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占星师成为病弱炮灰攻后》
1. 穿越书世界
“死了都要爱……”#
变调的咆哮声与轰天震地的音响声震得人头皮发麻,从深沉的睡梦中苏醒的齐御星皱紧眉头,垂下的手两指紧靠,金色的星芒倏地在他指尖若隐若现。
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在他家蹦迪?
齐御星被吵醒时反射性的想要让对方禁言,下一秒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淡雅的松木香与柔软的被褥被冲天酒气与冰冷的瓷砖取代,强健有力的身躯反馈给齐御星从来没有过的酸软和眩晕感。
齐御星睁开眼,五光十色的灯光刺得人眼睛发疼,他抬起手稍稍遮掩,戴着手套炫技的调酒师和大理石色彩的吧台映入眼帘。
什么情况?
即使是强悍如齐御星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由得愣怔片刻。
片刻后,适应酒吧环境的齐御星拿下手垂眸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一双骨节修长、白皙如玉的手,在这双手上没有一丝瑕疵,处处都透着主人家有多么的养尊处优。
这双手极美,美得令手控者疯狂,可这却不是齐御星的手。
齐御星的手在摘星封印灭世魔头前也是白玉无瑕,可在他封印魔头之后双手手掌心就有了如同镜子被炸碎般支离破碎的裂纹。
他的魂体现在待在别人的身体里!
齐御星瞬间得出结论,他嫌弃的推开手边的酒杯,半支撑着额头,垂眸沉思。
谁有这种能耐能够在他休息的时候暗算他?即使他为了封印魔头神魂、躯体都受损严重,天/朝也无人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抽出他的魂体,为他置换躯壳。
所以究竟是谁?
是灭世魔头的报复?还是□□那群邪修的合力谋害?
齐御星猜测着,在无人看见的角度,一颗漂亮的胖星星在修长的指间旋转飞舞。
那颗星星瞧上去通体金黄,近看却是非金非银的流沙星河凝聚而成,只是一眼就能令人产生坠入虚无的空茫感。
【滴滴——】
【检测到宿主已完成融合,系统苏醒中——】
齐御星眉心一拧,刚刚的猜测瞬间排除掉了。
系统?胡家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给他安利的小说里面的系统?
他敲了敲吧台面,手中的胖星星悄然消失。
【恭喜宿主在猝死时获得主系统的眷顾,穿越《异样四口之家》一文成为和宿主同名同姓的炮灰攻。】
蹲了齐御星几天终于蹲到病殃殃的齐御星深夜呼吸骤停的系统022强压着激动的心情待在齐御星脑海中欢快地抖了抖自己柔软的毛发。
【宿主,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病弱炮灰扮演系统022,现在是宿主的绑定系统,负责协助宿主完成主系统颁布的扮演任务。】
【今后请宿主多多指教!】
新手统正正经经的朝着齐御星介绍自己,灰褐色的眼睛布灵布灵的,里面充满了清澈且单蠢的期待和斗志。
齐御星笑了,他什么时候猝死了?他那只是修复魂体时一时不慎与本命星辰同调,呈现出的假死状态!
假死和真死都分不清的家伙竟然真的钻空子把他的魂体偷走了!
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这系统是被那些脑子不好使的家伙指使来的吧?不然怎么净给他找麻烦?
莫名其妙换了个世界的齐御星现在河很不爽。
他在□□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封印了灭世魔头,天下安定,他也可以退休养老了,这家伙一个误判就把他从被窝里捞到了这种鬼地方!
还打算让他干活?休想!
齐御星的怨气冲天起,他心念一动,寄托于星辰间的辰识倏地钻入脑海,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入侵者。
“所以你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
齐御星撑着额头,垂眸在学着那些小说主角试探性的在心底询问。
病弱炮灰扮演系统022支棱起来,握紧爪子:“请宿主努力扮演病弱炮灰攻齐御星,直至剧情结束!”
辰识悄无声息靠近毫无戒备的入侵者,齐御星微微一笑:“好啊!”
在入侵者沉浸在喜悦中时,虚无的辰识如同苏醒的猛兽快狠准的抓住了猎物。
没有显露拟态的辰识星光乍现,直接飘出数道星光钻入系统体内。
“咔嚓咔嚓——”
藏在系统022内部的程序被彻底更改,更改的速度快得让统震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掉线了!我失联了!我的信号发不出去了!你究竟——”
“你究竟干了什么?”
一转眼就发现自己被奇怪的东西禁锢,无论是逃跑还是求助都实施不了的病弱炮灰扮演系统022吓得大声尖叫。
“闭嘴!”
太阳穴隐隐作痛的齐御星直接堵住了002的猫嘴,“再吵拆了你!”
被捂着嘴的系统022满心惊惧。
呜呜呜呜!他不就是个重病垂危的富二代吗?
明明动一动就咳嗽、吐血、没力气,看上去还什么都不会做,说是豪门废材都抬举他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这个废材能够控制它!还能切断它和主系统的联系!
观察了齐御星好几天都只看见齐御星咳嗽、吐血、虚弱昏睡的系统022整个统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
系统022很想报警举报齐御星诈骗,可它看着暗淡下去的联络程序只能含泪屈服。
“想办法把我送回去。”
齐御星坐在吧台边望着调酒师手里五光十色的酒,笑着威胁道。
“不然就让你碎成调酒师手里的酒。”
由固体生命变成液体的那种“碎”。
【宿主,不要啊!】
“那么,立即送我回去。”
系统022沉默不语。
“不送就变成酒。”
【呜呜呜——】
【时空隧道只有主系统能开!我根本不能把宿主送回去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就是个新手系统,真的不能自主开启时空隧道啊!之前能把宿主带过来都是请了主系统帮忙!】
【宿主饶了我吧,我一定乖乖听话!】
系统022眼泪汪汪,毛茸茸的爪子恨不得立马抱住齐御星的大腿求饶。
齐御星:“……别哭了,不碾碎你了。”
反正是个没什么用的系统,就暂时留着。
至于主系统……
他如今魂体受损,大半辰识被寄托在星辰之中,把这个小系统抓出来都有些疲倦,他现在还是暂时在这个世界修养一段时间,再去“请”对方把他送回去。
齐御星指尖动了动,那辰识就化作锁链将小系统锁在了脑海中。
有辰识管束系统022,即使对方如今就待在他的脑海中里也做不了任何令他不喜的事情。
“既然是穿书,那就把书和原主记忆都交给我。”
被胡家那小子安利了数本小说的齐御星轻车熟路的威胁系统022。
【呜呜,好,这就给宿主发。】
系统022抽噎着扒拉着自己的存储系统,很快掏出一本花里花俏的书和一个光团放在了齐御星的脑海中。
“哗哗哗——”
脑海中的书页无风自动,不到半分钟,齐御星看完了这本名为《异样四口之家》的书。
那一瞬间,齐御星的脸色难看到能够令统做几天几夜的噩梦。
《异样四口之家》是净网活动前绿江小说网站上的一本多角恋纯爱小说。
它讲述了父母双亡的万人迷诱受林乐安借住在齐家与攻一康嘉致、攻二路滦、攻三时彭魄从两小无猜到日久生情,最后以一对三的姿势发展出激烈斗争的多角恋爱故事。
该文作者大概是永驻高速,除了偶尔穿插主角们在玄学界斩妖除魔、伸张正义的剧情线外通篇都在熬煮荤菜,看得齐御星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这玩意塞进系统022嘴里。
“啪嗒——”
柔软的辰识将那本花花绿绿的书狠狠合上,刷的丢在了系统黑白色的脚边。
辰识转而去触碰那个闪烁的光团。
辰识刚刚靠近那个光团,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平淡中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
“齐御星,跟我回去。”
齐御星反射性的抬头转身,伸出的辰识也恰好僵在了光团的几毫米外。
站在齐御星身后的是个黑发红眸,鼻梁生着颗美人痣,穿着白衫黑裤的年轻男人。
他有着极其俊美的容颜,周身的气质清雅中带着温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齐御星却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一股奇怪的气场能够勾起人心底的负面情绪。
比如现在被那本花俏的书弄得面红耳赤的齐御星突然就想要拒绝男人,并且阴阳怪气两句来发泄心底的情绪。
这种迁怒和怨怼的情绪其实不应该出现在齐御星身上。
【宿主,这是主角受林乐安。】
被锁起来的系统022眼巴巴出声提醒,希望齐御星能够看在自己识相的份上以后对它好一点。
齐御星眼神微动,僵住的辰识瞬间化作血盆大口嗷呜一口吞掉了光团。
片刻后,齐御星头晕目眩,额角青筋微起,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踉踉跄跄站起身朝着酒吧门口走去。
“走了。”
林乐安意外于齐御星的听话。
往常这个时候齐御星必定要逼着他答应一些令他反感的要求或者是耍赖要他背着齐御星回去,今晚却一声不吭直接起身准备离开酒吧。
这很反常,但他只是惊讶了片刻又丝毫不在意的跟在了齐御星身后。
这大抵又是齐御星心血来潮的伪装或者妥协,等他酒醒后肯定又会变回原样。
林乐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人却细心的护着齐御星穿过舞池的人群,直到齐御星稳稳当当的走出酒吧门口,林乐安才收回护在一旁的手。
齐御星的目光有瞬间从对方的手上掠过,又很快收回。
他站在门口转身看着林乐安,曾经矜贵、傲气的眉眼变得沉静。
齐御星没有像往常一样催促林乐安,而是安安静静的等着林乐安去车库开车。
林乐安的目光在齐御星通红的脸颊和倚靠着栏杆的消瘦身体上停顿了几秒,很快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
“上车。”
林乐安温声道。
脑门发涨的齐御星步伐不稳的打开车门,坐进后座。
按着副驾驶座车把手打算勉为其难开下门的林乐安动作一僵,第三次为齐御星出乎意料的举动感到些许讶然。
但既然齐御星没有主动靠近他,他也乐得清净。
自然的收回手,林乐安从驾驶座的椅背拿起搭着的外套往齐御星身上一丢。
“披上,别再让齐爷爷担心。”
临近入秋,H市的天气逐渐转凉,现在又是夜里,外面的气温不免变得有点低,普通人在这样的天气穿一件单衣都会感到凉意,更别说自幼因为中毒而身体羸弱的齐御星。
按理说现在关窗开空调更保险,但不巧的是林乐安很不喜欢待在封闭的空间,所以只能让病弱又不自重的齐御星多盖点衣服。
齐御星是真的感觉有些冷,他抱着林乐安熨烫整齐的休闲西装外套,感受着身体反馈的虚弱和冰冷,纠结了片刻后果断选择把衣服披身上。
坐在车上,齐御星靠着椅背阖眸梳理在他脑子里乱窜的原主记忆。
原主的人生倒是挺颠簸起伏的。
父母家族联姻感情淡漠,虽然没有出轨婚姻却在生了原主向自家父母交差后直接将原主丢给了齐家老爷子,平时宁愿在外面处理公务也不愿意回家。
于是,刚刚断奶的原主开始和齐老爷子生活在一起,好在对方怜惜原主父不疼母不爱,对原主素来疼爱至极,原主也算是幸幸福福的长到了会跑会跳的年纪。
那时候原主虽然有些娇纵却也有赤子之心,每天见人就笑,对照顾他的人也很友好。
直到七岁那年,原主给齐老爷子挡了仇家的蛊毒,生命一度垂危,即使齐老爷子豁出老脸去求了路家家主,让对方能够卡在最后关头险而又险的把人救了回来,原主的身子骨也坏了。
原主解毒后虽然仍然拥有修炼天赋,可他原本S级的灵韵天赋直接降到了f级,要知道f级可是玄学界中最低级的天赋能力!
以这样的天赋能力入玄学一道怕是修炼百年也不过是低阶的玄学术士。
除了天赋能力降等外,曾经能够上蹿下跳的原主变得体弱多病,即使是普通的换季都能让原主大病一场,以至于解毒后原主再没断过汤药。
这样堪称天上地下的变化让原主心性大变,他变得懒散、偏激,对外人也逐渐变得冷漠。
虽然不至于苛待别人,但脾气却喜怒无常起来,令人望而生畏。
但或许是血脉亲情,也或许是因为齐老爷子待原主实在太好,原主虽然霸道、放纵却也总是顾忌着对方,从来不做什么过界的事情。
但唯有一点就是齐御星过度依赖着林乐安,甚至为此排斥林乐安身边的所有人。
而这也是原著剧情中齐家悲剧的由来。
齐御星之所以偏执的依赖着林乐安也是由于那场蛊毒之祸。
当时齐家混乱无比,齐老爷子为了救齐御星在外奔波,齐父齐母依旧冷漠无情的不曾过问半句,于是当时的齐家雇佣们难免开始怠慢原主。
以至于最后偌大的宅院里只有八岁的林乐安日日夜夜陪着原主,安抚着原主濒临崩溃边缘的身心,陪着他撑过了几个日夜。
对于原主来说,林乐安是他的救赎,也是他不能舍去的避风港。
可惜对于一个人过度的干涉和偏执的索取终究会消磨掉对方对他的感情。
即使林乐安幼时对齐御星还算亲近,在被对方不知分寸的干涉和索求了这么多年后,也早变成了厌恶和不耐。
只是林乐安重情重义,因为一直记挂着齐老爷子的恩情,所以这么多年里他虽然不耐烦齐御星却也经常由着他来,平日里偶尔还会带齐御星出门。
很可惜的是林乐安记挂着齐老爷子的恩情,对林乐安心生妄念的三个男人却没打算念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恩情。
本来就为了争夺林乐安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人厌烦极了齐御星对林乐安的纠缠,不仅将齐御星羞辱得恨不得自绝,还逼着齐老爷子将神色抑郁的齐御星送到了国外,让齐御星重病至死都不能归国。
齐老爷子也因为齐御星的早逝郁郁而终。
齐父齐母办好齐老爷子的葬礼后再次离开,后来两人先后死在了除魔的任务中。
爷爷的郁郁而终被执念不消,魂灵徘徊的齐御星看到,对方懊悔不已,恰好遇见了觊觎他纯净魂力的主系统,就和主系统签订了协议,帮助他扭转整个悲剧。
但原主深知自己重来一次也舍不掉林乐安,于是让主系统找个人顶替他改变这一生,齐御星就是被选定的人。
所以齐御星不仅要扮演原主走剧情,也需要在不干扰剧情的前提下解决掉齐家的危机。
当然,假设齐御星没有控制系统,那齐御星确实需要按照主系统所说的那样扮演好原主,在拖林乐安后腿的同时打消林乐安爱慕者的敌意。
但很可惜的是,系统022现在是齐御星的囚徒,齐御星没把这个世界搅合的天翻地覆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做任务。
齐御星没有一点儿扮演原主去接触林乐安的意思,他活着的这二十几年向来忙碌得很,没时间理会什么情情爱爱,也不太想理会这些个情情爱爱。
所以他一开始就不打算靠近代表着麻烦的林乐安。
“原主去了哪里?”
齐御星在心底询问系统022,系统022摸了摸自己的猫脸。
【原主把魂魄里的魂力抵押给主系统了,如今恐怕已经回归能量体转世投胎去了。】
打算走之前把人拉回来的齐御星:“……”
都投胎转世了,这人没救了。
想到记忆里那个宠溺孙子、视孙子如命的老爷子,齐御星就觉得头疼。
他要是告诉老爷子,他的孙子投胎转世去了,他该不会直接悲痛过度,一命呜呼吧?
系统022虽然单纯天真了一些,可却也极其有眼色。
心底想着自己前途未知的任务,系统022忍不住试探性的开口。
【这个世界由大世界衍生,很多有名有姓的人都是大世界里人类遗落的一抹分魂。由于我们主系统的道德底线很高,所以我们这些系统找宿主的时候一般会找原主的主魂。】
【所以宿主你本就是原主,这里的一切原本就属于你,看在目前原主条件不错的份上,宿主你要不要暂时在这里好好过一段时间?】
至少别搞事!
也千万别一言不合就表露出和原主完全不符合的性格,宿主要是这样做很容易被天道盯上,来找他们麻烦的!
它不想被宿主碾碎,也不想被天道劈死。
齐御星没应,只是道,“那就顺其自然。”
他和原主终究是不一样的人,他不会刻意伪装成原主,却也会碍于齐老爷子的一条命暂时不在对方面前随意表露出与原主截然不同的一面。
等到他修养好魂体,就暗中帮这具躯体和齐老爷子都调养一下。
等到齐老爷子承受得住孙子投胎转世的事实,而他恢复了修为,也不惧天道来找他的麻烦的时候,他就把真相告诉对方。
齐御星虽然没答应扮演原主,但好歹不打算刻意捣乱,系统022心满意足了。
它乖乖的待在齐御星脑海中不再说话,生怕打扰到齐御星思考。
“下车。”
淡漠的声音打断了齐御星的思绪,他睁开眼走下车,朝着林乐安微微颔首后脚步稳稳当当的回了原主的房间。
这个点齐老爷子已经睡了,齐御星没打算再去打扰对方,也暂时不太想和对方会面。
齐御星的幼年比原主要惨烈的多,背负罪恶的父母每时每刻都在逼迫他学习占星术法,无论他身心多疲倦,受伤多重都不被允许休息。
而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齐御星以一己之力扛起护道的重担,为他那对意外放出灭世魔头的父母赎罪。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半分温情,所以在即将面对记忆里那个慈爱的、体贴的老爷子时突然心生怯意。
他好像配不上这样温暖纯粹的爱意。
齐御星很清楚,他的到来意味着原主的消失,没有一个长辈在面对间接导致孙辈消失的人时做到不迁怒。
所以他不应该和齐老爷子靠太近,最好离得远远的。
齐御星不屑于靠着伪装他人享受属于别人的亲情,即使他心底渴求着这样的亲情。
算了,顺其自然就好。
齐御星压下心底的思绪,起身走到衣帽间,他重新抽了条毛巾,又挑了件原主没用过的睡衣走进了洗漱间。
十几分钟后,齐御星满心疲倦的躺在了床上。
这一晚实在是太折腾了,齐御星本来魂体就重伤未愈,经历这么一遭遭不由得感到身心倦怠。
他幼时什么苦都吃过,换了个陌生的地方也能够很快入睡。
随着齐御星的呼吸逐渐平缓,半透明的流光从他身上飘出,顷刻间组成星星绕着齐御星欢快的蹦来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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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良心难安
转眼就是第二天清晨,温和的日光透过窗外的藤萝散落在床上,又调皮的落在齐御星的脸上,将齐御星本就带着堪称病态苍白的脸照的像是要化在阳光下的雪。
眼球有些刺痛,齐御星恍惚抬起手遮住了有些毒的阳光。
阿姨竟然没帮他帮窗帘拉上吗?
齐御星心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意识逐渐苏醒,昨晚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闪过。
大清早的,齐御星的脸又冷了几分。
一想到系统的失误操作给他带来了这么多麻烦,齐御星的脸就黑的不行。
那冲天的怨气把酣睡中的系统都给吓醒了,它小心翼翼看着宿主黑着脸从床上爬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子,走进衣帽间。
因为被人讥讽实力低下,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貌美废物,原主的衣帽间里装满了华贵且繁琐的衣服。
只为了在那些讥讽他的人面前彰显家世,靠着身家背景肆意妄为,借此来维持自己极强的自尊。
齐御星却从来都没穿过缝着这么多装饰品、搭配着这么多配饰的衣服。
因为长年累月都需要外出清理作恶的妖魔鬼怪,齐御星的衣着一直以舒适、便利为主。
在他看来,再华丽的衣服也不过是取悦自己的工具和暂时性的伪装,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
想要让人瞧得起,想要不被欺负,靠的是不懈的努力与强大的实力。
齐御星略过那些一看就很麻烦的衣服,在衣帽间翻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套简单舒适的卫衣、休闲长裤。
这套衣服的材质同样很好,衣服的领口还刺着金色暗纹,裤子面料也很好,看上去仍旧贵气。
这件衣服显然不被原主喜爱,压在底部没有半点穿过的痕迹,却正好合了齐御星的心意。
原主已经投胎转世了,这些原主经常穿的衣服留着到时候好歹能够给齐老爷子一个念想。
拿着衣服走进洗漱间,随手将系统关进小黑屋,齐御星开始洗头、洗澡、刷牙、洗脸。
半小时后,顶着一头湿发的齐御星穿戴整齐从洗漱间走出来。
他抬起手指尖穿过发丝星光随之流淌,很快将湿发烘干,齐御星捞出小黑屋里的系统打房门走了出去。
令齐御星意外的是,餐厅了里除了正在忙碌的管家爷爷和阿姨外就没别人了。
林乐安为了躲开原主的过度纠缠一直很早就会出门,齐御星并不意外自己见不到林乐安。
齐御星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在熟悉的位置看见拿着报纸翻开的齐老爷子。
“管家爷爷,老、我爷爷呢?”
“爷、爷他怎么还没出来吃饭?”
“是有事耽搁了还是有哪里不舒服?”
齐御星很喜欢那个明辨是非又慈祥有趣的老爷子,因此倒也不介意顺着心底的想法关切的问两句。
“在隔壁宇安省出差的路家那位家主找老爷有急事,老爷今早上一大早就坐飞机赶过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老爷让我告诉少爷,鬼节将至,近期会有不少阴魂会出鬼界返家,让少爷没什么大事就待在家里,多泡灵泉修养身体,不要出门了。”
“老爷说少爷身体虚弱,八字轻,很容易招惹一群浑水摸鱼的恶鬼,要是出门撞见鬼怪了容易得病。”
穿着得体唐装的老管家将齐老爷子临走时的嘱咐一一告知,一边说还能一边帮着齐御星摆好餐具、拉开椅子。
“离鬼节还有几天呢,今天我再出去一趟,之后就乖乖待再在家里不出去了。”
“总归是小心一些为好。”
老管家无奈,他知道少爷如今年纪小、没定性,总爱出去玩,但这些事情可马虎不得。
他想劝,可齐御星已经答应了他今日后就待在老宅。
顾忌着少爷逐渐躁郁的性子,老管家不敢再劝,只得念叨了几句,让他早些回来就不再言语。
齐御星笑着应了,随后神色自然的坐在椅子上,“管家爷爷吃了吗?”
时隔多年再次被少爷关心,老管家喜得再也顾不上其他,笑呵呵的接话。
“少爷你忘了吗?我进餐时间一般都在早上六点。”
老管家和齐老爷子都觉浅,很早就会睡醒出门锻炼,早餐也吃的很早。
原主六七岁的时候因为好奇,还被齐老爷子拉着去感受了两天早起锻炼的日子,然后就累的在床上瘫了两天都没缓过劲。
齐御星从记忆里把那件事翻了出来,眼中不禁露出点笑意,“管家爷爷果真是老当益壮,我如今是比不了了。”
他这具身体内部全是窟窿,虚得很,躺下就有种想要睡个昏天黑地的虚弱感。
老管家看着齐御星的目光满是怜惜和疼爱,“少爷别这么说,你还年轻,怎么会比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唉……
可怜了他们活泼可爱的少爷啊!
不仅被那个蛊毒祸害了天赋还毁了身体,以至于被打击得偏了性子,那么高傲自信的人,如今竟然也会自嘲连他这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都比不过……
原主这身体可不比半截入土的老人还要虚弱吗?
对了,他还有病!
脾肺受损,日常咳血的那种病。
平时外出就经常咳血,把人吓得够呛后那些人之后都会默契的远离原主,生怕被原主赖上,然后被齐家老爷子上门找麻烦。
但对上老管家仿佛在看什么惊世小可怜的目光,齐御星十分识趣的笑了笑,快速又不失优雅的消灭掉了餐桌上的食物。
原主因为常年喝药口味寡淡如水,齐御星却恰好是个重盐重辣的家伙,平时吃包子都爱吃辣口的萝卜干包或者其他辣口的食物,和原主的口味实在不符合。
好在早上的早餐虽然清淡但是鲜美味佳,齐御星也没太反感,很快就吃干净了。
没去在意老管家眼底的惊讶,齐御星跟对方说了句“我出门了”,没等对方说些什么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齐家老宅。
原主满十八岁就考了驾照,而齐御星二十岁那年为了更快的完成任务也去考了个驾照,所以齐御星出门后直接到车库去开了辆低调的车朝着附近的大型商场开去。
齐御星打算去商场买一些生活用品和惯用的衣服。
虽然以原主这种家世一般都是让老管家帮忙处理,但齐御星还是更喜欢亲自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顺手的东西,去感受人世间的烟火气息。
因为打算恢复修为后耗费辰识为齐老爷子改善身体,齐御星花钱的时候并没有畏手畏脚。
按照原主的习惯在高级商店买了几套衣服鞋袜和大全套生活用品,并让店员送到齐家老宅后,走出商城的齐御星目光被一条地下古玩街吸引。
古玩街的入口坐落在商场中心的巨型古树之后,古玩街招牌的外表古色古香、刻着漂亮的纹路,但又小又几乎和古树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眼睛特别尖或者是特意去搜寻的人还真的发现不了。
这古玩街如齐御星所想的那样并没有想要众人皆知的意思,因为它本身的客源并不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普通人,而是那些遇到难处的有钱人以及某些能力特殊的群体。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里是他最不喜的地方,因为这条古玩街隶属于玄学界,里面陈列和出售的都是玄学界的材料,经常会有玄学术士来这条古玩街买东西,而这些玄学术士们大多数都比原主厉害,令他感到十分的自卑。
依照原主的记忆显示,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接触过与玄学有关的地方。
齐御星对玄学很感兴趣,对于这个隶属于玄学界的古玩一条街也很感兴趣。
在齐御星所在的天/朝,并没有玄学术士的存在,他们那儿的人族都有星辰的血脉,大多数人靠着星辰血脉修习星辰之力,不但力能扛鼎,还能手撕低阶妖魔鬼怪。
当然,天/朝虽然大多数人都有远超此地普通人的实力,但他们能够达到的上限却低的可怕。
可那些妖魔鬼怪们却拥有无限突破的潜力,它们在人类停滞的时候不断强大,久而久之,天/朝公民逐渐显露了颓败之势。
直到齐御星出现,驾驭万千星辰以拉枯摧朽之势将妖魔鬼怪拦截在外,甚至以身为祭,封印了灭世魔头,人类的处境才彻底逆转。
但作为“救世主”般的存在,齐御星的大半人生都与妖魔鬼怪为伍,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随时随地有崩断的可能。
幸而齐御星心性坚定,一直以来都知道怎样苦中作乐。
以齐御星的眼光来看,出生就以血脉定未来的天/朝人显然没有这个世界的人类这么幸运。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有着无限的可能,即使是天赋被废掉大半的原主,只要肯坚持、肯奋斗、肯去探寻,依旧有着不断前进的希望。
与寸步难进的天/朝世界相比,这个世界……
齐御星的目光在古玩街来往的玄学术士身上游走,在他的眼中,这些人身上都闪烁着耀眼的光,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增强。
这个世界祂朝气蓬勃的像是不断成长是少年人,用自己的双手朝着那高山之巅无限攀登。
齐御星朝着古玩一条街内部走去,在古玩街稍外侧的位置是摆在地上的小摊子,摊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古物件。
齐御星饶有兴趣的在摊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在整个地摊街上都显得极其格格不入的摊子面前。
这个摊子上摆着的也并不是什么古物件,而是各种各样的石头。
摊子的主人是个白发老翁,他穿着朴素,面容苍老,擦拭着石头的手蜡黄干枯,齐御星在他身上看到了微末的黄色光晕。
这是个寿命将至的低阶玄学术士,也是个生活拮据的老人。
老人身边有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正坐在小矮凳上玩着一块小石头,她很懂事,从来不打扰老人做生意。
齐御星蹲下身从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中挑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有着光滑青皮的石头。
这颗石头除了圆润光滑外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是一块星辰陨落的残骸。
“这块石头怎么卖?”
老人擦拭的手顿住,他抬头看着齐御星。
“这些都是老朽祖师爷留下的遗物,他说它们都是世间难求的珍宝。可惜老朽玄学天赋太差,看不出什么门道。如今儿女子孙都遭遇意外去世,只留下个曾孙女,老朽没什么能力,只能来卖这些东西养活曾孙女。”
“我也不坑你,你要是看上了就自己看着给个价。只要你出价,我就卖。”
齐御星把玩着手中的青石,淡淡的星辰之力从手心传入体内,令齐御星四分五裂的魂体舒畅了几分。
“这确实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这位阿伯,我给你二百如何?”
齐御星竖起两根手指,从左向右挥动一下。
老人微怔,两百万?
一个稍次等的中等品阶法器最低卖二百万,而他手上的东西虽然是祖师爷留下的,但仅仅是初级九品的祖师爷显然不可能拥有中阶的法器,这笔生意如果做了,他就是占了大便宜。
“这、这太多了,它不一定值得,你出这个数,我、我良心难安。”
老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身处在一个家教极严、清高伟正的家庭,幼时视金钱如粪土,过得孤傲又清贫,他们也从来没为钱发过愁,如今沦落至此,在一群唯利是图的奸商中依旧显得赤忱又单纯。
齐御星没想到还会被拒绝,他诧异地看着老人,瞧见他眼底的忐忑不安,失笑。
“我又不是什么有钱的冤大头,给出这个价自然是因为我知道它是什么,也觉得它值得。”
“您就放心把它卖给我吧,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老人闻言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这笔钱够他养活曾孙女到大学了。
齐御星将青石递到老人面前,“您这边是支持什么付款?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哪里写着一串数字。
“钱打在这张卡里就可以了。”
齐御星颔首,他很快就与老人完成了交易,辞别满心感激的老人,齐御星穿过地摊走进了内街。
“妈,这地方的祛霉符篆真的有用吗?”
刚踏进内街,齐御星就听到了一道纠结的女声。
世间诸如此类是事情千千万,齐御星本来打算越过站在店面前的母女,抬眼瞧见那年轻女子的模样时却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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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良心难安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求你救救她
站在一家符篆店前的年轻女子有着极其秀丽的容貌,她衣着打扮十分时尚,手中戴着价值不菲的玉镯子,周身气质强势中带着细腻,走到哪儿都极其引人瞩目。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个看上去家境、自身实力都非常不错的女生眉眼间却满是颓丧和闷闷不乐,在齐御星眼里,这个女生周身有一股黑气死死缠绕着她。
那是能够致使人族倒霉的晦气,而之所以会晦气缠身,大多数是因为直接或间接得罪了晦鬼。
而沾染晦鬼的晦气这事可大可小,如果沾染的晦气不多,那么这个人一般只是短时间内会比较倒霉了一些;如果沾的晦气多了,这个人不仅容易有生命危险,还会祸及她的家人。
而眼前这个年轻女人身上的晦气已经多到快把她整个人淹没。
再过两天,她就会因为这些晦气死于非命,而她的家人也逃脱不了非死即伤的命运。
如果走运遇见能够解决晦气的术士,那么万事大吉,如果不能,那就在劫难逃。
但她们现在寄托一切希望的却只是由一位身上颜色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术士绘制的符篆,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
有些纠结地看了这对母女两秒,齐御星最终还是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跟着这对母女朝着那符篆店走去。
“我也是听你爸生意上的伙伴说的,他说这儿的祛霉符特别有效。你爸那生意伙伴之前不是倒霉到都快破产了吗!听说他当时也就是在这儿买了个祛霉符篆,第二个月他的公司就起死回生了!”
“虽然闺女你这倒霉的症状严重了点,但是大师都能解决你爸那生意伙伴身上的霉运了,肯定也有办法救你!”
穿着旗袍的中年女子拉着年轻女子一边走一边解释,看着不远处那家符篆店的目光焦急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真的会有用吗?”
年轻女子顺从的跟着母亲往里走,颓丧和惊惧的面容上充满了忐忑和希望。
庄婵曾经是个偏执的唯物主义者,她从事的是科技研发工作,平日里对于父母信奉的神啊、佛啊,甚至是玄学什么的都嗤之以鼻。
直到一个月前她莫名其妙的开始遇到一些古怪的倒霉事件。
大到熬夜算出的公式不小心被删除,小到喝水十次有九次被呛到。
明明她之前从来不会在计算公式的时候昏昏欲睡,喝水也从来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身体出了毛病,所以特地请假去了医院检查,可无论她在医院检查了多少次,结果都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很健康。
然而她遇见的倒霉事却越来越离谱,也越来越严重。
小到切菜不小心切到手、安装某个产品的零件时丢了关键的工具,大到出门遭遇高空抛物、开车和人追尾、打车遭遇连环车祸……
好几次她都受了不小的伤,这些意外让庄婵始终在死亡边缘徘徊。
在这个月前,她从未遇见过这些事情,但在这一个月里,她却遭遇了可以想象的和想象不到的所有事情。
这样普遍到诡异的事故几乎将庄婵逼疯,她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她将摆脱霉运的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求神拜佛的事情做尽了也没得到任何改变,而她遇见的事情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已经开始影响她身边的人。
当看见本来幸运的母亲因为待在她身边突然崴了脚,庄婵开始疯狂的寻求解决霉运的方法,可不是上当受骗就是徒劳无功。
到了现在,她已经快要放弃了,如果这一次依旧没有办法解决掉身上的霉运,那她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免得待在这个世上还要白白祸害家人。
“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中年女人肃着脸,女儿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差,曾经多么强势张扬的一个人如今变得死气沉沉,做什么都担惊受怕的,更是无时无刻都顾忌着不能靠近她们,她现在甚至不敢给她一个拥抱……
瞧着被折磨成这样的女儿,她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她甚至觉得这辈子吃的苦都没有这段时间吃的多、吃的苦!
所以无论怎么样,她们都得去试试啊!
否则她们的女儿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中年女子生生将眼角的泪憋了回去,她拉着女儿走到店铺里面的符篆架子前面。
这架子前面坐着的正是符篆店的老板。
“老板,你瞧瞧你们这儿的祛霉符篆能不能解决我女儿的问题?如果可以我们就把你这儿的祛霉符篆全包了,还额外给老板你一笔感谢费。”
符篆店架子前坐着的店铺老板是个格外年轻的小伙子。
他一身道袍,神色严肃,此时懒散的坐着,手边放着朱砂,手中拿着笔,手下按着符纸,听见那位中年女子的声音后抬起头看了两眼。
这一看对方就稍稍坐正了些,神色看着也有些凝重。
“你女儿这是遭了中阶晦鬼的暗算,晦气已经深入骨髓了!过不了多久对方就会要了你女儿的命,这玩意太凶了,我不能也不敢解决。你们还是请回吧!”
老板看了几眼后似乎有些忌讳的往自己身上拍了两张祛晦符篆,“这玩意还会影响到她周围的人,我劝你们这些普通人都离她远点。否则都要被连累。”
庄婵面上的精气神瞬间被抽离,她抽出被母亲挽着的手,不顾母亲的挽留立即朝着远离自己的母亲方向走了好几步。
见自己和母亲隔了有段距离,庄婵朝着那位一眼看出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的符篆店老板轻声问道。
“老板手里的符篆可以暂时压制我身上的晦气,让我能够安安静静的离开这里吗?”
“婵儿!你在胡想写什么?我都不准!”
庄婵母亲红着眼睛呵斥女儿,转头看向符篆店老板,“老板是否有法子帮忙救救我家孩子?若是可以,我一定重金酬谢!”
顿了顿,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卡里有两百万,算是定金,如果老板能够帮我家孩子解决这个问题,我再加两百万。”
她们家家境殷实,拿出四五百万来治病是一件轻轻松松就可以办到的事情。
她将卡放在架子前,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哒哒——”
齐御星站在了店内的另一头,安静的看着店内的符篆,余光扫过店老板,只见他面色不改的将卡推了回去。
“想要解决中阶的晦鬼唯有请到中阶的玄学术士,但整条古玩街上都找不出一个中阶术士。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帮不了你。”
“符篆可以卖给你,但它作用不大,一张符篆只能压制一分钟,且只能压制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仍旧影响着你的女儿。”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中年女子颓然低喃,双目间满是悲痛。
庄婵垂下了眸子,周身的死气越来越重,眼见着她身上最后一抹橙色暖光开始溃散,齐御星突然上前将一颗青色的石头贴在了庄婵的脖颈处。
冰冷的触感惊醒了庄婵,将庄婵从无限的颓丧和死亡的念头中拉了出来。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或许可以让我试试?”
为了救下这名身怀功德的年轻女子,齐御星打消了等对方离开这个符篆店再出手的主意,提前插手。
庄婵恍恍惚惚地侧头看过去。
即使这个时候她沉浸在悲痛中,也仍旧为来人感到惊艳。
站在她身侧的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他黑发褐眸,桃花眼、微笑唇,肌肤和唇色都白的有些病态,看上去格外的虚弱,可他的身形却意外的高大。
他穿着卫衣休闲裤,抬手拿着什么东西贴在她的脖颈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却意外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庄婵母亲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女儿,就看见她颓丧到好像没了生息的女儿仅仅是因为看了那个陌生男人一眼,眉眼间的惊惧就淡去了很多。
那一瞬间,庄婵母亲顾不得考虑太多,直接跑过去想要抓住陌生男人的手。
“不介意!只要你能够救我家孩子,我们什么都不介意!”
齐御星反射性的躲开,手上的青石也从庄婵脖颈处拿了开来。
庄婵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染上惊惧,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再次靠近,随时能够将她拉近地狱。
庄婵母亲将一切收入眼底,越发觉得齐御星深不可测,她站在齐御星身旁,目光灼灼地看着齐御星。
“大师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们都配合!”
“只求大师你快快救救我家孩子,她真的要熬不住了!”
说着说着,女人眼角含着的泪水彻底滑落,这其中有终于迎来希望的喜悦,也有在齐御星面前表露出悲痛,希望引起齐御星恻隐之心的意思。
待在一旁的老板闻言忍不住也凑了上来。
“你真的有办法救她?可你瞧着也不像是个术士啊?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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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真正的欠债人
“不!不会的,我相信他!”
庄婵母亲生怕齐御星因为店家老板的怀疑而心生不悦,连忙出口打断,那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齐御星手里的光滑青石。
她刚刚看见了,就是那个东西让她的女儿变得精神起来,手上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能够这么有效,这个年轻男人绝对不会是骗子,即使那个店老板说没听说过他这号人物,也不是店老板那一行的人……
庄婵母亲反复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一定可以,看着齐御星的目光却越发悲切。
齐御星完全不在意来自店老板的质疑,他眼都没抬,目光在身上转了一圈,随后朝着店老板伸手。
“借你的符纸和朱笔一用。”
符篆店的老板见此倒也不气,而是饶有兴趣的抽出符纸和朱笔递给了齐御星,“你这是自备了朱砂?对了,看在你瞧着十分有趣的份上,我的紫檀木架子可以借你一用。”
店家老板用来书写、摆放符篆的架子是蕴含灵气的紫檀木做的,具有提高炼制符篆成功率的作用。
这玩意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如果不是他背着他们家老爷子把东西偷了出来,他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了这么好的玩意儿。
齐御星摇了摇头。
那紫檀木虽然含有灵气,能够辅助术士绘制符篆,可对于那些晦气来说,这紫檀木中的灵气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它蕴藏着的死气,那样的死气足够牵动晦气,引得寄宿体当场毙命。
所以齐御星阻止了庄婵使用符篆,也不会用紫檀木绘制符篆。
更何况他可不懂玄学术士们口中的术法,他只是用特殊材质做的符纸来承载星辰之力,又借着朱笔来运转而已。
所以他不需要紫檀木架子,甚至不需要朱砂。
被拒绝了的符篆店老板惊奇地看着齐御星,那可是紫檀木架子,别的术士想求都求不来呢,这小子竟然拒绝了?难道他真的不是术士,而是一个骗子吗?
店老板定睛瞧着齐御星,就见齐御星抽出一张符纸,轻轻往上一抛,那符纸就稳稳当当的悬浮在了齐御星腹部上方,恰好利于齐御星书写的地方。
符篆店老板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他看到了什么?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竟然能够不利用任何工具就让符纸悬浮立在空中,这可是中阶九品术士才能够施展出来的高超术法!
这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小好几岁的年轻人竟然是个中阶九品术士!
怪不得他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实力,原来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实力,令他不能窥见对方半分真实。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怪物,年纪轻轻竟然就有中阶九品的实力了,这可比玄学界那几大世家的主支后代还要妖孽多了啊!
符篆店老板目光灼灼地看着齐御星。
庄婵母女俩的眼睛仿佛点燃了一盏明灯,为她们照亮着昏暗、迷茫的前路。
顶着别人炽热的目光,齐御星动了。
朱笔点黄纸,笔锋划过,身姿如行云若流水,顷刻间就有复杂至极的纹路跃然纸上。
那是一道极其复杂且绚丽的纹路,仿佛银河运转群星闪耀,仅仅是看着就令人精神一震,整个人气色都好了不少。
符篆店的老板更是发觉自己体内缓慢流转的零星灵气竟然缓缓运转起来,即使缓慢却是实打实的在进步。
他竟然拥有无墨成书的大神通!
那可是上古时期都很少见的能力,这个年轻男人竟然使用了出来!
而且,这符篆、这符篆竟然能够助他修炼灵力,突破修为!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迹,是世间难求的珍宝。
齐御星双指夹住符纸轻轻一甩,那符纸就像是被清风拂过一般,一步三晃的落在了庄婵身上。
在异样的纬度中,银河流转,群星高挂,有一颗红色的星星化作一只火红的凤凰朝着扎根在透明魂体的漆黑浓雾盘飞而去。
“咻嘀——”
凤凰啼鸣,百邪尽退,只见那凤凰飞扬而至,将无数漆黑的浓雾驱散。
惊恐散去,颓然消失,沉重的负担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掀开,佝偻着身体的庄婵缓缓伸直了腰,她神色激动的看着齐御星。
她、她这是好了吗?
齐御星看懂了庄婵眼里的急切,缓缓颔首,他伸手一拉,一条漆黑如墨的浓雾突然钻进了齐御星的手里。
他抓着挣扎的浓雾反复翻看了几下。
“这是有人蓄意沾染到这位女士身上的。”
“这位……”
齐御星与庄婵不过是萍水相逢,并不认识她。
“我叫庄婵,大师叫我庄婵或者小婵都可以。”
她格外自然的接话,没了晦气影响的庄婵是个社交达人,平日里自信又大方,从来不会无故感到颓废和自厌。
她顿了顿,眉眼间流露出锐利的厌恶和怨恨,“原来是有人在害我,怪不得我突然倒起了霉。那幕后黑手真是可恨!大师,你能查到是谁在害我吗?”
“什么?我家孩子这段时间过得这么苦竟然是被人陷害的?”
被重新振奋精神的女儿震住,沉浸在欢喜中的庄婵母亲惊了,紧接着就是暴怒。
“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害小婵,竟然用这样要命的方法,这心也太恶毒了!”
“大师,您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追查一下罪魁祸首?”
“我们可以多加五百万算作报酬!”
“嘶,你们倒是有钱。”
七百多万都可以买个中阶五品的法器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钱,这俩人却说拿就能拿。
但是……
符篆店的老板眉头微皱,“没有除了晦气外的任何关键媒介,再厉害的术士想要靠着这些找到人都是异想天开!”
符篆店老板觉得这俩母女有些无知且为难人了,可齐御星却在符篆店老板惊讶的目光下同意了两人的祈求。
齐御星抓着浓雾,双指并剑在浓雾上轻轻一划,一点浓稠的液体缓缓滴落在齐御星手心。
漂亮的紫色星星显现在齐御星手心,嗷呜一口吞掉了那滴浓郁的液体。
“咻——”
一根紫色的绳子突然出现在齐御星掌心,它缠住齐御星的大拇指,牵引着齐御星寻求的方向。
那紫色的绳子颤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齐御星眸色微冷。
“他在逃,我先过去抓人。”
庄婵母女和符篆店老板还沉浸在齐御星奇妙的手段中,心中满是惊叹,就看见齐御星突然转身大步流星人的离开了符篆店。
淡黄色的流光缠住了古玩一条街上的摄像头,齐御星身形一晃,下一秒整个人凭空消失在符篆店前。
他的身形快到来往术士只看见个暗色的虚影,还差点误以为古玩街有个鬼怪误入,掏出法器就打算抓鬼。
……
古玩一条街几百里外的偏僻公园里,嘴角染血的术士单手支撑在石桌上。
似乎受了什么罪,他气喘吁吁,额角的冷汗也大滴大滴的滚落。
穿着的黄色道袍落在桌面上,面容格外苍老,发丝也迅速发白。
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珠,心下暗自思虑。
“已经跑了几百里,破了引晦术的同道应该不会追来了吧?”
他本来守在古玩一条街不远处的酒店里准备迎接胜利的喜悦,突然就遭到了术法被破的反噬,身体肉眼可见的败落。
意识到有人毫无征兆的破了他的引晦术,术士心下骇然,心知对方必定是位手段高超,实力非凡的术士,一定有办法能够查到自己在哪儿,果断断尾而逃。
为了混淆视听,他甚至在酒店留下自己的血液,施展了术法
随后乘坐交通工具跑到了几百里外极其偏僻的公园,就怕一不小心被对方抓住。
认定了对方抓不到人后,浑身酸痛,灵力堵塞的术士瘫倒在石头椅子上。
“古玩一条街的术士大多数是玄学世家的附庸,修为向来不高,即使偶尔有些厉害的闲散术士也没有他厉害,那个破了他引晦术的厉害术士究竟是哪儿来的?”
术士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古玩一条街无人可破他的引晦术,因此他才没有阻拦那对母女进去,甚至笑着等着瞧她们绝望的表情,结果……
想到自己如今被反噬的千疮百孔的身体,术士又气又恨。
“我知道他从哪来的,有兴趣听听?”
一道磁性中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那声音像是浸泡在冰川中的青石冷得令术士抖了抖。
他侧头抬眼,入眼就是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和缠绕着手腕的金色星芒阵吊坠。
“哐当——”
金色的星芒骤然暴涨,化作巨大的星锤砸在了术士脑袋上。
本来就虚弱无比的术士直接被砸的眼冒金星,失去行动力。
“咔哒咔哒——”
动用金色的星芒阵吊坠幻化出一条锁链缠绕住晕乎乎的术士,齐御星摘下左手手腕处紫色的微型水晶球手链,指尖抚过球体。
一个足球大小的紫色水晶球稳稳当当的落在齐御星右手掌心。
“在聊我之前,先来聊聊指使你的幕后之人。”
这术士与庄婵母女除了在那晦气上有牵扯外毫无因果关联,绝非真正的欠债人。
头晕目眩的术士刚缓过劲,一道强悍的力量迫使他抬起双手置于水晶球之上。
“嘀咚——”
紫色的水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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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夺命的利益
术士惊恐的发现紫色的水晶球里出现了他记忆中的一幕幕,那些画面飞速变化着,最后定格在了一个月前的某一天。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暂时住在某位顾客家中的术士迎来了一位豪横的客人。
那是个寸头面苦的青年,他臂膀结实,大片肌肤都纹着漆黑的纹身,身上穿着一身铆钉衣裤,耳朵上戴着好几个耳钉,衣服上噼里啪啦的全是装饰品。
然而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不正经、甚至带着几分憨傻气质的青年却掏出一大笔钱让术士办上一件极为狠辣的事情。
让他大伯家搞科研的堂姐变得倒霉透顶至死后转移对方的全部气运给他驱使。
“只要你能办成,我给你七百万加庄婵所有专利费的百分之三十。”
铆钉青年抽出一张写着庄婵名字的支票摆在术士面前,同时给对方看了庄婵申请的十几个专利,每一个都能赚到很多钱,多到素来富足的术士都动了心。
但很快,他找回了理智,“你连付给我的报酬都是从对方手里框来的,又怎么能保证庄婵死亡后你可以获得那笔巨款?”
“大师放心,这事我绝对有把握,因为我的大伯、庄婵的父亲和我就是一伙的,这件事也是他同意了,事成之后我们绝对不会反悔。”
“我那位亲爱的堂姐性格孤僻,除了父母外就没什么朋友,而她的母亲、我的伯母又是个女儿奴,女儿死了绝对不会独活。所以只要庄婵死了,我那位伯母也会死,到时候庄婵的所有财产就都是我大伯的!”
铆钉青年眉眼满是傲然和轻蔑,“大师,你只管干,到时候我们一起得到这天大的好处!”
术士动了心,他向来胆子极小,平日里想来快钱也不敢大肆宣扬,只敢偷偷摸摸的暗地宣传,靠着老顾客介绍的客人搞些邪术赚钱。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济,干这行十几年他都没遇见过什么大富大贵的客人,赚的钱也就够他支撑个表面功夫,内里仍旧是一地鸡毛。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大户人家,找他做大生意,虽然需要他去做谋财害命这种非常危险的事情令他有些担心,但那可是几千万的买卖啊!
术士看着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回复的铆钉青年,咬牙狠下心,“干了!但是你们不能暴露出半点消息,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庄婵。”
“还有,绝对不能让除了你和你大伯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即使是介绍你来的那位也不可以!”
他要堵住一切可能泄露消息招惹来玄学联盟的路子,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的获得那笔巨额财富。
术士是个胆怯的家伙,因为胆怯所以谨慎,即使是为了谋夺气运的计划无时无刻需要注意庄婵的状态,确保能够在庄婵咽气的下一秒将气运转走,术士也只敢借用小道具远远的瞧着,生怕被人发现不对劲。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全是未入门术士的古玩一条街竟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强悍的大人物,轻轻松松破了他的引晦术不说,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直接找到了他。
现在竟然还用秘术窥视了他的记忆!
早知道会遇见这么一个妖孽,他当初就不该接这个活!如今可好,不仅遭遇反噬寿命消减、修为下降,还落到了别的术士手里!
那些正道术士最讨厌他们这些个用不正当手段害人、以至于败坏了玄学术士名声的邪术士,一旦抓住了他们这种邪术士就定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果子吃。
即使最终还是要将邪术士遣送到华夏国的特殊监狱,由华夏特殊办事处审判和惩戒,他们也能够在送过去前狠狠的折磨邪术士,而华夏特殊办事处一般都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对方是正儿八经的术士,还是只干好事的术士,华夏特殊办事处一是不好招惹那些个能人异士,二是按照当初华夏官方和玄学界签订的协议来看,他们根本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管。
也不知道这位术士会怎样折磨他……
邪术士满心恐惧,被强悍力道压制的手微微打颤,他看着那个眉眼极其俊俏的年轻男人轻轻抬指,紧接着他的手就被狠狠的挥开。
“吱吱吱——”
用柔软的湿纸巾擦拭着紫色水晶球的表面,又格外嫌弃的将它丢进垃圾桶,齐御星收回水晶球化作手链重新戴在手上。
“不想要生不如死的话,就自己跟上。”
齐御星冷冷瞧了眼这个小恶无数,甚至今年开始做大恶的邪术士,星芒锁链直接伸长,一头扣住邪术士的手脚,一头落在齐御星手心。
齐御星带着人直接穿越了十分之一个京都,原路返回古玩一条街。
齐御星的速度极快,脚步极其轻柔,却让邪术士越来越紧张、焦虑。
这个术士他到底要干什么?要是想要处置他,刚刚那个偏僻的公园荒无人烟的最好行事;要是想要放过他,早就应该给他松绑……
可这样不上不下的牵着他走……
怎么想也不对劲,难道他想要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折磨他?
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痛快,硬是要让他在这提心吊胆……
邪术士越想越害怕,他的面容看上去越发的苍老了,发间的白丝也多了不少。
十几分钟后,齐御星带着被伪装成正常模样的邪术士重新出现在庄婵母女面前。
因为顾忌着齐御星,本应该关店去休息顺带修炼的符篆老板招待起了茫然无措的庄婵母女,而庄婵母女也因为心底的怨恨死死守在符篆店内,忐忑又焦虑的等着齐御星的出现。
依照齐御星表露出来的性格,对方并不是一个一声不响,突然离开的人,只要他没说自己要离开,庄婵母女就打算一直等着齐御星。
总有一天她们会再次等到齐御星的到来,到那时她们一定第一时间就去要齐御星的联系方式,免得再次出现这样求助无门的情形。
“哒哒——”
轻缓有节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庄婵母女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匆匆看过去,只见齐御星不紧不慢的带着一个人走进了符篆店。
“大师!您回来了!”
庄婵母亲惊喜的迎了上去,随后似乎注意到了跟在齐御星身后,双手古怪的紧握在一起的白发男人。
“这位是?”
庄婵也后知后觉的站起身小跑到了齐御星身侧,她的身后跟着好奇的不得了的符篆店老板。
“这是给你下引晦术的术士。”
“也是你需要追讨债务的负债人之一。”
庄婵母亲友善和蔼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如刀,她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给邪术士一巴掌,却顾忌着齐御星的喜恶强行压抑着。
庄婵逐渐平和下来的目光也瞬间狠厉起来,眉眼间的自信锐利越发像是那个曾经在科研界闯出一片天的天才科学家。
齐御星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抬手轻轻一抛,手中的锁链直接缠绕住了店内粗壮的柱子,庄婵母女和符篆店老板眼前一花,紧接着就看见了一条金色的锁链缠绕着屋内的梁柱,顺着往下的一头看过去,正是被束缚住双手双脚,姿势别扭的邪术士。
原来这个人双手紧握是因为被锁链捆住了!
庄婵母亲恍然。
齐御星举止散漫的倚靠着身后的梁柱,眉眼含笑。
“看我干什么?这家伙是你们的债务人。你们有权决定怎么处置他,也可以亲自处置他。只要留口气丢给警察就行。”
庄婵母女的目光倏地亮的如同星河。
“啪——”
“让你害我家婵婵!让你害人!”
护女心切的庄婵母亲率先抬手打下,尖锐的指甲直接划破了邪术士的脸皮。
脸上火辣辣的痛意惊住了邪术士。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打他!
邪术士的目光顷刻间变得狠辣异常,他是见过血、做过孽的刽子手,他的目光自然不是大家小姐出生的庄婵母亲能够抵抗的住的。
庄婵母亲吓得倒退几步,庄婵连忙上前挡在了母亲前面。
正当庄婵母女惊慌无措的时候,齐御星抬手轻轻往下一压,用狠辣眼神看着庄婵母女的邪术士砰的一声下颚着地,因为过于猝不及防,牙尖直接咬破了舌头,痛的他面目扭曲。
缠绕着他的金色锁链也咔哒咔哒的收紧,直接将他勒得呼吸困难,瘫倒无力。
大师在为她们撑腰!
本来有些畏惧的两人立即振奋起来,她们开始肆无忌惮的对着邪术士拳打脚踢。
尖锐的指甲一次又一次挠破了邪术士的脸皮,衣服上也被踹的全是脚印,脑袋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浑身上下都被锁链紧锁,邪术士此时狼狈的好像沦落街头还惨遭围殴的臭老鼠,阴沉沉中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即使是和这件事毫无关联的符篆店的老板看着这一幕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他眼睁睁看着那对凡人母女对着修为比他高深的术士揍了将近一个小时,揍到对方鼻青脸肿后才以庄婵母女打累了为缘由告终。
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庄婵将鬓角边凌乱的发挽到耳后,她看向齐御星。
“害我的人还有谁?”
因为齐御刚刚说这个邪术士只是她的债务人之一,那么就意味着还有人参与了这场针对她的蓄意谋杀。
齐御星看着眼中仿佛燃着烈火的庄婵,沉默几秒,晃动着手抛出了一个紫色的水晶球。
水晶球熟门熟路的强迫邪术士抬起双手放了上去,令齐御星熟悉的一幕幕再次出现。
庄婵定睛一看,神色骤然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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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夺命的利益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儒雅男人
庄婵看着熟悉的面孔肆无忌惮的在邪术士面前谈论着怎么样谋害自己和母亲,看着他自傲的说自己孤僻无友,而自己的父亲将在她和母亲死后成为唯一具有遗产继承资格的人。
庄婵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随后就从那个熟悉的人口中得知他做的一切都得到了她父亲的同意。
甚至连那个恶毒的计划都有可能是她父亲和那个人一起商定的!
庄婵如遭雷击。
怎么会、怎么会是父亲呢?
“不可能!庄毅他性格温和,还是个女儿奴,平时比我还要疼爱婵婵,他绝对做不出这样毒辣的事情!”
庄婵母亲白着脸怒声反驳。
庄婵的父亲是个风度翩翩,性格温和的儿童画画家,因为父母在他十七岁那年车祸死亡,他拥有了一笔极为丰厚的赔偿金,这笔赔偿金不仅供他读完了学费高昂的艺术类大学,还支撑他在京都拥有了房车以及较为小康的生活。
因为天赋异禀,庄婵父亲在儿童画一途中一骑绝尘,不仅备受追捧,还赚足了金钱。
那些赚到的钱令庄婵父亲的生活变得十分富裕,爱吃美食的他出入的饮食场所也越来越高档。
后来他在一个高档餐厅品尝美食时遇见了失恋的庄婵母亲,对庄婵母亲一见钟情。
后来经过他锲而不舍追求,他终于排除万难追到了庄婵母亲,和她成为了一对恩爱的夫妻,这些年来两人几乎没有红过脸,一直如胶似漆到今天。
庄婵出生后,作为父亲的庄毅直接成为了女儿奴,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是常有的事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她和女儿花钱,画画和拥抱,曾经甚至一度因为女儿出门上学而焦虑的睡不着觉。
庄婵母亲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丈夫会和侄儿勾结陷害女儿和她,只为了图谋女儿的专利费。
庄毅并非是个爱财的人,就像之前他能够为了陪她和女儿去游乐场玩直接推掉了好几百万的合作,他自己都能够轻轻松松赚到大笔的金钱,又怎么会贪图女儿的钱?
庄婵母亲不信,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枕边人。
庄婵也不相信,父亲明明是个懒散、轻易就能够满足的人,他的物欲很低,低到在她和母亲不在的时候只要不饿死就能够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
符篆店老板神色复杂,“罪魁祸首都出来了,你们两个还在自欺欺人。这些个男人可是最会伪装和蒙骗旁人的存在了。”
“说不定你们眼中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对方的伪装。实际上对方说不定恨你们恨的要死。”
齐御星看了符篆店老板一眼。
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
这一瞧就从符篆店老板的面相上看出了门道,这是个直系亲缘淡薄的人,他的父亲、母亲各自都有真爱,曾经应该闹出过不少类似庄婵的事情。
和知道真相的庄婵母女有共鸣实属正常。
但……
“指使这位青年的幕后人不一定庄婵的父亲。”
齐御星看着水晶球里的铆钉青年,那个人身上沾染了极其浓郁的罪恶和血腥,联系到庄婵父母官上的暗淡,对方极有可能背着他手里的这位邪术士做了另外的事情。
比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谋害庄毅伪造凭证获取好处。
符篆店老板有瞬间错愕,齐御星竟然否定了他的猜测?
依照齐御星的性子,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不会将话随意说出口,他说了这话意味着他更倾向于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不是庄婵的父亲。
不愿意相信庄毅是主谋的庄婵和庄婵母亲齐涮涮目光灼灼地看着齐御星,眼底有着脆弱的期盼。
“庄婵小姐的父亲并没有出现在这位邪术士的记忆当中,而这个铆钉青年的一面之词又并不可信。”
这人唇厚面窄,眉目含煞,不是个走正道的人,撒个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庄婵小姐,带我去见你的父亲。”
他打算亲自去验证这件事情的真相,看看庄毅到底是什么情况。
庄婵和庄婵母亲连连点头,转头就走,她们急得甚至忘记了拿起放在店里的包。
齐御星收起水晶球,将手中的锁链交给了符篆店老板,“劳烦帮我看守几个小时。”
对上齐御星诚恳到有些柔和的眸子,本来打算出门看惹闹的符篆店老板呼吸一窒,身体快过大脑,直接接过了齐御星递给他的锁链,“好的,你放心!”
近乎殷勤的说完后符篆店老板浑身一僵。
等等,他一个入门级的术士怎么能接过这种守着中阶术士的事情?要是这个术士留了什么后手逃掉了怎么办?要是对方逃跑的时候欺负他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就被对方震得条件反射的答应了呢?
符篆店老板想要反悔,却看见齐御星拿起庄婵母女忘在椅子上的包,追上庄婵母女递给她们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符篆店,完全没给符篆店老板反悔的机会。
前辈!你回来啊!这事情太大我承受不住啊!
符篆店老板欲哭无泪地看着齐御星离开的背影,非常想要冲出去把齐御星拉回来,却被自己的羞耻心和脸面给钉在了原地。
然而下一秒,他对上了在齐御星离开后眼神逐渐变得凶狠的邪术士的眸子,那里面的恶意和凶光吓了符篆店老板一跳。
“前辈!你回来啊!”
符篆店老板拉着锁链飞奔到门口朝着拐角探头,却发现庄婵母女和齐御星竟然已经没了影。
“哐当——”
踏出符篆店的店老板被锁链反拽回来,直接撞上了后面的梁柱,猝不及防下他没站稳的跪在地上,直接和邪术士面面相对。
啊啊啊啊!要死了!
符篆店老板在心底崩溃的大喊。
他怎么能这么倒霉!
他顶着邪术士凶恶的目光慢慢的往后撤了几步,心底惊恐忐忑,面上却淡定自若,坚决不崩半点形象。
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并不知道自己随手的一个举动给符篆店老板带来了有生之年最惶恐尴尬事件的齐御星开着车跟在庄婵母女身后一路直达京都著名的科研家属区。
那地方坐落在京都内环,地段极好,价格昂贵。
通过层层安保,齐御星和庄婵母女终于到了一座景江别墅前。
“哐当哐当——”
庄婵打开了别墅大门,将车停好,她心情忐忑的带着齐御星走进了别墅。
刚进别墅,戴着金丝边眼镜,眉眼俊俏的儒雅男人就欢喜的迎了上来。
“老婆和婵婵,你们终于回来了!快吃饭了,走,我们一起去餐厅。”
儒雅男人张开手习惯性的想要拥抱妻女,却对上了两人通红的眼眶和极其复杂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伯伯推荐的符篆也没用?没事的婵婵,我们可以再想办法,爸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儒雅男人手足无措收回手,温言细语的安抚,眉眼间还带着懊恼,“早知道爸爸就不管那副被污掉的画,和老婆、婵婵你们一起去了……”
看着温柔又懊恼的儒雅男人,庄婵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件事情是他做的,几乎有些恐惧地转身看向身后缓步走来的齐御星。
“大师……”
眼泪不经意在眼眶打转的庄婵也看了过去,眼底充满了忐忑不安
上帝啊!求你了,千万不要是父亲!
出乎意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儒雅男人满心焦灼,生怕两人出了什么事,瞧见庄婵母女的举动后也反射性的看过去。
这一看就看见了个脸色苍白,神色冰冷的站在门槛处的俊美青年,儒雅男人一愣,神色间有些疑惑。
这个陌生青年是谁?为什么会跟着妻女一起来家里?妻女又为什么会用那种惶恐又忐忑的目光看着对方?
难不成是在求人帮忙救婵婵的时候受了这个陌生男人的威胁?
他想要什么?钱还是……
儒雅男人越看越担忧,却发现那个陌生男人看着他缓缓皱眉。
“大师——”
庄婵心下狂跳,忐忑异常。
“假设那位铆钉青年的计划进展顺利,这位先生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活。”
警惕着齐御星的儒雅男人被当着妻女的面诅咒,眉心微不可查的跳了跳。
这个陌生男人是冲着他来的?
心底的劲泄了点,他注意到庄婵对于陌生男人的称呼。
“大师?这位是你们今天去找的、会画符篆的大师?”
他的合作伙伴怎么没说过那个符篆店的老板是个这么年轻的大师啊?
而且这个大师到现在都只顾着看他却不帮婵婵解决难题,让他的婵婵始终忧虑、惶恐,看上去应该就不是个厉害的角色!反而令他觉得这人是走个歪门邪道、靠危言耸听发家的骗子……
儒雅男人忍不住心下揣测齐御星,却发现妻女神色骤变,眼底的忐忑恐惧全部化作了滔天怒火。
“我的父亲不是幕后指使者对不对?所以那个畜在撒谎后打算对我的父亲下手,让父亲被迫成为了他口中的同伙……”
庄婵满目冷意,心底又庆幸又恼恨,她急切的想要将那个该死的男人碎尸万段。
庄婵母亲心下一个咯噔,“怎、怎么会只剩下半个月可活?庄毅他究竟是怎么了?”
庄婵母亲手足无措,看着丈夫的目光从焦急忐忑变成了亲昵与担忧。
对于齐御星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师,庄婵母女表现的极其信任,这令儒雅男人心中的怀疑消减几分。
他的妻女都不是愚蠢又好骗的人,能够这么相信齐御星肯定是因为齐御星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看着齐御星的目光友善了一点,但仍旧充满了疑惑不解和戒备。
齐御星却在环视一圈后目光停留在儒雅男人身上,细看之下,他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测,那双带着几分冷淡的眸子里闪过几分异样。
他眉心微皱,心下有些惊叹于铆钉青年的狠辣。
“庄先生的身体里面拥有两道灵魂,一具是外来者,祂漆黑又庞大,身上带着罪恶,一道是主人,清澈干净,身上带着功德却被前一道持续不断的侵蚀。”
“以祂侵蚀的力道和速度来看,半个月内前本体灵魂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而这具躯体也会被外来者占据。”
“被侵蚀的灵魂类似魂飞魄散,不仅要遭受撕裂魂魄的痛苦,还会永世不得超生。”
“这是一门极其恶毒的夺舍邪术,而庄先生就是被不知不觉夺取着身体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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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儒雅男人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灵魂夺舍
越听,庄婵母女神色越发冰冷而怨恨,那可是他的至亲大伯,庄恒怎么能下怎么狠的手?
还有另外那个夺舍魂魄到底是谁的?庄恒的还是他父亲的?
庄婵母亲紧张的跑过去握住了庄毅的手,庄毅虽然疑惑却分外顺从的回握。
“到底怎么了?我真的……”
她们表现的太过真实,庄毅开始怀疑出事的人是不是真的是他,或许是他连累了妻女?
想到这一点,庄毅的脸色开始变得极其难看,如果真的是他连累了妻女,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担忧至极的庄婵母亲很想跟庄毅诉说一切,可有忌惮着他体内另外一道魂魄,她抿唇,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狠意,“等你没事,我把事情全部告诉你。”
庄毅素来很纵容妻女,闻言既然真的不追问了,即使这件事情可能关乎着他的生死。
庄婵从即将失去父亲的恐惧中勉强冷静下来,她冷着脸,眸子盯着齐御星,“大师,只要将那个入侵者赶出去,那就可以救我的爸爸了,对吗?”
齐御星闻言格外欣赏的看了庄婵一眼,“没错,只要拔除掉入侵的魂体,你的父亲将安然无恙。”
但想要拔除扎根许久的魂体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当然,针对庄毅来说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那种痛不亚于有人在使劲的拉扯你的灵魂,切割你的□□。
拔除期间还需要保持极度的清醒和理智,能够自己将外来者排斥出去,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齐御星将所有的忌讳和危险都告诉了庄婵一家。
庄婵迟疑了,她的父亲素来文弱儒雅,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可怖的痛苦?
庄婵母亲咬牙,“大师,如果麻烦您直接将入侵者杀死,那庄毅会不会更轻松、更安全一些。”
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庄婵母亲第一次展露了属于富家小姐的敏锐和狠意。
齐御星觉得庄婵一家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有趣,听到庄婵母亲的话,齐御星终于勾了勾唇,他两指并剑,身形倏地闪现在庄毅左侧。
“你猜的没错,只要入侵者死了,被夺舍者自然轻易的就脱离了危险。”
话落,冷白色的指尖如剑芒般落在了庄毅的额头上。
刺耳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席卷全身,庄毅瞬间愣住了。
竟然真的有人待在他的体内窥视甚至左右着一切。
那个人甚至极有可能是他家婵婵这段时间凄惨遭遇的罪魁祸首!
庄毅瞬间面如死灰,一双温润儒雅的眸子如坠冰窖,有恨意和疯狂在眼底升腾。
他忍着痛意,心底发了狠的排斥着体内的s魂魄,那密密麻麻的微痛瞬间变得剧烈。
白光泛起,庄婵母女看见了被一双金色的双手狠狠拽出的魂体。
魂体寸头面苦,身形魁梧,因为刚刚被拽出庄毅体内痛的面容扭曲,神色茫然又惊惧。
是庄恒!
庄婵母女眼底的恨意和杀意瞬间飙升。
果真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为了钱,他甚至不惜将自己的魂体分出一部分去吞噬夺舍自己的亲叔叔!
那可是平时最疼爱小辈的叔叔!对他们这些小辈素来好的不得了,这样他都下得了手……
“杀了他!”
庄婵率先狠声建议。
“如你所愿。”
含着笑意的磁性嗓音在别墅内响起,下一瞬间,他们看见金色的大手骤然收紧,凄厉的惨叫声还没有发出来就已经被那双巨手捏碎。
夹杂在漆黑碎雾的金色光芒如同乳燕归巢一般钻入了庄毅体内。
忍痛忍得浑身僵硬的庄毅眉头一舒,浑身上下都像是注入了强心剂一样舒坦的让人想要酣然入睡。
庄婵母女看着那个熟悉的魂体被捏碎先是一愣,随后狂喜,等到看到半眯着眼,舒坦的发懒的庄毅时更是狠狠松了口气。
庄毅彻底安全了!庄恒再也抢夺不了庄毅的身体!
庄婵一家三口到了现在才算是偏离了命定的悲剧。
而这都归功于齐御星的出手干预。
他处理了罪恶的贪婪者,将三条无辜的生命从死亡边缘救了回来。
庄毅一家三口看着收回手神色稳若泰山法云不动的齐御星,齐涮涮的掏出卡递到了齐御星面前。
“小小心意,大师请收下!”
庄毅满心感激。
“大师,这次谢谢您了!”
庄婵母亲仿佛劫后余生般递出一张银行卡。
“大师,这是我科研专利费的百分之三十,算是报答。”
庄婵眉眼间满是欣喜和解脱般的愉悦。
齐御星看着整整齐齐、分毫不差的递到眼前的三张银行卡,眉眼间都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该说这三人不愧是一家人吗?行事作风竟然同频般的一致。
扫了三张银行卡一眼,齐御星最终接过了庄婵母亲递出的银行卡,这张银行卡也是对方最初承诺了要付给他的七百万报酬。
虽然齐御星本意只是看不惯邪术士残害有功德的好人,但本身却也并非是只知道做慈善的大好人,为旁人做了事自然也是会收报酬的,但绝不会多拿。
“我们之间的交易两清。”
齐御星随手将卡收进口袋,退后两步朝着庄婵一家微微颔首。
“大师,这、这太少了,我们这么麻烦您……”
庄婵知道母亲这次出门并没有带太多的钱,那张卡里也就七百万出头,对于庄婵来说,实在算不上多,只用这点钱来报答救了他们一家三口的齐御星,庄婵良心难安。
庄婵母亲也恍然,无论是庄婵的事情还是庄毅的事情都非常麻烦,齐御星不仅解决了庄婵的事,还杀掉了庄恒的魂魄,救了庄毅,怎么也得重金酬谢对方……
而她那张卡只留了七百多万,实在是不多,用这点钱感谢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实在不妥。
“大师,那卡里钱不多,你还是再拿上另外两张卡。”
“我家婵婵和庄毅的事情多亏了您才能解决。您可千万别客气。”
庄婵母亲出口劝道。
庄毅一愣,随后递卡的动作更坚定了,他看齐御星始终不收其余银行卡,甚至上前几步想要塞进齐御星手里,被齐御星闪身躲过。
庄毅无奈,“大师,婵婵的卡您不收也就算了,我这个被您救了的当事人的卡您就收下吧,不然我今晚怕是会惭愧的睡不着觉了。”
“和婵婵的卡相比,里面钱实在不多,也就八百万出头,您就收下吧。”
想到自己差点丢下老婆和婵婵离开,自己的身体被人顶着祸害她们,庄毅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一旦涉及了妻女,他这个人就感性又胆小,这会子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自责,眼泪瞬间就收不住了。
齐御星看着老泪纵横的庄毅神色有瞬间愣怔了,不就是没收他的卡吗?倒也不至于这么难过吧?
齐御星行走□□这么多年,解决了这么多的妖魔鬼怪,还是第一次遇见像庄毅这样的人。
庄婵母亲熟练的抱住庄毅,手掌心在庄毅脊背拍了拍,“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没事吗?别担心害怕了。”
一边拍一边对着齐御星露出歉意又宠溺的笑,“他这个人爱想东想西,总是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大师见谅哈。”
她无奈,却也借着这件事劝齐御星,“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庄毅的报酬大师还是手下吧,不然他怕是好几天都要睡不着觉了。”
庄婵递给父亲一张纸,退了一步,“是啊,大师您不收我的卡,那就收了父亲的卡吧,总归也不多,我们不缺这点儿钱,您收了我们才安心啊。”
齐御星:“……”
齐御星看着唱戏似的一家三口实在无奈,“害了你们一家的罪魁祸首正打算拖着伤跑路,你们还打算跟我纠缠报酬的事情?”
趁着三人因为他的话愣怔的片刻,齐御星转身倏地消失在三人眼前。
那身影难得透着几分落荒而逃。
这年头还有人为了给别人塞钱无所不用其极的,真是难搞……
齐御星心有余悸,要不是他跑得快,怕是得被那一家三口破了绝不事后多收钱的规矩了。
庄婵一家三口回过神眼前就没了人,他们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懊恼,但很快再次想起了罪魁祸首要跑的事。
庄婵母女横眉一立,拉着虽然不明白全部真相但同样愤恨的庄毅跑出别墅直奔庄恒家里。
由于有了齐御星的提醒,又反应的极快,三人和顶着反噬的剧痛、带着财产准备跑路的庄恒撞了个正着。
“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呢?我亲爱的堂弟?”
庄婵咬牙切齿的招呼。
庄婵母亲拉着庄毅堵在了庄恒唯一一条能够跑路的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坏事做尽的畜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肯定得跑路啊。”
庄毅冷眼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庄恒,原来想要害他们一家三口的人竟然是他这个疼了几十年的侄儿啊!
他竟然还想要让他的婵婵凄惨死气,让他老婆悲切至死,让他看着他顶着他的身体,打着他的名义谋害他的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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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办事处来
“大伯、伯母、婵婵,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打算出门旅个游,你们突然就这么堵住我的去路,还对着我说些怪怪的话,这让我很困扰的……”
铆钉青年顶着一张略显憨厚的脸,勉强克制住心底的惊慌失措,故作无辜的反问,他的眼底甚至没有一丝心虚和后悔。
庄毅的脸色越来越冰冷、难看,这都已经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演戏,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弟弟家这个看上去一脸叛逆的侄儿脸皮这么厚,心机这么深呢?
“别装什么无辜了,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庄婵冷冷地扫过庄恒眉眼间多出来的皱纹和苍白无血色的脸,“看你这样子,邪术被破后遭受的反噬不好受吧?你就这么跑出去不怕哪天因为反噬死在外面?我可是听说这反噬是要人命的东西呢……”
庄婵虽然不懂这些,可类似的小说还是看过的,她并不介意拿来吓吓庄恒。
庄婵突然笑了,那笑里全都是威胁和不怀好意。
庄恒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庄婵误打误撞戳到庄恒的痛点了。
作为真正修习了夺舍邪术,深知利弊的人,庄恒自然清楚夺舍失败后自己要遭受的反噬非常狠辣,可本身就只是走运捡到夺舍术法的庄恒根本不知道怎么抵抗这个反噬……
反噬没办法解决,阴谋诡计又被发现,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准备逃到国外先躲过庄婵一家的报复后再想办法解决反噬的事情。
但他确实没有底,毕竟那本夺舍邪术的秘籍本身就是残缺的,他其实完全没有把握能够解决反噬,于是心中始终怀揣着担心和害怕。
庄婵这话显而易见的勾起了庄恒心底的恐惧,令他有瞬间的失态。
他阴沉着一张脸,也没兴趣再和庄婵一家作什么无辜的把戏。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我一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二没亲自动手谋财害命,我只是去找人聊了会天,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他笑的肆无忌惮,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就算有,谁又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学事件呢?
毕竟这可是追求科学的时代!谁会相信什么鬼啊神啊的事情呢?
庄婵一家仿佛被提醒了一样,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庄毅咬牙,他这个狠心肠的侄儿以为这样他们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虽然不能用证据把他送到警局,可能够令人痛苦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一定会让他好好品尝品尝!
庄毅和庄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狠意。
下一秒,两人趁庄恒不备直接扣住了对方的四肢,令他逃无可逃。
庄婵母亲十分默契的摸进屋找到了一根粗大的绳子。
将人捆好,庄婵一家三口齐涮涮站在庄恒眼前,神色冰冷又狠辣。
“你们要干什么?私自囚禁和打人是违法的!你们要是真的干了这种事情,我可以把你们都送进去吃牢饭!”
“那也要你能够出的去才行啊……”
庄毅温和儒雅的笑着,浑身上下却泛着黑气和怨气。
“你出不去,那谁也不知道我们今天做了什么。”
温和儒雅的男人一脚踹在庄恒身上,他用了全部气力,将庄恒踹的脸色扭曲,甚至还牵引了反噬后受到的创伤,一时之间竟然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珠溅落到庄毅脸上,这个素来温和又敏感的男人却眼也没眨的又是连踹几脚。
“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心狠手辣的害我全家?你就这么恨我们?”
庄毅一边踹一边痛声斥问,从小到大庄恒想要什么庄毅都会应允,他对庄恒的好仅次于妻女,那种好甚至远超于弟弟、弟媳对庄恒的好。
然而这样一个被他真心疼爱的侄儿却在背地里谋划他们一家三口人的命!他甚至狠到给他们安排了在他们眼中最痛苦和绝望的死法。
骄傲自信、一帆风顺的庄婵事事受挫,日日濒临死亡,时刻都惶恐不安到想要轻生。
爱女如命的庄婵母亲会在痛失爱女后郁郁到病终。
爱妻女如命的庄毅则是会无知无觉的迫害着妻女,甚至连身体都将要失去,可能还会在痛苦死亡后身体继续祸害妻女……
每一个都直戳他们最难以承受的点,给他们带来极致的痛苦和折磨。
口吐鲜血的庄恒心底的担忧和惊惧在听到庄毅的问话时尽数化作了愤怒和恨意。
“待我不薄?你要是待我不薄怎么不把我从那对发疯的夫妇手里救走?只是任由我被他们打骂和撒气?”
“你要是真的待我不薄,你为什么不收养我,把给庄婵的东西都给我一份,而是让我捡庄婵不要的不值钱玩意?”
他艰难的抬起头,滔天恨意令他看上去格外的丑陋和恐怖。
“你要是真的待我不薄,为什么不能当我的父亲,出席我从小到大所有的家长会,让我不被人嘲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庄毅唇瓣抖了抖,“你是我弟弟、弟媳的儿子,而不是我的儿子!”
“我和你们离得这么远,根本不清楚他们怎么对你!”
“而且婵婵是我最爱是女儿,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超过她?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资格拥有她所有的东西?”
“人都有亲疏和偏爱,我为什么要事事都偏向你?你说到底不过是我的侄儿,我其实并没有任何义务要对你好……我那样对你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普通伯伯对侄儿的度……”
他未曾想到曾经对庄恒的那些好竟然都成了对方怨恨和迫害他们一家的理由,他实在不理解,庄恒为什么能够理所应当的要求这么多……
庄恒冷笑,“说到底就是不上心而已,你不过是拿我当做衬托你大方、善良的工具,我心里怎么想的,我的日子怎么过的你都不在意!”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父亲可真是一腔好心全喂了狗!帮人还帮出了个狼心狗肺的仇人!”
庄婵怒声呵斥,庄毅从来就没有一定要呕心沥血、全身心照顾庄恒,爱护庄恒甚至是养育庄恒的责任,即使庄恒这些年来受了什么苦和难都是因为那些施暴者而非疼爱庄恒的庄毅!
“你闭嘴!你是世界和他们都偏爱的那个,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你出生富裕的家庭,生来有着漂亮的容貌和高超的智慧,你受到父母百分之百的宠爱,生来就拥有了我渴求的东西,令我嫉妒到发狂。”
“我尝试着在其他地方追过你,比如学习成绩,可你却直接连跳几级,将我甩在了身后,后来更是成为了年轻的科学家,拥有了我永远都不能拥有的名、权、财……”
“你高高在上,我却零落成泥。”
“你嘴上说着我是你的堂弟,有需要可以去找你帮忙,可却拒绝了帮我撰写学术论文、研发参赛作品的祈求,让我在发明大赛中丢尽了脸!你甚至不肯给我一部分专利费,而是拿小钱敷衍我……”
“还有伯母,她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庄婵听的目瞪口呆,她看着满脸怨恨,发自内心觉得他们一家都欠了他的庄恒,只觉得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庄毅更是觉得刚刚真情实感质问庄恒,为庄恒的谋害感到伤心的自己是个傻子。
按照庄恒这种说法,全世界要是没围着他打转那都得是全世界的罪。
“真是开了眼了,这年头竟然还有这种脸皮堪比城墙厚,对人对己极限双标的畜生……”
庄婵母亲低声呢喃,看着庄恒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恶心的不明物体。
庄婵更是忍不住给庄恒扇了两巴掌,然后直接拿一旁的布堵住了庄恒的嘴。
“爸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庄婵看着还在瞪着他们的庄恒满脸不甘。
她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庄恒谋害了他们一家三口,毕竟就连他们都是通过非常规手段得知的真相,而那些个非常规手段怎么想都不可能摆在警察面前用来给庄恒定罪。
“先断掉庄恒所有经济来源,并将赠予庄恒的所有财产追回。”
庄毅冷着脸,他刚想要多踹几脚把人直接打残,外头就突然响起了警笛声,一群穿着特殊制服的警察从外面破门而入,和庄婵一家撞个正着。
庄婵一家反射性的将被五花大绑、鲜血淋漓的庄恒挡在身后。
“华夏特殊办事处依法来带走买/凶/杀/人的罪犯庄恒,请三位受害者们协助华夏特殊办事处处理相关案件。”
穿着玄色制服的警察掏出证件和逮捕令肃着脸对庄婵一家说道,即使看见狼狈至极的庄恒也没有露出半点异样。
庄婵一家面面相觑,眼底错愕又惊奇,几分钟后,庄婵有些迟疑的询问。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我们家这件事的?华夏特殊办事处又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见庄婵一家仍旧未让开,为首的警队队长也没催促。
“华夏特殊办事处是国家专门为了处理玄学案件而设立的特殊部门。你们一家遇害这件事显而易见就是玄学类案件,所以会有我们的干预。”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谋害你们的邪术士已经到华夏特殊办事处投案自首了。他失了智一样把自己犯得所有罪孽都交代清楚了。我们梳理完案件,了解到具体情况后自然要来依法逮捕买凶/杀/人的罪魁祸首。顺带,这位庄毅先生也和我们去一趟吧。”
庄婵神色一变,“我爸爸是无辜的!他没有买凶杀/人,事情全都是这个想要夺舍我爸爸的畜生干的!我爸爸只是受害者!”
“这件事我们清楚。我们只是带庄先生去华夏特殊办事处检查一下,毕竟他和夺舍的魂拉锯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你们怎么知道的?”
明明那个邪术师并不清楚这件事!
“是大师!”
庄婵一家三口脑海中齐涮涮闪过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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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是办事处
而被庄婵一家三口记挂着的人早早就已经回到了齐家。
在有些狼狈的离开庄家后,思虑周全的齐御星返回古玩一条街从符篆店老板手中带走了邪术士。
齐御星从原主的记忆了解到,这个国家有着两个不同的组织,一个是保护普通人、处理普通案件的警局,一个是处理玄学一类案件的华夏特殊办事处。
警局里面是警察都是普通人,他们对于非科学类的事情一无所知,去警局报案并不能给邪术士和庄恒定罪,并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反而极有可能被归于胡言乱语或者是浪费警力。
因此,打算送佛送到西的齐御星直接给邪术士丢了个星术,让对方自己去华夏特殊办事处投案自首。
那星术能够让邪术士完全按照齐御星的话行事,所以华夏特殊办事处今天迎来了一件奇事。
作恶多端、良心喂了狗的邪术士竟然突然跑到华夏特殊办事处自首,面带惊恐却非常配合的把自己十多年来犯得所有罪都说了个遍。
大到谋害庄婵的性命,小到小时候偷了隔壁邻居家的几百块钱。
每一个都讲得非常详细,详细到靠着他说的这些话,华夏特殊办事处甚至还能够找到所有证据直接给人定罪。
正是由于有了这件奇事,华夏特殊办事处才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赶到庄恒家里,为庄婵一家解决困难。
值得一提的是,齐御星特地将庄恒夺舍庄毅的事情也让邪术士说了出去,只为了洗刷掉庄毅的嫌疑。
深觉被骗了的邪术士在这方面配合的不得了,恨不得将庄恒拉来和他一起死。
要不是庄恒找到了他,诱哄他接下了谋害庄婵的事情,他就不会遇见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也不会遭到反噬,喜提华夏特殊办事处待处决牢笼一间。
因为邪术士的努力,整个案件的重心如齐御星所愿的再次落在了庄恒身上,于是就有了针对庄恒的紧急逮捕令。
庄婵一家的案子被华夏特殊办事处接手后很快就能够收尾,齐御星就直接回了齐家别墅。
这时候他从外边买的东西已经被疑惑但非常纵容齐御星的老管家一一安置在了齐御星的房间里,齐御星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用。
齐御星环顾一周,看着添上真正属于他的东西被摆放在了原主东西旁边,眉心微皱。
他转身出了房间找到了正在客厅摆放新鲜瓜果的老管家。
“管家爷爷,三楼爷爷书房旁边是不是还有个主卧?”
齐御星出声询问。
老管家摆好手边的果盘,直起身看向齐御星。
“老爷书房旁边确实还有个闲置的卧室。”
那地方和齐家老爷子年轻时候的卧室紧紧相邻,是齐家默认作为未来家主的卧室,它原就属于齐御星,却在齐御星七岁后因为齐御星想要搬到林乐安隔壁而闲置了下来。
“少爷问这个干什么?”
老管家有些不解,自从搬那件卧室后,齐御星就仿佛没了那间意义非凡的卧室一样,十多年来再也没提过哪怕一星半点,如今重新提起是打算用那间卧室做些什么吗?
虽然那间卧室轻易不能动弹,但是如果是齐御星想用却能够随意动弹。
老管家看着这段时间乖巧、安静了不少的齐御星,目光中无边的包容和宠溺。
齐御星颔首,“之前那间卧室住腻了,我打算搬到三楼那间闲置主卧。”
竟然不是要改造成别的什么房间而是打算住进去?
老管家眼底闪过几分错愕,他看着再次提出出乎意料要求的齐御星,忍不住问了句。
“可是三楼除了那间主卧外并没有其他闲置的房间了,怕是没有房间能够让林少爷住……”
所以林乐安是不会也不可能能够跟着搬到三楼和齐御星相邻。
“是我要搬,关林乐安什么事?为什么要有房间给林乐安住?”
齐御星疑惑不解地看着老管家,表现的格外懵懂。
老管家惊疑不定的看着齐御星。
齐御星竟然没打算强求林乐安和他相邻!他甚至根本没考虑要让林乐安住在他的旁边!
少爷他这是……
打算放弃靠近、追逐林少爷了?
老管家被这一猜测搞得激动又欣喜,素来屹然不动的神色间难得透露出几分欢喜,“好、好,是不管林少爷的事,是我嘴误了。”
“我这就嘱咐人去给少爷打扫清理三楼的主卧,保证让少爷今天就能住进去!”
齐御星颔首,“看着来就好,也不是特别急。”
毕竟现在已经下午了,想要今天内住进去确实有些急有些赶,他也不是那种强制要求对方要做到的人。
明天搞好再搬也行。
然而早就苦恼于齐御星强求林乐安的老管家可是急得不得了,他恨不得齐御星立马搬离林乐安隔壁,跑到三楼主卧去住,生怕晚了一会齐御星就反悔了。
为此他甚至亲自上阵,跟着阿姨和佣人们一起去了三楼主卧忙活。
以至于仅仅是两个小时后,齐御星就住上了新鲜出炉的三楼卧室。
三楼卧室是老宅里最重要的一个主卧,卧室宽敞明亮,用材昂贵舒适,各种用具都透着低调的奢华,给人一种贵气的舒适。
卧室里有着一个宽阔的阳台和漂亮的落地窗,齐御星一眼就盯上了。
等到搬进去,齐御星直接拿了本书、搬了些茶具坐在了落地窗前。
煮茶、沏茶、品茶,回味着嘴中茶香的齐御星躺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翻开了放在腿上的玄学案件合集。
这本玄学案件合集是齐御星从原主卧室里面看见的,里面讲述了无数个真实的玄学案件,同时陈列了一系列玄学术士们接单处理案件的整个经过,包括但不限于获取案件资料的途径、如何和华夏特殊办事处取得合作、用什么手段找到罪犯、又怎么逮捕等一系列的事情。
这本书的作者文笔和节奏都相当不错,即使是枯燥的办案过程也被他写出了花,在真实有用的同时又兼顾了趣味性。
齐御星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会儿闲暇下来,就找了个风景极好的地方翻看起来。
时间渐渐流逝,饭点过后约摸半个小时,忙完任务的林乐安带着个年轻人回到了齐家老宅。
他们到的时候老管家正指挥着人将一些令林乐安有些眼熟的东西搬到仓库。
“这些是三楼主卧的桌椅?”
林乐安询问老管家,那些东西不是一直都放在三楼主卧,怎么突然要放到仓库去?
老管家笑着回应,他这些年也瞧出了林乐安对于齐御星的些许厌烦,“少爷搬到三楼主卧去住了,这些东西都旧了,所以我换了新的给主卧安置上了。旧的自然就要搬到仓库闲置了。”
林乐安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和惊讶,“他自己想要去的吗?”
是这话一问出口林乐安就反应了过来,在齐家除了齐老爷子偶尔能够管管齐御星外可没有人能够强迫齐御星做他不乐意的事情。
即使是齐老爷子在面对齐御星的胡搅蛮缠时也不得不妥协。
关于卧室这件事情齐老爷子早就跟齐御星吵过一回,前者碍于后者强烈的要求和胡搅蛮缠只能顺了齐御星的心,让齐御星和林乐安相邻而居。
关于住在哪儿这件事,只有齐御星自己乐意才能搬,要是他不乐意谁也不能让他搬。
于是林乐安更意外了。
齐御星竟然会主动提出要搬离他的隔壁住到离他最远的三楼主卧去?
他这是真的醒悟了还是又在找理由在他这儿讨什么好处?
林乐安向来猜不透齐御星那些奇怪的想法,于是干脆放弃不去理会。
总归齐御星搬去三楼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于是林乐安只是微微颔首,“我和嘉致刚刚结束任务回来,都还没有吃晚餐,管家爷爷喊阿姨随便给我们煮点什么吃的对付一下。”
年轻男人在林乐安话落后朝着老管家打了个招呼。
“麻烦齐管家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磁性,是那种令人耳朵发颤的性感嗓音。
正仔细观察林乐安神情的老管家见林乐安神色始终冷淡就清楚如今的林乐安对自家少爷的为数不多的少小情感已经在这些年被磨灭殆尽了。
他心下叹了口气,只道当年那人心狠手辣,毁了两人之间纯稚的发小情宜。
听到年轻男人的话,老管家收拾好心情礼数周到应了声,“康少爷客气了,您和林少爷稍等片刻,晚餐很快就好。”
林乐安和年轻男人微微颔首,看着老管家退下。
等见不得对方的人影,年轻男人转头看向林乐安,“齐家那个废物在搞什么?”
林乐安皱眉,“嘉致,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用这种词形容齐御星。”
无论齐御星做了什么,他到底是齐家爷爷最在意和疼爱的孙子。
林乐安不容许有人在他面前在任何方面欺负齐御星,即使只是一句玩笑般的“废物”,这是他对齐家爷爷的承诺和应该承担的责任。
年轻男人拧眉不太乐意,本来他对于齐御星这种人最多是漠不关心,可谁要那家伙总是缠着林乐安、拖林乐安后腿呢?他早就瞧那人不顺眼了,谈到对方的语气自然不好。
可眼见林乐安生了气,他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了一瞬,几十秒后,年轻男人又凑了过去。
“说真的,齐家这小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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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截然不同
“当年他为了能够住在你旁边要死要活的,甚至为此不惜拿自己的病体做文章。还费尽心思让齐爷爷来麻烦你帮他照顾齐御星,这会儿他怎么突然又打算搬走了?”
年轻男人把玩着手里颜色靓丽的手机,倚靠在沙发上神色间带着疑惑与怀疑。
齐御星缠了林乐安整整十多年而且越来越得寸进尺,小时候仅仅是跟在身后就能够安安稳稳待一天,年岁渐长后却开始想要强行约束、限制林乐安的生活和交友,时常导致林乐安任务失败,搞得他们心底的怜惜褪去,逐渐生出了厌恶。
明明因为中毒成了个脆弱的家伙,那就该好好的待在家里调养身体,而不是不自量力的跟着林乐安专门往那些阴气、煞气十足的地方跑,导致任务失败不说,还引得身体越发虚弱。
林乐安翻看着自己带回来的任务档案,闻言头也没抬。
“嘉致,你实在不必老是盯着齐御星,无论他做了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这里是齐御星的家,他想要住哪里都可以,我们无权干涉,更不应该因为他的任何举动想那些有的没的。”
林乐安向来就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作为被齐家老爷子援助的成员之一,他本身就欠了齐家爷爷极大的恩情,对方让他不至于被那些父母的亲朋好友轮番算计,有了一个安慰、富足的成长环境。
为了报答齐家爷爷,在齐御星七岁那年受到齐家爷爷的托付后,他放弃了成年后搬离齐家的打算,留在老宅成为了齐御星的辅星,为齐御星处理着本应该由齐御星处理的家族事务。
包括但不限于斩杀家族叛徒,接受家族轻易无法解决的高难度任务,稳定齐家内政,为齐家添光加彩。
在外人看来林乐安好似站在了齐家的权力中心,实则在齐御星中毒那年答应成为齐御星辅星的林乐安与齐御星已经命运相连,而这一切除了齐家爷爷外没有人清楚。
林乐安能够放心的离开齐御星去处理家族任务、接收国家颁布的一些共同任务,也都是因为齐御星只要遇到危险都能够被他所感知,并直接转移一部分。
这个手段足以让林乐安通知齐家救人,甚至亲自赶到将齐御星救走。
因为清楚的知道林乐安已经是齐御星的辅星,与齐御星性命相连,所以齐家爷爷才能放心的将齐御星托付给林乐安照顾。
以林乐安重情又负责的态度,即便自己不和齐御星待在一起,也会相当周全的做足防备。
就像是那夜齐御星醉酒,暗地里就被林乐安安排了不止一个人保护。
也是林乐安顾忌着齐御星如今偏激的性子,要是心底的不如意没有发泄出来就会变本加厉的缠着林乐安,甚至会想要再次跟着林乐安,偷偷去一些危险的地方,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将人带回去。
但这点顾忌只限于允许齐御星喝酒买醉,夜宿酒吧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以齐御星脆弱的身体,夜宿酒吧约等于拿命挥霍。
于是刚和一只中阶厉鬼缠斗结束,受了不小反噬的林乐安在接到齐御星保护者的消息后匆匆赶到酒吧带走了买醉的齐御星。
齐家是玄学世家之首,林乐安的事情多到日夜都见不着人影,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也是在忙着与阴阳世家康家的少主康嘉致合作完成一个棘手的任务。
保护齐御星的人是齐家的忠仆,除非齐御星有危险或者危险的预兆,否则对方轻易不会联系林乐安,因此林乐安并不清楚齐御星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只是惊讶于齐御星态度的改变,又因为齐御星无数次的任性纠缠而心有余悸,不愿意深究。
因着齐家爷爷的态度,林乐安会保护,实在偶尔纵容齐御星的靠近,却不会对如今偏激的齐御星表现的有多么关切,毕竟他们都想要让齐御星需要拥有一个独立的人格,而非永无止境的依赖林乐安,将一切都寄托在林乐安身上。
但无论林乐安心底怎么想,对齐御星怎么样那都是他们齐家的事,与康嘉致这个康家人毫无干系。
康嘉致更不应该在齐家表露对于齐御星的不满和怨怼。
与康嘉致的肆无忌惮不同,林乐安有着诸多顾忌,即使心下不喜康嘉致的傲慢与高高在上,如今需要靠着康嘉致在风雨漂泊,危险至极的齐家多争一分筹码的林乐安也只能忍耐。
康嘉致是个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霸道性子,他十五六岁时与林乐安年少相识,甚至被林乐安救过一条命,在他眼中齐御星哪哪儿都不对,可林乐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护着齐御星。
少时时常纵容齐御星跟随,顶着任务失败的危险带着那位瓷娃娃出任务也就算了,年长了还要顾虑着齐御星的心情不顾疗伤匆匆赶回来,只为了给齐御星所谓的安全感。
他早就不乐意林乐安始终顾着齐御星这件事了,更不乐意瞧着齐御星拿性命和所谓的恐惧要求林乐安每天必须回家住,而林乐安却因为恩情而妥协。
这会儿齐御星终于自己放弃了让林乐安住在他附近安抚他的事情,他开心愉悦之余难免也生出几分好奇。
见林乐安始终淡漠,甚至再次出言阻止,康嘉致只能压下心底那点儿好奇,关切询问。
“既然齐御星已经搬到三楼了,你不如和我去路家找路滦疗个伤?那可是沙场上征战多年的千年冤魂,即使是一丝怨气入体也磨人的够呛。”
林乐安摇头,他向来能够忍受苦痛,即使体内被那缕怨气冲得浑身难受也能够不动声色的忍着难受强行炼化。
至今为止他已经将入侵体内的那股怨气炼化了十之八/九,他认为并不到需要路滦帮忙的程度。
路滦那家伙难缠的很,但凡出现必定会引起一堆混乱,他可不想去找麻烦。
更何况路滦的药完全不像是医学世家路家能够做出来的,虽然很有用但是又苦又古怪,实在令人难以下嘴。
“今天那只千年冤魂绝对不是自己跑出去的,毕竟说的上名号的冤将冢都被人封住了,里面的百年、千年冤魂轻易逃不出来。”
“百人遇难的案件背后还有幕后黑手在操控。”
“明天我们还需要再去查探几次。”
康嘉致收敛心神,“我也察觉到了,那只冤魂杀人很有目的,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失去理智的千年冤魂。”
“这背后必定有他人的推手和操控。”
林乐安颔首与康嘉致交谈起来,大致讲了些这次华夏国颁布的A级任务的细节。
五分钟后,两人默契的停下了交谈,过了几秒,端着两碗荤面的老管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拿着餐具和一些小配菜的阿姨。
忙碌了许久的林乐安和康嘉致很快将面碗一扫而空。
填饱肚子,林乐安和康嘉致上了楼,再次就这个棘手的任务商讨起来,约摸是半小时后,林乐安出去接了个电话,闲来无事的康嘉致站在窗边遥遥望着下边的小花园。
看了没几秒,康嘉致神色微顿,有只瘸腿的猫咪不知道从哪儿翻进了齐家老宅,拖着鲜血淋漓的右后腿警惕十足的半蹲在花树下。
那花树枝干粗大,被园丁修剪成了类似亭子支柱的模样,在这棵树旁边种着紫色的藤蔓。
康嘉致的眼睛落在了猫咪扎根在黑脏兮兮身体里的漂亮琥珀色眸子,以及它伤痕累累的后腿,神色微动。
正当康嘉致打算下楼去将那只小猫抱上来时,紫色的藤被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拂开。
令康嘉致熟悉的身影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只小猫。
“小家伙,你这是从哪惹得这一身伤?”
齐御星抱着怀里伤痕累累却倔强又高傲的生命眼中带着温和干净的疼惜。
他拂去小猫身上沾到的树叶和碎屑,抱着小猫转身离开了小花园。
抱着小猫的人极有耐心,即使小家伙非常抗拒他,甚至对他亮出了爪子,他也只是用一种不容拒绝但柔和至极的力道抓着小猫整个爪子,将它的指甲缩回。
他甚至全程都有注意没有碰到小猫受伤的后腿。
康嘉致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这是一张令康嘉致万分熟悉的脸,然而这张熟悉的脸如今却让康嘉致感到了陌生。
明明五官仍旧是那个五官,甚至肤色都没有变动一分,可他眉眼间却没了那股子故作高贵的傲气和始终萦绕的郁郁与阴冷暴躁,整个人都像是被抹去了尘埃的蒙尘明珠,温润漂亮到令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康嘉致眉眼间多了几分复杂,齐御星竟然也会露出这样干净和纯粹的神色,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然能够这么体贴细致的照顾一只受伤的野猫。
现在的齐御星,看上去奇怪极了,可意外的没有让康嘉致生出厌恶。
已经走进房间的林乐安顺着康嘉致的目光同样看见了那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齐御星。
想起齐御星眉眼间纯粹的怜惜和温柔,林乐安神色有瞬间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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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瞬间动摇
林乐安恍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齐御星笑过了,在他的印象中齐御星更像是一个交缠的符号,浅薄又片面。
齐御星始终沉浸在痛苦中,朝着四周宣泄着他的不满与愤恨,也始终跟在他的后面,将自己搞得格外狼狈。
自从成为齐御星的辅星后林乐安和齐御星的正面接触其实算不上很多了。
除了每夜要回来安抚齐御星自幼时就生出的惶恐不安情绪外,林乐安很少会有和齐御星正面相见的时候。
齐家爷爷深知事情的轻重,他不希望齐御星因为幼时的心理创伤一辈子都将林乐安当做精神寄托,所以也会尽量避免让齐御星和林乐安接触,更不太赞同齐御星去追着林乐安跑。
林乐安是一个独立的人,即使他是守护齐御星安全的辅星,也仍旧没办法一辈子都和齐御星寸步不离。
要知道就算是齐家家主的辅星,也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时常要离开家主身边。
肩负了少家主和辅星两种职责的林乐安更是常常忙的脚不沾地。
所以本就和齐御星接触不多,只有幼时空洞又片面记忆的林乐安这些年来只有在齐御星情绪崩溃或者身体特别差的时候会守在他身边,会纵容对方跟着他,而这无疑也给林乐安带来了很多麻烦,经常令他处理到头昏脑涨。
这样的局面就造成了齐御星在林乐安面前只留下了一个十分不佳的印象,令他感到疲惫之余竟也生出了些许厌恶。
但他仔细一想,却又恍惚觉得一切都片面又浅薄。
林乐安其实并非是那种情绪化的人,他生来隐忍又善于伪装,无论心底有着什么样子的想法也绝对不会轻易表露出来,可他却总是不由自主对齐御星表露出些许负面情绪,甚至偶尔会压抑不住的显露出来。
林乐安的眉眼有瞬间闪过透骨的冷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被捕捉,可下一瞬,这抹冷意又诡异的消失,淡漠和莫名的空茫再次袭上心头。
林乐安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康嘉致身上。
“嘉致,华夏特殊办事处来了电话,声称他们找到这次案件的重要线人,我们需要立即过去参与审问。”
目光在窗外流连的康嘉致恍然惊醒,他有些心虚的收回目光,“好,我们现在就走。”
他为自己刚刚竟然对着齐御星失神,甚至想要靠近齐御星的念头感到无比的羞愧和难堪。
齐御星容貌虽好,性子却格外磨人,甚至还老是给林乐安带来麻烦,他怎么能因为见着了对方截然不同的一面就生出了别的想法呢?
这好似有些对不住林乐安……
康嘉致扭头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和那抹柔和的笑,跟着林乐安和老管家说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齐家老宅。
林乐安是在第二天傍晚才回来的,回来后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冷意。
即使已经无数次接触过这些个玄学案件,林乐安仍旧能够被那些人的贪婪和恶意恶心到。
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那些个走了歪路的邪术士就能够放出千年怨魂,利用原本怀有功德,百年后就能自行化解怨恨投胎转世的将魂去残害百人性命。
迫使他们不得不绞杀了沾染血气,彻底失去理智的将魂,并为刚刚惨死的百人请来佛修超度。
想起那个邪术士狰狞的丑陋嘴脸,林乐安打开了一瓶红酒,趁着夜色坐到了老宅楼栋下荷塘边、凉亭下的椅子上,对着夜色轻抿了一口红酒。
世人多私欲,他自己幼时不也会因为害怕令齐家爷爷失望、再次经历被无数人否定和嘲讽的日子而学会了虚与委蛇?
明明是个心机深沉、厌恶世界上所有人包括自己这种披着肮脏躯壳生存的怪物的人,却总是伪装成温润如玉的模样。
那种在外温和又善良的做派让他自己都觉得虚伪至极。
林乐安完美的融入夜色之中,将眉眼的自厌与沉郁尽数藏好。
齐御星是因为寻找那只偷偷逃跑的骄傲猫先生而走下三楼的。
他没想到往日不是在完成任务就是在外晨跑锻炼或者窝在卧室休息的林乐安会以一种原主记忆中截然不同的锐利、阴翳模样坐在凉亭下买醉。
齐御星从林乐安眼底瞧见了浓重的压抑和自弃,这种眼神他只在那些受尽苦难,精神极度压抑的罪犯身上见过。
林乐安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齐御星难得有些好奇。
被齐御星锁着的系统忍不住蹦跶起来。
“这个我知道!”
系统没等齐御星开口就万分积极的将主系统丢给他的资料给爆掉了。
“与主角受林乐安绝美诱惑的属性相匹配的是他有着一个极度灰暗的年少时期!”
“主角受林乐安的父母是玄学界当年崛起的黑马,他们有着武侠小说英雄人物中的一切特性,强大、侠义、大公无私,甚至能够为无辜的人无私奉献却又对待邪魔外道视恶如仇。”
“因为解决作案妖怪时太过不通人情,林乐安的父母被对方至亲记恨,耗费心思绑架了当时才五岁的林乐安。”
“那是一个心狠手辣却极度重视唯一幼弟的狐妖和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的邪术士。”
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在原著剧情明确展现出来的东西,齐御星只知道林乐安被人绑架后父母双双死亡。
齐御星觉得这里边显然藏着隐秘,说不定会与对方身上那股奇特的、令人不适且催生负面情绪的磁场有着极大的关系。
于是他难得没有阻止系统继续爆料,而是一边找带着伤背着他离家出走的猫崽,一边听着这不被原著记录在册的隐秘。
“为了报复林乐安父母,狐妖和邪术士在他们所处的居民楼里投放了数只厉鬼,同时将林乐安捆在了百里外的废弃工厂。”
“以狐妖为主,邪术士为辅。当时两人同时拿捏了近千普通人和林乐安,逼着林乐安父母做出选择。”
“究竟是选择拯救被数位厉鬼禁锢住的数千普通人还是救被狐妖拿捏着、每一个小时就得承受一次酷刑的林乐安都由林乐安父母来选择。”
齐御星朝着凉亭右侧角落走去的脚步一顿。
“他们选择了那几千个普通人?”
齐御星在心底发问,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可齐御星却仿佛已经清楚的知道了林家父母做出的回应。
“对,林乐安的那对父母选择了放弃林乐安。”
系统神色极其复杂,即使是一个机械生命,它仍旧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行为。
“他们强行忘记了对于林乐安的担忧,迅速赶回去救那些被厉鬼抓住的普通人,甚至以自身性命为代价救出了那数千人,自己却死得凄惨又充满了遗憾。”
“他们是各种意义上的英雄,但却不是一对好父母。”
“那个狐妖没有放过林乐安。”
齐御星已经站在了凉亭的侧方位置,找到了藏在那儿的小猫,在小猫喵嗷的凶叫中将受伤警惕的小猫猫抱进怀里。
“他们在五岁的林乐安身上施展了一可以施展的酷刑,如/鞭/打、灼/烧等痛苦又不至于濒死的酷刑。他们甚至在林乐安的面前尽/情/交/欢。”
齐御星手一顿,一不小心被如今极度排斥生人的小猫崽挠了一爪子。
有些吵闹的动静引来了林乐安的注目。
林乐安沉郁自厌的眸子突然与齐御星宠溺安抚猫崽的眸子对上了。
被误伤的齐御星手中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白光过后抓痕便在林乐安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他看着齐御星轻轻的瞧了他一眼,就垂眸含笑握住猫崽的爪子,纵容又宠溺的点了点它的鼻尖。
“你这小小的一团倒是挺凶。”
病弱的青年人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修长白皙的手指安抚性的挠着猫崽的下巴,将小家伙撸得浑身舒坦,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妖娆的扭动着。
它这会儿也不凶了,躺在齐御星怀里,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快来伺候本大爷”的傲娇和自得。
林乐安的目光在齐御星泛着微弱白光的手与带着宠溺的眉眼游走。
有那么一瞬间,林乐安竟然对躺在齐御星怀中自在悠闲的猫生出了羡慕。
即使伤害了对方依旧能够得到对方无条件的选择和宠溺,这个小家伙可真是走运啊……
而他却无论如何都是第一时间被抛弃的那个……
即使是曾经的齐御星也不过是被幼时的苦痛折磨的歪了性子,得了病,偏执又疯狂的寻求着他的存在来安抚自己惶恐不安的内心。
可一旦齐御星从中蛊毒的怪圈走出来,林乐安也将会是齐御星第一时间放弃的存在。
因为他是冷漠、不近人情且象征着不堪过去的标志。
林乐安从未在齐御星眼中看到除疯狂渴求和偏执占有欲外的任何情感。
林乐安对于齐御星来说其实和齐御星房间里安抚噩梦的抱枕是一样的存在。
只是这个“抱枕”并不能任由齐御星摆布,于是齐御星开始强求,他需要林乐安,所以必须要得到林乐安。
这从来不是正常的、纯粹的在意。
可像林乐安这样手染鲜血,本性同样残酷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纯粹的偏爱呢?
林乐安有瞬间想要得到齐御星纯粹的、无条件的偏爱,可理智很快占据上风,他垂眸,置于腿边的左手狠狠的掐了把大腿。
疼痛刺得他从微醺中彻底清醒。
男人可真是一种热衷于犯/贱的生物……
林乐安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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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好奇鬼节
被齐御星缠着追逐时因为他无间隙的纠缠而心生不耐,可瞧着那种无条件的偏爱和袒护时又忍不住渴求被同样对待……
这种反复的态度即使是林乐安也忍不住低骂一声犯/贱。
他灌了一杯酒,再次醒酒、举杯,对着夜色买醉。
而这一次,他的目光再也没有投向齐御星。
齐御星抱着猫若有所思,“因为幼时的经历,所以林乐安矛盾又复杂,渴求被爱又讨厌被纠缠?甚至一度厌恶有人靠近他?”
齐御星语气肯定,根本不需要系统再回答。
即使没和林乐安见过几面,深知人性的齐御星依旧窥见了林乐安身上藏着的特性。
这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个体,他看似光鲜亮丽,温柔优雅,可那贵公子的表皮下却藏着一具极度压抑和克制的魂魄。
他明明像是没有感情只知道运转的机械,按照着规划做着既定却不喜爱的事情,却又经常克制不住的露出属于自己的情绪。
像是明明厌恶别人接触到他的任何东西却能够因为齐家老爷子细心到察觉到齐御星的冷意,将自己的外套盖在齐御星身上。
又像是明明厌恶旁人的靠近却能够毫无异样的接受齐御星和他同处一个空间,眸子里又时常闪过排斥。
即使那些厌恶与排斥时常像是一缕风轻飘飘的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空茫,可齐御星仍旧能够窥见其中的矛盾。
这是一个复杂又麻烦的男人。
而齐御星最讨厌麻烦。
他向来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既然已经摸清楚了林乐安身上令他感到极其不适和矛盾的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威胁的齐御星根本没打算去安慰深夜买醉的林乐安。
他可不喜欢自己给自己惹麻烦。
即使有些感慨林乐安幼时的经历,但齐御星见过许许多多比这更惨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如果每一个凄惨经历的人他都要去干预和发爱心,齐御星会直接猝死在天/朝,根本等不到穿越这个奇妙又古怪的世界。
齐御星同样没往林乐安那里瞧上一眼,抱着猫转身就上了楼。
次日清晨,醒了酒的林乐安神色如常的从床上爬起洗漱,又换了一身衣服往健身房晨练去了。
他穿着一身运动短装,裸露出来的肌肤劲廋又白皙,是那种性感又不失美感的样子。
齐御星也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但他酷爱睡懒觉,一定要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肯睁开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林乐安撞见。
齐御星走进健身房的脚步一顿,而这一顿就让他瞧见了窝在狭小的角落,目光灼灼窥视着林乐安的男人。
他穿着齐家帮佣的制服,面容普通,眼神垂涎又灼热,此时贪婪的借着清扫健身房器械的理由暗中窥视着林乐安。
而林乐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上喝醉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清醒的缘故,竟然也没发现那个暗自窥视他的目光。
齐御星眉头一皱,反射性的大步踏过去拽着对方的衣领把人往地上一扔。
“眼睛不会用可以捐掉。或者我可以帮你挖掉,这样就知道自己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了。”
最厌恶这种暗中窥视和盯梢,同时心底怀着恶心念头的人的齐御星语气冰冷刺骨。
“还有,出现在起,你被解雇了。”
齐御星看着惊惧的男雇佣,眼底满是不容置疑。
林乐安转身抬眸,很快对上了男雇佣惊惧又充满祈求的目光。
林乐安的注视像是给了男雇佣什么提醒,对方连滚带爬的想要凑近林乐安。
“林少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林少爷太漂亮、太诱人了我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真的没有别的念头,齐少爷却因为这点儿小事威胁我说要挖掉我的眼睛,还要解雇我……”
整个齐家的人都知道林乐安性格温和可亲,从来不会无故对着他们这些人发脾气,也知道林乐安时常被齐御星纠缠强求,对齐御星说不定有些意见。
于是男雇佣胆大包天的挑拨着两人的关系,妄图通过指责齐御星在齐家留下了。
可男雇佣忘了,即使齐家老爷子再如何让家里的雇佣像对待齐御星一样对待林乐安,林乐安也终究是寄宿在齐家的外姓人,而非主人家。
而这个老宅的主人是齐御星,林乐安从来不会干涉齐御星做任何事情,更何况是解雇一个素不相识的男雇佣……
而且……
林乐安眼底闪过极度的厌恶和狠意。
由于从小到大因为这场脸承受过太多太多旁人的窥视、追捧,又因此遭受过太多的肮脏手段,林乐安平生最厌恶有人怀着不好的心思、用不正当的手段偷窥他。
而眼前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别人心思,看着他的眼睛却充满了痴迷于垂涎,脏脏的令人作呕。
很显然,令齐御星突然开口说要解雇这个家伙的原因是对方躲在暗处以清理健身器材的借口偷窥他。
神色相当复杂地看了眼冷笑着站在一旁看着男雇佣施展计谋的齐御星,林乐安躲开对方的触碰,眉眼始终温润,说出口的话却令男雇佣如坠冰窖。
“他说的对极了,偷看我的人不仅要挖了眼睛,还需要砍掉那颗肮脏的脑袋。御星还是太心软。”
他语气轻柔,那微凉的目光从男雇佣的那双眼睛扫到他的脖颈处。
微凉的目光如同尖锐的利刺,刺的男雇佣浑身发冷,腿脚无力。
他看着林乐安的目光从痴迷、喜爱瞬息间转变成了看着怪物般的惊惧和惶恐。
林乐安拽着男雇佣的衣领,拖着腿软惊惧的男雇佣朝着外边走,路过齐御星时,林乐安顿了顿,相当认真地看着齐御星。
“这件事谢了,算我欠一次。以后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林乐安转念一想,齐御星本来有事就可以随时找他帮忙,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想到这一点,林乐安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涩意。
齐御星生在齐家,从小被宠溺精养着长大,除了被毁掉的天赋和残破的身体外什么也不缺,林乐安是靠着给齐家“打工”才能心安理得的动用齐家的一切,而齐御星却生来就拥有了那一切。
那些东西本身就是齐御星的,他也用属于齐家的东西来感谢齐御星怎么想都不对。
好在这些年他做任务的时候在那些个神秘领域、墓穴积攒了不少法器和珍宝,卡上这些年更是被发布任务的华夏国陆陆续续打了不少钱,现如今已经积攒成了一笔极大数额的财富。
林乐安沉思几秒,决定从那里边挑些东西感谢齐御星。
到底是第一次被齐御星袒护,林乐安拿不准度,只道。
“我先去处理掉他,改日再谢。”
说完难得带着几分慌乱的离开了健身房。
“宿主,你这是终于打算和主角受接触了吗?”
早就放弃任务的系统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支棱起来,它这是有希望完成任务了吗?
齐御星根本没有在意林乐安的任何反应,“你想多了,我只不过是看不惯那个男人恶心的行为,顺手解决掉碍眼的东西而已。”
他可从来没想过去接触林乐安,更加不打算完成那个所谓的任务。
他就是顺心遂意的过日子而已。
与林乐安的接触不过是阴差阳错,齐御星对林乐安没什么特殊的意见和想法,只是顺心,这会得到了林乐安从来没有对着原主表露的谢意,齐御星也转眼就丢到了脑后。
齐御星走进健身房开始锻炼。
这具躯体实在过于羸弱,既然暂时没有办法离开这个衍生的世界,那么齐御星可不打算让自己一直待在脆弱苍白的躯壳里。
有计划和有度的锻炼必不可少。
在硕大的健身房内,瘦弱修长的身影丝毫不知疲惫的锻炼着,大滴的汗水打湿了单薄的衣裳,勾勒出浅薄但线条极美的肌肉线条。
剧烈的酸痛、无力感和疲惫感席卷而来,又被那颗胖乎乎的星星给呼呼呼的吹走。
指尖点了点蹭在自己身上勤奋努力的星星,齐御星继续不知疲惫般的锻炼。
约摸又过了半个小时后,齐御星一边擦着汗,一边走回房间。
齐御星换了身简单的衣服就下了楼,齐御星锻炼了不短的时间,这个时间差里林乐安已经解决掉了那个男雇佣,吃完早餐离开了齐家。
齐御星吃完老管家给他温好的早餐在老管家极其欣慰的注视下回了房间,关住房门后,却翻身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三楼主卧。
七月十五,鬼节,街上到处都是祭祖用的黄纸、纸钱和纸衣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隐约夹杂着几道无人能够看见的游魂虚影。
鬼节降临,百鬼得阎罗恩准得以重返人间会见亲朋,这些鬼大多数都是并未沾染血气、身怀功德的鬼,且多数心怀牵挂。
这些鬼会在鬼节降临鬼门大开后返家探亲。
而这个环节却极其容易出现意外。
比如探亲的鬼发现自己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害死,当初化作厉鬼害人的事情数不胜数。
除此之外,百鬼中还有一些流连忘川河畔,黄泉路前的无归之魂,他们死前已经断了亲缘,身前身边就没什么人,死后虽然无牵无挂却也会趁着鬼节去人间游玩一番,偶尔还会干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这时候若是有八字极轻的普通人意外撞见往往会吓得不轻。
除此之外,百鬼中也不乏一些罪孽深重却身怀功德的鬼,更有利用邪门歪道躲过鬼差排查逃亡人间的厉鬼。
因此但凡鬼节,华夏国就会颁布大批量的巡逻任务,由玄学术士接手,借此来防止发生意外不能及时救援的突发事件,来守护一方的安定。
齐御星对那个场面挺好奇的,所以就悄悄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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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好奇鬼节 免费阅读.[.aishu55.cc]
13. 鬼节百鬼
七月十四日凌晨鬼门大开,无数鬼怪争相涌入人间,因着阴气入凡界,七月十五这日无论是否有太阳高挂都会莫名显得有些阴凉。
因七月十五需要祭祀先祖,京市之中瓜果香烛盛行,亦有摊贩店面售卖纸钱和花骨朵,虽然因为文明祭祀的规矩不能焚烧却也可以摆放祭拜,得点心理慰藉。
七月十五凌晨就有讲究的人将先辈牌位请出,摆上瓜果点上香烛,诵经祭拜,虔诚跪伏。
据闻七月十五祭拜先祖需要虔诚干净,若是脑子想些冒犯的话必定回被先辈找上门痛斥不肖子孙。
而和忙忙碌碌祭祖、焚香、献上瓜果与纸钱的普通人不同,玄学界无数在册的玄学术士早在七月十五凌晨就轮番接受了国家颁布的任务,镇守鬼门大开之地,守护一方安定。
这个国家相当重视生命,颁布的任务超乎寻常的多。
偷溜出来的齐御星四处晃悠,享受着人间烟火味,时不时就能撞见个穿着常服,身上泛着象征着玄术士的各色光亮。
他们神色如常的混入人群中,目光却在各种阴暗的角落掠过。
齐御星无意打搅,他游走在京市当做随心所欲的做着想做的事情。
他喝茶品酒、骑行采购,偶尔遇见些好瞧的书籍或者茶品古物就直接买下送到齐家老宅。
游着游着,齐御星从一个大学中间路过,学校中间通马路,两周有小树林和一个大的学校建筑标牌,来往有行人也有嫩生生的学生。
齐御星生的俊俏又高大,懒散中带着贵气与疏离的气质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他不过是抱着几本有意思的怪诞、鬼神书籍路过,就被误认为是这个学校的学长拦下要联系方式。
“我并非是你们学校的学长,我只是路过。”
齐御星无奈的笑了笑,眉眼间的疏离尽退。
结伴的两个女生尴尬的面面相觑,片刻后,长发秀美的女生再次摊开手机,“害,不是学长也不耽搁我们认识。小哥哥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我知道很多类似的鬼怪神佛书籍哟,到时候给你推荐。”
虽然错认陌生男人为学长有些尴尬,可这点尴尬完全比不过美人儿的诱惑,还是个病弱禁欲又高贵疏离款的美人儿,颜控的人光是看着都觉得浑身舒坦。
倒也并非是对异性的喜欢就是单纯想看脸。
短发女生性格内向,被闺蜜拉着一起来拦着陌生人要联系方式已经羞涩到埋头垂眼恨不得自己不在这儿。
发现是误会后更是恨不得转身就跑,却架不住她有个颜控又社牛的闺蜜。
她无奈又尴尬地看着闺蜜十分自然熟的打开手机聊天软件,摊开加好友的二维码,不死心的询问。
而那个俊美又时尚的陌生男人正无奈地看着她们。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怎么用这些个聊天软件。”
实际上来到这个世界后根本没有重新注册属于自己的聊天软件的齐御星摇了摇头,随后低眉含笑。
“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随便和陌生人加联系方式哟。”
长发女孩子怔愣了片刻,还真是稀奇的拒绝方式,但很快,她自然的收回手机,笑开了。
“你可真会谦虚自贬。”
“真有意思。”
她只是颜控,倒是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如今被拒绝自然非常识趣的打算离开。
齐御星却在这时出声挽留,并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递了一个漂亮的黄色符牌到短发女生面前。
“今天七月半,有些阴凉,我看你脸色苍白应该是身体比较虚。这个是恒温的一个符牌,可以在你感到凉意的时候恒温保暖,算是庆祝这次有缘会面的礼物。”
齐御星又给长发女生递了个截然不同的紫色符牌。
“祝你始终好运,岁岁平安。七月半好好保护自己,可不能瞧着个好看的人就去认识。”
齐御星可是瞧见不少躲在阴凉处的艳鬼,这小姑娘瞧着就是个喜欢欣赏美人儿的,可别被那些艳鬼一张脸就给勾走魂魄了。
将符牌塞到两个人手里,齐御星微微颔首,抱着书走了。
怀里被塞了个符牌的女生们摸着手感温热润泽的符牌面面相觑,几分钟后,长发女生感叹。
“他竟然发现你身体虚弱很容易怕冷,还特地送了恒温的符牌!”
“要了命了,看着有些冷清疏离的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温柔体贴!呜呜呜呜!天呐!早知道再坚持要一会联系方式了。”
他甚至还不偏不倚的给她也送了一枚不一样的符牌!
虽然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对方给符牌是因为短发女生身体虚,出于某种关心和体贴才给了恒温的符牌。
但这并不妨碍长发女生因为对方贴心的顾忌到不让她尴尬而多递出来一个紫色符牌,还特地说了几句关切的话而感到心中妥帖。
这种绅士温柔又极有分寸的男人现在真的很少见了。
感觉不能和他认识好可惜。
这次不为颜,只为了这人令人舒适喜爱的品格。
并不知道因为瞧出短发女生八字轻易见鬼易惊醒,所以特地给了个防鬼避鬼伪符牌真星牌,却把人勾的念念不忘的齐御星去了京市最大的一个公共图书馆。
想要瞧瞧这个世界百鬼夜行场景又出来的太早的齐御星打算找个公共图书馆打发时间。
他坐在图书馆偏僻角落的木质椅子上,倚着椅背,神色慵懒地翻阅着手里的书。
他看着图书馆里种类繁多的志怪传记,左手边还放着他买回家准备鬼神故事,右手边随意放着特地买的茶点盒子,等待着日头的落下。
白日很快过去,随着最后一缕阳光被吞噬,白日里躲在阴凉处的鬼怪开始在街上游走。
有人忌讳七月半,到了晚上就不会再出来,可有的人却张灯结彩的摆上河灯,等待着有同样习惯的客人来买河灯,到京市特定的河案点灯。
据闻放河灯可以普渡落水的魂魄,为孤魂野鬼引路,没到这时京市河灯岸总会有一些苦命人特定寻来,为他们走失或者意外惨死的亲人点上一盏河灯。
齐御星待了一个白日图书馆恰好是河灯柳岸,等他讨饶似的跟电话那头的老管家保证自己是戴好了齐家老爷子给的防护法器才偷溜出门,绝对不会出事后,齐御星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河灯柳岸是上头根据玄学界的要求亲自挖掘的一条小江,它建立在鬼门之外,以天下最纯净的江水山泉灌输而入,又与龙脉之上流淌下来的数条小溪接壤,是天然能够阻拦罪孽深重的厉鬼的“符水”。
它长年累月镇守着京市鬼门,不知道为多少人免去了一场灾祸。
因为此“符水”需要人气维持部分运转,所以这地方成了京市唯一破例可以点烛放河灯的“河灯柳岸”,成了七月半晚上最热闹的景点。
齐御星走出图书馆时抬头望去,亲眼瞧见了极为梦幻的一幕。
无数暖色的光从来往捧着河灯的行人身上飘出,如同归巢的幼鸟般扑入这条名为“归岸”的小江中,将小江染成了炫目的银河。
银河伫立在雕刻着十八阎罗、九十九恶鬼的鬼门之前,缓缓流淌着。
在那狰狞又极具阴间气息的鬼门中,有无数鬼魂蜂拥而出,他们被后边的力道推着坠入银河。
江水滔滔,有无数鬼被冲刷的哀嚎魂飞,魂力绽放出炫目的烟火,亦有无数鬼沉郁的眉眼舒展开来,笑着踏过银河,像远行归来的游子一般满目含星。
这像是一副盛景,一副百鬼来朝,善者必优,犯者必诛的盛景。
“归岸”江归岸之名确实名副其实。
即使善鬼温暖的家乡,又是恶鬼有去无回的坟墓。
但归岸江虽然厉害,却仍旧有奈何不了的恶鬼,他们罪恶滔天,手段了得,从排查放魂的鬼差手中逃脱,用着不知道什么法子逃过归岸江的清洗,上了人间。
比如刚刚看见的那个附着在老人手中小男孩身上的婴鬼。
手指抵在拉着老人匆匆离开归岸江、横冲直撞直接撞上他大腿的男孩子。
“小朋友,这里人多口杂,你可得好好看路。”
他的指尖闪过一丝淡黄色的星芒,那星芒化作一只钩子将附着在男孩身上的婴鬼勾住禁锢。
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握拳,齐御星笑着扶了扶看上去像是撞昏了头的小男孩。
“不好意思,孩子有些莽撞,你没事吧?”
老人拉过孩子不好意思的朝着齐御星道歉,又拉过模糊懵懂的孩子,“小云,你刚刚走路不看路撞到哥哥了,现在应该跟哥哥道歉。”
名叫小云的孩子有着稚嫩却精致的小脸,他晕乎乎的看了老人和齐御星一眼,眼底的茫然和懵懂一览无余,虽然不知道自己刚刚还在放河灯,转眼间怎么就跑到外围还撞了人,可小孩还是非常听话的抬起小脸看着齐御星,认真的道歉。
“对不起,哥哥,我撞到你了,你没事吧?”
“要是撞疼了我可以给你揉揉,我经常帮爷爷揉腿,技术可好了。”
齐御星被这个有些高大却大约只有七八岁年级的小孩儿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眼珠子瞧着都晕乎乎的,怎么就想着给他揉腿赔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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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你是什么
齐御星指尖点了点小男孩的鼻尖,紫色的星芒悄无声息的遁入对方体内,将被厉鬼附身后将会因为阳火虚弱而遭遇病痛的可能扼杀。
“你才丁点儿大,怎么会把我撞疼呢?不用担心了小先生。”
小男孩捂着被轻轻点了点的鼻尖,眼睛微亮,这个哥哥真的很温柔啊!而且他像是魔法师,竟然能让他的身体暖暖的……
“魔法师哥哥这么说那肯定很厉害,绝对不会被小云伤到,小云知道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唇角的小酒窝可爱极了。
牵着孩子的老人先是欣慰,随后瞧见齐御星眼底的笑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孩子想象力丰富,估计是觉得小伙子你能够轻飘飘的扶起他很厉害,所以把你代入到喜欢看的动画片人物去了。”
“你见谅,他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喜欢你。”
齐御星摇了摇头,眉眼含笑,“孩子天真无邪是好事,且老人家你这孙儿实在乖巧懂事,以后你有福了。”
虽然清楚齐御星说的可能是随意的客套话,老人依旧很开心,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也不求,只求儿孙争气过得好,听了齐御星这话笑得像是夺灿烂开着的花骨朵。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啊!”
小男孩听见爷爷笑也再次弯眸露出了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齐御星与爷孙两笑谈了会,帮着小男孩解决掉隐患后很快道别。
爷孙两虽然放完河灯了,可却也爱瞧放河灯与烟花的盛景,于是和齐御星道别后又返回去遥遥看着归岸江上河灯摇曳,等待着烟花盛开。
齐御星并没有进入归岸江放灯的大部队中,他在所有人都靠近河岸时缓缓退出人群,将紧握的手放进衣服口袋里,随后保持着这个姿势拐进了人烟稀少的公园小径中。
齐御星将手吃口袋抽出摊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婴孩蜷曲着躺在齐御星手心。
“啊呀呀呀啊啊啊——”
仿佛察觉到了齐御星的注视,像是保护自己一样蜷曲着的黑色婴孩突然松开身子坐起身无辜又可怜的朝着齐御星咿呀求饶。
从魂体的外表来看,他的身体大约只有八月大,通体极有肉感,脖颈处却带着异样的凸起和弯曲,显然像是出生没多久后就被人拧断了脖颈,直接毙命。
它是个出生后就不讨父母喜欢,惨遭父母亲手杀害的婴鬼。
它神色天真懵懂,像是本能的察觉到齐御星带给它的威胁,十分识趣的求饶,一边求饶一边露出满是青紫痕迹的胖胳膊胖腿,卖惨的味道浓的熏人。
齐御星目光在这只婴鬼的身上流转。
片刻后,他微微紧绷戒备的身体放松了些许,好似被婴鬼的模样给戳中了心底的柔软,他收回钩子。
“不要放!它是骗你的!”
有道金石敲击般低沉悦耳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来,齐御星像是没有听见直接收回了勾住婴鬼的钩子。
“哈哈哈哈哈,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禁锢住他的钩子被收回,刚刚一脸柔弱无辜模样的婴鬼骤然掠出几米,原本小巧的身躯像是开了时光流逝机瞬息间拉长催熟,从稚嫩且圆头圆脑的婴鬼变成了个眉眼阴翳,面目狠辣猥琐的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得意的朝着齐御星丢了一对狮子头鬼器,转身就跑。
“拜拜嘞你……”
察觉到特殊婴鬼气息追寻而来的蔺宏峻气喘吁吁的站在齐御星身边,神色凝重,“夺舍数百次,害人无数的婴鬼逃了……”
他叹着气,“看来你刚刚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早知道我再跑快点了,再快点就能够防止你被这种特殊的婴鬼欺骗了……”
越说,他的神色越发愧疚,齐御星瞧着对方澄澈的灵魂和周身温和柔软的光亮插了句嘴。
“别担心,鬼没跑。”
说完他指尖一勾,蔺宏峻不久前眼睁睁看着对方收回去的东西倏地出现在他眼前,这钩子一头握在齐御星手上,一头朝着婴鬼逃跑的方向无限延伸,时不时的晃动预示着什么。
蔺宏峻有了猜想,他错愕又惊喜般的抬头看向齐御星。
齐御星仿佛看懂了他的询问,手一拉,劲一使,那钩子与锁链迅速晃动起来。
“铃铃铃——”
金属撞击晃动的声音在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世界传响,令无数术士恍惚片刻,侧耳倾听。
“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近,随着咻的一声响,拼命挣扎却牢牢的被勾住他魂体的钩子拽着往后的鬼怪出现在蔺宏峻眼前。
这是……牵引勾魂术?
蔺宏峻先是惊喜于那个作恶多端的厉鬼没逃走,人间不会有人被他祸害,随后才注意到齐御星使用的手段和那坚不可摧、能够无限延伸的铁钩金链。
他忍不住看了又看,可怎么瞧都像是家族古籍中只记载了只言片语都牵引勾魂术。
牵引勾魂术,高级鬼术,普通鬼怪修习不了,得有阎罗殿阎王颁布了官牌的地府鬼差才可以修习。
而这个唯有地府鬼差能够修习的牵引勾魂术如今却出现在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生人气息,虽然阳火好似有些暗淡,但的的确确还活着的生人手里。
这场面给蔺宏峻带来的感觉就像是人类看见缺水就活不了的鱼突然出现在陆地上和兔子赛跑,充满了荒谬感。
蔺宏峻原本还以为对方刚刚放走那只厉鬼是因为没有听见他的提醒,如今看着拼命挣扎却无望的厉鬼却觉得深感震感,同时心底也升起了无限钦佩之情。
这位不知道是人间还是顶着人间壳子来阴间微服私访的前辈定然早就看穿了对方伪装,刚刚那么做绝对是想要告诉对方,无论对方耍什么阴谋诡计自己都能够轻松识破,并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予对方致命打击。
前辈可真是运筹帷幄,计谋高深的人啊!
蔺宏峻看着齐御星的眼睛像是落了星星亮的惊人。
“你使诈!你怎能使诈!”
猥琐阴翳的厉鬼最终还是被拉到了齐御星身前死死禁锢住。
星星眼看着齐御星的蔺宏峻被这尖叫惊到,闻言震惊地看着狰狞着指责齐御星的厉鬼,“你自己刚刚才使诈跑了一会,使的还是卑鄙无耻的诈,你凭什么说这句话?凭你脸皮比城墙厚还是凭你不是人?”
蔺宏峻是个唇红齿白,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子,他穿着一身旧式道袍,袍角已经因为反复清洗显得有些暗淡和陈旧,半长的头发规规矩矩的扎成团子。
蔺宏峻的道袍上有道观在华夏注册时提交的道观道纹,齐御星从原主记忆中了解的那些并没有包含蔺宏峻衣袍上的那个。
这种情况要么是蔺宏峻所在的道观已经没落到没法子登上道观前十榜,要么是对方所处的道观并非是正规道观,根本没有去华夏特殊办事处登记在册,属于不入流的违法道观。
齐御星认为蔺宏峻属于前者,曾经辉煌却落寞的道观弟子。
唯有这种道观的弟子才拥有道观戒条,以扫清世间诡秘、维护人间安定为己任,才会恪尽职守,始终怀有赤子之心。
“你、你这个毛头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何时使诈了?我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怎么能说使诈呢?”
被死死禁锢在齐御星面前的厉鬼还没有呵斥完就被蔺宏峻气的头脑发昏,眼都还没有瞧过去就气的回怼。
“你这是强词夺理!”
蔺宏峻只觉得脑门一股怒气直充而上,他瞪着眼,抽出自己的桃木剑倏地刺过去。
“噗嗤——”
擦拭的相当干净的桃木剑瞬间穿堂而过,快的让厉鬼只觉得眼前一花,胸膛处就传来了剧痛,魂魄瞬间散出好几股黑气,这是属于厉鬼的阴气和丝丝魂力。
炽热的灼烧感持续传来,厉鬼瞧着唇红齿白的蔺宏峻神色复杂:“你是术士你早说啊……”
早说他就躺平任骂了,怎么可能会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反怼回去……
这不是找打吗?
厉鬼心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哽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一时之间竟然连魂魄都有消散的迹象。
连齐御星都没想到蔺宏峻会气的直接上手,甚至还能够将人怼的差点散魂,暂时还用的上对方,打算问清楚对方是怎么避开鬼差的排查和归岸江的清洗逃上人间的齐御星看了好一会才拉着蔺宏峻的手臂将桃木剑/拔/出/来。
握着锁链的手微微晃动,那锁链将厉鬼散开的魂收拢。
气上心头的蔺宏峻这才反应过来抓着厉鬼的是齐御星而非他自己,而他却越过齐御星直接拿厉鬼泄气了。
这样的举动十分冒犯,直接触犯了玄学界的行规。
依照玄学界默认的行规来看,当有术士先别的同行一步捕捉甚至降服了那些个妖魔鬼怪,那么其他术士就得自觉退让,不可以再擅自插手。
当然,若是这术士干的是丧尽天良的事情,那么其余术士自然可以再插手。
蔺宏峻将行规背的牢牢的,时刻谨记着,这还是第一次触犯,羞得他脸色涨红,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对、对不起前辈!我任您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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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这是魔鬼
被人九十度鞠躬的齐御星微愣,随后想起玄学界的行规,他顿了顿,“你也是好心,这次就算了。”
行有行规,他可不能轻易张嘴就说自己并不在意,即使他真心不在意这件事情,可行规不能从他嘴里破掉。
于是齐御星只说蔺宏峻是出于好意,他暂且不计较蔺宏峻的冒犯。
蔺宏峻猛然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被禁锢得死死的厉鬼,“这厉鬼夺舍了多人躯壳,事后还吞噬了多人的魂魄,罪孽极其深重。冒昧问下,前辈打算如何处置他?”
每次七月半捉鬼蔺宏峻总会有术士撞见有人提前处理掉自己发现的目标,出于关心询问一句并不算得上忌讳。
毕竟七月半鬼门大开,华夏国为保证人民安全和社会安素来会到玄学界颁布近千道个人任务或者是团队任务,玄学界不少术士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撞了目标实属正常,一般这时候凭本事说话,谁先捉到就属于谁,但其余人问上一句也是常事,无人会去过度的计较。
玄学界的术士们只是忌讳有人在目标落网后还不知好歹的插手,这种自然而然撞上的他们可没怎么霸道。
当然,有些性子阴邪,手段狠辣的邪术士自然除外。
他们可不讲什么武德,想如何就如何。
齐御星本身就算不上是玄学界的术士,对于这些并非十分在意,虽然不会冒昧的去打破行规却也在一定范围内好说话得很。
他看了眼忐忑又关切着的蔺宏峻,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等我审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逃过鬼差法眼,避开归岸江清洗逃到人间后,就送他回地府十八层地狱。”
蔺宏峻眉眼间的担忧和关切瞬间散去,这是对待逃出地府的厉鬼最常规的做法。
前辈应当不会像一些术士一样拿厉鬼来做法器,导致些不可预料的悲剧发生了,他可以不用再踹踹不安的关注厉鬼的后续情况。
前辈一定会将厉鬼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蔺宏峻想到这,对齐御星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齐御星甚至没忘了要审问出厉鬼“越狱”的方法,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真不愧是算无遗策的前辈!
既然已经没了后顾之忧,蔺宏峻也不敢再叨唠,加上他现在并非无所事事,而是有守卫京市安定的任务在身,蔺宏峻朝着齐御星微微拱手道谢后就离开了公园。
“前辈,我们有缘再会。”
他笑容赤诚,即使还需要守卫京市很长一段时间也没露出半分惧意和不耐。
齐御星目送着蔺宏峻离开,随后才看向被锁链紧紧锁着、连嘴都被堵上的厉鬼。
敲了敲锁链,堵住厉鬼嘴巴的锁链瞬间消失。
齐御星低头垂眸,因为有锁魂星链为他聚魂,刚刚散了好大一股魂力的厉鬼勉强能够稳住身形,没有魂飞魄散,但也浑身提不上劲,虚弱至极。
厉鬼瞧着站在他身前轻描淡写的压制住他的齐御星,升不起半分反抗之心。
“你知道我想要问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齐御星眉眼间的锐利如尖刀般刺在厉鬼身上,竟让他感到魂魄都被灼烧般疼痛。
原本还打算糊弄过去的厉鬼满脸惊惧,再不敢起半分不好的心思,他慌乱惊惧到几乎将自己整个剖析干净瘫在齐御星面前。
厉鬼生前如先前表露的那样是被亲生父母掐断脖颈断了气的半岁婴孩,死后他怨气不散,始终徘徊在人间,徘徊时竟然机缘巧合得了个鬼修的半分记忆和一部功法。
得到半分记忆和功法后,婴孩从一张白纸迅速变成的浑身漆黑,他突然就懂了很多事情,甚至连三观都彻底扭曲。
这时候的它与其说是被亲生父母捏死的婴孩,不如说是那位鬼修的延续。
毕竟被灌输了那位鬼修半分记忆的婴孩不仅拥有了成人的模样,甚至连待人处物的偏激态度,和狠辣的行事作风都与那位鬼修一般无二。
再说那位鬼修的功法,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那功法内里十分诡异,不仅能够夺舍阳火暗淡、体弱多病的生人躯壳,还能靠着吞噬这生人的生魂增强修为,锻炼魂魄韧度,使得他逐渐变得强大而凶悍,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上的罪孽越来越多。
可他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直到有一日不知死活的盯上了玄学术士的世孙,被人家老祖宗追了整整一个月,生生重创他,将他送进了地府,交给了鬼差,他才彻底没了祸害别人的机会。
但那部鬼修的功夫不止如此,那功法诡异就诡异在它竟然能够帮着它他伪装魂体,甚至伪装气息。
于是被捉到地府关押,等待阎王审判的他迅速养好伤,伪装成鬼差的模样,偷了个鬼牌直接从黄泉彼岸逃出,直奔鬼门。
因为归岸江只针对恶鬼,他所模仿的鬼差属于有功德、有编制的鬼,在那层气息的掩盖下他逃过归岸江清洗,轻轻松松找了个阳火暗淡的生人附体。
深知此时人间一定有很多术士在巡逻,他特定找了个不起眼的孩子附身,甚至格外小心的只是附身,而非当场吞噬生魂,夺舍躯壳。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谁知道倒霉到刚好撞进齐御星这个天/朝中以妖魔鬼怪克星闻名的占星师手里。
如今整个鬼都被齐御星拿捏着,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御星眉心微跳,连带着天地承认的鬼差气息都能够模仿,就不也意味着他可能也能够伪装成其他地府官员?
如果真的是这样,一旦这门功法泄露出去,天道的承认和法则的约束就成了笑话。
无数厉鬼甚至能够靠着模仿地府官员肆意出入阴阳两届、搅合阳界的秩序。
“你现在模仿鬼差的气息给我看看。”
齐御星眸色微暗,目光一寸不落的落在惶恐不安的厉鬼身上。
惊惧到将自己所有底细都说出来的厉鬼先是心下一慌,懊恼至极。
就算这人实力强悍,手段不俗,他也不能将自己的所有底细都说了吧?他造了这么多孽,全讲出来不是加快自己死亡的速度吗?
难不成真的被吓到脑子秀逗了?
厉鬼慌得不行,手足无措间却极其巧合的看见了齐御星手心里懒洋洋躺着的胖星星,那胖星星浑身上下延伸出一根极其纤细的线,那线竟然直接朝着他延伸而来,瞧着那方向竟然是他的头顶。
“你!你诱导我!”
他就说他即使惊惧到了极点也不可能主动将自己的底细全部透露光,他不是那种老老实实的人!
现在看来一定是这个恐怖的家伙对他使了什么诡异的法子,引诱他不知不觉间就将自己的底细透了个干净。
齐御星挑眉轻飘飘的看了厉鬼一眼,眼底的威胁吓得对方浑身一抖,立即又成了锯嘴葫芦。
底都给透干净的厉鬼觉得恐怖极了,齐御星却还嫌不够似的笑吟吟威胁。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帮你做。”
只是到时候被辰识全面入侵的对方会不会彻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他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没有任何妖魔鬼怪能够在他面前倔的超过一小时。
他们都非常识趣,根本不会让齐御星有任何发挥的空间,所以齐御星完全不清楚被辰识入侵并彻底操控整个魂魄后会出现什么后遗症……
厉鬼只觉得齐御星浑身上下都冒着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他只是犹豫了一会,齐御星就已经握住了手心的胖星星。
“别别别!我干!我现在就干!你别操控我……”
厉鬼格外卑微的求饶,瞧着齐御星的目光跟看什么魔鬼似的。
话落,他就使劲运转功法,将自己身上的恶鬼气息尽数转换成了带着煞气但极其干净纯粹,甚至还泛着金光的鬼差气息。
厉鬼整个过程十分流畅,甚至没有半分阻碍和不适,仿佛模仿鬼差的气息如同展臂伸手一样简单至极,甚至宛若本能。
齐御星拧眉,缠绕在厉鬼身上的锁链开始游走,它左看看右探探,像是在查探这股气息的本质。
约摸几分钟后,齐御星紧皱的眉舒展开来,这个功法虽然能够伪装成为鬼差的气息可却并非完美伪装,甚至还具有一定的时效性和严重的副作用。
比如说伪装出来的鬼差气息始终是一个波动,死气沉沉的如同“死物”,要知道即使为地府中的亡魂,也是有魂力波动的,并非如同一潭死水般古井无波。
厉鬼这次也就是打了地府一个毫无防备,但凡地府有所戒备,他跑不出半米。
其次就是这种伪装应该只能伪装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后开始从内至外迅速扩散,这次厉鬼得亏是马不停蹄的跑路,要是再耽搁半步就得在诸多鬼差眼皮子底下掀开皮囊。
最重要的是,这功法并非如厉鬼想的那样没有副作用,这功法修炼后修为升的极快,可却是以魂魄为代价。
等到修炼者修为高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像是孵出小鸡的鸡蛋一样,从内往外的破开。
适才厉鬼之所以会因为被气到魂散也是因为他的魂魄早就脆弱的如同薄纱了,稍有不慎就会碰的炸掉。
而这一切厉鬼都不清楚,因为他缺失了至关重要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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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这是魔鬼 免费阅读.[.aishu55.cc]
16. 是大人物【一更】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这厉鬼在齐御星眼底彻底失去了威胁。
但即使如此,齐御星依旧打算将事情办的更加周全和稳妥一些。
他拎着厉鬼往偏僻的地方走,那地方同样靠近归岸江却人烟稀少,属于被京市官方禁止靠近的地方。
此地距离鬼门非常近,和归岸江江水更加近,近到齐御星伸手就能够触碰到归岸江清澈见底的江水,感受江水中被冲刷干净后化作干净的魂力四处溢出的温热。
齐御星站在一块青石板上,手边倒吊着神色颓丧的厉鬼。
慈悲心肠的齐御星在拎着人往地府赴死的路上买了一根成色极好的香烛,他站在青石板前一手执香烛,一手双指合并。
“咻——”
有淡黄色的焰火倏地出现在齐御星指尖。
齐御星点燃了手中成色极好的香烛,学着原主记忆中的法子念术语,请“官爷”。
浓郁的烟雾带着淡淡的香气,明明此处无风却自然而然的尽数朝着一个方向飘,拿方向自然就是鬼门的所在之地。
随着浓烟飘入相貌怪异又大气凌然的鬼门,一道漆黑的影子从鬼门中缓缓走来。
随着那道影子越来越近,齐御星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是一个穿着漆黑衣袍,头戴高帽,帽子中间还写着白色的、极其显眼的“差”字的男鬼,他左手拿银色的勾魂锁链,右手拿着旗帜,面色冷肃的朝着齐御星靠近。
他肃着脸站在了齐御星身前,打算按照惯例收取好处,“你找我何事?若是有事求我需拿出几份好香……”
话还没有说完,鬼差就瞧清楚了齐御星的模样。
目光落在齐御星身上的瞬间,鬼差被他身上的金光刺得快要瞎了眼。
“嘶——”
痛的捂住眼睛,鬼差惶恐不已。
这宛若烈日的功德金光……
这人该不会是去哪儿拯救了世界吧?否则怎么会拥有足以照亮整个世界的功德金光啊?要知道十世善人的功德金光还没有这个人的一半啊!那可是十世都在救死扶伤的大善人!
这个人到底做过什么?为什么会拥有这么多、这么浓的功德金光?
救世主?上古神祇转世?
鬼差越想越惶恐,他垂下头不敢再看齐御星,语气恭敬,“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请问这位术士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态度好了不知几倍,他的脸上甚至强行带了几分讨好的笑,他不敢看齐御星,眼神乱转间无意看见了齐御星一旁吊着的厉鬼。
“是这只潜逃厉鬼冒犯了您、你?我现在就将这只鬼送到第十八层地狱。”
鬼差语气低微的建议,齐御星只觉得这位鬼差态度的转变极其生硬,他眉头微不可查跳了跳,有心探究却又被对方的话提醒想起了正事。
齐御星抬眸看着眼前的鬼差,又点了一根香烛,淡黄色的星芒融入烟雾中飘向鬼差。
反射性的吸了口香烛,刚吸进去就浑身通畅到了极点。
橘子味的香烛入体,浅薄的魂力瞬间长了一节,鬼差只是几口就知道这是极好极好的香烛和能量。
原本只是敬畏和惶恐的鬼差脸色好了不知一分,他原本虚伪的亲近变得真诚起来,“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我去做的吗?”
他态度极好,好到不像是鬼差面对凡人术士,而是面对什么高他好几级的鬼官。
颓丧倒吊着的厉鬼目瞪口呆的看着镇守鬼岸江口处的鬼门的鬼差如此殷勤的对待齐御星,只觉得世界都像是颠倒了。
据他所知,镇守归岸江前鬼门的鬼差来头极大,其他地域的鬼差无不听他差遣,能够沟通阴阳的玄学术士们也纷纷敬他几分,时常送些东西孝敬,可这鬼差却也从未给过他们半个笑脸。
然而那样倨傲的鬼差却在看见齐御星的瞬间服了软,一改往日的嚣张倨傲,笑脸迎人,殷切的模样活像是换了一个核子。
齐御星果然来头极大!
否则怎么能够让地府的鬼差都这样殷勤献媚?
他可真是倒霉,一撞竟然撞进了这种魔鬼的手里……
厉鬼更颓丧了,看来他只能再次回到十八层地狱遭受折磨了。
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濒临魂飞魄散的厉鬼看着鬼差认了命,只等鬼差和齐御星寒暄完将他捉拿到地狱十八层遭受惩罚。
齐御星却没有就此应下,反而肃着脸说道。
“我有事找无常大人,官爷能否为我引荐一二?”
有关鬼修功法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若是想让所有镇守鬼门的鬼差都有所戒备却需要跟官大一阶的黑白无常知会一声,由黑白无常下令,否则仅靠一位鬼差是达不到齐御星想要的成效。
听到齐御星的询问,十分巧合的正悄悄询问白无常大人最近人间是否有上仙或神佛转识轮回的鬼差愣了片刻。
“真是凑了巧,我恰好与白无常大人有几分交情,我这就为大人您引荐一二。”
未被齐御星追究适才有些无礼的冒犯,还得了齐御星这个疑似大人物的一声“官爷”,鬼差彻底松了口气,看来齐御星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他本身并非什么胆小如鼠的家伙,只不过平生最是识时务,虽然嚣张却十分有眼力见,从未在什么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眼前惹过事,猝不及防惹到齐御星这种来头不小的家伙可不是惶恐万分吗?
如今得了齐御星的宽恕,鬼差也恢复了往常的镇定,他直接将齐御星的意思告知了白无常,并用一个人情换得对方来人间走上一遭。
“我已传讯白无常大人请他来这人间走上一遭,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齐御星再点了一份香烛,淡黄色的星芒再次融入其中,浓郁的香飘进鬼差体内,竟令他修为的瓶颈都动摇了半分。
这到底是什么香啊?竟然有如此奇效?
不不不,应当不是香的功效,而是……
鬼差的目光落在齐御星手中淡黄色的星芒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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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是白无常【二更】
这定然是这位大人的不传秘法!
说来这等奇异的法子他可从未听闻,除了邪术外,还不沾染半分因果,效果还极佳,就凭着这样一手手段,即使这位大人并非上仙或神佛转世,也定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今日这份人情用的绝对值当!
鬼差对齐御星的态度更好了。
想要鬼生过得好,抱大腿必不可少。
可别说他殷勤又狗腿,但凡是个鬼差遇见大方好说话还一把香烛就能为鬼增加修为凝实魂力的人都得麻溜的跑来抱大腿。
他可不能错过,让别人有机可乘。
地府的效率极高,在鬼差动用人情递消息的几分钟后,一袭白衣、黛眉凤眼、气质傲然的明艳女子自鬼门踏空而来。
她只在归岸江上扫了一眼,便目标明确的掠过江水闪现在鬼差和齐御星眼前。
她并未开口询问,扫了态度殷勤的鬼差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了齐御星身上。
那样刺眼的功德金光令这个素来笑颜常开,没个正经模样的白无常收敛了眼底的轻佻与风情,肃着脸,拱手行礼。
“不知这位大人,寻若安有何事?”
说这话时白无常的眼风扫过了被倒吊在一旁的厉鬼,眼底的寒意可怕得很,吓得厉鬼硬生生晃动了绳子往后退了一步。
说到这地府白无常那可是令厉鬼都闻风丧胆的存在,据闻此人乃是上任白无常现任上仙谢必安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妹妹,时常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表面上也如谢必安那般不正经,可实际上手段相当狠辣。
据闻曾有一年地府地狱受到上界影响彻底坍塌,无数厉鬼联合起来想要逃离地府,却在途中被白无常谢若安拦截。
她一袭白衣,笑颜如花,却在顷刻间将数名厉鬼魂飞魄散,所用之手段不断包含了地府十八层地狱各层手段,还涉及到魂魄内核。
那些厉鬼有不少甚至直接被捏爆了了魂魄内核,直接化作烟花炸裂开来。
无数厉鬼死在了她的手下,活着的厉鬼被她当做了永动机,一刻不停的压榨着,为地府地狱的油锅提供魂火,用魂魄来做燃料借此点燃的魂火。
那一夜,地府白无常一战成名,无数厉鬼不怕地狱不怕阎罗,就怕自己落在白无常手里,彻底成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牲畜。
瞧见传闻中的身影,厉鬼眼前一黑。
天要亡我!
齐御星将厉鬼的事情一一道来,“……虽说此功法破绽极其明显,且修习这功法的厉鬼活不过四十年,但怕就怕地府诸位对此毫无戒备,被打个措手不及后生生上了当。”
“一旦地府毫无戒备,而厉鬼又得到了这个功法,毫无顾忌的用来蒙蔽地府诸位时,人间一定会出现大批厉鬼,将阴阳颠倒,搅乱人秩序。”
白无常闻言脸色越发冷肃,齐御星继续说道。
“失去秩序后,人间因潜逃厉鬼枉死的怨魂必定爆满,地府也将承担失职之罪。
“所以无论对人间还是地府这件事都事关重大,还希望无常大人能够重视起来。”
白无常神色格外严肃,看着齐御星的目光也从一开始对于功德丰厚之人的钦佩尊敬变为了感激。
“这位……”
“我姓齐,名御星,字怀瑾。”
与只有姓名的其他天/朝人不同,齐御星有字,然而他的父母取字并非是因为爱他,而是想要时时刻刻提醒他凡是要小心谨慎,谨言慎行,切不可意气用事,视□□公民于不顾。
他们从来不会喊齐御星的名字,只喊他的字,只为了时刻提醒齐御星谨记自己的职责——代父母还债。
齐御星自从为父母偿还罪孽,救了整个世界后就与他们恩断义绝了,可他早就跟过去释怀,从来不会因为一对不称职的父母否定自己的一生。
那是他的一生,喜怒哀乐皆为他所有,他从来不会耿耿于怀,也不会逃避,而是直面。
所以他也表现的极其坦荡,在白无常面前毫无芥蒂的说出了他的字。
“怀瑾先生,您所言之事若安清楚了,今日多有劳烦,此鬼就若安会处置妥当,不会让您的心血白费。”
谢若安看向一旁的厉鬼。
听完一切前因后果的厉鬼此时却陷入了极致的恐惧中。
“模仿鬼差气息有时间限制?修习这功法需要以魂魄为燃料?但凡修习了活不过四十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厉鬼不敢置信,可脑海中却像是被人拿着钥匙打开了一把锁一般,倏地涌现一堆被遗忘的鬼修记忆。
同样的婴鬼,同样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位鬼修的功法,同样开始大肆修炼吞噬生魂,同样悄然从地府逃离……
那个鬼修虽然比他幸运并没有遇见像是齐御星那样的魔鬼存在,可却没比他多活两年。
在逃离地府后,那个婴鬼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本以为能够称王称霸、四处享受,结果却在逃离地府的第三年突然从内而外的炸裂开来。
除了一抹绚丽的烟花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此时此刻,厉鬼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因果报应。
濒死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几乎无法自控的瘫软。
谢若安伸出索魂钩勾住厉鬼的魂魄,将被齐御星控制着,因为施展出模仿鬼差气息的术法而魂魄不稳的厉鬼,将厉鬼禁锢住,谢若安从袖口掏出一块暗红色的令牌。
“这是我的通讯令牌,怀瑾先生若是再遇见这种厉鬼可随时寻我。我定然速速赶到。”
免得因为无法及时传唤她而酿成什么大祸,若因为他们地府的管辖不力真的让厉鬼们搅乱了人间秩序,他们这些地府官员从上到下都会被贬个干净,她甚至有可能会连累已经成为上仙的哥哥,让哥哥因为举荐她由孤魂之身成为白无常而背上罪孽。
谢若安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令牌还可以安然穿过鬼门直达地府,希望对怀瑾先生有些用处。”
齐御星接过谢若安的令牌,颔首勾唇,“此物很有用处,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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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寻鬼市【一更】
有了这个令牌,但凡遇见什么棘手的厉鬼他便不需要再通过鬼差与无常沟通。
这次只是走运遇见个恰好与无常有关系的鬼差,若是普通鬼差还真不一定能够唤来无常,即使是地府也有所谓的阶级制度,齐御星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天/朝也有地方,与此地的地府同出一源,齐御星他们打交道多年。
这次能够直接通过鬼差唤来无常时,齐御星其实是讶然的,倒是没想到随意唤来的鬼差就与无常有关系,还是不小的关系。
他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提出要求,若是此处无常尽职尽责,得到手下鬼差禀报时也会来瞧上一眼,但必定不会这么快赶到,其中门道齐御星清楚得很,所以手中的香烛点了又点,只为了感谢这名鬼差。
这白无常给的令牌恰好给到了齐御星的心坎里,曾经无数次从天/朝地府官员手中得到过类似玩意儿的齐御星真的很满意。
见齐御星满意,谢若安眉眼间带了几分笑意,随后她看向站在一旁至今仍旧流露出几分错愕的鬼差。
作为镇守京市一地、归岸江前的鬼差,此鬼人脉非常广,他极有眼力见,又明辨是非,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曾经还因此帮过白无常一把。
虽说此次白无常谢若安是为还鬼差一个人情而出现在这里,但这事儿归根结底竟又是对方助了白无常一把。
白无常谢若安朝着鬼差友善地笑着,“此等大事多亏了无恙才能被我得知,本想还无恙的人情,没曾想还没还上有欠上一个了。”
震惊与地府以表里不一、凶名在外的谢若安对待齐御星如此恭敬的鬼差无恙见状连连摆手,“无常大人多虑了,无恙不过是传了个话,可没有做什么事情。”
鬼差至今仍然不敢看齐御星,生怕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眼。
他转向齐御星,眼眸低垂,端的是大度、真诚又善解人意。
谢若安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不愧是与诸多地府官员右有私却不惹人厌烦的鬼差,这知情识趣的本事不低。
齐御星瞧着低眉敛目,对他格外恭敬的鬼差,诧异之余又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鬼差的态度,怎么瞧着跟之前天/朝地府诸鬼这么相似?
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又很快被齐御星压下。
总归过不了多久他就打算离开这个世界,鬼差的态度熟悉又如何?只要不叨扰到他,影响他待在这个世界修养的日子就不需要在意过多。
说不定这鬼差只是瞧着他实力强劲,尊崇强者呢?
齐御星无所谓,他不耐烦那些个谦让来谦让去的拉扯,之前在天/朝那是不得不事事周全,到了衍生世界他可不想再勉强自己。
他挑眉,含笑,态度强硬,“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功劳。何必谦让呢?”
齐御星扫了鬼差一眼,“无常大人过后好生酬谢这位官爷一把就是,我还有事,就不叨唠你们执行公务了。”
他今天偷溜出来的目的是瞧瞧这华夏的鬼节的盛景,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和鬼怪打交道上,即使这鬼是鬼差和白无常。
谢若安也打算告辞,她再次朝齐御星与鬼差无恙道了声谢,就端着冰冷的笑颜,拽着犯事厉鬼遁入鬼门之中。
齐御星更是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当然,他走之前还不忘将用来感谢鬼差无恙的香烛点完。
原本还有一些惶恐,生怕自己刚刚的谦让令齐御星不悦的鬼差无恙顿时放下了心底的忐忑,大口大口的吸食混着淡黄色星芒的香烛之气。
这等好东西可遇不可求,齐御星既然走前还给他点上了一份,就证明对方并未计较,鬼差无恙自然也不再惶恐,心安理得的吞食起来。
这可是能够凝实魂魄,增强实力的好东西,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珍品,可不能浪费。
于是,鬼差无恙待在归岸江偏僻无人的禁地一直等到吸食完香烛气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今天可真是个大好的日子,不仅得了好几份珍贵的香烛,还又得了白无常大人的一个人情,赚翻了。
却说齐御星离开归岸江畔后漫无目的的随着人流走动,不过是几百步的距离却看尽了人间百态。
从地府归来的魂魄多有执念,不过是百步,齐御星看见了追着妻儿四处闲逛、满目温柔不舍的苍白男人;看见了围着一对夫妇蹦蹦跳跳的幼小孩童;看见了悲愤痛苦瞧着一个男人、恨不得将对方脸都挠破却无能为力的女子……
众生百态,不过如此。
齐御星的目光流转,仅仅在那悲愤女鬼身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来。
不过是害人不成终害己,不需要他插手。
他今天可是来看华夏鬼节的盛景,也来找只在鬼节出现的鬼市逛上一逛,可不能再犯职业病,插手什么人鬼之间的恩怨。
这地方的术士多得很,不需要他操心。
这不,稍不注意就有个身上泛着光亮的术士带走了缠在白衬衫男人身边的女鬼。
齐御星的指尖翻飞,掐了个诀将星辰唤出,胖乎乎的星星躲在他的袖子里,贴着他的小臂肌肤给齐御星指路。
聚集了大量鬼气的地方必定与鬼市相关,再探查一下是否有地府官令的气息,就能确定哪儿是鬼市入口。
齐御星一路极有目标的走去,绕过诸多高楼大厦走进了一栋烂尾楼。
烂尾楼在一栋被封锁的、正在改造的学校旁边,楼层高大,人烟稀少,泛着铁锈的门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这栋烂尾楼不仅凝聚了比整个京市四处游走的鬼加起来还要多的鬼气,还带着地府官令的气息,鬼市也就在其中。
齐御星走进了烂尾楼。
在齐御星走进去没多久,一个扎着半长头发,身穿唐装的男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他恍惚瞧见一个眼熟的身影从拐角离开,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看了好几眼。
“你们刚刚看见那地方走过去的人影了吗?”
唐装男人询问身后跟着他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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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极品香烛【二更】
低眉顺眼跟在唐装男人身后的一对男女齐齐摇头,深知这地方通往什么地方的两人进入烂尾楼后就绷紧了神经,生怕有不长眼的家伙冒犯他们家少主,全身心都放在护着少主身上了,怎么可能会去关注远处的情况?
唯有进入烂尾楼后仍旧自在逍遥,淡然自若的随处瞧的唐装男人会注意到拐角处那个一闪而逝的身影。
得到否定答案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归咎于自己最近被家中那个女人折磨得头脑发昏产生了幻觉。
毕竟齐家的齐御星自从中了蛊毒后就天赋尽毁,身子骨也虚弱至极,一旦碰见阴气旺盛的时节或者去了什么阴气重的地方总会引起咳血之症,因而守着他的人从来不允许齐御星去那些个不干净的地方,更别说来妖魔鬼怪齐聚的鬼市了。
肯定是他昏了头,花了眼。
事实上,齐御星身边一直守着他的人对待齐御星确实如同对待瓷娃娃一般小心谨慎得很,若非齐御星每次出门必定会蒙蔽那些跟在他身后之人的耳目,恐怕在他早些时候踏进古玩一条街时就得被拦下。
齐御星体谅齐家一腔爱护之心,可本人却从来都不喜欢这种毫无间隙的守护。
得益于他那对控制欲爆棚的父母无时无刻的监视和强求,即使齐家老爷子所作所为是与他的父母截然不同的爱护之心,可仍旧让他感到束缚。
因此每次出行齐御星必定以辰识蒙蔽他们的耳目,或者直接造出个傀儡虚影取代自己出现在那些人眼中。
因此,即使齐御星穿越后做了无数与原主不匹配的事情,至今也没有人发现。
只是不喜欢被人盯着的齐御星倒是没想这么多,更没想到自己随心的一次举动会意外隐瞒了属于他的底细,以至于后来乍然显露本性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并不清楚自己刚刚看见的人影并非是幻觉而是真实,唐装男人捏了捏眉心,带着身后的男女走进拐角。
拐角处过后迎面而来的是一株诡异升起的植被,这株植物似柳树又似藤萝,细看下还长着古怪的纹络,纹络瞧着与地府鬼门上的纹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唐装男人带着人朝着那株植被靠近,随后竟然像是没有看见那株植被一样直愣愣的往前冲,而他身后跟着的人也习以为常的跟了上去,丝毫没有生出半分“这人是不是眼瞎”的质疑。
然而下一秒,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只见那为首的唐装男人在快要和那株植被撞在一起的瞬间整个人像是游戏里被删除的程序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而跟在他身后的男女也随之消失。
“鬼吹糖!上好的鬼吹糖嘞!诸鬼来一份吗?”
“清朝的陪葬品!转手就能卖出百万价钱的陪葬品……本人出售嘞!”
“鬼衣!做工奢华,能够抵御下品符篆的鬼衣!童叟无欺,半折出售了!各位快来瞧瞧……”
穿过植被,耳边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唐突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的吆喝声和物件被翻动的声音。
齐御星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其热闹的街市,花灯与商铺、柳巷与摊贩交错,各种模样的妖魔鬼怪收敛自己的原型以一副或干净利落,或精致奢华的模样出现在街市之中。
细看之下,这个街市中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都是妖魔鬼怪人俱全。
而那些卖家有着两种极端,其一是站在自家店铺或摊贩前热情叫卖、眉眼流转间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和市侩,其二却是坐在椅子上闲适的嗅着香烛味、不紧不慢的等待着有缘客的到来。
而来往行人也与人间的顾客并没有什么两样,不是装腔作势的砍价就是一副肥羊姿态,大手一挥付钱走人,极少数人能够遇见极好的店家以极为实惠的价格买到心仪之物。
齐御星刚入鬼市,一名穿着地府官服的鬼差眼也没抬的递了一个面具。
“入鬼市的生人需戴好遮掩面具,遮盖自身的所有气息与容貌,以防有鬼心生歹意追随而去。”
“这是你的面具,押金一份下品香烛。”
对鬼差有所用处的香烛大多数是有玄学术士耗费修为精心研制的,一份下品香烛需要入门级玄学术士耗费半月时间去炼制,价值不菲。
且买玄学术士的香烛并非简单的事情,不但需要有足够的金钱,还需要辨别此人到底是坑蒙拐骗之辈还是有真才实学,否则就会落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那些个玄学术士个顶个的住的偏僻,若是没有门道还真找不着,即使有门道也得花些心思找地方。
齐御星没有那些心思和时间,所以齐御星手中的香并非是从玄学术士那儿买的,而是从一些制香的手艺人那儿买的,只是买来后齐御星熟门熟路的往那些香烛里混了些辰识,才从普通的好香成了鬼差眼中的极品香烛。
随手取出一份香,齐御星递到鬼差面前,随后瞧了两眼那面具后戴在了脸上,发现身上的所有气息都掩藏在面具之下后,齐御星格外稀奇的转身离开。
而那眼也没抬的鬼差却倏地抬头。
那香烛不愧是一份好香烛,仅仅是落在鬼差手上就令对方舒坦得浑身一个激灵。
这绝对不是一份下品香烛!
这等资质堪称绝品!
百年来见识过不少术士制作的香烛的鬼差见刚刚站在他身前的生人已经不见了,忍不住喊了声,“这香烛给错了!这哪儿是下品……”
周围众鬼忍不住抬头瞧了眼,皆是被那香烛吸引了目光,眼底纷纷露出了贪婪,他们四处搜寻着这香烛的主人,妄图将这个富有的客户拉到自己那去消费。
可他们看了好一段时间都没有瞧见有人倒回去拿,于是纷纷失望极了。
看来那位大户人家已经离开有一段距离了。
真是奢侈又初出茅庐的术士,这么珍贵的香烛也拿来当拿面具的押金,也不怕被什么妖魔鬼怪给偷走了。
毕竟往届也并非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否则如今镇守鬼市的鬼差也不会变成鬼差中资历最高,实力最强的那个老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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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极品香烛【二更】 免费阅读.[.aishu55.cc]
20. 端方男鬼【补了一千】
鬼市之中,齐御星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走在街市中,他的目光在四周流转。
鬼市,顾名思义内里多鬼怪之流,齐御星一眼瞧去多数店主或是摊贩都是没有罪孽的鬼怪,虽然有妖魔,但着实不多。
鬼市中偶尔有戴着面具的生人走过,他们神色自然的穿插在一群妖魔鬼怪中,并不畏惧这些在人间被负面化的存在,除了此处为地府管辖,妖魔鬼怪们忌惮地府少有闹事的外,他们自身实力也很强悍。
即使自身实力稍有逊色,身边必定也跟着个实力强大的长辈,或者带着厉害的法器。
去鬼市一定要准备齐全,要保护好自己是玄学界的规矩,毕竟鬼市之内妖魔鬼怪虽然忌惮地府鬼差少有造次,但当利益足够丰厚时仍旧有妖魔鬼怪铤而走险。
无论如何,不可太过相信妖魔鬼怪的品行,人类尚且有败类,这些个生活在暗处的家伙们自然也有。
百年前就有那么一个大案子差点儿毁了这个鬼市。
玄学宗派某位大佬的亲传弟子自己一个人跑到了鬼市中,由于初出茅庐不知晓“财不外露”的道理,刚入鬼市就大手大脚被那些个妖魔鬼怪当做了肥羊来宰。
后来更是不小心露出了师父留给他的宝贝,更倒霉的是被一些心怀不轨的妖魔瞧见了,当即就被盯上。
那是一只狐鬼和狗妖,他们鼎力合作,瞒过鬼差将那位亲传弟子打劫了个干净,后来还为了事情不暴露,将对方毁尸灭迹。
却不想那弟子身份不一般,身上带着能够的法器竟然将他们的模样照的一清二楚,又瞬息间传到了已然感知到弟子出事匆匆赶来的亲传弟子师父手中。
霎时间,怒起。
对方不但是位手段高超的术士,还是个护犊子的亲父,这下子可算是把人得罪狠了,当即就带着宗门闯入鬼市,一路搜查追杀,差点儿将鬼市给搅合了个干净。
若非地府鬼差出手,怕是连那些个无辜的妖魔鬼怪都得遭殃。
那宗门来头不小,若非阎王爷帮了一把,这鬼市怕是在那件事情后直接儿关了门。
从那以后,玄学术士们都会对小辈耳提面命,鬼市并非完全安全,去鬼市定然要准备齐全,护好自己,切记“财不外露”。
当然,即使再如何隐藏,这些个妖魔鬼怪可精明得很,能够从生人的一言一行中瞧出他们的讯息,甚至悄然追上。
于是地府出了个可以掩藏生人所有信息的面具,这面具不为别的,只为了保护前往鬼市的生人。
他们取得面具需要以下品香烛抵押,像是齐御星刚才那种拿极品香烛抵押的行为众人闻所未闻,也不怪得那鬼差都出声想要把齐御星叫回去。
可惜齐御星早就走远了。
鬼市中商品琳琅满目,既有人间之物,也有对于妖魔鬼怪来说极有用处的玩意儿,比如生人养鬼贡献出来的一些不可明说的东西,这些个东西虽然对于生人来说属于禁忌,但鬼市却并不明令禁止。
毕竟总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存在,地府不劝执意寻思的生人。
齐御星轻轻扫过被自愿献祭的手臂一眼,很快挪到其他摊子上。
齐御星随意蹲在一个售卖陪葬品的摊子前。
能够卖陪葬品的摊主多数上是死了有些年头的鬼,他们墓中的陪葬品在生人眼中是比较值钱的玩意儿,只要生人瞧得上,换上几份下品香烛不在话下。
齐御星身前摆着摊子的摊主是个穿着不知何朝何代广袖衣衫的文雅书生,他就静静的坐在小椅子上,白玉般的手摆动着属于他的陪葬品。
那些东西多是字画与扇面,少数是金玉之流的俗物。
“先生想买什么自己随意挑。”
瞧见齐御星蹲在他的摊子前,一身雪色衣衫,容貌儒雅端方的男鬼笑了声,脾气极好的招呼。
“这些物件都是我的陪葬品,来头干净,先生不必担心后续出事。”
他气质极佳,眉眼间似乎因着曾经时常忧愁带着些许习惯性的轻皱,却又很快被那抹洒脱释然掩盖。
齐御星微微颔首,垂眸瞧着放在一块锦色绸缎上的东西。
齐御星伸手拿起一块镂空雕刻的霏玉,那是块帝王绿飘花,极其漂亮。
齐御星瞧上了这块玉的雕工。
这玉原身应该非常大,身上带着祥云飘花,飘花下藏着翠红的花骨朵,花旁还躲着只雀鸟,而这些都被雕刻师傅以高超的技艺雕刻极其自然的雕刻出来,与霏玉的色泽完美结合。
这是一件极其绚丽的工艺品,如今市面上非常少见。
巧合的是这块玉竟藏着半枚星辰碎片,齐御星瞧着应该是点缀在雀鸟眼睛处的红星。
这对齐御星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锦更美,花也更香。
“这块玉出多少?”
齐御星瞧着这位身怀功德,脾性极好的男鬼询问。
男鬼看见齐御星手中的物件,愣怔了片刻,竟然是那块莫名藏有令人不适气息的霏玉。
“这块玉虽然漂亮,可却非好物。”
“它内里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似乎会令人略感不适,先生可要重新选个东西?”
男鬼并不想蒙骗他人,更不愿有人因这古怪的霏玉受到任何伤害。
齐御星诧异地瞧了两眼眼前的男鬼。
竟然能够察觉到星辰散发出来的能量,这男鬼修习的天赋应该极好。
可齐御星看了好几眼都发现对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鬼,还是个在人间游离多年即将魂散的鬼。
“摊主好眼力,这玩意儿确实不简单。”
齐御星含笑,那张苍白病弱的脸炫目又充满生机,“可我要的就是这样不简单的玩意,摊主无需担心,这种东西于我有益。”
“倒是摊主,你既然知道什么东西有益,什么东西有害,怎么还不去投胎转世,而是在这个人世间游荡?”
齐御星瞧着这似乎放任着自己魂散的男鬼,职业病不免被引起,他笑着反问了一句。
男鬼怔愣,似乎被齐御星这样带着几分关心的询问惊了一惊。
眼前这位先生的修为显然极好,他已经招待了许多术士、妖魔,可他们都没有看他的底细,眼前这位先生却像是一眼就瞧了出来。
他心下赞叹了一声,随后含笑,眉眼间的柔情似水令人眷恋,“我在此地等我的心上之人,她说平定战乱后就来寻我。”
齐御星瞧出了男人眼底情深意切,他见过了太多的痴男怨女,却仍旧为此感到深深的无奈与叹息。
“你已经离世近千年,或许她早就投胎转世去轮回等你了。你何必不管不顾即使魂散也要等待她的魂魄出现?”
“为了以最好的模样等待她,你甚至白日也在四处寻她,魂魄饱受阳火的灼烧,早就不稳了,最迟一年之内,你就得魂飞魄散!”
齐御星一眼就可以瞧出如今看上去光鲜亮丽的男鬼魂体上早就痕迹斑斑,这是多年于白日行走,不顾烈日的灼烧的结果。
他至今仍旧不懂,为何有人会宁愿饱受苦难也要等一个也许早就等不到的人。
若非男鬼身怀功德,有功德支撑着他的魂魄不显露半分灼烧模样,不散去半分魂魄,他早就魂飞魄散,不得轮回了。
男鬼却仍是笑,他好似被齐御星的话勾起了回忆,“阿漫是那儿唯一的女将军,她说会来找我就一定会来。我信她,我想终有一天我会等到她。”
“她说过,我们是天定良缘。”
一个是世人追捧,以风度翩翩、儒雅多谋闻名的书生军师,一个是世人不解却被其赫赫战功所折服,以离经叛道、肆意妄为著称的女将军。
却奇迹般的相知相恋,相扶相持,甚至相约赴死。
男鬼信她,因为她一言九鼎,从未食言过半分。
“既是天定良缘,又怎么会等不到她?”
他语气坚定,眼中的星辰在这一刻比齐御星那手中的满天星辰还要炫目。
齐御星沉默片刻,他抬了抬手里的霏玉,“用这块霏玉换你无痛无灾的在人间多留十年,换吗?”
男人想要等待的女将军早在千年前战死时就因举世功德入了英魂殿,成为了地府官差。
由于屠杀多人的煞气左右加上心有执念,她已经在洗煞池强行洗涤了近千年,再有两年就可成为鬼差行走人间。
齐御星瞧出了他的因果,若是没有齐御星的出手,两年后那位女将军将在江边寻到他的遗物,寻寻觅觅多年才得知他早就魂飞魄散,最终因执念入魔,投入黄泉炼狱成为无知无觉、只知道等待的黄泉厉鬼,再不能入轮回。
一切皆是阴差阳错,该怎么选择全看自己。
男鬼再次愣怔了片刻,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这些年之所以一直出现在鬼市除了想要看看能不能撞见心上人外也有寻找魂魄滞留人间的法子。
因为他是有功德的魂,且苏醒百年来从未作恶,鬼差破例让他滞留人间。
可即便如此,鬼魂不适合人间也是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即使鬼差不勾魂,他也在人间待不了多久。
越待他的魂魄就越淡,直到哪一天全部消散,他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连轮回都去不了。
他还没有等到心上人,实在不甘就此离去。
但他寻觅百年也未曾寻到什么正当的、滞留人间的法子。
如今他已经彻底放弃,可眼前这位先生却说可以帮他滞留十年之久。
这……
男鬼禁不住出声询问,“真的可以再滞留十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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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道韵珍宝
“只要你换,我自然可以帮你做到。”
齐御星与阴魂打交道多年,对于阴间地府的事情深有研究,不过是延长十年滞留时间,对于齐御星来说并不难。
男鬼闻言那温润的面目不禁变化,喜悦浮上心头。
“换,我换!”
他叠声说道,看着齐御星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多了这十年,他等到阿漫的希望又多了几分,他怎么可能不换?
他几乎失了态,也不管鬼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规矩,直接将那块霏玉递给齐御星,态度诚恳,“这块玉现在是先生你的了。该如何处置任由你左右。”
齐御星丝毫不意外男鬼的决定,他捧着霏玉朝着男鬼微微颔首,将霏玉收好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翠绿色的果子。
这是天/朝的凝魂果,自地府黄泉碧落中凝结生长,可为鬼魂凝结魂魄十年不散。
这是当初天/朝阎罗为感谢齐御星赠与齐御星的瓜果灵植之一,一直被齐御星闲置在辰识空间之内,直到今天才被他取出。
“凝魂果,服下可凝聚魂魄十年不散,这果子服下去后,鬼魂能够像人一样在人间行走。”
齐御星将东西递过去,唇瓣张合而无声,男鬼却露出了然的惊喜之意。
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接过果子一口吞下。
微不可查的暗色掠过男鬼的魂体,在无人可以看见的假面之下,男鬼的魂魄凝实了数倍。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面上好似毫无变化,可他却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魂体从浑身灼痛变得温凉舒畅。
曾经充盈在他体内无时无刻的虚弱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实和源源不断的充实。
由此可以推测,那个果子确实能够凝聚十年魂魄不散。
男鬼欣喜若狂,他看着收回手,打算离开的齐御星,连忙叫住对方,“先生留步。”
齐御星脚步一顿,转身看去,只见男鬼从身后推出一株轻轻摇曳的花骨朵。
“先生,这是我意外得来的一株未知灵花,瞧着品阶不低,生人待在它身边可以缓解病痛。”
“我观先生阳火不旺,气息微弱,应该患有体弱之症,此物赠予先生正好。”
男鬼将灵花捧起递给齐御星,齐御星却执意不肯多收,男鬼却又抿唇为难道。
“若是先生不接,我良心难安。”
齐御星扶额,“接了我更良心难安。”
能够缓解病痛的灵花可不是什么好得的东西,齐御星现在就没有,虽说有全拿去给受伤的同事疗伤的缘故,可到底还是因为那东西难找,不可以随意挥霍。
男鬼犹豫片刻,只得叹口气道,“不如和先生再做一个交换?”
“我用此物赠予先生,先生给我一物,彼此双方互相交换。”
男鬼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着齐御星既然能够轻易拿出一次凝魂果,就能够拿第二次,好生讨好齐御星,说不定等到十年之后他还能寻齐御星救命。
齐御星瞧出男鬼的小心思,这具身体实在羸弱,不过是来鬼市随意逛逛,他现在就有了胸闷气短的倾向,他也确实需要点灵花来缓解原主留给他的病痛。
闻言,他接过灵花,又从辰识空间中掏出一个凝魂果递给男鬼。
“既然这样,那我们换换。”
他捧着灵花朝着男鬼笑了笑,为免对方再拿出什么东西要感谢他,齐御星摆了摆手闪身就走。
“这花谢了!”
话音刚落,齐御星已然消失不见,独留男鬼在原地诧异至极的捧着凝魂果不知所措。
那位先生竟然又拿出一个凝魂果!
他寻寻觅觅百年不可得的东西于那位先生而言竟然如此轻而易得!
更令他意外的是……
他不过是想要感谢那位先生,打算随意拿点什么东西就借口将灵花赠予先生,先生却又取出凝魂果来交换……
先生这般,他实在是良心难安,可……
男鬼察觉到暗地里瞧着他手中凝魂果的目光,纠结片刻,还是一口吞了下去。
他确实难以拒绝又有一个十年……
那可是能够令他寻着阿漫的机会又多一分的玩意……
他平时求都求不到,如今怎么可能会拒绝!
男鬼只得在心底打算,下回见着齐御星就讲自己所有陪葬品都赠予齐御星,好生感谢齐御星。
被男鬼惦念着的齐御星走出好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他捧着灵花,看着来来往往的鬼市客人,总觉得这种堪称落荒而逃的举动莫名熟悉。
看着手里的灵花,齐御星脑子里一晃而过庄家一家三口齐涮涮递到他眼前的银行卡,瞬间了悟。
想起遇见的几位不由分说要塞东西的举动,齐御星不由得捏了捏眉心,这儿的人都这么热情似火的吗?有便宜都不占?
一来二去的倒是让他占了便宜……
齐御星觉得不习惯极了,先前在天/朝驱逐鬼怪、救死扶伤,偶尔帮帮可怜鬼都是他的职责,与那些生灵接触的也都是天/朝官员,他向来救了就走,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硬塞的苦恼,一时之间真是不习惯极了。
可莫名的,齐御星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他勾唇低叹,头一回觉得自己奇怪极了。
明明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可他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开心呢?
齐御星喟叹。
齐御星没喟叹多久就被感觉手背被戳了戳,他反射性的垂眸瞧去,只见手心灵花软软的支棱着晶莹剔透的花瓣极其艰难的蹭了蹭他的手背。
“咕嘟——”
它有气无力极了,花瓣上也逐渐有星星点点的斑驳闪现,似乎发现了齐御星的注视,它激动的晃了晃,艰难的用花瓣指了指自己的花盆和花蕊。
齐御星皱眉,他的目光在四处往来的鬼市客人中掠过,随后瞬间躲进了偏僻的店铺夹角中。
这朵灵花竟然生出了灵智!
这可是即使连齐御星也闻所未闻的事情!
要知道灵花本就得天地之造化,浑身以能量组成,可吸收四周能量化为己身,升阶的速度旁人难以匹敌。
可灵花也有限制,那就是它们虽然修习迅速,却多数开不了灵智,比那些得了点灵气就能够成精的动物要罕见得多。
即使是行走天/朝多年,见惯了非自然现象的齐御星也只见过一株成精的柳树,像是灵花之类本身就具有奇效的灵花成精,他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这简直是一件奇事,亏得刚刚他手心都罩着灵花,没让鬼市的那些家伙瞧见,不然光是这花并不算太大的一个举动就能够引来无数的觊觎和麻烦。
灵花显然并不清楚自己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它只是觉得眼前的人类莫名的亲切诱人,不过是被这人捧在手心,就将它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
嗅着那股诱人的清香,它情不自禁的蹭了蹭。
随后就引来了齐御星的注视,对齐御星十分信任的小灵花直接求助齐御星。
发现齐御星仍旧在注视着它,小灵花不禁又做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漂亮的花辫对着种着自己的花盆拍了又拍,见齐御星没有动静,它还用圆嘟嘟的叶子拉了拉齐御星的手背。
小灵花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要是齐御星再不懂对方的意思就说不过去了,他垂眸将目光落在栽种着灵花的捡漏花盆上,两指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盖在灵花上的土壤。
一抹土黄色的玉简出现在齐御星眼前,那玉简泛着淡黄色的微光,其中隐藏的道韵令齐御星一愣。
这是……
蕴藏着道法的修习功法?
这玩意不是翻天覆地都难找到一个吗?怎么这会儿买个花就送?
齐御星震惊,齐御星不解,齐御星觉得这个世界真厉害,连这种玩意都随便就能找着。
就在齐御星震惊于花盆底下藏着的功法时,唐装男人站在距离男鬼不远处的摊子旁拿着一个类似指南针的玩意神色阴沉。
“你确定上次就是在这儿感应到的道韵波动?”
唐装男人回首看着身后的男女,语气冰冷。
瞧见少主骤然阴沉下去的眸子,路家两位弟子神色紧张又惶恐,“少主,上次我们确实是在这儿感知到的道韵,我们当时还在这儿做了标记。”
男人指着某个摊子旁边的柱子紧张道,那柱子上确实刻着只有路家人能够看出来的纹路。
女子素来沉默寡言,闻言只知道狠狠的点头。
唐装男人眉头却皱的更紧。
路霜路崖兄妹是人妖混血,机缘巧合诞生了特殊的天赋,虽然修行天赋不行,可却意外的能够感知到各种各样的珍宝,例如珍贵的、千年难得一遇的道韵珍宝。
受限于低微的实力和珍宝自带的隐藏技能,两兄妹虽然能够感知到几百米内的地方有道韵珍宝,却并不能感知到具体的位置,因而想要找到它,唯有路滦自己拿着族内法器亲自前往搜寻。
可路滦没想到找了一圈竟然连影子都没有找到,一开始还稍稍动弹了点儿的族内寻宝针更是瞬息间就没了动静。
若不是地点错了……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滦脑海中隐约有猜测,或许是有人捷足先登了,可他却不甘心接受那个结果。
这可是千年难寻的道韵珍宝!
一个消息就能够引得玄学界掀起腥风血雨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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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它在撒娇
路滦不甘心的在原地来回打转,恰好挡住了一旁的鬼怪售卖,那鬼也足够精明,瞧出他们正在找东西,黑着脸插了句话。
“找什么找?说不定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挡着我做生意!”
说话的是只修为颇高,阴气浓郁的鬼,他可不怕得罪路滦这一行看上去来头不小,本身却并没有太强大实力的家伙。
又不是把他们宰了,阴阳怪气几句而已,这后果他还是承受得起的!
那鬼朝着路滦一行人翻了个白眼,将本就错失了千年难得一遇珍宝的路滦气的脸色青紫。
若非是被遮挡了全部模样,他此时的脸色阴沉到能够吓死一只鬼。
即便看不见路滦的脸色,他那眸光也足够冰冷,刺得他身后跟着的男女纷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
路滦,路家唯一的少主,传闻中温文尔雅的路家继承人,平日里待人亲和,虽然毒舌却大方洒脱,深受旁人重视和尊敬。
可唯有路滦的心腹知道,路滦的性格有多么的偏激,又有多么心狠手辣。
在他的眼中,只有有用和无用两种人,一旦手底下有人犯了他的忌讳,或者是办事不利,会得到极其苛刻的惩罚。
可他有大方得很,事后待人接物亲和又极具蛊惑力,一言一语救能够哄的人死心塌地。
就像是跟在他身后的这对兄妹,即使恐惧于办事不利后的惩罚,畏惧于路滦此时的神色,却也没有露出半分怨恨,仿佛做不好事情被治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再严重也是应该的。
他们战战兢兢看着路滦咽下心底那口气,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些个摊贩前。
刚刚得了好东西的白衣男鬼如今没了紧迫感,卖东西时悠闲得很,瞧见身旁摊位的动静不由得看了两眼。
“他们瞧着身价不菲,老先生怎么不试着朝他们推荐一下你的商品?”
白衣男鬼身旁的老鬼修为高深,却是个见钱眼开、只进不出的貔貅性子,一般对待有钱人的态度都好极了,刚才却将那些人驱逐出去,甚至不怕得罪他们。
白衣男鬼不免心生疑惑。
老鬼对于身旁的那只男鬼的印象很好,对方是真正的儒雅端方,对着他这种极其市侩的家伙也恭敬得很,闻言倒是好脾气的跟白衣男鬼解释了一番。
“那群人虽然瞧上去就身价不菲,可他们为了某些东西专程赶来的,除了他们想要找到的东西,他们可不会再买任何其他的东西,再有钱也扣不出来,那就和穷鬼没什么两样。”
“除非他们已经找到东西了,那时候心情好说不定会买些看的顺眼的东西,可你瞧瞧他们刚才的模样,显然他们想要的宝贝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这可不是妥妥的不会买东西了吗?说不定还要找茬,让我们出出血……”
“好好学学,这种客人可接不得……”
老鬼对着白衣男鬼语重心长的讲道,说完又朝着他挤眉弄眼,“要我说,要接就接刚才站在你摊位上的客人。”
“富有,大方还正直,什么时候看我们可怜了还会多给点好处。这样的客人谁不喜欢?”
老鬼满脸羡慕,刚才那位客人一出现的时候他就盯上了,本打算拉客的,那人就瞧上了隔壁小子的摊子,出于对于对方的欣赏和喜爱,他倒是没在打搅。
最主要的是,他瞧出那位大人随意扫了他的摊子一眼后就挪开了眼,显然并没有瞧上他的东西。
既然这样,就让隔壁的小子接待,肯定能得不少好东西。
只是老鬼没有想到,那位大人能够拿出那种一眼就令鬼垂涎欲滴的玩意,那一瞬间老鬼还真的有点儿后悔一开始没有坚持将那位大人拉到他摊子上瞧瞧,后悔那会儿没把更好的东西摆上来。
虽然后悔,可事情已经过去,老鬼也只能认命,他就是没这个运气,实在怪不到谁身上。
自己自认无福,可羡慕却难免,于是谈到顾客的老鬼忍不住感叹了好几声,白衣男鬼闻言也不禁露出了荣幸和感激之意。
能够接待那样一位大人确实是他走了大运。
“多谢老先生,您说的意思我懂了。”
白衣男鬼对那群术士彻底失去了好奇和探究欲望。
每年来鬼市找东西的术士和妖魔鬼怪这么多,却没有几个是心满意足离开的,瞧了这么些年,白衣男鬼早就对于这类人没了兴趣。
大抵最后就是找遍整个鬼市然后败兴而归而已,连猜测都不需要猜测。
而在路滦黑着脸离开老鬼摊位,不死心的在鬼市继续搜寻时,齐御星在小灵花的催促下终于将埋在土里的玉简给挖了出来。
“咕噜咕噜——”
在齐御星挖出玉简之后,萎靡不振的小灵花瞬间抖擞起来,摆动着花瓣儿发出了格外舒适的咕噜声。
瞧出小灵花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好几倍,齐御星若有所思。
难不成是这玉简挡着灵花吸收灵气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又很快被齐御星否定。
不,应该是这玉简修炼的时候强行抢夺了小灵花的灵气,致使小灵花因为吸收不到灵气逐渐封闭灵智节省能量,免得自己因为能量不足,干涸而死。
只是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突然苏醒,醒了后还在他面前暴露了本性……
齐御星清除掉玉简表面上的尘土后,很快就察觉到他手心的玉简无时无刻都在吞吐着能量。
这是一枚极其霸道强悍的道韵玉简,它近乎蛮横的吸收着四周所有的能量,瞬息间就能够将那些个能量一扫而空。
若非齐御星修为凝实,轻易不可能被夺取,这玉简连他身上的能量都要夺取掉。
借此推测,小灵花那种柔弱的生物应该被这枚玉简夺取了不少灵力,再这么下去早晚灵力枯竭而死。
它在他面前表露本性也许并非天真单纯,而是迫于无奈下的自救。
如今齐御星将玉简清理出来,灵花不药而愈,精神抖擞到在齐御星眼皮子底下欢欣鼓舞,漂亮剔透的花瓣扒拉着齐御星的手指黏黏糊糊的“噗叽噗叽”个不停。
它这是……
在朝着他撒娇?
齐御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心的小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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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咳血之症
竟然有妖敢跟他撒娇!
由于斩杀过无数作恶的妖魔鬼怪,齐御星身上的煞气与杀气极其浓郁,即使他主动放低姿态,收敛气息,也仍旧吓人得很,吓人到连普通的动物都避之不及,更遑论那些个成了精,最是知道趋利避害的妖精。
所以喜欢毛茸茸的齐御星但凡接近有毛的生物都会被避开或者是被当做敌人、撕心裂肺的嘶吼着驱逐,小模样瞧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搞得齐御星之后再也不主动靠近,反而是主动避退。
这还是第一次有妖赶靠近他,还是以这样亲昵的、毫无畏惧的姿态朝着他撒娇。
即使并非毛茸茸的动物,齐御星也仍旧心底控制不住的涌上欢喜。
他捧着灵花,小心翼翼的抚了抚他的花瓣,只觉得晶莹剔透的花骨朵儿脆弱极了。
天知道不久前齐御星还觉得这小玩意儿的花瓣真牢固。
在他的手上缠了这么多下,又往土壤和玉简上拍了不知道多少下也没有半点松动的痕迹,不愧是妖精的花瓣。
这转眼被妖撒了个娇就不自觉的戴上了超厚滤镜,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些什么好,只能说,撒娇妖精最好命。
齐御星可不是随便来个妖精撒娇就能俘获的,这妖精还得灵智低微,只有纯粹的自救本能,却仍旧天真的、赤忱的、毫无畏惧的靠近齐御星。
即使什么都懵懂也仍旧知道要亲近齐御星。
这妖精还得圆鼓鼓、胖乎乎,看上去可爱至极又不是漂亮,从未沾染半分因果孽债,就像是小灵花一般只有功德没有罪恶,还是个无主之物,心中没有重要的人。
唯有这样,戒备心极重的齐御星才会毫无顾忌的、放肆的接受对方的靠近和亲昵。
得到齐御星的回应,漂亮的花骨朵儿更开心了,那圆滚滚的碧绿色花瓣直接捧住了齐御星白皙修长的手指,动了动自己的根部,把自己整个花都吊在了齐御星手指上,高兴的荡起了秋千。
在荡秋千的同时它还不忘蹭了蹭齐御星的手背。
好笑的瞧着稚气十足,一点儿回应就能够欢欣鼓舞的小灵花,齐御星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怎么就这样亲近我……”
齐御星似欣喜似疑惑的低声笑语,他将被小灵花嫌弃至极的玉简收好,将小灵花藏在手心,以一种略有些别扭的虚握拳姿势回到鬼市入口。
“169号,劳驾官爷了。”
齐御星摘下手中的面具递给了入口处的鬼差,报出面具上刻着的数字。
自从齐御星离开后反复嘀咕了这个数字数百次的鬼差倏地抬起了头,他啪嗒一声将一个面具递给了站在入口处的一个女性术士,循声看向齐御星。
“你终于出来了,下次可别拿这么珍贵……”
的香烛用来抵押面具……
鬼差一瞧见齐御星摘下面具的模样就被齐御星身上浓郁到了极点的功德金光闪瞎了眼,那嘴里的话真是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庞大的功德?
有这般功德的人不是上神转世就是救世奇才,而这哪一个都是能够被地府好生招待的存在,鬼差更是得小心对待。
之前不知晓还可以平常心,如今瞧见了真是恨不得殷勤的上去抱大腿,要知道这种存在可是可以分化功德、带来好运,只要得了半分欣赏和青睐都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怀有执念或者野心才留在地府当差的鬼差自然不可能不心动。
那瞬息间,这个素来严厉、冰冷无情的老鬼差眉眼都慈祥不少。
将不明所以的女术士请走,老鬼差挥袖将门关上,隔绝掉外界一切窥视的目光,才看向疑惑的齐御星。
“这位大人,鬼市抵押换取面具的香烛素来以下品香烛为主。鬼怪自控力极差,不定因素极多,若是这香烛太好容易勾起他们的贪念,做出不好的事情。”
齐御星了然,这是觉得他拿的香烛太好引起了麻烦。
只是,那随意糅杂了一些稀碎能量的香烛对于鬼怪来说竟然算是极好的东西吗?
这在天/朝,在他接触的那些鬼怪眼中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若是他拿出这种香烛去感谢帮他做了事的鬼怪可是会得到几张失落脸。
事实上只是被齐御星养刁了胃口的天/朝地府诸鬼此时要是知道了齐御星的念头怕是要羞愧难当。
毕竟无论是天/朝还是华夏像是齐御星刚刚随手拿出的那种香烛都难求得很,也就齐御星这种随手可以炼制的人不清楚,其他人可是清楚得很。
只是碍于齐御星可能是乐意,或者是本身就极其大方,特意拿出来犒赏鬼怪之流,那些个人虽然肉疼却也不敢质疑。
以至于齐御星到现在还觉得自己随手炼制的香烛只是低阶的香烛,只能用来做些帮着做小事的谢礼,若是拜托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还得用更好的香烛才能不被嫌弃。
怀抱着这样念头的齐御星眼底的下品香烛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之前被地府诸官员嫌弃、稍微糅杂着点稀碎能量的香烛。
也就是天/朝众人和华夏众人眼中的极品香烛。
而齐御星的举动也直接将镇守鬼市入口的老鬼差绷紧神经戒备了许久,生怕有鬼怪经受不住诱惑来偷香烛闹事,直到看见齐御星出现,老鬼差才放松了一丁点儿。
这个乌龙相当明确的体现了沟通的重要性,可惜的是齐御星并不清楚这个乌龙,以至于根本无从针对这个乌龙进行沟通。
好在遇见个胆子不小还极其懂味的老鬼差,至少让齐御星能够明确认识到,在华夏,他手中随意的一把香烛都是能够勾起鬼怪贪念的珍宝。
对上齐御星疑惑的眼神,老鬼差心中了然,这个大人果然来历不凡,他们视若珍宝的香烛在他眼中绝对算不上什么排的上号的玩意。
知道这东西对于齐御星来说算不上什么,将香烛的珍贵告诉齐御星可能只是多此一举,老鬼差犹豫了片刻仍旧打算提醒那么一句。
至少不能让这样功德斐然的大人被什么贪心的阴险玩意儿给占了便宜。
“大人拿来抵押的香烛乃是极品香烛,轻易不可在鬼怪横行的地方取出,若非有百年前某一世家的教训历历在目,加上我的全神警惕,怕是会引得众鬼抢夺。”
竟然这么珍贵?
齐御星有些吃惊,这个地方的香烛这样难炼制吗?
齐御星有些不解,可瞧着老鬼差眼底的真诚和关切到底是领了他的好意。
“多谢官爷,我明白了,下次会记得的。”
“这次给官爷添了麻烦,这香烛就当是补偿,官爷自己手下吧。”
齐御星将老鬼差递回的香烛放回柜台,转身离开了鬼市。
老鬼差只是愣了片刻,眼前就没了齐御星的身影。
他收好香烛,低赞。
不愧是有这样庞大功德的大人,这行事作风和格局,就是令人舒坦。
他最后瞧了眼齐御星离开的方向,继续干活。
从荒废的楼栋中走出,齐御星撤掉了围绕在肌肤表面的辰识,刚撤掉辰识,夜间的凉意和七月半的阴气就裹挟而来,激得齐御星这具虚弱至极的身体喉咙发痒,不受控制的低咳出声。
“唔——”
齐御星捂嘴,些许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滑落。
“噗叽噗叽!!!”
骤然看见鲜红血液的小灵花感受到齐御星骤然虚弱下去的气息,急得直往齐御星身上爬。
碧绿色的圆滚花瓣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齐御星的指尖,笨拙的想要将那鲜红的血重新塞进齐御星体内,让齐御星的气息恢复旺盛的生机。
可它那样笨拙又懵懂,并不清楚有些东西即使重新塞进去也不会让齐御星变回原来的健康模样。
“别担心,小毛病而已。”
不过是原主那虚弱至极的躯体在阴气大盛之日受不住凉气和阴气的双重侵蚀受不住出现排斥反应而已。
若非他此时辰识多数归于星辰修养,刚出鬼市已经不可再多动用,齐御星也不会出了鬼市就撤掉辰识。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但比起过度消耗辰识导致短时间内辰识枯竭,齐御星更乐意受点不痛不痒、只是瞧起来吓人的咳血之症。
毕竟这并非什么不治之症,而是身兼蛊毒残骸与低阶祛毒天赋的原主遇着受不住的东西后自然的排异反应,虽然有些令人不适,却可以忍受。
齐御星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压住小灵花的花瓣儿,安抚似的抚了抚。
他的辰识贴到了小灵花的花瓣上,将他的意思传达给了小灵花。
被温柔安抚的小灵花顿了顿,随后抱着齐御星的手指贴在了齐御星的脸颊上。
雪色的枝干抵在了齐御星的唇瓣处。
“噗叽噗叽!”
小灵花叫了几声,然后在齐御星垂眸注视着它时,扳断自己的一片叶子塞进了齐御星的嘴里。
作为灵花,它的花瓣入口即化,被小灵花塞进齐御星嘴里的瞬间就化作流水钻入了齐御星体内,根本没有给齐御星半点反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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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咳血之症 免费阅读.[.aishu55.cc]
24. 带你回家
带着浓郁灵气的液体入了口就直接被感知到这玩意是好东西的躯壳本能吸收干净,几乎是瞬息,齐御星发痒的喉咙舒畅湿润起来,唇角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也渐渐止住。
该说不愧是天生天养的灵花吗?仅靠着一片叶子就能够抚平原主剧烈的排异反应,将他的痛苦抹去。
即使没了那些难缠的苦痛,齐御星仍旧皱着眉,他觉得这点小事并不值得让灵花耗费一片不知道需要花多久才能够凝结出来的灵叶。
更何况原主躯壳漏洞百出且亏损的厉害,即使有灵叶入体,也仅仅是消除微不足道的排异反应,而且将他治愈。
过不了多久,灵花疗效消失,他照样撞见阴气就会吐血,毕竟残破的躯壳可是受不住半点改变,但凡舒适的环境变差,就得显露出剧烈的反应。
所以用一片珍贵的灵叶来换齐御星短暂性的舒适,在他看来实在是不值得。
也不知道灵花这样小小的、稚气的妖精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齐御星两根手指小心虚握着灵花的花杆,将小灵花从他的唇角处带离。
齐御星捏了捏眉心,无奈地垂眸看着小灵花,“本来就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忍忍就过去了,你何必还要折断一片灵叶来给我治疗?”
小灵花抱住齐御星的手指,轻轻蹭了蹭齐御星的手背,举着剩下的三片叶儿就想要往齐御星唇角凑。
“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已经没事了,你可别再伤害自己。”
齐御星无奈的抵住小灵花的叶片,拒绝的意思显而易见,急得小灵花直扒拉齐御星的手指,“噗叽噗叽”的叫唤着。
小小圆圆的粉嫩小灵花朝着齐御星手舞足蹈,那晶莹剔透的花瓣儿几乎要晃成虚影,一举一动间的急切但凡智商没点什么问题的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来。
“我真的没事了。”
齐御星眉眼微柔,压低的嗓音温柔中带着几分餍足般的无奈。
“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也别再惦记着这件事,比起这个,还是跟我一起回家这件事更重要。”
“待会我们去的地方可是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前的家,你可得好好帮我看看。”
齐御星打算将这株天真赤忱的小灵花带回家饲养了,毕竟他可是被对方用珍贵的宝贝给贿赂了的人,要是不好好养着它,齐御星的良心可是会痛的。
齐御星心下喟叹,曾经淡漠又游离在外的眉眼间却浮现了些许柔情与笑意,显然是甘之如饴。
这样小小的,急你之所急,忧你之所忧,但凡你受了伤就恨不得以身相替,燃烧自己救,可爱又赤忱天真的小灵花谁能拒绝呢?
反正齐御星拒绝不了。
齐御星以辰识洗去唇角的血渍后,抱着终于意识到他已经没事了的小灵花一路不停歇的离开烂尾楼。
此时已经是深夜,齐老爷子外出未归,林乐安接了任务需要熬到天明,而担心齐御星的老管家受限于虚弱的身体,也早就熬不住回房去睡觉了。
在老管家眼中,齐御星身边跟着一群略懂玄学术法的贴身保镖,一旦齐御星想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或者遇到什么困难就会通知林乐安或者老爷,即使深夜不归也不会出事。
因而老管家虽然本能的担心齐御星,却也并非一定要等到齐御星回家才敢去睡觉。
悄无声息的与正在餐馆就餐的障眼法替换,齐御星随意兑付了一下晚餐,给小灵花浇了点纯净水,歇了一会儿后就去前台买了单。
离开餐馆,齐御星带着兢兢业业跟在障眼法身后的保镖回了齐家老宅。
齐家老宅自从原主七岁中毒后就开始戒备森严,即使齐御星回到齐家老宅时已经临近深夜,宅院外的亭子里轮班的保安和守在暗处的特殊人员依旧精神抖擞,精神高度集中,不仅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也不容许有任何除主人家外的人员靠近。
齐御星抱着小灵花进了卧室,从阳台上取了个花盆,将花盆中的花移植到另外一个花盆里挤挤后,齐御星悉心的将小灵花种了进去。
“先借别的花的小房子住一住,我明天再给你去挑漂亮的房子。”
虽然在齐家有的是没有种过花的花盆,可却都堆积在仓库,想要去拿必定会惊扰到老管家,这么晚了,齐御星做不出扰人清梦的事。
好在齐御星窗台上就放着不少用来装饰和清洗空气的植被花骨朵,齐御星挑了个舒适花盆,用辰识小心移植走那株花后,将花盆带到了小灵花眼前。
灵花只要有土壤就可以随意扎根生长,小灵花感谢的蹭了蹭放在桌子上、被移植的花骨朵,抬起纤细的根系,拔地而起。
“嘿咻嘿咻嘿咻——”
小小的软软的声音从小灵花嘴中传出,只见它正从桌上艰难的往花盆里边钻,爬一会又挂在花盆壁上歇一会,然后又继续爬。
小小的花骨朵勤奋又努力的往花盆里爬,那股子努力劲瞧得人直乐呵。
齐御星看小灵花乐在其中也就没上手帮忙,转而进了洗漱间洗漱。
脱掉衣服、打开淋浴,放出热水。
热气在浴室内弥漫,水汽缭绕,齐御星站在淋浴头下洗去了一天的倦意。
温热的水珠打在齐御星宽阔的胸膛之上,齐御星随手关掉热水,扯过浴衣将消瘦的身形包裹,脚步松快的走出浴室。
兢兢业业的胖星星照常为齐御星蒸发掉身上的水珠,又用温暖的清风拂过齐御星的躯体,为齐御星带来一片舒畅。
“呼呼呼——”
此时小灵花已经艰难的爬上了花盆,喘着气将自己的根扎在了土壤中。
欢欢喜喜的把自己种下,小灵花又捧了几捧土盖在自己的根系上方,确认自己怎么晃也不会掉后,它炫耀似的朝着齐御星所在的地方寻去。
齐御星的气息虚弱中藏着凶煞与锐利,即便是顶着一张和娇生惯养、皮白肉嫩的躯体也仍旧藏不住骨子里的煞气和冰冷。
这股气息足以让所有察觉到的生灵退避。
当然,在齐御星收敛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够瞧出,小灵花却本能就能够透过表相看到本质。
然而它却并不觉得这股气息有什么可怕之处,反而有股发自内心的亲近、喜爱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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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午夜梦回
瞧见齐御星从浴室出来,小灵花欢欣鼓舞的晃动着自己的花瓣儿,又拍了拍自己盖在根系上的土壤,虽然没有面目,可那求夸奖的炫耀心情清晰可感。
齐御星笑着轻轻握了握小灵花的枝叶,“这么快就把自己种好了,真厉害。”
小灵花被夸的用花瓣儿遮住了它的花蕊,羞涩之意溢于言表。
不好意思了好一会儿,小灵花似乎是察觉到齐御星眉眼间的倦意,又重新举起小叶片推了推齐御星,它指着不远处的床榻,催促齐御星赶快去歇息。
齐御星心领神会,他含笑勾唇与小灵花面面相对,“那么,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噗叽噗叽!”
小灵花乖巧的收拢花瓣儿,安然入睡。
齐御星随遇打理了一下自己,也跟着陷入躺在了床上,缓缓阖眸。
齐御星曾经无时无刻都在高强度的工作,时间被排的满满的,经常无数次不眠不休的为天/朝扫除鬼怪,生怕多停歇片刻就有人因此丧命,因此齐御星养成了一种强制自己快速陷入浅睡状态的习惯。
几乎是在躺在床上的瞬间,齐御星酣然入睡。
在齐御星陷入沉睡后,刚才乖巧入睡的小灵花小心翼翼张开花瓣,艰难的把自己/拔/出来,睡到了距离齐御星不远的桌子上,趴在桌子上花蕊对着齐御星,发出小小软软的声音,像是在餍足的低笑。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林乐安前所未有的做了一个好梦,梦中那种温暖的、香甜的滋味即便苏醒后也依旧令人回味。
林乐安前半夜过得相当精彩,不是在抓钻空子逃出来的厉鬼就是在将枉死的鬼和华夏警局对接,协助官方破案。
一直忙碌到凌晨十二点,鬼门关闭,林乐安才得以有机会随便找个石头坐着歇息一会。
因为太过疲惫,即使有些讲究的林乐安也在坐下没多久后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与往日噩梦连连不同,这一次林乐安奇异的没了人形,而是以一种无形的模样漂浮在虚无的混沌中,仿佛沉浸在黑暗中看不清前路。
他本能的想要离开这个令他恐惧的漆黑地带,稍稍动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动弹不了分毫。
林乐安看不见任何东西,幼时的恐惧朝着他蜂拥而来,就在忍无可忍时,一道轻柔的抚摸落在了他的脸上,温热又柔软的触感,饱含着说不出的亲昵和安抚。
林乐安猛然愣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遭了什么东西的道,使劲浑身解数却仍旧束手无策,他浑身泛着刺骨的冰冷,许久后选择了妥协。
他不受控制的被带着浑身乱晃,那动作活跃到像是稚嫩活泼的幼童在肆无忌惮都跳跃,晃得他脑袋发昏。
就在他想要再次挣扎时,一抹温凉袭来,晃动的身影稳住,林乐安再次一愣。
“……真厉害!”
清冷低哑的磁性声音传入耳畔,将他的耳朵抓的发痒,林乐安使劲睁开不存在的眼睛,极其好奇往前瞧。
他的眼前仍旧是一片虚无和空洞,只有那道嗓音在耳畔传响,仿佛响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有什么人特地在心底留恋了许久,却一不小心被他窥见半分。
林乐安皱眉,越发觉得是有人耍了手段,可即便如他这样修为高深的术士仍旧找不出半点破绽,反而越陷越深,没过多久,他会感知到了一股白皙细腻的温凉抚过他的唇,将他带的一个颤瑟。
与此同时,炽热的、不知名由的欢喜在心底浮现,除此之外还有莫名的甜意,甜到林乐安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角,身心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晚安。”
轻柔中带着说不出的宠溺和亲昵,林乐安耳边萦绕着那道温柔嗓音,竟然不知不觉间在梦中被柔软的云与蜜色的甜团团围住,餍足的睡了过去。
直到此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晒在脸上,林乐安才恍惚的被一股力道从一团团甜蜜柔软中拽出。
将他团团围住的柔弱和甜意骤然消失,林乐安极其不适应的抬头落在唇角,素来戴着的温润假面裂开,露出了内里的恍惚和微不可查的留恋。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又是谁?”
林乐安低声呢喃,淡漠苛己的林乐安头一回生出了迫切的、想要知道声音主人的愿望。
可那还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幻觉或者虚假的术法,他就算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是自欺欺人的将幻觉重现?
还是摧毁那道声音的主人,将任何能够让他动摇的存在消失?
林乐安左思右想,仍旧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他开始抛开这一切,将自己重新框回温润、可靠、无所不能的框架中。
强行从树下的青石上站起身,林乐安拂去衣服上的灰尘,拧着眉折回华夏特殊办事处,将抓到的那些个厉鬼交给国家处理。
解决完七月半的后续任务后,林乐安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大清查,这清查是真的清查,细致到连头发丝都没有放过,可林乐安仍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而自从那天之后,林乐安就不再深夜梦魇,反而总是梦见自己化作一团无形之物,被未知的人捧在手心、亲昵触碰,甚至是护在怀里,温声宠溺。
那种毫无缘由,毫无顾忌的宠溺差点迷了林乐安的眼,再次梦回虚无,感受着那人轻柔的抚摸,林乐安早就没了最初的排斥和戒备,甚至不由自主的晃动身子蹭了蹭那人的指尖。
娇嫩的花瓣儿像是自己有了想法似的,在小灵花格外羞涩的合拢花瓣儿时突然绽开蹭了蹭齐御星的指尖。
“真乖,快来看看,我给小啾你做的花盆舒不舒服。”
齐御星一手捧着小灵花,一手拿着一个漂亮的花盆递到小灵花身前。
小灵花,别名小啾,因为长得圆滚滚胖乎乎,活像是刚出生的炽烈火鸟幼崽,故而被齐御星取了个“小啾”的小名。
每当齐御星低声温声细语的说着“小啾”这个词时,总是温柔的醉人,也迷的小灵花呆呆愣愣的,不存在的眼神儿死活挪不开。
小啾性格赤忱又带着点说不出的腼腆,每每清晨被齐御星温柔的唤醒时总是羞涩的将花瓣儿收拢起来,又怯生生露出半条缝隙,像是羞涩的稚童捂脸偷看,可爱又令人忍俊不禁。
然而今天,小啾的花瓣儿不听话了,它竟然背着小啾主动蹭了齐御星。
眼睁睁瞧着花瓣儿“非礼”齐御星的小灵花愣住了,随后急得直接用叶片儿把那个花瓣儿推回去,推向花蕊,又被另外几片花瓣纷纷抓住。
“噗叽噗叽!”
圆滚滚的花蕊疯狂晃着脑袋,又晃了晃那个不听话的花瓣,像是在跟齐御星解释它不是故意的,它才没有那样不讲道理偷偷偷摸齐御星。
它都是光明正大摸得!
是它的小花瓣儿不听话!不是它厚脸皮!
小啾据理力争,还不忘谴责似的又晃了晃那自作主张的小花瓣儿。
林乐安不过是情不自禁的蹭了蹭那温凉的指尖,就觉得自己带着的地方疯狂晃动起来,晃得他脑袋发昏,不受控制的从虚无拽出。
再次从睡梦中苏醒,林乐安抿着唇,神色间满是懊恼。
他怎么就没忍住蹭了那么一下呢?
总觉得刚刚好像被什么给狂骂了一顿,搞得他心虚极了。
林乐安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病得不轻,不过是一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梦境罢了,他怎么这样真情实感了?
“乐安,你最近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怎么这几天都不太在状态。”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褐发碧瞳,五官凌厉的康嘉致站在林乐安身前,有些担忧的询问。
康嘉致不久前刚和林乐安结束了案情调查,脸上顶着被邪修踹出来的伤口,满目关切的站在林乐安身前,半抬着手,擦着唇角的血渍。
不久前康嘉致刚遭了罪,因为过于自傲和轻视敌人被邪修逮着报复性的揍了一顿,一张俊脸瞧着青青紫紫的,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这对于好强又爱面子的康嘉致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处理完伤口后在洗漱间对着镜子忧伤了好一会,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出来。
刚一出来就瞧见林乐安正看着远处神色恍惚,康嘉致不由得心生担忧,也顾不上羞恼自己的脸。
林乐安抬眼就对上了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微不可查的愣了下。
这是谁?
疑惑一闪而逝,林乐安很快认出这张脸的主人是康嘉致,有那么一瞬间,林乐安沉默极了。
只是一会儿没见,康嘉致的脸就这么青紫红肿了吗?
差点儿连他都要认不出来了。
面对康嘉致关切的询问,林乐安顿了几秒,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还是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口。我记得路滦哪儿有效果很好的伤药,你有空去找他买点。”
康嘉致瞬间顾不得关心林乐安,“乐安你不要告诉我,你把我被人揍这件事告诉路滦了?”
“不是吧?真告诉他了,路滦那家伙还不得抓着这件事情嘲笑死我?你可别这么对我,我是实在受不住……”
路滦的毒舌有目共睹,他恶趣味十足,天天使劲逮着他们祸害,康嘉致可不待见路滦了,若非看在幼时情谊,康嘉致早晚得套个麻袋揍路滦一顿,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栽跟头的事情告诉他。
林乐安:“……”
想起之前受了伤也死活不肯去找路家求助的康家家主,林乐安默然。
果然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件事是康家一脉相承的学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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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齐老爷子
《当占星师成病弱炮灰攻后》章节 26章 齐爷子
“秦书记,到哪里,都⿺坤领导。”
秦书凯听话,冲着⿺坤浅笑:“任下来之前,切都还仅仅消息吗?先出吧,里。”
⿺坤出,秦书凯里却下子黯淡下来,如消息真像⿺坤说那,从刁嘴里得来,怕消息十**真。
自己到底该怎办呢?
秦书凯沉默会,伸拿起办桌机,拨卢部电话,卢部本就从省委织部出来,如事确其事话,定可弄到确切部消息。
分钟后,卢部电话回过来。
“兄弟,下,置省化厅副厅,置说起来倒也好坏,什法吗?”
“唉!能什法,刀俎鱼肉啊,改怕能力啊。”
听着秦书凯唉声叹口,卢部说:“秦书凯,事真改话,怕难度确,毕竟省省委织部把部经讨论决定事,也就省委委会后走序,改,办法。”
就算卢部说,秦书凯里也清楚,能权力推翻省省委织部决定,整江南省就省委书记王俊旺。可,就算自己曾经帮助过儿子王家,就算自己跟侄女冯香妞合作愉快,省委书记会自己『色』出吗?
卢部些难口说:“兄弟,事可真能力,任江南省省委书记王俊旺跟点联都,毕竟现北京混着,江南省那帮都,”
卢部显然自己帮秦书凯忙,里些好过,秦书凯赶紧劝说:“师兄放好,自己会办法吧。”
“把握吗?”
稍稍迟疑会后,秦书凯回答说:“成吧。”
“怎说,希望就尽力争取,真到化厅,说也呆两年,键脱离某种权⿺后,多自然就淡,现积极往步时候,到那儿,能浪费时。”
“白。”
秦书凯走消息传开后,高兴,却也像⿺彩雀跃
起来。江浩洋就其⿺之,得到消息后,即跑到冯香妞办室耀武扬威起来。
江浩洋说:“冯香妞,听说相好可快就到省里弄闲职,难成还棵树吊死?其实,还错,也还可,家产也可,愿,保证对跟那混蛋过既往咎。”
冯香妞听着江浩洋话,里由些嘀咕起来,江浩洋嘴里说被弄到省里相好,应该指秦书凯吧?可怎听秦书凯说起过,调动工作呢?
冯香妞好冲着江浩洋训斥:“江浩洋,实聊,杀放火随便挑干干,那也像男干事,事到里来啰嗦什呢?信信,会叫把从办室扔出。”
“冯香妞,也用对凶,亮湾商业圈项目⿱来都秦书凯罩着,现走,倒,底下还谁能帮撑门脸,难成还真指望那当安局三哥,对态度好些,说准会让爸帮把摊子事扛起来。”
“江浩洋,胡说八什呢?谁说秦书凯走?好端端浦区区委书记置呆着吗?”
“就⿰,肯定得到消息,否则话,也会对凶,实话告诉吧,秦书凯快到省里当化厅副厅,等于等吃等死干部,跟刁竞争委副市宣告失败,市委领导出于种度出发,准备打发走,而且连省都经点,事经板钉钉。”
“吹什牛啊?省事也⿰?还真把自己当成多高领导干部?其实也就街混混,当官爸罩着,连混混都当好。”
面对冯香妞冷嘲热讽,江浩洋『露』出愉快神,而副潇洒冲着冯香妞说:
“行,既然肯受事实,也法子,等后遇难处时候,记得来找,相好,还江浩洋罩着,愿,随时可找。”
江浩洋说完番话后,转身离开,却被冯香妞给叫停。
“江浩洋,刚才说话都真?”
江浩洋冯香妞算对自己话感兴趣起来,赶紧回转身笑眯眯走过来说:“冯香妞,真,过些日子就⿰,绝对会超过,答案自然揭晓
,都种时候,还什好顾忌,现官场⿺些领导干部,升官,做出多苟且堪事来,过弯下腰罢,居然就抹开面子。
到亮湾商业圈项目现如火如荼⿺,旦秦书凯走,项目必失安稳后方保障,稳定,项目度拖延那都损失钱啊,倒冯香妞点,论从哪方面来说,秦书凯现离开浦区对于冯香妞来说,都损失。
冯香妞暗,行,事必须阻止,能让秦书凯自己亮湾商业圈项目得罪市委书记后,受到平待遇。
到里,冯香妞伸拨秦书凯电话。
“秦书记近请吃饭打算吗?”
“哈哈!冯经理自己开着饭店,却让两袖清风干部来请吃饭?跟开玩笑吧?”
冯香妞秦书凯真听白自己话里思,冲着电话笑:“秦书记难听说过,吃嘴短,拿软,秦书记请吃顿饭,真什需帮忙地方,能好思拒绝?”
冯香妞经把话说那清楚,秦书凯再装糊涂就些思。秦书凯些奈口:“些事突然,连冯经理都听说?”
“奇怪,什消息居然口告诉,而告诉?”
“事经到地步什好说,谁告诉都,因亮湾商业圈项目,经得罪多,怕普安市待下。”
作外话:今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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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齐老爷子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7章 不太对劲
《当占星师成病弱炮灰攻后》章节 27章 太对劲
傲神子未动用妖技,仅释放出元力、血脉之力,就拳崩碎撼天族妖圣。
震慑到,聚集四焰圣莲旁所妖兽。
般恐怖实力,就算们自族群⿺强妖皇都曾具吧。
当下,就算对傲神子独享四焰圣莲,也敢说出来,除非找死。
哪怕极其痛恨黑隆那狗腿子般嚣张嘴脸,也能忍吞声,就默默离开。
叶空也起身,再里多待下。
就算,同对黑隆傲神子作爽,却必招惹非。
,株四焰圣莲,对来说什太用处。
所绽放四色火焰辉⿺,交织演绎着所火焰奥妙,差多皆都领悟。
仅差,炽白色辉⿺种火焰奥义。
而,净世圣炎区⿺,随处都交织演化种奥义。
过,对净世圣炎来参悟种火焰奥义,需半左右时。
借助着四焰圣莲来感悟种火焰奥义,却需十天左右时。
先说,能否打得过傲神子。
就算打赢,也能节省天左右感悟时,完全值得。
“过,刚才那傲神子,着实厉害物。”
“体传承血脉,天火猿神子至都强出倍止。”
行走,叶空⿺暗暗声。
却也,过多。
等到,寻到涅火凤血,铸就死圣体后。
同也能动用武技况下,拳那撼天妖圣创击飞出。
过多时,就远离那株四焰圣莲所之地。
寻到另处相对平整地方,就地曲腿盘坐下来。
借助着火域区⿺,滚滚燃烧翻涌着净世圣炎,继续参悟着那种火焰奥义。
半时,匆匆而过。
⿱到叶空,叶空火焰区⿺,所蕴含那后种未曾领悟火焰奥义彻底领悟后。
才再站起身来,继续朝着火域深处疾步前行而。
两天之后,就来到火焰区⿺。
而,火域区里,所燃烧着青色妖
火。
之四火域区⿺净世圣炎,更恐怖霸。
,等达到肉身可承受极限才停下来。
刚刚踏到火焰区后,就停止脚步。
因,肉身所具备抗火能力,经快达到当前境界极限。
缘青色妖火,也足够对起到肉身洗练作用。
完全可处置,当前肉身所具备火焰抗性,淬炼到极限。
“等修炼束后,就⿱踏到六火焰腹地⿺,开始搜寻延续涅火凤血血脉传承妖兽踪迹。”
当下,叶空就地曲腿盘坐起来。
感受着肌肤体,所袭来那种强烈灼烧疼痛感。
主动舒张开每毛孔,屡屡青色妖火吸体,洗涤肉身每寸肌肤血肉、脏筋骨。
经过先前几火焰区肉身洗练,对于洗练过⿺所遭受到剧痛折磨,习惯,甚至丝毫都影响到神志念。
故,火域缘地带,开始洗练肉身后久。
就静下神,主精神念,融到片青色妖火海洋⿺,搜寻捕捉着存任何火焰规则痕迹。
如洗练肉身同时,感悟着里所存火焰秩序奥妙。
两后,叶空就发现。
任由里青色妖火,如何焚炼身躯。
所具抗火能力,再曾丝毫升。
时候,肉身所具备抗火能力,虽之先前,强出。
却依旧法彻底抵御住,青色妖火所具备威能力量。
熊熊青色火焰焚烧之下,肉身依旧断枯灭再生着。
足证,肉身,所具备抗火能力,达到当前境界极限。
唯,打破死皇体之躯,铸死圣体,才能达到更强层。
而,察觉到自身火焰抗性极限后,叶空却依旧未起身。
,完全忘却烈火焚身之痛,感悟着片天地⿺所存火焰奥妙。
青色妖火区里,共存十三种,未曾掌火焰奥义。
两时,仅其⿺三种领悟透而。
时候,所掌奥义层秩序之力,达到两百八
完美融合九十九种秩序奥义力量。
当前所具备天赋悟性,所加身七千多息紫色本源之,都耗费如之久。
可而⿰,秩序奥义力量融合量越多,越到后面融合难度,何等恐怖。
至于,纯粹掌九十九种火焰奥义,皆都完美融合,达到圆满层。
叶空甚至都法估测,共得花费多久。
毕竟,就算现,达成完美融合火焰奥义,都四十三种。
且单属性奥义,完美融合,根本就可选择空余地。
难度,会八属性奥义,行庞杂融合百倍。
越到后面,越容易陷到某瓶颈⿺,时会所。
神境之下,秩序奥义方面,所具可开发空,实太。
如神境话,就算沉淀千年时,都定能够达到自身极限。
“掌秩序奥义方面,算达到半神之境。”
“如今,半神三⿺,就差体⿷方面。”
“铸城死圣体,就可半神。”
叶空深吸口,恍然睁开眼眸。
火域缘地带⿺,修行三年多之久。
肉身、灵魂、火焰抗性方面,虽什太。
,掌九十九种达成完美融合奥义层秩序力量。
所具实力,却得到幅度升。
当下,若再让ǹ聂源,三火域区里对话。
莫说能聂源领,支撑半炷香时。
就算聂源领给击败,都可能。
“时候该动身,⿱奔火域六深处。”
叶空缓缓站起身来,再纯粹肉身之力,来地域里里青色妖焰。
灭元力血脉之力同时运转而起,身周焚烧着身躯青色妖火驱散。
使之身周米范围,化片火地带。
而后,从储物戒⿺,取出些灵食,朝着六火区方疾行,嚼咽着。
火域,前后共四年多时。
四年多里,身丹药未消耗什。
倒所携带灵食,消耗半。
还好,前来妖域前。
天宇城⿺,肆补给采购番,准备得极其充分。
身灵食,还可支撑,火域⿺,生存年左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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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太对劲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28章 我都知道
《当占星师成病弱炮灰攻后》章节 28章 都⿰
得到房东帮助之后,对于方志强来说,简⿱决自己患,虽然还觉得些好思,可终究还剩下笔钱,而旁王亚欣刻也脸微笑着方志强点点。
对方志强鼓励,同时也对方志强肯定。
刚刚方志强放出那些豪言壮语,多眼里,许都会觉得吹牛皮。
因现社会太浮躁,们习惯于经做出来成绩,却喜欢听们夸夸其谈。
因们觉得,梦种东西太值钱,任何都会自己梦,而且听起来也振振词,模,可真成功却寥寥几。
可王亚欣眼里,就觉得方志强定发自说出那些话,而且理由相信方志强,信任方志强,方志强说出来话,就觉得定会实现。
至,过往相处那久时里,方志强会做出食言事,再小事,方志强答应,后就定会方法完成。
许,事方志强里,就种做准则吧,哪怕当自己遇到困难时候,哪怕仅仅凭借自己句话,就可推脱掉事,可自己答应,多难,自己都会努力完成。
种执拗,而种做态度。
也因点,让现王亚欣对方志强极信任,方志强说出怎话来,王亚欣都会选择相信。
“赶紧带们安顿吧,家应该也都累吧!”王亚欣着方志强激动些说出话子,随即就再度笑笑,对着开口说。
房东闻言,也跟着笑笑说:“对对对,赶紧让家先休息,休息好才力干嘛!”
“真谢谢您姐……,谢谢您……”方志强激动再度口误,当喊出‘姐’称呼之后,赶紧改口。
“哈哈,叫‘姐’什对?里多都叫姐呢!”房东开怀笑,如说。
“对,们吃饭?”房东继续岔开话,开口。
“吃过。”方志强微笑着点点。
实际,方志强吃饭,那群谁都吃饭,可方志强实继续麻烦家
方,们思,们……”
“什都用说,跟过来房子吧,房东好,听说们之前达集团,⿱把们房租给免!”方志强再度岔开话,用极惊喜语如说。
众听到话,顿时就由得喜眉梢,对于现们来说,显然好话,哪方面,现能省钱,就们开事。 /
之前还达时候,们谁也考虑过钱种东西,那时候所研发经费都从集团里拿,而且方志强对方面把控也严格,力倡研发,研发需金,方志强从来置任何阻碍,点,整研发团队都清二楚。
可现,达走到步,方志强走到步,们所都走到步,们才识到,来几万块钱,时候也可难倒英雄汉!
房东平时从来会做收拾房脏累,可王亚欣着今天那卖力干着,自己索性也起跟,房东起干起来。
实际,房里确本来就太脏,可女种东西,好像天生就擅打扫卫生,起来干干净净房,愣被们清楚好多垃圾来。
两女帮忙,房快就全部打扫完成,时候方志强带着那群到房之后,便能闻到股清香,让们都感觉到旷神怡。
方志强说错,都群爷们儿,之前们什生作风,方志强也些,些it男,真注平时生细节,什时候福能到干净房?
“怎?打扫还算满吧?”房东时候累得满汗,擦擦自己额汗珠,着方志强那脸赞叹,开口。
方志强赶紧转身,对着房东竖起拇指:“真错!住过干净房!”
显然,方志强说假话,从前方志强也善,说屑于说些恭维话,可社会历练当⿺,发现谎言时候真用,就如刻。
家辛辛苦苦工作久,能让自己团队住更加舒服,好,自然也应该得到应称赞回报,说句话,点都算过分。
其然,房东听到方志强称赞,也非开笑
笑,随后继续说:“后每周都会定让过来打扫,过下,们可就碰到咯!”
听着房东那开玩笑语,方志强也毫迟疑回:“们加联方吧,时话,拜访您。”
“联方倒可留,过拜访就算,除非……”那房东说到里,突然停顿下,旁王亚欣着那怀好眼神,下子就白思,过时候显然能拆穿家,所王亚欣就饶兴致盯着方志强,方志强应。
“除非什?”
过,方志强应却让王亚欣失所望,家房东经现非显,可方志强起来似乎完全领悟家思,然,铁打⿱男!
“什,除非们经让达东再起时候,再来拜访吧!”毕竟面,那房东显然也好思把话说太⿱,沉吟片刻之后,就如说。
方志强却副恍然悟子,连连点:“白您思,您放,们定会努力!”
王亚欣着方志强那傻愣愣子,由觉得些好笑,然懂女,久,甚至李潇潇婚都久,却还学会怎读女,也难怪,李潇潇会……
到里,王亚欣顿时觉得自己法些天马行空,怎会好端端到里?
让王亚欣浑身由得激灵,自己现方志强如微妙,还⿰怎决才合适,居然还家事,真吃饱撑!
过,转念,王亚欣也觉得方志强实际也挺可怜。
当时李潇潇方志强那况,王亚欣得清清楚楚,而且方志强那段时精神状态,王亚欣⿱都眼里。
⿰方志强李潇潇对态度,也李潇潇法。
可惜,因住院,两能隔空思念,虽然方志强肚子话对李潇潇说,却始终都法到李潇潇面。
其实王亚欣清楚,多时候,两起都因缺乏沟,所才会发生种误会,而种误会,导致两破裂因素之。
王亚欣甚至能够,当时李潇潇医院走廊里说出离婚时候,方志强里承受多打击,许也因
,才让当时方志强转身就对自己婚。
幸好,当时自己理智,终还给方志强冷静下来机会,如若然,许现自己就时里同李潇潇,而应该同自己脑发热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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