,还有王家,以及老太太的娘家史家,老家都在金陵!不过后来,咱们家里的爷们扛着刀剑上了战场,挣下了这泼天富贵,我们三家这才搬来了京城,薛家走的另一条路,成了皇商,就没一起搬过来,说起来,我与你薛家姑妈也有很长时间没见了!”彡彡訁凊 王熙凤见王夫人神情有些低落,不由开口劝慰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可是知道薛姑妈家里可是金山银山堆着,不比咱们家差呢!太太正值大好年华,何必伤春悲秋,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会有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咱就留下姑妈,让她多住一阵子!” 听王熙凤这话,王夫人脸色缓和不少,笑道:“你这丫头!” 王熙凤笑笑接着说道:“其实那件事儿也不难,我们老爷先前不是帮那个叫贾化的起复了一个官,我记得正是金陵应天府的知府,这案子正在他管辖的门下,这事儿只要我们知会一声,想必他应该就能玉成圆满!不过是十个叫花子,到时候多赏些银钱就是了,薛姑妈那儿可不缺这些黄白之物!” 见事情能妥善解决,王夫人脸色也好看了起来,又与王熙凤说了会儿话,就起身寻贾政去了,毕竟此事要办还需贾政点头。 第二十三章贾府三两事,黛玉读人 宁国公府,四只小家伙,猫着腰,贴着花圃像是四个偷油的小老鼠一般,再一次溜进了府里西南边的一排宅子里。 “你要是再把东西带出来,以后我就不带你来了!!” 屋门前,惜春斜了一眼身后的黛玉,警告道。 黛玉脸色一囧,赔笑道:“好妹妹!再不敢了!你就放过姐姐这一回吧!” 惜春一掐腰,“你这都说了多少次了,回回这样,这一回就差点让宝玉发现,到时候被他传了出去,我们少不得挨骂,就是以后想过来顽,也再不能了!” 黛玉捏了捏手里的纸,有些不舍地说道:“这次一张都不带了,到时候你尽管搜我的身!!” 惜春用狐疑的眼光看了一眼黛玉,“那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也不准痒我!” 黛玉嘴角一勾,“嗯!我保证!” 听着黛玉这干脆的回答,心里更加狐疑了,她这位从苏州来的姐姐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 不过对方都如此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只得去开门。 “我是坏蛋!我是坏蛋!” 两声念叨之后,惜春红着小脸推开了房门。 随后黛玉和两个小丫头入画,紫鹃相继走了进来,此事说来也怪,除非是惜春第一个开门,否则她们几个任凭怎么喊,这门也不会打开,所以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其实这道禁制是贾琙专门给惜春一个人设计的,他可没料到黛玉会来,毕竟贾母看她就像是看眼珠子一般,再加上整日和大脸宝腻在一起,也没时间来他这里,惜春则不同了,像是个疯小子,拽着自己的丫鬟满院子跑,所以贾琙在离去的时候便留下了那道禁制。 惜春进屋之后,也不去动桌子上的手稿,而是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盯着黛玉。 黛玉被她看的有些脸红,“好你个四丫头,来了不去看书,来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还有你的羊皮裘老头不成!!” 惜春轻哼一声,一掐腰,“交出来吧!我倒想看看,姐姐带出去了多少!” 听到这话,黛玉小脸有些尴尬,“没多少,就一张!” 说完黛玉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手稿,在小惜春打量的目光里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小惜春似乎并不相信,一张纸那才多少个字,带一张出去,那还不如不带,“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姐姐不老实,以后我就偷偷自己来!” 黛玉犹豫了一下,又从袖子里拿出两张,放在了桌子上。 小惜春脸色一板,“还有吗?” 见状黛玉又从袖口中拿出四五张,看的惜春都愣住了,她没想到黛玉居然带出去了那么多。 旋即惜春小脸一苦,“好姐姐,你到底带出去多少张,怪不得会被二哥哥发现!” 黛玉尴尬一笑,“也没多少,不过就是五六话的内容!!我看的快,就这些也就一个时辰就看完了!” 听到这里,惜春掰着手指算了算,一话大约有三张,五六话岂不是有二十张。 “好啊!!看来还有,快交出来,要是再不交出来,我可是要搜身了!” 说着惜春就走了过来,作势要搜身,黛玉见状,赶紧往旁边一闪,惜春似乎早就料到黛玉会如此,一个虎扑,直接将黛玉扑倒在地。 “哼哼,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黛玉被惜春压住大腿,没法再动,见惜春就要动手,本能的就一抓,一下子就抓住了惜春的双腕,而后借势一顶,惜春被她翻了一个个,一下子压在了身下。 惜春这时是又惊又怒,想着要从黛玉身上搜出剩下的手稿,却没想她现在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力都与黛玉差不少呢,反手就被黛玉制服了。 看着露出小虎牙就要咬人的惜春,黛玉将手伸到了惜春的腋下,还有腰眼处。 “哈哈~~哈哈哈~~” 不多时,屋里就传来了惜春的笑声,她见势不妙,只得乖乖求饶。 “好姐姐!别挠了,我服了你还不行!!” 黛玉翻了一个白眼,美滋滋地应了一声,“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都说马失前蹄,必然大意,这不还没等黛玉起身,就觉一只小手探到了自己的腰边,她察觉不对,赶忙去抓,却是晚了一步,惜春竟是反客为主,抓住就是一通猛攻,黛玉见掰不开她的手,也不去管了,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抓惜春的几个痒出处。 没一会儿,两女就闹在了一起,直笑的两女直不起腰来才算完。 经过这么一闹,惜春和黛玉的关系不但没有生疏,反而更近了一些。 ...... “好妹妹!!你说的那个琙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嗯~不好说,他那个人奇怪,有时候闷在房里看书,一看就是一上午,有时候又脚不沾地,整日见不到他,他会讲故事,还会和我说一些大道理,就是有点嘴馋,每一回我来他这儿听故事,他总是要我带桃花酥,不过总体来说,我是觉得他不错了!” “不错在哪儿?就是会讲故事吗??” “嗯~对啊!!会讲故事不好吗?其他人都没有他讲的好啊!!” “那看了这么多的话本了,你就没察觉一点,都说一本书中映射出的是一个人的内里,这位琙哥儿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呢!”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随便了,我有故事看就可以了,等以后他回来了,我再多给他准备点桃花酥就是了!” 听到惜春如此天真的话,黛玉不由呵呵一笑,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说话,雪刀的故事非常的精彩,其中的人物刻画更是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虽然未曾见到过那个人,但是透过那个世子还有故事里的诸多人物,她隐约读懂了那个人,她知道那个人终究回会回来的,书里那句话,“莫道书生无胆气!!敢叫天地沉入海!” 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太久,因为她听府里的外祖母说过,大康这两年并不安稳,边境动荡,如今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不得不说这位绛珠仙子聪慧,通过一本书,就觉察到了贾琙的几分盘算,也无怪有人会说她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 第二十四章北上,遭险 太阳东升西落,又是一日,眼见薛家终于消停,贾琙就没有再在金陵耽误时间,薛蟠也因为杀人的事情,没有再敢整幺蛾子,贾琙给丐帮众人留下一句,每年都会派人来给他们送灵药压制体内生死符后,便离开了。 至于事后甄家会不会插手,丐帮又怎么去应付,他并没有去管,小人物有大智慧,能在金陵城混的风生水起,他可不认为那些舵主什么的是什么愣头青,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给他们来了一个釜底抽薪,让他们无可奈何罢了。 这一次,他将目光投向了北地,大康承平还没几年,北地又起波澜,特别是瓦剌,闹腾地最欢,隔三差五就来边境打秋风。 东北的女真,西北的吐鲁番,也不老实,可以说九边一直都不算太安稳,只不过今年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大势力不知是不是约好了一齐出手,让大康疲于应付,这才让那股什么德不配位的风刮进了朝堂里。 虽然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他所熟知的华夏五千年有些出入,但是大致的脉络走向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不过是大康取代了大明,带人推翻了元廷,熟知历史脉络走向的他知道,相比于南方的安南国与暹罗国几个小国,北方的那些势力才是一点不能忽略的存在。 特别是那个躲在瓦剌背后,正在悄悄发育的女真,恐怕任谁也想不到,几百年后,这个小部落会崛起,进而一统中原。 此次他打算北上,去北地那边瞧一瞧,看一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有可能,最好先将女真那个部落端掉,以绝后患。 这一次北上,他并没有再选择马车,主要是那东西太慢了,当初自己来的时候,做了两个月才到金陵。 说到来金陵的时候,其实有一件事儿,他感觉有些古怪,他一个不知分出多少系的贾府旁支,怎么还会有人监视呢!并且自己未出京城之时,那些人根本就从未出现过,只是后来自己一离京,这些人才跟上了,不过之后,他见这些人除了监视之外,什么事情也没做,再加上他自己尚有谋划,不好动他们,就听之任之了。 江水湍流不息,两侧青山排空,急速向身后倒退,看着滔滔江水,感受着不时溅起的水花在半空炸裂,而后变成如同珍珠一般的水珠落在自己身上,一丝清凉萦绕心头,贾琙心头有些感慨。 千年以前,有古人与他徜徉在同一条河流之上,慨而歌唱。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这是诗仙李太白顺江而下时的感慨,也不知当时这位诗仙坐船时是在想什么?是在与船家话家常呢?还是喝着鲜美的鱼汤,又或是诗兴大发,咏唱自己的大作,不过想了想那个家伙的另一个名头,他又摇了摇头,心底也有些腓腹,孤舟一叶,日行千里,再好的景致怕也是看够了,孤寂之下那位怕不是早就敞开胸怀,美酒入腹,已寄哀肠,再燃心头万丈豪情,魂游太虚去了。彡彡訁凊 又像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这是苏东坡的游赤壁之时的感怀,面对大江壮丽之景,很难有人做出什么婉约之词,东坡这首更是豪情万丈。 当然还有很多人都歌颂过这条大江,留下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名篇,如今他来到这个时空,不知不觉中也成了另一个时空的古人,一时联想起那些文人骚客,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不禁感慨当真是命运无常啊! 不过这一次北上,他并不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那便是英莲。 这个小丫头性子执拗,认死理,知道自己是贾琙买的自己,便只认贾琙一个人,就算是见过几面的郭二,她也是不理,无奈之下,贾琙只得暂时带着她,想着等离京城那边近了,找个人把她交给惜春暂为照看。 时光悠悠,已过晌午,船家不知从哪弄来一尾鲜鱼,炖了鱼汤,就来喊贾琙还有早已扮做男童模样的英莲过去尝尝。 贾琙听了也没推辞,带着英莲就来到了船头,这时鱼汤已经泛白,正是最鲜美之时,船家给贾琙和英莲一人舀了一碗,里面只放了一点葱花,极是简单。 不过想到在船上,贾琙也就没做那么多的讲究,向老头道了一声谢,就将鱼汤先端着凉一凉,和他攀谈了起来。 “这鱼汤原汁原味,在城里可吃不到啊!老丈真是好口福啊!!” 那船家听到贾琙的话,不由哈哈一笑,神色颇有几分自得。 “公子这话倒是不假,这鲈鱼可算是我们金陵的一绝了,特别是刚从江里打捞上来的,味道更是鲜美,城里可尝不到这种滋味!” 贾琙听到这话,有些好奇,出声问道:“难道这鱼还有讲究?” 老汉脸上一乐,再次开口说道:“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聪慧,其实这鱼啊,还真有那么一点讲究,这鱼刚打上来的时候,活蹦乱跳的,最是鲜活,做出的鱼汤也是最好喝的,等我们兜兜转转,回到城里,这鱼能不死就算是好的了!那时的鱼儿肉质松软,且没有弹性,无论是做鱼脍还是做汤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贾琙一愣,看了看系在船头的鱼护,有些不解,“老丈何出此言啊!你这里不是有鱼护吗?” 听到贾琙的问话,老汉一撇嘴,“要是这东西有用就行了,碰到了那些畜生,就算是有再好的鱼护也是白搭!” 听到这里,贾琙眉头一皱,看来老汉心里头还有事儿啊! “老丈,这是何意,能否与我说道说道?” 船家见贾琙好奇,也没隐瞒,开始详述其中厉害,只道金陵码头有一伙破皮无赖,专门阻挠过往的渔船,索要好处费,这伙人说来也奇怪,他们并不打人,只是围堵,若是不交好处,他们就将渔船堵上个把时辰,不让他们靠岸,鱼护虽然有用,但终究是空间狭小,时间一久,鱼护里的鱼儿就被憋死了,到时候他们那些打鱼的自然也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贾琙听完后,微微一叹,问了一句,“难道这件事儿那些衙门就不管一管吗?” 老汉长叹一声,“公子说笑了,那些老爷可不是为咱们这些穷人办事儿的,又要请人写状子,又要请状师,还得上下打点,这一通下来不知花多少钱,到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那些打渔的谁有那些银钱去干那事儿,所以到后来,就有许多渔民转了行,做起了接渡的买卖!老汉正是其中一个!” 说着说着,在一旁喝鱼汤的英莲忽然晕了过去,碗里的鱼汤被她洒了一地,贾琙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邃,他心底一叹,先将英莲慢慢扶了起来,靠在船舱上,而后再度看向老汉,有些怅然地说道:“老丈说的是杀人越货的接渡生意吗?” 第二十五章图穷匕见,再度启程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孤舟。 江上一叶扁舟,老汉有些惋惜地看向贾琙,“你这娃娃倒是不错!没有那些富家公子哥的嚣张跋扈,让老汉有些下不去手了!” “这样吧!你把那碗鱼汤喝了,到时候老汉直接把你和这女娃娃一起丢进江里,也省得这皮肉之苦了!” 眼见事情败露,这船家也不再隐瞒,图穷匕见,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目露凶气,看着贾琙。 贾琙见状也不动弹,开口问道:“老丈如何就肯定我们身上有银钱?万一没有,岂不是错杀好人!!” 只听那个船家老头呵呵一笑,露出几颗老黄牙,“你身上穿着打扮已是富贵,还有那边的娃娃,虽然是男装打扮,可老汉吃过的盐可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岂能看不出她是女儿身,一个公子哥带着一个女娃娃,说你们身上没有钱,老汉却是不信,就算把她发卖了,也能换一笔钱!到时候就是你身上真的没有钱,这一趟老汉也不亏!” 贾琙呵呵一笑,“那我交出银子,老丈可能绕我一命?” 老头听到贾琙的话,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心道眼前之人果真是一条大肥鱼,不过却冷声道:“你觉得呢?从你穿着,老汉就断定你非富即贵,要是等你回去,找人来收拾我,那我不就要遭殃了,再说了,杀了你,钱不也是我的!!” “行了!!给你两条路,要么喝了这碗鱼汤,要么老汉亲自动手!!” 说着老汉站起身子,眼露寒光,嘴边噙着冷笑,作势就要动手。 贾琙见状,再次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一次却不像前几次一般,有句话说的不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有心想放他一马,却不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贾琙站起身,看着身前距离他约四五步的老汉,眼睛微眯,“要动手就来吧!!” 老汉呵呵怪笑一声,也不再多言,眼中全然是一股狠辣之色,挥刀便向贾琙刺了过来。 船上空间狭小,躲避不便,再加上贾琙人小,老汉更是不认为贾琙能在他的手里翻了天,短刀直刺而出,瞄准了贾琙的脖颈,就欲一刀毙命。 刹那间,贾琙抬起右手,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直接夹住了那柄短刀,令它丝毫不得寸进。 短刀硬是停在了贾琙脖颈前三寸左右的位置,看到这一幕,老汉一愣,还不泄气,继续发力,整个身子都拱了起来,死命地往前一推,可惜预料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短刀依旧停在那里,纹丝未动。老汉心头一惊,知晓事情有古怪,他尝试着往后拉了两下,却发现了刀子就像是扎进了石头里一般,动也不动。 看着身前那个半大的小子,脸上始终是那一副古波不惊的神色,他心里陌的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小子是妖怪变得不成,小小年纪就有此等气力,两指就夹住自己的这凶狠猛烈的一刀,简直就像那些戏文唱的关二爷一样。 不过眼下既然动手,那他索性也不拿捏,见贾琙身前面门大开,直接抬起右脚就朝贾琙猛地踹了过去,贾琙见他再度出手,眼神一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琙右手捏刀的两指一歪,然后再一扭,手腕一个反转,老汉只觉得手里短刀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再也拿捏不住,竟是脱手而出,身子也不由一个趔趄,跌倒在甲板上。 老汉捂住自己酸麻不已的手腕,像是一副看到鬼一般,看着贾琙,他根本就没想到,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贾琙低下头,看着跌坐在甲板上的老汉,悠悠出声说道:“好好活着不好吗啊?为什么非要寻死呢?” 听到贾琙的话,老汉冷冷一笑,“活着不好?老汉就是知道活着的好,才会动手的,你们这些富家的公子哥,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的不易,老汉的女儿就是被城里的一个纨绔强抢了去,可怜我那闺女不到一年就死了,老汉气不过,想去讨个说法,可还没进门就被人打出来了,想要去衙门告状,可那师爷却说打官司要一百两银子,老汉不过是一个打渔的,这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些银子,老汉咽不下这口气,发誓一定要给自己闺女讨个公道,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你们这些混账,不过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年纪不大,身边就带着这么大点的丫鬟,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老汉最是痛恨你们这些富贵纨绔,就算今日你没带银子,老汉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贾琙微微一个失神,没想到老汉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段事儿,就在贾琙失神的片刻,老汉摸向了靠在船舱上的英莲,打算以此做要挟。 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船尾的甲板上,后背着地,火辣辣的,紧接着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噗嗤一声就喷了出来。 等他再度回过神来,看向船头那边时,眼里不觉露出一丝惊恐,眼前的小子到底是人是鬼,方才的对方的那一脚他连看都没看到。 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贾琙,脸上带着一丝后怕,这一次,他算是认栽了,那个小子自己明显就不是好相与的,本来他见只有两个娃娃渡船,还以为是一笔好买卖,可是却忘了一件事儿,对方敢两人渡江,自是有所依仗。 现下他被那个小子一脚踹了过来,远离了对方,只要自己跳入江水,便可逃出生天了,就在他想要行动时,他的耳边再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要是你想死,就跳下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没有第二艘船让你坐了!当然还是说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有自信游到岸上去?” 闻听这话,老汉脸色一白,他的水性的确不错,可就如对方说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下了水就是一个死。 看着站在船头不慌不忙的贾琙,他冷声道:“你待怎的??” “继续驾船!送我们去姑苏!我可以不做计较,饶你一命,渡费照旧~” 听到贾琙的回答,老汉面色一喜,本以为今日无路可逃,没想到贾琙会放过他。 过了一会儿,小舟再度出发,老汉驾着船,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调子,全然未曾发现有一缕白芒钻进了他的后脑勺中。 33qxs.m 第二十六章大猫?官盐被截 日落西山,轻舟如同一只离弦之箭,沿江而下,两侧山峡不时传来阵阵猿啼,好不热闹。 “大爷,这是什么声音?” 船上英莲眨巴着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小脸上难掩那丝惊恐,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何曾听如此的怪叫,吓得她死死地抓着贾琙的衣角,寸步不离。 贾琙坐在桥头,岿然不动,看小丫头如此,他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呵呵一笑,安慰道:“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些猿猴罢了!那些家伙可不会水,放心,他们是过不来的!” 船尾驾船的老汉也笑呵呵地说道:“公子说的不错,的确是些猿猴,听路过此地的人说,此地地势险要,没有什么大虫盘踞,这帮猴子就占山为王,好不潇洒,每日在山间游荡,嬉戏玩闹,比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人活得都自在,好在这些猴子不谙水性,也不伤人,大家伙也就没有去管它们!” 听到两人的谈话,知道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又过来不,英莲胆子也大了一些,随后她躲在贾琙身后向两侧山峡偷瞄了几眼,此时天空已经有些昏暗,远远看去,只能依稀看到两侧山峡的大致轮廓,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山风在山峡中回荡,发出阵阵呜咽,吓得她脑袋一缩,再次躲回贾琙的身后,小手还死死地抓着贾琙的衣服。 见状贾琙不由哈哈一笑,也不怪罪,只是迎着山风,眺望远处。 老汉见此情形,面上也不由一乐,眼前的女娃娃着实有趣,看穿着打扮,她明显是贾琙的丫鬟,可是贾琙却待她极好,一般来说,每每遇到事情,都是下人们挡在主子的身前,到了他这儿,却是呆丫头藏在了主子的身后,也不见贾琙恼怒,这不禁又让他心里一叹,自己的闺女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主子。 “大爷,大虫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英莲又探出小脑袋,轻声问道。 贾琙想了想,说道:“大虫就是老虎,模样和家里的猫差不多,不过大小却是猫的几十倍,额头上有个王字纹,向来都是山林霸主,凶猛异常,寻常人遇到它们,只有逃跑的份!” 英莲轻咦了一声,“是大猫吗?” 听到这话,贾琙无奈地摇了摇头,英莲自小未出过家门,很多东西未曾见过,这么一说她又如何知道老虎的可怕,猫儿养在家里,吃的是老鼠,老虎在山林之中,是会吃人的。 船尾老汉听到英莲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眼前这个小丫头当真是有趣。 听到老汉的笑声,英莲不由扭过身子,看向他,“大爷,你笑什么?” 老汉一边驾船一边笑说道:“姑娘可曾听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句话!” 英莲想了想,一撇嘴,回了句,“没听过!” 老汉继续说道:“你说当猴子为什么只敢在老虎不在的时候称大王啊?其实说到底还是老虎厉害,要是一座山头上有老虎,那它就是老大,谁都怕它,威风的紧,三五个青壮汉子都招惹不得,血盆大口一张,就能咬断人的脖子,三两口就能将一个人连皮带骨吃进肚子里!” 英莲小脸一白,咽了两口唾沫,不再说话,不觉往贾琙身边又靠了靠,显然是被老汉的话吓到了,她可没想到大虫居然会吃人。 “哈哈~” 老汉见状又是笑了两声,这时夜幕已经缓缓覆盖了整个大地,犹豫了一下,老汉出声问道:“公子,咱们夜间还要继续行船吗?” 贾琙看了看江面,视线的确不太好,他身具大黄庭也只望出去十里远,远远不及白日,略作思量,他出声道:“先下船锚吧!暂歇一晚,明日再走!” 老汉闻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异样,不知是在想什么,不过手脚却是麻利,他先将船往岸边浅处靠了靠,然后从船舱中拿出一块系着绳子的石头抛进江中,将船定住,随后自去忙活去了。 或许老汉以为天色以晚,贾琙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又打起了算盘,不过却不知贾琙此时早已非凡人可比,对方脸上的异样让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要不是他自己不认识路,眼前这个做杀人劫货买卖的老汉早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夜色渐浓,贾琙没有睡觉,而是在船头盘膝打坐,运转着自己体内大黄庭,随着修行进度的推进,他越发察觉大黄庭的不简单了,雪中,世子能达到那种高度,大黄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对于现在的自己也是如此,此乃根基所在,容不得他马虎懈怠。 不过他没有世子那般运气,一上来就是满级的大黄庭,他是从头练起来的,细分大黄庭,大约有九层境界,他现在是第五层,要想早日达到最高层境界,他必须日日勤修不缀,是以每日他都会拿出几个时辰来运转体内的气机。 夜晚江上湿气比较重,一开始靠着贾琙打盹的英莲不知什么时候趴在贾琙的腿上睡着了,贾琙运转大黄庭,那些湿气近不得身,身体冬暖夏凉,称是一个最佳抱枕也不为过。 任何生灵都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天性,更何况还是一个人了,英莲就是如此,迷迷糊糊地,自然是哪里舒服就往哪里钻,贾琙身边不冷不热的,她当然喜欢。 至于那个老汉,则是靠着船舱小憩,不时还睁开眼扫一眼船头,但是每一回看到的都是贾琙盘膝而坐的姿态,让他心里升起的小心思再次淡了下去,清醒的贾琙他可不是对手,一直坚持到后半夜,始终是如此,无可奈何之下,他苦笑地摇了摇头,他是无法理解,世界上居然还有不睡觉的人,知道事不可违,他也就径自睡去了。 “咕咕,咕咕~” 大约是寅时左右,江上传来几声鹧鸪声,在寂静到只剩水流的江上,这声音就显得格外嘹亮。 打坐中的贾琙不觉睁开了双眼,下一刻,他双眼微微一眯,他感觉到在七八里外有数艘大船,正在沿江而上,而这声音也并不是鹧鸪发出来的,而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挑这个时候行船,不用猜都知道,这伙人定是有鬼。 想了想,贾琙凌空一指,将驾船老汉点晕,又把英莲从腿上抱下来,送回船舱里,轻轻在她的身上一点,让她暂时昏睡过去,随后整个人凌空一跃,飞出七八十丈后轻点江面,整个人再度向前方激射而去,他倒想看看这伙半夜里行船的到底是什么人? 扬州,巡盐衙门,有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看着灯火通明的书房,他赶紧走了进去。 “老爷!不好了!运往金陵的官盐被人截了~ 第二十七章贾琙动手,夜无眠 “大奎!精神点!!这一次咱们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没事儿,都多少趟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儿,我就说咱们帮主太小心了,就那百十来个人,出动了咱们五百个兄弟,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啊!” “大奎!你忘了出来的时候,二当家的是怎么说的了!!” “这~~” “行~你说的都对,听你的还不行!!” “你~~” 不多时,贾琙便见到了这个极是古怪的船队,最前面的是两艘小船,每艘船上有两个人举着火把,四下探视,贾琙猜测这两艘船应该是开路的。 再之后便是五艘楼船,不过这五艘楼船并没有点火把,隐藏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极为神秘。 贾琙鼻翼轻扇,神色微微一变,一股刺鼻地血腥味就算是隔着还有数百米也让他嗅到了。 很显然这五艘船上,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一场血战,死了不少人,否则血腥味不会如此浓重。 随即他调动体内的大黄庭,刚想看一看这五艘楼船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料下一刻让他脸色剧变。 在这五艘楼船后,还有将近五十艘小船一起隐藏在夜幕中,那些人皆带着兵刃,神情肃穆,紧紧地跟在五艘楼船之后,并且相同的是这后面的五十艘小船也都没有点火把。 若是方才自己没有事先用大黄庭看看这里的情况,怕就要阴沟里翻船了,这些人要是一拥而上,自己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并且要是换成一般人,更是不一定能看到跟在楼船后面的五十艘小船,若是一头撞上去的话,恐怕会落个尸骨不存的下场。 一想到之前的事,贾琙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些人是真他娘的苟,都这么多人了,何必不光明正大的呢! 随后他运起大黄庭,再度朝这五艘楼船仔细瞧了过去。每一艘船的正前方,在船舵的位置都有一个人,他们神情专注地掌着舵。 除了这一个,这五艘楼船的甲板上就再无一人了,贾琙发现这种情况,心里觉得十分差异,这前后搞得如此严密,怎么这五艘船上就没有人呢? 过了一会儿,借着浓浓地夜色,贾琙瞅准时机,轻轻一跃,来到了第二艘楼船上。 第一艘楼船离最前方的开路船太近,容易暴露,不宜取,最后两艘离着后面的那五十艘小船又有些近,人多眼杂,所以他也没选,适合的也只有第二艘与第三艘,为了方便起见,他选择了那艘离他比较近的第二艘。 贾琙不敢无声无息落在甲板上,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大意,体内大黄庭毫无保留的运转了起来,而后身子紧紧地贴在的船舱上,还未等他推门而入,就听见有五六道呼吸声从船舱里传了出来。 贾琙眼角一抽,这伙人着实有些苟了,如此周密的布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伏击呢? 忽然贾琙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正是船舱里传出来的。 “大奎,你干甚去??” “内急啊!!真是搞不懂,你这是在害怕什么?我们可有五百个人呢!他林如海这半夜里上哪儿去找五百人来追我们!” 贾琙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若是自己没猜错,这个人口中的林如海,不是别人,应该是林黛玉之父,现在被明康帝封了个巡盐御史的官,来江南替他弄银子。 顺着这条线往下一捋,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这船上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食盐了。 之前在京城,他就听那些行脚商说过,江南这边,匪盗横行,官盐时常被劫。 却不想已经猖狂到这等地步了,竟然在半夜直接杀人截货。 贾琙考虑了一下,此事自己要不要出手,若是自己出手,首先面对的是这五百个壮丁,想要解决他们,问题倒不算太大,只要不正面硬刚,自己应该是能做到的。33qxs.m 不过之后自己见林如海的时候应该怎么说?还有林如海那个老六会不会出卖自己,毕竟自己可和人家没什么关系。 对方身边有没有明康帝派过来的探子,会不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若是自己出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首先他应该能得到林如海的好感,对以后拿下林黛玉作用也不小,其次林如海若是不死的话,对自己以后进入朝堂,掌握军队也会是一份助力,毕竟混到他如今的地位,再往上走就是大康权力的中枢了,明康帝扶植文官平衡勋贵,有他这么一位明康帝心腹的助力,想必在自己还未彻底成长起来的时候,作用也是极大的。 无疑,这次出手是高风险伴随着高回报,关键要看林如海的反应,他思索了片刻,眼里露出一丝寒光,希望那位林大人不会让自己失望。 随后贾琙轻飘飘地来到方才出来的那人身后,一缕剑气悄然间在他胸口炸裂。 贾琙将人慢慢靠在甲板阴影处,随后从那扇四敞大开的船舱门那走了进去,进去船舱他也不说话,五道无形剑气悄无声息向那五个毫无防备的人激射而去。 “大奎,你那玩意是不是不行了,他娘的,尿泡尿这么久……” “呃……” 刚说完这句话,船舱中传来五声闷哼,五人的胸口直接炸开,瞬间没了声息。 而后贾琙轻轻关上了门,他四处看了一下,果不其然,这船舱里放满了食盐,用麻袋装着,最上的一个麻袋还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想来应该是这伙人确认货的时候划开的。 在那之后,贾琙嘴角一弯,从袖中拿出一柄匕首,匕首与刀鞘相交,狠狠一磨,一缕火花掉在那些麻袋上,他四处搜了一下,看到角落里还有几身衣服,于是又将那些衣服拿了过来。待火势彻底烧了起来,他推开窗户,一个闪身飘了出去。 不多时,火势逐渐变大,终于引起了这伙人的注意,他们也纷纷赶过来救火,一时间人群便彻底乱了起来。 五百米处,贾琙呵呵一笑,饶了一个圈,从这些人的身后摸了过去。 今夜定当是个无眠之夜。 第二十八章浑水摸鱼,盐帮错愕 兵法云,乘其阴乱,利其弱而无主。随以向晦入宴息,此为浑水摸鱼。 时不过半个时辰,江面上再度恢复了平静,相比之前闹哄哄的救火场面,此刻寂静的有些诡异。 开路的两条小船,还有跟在最后的那五十艘小船,此刻船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没有人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混乱中,他们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等他们从救火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楼船上的那二十来个人。 看着漆黑的夜幕,他们吓傻了,原本最喜欢夜色中可以肆无忌惮的他们,此时只觉得这漆黑的夜幕就像一头凶残巨兽,成了心底挥之不去的噩梦。 随后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个少年,笑着问他们想生还是想死,直到有个大汉拿刀想要发泄心头的恐惧时,被少年一指点爆了脑袋,他们才知道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少年摇摇欲坠的模样,出奇的是没有人敢动,因为之前的大汉就是被这摇摇欲坠的少年凌空一指灭杀当场。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少年站起身将一缕缕白芒拍进了他们的身体,而后告诉他们,让他们原路返回,将船上的盐送还衙门,否则打进他们身体之中的白芒就会将他们脑袋炸碎。 见识了少年犹如神魔一般的手段,他们都害怕了,比之前和那些官兵拼杀的时候,比面对帮里酷刑的时候,比在戏本里看到那些妖魔鬼怪时都害怕,所以他们掉头了。 ...... 天色渐渐明了,已经能看清江水的颜色,水面上烟波浩渺,贾琙回到了小船上,叫醒了昏睡中的两人。 “收拾一下,该走了!” 驾船的老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揉了揉自己发黑的眼眶,看着脸上一点疲色都没有贾琙,心里纳了闷,他可是后半夜才睡的,按理说眼前的小子至少也是后半夜才睡的,可看上去他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当朝阳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天穹,扬州巡盐衙门,一个官兵急匆匆地闯进了后院,将刚睡过去的林如海叫醒。 “大人!!怪事啊!!昨晚被劫走的盐被人送回来了!!” 林如海正在揉着自己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听到这话,霍得一下站起身来,他现在是头也不涨了,身体也不酸了,只听林如海急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快与我道来!” 来人不敢耽误,赶紧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林如海听了之后,脸上惊疑不定,“你是说那五艘船都送回来了??那船上可有人?” “回大人,其中一艘船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每艘船上还有四五个人,不过那些人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疑神疑鬼的,似乎是~” 说到这里,来人微微一顿,林如海是读书人出身,向来是厌恶什么鬼神之说,他可不想找骂,就像是之前,林黛玉出生后,出现的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说着什么仙神鬼怪,就被林如海直接赶走了。 见到来人有些异样,林如海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似乎如何??有话直说,这吞吞吐吐地老爷看了都替你着急!” 来人尴尬一笑,跟在林如海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老爷见谅,着实是那些人古怪的很,小的也不敢确定,一会儿您看了就知道了!” 林如海听到这话,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意,能让对方如此说道,看来事情定然有异,不过看他的模样,应该是不会说了,他也不去强求,反正那些盐已经回来了,其他的事情也就无关紧要了。 不过他没料到,事情其实不是他想象的那般,那些留在船上的人,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重要,因为从这些人的表情之中,能得到更多的信息,那可不止是五艘船的盐那么简单。 江南富贵,自古以来,便是绝大多数王朝岁贡的主要来源之地,几省之地,便能养的起整个朝廷,论起财富的根源,首推的便是盐铁,其中又以盐为重。 在古代,盐可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并且在很早之前就被官府垄断,历朝历代一直如此,但盐又是一种刚需产品,不吃又不行,还没有替代品,加上提炼的技术不成熟,成本也高,盐价就一直居高不下,明朝嘉靖时期,盐价换成现在的价钱,甚至可以达到一百五十元左右一斤,其中暴利让人瞠目结舌。 其中利益如此之大,自然会有人铤而走险,不说那些官员们,中饱私囊,个个吃的肚满肠肥,还有不少的世家大族打起了盐的主意,更甚者还有一些世家门阀在幕后掌控,成立帮派,兜售私盐,谋取暴利。 昨晚之事,就是这般,这五百号人来自同一个势力——盐帮。 金陵东城极为奢华的一个地段,有一个占地几十亩的豪华庄园中,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快步朝大堂那边走去,穿过数个廊道,又饶过两座假山,他来到一间名为龙虎堂的大堂门前。 他向门口站岗的小厮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走了进去,屋内早就有人在此等待,为首的是一位虬髯大汉,胡子拉碴,一点也不讲究,不过却没有人敢小看他,因为他就是那位手下有三万多人的盐帮之主——卢跃。 屋内还有五六个人,皆为盐帮的长老,他们有男有女,神情极是肃穆,一语不发,见男人推门而入,众人不由同时向他去。 男人刚关上门,卢跃也不等他入座,直接开口问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名叫殷常,是盐帮的二长老,做事向来谨小慎微,之前从未出过差错,就算是官府派人来追,也都能有惊无险的度过一次次难关,但是今日码头那边等候多时,也不见船来,属下的人知道事情不对,这才赶紧向上头汇报。 “二哥!莫不是你的手下把货藏起来了吧!!” “对啊!二哥,莫要和兄弟们开玩笑,前几日小弟说的那都是屁话,要是惹了二哥生气,小弟愿意登门赔罪!!” ...... 随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说起话来,因为干了这十几年了,也没出现问题,他们根本就没有往船被人截了这方面去想,只以为船是被殷常藏起来了,说话间就想让他把货交出来。 殷常脸色一沉,扫视了在座众人一圈,然后一抱拳,向卢跃冷声道:“货被截了!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知道,扬州那边来信,那五艘船被咱们的人开回去了!!”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瞬间哑然无声,一时间众人脸上都爬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被自己的人开了回去??这不是再开玩笑吧?? 第二十九章林家恩怨,贾琙现身 扬州码头,热闹非凡,有往来的客船,也有货运的商队,人来人往,离这儿不远处就是一排小摊贩,他们大都经营着小本买卖,有做馒头的,有蒸包子,有炸油条的,还有面条混沌,好不热闹。 今天早上,巡盐衙门里忽然来人,将码头封锁了,倒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围观的百姓看到整整五船的食盐,纷纷大口吞起了口水。 这东西在他们这里可是硬通货,这一船的盐就和一船银子差不多,整整五船银子,能不让他们心动吗? 没过多久,就见林如海在衙役的护卫下来到了码头,他先是让人去检查了一下船上的食盐有没有问题,是否有所遗失,而后又接见了在船上的那二十来个人。 当他看到这二十来个人时,也终于知道了之前的那个衙役究竟为什么会是那一副表情了,只瞧眼前这二十来个壮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神智也有些不清,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他只得派人将这些壮汉带回府衙大牢之中。 再之后就派人将船上的食盐卸下,全数运回了衙门仓库。 衙门有盐的事情,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那些有了盐引的商贩一听林如海这里有了盐,那还得了,无一不都是像被疯狗撵着一般,林如海刚回到巡盐衙门,就被那些人堵住了。 “林大人!!我们李氏这次要进两万担!这是定钱!!” “林大人!!我们徐氏进三万担!!这是定钱!!” ...... 一看到盐,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般,差点没把巡盐衙门的大门口给堵了,其实这也不怪他们,江南一带,官盐时有时不有,私盐贩卖极其猖獗,按理说私盐的价格应该要比官盐便宜,可这几年运盐的官船时常出事儿,经常就会出现官盐缺货的情况,导致私盐的价格反倒是超过了官盐,他们这些有盐引的人,有时为了拉住顾客,也常常忍着肉疼去盐贩子那里高价购进一些私盐。m.33qxs.m 所以每当巡盐衙门这边一但有了官盐过来,他们这些人可不就像疯了一般嘛! 见到这些人,林如海那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也没有将他们赶出去,毕竟他还要给明康帝弄钱呢!他这位探花郎可不像是贾政那般,迂腐不化,虽然都是读书人,但是这境界就远不是贾政可以相比的。 贾政只知道之乎者也,不通寻常事物,但是林如海可不同,这读书可是真的读明白的人,不光是人情世故极其练达,而且那些俗物也多有涉猎,否则根本就应付不了那些奸如狐狸的商贾。 和这些人东拉西扯,直到晚上,他才将最后一个人送走,看着桌上的那厚厚的一摞银票,他不禁有些自嘲,什么时候他也不得不与这黄白之物打交道了,不过一想到明康帝的嘱托,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们读书人有句话说得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被明康帝看中,升了巡盐御史这么一个肥差,他又岂不能尽力为之。 说起来林如海是前科探花郎,还是明康帝继位后第一次开恩科时中的,算是当今圣人的心腹之臣。 回到桌前,他喝了口茶,又吩咐厨房那边做晚膳,随便吃了一点,又回到了书房,他想了想今天的事情,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不多时,他将府衙的一个衙役传唤了过来,今日二十来个壮汉就是他安置的,后续审问也是由此人负责。 “王五,事情问地怎么样了?那些人都招了吗??” 王五抓了抓自己的头顶的皂角帽,有些唏嘘地说道:“大人恕罪,这些家伙那个啥,弟兄们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但是效果都一般,只要一提起先前的事情,他们的精神就会变得非常地不稳定,开始胡言乱语,只说了是一个少年让他们这么做的!别的再问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还有,据属下调查,这些人是盐帮的人,盐帮在江南根深蒂固,若是不能妥善处理,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听到盐帮二字,林如海那双眸子顿时眯了起来,扶着八仙椅的手因为用力都能看到一条条浮现的青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良久,林如海挥了挥手,让王五退下了,看着桌子上燃烧的蜡烛,听着不是噼啪炸裂的灯花,林如海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林家子嗣单薄,自己的原配夫人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自己那个早夭的儿子,先天不足的黛玉,都与那些混蛋有关。 这还是前几年,他在清查府里内奸时查出来的,一开始他也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如此大胆,竟敢把手都伸进了自己的家里。 事后根据他的调查,知道了幕后主使,正是盐帮。 如今再度听闻这个名字,差点让他没忍住,不过念及盐帮身后的那人,他才强行将心头的邪火压了下去。 良久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就像是要将自己心头的怒火一起吐出来一样。 就在这时,他忽然就听到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林大人,那五艘船的盐收到了吧!” 林如海猛地一抬头,心里一惊,却发现书房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道身影。 他先是看了一眼眼前之人,是个半大的小子,看年纪比自己的女儿也大不了多少,模样也不差,只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而后他又向房门外扫了一眼,平日里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厮现在早已失去了踪影。 发现这种情况,不由让他神色微变,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沉稳地问道:“你是何人?与白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今晚来此又有什么目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琙,只见他呵呵一笑,开口说道:“不愧是能在巡盐御史上一呆就是十几年的人,大人这心性当真了得!要是换成知府衙门的那位老爷,恐怕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 第三十章见林如海,中毒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扬州的夜,异常的精彩,灯火阑珊,伊人软语,士子风流。 不同于花街巷的风光,巡盐衙门大院里,月辉清幽,寂寂无人,那些站岗的小厮此时全都昏厥了过去。 书房中,贾琙开口说道:“我叫贾琙!” 林如海听到这个姓氏,微微一愣,“姓贾?莫非你是~” 贾琙摆了摆手,“大人猜的不错,我的确是来自京城,不过不是荣国公府,而是宁国公府,是宁国公贾演的后代,是一支脉后辈,论到我这里,却是出了三服,与宁府贾珍他们没有多少关系,甚至他们也不知道宁国公府有我这么一个人吧!” 听到贾琙的话,林如海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贾琙继续说道:“至于那五艘船的事儿,是我做的!” 林如海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又狐疑道:“你一个人??没有同伙??” 他之前可收到了情报,劫走官盐的人足足有五百人呢!如今听贾琙的意思,好像是他一个人做的,这他哪里能信! 贾琙呵呵一笑,也没有生气,他能理解林如海如今的想法,一个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对付的了五百个人,不过他多的可不只是三头六臂,还有超凡的力量。 “大人是说那五百个盐帮手下吗?” 林如海听到这话,脸色终于动容了,他看着眼前的贾琙,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王五跟他汇报的内容。 “莫非被关进巡盐衙门大牢的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 一想起在官船上的那二十多个人的神情,他的心里便觉得有些古怪,眼前这个小子当真那么可怕?他看上去与一般年纪的孩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要是说有的话,就是这满身的诗卷气质,还是说此子能够将那五百人端掉,靠的并不是武力,而是无双的计谋? 想了想林如海再度开口,不过他别的并没有说,只是先道了一声谢。 “你是贾府的后辈,我与贾府沾亲带故,在这儿厚颜叫你一声琙哥儿,今天这件事儿,倒是多谢你了!今日你帮我追回这些官盐,不仅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又能让扬州的百姓吃上平价的盐,功不可没,我定会向皇上帮你请功!” 听到这话,贾琙不由深深看了林如海一眼,眼前这个家伙段位与之前自己遇到的那几个果然不同,无论是在宁府之中的那个惜春的奶母子,还有周瑞家的,以及之后在金陵遇到了牛三,郭二,已至后来碰上的那个船翁,与他相比,差距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通话下来,对方直接反客为主,将自己认作晚辈,不仅从道德上给予自己高度肯定,也表明自己的立场,又说会帮他向明康帝请功,若是寻常人,被他这一通说,估计就得直接抱住大腿喊“爸爸”了。 对方这人情练达方面,绝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牛逼的人了,不光是一开始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严声厉色地呵斥,其心性沉着可见一斑,后续这一番话,更是堪称教科书级的,他甚至有点怀疑黛玉的聪明会不会是遗传的眼前这位的。 不过他可不是一般人,自己早已经有了打算,过早暴露在明康帝眼前,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一但自己的秘密过早的被人知道,恐怕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不用!我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邀功讨赏的!” 林如海见贾琙不似说谎,心底不由有些好奇,“那琙哥儿来此,所谓何事??” 贾琙先是端详了一会儿林如海的面相,此举放在古代算是相当无礼了,不过林如海却半句话都没说,也在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子。 “救命!” 不一会儿,贾琙便说出了两个字。 林如海闻言不由一乐,“琙哥儿可是在危言耸听,我是皇上钦点的巡盐御史,是朝廷命官,谁人敢向我下毒手,再加上我身边更是有皇帝派过来的内卫保护,要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贾琙一撇嘴,伸手指了指书架之后的一个黑衣人,“林世伯说的可是那位躲在那里的人吗?我进来的时候随手就打晕他了!” 林如海脸色忽然一变,赶紧向一侧的书架那边走了过去,看着靠着书架昏厥过去的黑衣人,脸皮微微一抽,这个家伙功夫可不错,数次救他与危难,没想到今日却被人顺手给打晕了。 试探了一下对方有没有鼻息之后,林如海再度站了起来,神情颇为复杂地问道:“琙哥儿,他没事儿吧?” 贾琙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让他睡一觉罢了!” 紧接着贾琙继续开口道:“我说的救命可不是什么刺杀,而是中毒!” 早在来这里之前,他就考虑过林家的许多事情,贾敏早逝,儿子早夭,黛玉先天不足,林如海之后几年突然逝世,要说是巧合的话,那可就太过巧合了! 林如海占着巡盐御史这么一个肥差快十年了,本来就是替明康帝捞银子来的,蛋糕就那么大,一方收益,自然会损失其他人的利益,如此一来,林如海自然就成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光现在他知道地就有两个,扬州本地有六大盐商,这是他上午在扬州城里溜达的时候打听到了,第二个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一伙人,金陵——盐帮。 林如海割他们的肉,那些人又岂能让他好过,所以他就猜测林家发生的这些事情,应该就是那些人的手笔,方才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林如海的面相,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他面相红润,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问题,但贾琙可不止有这一种手段,就在方才他暗中将一道无形剑气打入对方的体内,控制着在他体内行走了一个周天,很快就在他的内府发现了问题。 林如海现在应该是中了一种慢性毒,平常根本看不出来,只待日后日积月累下彻底爆发,只是到那时怕是药石难医了。 林如海闻言,脸色不变,可袖中的双拳死死地攥了起来,他就是猜到那些人可能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他才将黛玉送走,可没想到最后那些人竟然敢把手伸到自己身上来,要知道他可是朝廷命官。33qxs.m 事情有些突然,他并没有直接相信贾琙的话,而是冷声说道:“证据呢??” 第三十一章对话林如海,买卖 夜色渐浓,勾起了窗外的虫鸣,林如海沉默良久,开口说道:“琙哥儿说的可是真的?” 贾琙点了点头,“世伯若是不信。可以去寻一个杏林圣手,就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闻言,林如海再度沉默了下来,贾琙所说,有板有眼,不似说谎,再说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理由去骗自己。 他心知自己中毒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一时间林如海心潮翻滚不定,眼底神光湛湛不休。 几乎就在心底确认自己中毒的瞬间,林如海的脑海中就飞快闪过几个人,有扬州的六大盐商,也有盐帮众人,还有这几年因为贩卖私盐被自己抓进大牢的盐贩子,他们都可能是这件事的参与者。 “为什么要救我?” 半晌,林如海神色变得平缓起来,似乎是释然了,转而悠悠道。 对此,贾琙也没有隐瞒,与这么一个聪明人打交道,要是遮遮掩掩,反而不美,不如就开诚布公。 “是想与世伯做一笔买卖!” 林如海听到这话,眼神微微波动,买卖这个词,站在巡盐御史这个位置上,他听的可就太多了。 “买卖??” 贾琙上前一步,“我可以救世伯性命,也可以帮你暗地里扫平扬州的六大盐商,甚至可以让你回京任职!” 林如海脸色一怔,心底并不太相信贾琙能够解决这些事情,首先是扬州的六大盐商,这一伙人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利益链更是涉及到了朝廷中的诸多王公大臣,就算是明康帝想动这些人都非常的棘手,更别说一个无权无势的贾家旁支了。 至于回京,那可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他可是朝廷命官,升迁调任都是明康帝说了算,贾琙就算是再厉害,难道还能让明康帝听话?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既然是买卖,那自然是有来有往,他倒是想听听眼前的这个十分有意思的小子想要什么? “既然是买卖,自然是有来有往,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想要什么??” 贾琙轻声一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世伯可有想过回京的一日??” 林如海眉头一挑,好像并不太明白贾琙说的是什么意思。 贾琙也不拐弯抹角,继续说道:“若是有一天,世伯清查盐政,查出数千万两白银,皇上会不会念着你劳苦功高,把你调回去?” 林如海先是一愣,然后眉头紧锁,想了想,不太肯定地回道:“要是我上奏折请求的话,今上应该会把我调走吧!” 听到这个回答,贾琙心里不由一愣,这是个什么语气,作为明康帝心腹的林如海,好像也并不确定明康帝到底是什么态度。 其实说完这话,林如海心里也有几分凉薄,只觉得五味杂陈,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真的能帮明康帝弄到千万两白银,估计明康帝更不会让自己回去了,反而会让他继续呆在这里,继续替他搞银子,人性如此,如之奈何。 贾琙看了看有些呆滞地林如海,心底冷笑了起来,都说皇帝是一种冷血动物,如今看来,还真是不错。 沉默了片刻,贾琙继续说道:“那若是再得罪了整个扬州官场呢?” 林如海头听到这话,脑子嗡的一声,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似乎猜到了贾琙是什么意思。 “回京之后,世伯的品轶是不是也该升一升了!!” 林如海是个聪明人,并且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贾琙说到这里,他隐约就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只瞧林如海一反常态,脸色阴晴不定,随后愤而起身,“贾琙!!我林如海虽然每天与那些商贾打交道,但是自小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忠君爱国,行的是君子之道,要是你想借我之手,霍乱朝纲,那是万万不能,就算是我中毒而死,也绝对不会做有负圣上,有负黎民,有负天下之事!” 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听到贾琙都懵了,一直以来,贾琙都是以后世之人的行为习惯来思考问题的,一时间他是没反应过来,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对于皇权,那可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崇拜。 再加上之前林如海心情抑郁,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也想借着自己的这一番话,再度坚定了一下自己的信仰。 古代的士大夫,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已经算是千百年来不变的规矩了。就连诗仙李白,风流千古的人物,不也没逃得了这个怪圈,也是可惜了玄宗不识货,让诗仙之才只能出现在诗歌中,终究是意难平。 不过很快,贾琙就回过神来了,既然林如海是这个心思,他就不断算正面刚了,而是采取了迂回政策——围魏救赵,到时候等他上了自己的贼船,自己还能让他下去? 当然若是软硬不吃,那就抱歉了,他可是个真的大坏蛋,就像惜春和黛玉每天喊得一样。 只瞧他一脸无辜地说道:“世伯是再说什么?没事儿我去霍乱朝纲做什么?我还真是闲的啊?” 听到贾琙的话,林如海也反应了过来,脸色不由有些涨红,本来他是不会往那方面琢磨的,但是贾琙之前的几句话实在是太过于劲爆了,直接算计到明康帝身上了,也怪不得他往那个方面去想。 “那你想干什么??” 贾琙正色道:“如今边境狼烟四起,正是我辈男儿投军杀敌的时候,我自认身上还有把子力气,正想学那卫霍,保家卫国,不过今上重文抑武,我也不得不提前找个靠山,可我现在一个小子,一没显赫家世,二没卓然功绩,朝廷上的那些大人物瞧不上我,恰好我路过扬州,碰到了盐帮劫官盐之事,听闻事涉世伯,我便来趟了这趟浑水!” 贾琙这话七分真三分假,林如海听到后也觉得合情合理,倒是没有再怀疑贾琙的用心,但是却又不想让眼前的小子去沙场赴死,毕竟之前他可是卖了自己好大一个人情。 “你认真的?战场之上,可是刀剑无眼,一不留神,就会马革裹尸,埋骨他乡!若是你现在放弃这个打算,我可以亲自教你读书,到时候必定不会教你榜上无名!!” 贾琙不作二答,只是坚定地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第三十二章 事发,六大盐商殒命 夜色渐渐淡去,迎来了黎明的第一缕曙光。 感受着身体久违的轻松,林如海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一滩红里透黑的血迹,他的眼神不由变得有些唏嘘,贾琙果然没有骗他,纵然他不熟医书,不谙医术,但是却也晓得黑色的血液意味着什么。 桌子上,在他的左手边多出了一摞厚厚的账本,那是扬州的六大盐商与扬州城大大小小官员人情往来的账目,他看了一夜未曾合眼。 虽然猜到了扬州城的诸多官员与当地的商贾巨富多有牵扯,但是却不曾想扬州的官场居然糜烂到这种地步,扬州的知府陆广兵竟然也参与了进来,看着一笔笔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的数字,他心里像是被冷风吹过,不寒而栗。 不多时,阳光照耀在大地上,天空逐渐晴朗,扬州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不过今日扬州注定不会平静了,扬州城最顶级的巨富,六位盐商,均暴毙在家中,奇怪的是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双目凸起,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活活吓死的。 一到早上,被他们搂在怀里的美人只是觉得有些凉,刚想拽点被子盖一盖,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发现了那一幕,差点也没把她们吓疯了。 被一个死人抱着睡了一宿,可不是冷吗? 未几,扬州知府衙门就接到了报案,陆广兵听闻六大盐商同时出事儿,心头不由一寒,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这六人的死绝对有内幕。 他心知这六个盐商牵连甚广,直接波及到了大半个扬州官场,若是出点意外,恐怕扬州就要炸了。 “来人!!速去找都指挥使司俞百川大人来府衙!本官有要事和他相商!!” “另外派人先将白徐王石赵钱六家府邸控制起来!严禁人员出入!!” 与此同时,六大盐商出事儿的消息,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传遍的扬州城的大街小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都指挥使司俞百川就来到了知府衙门,还没等人坐下,陆广兵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出声道:“俞大人,祸事了啊!!” 俞百川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驻扬州的都指挥使司,手里握着兵权,再大的事儿,他也有自信按下去。 “陆大人稍安勿躁,不过是死了六个商贾,不值当什么!!只要你我同心,还有什么人能在扬州翻了天不成?” 陆广兵听到俞百川这话,心头稍宽。 紧接着他话头一转,继续说道:“俞兄这话倒是不错,不过还有一件事儿让我颇为着急,这六家手里还有一个账本,记载着与我们的人情往来!” 俞百川闻言脸色一黑,之前他可并没有听到过有这东西。 “陆兄,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出俞百川心头不快,陆广兵苦笑一声,“俞兄,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他们这些商贾更是狡诈如狐,如果他们手里没有一点把柄,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我们白花花的银子呢?” “再来既然是合伙做买卖,我们岂能又不对他们有所防备,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几人每次都能遵守约定,万一他们私底下搞些小动作,我们也无法得知,所以这东西不光是他们手上有一份,在我这里也有一份!为的就是相互监督,将这买卖长久的做下去!” “那份账本记载的官员涉及扬州大半个官场,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东西落在其他人的手上!!一但被认利用,扬州之事,怕是想压也压不下去了!!” 俞百川听完陆广兵的话,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件事儿说来也不算错,都是知根知底地,用起来才放心,只是没想到这六人会突然暴毙。 想了想了,俞百川问道:“那个账本一般都是放在谁那里??” 陆广兵沉吟片刻,“那个账本一般来说会由六家轮流执掌,两年一轮,算起来今年应该是由白家掌管!!” 俞百川虎目微阖,冷冷一笑,“这好办,我派人将白家围了,说是接到线人报信,白家与倭寇勾结,然后去白家仔仔细细搜一番,只要搜到,就一把火了事儿!” 说到这里俞百川话头一转,冷声道:“不过陆大人,今天这种事情,我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咱们之间可就没什么好说的!” 陆广兵尴尬一笑,“一定一定!陆某能在扬州如鱼得水,还是赖俞兄鼎力相助,之前添以为不必用这些小事儿劳烦俞兄,之后若是再有打算,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俞百川听到陆广兵的这一通吹捧,心里也舒服了不少,不再继续纠缠此事,只是冷冷回了一句,“最好如此!!” 此时俞百川话不多说,站起身说了声告辞直接离去,毕竟此事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不多时,驻扎在城外的官兵入场,直接将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后又又一部分官兵径直冲了进去,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差点就把白府翻了一个底朝天。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俞百川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他在白家翻出的金银倒是不少,唯独不见什么账本,在白风卧室的一个密室之中,倒是发现了一个白玉盒子,但是里面却空无一物。 “该死!!” 俞百川发觉事情不对,命人暂时将白府封锁,又赶紧拍马回到扬州府衙。 陆广兵听到俞百川的话,脸色不由大变,对他来说,那六个盐商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是再换几个人,到时候要想混下去,还能少了他的好,但是那账本可不一样,是能要了他小命的东西。 “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陆广兵在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件事儿的诸多可能,要是六大盐商倒了,对谁的利益或者帮助最大呢?? 突然一个名字蹿入了他的脑海之中,“巡盐御史——林如海!!” 第三十三章 林如海行动,贾琙临府衙 巡盐衙门,林如海听着手下人汇报,心里越发的惊骇,竟然与昨天晚上贾琙所言一丝不差。 他挥了挥手,先让属下退了出去。 忽然林如海对着桌子轻声说道:“杨兄!此物还需要通过你交给圣上!” 下一刻,一个黑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贾琙在书架后打晕的那一个,此人名叫杨云,是明康帝特意派过来保护林如海的人,当然若是说单纯的保护也不现实,还有一层监视的意味,毕竟盐政这一块可是一个肥缺,对此林如海那也是心知肚明。” 杨云看着桌子上的一本本账本,神情颇为复杂,“大人可是真的决定了吗?一但这些东西交上去了,大人可就自绝于扬州官场了!甚至大半个江南都可能容不下你!” 林如海轻轻一叹,“我得圣眷,巡查盐政,今日终于有所斩获,怎么能惜此身躯,若是能为圣上在扬州打开局面,让扬州百姓吃上平价的食盐,也不枉我在巡盐衙门这里苦熬十数载!!” “再者,你也知我家里的情况,我妻儿皆死于这些人手里,此仇不报,我林某也妄为人夫,妄为人父!!” “杨兄,你速速着人将这些证据送往京城,晚则不急,那些人找不到这个账本,怕是会狗急跳墙,要是再想出去,怕就难了!” “另外我这里还有几本六家合伙盐帮劫运官盐的账目,如此奸商祸国殃民,荼毒乡里,今合该有抄家灭族之祸,一会儿待杨兄安排好了诸多事宜,你我亲自走一遭,看看这盘踞江南的商贾巨富到底是和富贵!!查没赃款,尽皆归功国库!” 不错,除了那几本与扬州官员人情往来的账本,还有几本是与盐帮往来的账目,贾琙昨晚在几家行动时,也一并给带了出来。 杨云听到林如海的话,一时间也心潮澎湃,林如海找到证据,帮明康帝打开扬州官场,功劳巨大,他这位派过来的内卫自然也会跟着沾光,说不定官职都会提一提,并且扬州六大盐商数十年积累,不说富可敌国,也定然不是一笔小数目,到时候自己随便捡点漏,怕是就比在京的同伴们干几十年挣得多。 至于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他早就不关心了,只要是真的,又能让自己升官发财,他才懒得去管那么多呢! 从方才说话,林如海就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杨云,见他一点都没有过问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林如海就忍不住在心底叹息,那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对于人心的把握让他都有些心惊。 他不觉在心里想了想,那个小子在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年纪就有如此谋划,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实力,对于大康究竟是福是祸。 不过此刻,他还是颇为感激贾琙的,毕竟那六个盐商还有盐帮都是自己的仇人,若非贾琙暗中相助,自己这辈子恐怕连报仇都做不到了。 想着想着,林如海不禁自语道:“也不知那个小子去干什么了??” 却言在扬州知府衙门后院书房之中,贾琙笑眯眯地看着陆广兵和俞百川。 “两位大人,现在可还有什么异议吗??” 陆广兵脸色惨白,身后还有两具无头尸体,俞百川惊魂未定,手臂扭曲到一个离谱的程度,大汗淋漓。 陆广兵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位朋友,林如海给了你什么条件,我出双倍,哦不,我出三倍,只要你肯袖手旁观!我们愿意每年奉上两百万两白银!!” 听到这话,贾琙不由呵呵一笑,“陆大人是吧!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那林如海许你了什么?只要本官有,都愿意出双份!!” 贾琙看了他一眼,“你有女儿吗??你能回京城任职吗?你能简在帝心吗?” 一连三个问题,陆广兵不由懵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贾琙见状也不再和他说话,轻轻两个弹指,有两缕白芒激射而出,倏地钻进了两人的身体之中。 “两位想必知道这是什么吧!!” 陆广兵脸色惨白,方才守在门前的两个护卫就是被这两道白芒直接爆头,他哪里还不晓得这究竟是什么。 “听说陆大人的妾室又给大人舔了一个大胖小子,长得那是粉雕玉琢!甚是可爱!” 陆广兵双拳一攥,“你想干什么??” 贾琙回过头,看了眼前这两人一眼,“我不想让林如海在扬州出事儿,你们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 陆广兵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红,他不清楚林如海究竟是知道了多少,若是放任对方就这么在扬州乱搞,他的结果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眼前的小子又是个出手狠辣的主,他根本不敢拒绝,一时间竟是骑虎难下,半天都没放出个屁来。 俞百川神色有异,眼珠子乱转,也没有说话。 贾琙见他如此,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俞大人,你是想出动军队围剿我吧!!虽然我的确无法对抗一只强军,但是我要想走没人拦得住,你就不怕一觉醒来,你们俞府鸡犬不留吗??” 俞百川听到贾琙的威胁,不由破口大骂,“你个混蛋!!你个球囊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老子皱一皱眉头,就是狗娘养的!!” “我杀你干什么,要是想杀你,你也活不到现在!记住,你们怎么着,老子不管,无论是托关系还是找人,我都不会过问,但是只有一件事儿,林如海要是死了,你们两人还是提前找人给家里订好棺材,省的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说完话,贾琙一挥袖,房门无风自开,随后他脚下一点,瞬间消失在原地,看到这一幕,陆广兵还有俞百川瞳孔不由一缩,如此手段,于万军从中去敌将首级,还真的不再话下。 “草!!林如海这个小白脸,到底从那儿找了这么一个瘟神!!疼死老子了!!” “唉~~俞兄,现在咱们是骑虎难下了!!!” ...... 第三十四章陆俞谋算,和尚和道士 京城,荣国公府,黛玉躺在床上,那双秀长的纤纤细腿夹了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一想到之前在东府那边看到的话本子,她的小脸就羞臊得通红。 昨天她看的不是别的,正是红薯龙袍戏世子的那段,颇为露骨的描写差点让她把那一摞纸给丢出去。 不过后来看到世子为一人守一城的壮举又让她心生欢喜,满足了她少女的遐想,让她更是想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呸呸呸,他果然就是个坏蛋!还好意思设置那种暗号,居然写这样的东西来,真是太可恶了!!!” “对了,也不知道桃花酥该怎么做?要不一会儿去厨房那边问问??” 就在黛玉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见紫娟说道:“姑娘!宝二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不见,不见,就说我睡着了!” 说着说着,黛玉竟是闭眼就睡了过去,听到黛玉的呼声,紫娟也是一愣,这翻来覆去一个晚上都没合眼,岂料宝二爷一来就睡着了。 见宝玉就要混钻,吓得她赶紧将他拉住,“宝二爷,昨晚夜里起了风,动静大,我们姑娘都没合眼呢!现在刚睡过去,可别吵醒了她!” 宝玉听到紫娟的话,往屋里瞅了瞅,见黛玉确实是在睡觉,也就不再混钻,只道等黛玉醒了再来寻她。 扬州之地,陆广兵和俞百川相互合计了一下,先是直接以抓捕凶犯为名,封锁了扬州城,许进不许出,防止林如海派人将账本什么的送出去。 不过在这之后两人是犯了难。 素日里他们与林如海不合,这个时候去找他说情,怕是林如海见都不一定见他们,加上阵营所属不同,林如海属于明康帝的人,他们则是太康帝一系,他们两拨人也尿不到一个夜壶里。 “听说林如海和京城荣国公府有亲,我记得他的夫人就是荣国公府的大小姐,要不咱们走这条路试试?毕竟荣国公这些勋贵可是和老圣人一条心,这样的话说不定那边能帮咱们说上两句话!” “只是林如海的夫人和孩子可是死在那些人手里,那贾府如今能善罢甘休??” “俞兄,都到什么时候了,咱们还管那些人?他们是他们,林如海夫人的事情咱们可没参与!这冤有头债有主的,干我们什么事儿??” “那咱们该怎么接触贾府呢?这突兀找上门怕是也会惹麻烦。” “听说金陵甄家与贾家有旧,要不咱们拜托一下甄家出面!反正这件事儿最后好处拿大头就是他们家!” “陆兄,你怎么泛起糊涂来了,这可是捅破天的事情,甄家愿意去做?别忘了当年那件事儿要不是甄家点头,那些人敢那么做?要是他们知道林如海手里握着那些把柄,怕是会斩草除根的!到时候惹怒了那位,咱们谁能逃的掉??” “那这么说甄家的路子是走不通了?” “除非你嫌死的不够快!”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派人自己去,听说贾家这些后辈都是一帮纨绔,咱们不妨投其所好!反正银子咱们不缺!” “如今看来只能这么试试了!!” “事不宜迟,咱们封城门最多半旬,时间再长可就容易出问题了!” “行,我马上安排人去跟贾家接触!!” “对了,那个小子查的怎么样了?其实最关键的就是他,要不是他,咱们兄弟何至于如此憋屈!!” “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找汇仁坊的刘全德看了看,他是半分毛病都没瞧出来!” “陆兄,那样的神仙手段你找个郎中去看,岂不是异想天开!!要我说还不如寻个山上老神仙去帮你瞧一瞧!!” ...... 扬州城外,有两个行为怪异的人,他们一僧一道,衣衫破破烂烂,拄着拐杖,拿着钵盂走进了扬州城,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红楼里出场次数不多,但却贯穿始终的两个人物。 一个赖头和尚,一个跛脚道人,分别是空空和尚,渺渺道人。 “和尚,那个人可是不好惹!!紫薇斗数之中,贪狼主杀,这位降世之后,贪狼星大炙,紫薇星的星光都被他压得暗淡了几分,虽说先前他呆在京城并未表现过多的异常,但是自从他离开京城之后,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里了,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牛鼻子,你当这些我不知道?可是警幻仙子安排的事情,我们要是办不好,以后怎么向她交代呢?” “一个林如海罢了!!他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仙子寻常根本下不得凡尘,这中间的事情只要你我二人不说,她岂会知道,只要最终的结果是那些离恨天的芳魂能回去,神瑛侍者能历劫回归,绛珠仙子偿还完灌溉之恩,那我们的事情不就完成了!”33qxs.m “那你是打算???” “一个凡人的寿命最多不过是百十年,到时候就算林如海被人改了命数,那他也最多不过还有几十年的活头,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我就不相信那人还能逆天续命不成!!” “还有那些离恨天的芳魂,终有归天之日,这个世道,就算是皇帝老儿当着都没那么顺心,更何况是她们呢!!” “那我们还进城做什么???” “不想去见见这位贪狼星转世的人??看看他究竟是何跟脚??也好日后真的对上了有个防备!!” “你确定现在能打得过他??” “不确定!!不过他现在已然出手,那陆俞二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楔子,我们可以暂时通过他们来看看对方有什么手段!!” 两人一路说着便来到了扬州的府衙门前。 两人一前一后,作歌曰:“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府衙内,有衙役来报,“大人,府衙门前有两个怪人说有事儿求见大人,还有俞大人,说他们或有法子解救你们的苦楚,那两人说的神乎,小的不敢耽误,赶紧过来禀告!!” 陆广兵、俞百川两人闻言不由一愣,他们身上的事情可是谁都没向外提起过,就连陆广兵所请的郎中也不过是叫他诊脉,让他看看自己身体的状况如何。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喜色,来人未卜先知,应该是有大本事的,若是能解除那道白芒的威胁,那他们哪里还会受制于人,至于事后会怎么样,他们还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于是他们赶紧吩咐道:“快请!!” 第三十五章风起扬州,各方动作 “方外之人见过两位大人!” 片刻之后,渺渺道人和空空和尚便被请了进来。 看到来人的模样,陆广兵,俞百川眼中泛起古怪之色,没有他们印象中的仙风道骨,鹤发红颜,反而却是邋里邋遢,一个是癞头和尚,一个是跛脚道士。 不过对方既然一语道破他们的遭遇,他们也没有直接撵人,毕竟他们知道江湖上的奇人异事还真的不少。 “两位大师,不知你们之前说的是~” 渺渺道人与空空和尚相视而笑,“法不传六耳!” 陆广兵听两人如此说,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回门口守着。 待屋内只剩四人时,渺渺道人再度开口:“可是被一位施主打入体内一道异力?” 陆俞二人闻言大喜,他们两人赶紧说道:“大师所言不错,我二人受奸人所害,还请大师救命!若我二人能得救,愿向大师挂名的寺院捐一万两银子,聊表心意!” 渺渺道人、空空和尚闻言一笑,他们两人可不缺这黄白之物,若想要那些东西,略使些小法术,自可以挣得盆满钵满。 渺渺道人一笑,“大人客气了,方外之人要那黄白之物作甚!” 空空和尚上前一步,“大人且伸出左腕,待贫僧探查一二,大人清正为民,贫僧好生佩服,定不会让大人受那奸人威胁!!” 陆广兵闻言,赶紧伸出自己的左臂,空空和尚呵呵一笑,伸手握住其手腕,开始仔细地查探起来。 片刻后,他脸色突兀一变,显得有些涨红,在方才神识入体,他就发现了一道白芒盘踞在陆广兵体内,待他刚想去查看之时,却不料白芒突然发作,一股锋利至极的气息顺着他的神识就斩了过来,这不由吓了他一跳。 扑通触电一般,空空和尚赶紧撤手,一脸惊魂未定。 “和尚,怎么了?” 见空空和尚如此,渺渺道人不由出声问道。 与此同时陆广兵、俞百川也神色一紧,向他看了过来。 “大师??” 空空和尚自觉自己有些失态,尴尬一笑,“两位大人,此事如何稍后再作定论!!还得渺渺虚道长查看一番!!” 空空和尚不着痕迹给渺渺道人使了一个晦暗的眼神,渺渺道人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再度抓起了陆广兵的手腕,片刻之后,他面带晕红,蹬蹬蹬连退了三步。 只听邋遢老道感慨道:“好凌厉霸道的气息,不愧是~” 话音刚落,不带陆俞二人问点什么,就见空空和尚念了几句道法敕令,陆俞二人只觉得头晕脑胀,直接昏迷了过去。 “牛鼻子,你没什么事儿吧??” 渺渺道人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内息,语气有些低沉,“没什么事儿!只是体内气机有些激荡,方才我观其法力应该是属于道家一脉,中正平和,绵延悠长,可我们道家并无这等凌厉无比的招数,这道气息杀伐之强,让我这个老头子都汗颜啊!” 空空和尚闻言也是一叹,方才他的感觉也正是如此,随后他又指了指身前的陆俞二人,“那这两人我们该怎么办?” “本就没打算一定要插手此事,对方既然有这等手段,我们不妨看看再说,何必和他硬碰硬,大不了回北邙山,向上界汇报此事,到时候自有那些大人物来处理!!没有必要非得趟这一趟浑水!修行不易,为了这等无干的事情去和人拼命,和尚你要是想去,老道可不奉陪!” “哪里话!!和尚我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干嘛自讨苦吃!!” “去也?” “去也去也~~” 渺渺道人和空空和尚相视一笑,一转眼就消失在此地。 这时,扬州城内已经闹的沸沸洋洋,林如海带着巡盐衙门的衙役开始了抄家行动,本来这几大家族还想负隅顽抗,可当看见林如海将那账本拿出来之后,这才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扬州六大盐商,除了被官兵包围的白府,其余五府尽数被抄,一府之人尽被林如海派人拿了,关进了巡盐衙门的大牢之中,一时间轰动了整个扬州城。 而陆广兵和俞百川则是被空空和尚,渺渺道人弄晕,直到两人苏醒时,木已成舟,恨得两人咬牙切齿,暗自发誓以后再碰上那一僧一道定要让他们好看。 扬州城内喧嚣不断,扬州外却十分的安静,有些空旷的码头上,有两个身着青衣伙计下了船,看着城门那边戒严,不由愣在当场,似乎是没想到偌大的扬州居然有一天会封城。 撩了几眼附近的人,这两人不由赶忙去打听,扬州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码头附近一个做阳春面的铺子老板,再在给两人上了两碗阳春面之后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缘由。 当这两人听到扬州六大盐商被人身死,知府陆广兵封城缉拿凶手时,不由再次一愣。 要说扬州城内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有人可能会说扬州衙门,因为那里是官府,又有衙差保护,寻常不会出事儿。 可明眼人都知道,衙门那边的安全只是因为那里坐着一个官老爷,杀害朝廷命官,大康不会坐视不理,基本上那些凶手最后只能落个死,这并不是说那些游侠杀不了他们,而是杀了人之后所付出的代价比较大,没人愿意去做,所以那里才安全。 要是说哪个地方护卫最多,刺杀难度最大的,在扬州这可就另一说了。 六大盐商身家巨富,许是平日里亏心事儿做多了,最害怕的就是有人上门寻仇,所以这六大家子不知雇佣了多少护院,恨不得就连如个厕都得有人跟着。 整个宅子围的就像是个铁桶一般,如今乍一听到这六个人身死,他们就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 “怎么办?” “先回去汇报!” “那件事情咱们不查了?” “查个屁,你以为咱们进去了还能出来??” “那咱们先回去??” “只能是这样了,一切等帮主还有几位长老安排吧!现在全城戒严,扬州城内到底是什么光景咱们也不清楚,万一被人守株待兔,那到时候可不一定会有人来救咱们,有的时候,咱们出来办事儿可得自己留点心,小命只有一条,没了可就没了!!就像之前的那五百个弟兄,现在不就一个都没回去?” “唉~” 就这样,打听到了扬州城的情况,这二人也不再犹豫,转身便回到自己的船上,直接离去,江水悠悠,一艘乌篷小船借着风势,逆流而上,而目标则是金陵。 又两日,京城荣国公府,贾琏一路小跑,从外面跑了回来。 看着门口的两个丫鬟,他语气有些急促地问道:“你们二奶奶呢??我找她有事儿!” “琏二爷,奶奶在屋里!!” …… 第三十六章江南漩涡,贾琙探青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又是一日落幕,贾琙从扬州城南街巷走了出来,此时的他面色显得有些沉重,想到之前探知到的事情,他苦笑一声,本来以为盐政这一块,不过是六大盐商还有收受贿赂的扬州各大官员。 只要将他们控制住了,那应该就能让扬州这一块恢复平静。 不料再这里他却得知一个更加惊人的内幕,江南盐政实际上真正的幕后之人,并不是所谓的盐帮。 而是江南的霸主,甄家,以及甄家扶持的那位二皇子。 盐帮人数更是超过了三万人,当时听到这个数字,他都愣了一下,一度让他以为甄家是不是疯了,三万人,这是要聚众造反吗??还是说他们是在为日后做准备?? 但是就算如此,他们又怎么敢如此行事?他就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真当是明康帝是瞎子吗?? 更重要的是整个江南官场九成的人都与甄家有染,牵一发而动全身,事情到此也让他感觉有些棘手了。 甄家及各府官员不好动,他们与盐商们不同,会引来大康朝廷的目光,就像陆广兵和俞百川,他也没想着直接把人宰了,而是控制了起来。 他现在的修为一道剑气最多能维持月余不散,之后的不过就是打了一个马虎眼,与那些人玩了一个空城计,毕竟那些人可不知道这道剑气能维持多长时间。 就像他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明康帝的刀快不快,他们这些人同样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毕竟生命只有一条,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 贾琙轻轻叹了口气,江南这一块鱼龙混杂,根深蒂固,要想彻底肃清问题,难度不小,不是他现在能够做到的。 鼻尖传来阵阵烟火气,此地的夜市当真的热闹。彡彡訁凊 扬州城的分布大体上是东富西贵,南商北丐,南方大部分是经商的商贩,不仅有各色店铺,还有酒楼客栈,烟花之地,人流量极大。 贾琙步子不急不缓,一边看着扬州夜间这万家灯火,一边前行,不多时他就来到了一家名为万花楼的花楼中,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来到扬州之后,看到那些花容月貌情难自禁,而是盐帮在扬州最后一处联络地就设在此间。 万花楼可以说是西城最大的青楼了,生意也是火爆异常。 一座七层花楼灯火通明,在这夜幕之中极为耀眼,就像一座金碧辉煌的仙宫一般。 贾琙刚到门口站定,就有龟公前来拉客。 他见贾琙穿着华贵,也不敢怠慢,丝毫不在意贾琙年纪小,毕竟在这里年少风流的公子哥可不少。 “大爷,来了,赶紧里面请,有没有认识的姑娘,用不用小人给你介绍一个,无论是环肥燕瘦,都保管大爷满意!!” 贾琙也没拒绝这个家伙,一边向里走一边问道:“双双姑娘今日可有约??” “哎呦!!这位爷,双双姑娘可是咱们万花楼的花魁娘子,要见她光使银子可不够!!” 贾琙眉头一皱,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交给龟公,“将此物交给双双姑娘,一切自见分晓!!” 龟公见贾琙面色如常,并不像是在说谎,再加上手里的这块玉佩质地精良,也绝非地摊货,他深深看了贾琙一眼,不敢耽误,赶紧就跑回了万花楼。 万花楼第七层,有一间装饰极为奢华的房间,此间玉室生香,有一位绝色佳人。 只瞧此女眉似远山,眼似剪水,玉面桃花,三千青丝随便一绾,身材苗条,体格风骚,一袭红裙曳地,风华绝代。 门外传来了龟公的声音,“双双姑娘,有个人要见你!!” “是谁?徐岩还是陆德仁?” 徐岩是扬州的大才子,舌绽莲花,出口成章,极受扬州青楼女子的青睐,像极了宋朝时期的柳三变,此人风流而不下流,也是双双这里的常客。 另一位则是扬州知府陆广兵的儿子,上有陆广兵这么一尊大神照应,陆德仁在扬州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万花楼这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娘子也不在话下。 本来他想着仗势欺人,强夺了这位花魁娘子的身子,后来被他的老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终于是偃旗息鼓,日后虽然也常来,但是却不敢再打对方的主意了。 除了以上这两位,寻常之人要想见花魁双双,必须得有预约,还得花魁娘子点头才行,今日她没有预约,乍听见有人要见她,自然会有如此疑问。 龟公犹豫了一下,“都不是,是一位长相俊俏的少年公子!!他交给小人一物,说是等姑娘见了,自会见分晓!” 屋内,双双伸了伸纤细的腰肢,胸脯翘出一个曼妙的弧度,眼波流转,红唇微起,伸手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丫鬟,“喜儿,你去将那物件拿进来,我倒是想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丫鬟听到双双的吩咐,恭敬应了一声,开门去取。 不多时,丫鬟带回一块玉佩。 “喜儿,是什么东西??” “回姑娘,是一块虎形玉佩!!” 双双听到之后,微微一愣,眼底有些错愕,旋即她看向丫鬟喜儿,莲臂轻移,“喜儿,东西呢?拿过来给我瞧瞧!!” 喜儿一愣,此物虽然不错,但是自己的主子整日里就与那些稀世珍宝打交道,应该是早已看腻了才对,怎么突然会对此物感兴趣,不过面对双双的吩咐,她却是不敢违背,脚步飞快向前两步,将手里的物件递给了双双。 双双接过玉佩,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手里的虎形佩,是一块羊脂玉,通体雪白,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摸起来也有一种温润的感觉。 玉佩的后面还有上三道似乎雕刻时不小心留下的凹痕,双双摸到这三道凹痕,双眼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旋即她眼睛微眯,木古港闪烁了两下,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喜儿,你去把人带进来!!” 喜儿刚想答应,不过下一刻,却是不由看了一下自家姑娘,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还不快去!!” 看到自己的丫鬟如此,双双不由轻轻在她的眉心处轻轻一点,再次说道。 喜儿确认自己没听过,赶紧道了一声是,转过身就朝门外匆匆走去。 双双轻轻摸了摸自己手里的玉佩,嘴里不禁喃喃自语,“会是谁呢??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第三十七章 贾琏的银票,凤姐炸毛 京城,荣国公府。粉油大影壁后的一个小院子里,贾琏急匆匆地走进了屋里,刚一进屋,他就看到那个打扮的像是神仙妃子的老婆,虽然他不太喜欢凤姐的性子,但是却爱煞了她的模样。他刚一进屋,三两步就来到了凤姐身旁,极是猴急地就将眼前这个神仙妃子抱在了怀里。“想死我了!!我的心肝肉!!”王熙凤见贾琏的如此,心里虽然欢喜,但是却没有失去分寸,双手一推,就欲将他推开。不过她一个女子,比力气的话怎么可能是贾琏这个男人的对手呢!感觉到贾琏双手开始作怪,她脸色一红,急声道:“琏二,你疯了,这白日炫音的,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做人!!那些丫鬟婆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嘴呢!!”贾琏可是一个色中饿鬼,脏的臭的,全然不忌,如今见到自己的夫人吓得不轻,花容失色,心里更是欢喜,于是他就趁着王熙凤不注意,偷偷地在她俏脸上香了一口。王熙凤扭动身体,就想闪躲,不料左手刚好触碰到一个咯人的物件,早已经过人事的她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瞬间,她那张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感受着贾琏还在作怪的双手,她哪里还敢任他放肆,赶紧一用力,将他推开了。随后她眉头一拧,看着躺在床上的笑眯眯的贾琏一掐腰,就要好一顿排揎,贾琏见状赶紧打起了哈哈,“凤姐,我可是知道你的厉害,府里的那些丫鬟婆子那里敢嚼你的舌头!!我们可是好长时间都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王熙凤方才被贾琏弄得身体有些燥热,媚眼如丝,不过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嘛?昨个是哪个混账抱着奶奶睡得??”贾琏嘿嘿一笑,再次上前一步,又想抱住她,不过这一次,却被凤姐轻巧的躲了过去,贾琏也不生气,就听他再次说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也有大半天没见了,至少也有两个秋吧!!再说了爷抱一下自己夫人怎么了??哪个敢说那闲话,爷叫他不得好死!!”王熙凤听闻此话,脸色不由又是一臊,贾琏这个风流浪子,说起那些哄人的话来,一套接一套,要不是她拉不下脸来,弄不成还真的就上了他的贼船了。见贾琏还不死心,她眼珠一转,娇笑道:“二爷,一会儿我还要伺候老太太吃饭呢!!到时候被老太太看出来了,你就不怕她老人家说道?到时候那些婆子笑话我是小,万一给爷丢了面子,我可就罪该万死喽!!”听到这话,贾琏讪讪一笑,也不再强求,凤姐每日都会伺候老太太吃饭,这已经成为了惯例,若真是让人看出端倪,少不得他老子过来一趟,上演一出父慈子孝,到时候难受的就是自己了,他心想反正老婆是自己的,他就不信到了晚上,凤姐还能躲。随及他抻了抻衣服,在一旁的榻上做了下来,然后扫了一眼屋内,此时屋内没有别人,只有平儿躲在一旁偷笑。贾琏轻哼一声,“好你个小蹄子,待明儿你奶奶不方便了,爷定然也教你知道知道厉害!”平儿脸色一红,贾琏这没羞没臊的,说起话来格外的羞人,这种话光天化日地也拿出来说,差点没让她直接跑出去。王熙凤丹凤眼一眯,“琏二,你不是说有事儿找我吗??作践平儿作什么?她又没得罪你!!”贾琏呵呵一笑,不去争论,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转身对平儿说道:“小蹄子,你去外面把门,先将那些小丫鬟撵出去,爷要和你奶奶亲近亲近!!”听到贾琏还不死心,王熙凤就要起身,却见贾琏在给她使眼色,她不由一愣,秀眉一皱,又重新坐定,示意平儿出去把门。平儿心思灵慧,见王熙凤没有反对,便猜到事有蹊跷,也不询问,只是乖乖地走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口的几个小丫鬟赶了出去,让她们先去顽一会子,一会儿再回来。待房间只剩下两人之时,琏二先看了一眼房门口,见那边并无动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放在桌上,轻轻向前一推。一开始漫不经心的王熙凤看到这一摞银票,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又怕琏二笑话,只得将心头的震惊强自压了下去,强装镇定。她这位夫君,平日里都是从她这里拿银子,何曾有过今天的这一幕。她装作不在意地将那一摞银票拿了起来,然后翻开,只瞧那张宝钞上印着两行大字最是醒目,一行是:大康通行宝钞,下面的一行则是:壹仟两。她大体估么了一下,这一摞最少都有八九十张,也就说这一摞银票至少有八九万两。猜到了多少钱之后,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一双丹凤眼中尽是惊骇之色,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促,“琏二,你去抢钱庄了??”虽然贾府巨富,但是那可是府里的东西,她的手底下并没有太多的钱,否则也不会去放利钱,如今贾琏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银子,她怎么可能还能冷静的住。贾琏见到王熙凤的惊讶,嘴角一弯,甚为自得,自己这位如花似玉的婆娘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种模样,这不由让他大男子的心态直接爆棚,随及他又掏出一摞,和之前的并未相差多少。王熙凤看到又一摞银票,胸脯都开始起伏起来,一摞银票已经有八九万两银子,那这两摞岂不是有近二十万两银子。“琏二!!你不会真的去劫了钱庄吧!!”贾琏看着凤姐惊骇的目光,眉头一挑,“怎么,就不能是大爷我凭本事挣得?我可也是荣国公府正儿八经的爷!!”听到这话,王熙凤嘴角一抽,不过那双手却是不慢,再次将那一摞银票划拉了过来。“琏二爷,您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待凤姐心情平静下来,她不由又回怼了一句,毕竟自己之前有些失态了,还是在贾琏的面前失态,要强的她当然心有不甘了。贾琏尴尬一笑,府里的事情凤姐可都是明镜似的,他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呢!“这些钱其实还不是咱们的,是扬州那边有人送过来的,托人找关系的~”听到这话,王熙凤顿时炸了毛了,只见王熙凤将东西往怀里一搂,厉声道:“浑说!!都到了奶奶手里了,那就是奶奶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m.33qxs.m 第三十八章贾琙上层楼,见双双 京城,荣国公府。 粉油大影壁后的一个小院子里,贾琏急匆匆地走进了屋里,刚一进屋,他就看到那个打扮的像是神仙妃子的老婆,虽然他不太喜欢凤姐的性子,但是却爱煞了她的模样。 他刚一进屋,三两步就来到了凤姐身旁,极是猴急地就将眼前这个神仙妃子抱在了怀里。 “想死我了!!我的心肝肉!!” 王熙凤见贾琏的如此,心里虽然欢喜,但是却没有失去分寸,双手一推,就欲将他推开。 不过她一个女子,比力气的话怎么可能是贾琏这个男人的对手呢! 感觉到贾琏双手开始作怪,她脸色一红,急声道:“琏二,你疯了,这白日炫音的,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做人!!那些丫鬟婆娘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嘴呢!!” 贾琏可是一个色中饿鬼,脏的臭的,全然不忌,如今见到自己的夫人吓得不轻,花容失色,心里更是欢喜,于是他就趁着王熙凤不注意,偷偷地在她俏脸上香了一口。 随后她眉头一拧,看着躺在床上的笑眯眯的贾琏一掐腰,就要好一顿排揎,贾琏见状赶紧打起了哈哈,“凤姐,我可是知道你的厉害,府里的那些丫鬟婆子那里敢嚼你的舌头!!我们可是好长时间都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王熙凤方才被贾琏弄得身体有些燥热,媚眼如丝,不过却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是嘛?昨个是哪个混账抱着奶奶睡得??”33qxs.m 贾琏嘿嘿一笑,再次上前一步,又想抱住她,不过这一次,却被凤姐轻巧的躲了过去,贾琏也不生气,就听他再次说道:“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这也有大半天没见了,至少也有两个秋吧!!再说了爷抱一下自己夫人怎么了??哪个敢说那闲话,爷叫他不得好死!!” 王熙凤听闻此话,脸色不由又是一臊,贾琏这个风流浪子,说起那些哄人的话来,一套接一套,要不是她拉不下脸来,弄不成还真的就上了他的贼船了。 见贾琏还不死心,她眼珠一转,娇笑道:“二爷,一会儿我还要伺候老太太吃饭呢!!到时候被老太太看出来了,你就不怕她老人家说道?到时候那些婆子笑话我是小,万一给爷丢了面子,我可就罪该万死喽!!” 听到这话,贾琏讪讪一笑,也不再强求,凤姐每日都会伺候老太太吃饭,这已经成为了惯例,若真是让人看出端倪,少不得他老子过来一趟,上演一出父慈子孝,到时候难受的就是自己了,他心想反正老婆是自己的,他就不信到了晚上,凤姐还能躲。 随及他抻了抻衣服,在一旁的榻上做了下来,然后扫了一眼屋内,此时屋内没有别人,只有平儿躲在一旁偷笑。 贾琏轻哼一声,“好你个小蹄子,待明儿你奶奶不方便了,爷定然也教你知道知道厉害!” 平儿脸色一红,贾琏这没羞没臊的,说起话来格外的羞人,这种话光天化日地也拿出来说,差点没让她直接跑出去。 王熙凤丹凤眼一眯,“琏二,你不是说有事儿找我吗??作践平儿作什么?她又没得罪你!!” 贾琏呵呵一笑,不去争论,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转身对平儿说道:“小蹄子,你去外面把门,先将那些小丫鬟撵出去,爷要和你奶奶亲近亲近!!” 听到贾琏还不死心,王熙凤就要起身,却见贾琏在给她使眼色,她不由一愣,秀眉一皱,又重新坐定,示意平儿出去把门。 平儿心思灵慧,见王熙凤没有反对,便猜到事有蹊跷,也不询问,只是乖乖地走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口的几个小丫鬟赶了出去,让她们先去顽一会子,一会儿再回来。 待房间只剩下两人之时,琏二先看了一眼房门口,见那边并无动静,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放在桌上,轻轻向前一推。 一开始漫不经心的王熙凤看到这一摞银票,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又怕琏二笑话,只得将心头的震惊强自压了下去,强装镇定。 她这位夫君,平日里都是从她这里拿银子,何曾有过今天的这一幕。 她装作不在意地将那一摞银票拿了起来,然后翻开,只瞧那张宝钞上印着两行大字最是醒目,一行是:大康通行宝钞,下面的一行则是:壹仟两。 她大体估么了一下,这一摞最少都有八九十张,也就说这一摞银票至少有八九万两。 猜到了多少钱之后,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一双丹凤眼中尽是惊骇之色,语气也变得有些急促,“琏二,你去抢钱庄了??” 虽然贾府巨富,但是那可是府里的东西,她的手底下并没有太多的钱,否则也不会去放利钱,如今贾琏一下子掏出这么多银子,她怎么可能还能冷静的住。 贾琏见到王熙凤的惊讶,嘴角一弯,甚为自得,自己这位如花似玉的婆娘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种模样,这不由让他大男子的心态直接爆棚,随及他又掏出一摞,和之前的并未相差多少。 王熙凤看到又一摞银票,胸脯都开始起伏起来,一摞银票已经有八九万两银子,那这两摞岂不是有近二十万两银子。 “琏二!!你不会真的去劫了钱庄吧!!” 贾琏看着凤姐惊骇的目光,眉头一挑,“怎么,就不能是大爷我凭本事挣得?我可也是荣国公府正儿八经的爷!!” 听到这话,王熙凤嘴角一抽,不过那双手却是不慢,再次将那一摞银票划拉了过来。 “琏二爷,您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 待凤姐心情平静下来,她不由又回怼了一句,毕竟自己之前有些失态了,还是在贾琏的面前失态,要强的她当然心有不甘了。 贾琏尴尬一笑,府里的事情凤姐可都是明镜似的,他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呢! “这些钱其实还不是咱们的,是扬州那边有人送过来的,托人找关系的~” 听到这话,王熙凤顿时炸了毛了,只见王熙凤将东西往怀里一搂,厉声道:“浑说!!都到了奶奶手里了,那就是奶奶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第三十九章双双死地求生,贾琙定时 扬州城,万花楼。 龟公跟在喜儿的身后,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他龇牙咧嘴,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但是却依旧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花魁娘子的贴身婢女亲自出来接人,这待遇就连扬州城的那位大少爷陆德仁都未曾享受过,今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居然做到了。 不多时,喜儿顺着楼梯走了下来,在龟公的带领下找到了贾琙。 她先是细细打量了一下贾琙,看上去岁数并不大,模样倒也帅气,身上的那股气质与之前的那位徐岩倒有些相像,但是隐约中又有一点不同。 不得不说,喜儿感觉得不错,徐岩是一位读书人,长期浸淫在书卷之中,身上的诗卷气息自然是极为浓厚,但是别忘了他同时还是一位风流的读书人,浪迹花丛的他,常年与女子为伴,身上的阳刚之气不足,脂粉气偏重,表现出来,就显得有些阴柔。彡彡訁凊 而贾琙呢!虽然从小熟读诗书,浸染了一身书卷之气,但是走上了另一条路,不说一身大黄庭让他带上了道家的那种淡薄无为的气息,这一路走来的杀戮也让他远离了阴柔,三种不同的气息交相混合,更是形成了他独特的气质。 “你就是那个带着玉佩的人吗?” 喜儿的声音很好听,和英莲的声线很像,贾琙听到后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姑娘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贾琙,伸手摸摸这,然后又摸摸那,似乎是在确定什么,半晌她又问道:“你身上没有什么兵刃吧!!” 听到这话,贾琙呵呵一笑,他总算是知道方才这个小姑娘是在干什么了,看着眼前的这个憨憨的小姑娘,他突然就想逗一逗她。 “带了,还是一根擎天如意棒,可大可小,上能翻山越岭降白虎,下能翻江浴海捣黄龙,姑娘可想看看啊??” 喜儿一愣,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和她说这种东西,那些不都是戏文里说的吗?好像孙大圣的武器就叫那个东西。 “你有那种宝贝?快拿出来我瞧瞧!!” 听到这话,一旁的龟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见多识广,见贾琙眼神里带着一丝促狭之意,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听到喜儿这惊天之论,他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那物件可不敢在这里拿出来!!” 喜儿一回头,看着龟公疑问道:“孙老头,姑娘的房里一向都不准带什么兵刃的,万一伤到姑娘,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这是傻了??” 龟公尴尬一笑,眼前的这位小公子说的可不是什么兵刃,这要是不让带上去,恐怕就没有一个男人能进第七层的花语阁喽。 不过他知道喜儿的天性憨厚,并没有猜到贾琙说的到底是什么,于是他弯下腰悄声在她耳边解释了两句。 下一刻,喜儿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子,“你个坏蛋!!” 说完转身就跑,直接把贾琙晾在了一旁,看的贾琙一愣,一旁的龟公尴尬一笑,亲自为贾琙引路,他知道双双姑娘要见他,他可不敢怠慢。 半路上,贾琙就看到那个小丫头再次折了回来,小脸还是红扑扑的,看着贾琙也不多说什么,只说了两个字,“跟上!” 一旁的龟公脸上有些尴尬,喜儿这个骚操作让他哭笑不得,他也不敢放任贾琙跟着喜儿前行了,若是半路上再被喜儿扔了,他可就惨了,所以他依旧在前面引路。 不过当喜儿看到龟公没有走时,小脸顿时就变得气鼓鼓的,很显然龟公猜的不错,小丫头正有那个心思呢! “老孙~~” 龟公一缩脖子,讨好道:“喜儿姑娘,你们家姑娘可是要见这位哥儿,到时候给耽误了,你倒是没什么事儿,可我老孙就遭殃了,您老发发慈悲,饶了老头子这一回吧!” 听到龟公的话,喜儿晃了一下小脑袋,轻哼一声,也不再难为。 “知道了!!这个大坏蛋!!就算是见到姑娘,姑娘也会把他赶走的!!” 说完小姑娘一蹦一跳直接消失在了贾琙眼前。 贾琙呵呵一笑,并未在意,在龟公的引导下,继续行进,万花楼内的装潢十分的精致,大部分的颜色都是红色,十分的喜庆,老鸨在第一层楼,迎来送往,有不少姑娘手拿团扇跟在一旁,一起帮忙揽客。 一楼二楼大都是酒桌,有不少姑娘在陪酒,还有一些在起舞,有一些在奏乐,颇为雅致。 不过从第三楼开始,便都是一个个包厢了,这个年代隔音的效果可不好,这一路走上来,不时就有靡靡之声传入耳中,让贾琙一个头两个大,在大黄庭的影响下,不光是他的视觉,就算是他的听觉也达到了一种常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些听起来并不大的声音,在他耳中,就和现场直播差不多少。 甚至到最后,他不得不用大黄庭暂时封了自己的听觉,不过好在来到第七层之后,那些声音就没有了,听老孙说,在这第七层只有三位姑娘,分别居住在三间装饰雅致的房间里,其中的一间就是花语阁。 龟公站定,在门外禀告,“姑娘!人已经带到!要是没有什么事儿,我就下去了!!” 随后房间内传来两句话,让贾琙听到后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声音实在是太酥了。 “嗯!你先下去!!” “公子请进吧!” 听到对方的话,贾琙也没客气,推门而入,刚一走进房内,便有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他举目四望,便见一道纱帘后,有个女子端坐,模样看的不真切,不过借着这灯火倒影,身材倒是一览无余,在她身前有一张矮桌,在它上面还放着一架琴。 贾琙找了一个地方,方才坐下,便听到房门被人关上了,他转身看去,就看到了之前那个憨憨的小丫头,正一脸不忿地看着自己,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双双会留下他。 这时琴声也悠然响起,琴声悠扬,空灵中带着一丝缠绵,似乎能让人在心底蕴育出一分情韵,下一刻便是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一曲终了,帘后女子开口问道:“公子,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余音绕梁,三月知肉味,这是音乐的影响,方才一曲空灵之音,将贾琙心头升起了杀意消弭了不少,这让他也不由有些感慨,这竹石之声,或许当真能涤荡一个人的心灵。 沉吟片刻,他出声回道:“姑娘难道不清楚吗?” “清楚什么?奴家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女子罢了!上使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说话间双双已经从帘后走了出来,轻纱薄带,几多妩媚,几多勾魂,让贾琙心底轻叹,“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尤物啊!” 第四十章王熙凤抖机灵,贾母问黛玉 花语阁,贾琙看着眼前这个可以称的上是祸国殃民的尤物,轻轻一叹! “春风十里扬州路,不如帘后一回眸。” 双双素手掩口,轻声一笑,眼波流转,看向贾琙的目光有些异样,她还从未被人如此夸过呢! “公子胜誉了!奴家可担不起公子这等称赞,扬州城比奴家美的女子都不下一手之数呢!” 贾琙摇了摇头,也不去反驳,他自己又不眼瞎,漂不漂亮,他心里有数。 随后他话头一转,嗓音变得有些低沉。 “江南经年依旧,谁又能想象到这繁华后,却又是隐藏了什么滔天巨鳄,血盆大口一张,怕是能够将整个江南吞进肚中,这谭水太深了,搞得我也不愿意去掺和了!” 双双眼睛微眯,却挡不住眼眸中的惊骇,似乎是听出了贾琙的言外之意,不过她反应的很快,很快就接上了话,只听她柔声回道:“那公子不要参与就好啊!要是公子不嫌弃,奴家愿意自荐枕席,日日相伴!” 贾琙听到这话,呵呵一笑,也不再去瞧她,径自走到了花语阁临街的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户,窗外月色朦胧,大半个扬州尽入眼底,和洵的风扫过脸庞,让他有些沉醉,扬州能被各朝各代的诗人留下千古文章,还是有原因的。 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道:“看来你猜到我是谁了!” 双双稍微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子,声音低沉地回道:“盐帮在扬州的分舵一共有七处,今天一日之间被人血洗,一个活口都没有逃出来,本来我以为能带信物过来的会是帮里的兄弟,能给我带点情报过来,好让我有点防备,却不料公子过来了!” 贾琙将手探出窗外,手掌轻握,似乎要将手边的那一缕春风握住,可惜春风无形,注定徒劳无功,看着贾琙这好似玩笑的动作,双双轻轻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喜儿跟在双双身边,小脑袋瓜可是聪明无比,通过贾琙和双双地谈话,已经猜到贾琙是来者不善,收到双双的示意,她刚想打开门去搬救兵,却不料房门就像是被人反锁了一样,任她如何用力也打不开了。 一声叹息随着微风飘进了双双的耳中,月光之下,贾琙的眸光不知何时变得悠远起来。 “卢双双,卢跃之义女,盐帮驻扬州总管事,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一个青楼花魁,会是那个在江南能呼风唤雨盐帮老大的女儿吧!卢跃倒是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到这种地方!!” 看到喜儿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双双心底一叹,莲步轻移,来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不用再费力气了。 随后她转过身看向站在窗口的贾琙,声音再度恢复了平静。 “公子既然知道江南的情况,何苦要插手!” “再说我那义父冷血无情,除了利益,其他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送出去当了人质,何况是我这个义女呢!” 贾琙听到双双的回答,微微一愣,他也没料到卢跃居然会有如此魄力,为了能顺利掌握盐帮,将自己的儿子都送了出去,至于送给何人,他不用猜也知道,江南的霸主甄家。 “倒是一个枭雄,不过每个人都要有他自己要走的路,那是卢跃的路,不是我的路,而不巧的是,他挡了我的路了!” 说到这里,贾琙杀机已显,双双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可否饶了我这丫鬟,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双双的做法,一旁的喜儿不由一呆,再憨的她现在也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方才进来的那个大坏蛋要杀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未曾见识过贾琙手段她,自然不会怕,她蹬着小短腿就站在了双双身前,张开手臂,像是护崽的老母鸡一般。 只听喜儿气鼓鼓地说道:“喂!!你个大坏蛋!!不允许你欺负双双!!” 贾琙听到这话,转过身来,看到喜儿的动作,心底颇为好笑,只瞧他屈指一弹,一道白芒破空而出,在她身前不远的一张桌子直接化为齑粉。 看到这一幕,吓了小丫头一跳,一旁的双双也是花容失色,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扬州的七个分舵能被人在一日间杀了个干净了,有这等手段,怕是再有七个分舵,也灰飞烟灭了。 “小姑娘,现在你还要拦着吗?” 喜儿吞了两口口水,双腿已经开始打起了摆子,眼眶瞬间就红了,不过一双眼睛里满是倔强,分毫不退。 小丫头带着颤音回道:“不退!!死也不退!!” 见喜儿如此,双双眼底更是不舍了,她自从十三四来到了这里,身边就只有一个人陪伴了,当时小丫头还只有五岁,如今她年方二八,喜儿也只有七八岁,纵然她不惧生死,但是却不想让她跟着一起死。 “公子,请听奴家一言!” 贾琙靠在窗边,又是几个弹指,几缕白芒破空,窗外传来几声闷响,双双脸色微微一白,作为盐帮驻扬州的总管事,她这里自然是有人保护的,那几声闷响是什么,她如何猜不到。 她赶紧说道:“奴家活着对公子的帮助更大,有奴家在,扬州的事情就不会让义父知道,若是我们盐帮在扬州的人一个都不剩了,义父就算是再笨也能猜到扬州出事儿了,到时候不说盐帮,还有金陵的甄家,恐怕都会出手!公子既然没有直接打上门去,肯定是有所顾忌,现在肯定也不希望正面对上盐帮和甄家吧!!” 贾琙眼睛一眯,有些意外,眼前的这个女人倒是聪明,居然通过几件事儿就分析出这么多的东西。 不过对方说的很在理,就像是攻城拔寨时,一般都是围三缺一,目的就是不让守军玉石俱焚,造成的更大的损失,现在的情况大抵也是那个意思。 只要扬州这边还有消息,盐帮甄家那边就不会轻易出手,就像他不希望引来大康的目光,他们也不想引起明康帝的注意。 半晌之后,又是两道白芒被他打入了两女体内,看着是十里灯火扬州路,贾琙脚下一点,瞬间消失在花语阁之中,微风将一缕声音带到了双双耳畔,“有时候太过聪明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下不为例,我需要十日时间,你来想办法!” 双双闻言,眼中浮现一丝喜色,随后娇躯一软,瘫软在地板上,胸前剧烈起伏起来,方才那一瞬,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喜儿~咱们不用死了~~” 第四十一章朝堂轰动,谁主沉浮 京城荣国公府,王熙凤打扮的恍若神妃仙子,一路生风,带着平儿,风风火火地向贾母住处走去。 半道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一折,转向了另一个房间。 “姑娘在不在??” 王熙凤看见在门外的丫鬟,轻声问道。 小丫鬟看到王熙凤,有些拘谨,她们在荣国公府讨生活的下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王熙凤。 她赶紧回道:“回奶奶,姑娘正在屋里休息,夜里读了会子书,睡得晚,现在还没醒过来!!” 王熙凤眉头一挑,一双丹凤眼顾盼之间神采奕奕,笑着说道:“是嘛??姑娘没生病吧?我进去瞧瞧~~” 小丫头浑身一颤,黛玉现在可没在房间里,而是和惜春出去了,这要是让琏二奶奶知道,少不得一顿嘴巴子。 王熙凤见到小姑娘地反应,轻哼一声,嘴角一翘,哪里还猜不到了屋里的情况,她在荣国府管家,对于那两个姑娘的行踪有所了解。 这两个姑娘经常会去东府疯玩,至于去了哪里,她倒是听周瑞家的说起过,是之前那个被撵走贾琙的院子附近,那边毗邻东府花园,每到春夏之际,姹紫嫣红,极是绚丽。 知道两女去哪儿了之后,王熙凤也不再多去关注,毕竟那里是两府范围之内,寻常只有家里的小厮婆子,并没有外人。 “平日里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就知道偷奸耍滑,也不跟着,要是哪一天姑娘出了事儿,老太太能饶了你们哪个?” 小丫头听到王熙凤的的话,小脸一白,不过却不敢搭腔,生怕王熙凤再说出什么话来。 见丫头像个鹌鹑,王熙凤也没继续发脾气,毕竟人是黛玉院里的,稍稍提点一下还行,说多了那就是打黛玉的脸了,八面玲珑的凤姐怎么可能会犯那种错误。 东府,荟芳园的西南角,黛玉被惜春拉着疯跑,后面是两人的丫鬟,紫鹃和入画,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这般,她们两个那是提心吊胆,紧紧跟着,生怕她们一不小心出点什么事儿。 “林姐姐,快点~” “妹妹~妹妹~慢点,让我先喘口气~” 惜春在前面,蹬着小短腿,速度一点不慢,黛玉身子稍弱,被她拉着,跑的有些气喘,小脸红扑扑的。 “林姐姐,你就应该多跑跑,身子才结实,你看我到现在都还没喘呢?” “跑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校场的那些马儿骡儿,要是成了那虬结女汉子,我宁可坐在屋里不动~” 听到这话,惜春小脸一囧,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浑身腱子肉虬结的大号惜春,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吓得她赶紧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惜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反驳道:“林姐姐,浑说!!跑跑跳跳怎么可能会那样!琙哥哥都说多活动一下,对我们身体好,生命在于运动!” 黛玉稍稍缓了缓,情况好了不少,听到惜春的话,她眼里颇为惊讶,“真的?他真是那么说的?” 惜春拉着黛玉,也不再疯跑,只是缓步慢行,一边走一边仰着小脑袋回道:“是啊!之前我来这里玩的时候,他就经常说,生命在于运动,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不走动,不仅对身体不好,也容易胡思乱想,古人常说的静极思动就是这个意思!!” 黛玉听到这话掩嘴一笑,“妹妹,静极思动,可不是这个意思呢!静极思动说的是一个人平日里的生活平静到了极致,就希望有所改变!!并不是说一个人要活动!” 惜春脚步一顿,如同黑葡萄的眼珠滴溜溜一转,然后转身说道:“那是不是就在说的我们两个?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反而每天偷偷跑出来去看书?” 听到这话,黛玉脸色微微一红,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妹妹,说起话来也不遮掩。 娇嗔道:“要死了~妹妹也不嫌害臊,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就不怕那些丫鬟婆子嚼舌根子,到时候可就有你受得了!” 惜春皱了皱鼻子,一掐腰,“谁敢!到时候管叫他知道我惜春姑奶奶的厉害!!” 惜春小小的一个,扮大人的模样,颇为好笑,让黛玉咯咯笑了起来。 惜春见黛玉笑了起来,小嘴不由一嘟,似乎是有些生气,“哼,不理你了!你个脏了心的,枉我平日里平日里有什么好玩的都想着你!你笑什么??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看见小惜春生气,黛玉只是轻轻举了举自己的手,虚空做了一个抓痒的动作,惜春见到后连连后退,上一次她就被黛玉痒地厉害,差点没把肚子里的肠子都笑出来。 自己虽然也把黛玉挠了个够呛,但是那可是两败俱伤,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不准痒我!!你再敢痒我,我就不和你顽了!!” “那你还生不生我的气了,好妹妹!!” ...... 两人刚走到荣国公府的角门那里,就见有两个丫鬟等在那里了,“姑娘,老太太有事儿找你呢!” 黛玉一愣,有些好奇,“有什么事情?莫不是宝玉又在撒泼胡闹??” 小丫鬟听到这话,轻轻一笑,随及她们正色道:“不是呢!之前琏二奶奶说了一些事情,好像是关于林姑爷的,老太太这才喊你过去打算问些事情!” 林黛玉眉头蹙起,心底稍加思量,暗道莫不是自己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耽误,赶紧朝贾母那边赶了过去。 ...... “玉儿,你老实说你父亲在扬州那边的情况如何?” 黛玉神色有些紧张,眼眶微红,急声道:“外祖母,我爹爹出事了吗??” 贾母看黛玉如此模样,将她揽了过去,抓着她的小手,安慰道:“没有事儿,不过就是办了一件大案子,那边求情的人都求到我们这里来了!我只是问问,你爹爹素日里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用不用我们这边帮衬一二,怎么着也得让我这女婿看着我的心肝肉出嫁才行,你说是不是啊~” “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父亲也从不对我说起这些,不过我知道父亲平日里都会忙到很晚,有时还会莫名地发脾气,说什么蛀虫,死不足惜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