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别虐了,今天是夫人葬礼》 第1章 孩子没了 温晚栀确诊癌症的时候,内心里毫不意外。 母亲就是这么走的,她早有心理准备。 但至少,母亲把她生了下来。可自己腹中的小生命,怕是保不住了。 “……温小姐?温小姐?” 陈医生叫了好几遍,温晚栀才回过神来,开口声音沙哑:“抱歉。” 她突然晕倒,被路人送来医院,小腹正不断绞痛。 陈医生看了眼门外,欲言又止。 身形瘦削的女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一位家属也没来。 “基于你目前的血项和身体情况,必须马上手术中止妊娠,不然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你叫家属来一下,马上安排手术。” 家属? 温晚栀神色暗淡。 “能出份授权免责书吗?我自己签。” 陈医生抱起手臂,拉下脸:“手术风险很大知道吗,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温晚栀接过手机,犹豫了一下,拨出了熟悉的号码。 曾经,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一个电话,薄严城就会马上赶到她身边。 没想到这么快,便物是人非。 响了七八声,电话才被接起,男人低声开口,声音里透着不耐。 “什么事?” 寒气从听筒传过来,温晚栀攥着手机,指尖发白,忍着腹间的剧痛。 “严城,我在第一医院,你能不能……来签个字?” 她还不想告诉他,自己得了癌症,孩子也保不住了。 她不死心,还在赌一个可能。 “我走不开。” 薄严城正陪着向依然,在做心理咨询,言辞冷厉,说完就要挂断。 温晚栀嘴唇发白,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更白了几分。 “你来签个字,我就和你离婚。” 薄严城哂笑一声,低哑磁性的声音带着刺:“别白费心机了,温晚栀,我早说过,生下孩子之后就离婚,由不得你。” 安静的病房里,手机里的声音格外清晰,陈医生投来同情的眼神,温晚栀假装看不见。 是啊,薄严城还愿意维持这段婚姻,都是为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放下尊严,不肯离婚的原因,也是希望宝宝不要像自己一样,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现在孩子没了,这段婚姻,对温晚栀和薄严城,都没了存在的意义。 温晚栀心里一阵揪痛,鼻酸眼热,刚要开口,却被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打断。 “哪位是向依然向小姐家属?” 薄严城即刻回话,声音镇定低沉:“是我。” 温晚栀身体发抖,泪眼婆娑,却淡淡笑了。 整个人像是绷着的弦,此刻终于断裂。 温晚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病房里弥漫开血腥气。 “病人大出血休克,妇产科手术室准备!” 薄严城刚准备挂断,隐约听到手机里传来杂音,随后转成忙音。 男人收起眉宇间不易察觉的担忧,神色如以往般锋利淡定,开门走进诊疗室。 第一医院。 温晚栀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一直在哭。可眼泪,都落在了男人温热的掌心里。 薄严城轻声哄着她,不厌其烦,像是有消耗不完的耐心。 在一阵剧痛中,温晚栀醒了过来,刺眼的白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分不清身体和心里,哪里更疼。 是啊,她和薄严城马上就要离婚了。 相爱那么多年又有什么用。 曾经只是摔了一跤,薄严城都恨不得抱得她脚不沾地,如今被推进手术室,他却可以不闻不问。 护士进来,例行查房:“温小姐,你醒了?哪里难受吗?” 温晚栀摇了摇头,脸色惨白如纸,脆弱得像是要消失。 护士摇起病床,调整了下吊针的速度:“你家属来了,在外面办手续,一会儿就过来。” 温晚栀惊讶抬头,眼里有小小的火光。 他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医生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 “……下次早点过来,老婆都这样了,就别耍小性子了。” 第2章 温晚栀,这是你该还的债 走进向依然的诊疗室之前,薄严城还是嘱咐了身后的助理一句。 “程通,去第一医院看一下,温晚栀是不是在那。” “是,薄总。” 得知温晚栀确实在手术,薄严城立刻赶往第一医院。 路上却接到了程通的反馈,说温晚栀已经做完手术了,是主动流产。 薄严城心里隐隐的担忧瞬间消失,一脸盛怒,油门踩得更狠。 她怎么能擅自动了腹中的孩子! 直到薄严城看到了,温晚栀病床前的男人。 怪不得之前还要死要活,不肯离婚,现在却轻易松了口,原来是找了新欢! 病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温晚栀红着眼眶看着薄严城,捏着被角沉默着。 叶雅舟转身看到来人,瞬间变了脸色,护在病床前。 “你来做什么?” 薄严城不屑开口,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叶雅舟一愣,却没挪动半步。 温晚栀心里知道,薄严城在京城手段通天,她不想把叶雅舟卷进麻烦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和他谈谈。” 薄严城看着女人落在男人背上的手,脸色更冷,下颌线紧绷着,极为不悦。 陈医生推门进来,看到病房内的情景,脚步一缩,探头叫走了叶雅舟。 “病人家属叶先生,来一下,有几个文件补签一下。” 病人家属?薄严城怒极反笑。 他和温晚栀还没离婚! 叶雅舟看了温晚栀一眼,不再坚持,和病房门口的薄严城擦肩而过。 门关上,屋内重回寂静。 温晚栀满心苍凉,早已没了辩解的心思。 “薄严城,我们离婚吧。” 男人脸色冷峻,视线落在温晚栀肚子上,冷漠英气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狠戾。 自己的骨肉,她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温晚栀艰难直起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简单的动作,她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小巧的下巴滴入领口。 薄严城移开视线,身侧的手掌攥成拳,忍耐着没有走近。 “这是离婚协议,等我出院,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温晚栀脸色波澜不惊,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很多事她已经不在乎了。 薄严城对她淡漠的态度颇为不满,修长的手指翻开了协议,越翻越快,最终啪地一声丢回温晚栀手里。 “你要拿回温家的产业?送给那位家属‘叶先生’?” 温晚栀仰头,对上男人的眼,里面有恨意,有讥诮,有醋意,也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薄严城迈开长腿走近,高大的身影迫近,笼罩住病床上虚弱娇小的身影。 “当年是薄家替温家还了巨额债务,早就没有什么温家了。温晚栀,你本来就一无所有。” 温晚栀被薄严城的话深深刺痛,细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如今的她,确实一无所有。 看着女人情绪起伏的样子,薄严城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双手交握,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所以你打掉孩子,同意离婚,是为了他?” 温晚栀抬起头,哂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知道,这样会激怒薄严城,可她既然已经打算离婚放手,也就没必要再顺着他。 薄严城眼里怒意翻涌,修长的手指一伸,捏住温晚栀小巧的下巴,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别忘了,还有一笔账,我没和你算完。” 温晚栀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男人手掌的桎梏,抬眼倔强看他。 “向依然的事故,不是我做的。” 薄严城眼神骤冷,猛地收紧了手劲,声音更冷了几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因为你,依然再也不能跳舞,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如果不是她执意不追究,你现在应该在坐牢!” 温晚栀从头冷到脚,一阵心悸,忍不住咳了几声。 原来薄严城一心想要她留下孩子,只是因为……他的新欢向依然,已经没了生育能力! 第3章 生了孩子才能离婚 薄严城面色铁青,也不愿再多提,轻飘飘留下几句话,神色傲踞。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没孩子,就别想再谈离婚的事。” 温晚栀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泪在眼里打转,巨大的羞辱感包裹着她。 她抓起离婚协议,猛地朝着薄严城扔去! 男人站着没动,纸页漫天飘散,像极了他们七零八落的爱情。 温晚栀忍住眼泪,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想给你薄家生孩子的女人,整个京城到处都是。我不会当你的生育机器。” 薄严城冷眼看着纷飞的纸页,眼前女人的失态,竟让他心里生出一丝快感。 “别忘了,躺在疗养院的温老爷子,还是靠薄家支付着疗养费用!” 温晚栀急得眼眶发红,相伴多年,面前的男人知道她一切的软肋。 “你别动外公!” 薄严城哂笑一声:“想让我继续付这份钱,你知道该怎么做。” 自那之后,薄严城再没来过医院。 温晚栀身体太弱,修养了大半个月才出院。 期间不管是叶雅舟还是陈医生,都来说服过她,进行血癌的早期治疗。 可温晚栀没答应。 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是凑够外公的疗养费。 她太了解薄严城,只要不答应生孩子的事,外公的疗养费早晚会被停掉。 她手里的积蓄,在一个月近二十万的费用面前,只是杯水车薪。 办好出院手续,温晚栀打算去工作室看看。 那里还有一些以前的作品,也许可以卖了赚点钱。 叶雅舟执意同行,被温晚栀劝回了家,走前还是把车留了下来。 叶雅舟是京城大学大四的学生,兼职在疗养院做义工,因为和外公相处融洽,一直是外公的护工。 在医院照顾了她这么多天,还要陪护外公,温晚栀实在不想耽误了叶雅舟的学业。 正开车赶往城郊工作室的路上,温晚栀接起了疗养院的来电。 “温小姐,温老爷子突发脑溢血,你快点过来吧!” 温晚栀神色大变,调转车头,一路超速飞奔在路上。 赶到时,外公已经在抢救室里了。 虽然火速送医,但情况不乐观,医院还是下了病危通知。 签署了各种文件,抢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温晚栀靠在墙上,身子慢慢滑落,抱着膝盖缩在了墙角。 一年多以前,也是一场脑溢血,外公死里逃生,醒来却再也认不得她。 可那时候,她至少还有薄严城陪在身边。 他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把她和困难隔绝开来,无论发生什么都挡在她前面。 无论是那些触目惊心的病危通知书,还是面对鲜红刺目的手术灯。 温晚栀抱着头,让泪水顺着手臂流进衣袖。 她只依赖过薄严城一个人,却经历了一场最盛大的背叛。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手术灯灭,主治医生走了出来。 温晚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快步迎上去。 医生看着面色苍白,头发微乱的瘦削女人,语气放缓:“送医及时,脱离危险了,马上送iCu,这两天就能醒过来。” 温晚栀身形一晃,心落回肚子里,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谢谢医生,谢谢。” 温晚栀托着疲惫的身躯,站在缴费办公室,才被医护人员告知,薄严城已经撤掉了疗养院的费用。 温晚栀咬牙,并没感到意外。 她在乎的人和事,薄严城可以毫不在意地掠夺,只要能让她痛苦。 付清外公的医药费和疗养费之后,温晚栀几乎身无分文。 她不想再回去婚房。 如今她不愿意,也没理由再寄人篱下。 薄严城的话,在温晚栀脑海里盘旋。 母亲杀害了方姨。这不可能。 温晚栀整个人疲惫不堪,脑子里乱哄哄的,打算先静一静。 站在iCu窗前陪了外公一会儿,她动身回工作室。 那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虽然条件一般,但可以暂时栖身。 第4章 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程通马上会了意,迅速做了安排,载着薄总飞车赶往城郊的工作室。 自从那次,薄总从医院回来,他就再没见过夫人。 后来,薄总又没来由地让他去调查京城大学的一名学生。 调查得知,姓叶的学生是夫人外公的护工,薄总再也没了好脸色。撤了疗养院的费用,想逼夫人低头,却一直也没等到人来。 程通自小跟在薄严城身边,很多事情,他其实看得清。 但薄严城的高傲和自尊,是容不得别人对自己指摘半分的。尤其是在私人事情上。 车子开过一个转角,别墅大门口就在前方。 薄严城看到门口停着的小宝马,眼神骤冷。 是那个护工大学生的车。 婚房车库里,他给温晚栀配了那么多辆车,她却偏要开别人的破车。 强压着怒气站在门口,薄严城身上散发着迫人的寒气。 “砸开,进去搜!” 温晚栀把陈列室里的礼服裙堆在一起,像是筑了个小小的巢。 她觉得好冷,整个人缩在华贵的布料里,瑟瑟发抖。 门外的混混还在砸门,温晚栀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她茫然地盯着陈列室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穿着白色衬衫,干练的驼色阔腿裤,端着咖啡杯,随意舒适,笑得灿烂。 这是工作室成立那天,薄严城为她拍下的照片。 也是这张照片,曾经刊登了大大小小的时尚杂志,声震海内外。 那时候的薄严城,面对着她,脸上永远是温和的笑意。他会说,宝贝,别太辛苦。 如今她成了薄严城口中,心机深沉的女人。也从捧在手心的宝贝,变成了被叫全名的准前妻。 陈列室的大门破开,这一刻,温晚栀认命地闭上眼。 她知道,这帮人是向依然派来的,肯定不敢要了她的命。 但不代表不会让她生不如死。 “累死老子了,早知道带着电钻。” “不能让这娘们儿好过,人呢?” “这有血迹,在那!老大,角落里!” 温晚栀没等到落在身上的拉扯,又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口楼梯传来。 几位高大彪悍的保镖飞身闪入,三五下就把一群混混制服在地,吱哇乱叫的也都被多揍上几拳,一时间屋子里鸦雀无声。 熟悉的冷厉声音响起:“程通,把人带走,处理干净。” 温晚栀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冷得像是块冰,脸色比嘴唇还苍白,甚至有些发青。 薄严城触碰到她的皮肤,眉头紧锁。 怎么会这么冰。 放轻动作,薄严城把人从礼服堆里抱起来,揽进怀里。 鼻间闻到一阵铁锈味,男人低头才看到,温晚栀一条手臂还在流着血。 薄严城眼神一暗,抽出领带把温晚栀的伤口绑紧,用西装外套把人包起来,大步离开。 程通见状,立刻紧随其后,薄严城脚步一顿。 “带回去审,伤口是谁弄的。” 程通应声,身后几个混混面色发白,抖得像筛糠。 薄家少爷的心狠手辣,整个京城无人不知。 他们就是奉命来收拾这个女的,可没想过要得罪薄严城这尊大佛! 怀里的女人轻得像是没了重量,薄严城心里翻腾着,她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走到别墅院子里,程通刚出大门口,又三两步退了回来。 “薄总,门外……有不少记者。” 记者?薄严城眉毛一挑,低头看向怀里女人的眼神又带上了冷意。 这地方偏僻的要命,知道的人不多,怎么会来这么多记者。 难道又掉到了这女人的圈套里? 薄严城无意识地收紧了手劲,怀里的女人疼得皱了皱眉。 自导自演制造危险,又叫来记者大肆宣扬。 确实,符合心机女的手段。 程通见薄严城脸色阴晴不定,硬着头皮开口,提议先遣散记者。 薄严城唇边带着一丝讥讽的冷笑:“不必。就顺了她的意,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程通不知道薄总指的是谁,但以他对夫人脾气的了解,这不像是夫人会做出的事情。 程通提起一口气,出了院门发动汽车,任由记者喧嚣拍照,带着薄严城和昏迷的温晚栀离开。 向依然早就接到了线人的通风报信,说是温晚栀出现在了工作室。 但后来线人却再也联系不上驻扎在那的混混了。 派去的记者却在门口拍到了薄严城,还抱着昏过去的温晚栀。 向依然恨得咬牙,心里却打鼓。 严城哥哥应该恨极了温晚栀才对啊,怎么还会去救她! 不知道这狐狸精又用了什么手段。 向依然摇动轮椅回到卧室,调整了下情绪,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拿起手机拨通了薄严城的电话。 “喂?依然。怎么了?” 薄严城站在医院走廊的安静角落,接起电话。 向依然鼻子一抽,带上了哭腔:“严城哥哥,晚栀嫂子可能有危险,都是我的错!” 薄严城神色一凛,不知为何,晚栀嫂子这个称呼刺得他不太舒服。 而且这件事,和向依然有什么关系吗? 男人不动声色地开口:“怎么了?别急,告诉我。” 他严冷的眼神扫向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手术中的灯仍旧红得醒目。 电话里,向依然语气发颤:“因为之前的事故,我有一些极端的粉丝,一直想要找晚栀嫂子寻仇。我刚刚接到消息,他们可能去晚栀嫂子的工作室闹事了!严城哥哥,你能不能去工作室看看,我怕她有危险。” 得知并非温晚栀自导自演,薄严城语气缓和了一些:“别担心,人没事,已经在第一医院了。” 向依然吸了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晚栀嫂子受伤了?对不起,严城哥哥 第5章 薄严城,我得了血癌 向依然赶到医院的时候,温晚栀已经在病房里了。 却不见薄严城的人影。 向依然让保姆留在门口,自己摇着轮椅进了门,把一束花放在床头柜上。 温晚栀刚缝完针,左手小臂缠着厚厚的纱布。 麻药还未过,一脸苍白地昏睡。 无论看多少次,向依然都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抑制住自己在她漂亮的脸上,狠狠划几刀的冲动。 就是靠着这张脸吧,才让严城哥哥至今都对她念念不忘! 病房门突然打开,向依然回头,眼里的光却暗了下去。 她以为是薄严城。 陈医生犹豫了一下走进来,眉头紧锁:“病人家属呢?” 刚才她丈夫似乎在这啊。 向依然马上接话:“晚栀是我嫂子,出什么事了?” 她恨不得温晚栀出大事。 陈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上了血液报告。 “病人血项还是有严重问题,必须尽快进行血癌治疗,叫病人家属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向依然听到血癌两个字,差点没管理好脸上的表情,笑出来。 她马上反应过来,红了眼眶:“好,谢谢医生,我会通知哥哥。” 陈医生离开病房,向依然还是忍不住冷笑了出来。 “温晚栀,你看,老天爷都在帮我。识相的话,你就早点死。” 薄严城有个重要的电话会议,本打算取消,却耐不住董事会的威压,不得不在咖啡馆里参与了会议。 在病房门口遇到了向依然,她正被保姆推着,低头仔细看着什么。 “依然,你怎么来了?” 向依然像是惊醒一般抬头,面露喜色:“严城哥哥!我在等你。” “怎么了?”薄严城低头看她手里的报告单。 向依然乖巧地把单子递给薄严城:“晚栀嫂子的血液报告单,刚才医生来过,说她严重贫血,需要好好修养。我认识些血液科的专家,刚才已经叫人去联系了……” 她怎么可能让薄严城知道,温晚栀已经患上了血癌! 她巴不得温晚栀早点死。 男人接过报告单,低头看到向依然腕上深深浅浅的伤疤,捏了捏眉心:“依然,别担心这些事,你照顾好自己。” 向依然故作慌张羞涩,低头拉下了故意撩起的袖子。 刘海掩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亲手划下这些伤口时候有多痛,她现在心里就有多得意。 温晚栀,你怎么可能斗得过我。 薄严城没注意到这些。 他只知道,自从那次事故后,向依然就坐上了轮椅。 再也不能跳舞,又失去生育能力,这一切使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曾经多次想一了百了。 薄严城总觉得对向依然有所亏欠,一直陪着她诊疗,到现在终于有点起色。 “严城哥哥,那我就先走了,经纪人老师那边还有安排。” 薄严城站起身来,从保姆手里接过轮椅:“好,我送你下去。” 刚送走向依然,薄严城就在病房门口撞见了叶雅舟。 “叶先生,来的有点晚了吧。” 薄严城一身笔挺西装,精致的手工皮鞋,袖口和领带夹闪烁着低调的华光,神色傲然地看着来人。 叶雅舟回头,隐约看到男人手里捏着的血液报告单,抬头写着温晚栀的名字。 他心里一紧。 难道温晚栀患癌的事情,薄严城都知道了吗? 温晚栀曾经交代过他,不想让薄严城知道患癌的事。 薄严城高大的身影挪动半步,挡在了病房门口,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寒气。 两个男人对上视线,顿时周围的气氛降至冰点。 “薄严城,晚栀已经没了孩子,也同意离婚。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叶雅舟声音冷冽,一句话问得薄严城怒火上涌,脸色难看至极。 他想做什么?叶雅舟有什么资格过问? 他要与不要,温晚栀都是他的人! 第6章 其实我一直骗了你 血癌? 薄严城心里猛地箍紧,眼神闪烁着,眉头紧蹙。 片刻他回过神来。 他手里的报告,一清二楚写着严重贫血而已,哪里来的血癌。 差一点又被这女人骗到了。 薄严城冷冷挥开叶雅舟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掸了掸肩上的灰尘,冷漠睥睨着温晚栀。 “这理由,也亏你想得出来。温晚栀,别作践自己。” 说完,一份血液报告单啪地落在病床上。 温晚栀喉咙哽咽,咬牙忍受着伤口和心里的剧痛。 她拿起报告打量了一眼,一双细白的手捏紧了眼前的纸页。 抬头分明写着她的名字,也白纸黑字写着贫血。 一份再平常不过的报告单,没有各种异常的指数和项目。 就好像多少次她梦到的那样。 难道真的是误诊? 温晚栀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病房门被敲响,一位没见过的医生走了进来。 头发花白,戴着眼镜,胸口名牌写着,血液科主任,姓沈。 “家属都在吧,我来交代下病人的血检情况。人没事,就是贫血比较严重,好好吃东西养一养,别太劳累。” 叶雅舟开口问道:“陈医生呢?” 之前的诊断和主治一直都是由陈医生负责,突然换人,叶雅舟直觉不对。 之前温晚栀住院的时候,陈医生三番五次查房,多次化验,劝她进行治疗。 怎么看都不太可能是误诊。 沈主任推推眼镜,解释道:“陈医生是我的徒弟,血液科就是这样,难免有误诊的情况,不放心的话可以定期来复查。” 沈主任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叶雅舟也跟了出去,病房里重回沉寂。 薄严城站在病床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晚栀。 “温晚栀,你可真是心机深重啊。一个贫血都能被你说成血癌,还有什么你做不出来的?” 温晚栀没怎么听进去,心里正翻江倒海着。 做了那么多次化验,早就确诊了血癌,为此她还打掉了孩子! 这一切不可能有假。 她的手不自觉地落在小腹上,揪紧了被子。 不,不可能是误诊。 温晚栀又展开那份皱皱巴巴的报告单,却也不像是假的。 薄严城眼看着温晚栀一脸慌乱,一双眼里早已经蕴满了泪水,他的心里也泛起波澜。 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得了血癌,这才打掉了孩子? 薄严城闭上眼,强迫自己想起母亲死前的惨状,这才硬下心来。 从头到尾,这个孩子不过是温晚栀挽回这段婚姻的手段! 如今有了新欢,倒千方百计想着要逃离! 他没办法对现在的温晚栀,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从医院离开,程通开车送薄严城回公司。 程通看得出来,薄总心情很不好,但并没有升起隔板,他生怕薄总有事交代他,一边开车一边竖着耳朵。 “疗养院那边,什么情况?” 程通瞄了一眼后镜,薄严城脸色还是很难看。 他谨慎开口:“温老爷子醒过来了,费用……夫人也先交上了。” 薄严城脸色肉眼可见地一黑。 交上了?她哪来那么多钱。 用离婚威胁他掏钱的时候,没见这女人有丝毫手软。 到了这种时候,就能硬着头皮不开口求他。 他倒要看看那个姓叶的毛头小子,能帮温晚栀什么。 薄严城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眼底透着阴冷:“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程通头皮发麻,还有件事他得告诉薄严城。 有些事情,他明知道,说了,薄总要发火。瞒着不说,他就得走人。 “薄总,”程通声音干巴巴的,一会儿瞄一眼后镜,“还有件事,夫人……似乎要参加两周后的拍卖会。” 薄严城微微眯眼,感觉胸膛里都要烧起火来。 能让她拿出手拍卖的东西,只有那件婚纱了! 当年他费劲千辛万苦,从那个从不露面的设计师sanders手里,一举拿下了这套炙手可热的婚纱,不过是因为温晚栀问了他一句。 “严城,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她一双眼亮晶晶的,他又怎么可能不买来给她。 可这套婚纱,终究没等来属于它的婚礼。 温晚栀和薄严城的婚姻,已经快到尽头了。 叶雅舟回到病房,温晚栀还靠在床头发呆。 连护士送来的饭都一口未动,已经凉透了。 叶雅舟拉过来椅子坐下,细心而熟练地削橙子给她,谨慎地开口。 “晚栀姐,我给陈医生去了电话。” 温晚栀转头看他,瞳孔有些颤抖:“陈医生怎么说?” “他说……误诊的概率很小。抱歉。” 温晚栀一颗悬着的心倒是有些放下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刚听到误诊的时候,她也有一丝侥幸。 可日渐虚弱的身体,和身上一片片的青紫,让她没办法欺骗自己。 唯一害怕承担的后果,是她因为一场误会,而选择终结了腹中的小生命。 叶雅舟看温晚栀脸色好了一些,切好橙子装盘推给她,继续说着。 “而且陈医生记得,你的血项化验还是很差。他把血检报告交给了一位年轻女性。” 温晚栀盈水的眼里满是震惊:“是向依然?” 叶雅舟递来一个严肃的眼神,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最蹊跷的是,陈医生下班前接到了调动的通知,很快就要动身,去美国交换学习了。” 温晚栀垂着眼眸思考着:“而沈医生接手过来,就变成了误诊。” 她不算意外。 向依然这样一闹也好,她不想用病痛换来薄严城的同情。 叶雅舟一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显得有些拘谨,摸摸后颈还是开了口,一脸严肃。 第7章 公开身份 温晚栀愣住了。 叶雅舟不是哪家在逃的小公子吧? 那就更不能让他卷进薄家的纷争里了。 薄家在整个京城只手遮天,产业遍布多个链条,随便动个手指,京城的天都要晃一晃。 得罪了薄家,在整个京城都混不下去。 “小舟,外公的疗养费我有办法,相信我。” 她知道,叶雅舟勤工俭学,应该有自己的目的。 温晚栀自己的困难,不应该赔上别人的梦想。 更何况,比起东拼西凑,她更需要有持续稳定的经济来源。 这样她才能够放心离开。 叶雅舟脸瘪了下来,如果头顶有耳朵,这会儿也得耷拉下来。 “晚栀姐,我……” 温晚栀硬下心来打断了他。 “既然还叫我一声姐,那这些事情就别担心,好吗。你帮我照顾好外公,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城郊的工作室不再安全了,温晚栀拜托闺蜜曹晴去了一趟,把几样东西取了出来。 温晚栀办完了出院手续,赶到了和曹晴约好的咖啡厅。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女孩,噼里啪啦敲着电脑键盘,手边是超大杯的美式咖啡,浓得发黑。 “又没睡觉?”温晚栀刚坐下就打趣曹晴。 后者翘起兰花指,夸张地揉了揉太阳穴:“还不是大小姐您的任务来得太急,哪有这么临时要我去送东西拍卖的。鉴定、检验、一大堆流程。” 曹晴是温晚栀的闺蜜兼合作伙伴,平时是艺人经纪。 之前因为温晚栀不想露面,她的工作室和品牌都注册在曹晴名下。 为了给外公凑疗养费,温晚栀打算拍卖自己以前的作品。 曹晴正色,仔细打量着温晚栀的胳膊:“怎么样,养好了吗?” 温晚栀摆摆手:“没事了,倒是你,去拿东西的时候没遇到危险吧?” 曹晴盘腿坐上了小沙发,一脸兴奋,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眉飞色舞讲了起来。 “我能有啥事儿,我带了一群手底下的小鲜肉去的,一个个可殷勤了。听说我闺蜜在这被算计,还帮着查了整条街的监控。” 说着递过来一沓资料:“喏,照片,那几个混混的基本信息,都在这了。” 温晚栀挑起了眉毛,颇为惊讶:“这么厉害?” 曹晴一脸得意:“小意思。不过我听说,薄严城关了这些人一阵子,出来都不知道逃到那去了,再没敢在京城出现。而且就这个,为首的这个。” 曹晴点了点照片,低声说着:“好像被废了一只手,人都残了。” 温晚栀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人就是扔匕首伤他的那个人。 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想到薄严城通天的手段和一贯狠辣的作风,温晚栀倒也没觉得奇怪。 喝了口温热的拿铁,温晚栀换了个话题。 “这次拍卖会,我打算公开露面。” 曹晴猛一抬头,脑袋上全是问号,眼里写着“你没事吧”。 “你要公开sanders的身份?” 温晚栀眼里有藏不住的无奈,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 “我眼下很需要钱,也很着急。和薄严城离婚之后,就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曾经温晚栀把自己藏在幕后,是因为怕被人说闲话,说她借着薄家的名声赚钱。 可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薄严城已经有了新欢,打算和她离婚,反而给了她自由。 曹晴挠挠头,还是有些怔愣。 似乎早想到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是今天。 “薄严城要是知道了婚纱的来龙去脉,估计要气个半死。” 温晚栀垂眸,手下意识抚摸着咖啡杯上的花纹。 当年她以自己理想中的婚纱为原型,设计出了这件作品。 实在是非常喜欢,太过满意,于是没忍住,拿给薄严城看看。 还问了他,你觉得如何。 没想到的是,薄严城托了八百层关系,居然成了这件婚纱最后的买家。 发现婚纱回到自己手里,温晚栀又惊又喜。 可她只能保守这个甜蜜的秘密。 薄严城买下这件婚纱的钱,全被温晚栀悄无声息地捐了出去。 “晚栀,晚栀?”曹晴喊了好几声。 温晚栀回过神来,勾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曾经的回忆有多美好,现在想来就有多心痛。 她低声嘱咐曹晴:“记得把通稿发出去,鱼来得越多,价格就有可能叫得越高。” 曹晴本身就是资深经纪人,制造点舆论,买点热搜,熟练操作不在话下。 很快,sanders要在苏富比拍卖会露面的消息,不仅传遍了京城,甚至惊动了海市豪门圈子。 一时间苏富比拍卖会的邀请函炙手可热,一位难求。 向依然看到了报道,狡黠一笑,她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查过,薄严城曾经给温晚栀买过一件sanders的婚纱。 这位设计怪才不仅特立独行,还对买家的资质极为挑剔。 可以说京城的少爷小姐们,都对sanders的婚纱非常感兴趣。 如今这位设计师不仅要拍卖婚纱,还要公开露面。 向依然肯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薄家老宅,餐桌上。 向依然放下筷子,开口打破沉寂:“严城哥哥,你听说了吗,sanders要在苏富比拍卖会露面了。” 薄严城没回话,慢条斯理喝完汤盅里的汤,擦了擦嘴角才开口。 “设计师本人不会来。” 他再清楚不过,舆论肯定是温晚栀放出来的。 不过是为了多钓些大鱼,抬高拍卖价格罢了。 薄严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些手段还是从他这学的。 向依然还是贼心不死,身子向薄严城探了探,意有所指 第8章 让薄严城后悔 苏富比拍卖会当晚,会场星光璀璨。 来宾太多,拍卖会不得不改在了国立歌剧院。 大门口被豪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高耸的台阶上,站满了安保和保镖。 一路铺设宽阔奢华的百米红毯,两侧簇拥着各路记者。 曹晴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还非要给温晚栀准备礼服,一早便出发去了会场。 温晚栀睡了个好觉,养足精神,从地铁站出来,天都黑了。 她绕过门口围堵的人群,来到门口。 工作人员打量着衣着朴素,素面朝天的温晚栀:“邀请函出示一下。” 温晚栀这才想起来,曹晴让她出门前给她打电话,好到门口来接她,她完全忘了。 门口人来人往,向温晚栀投来不算友善的目光,议论声纷纷。 “这不是薄家要扫地出门那个温晚栀嘛。” “她怎么穿成这样,没邀请函,打算混进去?” 正在这时,门口驶来一辆奔驰保姆车。 温晚栀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向依然的车。 礼宾开门,男人从车上下来。 薄严城一身惯常的黑色西装,布料低调奢华,反射着金属色的光泽,做工精致的意大利手工皮鞋闪耀着华贵的流光。 向依然坐着轮椅,被身后的薄严城推上红毯,路过站在入口处的温晚栀。 向依然脸上是礼貌的笑意,眼神里却掩不住鄙夷:“晚栀嫂子怎么在这?” 薄严城的眸色冷了下来,没有开口。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打招呼,随即问道:“薄先生,向女士,请问和这位温女士是一起的吗?她没有邀请函。” 向依然笑意盈盈道:“不是一起的。” 薄严城没看温晚栀一眼,推着轮椅离开了。 周围一片哗然。 “薄严城看都没看温晚栀一眼。” “她还来这自讨没趣干嘛,不会是求复合吧?” “向依然还搭理她?听说当年差点被温晚栀害死。” 温晚栀挺直脊背站着,夜风吹得她浑身发凉。 曹晴穿着帽衫牛仔裤运动鞋,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口。 “晚栀,这边!” 工作人员接过曹晴递来的工作人员证件,上下打量了温晚栀半天,撇撇嘴:“进。” 温晚栀挎着帆布包,低着头进了大门,拉着曹晴快步离开。 本来要了工作人员的证件,就是为了低调点。 没想到刚到大门口,就把不想见的人都见了一个遍。 一路上,温晚栀听到不少人在议论,海市的豪门也来了人。 她抬眼,竟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小舟?” 温晚栀低呼一声,曹晴抬头也是一声惊呼。 “那不是你外公那个护工嘛?这么帅!” 叶雅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新中式缎面西装,平日里有些乱蓬蓬的刘海,此时精心打理过,整齐地背在两侧。拿着一杯香槟,正被各路名流环绕着寒暄。 温晚栀愣神的功夫,叶雅舟一双闪烁的小狗眼看到了她,瞬间有了神采。 他尽力分开人群往温晚栀这边走,身后几个高大的保镖费力地跟着,寸步不离。 “晚栀姐!” 叶雅舟来到温晚栀的面前,保镖即刻围出一块安静的区域。 温晚栀这才想起来,一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议论,海市的第一豪门,叶氏制药从未公开露面的二公子,今天也来了。 原来这个二公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抱歉,晚栀姐,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和你说明我的真实身份。” 叶雅舟一脸抱歉地看着她,温晚栀倒是看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你啊……算了,你来这做什么?” 温晚栀问完就有点后悔。 叶雅舟没给她机会逃避:“来买姐姐的拍品啊,你不让我出外公的疗养费,我拍下你的东西,这你总没办法拒绝吧。” 温晚栀拍了他后颈一下:“别瞎闹,到时候不许叫价。打乱我计划可不行。” 曹晴在后面催促了几声,温晚栀不得不离开,去换衣服,准备拍卖会,叶雅舟目送着她离开。 远处,一双墨黑色的眼眸一直盯着这片角落。 薄严城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身边站着战战兢兢的程通。 一般薄总这个姿势,就说明已经盛怒了。 程通硬着头皮认错:“抱歉薄总,我没有查到叶雅舟就是叶氏的二公子,是我的疏漏。” 薄严城脸色丝毫未缓和,周身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海市叶家家大业大,在当地的影响力丝毫不输给薄家。 想隐瞒二公子的身份,纵使他有通天手段,也不一定能查到真相。 薄严城不是气这个。 他不仅小看了这个毛头小子,更小看了温晚栀和他的关系。 万万没想到,从自己的床上爬下去没几个月,居然能傍上叶氏二公子。 温晚栀,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程通,给你一小时,拍卖开场前,给我查出叶雅舟的底。” 到了后台休息室,曹晴还是一脸震惊。 “我之前还嫌小护工不靠谱,大学生笨手笨脚的。记得吗,我当年还想把他招来我的小鲜肉男团来着,真没想到,他是叶氏二公子。” 温晚栀也没想到。 她以为叶雅舟顶多就是个小富二代,不想继承家业,但还算有点正事,每天打工攒钱,玩玩赛车,搞搞车队。 他以前也说过,当赛车手是他的梦想。 曹晴递了个册子给温晚栀,一手麻利地加热了电卷棒。 “行了,给,宾客名单,你简单过一下,我给你弄妆发。” 换衣服的时候,曹晴啧了一声,拿针线缝小礼服的腰身。 “你怎么又瘦了,不能再瘦了啊。” 温晚栀眼神躲闪了一下:“最近没胃口。” 她没告诉曹晴 第9章 非要这件不可? 曹晴站远了看了看,掏出了一副嵌着珍珠的长手套,和温晚栀戴着的首饰刚好相配。 “给,戴上遮遮伤疤。还有你这个腿上,怎么这么多淤青啊。平时自己注意点。” 看着曹晴蹲在地上给自己遮腿上的淤青,温晚栀差一点就告诉她自己的病。 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今天让人震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件事之后再说。 终于踏入了主会场,离拍卖开始只有十分钟了。 温晚栀仔细过了几遍宾客名单,心里大概有预期,这套婚纱能拍到一千万左右。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再发愁外公的疗养费了。 薄严城进入会场落座,向依然就坐在他身边。 男人抬头本能地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薄严城看到前排坐着的温晚栀,背影单薄孤寂,长发卷曲慵懒地披散在一侧肩上,另一侧的蝴蝶骨突出,在大片雪白的美背上显得尤为明显。 薄严城喉间一紧,身体里有一股不自觉的燥热。 她似乎……从来没穿过这样的礼服。 温晚栀似乎听到有人喊她,回过头寻找的时候,恰好对上了薄严城翻涌着欲望和占有欲的眼。 一时间,会场里鼎沸的人声瞬间消弭。 薄严城看到了温晚栀妆容精致的脸,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的饱满。 而温晚栀清清楚楚看到了薄严城眼底翻涌的欲望。 温晚栀垂眸,脸色微红,迅速转开了视线,站起身来,回头招着手。 薄严城怒气随着欲望上涌,一脸不悦地盯着礼服开衩处露出的细白长腿。 是谁叫她这么穿的! 远处向温晚栀走来的,似乎是叶氏的二公子。 周围一片纷纷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薄严城听了,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这是温晚栀?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好看啊?” “薄严城非要和她离婚,我现在不怎么理解了。我有美人无罪滤镜。” “坐一起的这是叶氏二公子,他俩什么关系啊,看着好亲!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 “看看周围这些老男人,眼珠子都快黏她身上了。” 向依然也顺着薄严城的目光,看到了远处的温晚栀,心里恨得牙痒痒。 本来长得就一副狐狸精的狐媚样子,现在还做这种打扮! 还有,她什么时候勾搭上叶氏的? 看着温晚栀咳了几声,叶雅舟给她搭上了外套,向依然心里一阵窃喜。 差点忘了,这贱人已经快死了,兴风作浪的日子也不多了。 叶雅舟坐下之后,呼吸还有些不稳,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盯住了温晚栀。 “晚栀姐,今天也太美了,我想多看一会儿,行吗?” 温晚栀用胳膊肘偷偷戳了他一下。 这小子,表明身份之后开始光明正大打直球了是吗? “别闹,今天来是赚钱的,你在这好好看着。” 叶雅舟倒是没有再坚持,坐直了身子看向台上。 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拍品依次出场,有清代扇面,有汝窑瓷器,有意大利名庄名酒,也有大文豪的亲笔手记。 现场气氛逐渐骚动起来。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件拍品。 比起那些名贵的古董拍品,此次前来的宾客更感兴趣的,显然是这件sanders的婚纱。 全场灯光暗下,展台射灯和镁光灯齐聚,那件花费了温晚栀近一年的时间,全手工缝制的婚纱,就这样呈现在观众眼前。 雅致的鱼尾显得干练优雅,身后拖着扇形尾托,立体层叠。 全身布满特殊工艺制作的刺绣蕾丝,仔细看去,层叠的蕾丝上,用两朵鸢尾花的形象,勾勒出了爱人间相伴的一生,制作工艺可谓顶级。 上半身用碎钻和珍珠勾勒出身型,完美的切割工艺和搭配,使一整身婚纱都闪耀着梦幻的色泽。 薄严城神色微变,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他无数次想象过,温晚栀穿上它的样子。 他总有种感觉,这身婚纱就是为她而生的。 温晚栀面色如常。 她太熟悉这件作品,每一针每一线的走向,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把对薄严城所有的爱意,和对婚姻的期待,都一针一线缝在了这件婚纱里。 宾客随着台上的介绍,时而议论,时而低声惊呼,温晚栀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她恐怕,以后再也做不出婚纱了。 她已经没办法对婚姻,再有任何向往和期待。 “起拍价,550万,竞价开始。” 叶雅舟看了一眼淡然坐在身边的温晚栀,乖巧地坐着,没有出手。 价格被一路叫到750万,叫价的密度开始下降。 叶雅舟冷不防地举起牌子:“850万。” 薄严城脸色黑了下来,冷冽的目光看向温晚栀所在的方向。 女人似乎有些责怪地瞥了男人一眼,叶雅舟笑笑,哄了几句,没再说什么。 薄严城盯住了温晚栀清冷美艳的侧脸,眉头蹙起。 她和毛头小子搞的小把戏,他还不至于上当。 看到叶雅舟举牌叫了价格,向依然下意识觉得,是温晚栀要开始争夺这件sanders的礼服了。 她咬着牙保持着脸上的风度,正打算举起牌子叫价,薄严城伸手按住了她。 “你非要这件不可?” 眼看价格被叫上了950万,向依然心里急得要命,面上却委委屈屈的,说出来的话也一股绿茶味。 “对啊,严城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压根就不记得。现在眼看着晚栀嫂子要出手,你是不是想让给她,舍不得拿了……” 薄严城被这一番话说得怒火中烧,却又不好发火。 好像他不给向依然拿下这件礼服,就是他薄严城言而无信了! 向依然委屈低下头 第10章 怎么会是她 主持人环视全场:“1500万一次,1500万两次……” 薄严城远远看着叶雅舟和温晚栀交头接耳,好不亲密,心里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刻把女人拎走,好好管教一通。 还没离婚,就还是他薄严城的妻子! 向依然眼看势在必得,舒服地靠在轮椅背上,觉得自己是全场最幸福的那个女人。 “1800万。” 叶雅舟随意地抬手,举牌叫价,转头看了一眼薄严城的方向,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一旁坐着的程通心里一惊。 他查过叶雅舟的底了,能流动的资金也就不过1500万。 他现在叫价到1800万,现金流肯定是支撑不住的。 薄严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随意地放下了号码牌,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看戏,显然是没打算再叫价。 温晚栀没想到价格能叫到这么高,心里有些发虚。 叶雅舟有这么多钱吗? 就算叶氏是全国乃至全球数一数二的豪门,媲美薄家,他也不过是个刚回家的小公子,手里不一定有那么多现金。 温晚栀有些担心地低语:“1500万还不够吗,你别叫得太过了。” 叶雅舟冲她眨眨眼睛,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别担心,他不叫,那位小姐也不一定坐得住。” 向依然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看穿。 看到薄严城一副不再打算叫价的样子,向依然急得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严城哥哥,不继续叫了吗?再叫一次价,我们肯定就得手了。” 薄严城难掩脸上的不耐,从向依然手中抽出衣袖,语气冷硬:“再买别的。” “1800万一次,1800万两次……” 就在叶雅舟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管大哥借点钱的时候,场内响起了一道娇气的女声。 “2000万!” 向依然不顾一切地举牌叫价,要不是腿脚不好,她都快激动地站起来了。 她明白了,严城哥哥不是拿不出这些钱,只是不愿意给她花罢了。 想当年他对待温晚栀,豪车,名包,首饰,一掷千金不在话下,连婚房都是价值上亿的高级资产。 主持人询价三轮,一锤定音:“2000万,成交!” 一片欢呼声和掌声中,薄严城脸色铁青,抿唇不语,紧绷着下颌线,极为不悦。 他对向依然,是不是有点太娇惯了! 她是断定了,自己不会让她在这出丑。 在薄家和商场上,薄严城都习惯了被百般依顺。 如今,不管是温晚栀还是向依然,都开始对他公然反抗! 程通两眼一黑,已经把能拜的各路神仙都在心里念了一遍。 向小姐这是不知道这件婚纱的来龙去脉。 要是知道了,家里估计要闹翻天。 两千万对薄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这笔钱他花得可真够憋屈的。 叶雅舟强压着笑意,面色如常,伸手悄悄给温晚栀比了个耶。 “吓死我了,差点就得问人借钱了。” 温晚栀也被逗得差点笑出来。 她知道,向依然自己必然是付不起这些钱的。 最后的冤大头,还得是薄严城。 这么久以来,温晚栀第一次在心里解了一口气。 这条裙子拍得的金额,比想象中还要大一点。 也许她可以拿来治病,也可以雇人调查当年母亲的死…… 温晚栀的神游被手机振动打断,曹晴发来信息。 曹晴:你到后台准备一下吧,这边走完流程就该你了。 回了个ok的表情,和叶雅舟打了个招呼,温晚栀便离席了。 虽然百般不悦,薄严城却最好面子,他还是推着向依然的轮椅,上台签了协议,走了流程。 台下一片议论。 “这不是薄家刚收养的义女吗,看来不是义女,是新儿媳啊?” “这都给买sanders了,还说啥啊,哥哥对表妹的关照?说出去我都不信。” “是啊,薄严城和温晚栀闹离婚,就是在这个义女进门之后。” “所以温晚栀才勾搭上了叶氏公子?好家伙,我在瓜田上蹿下跳。” 看着薄严城冷着脸,却还是利落地走完了签署流程,向依然心里甜甜的,满脸掩不住的笑意。 薄严城推着向依然走到台侧,就听到主持人在介绍。 “今晚我们有幸请到了sanders本人,也非常荣幸地成为sanders首次公开露面的平台。有请。” 聚光灯给到了台侧,女人踩着细高跟稳稳走到台前。 慵懒的黑色长卷发,高开叉的丝绒吊带裙,温晚栀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不可能?!我的天,怎么会是她。” “这是噱头吧?还是在演综艺?镜头呢?” “肯定是真的啊,苏富比怎么会拿自己信誉开玩笑。都是查验过的。” “不行,难以接受,我得缓缓。” 向依然匆忙叫薄严城转过去,她等不及回到台下了。 她现在就要看看sanders的庐山真面目! 一阵炫光之后,向依然的笑凝固在脸上,双眼发红,表情逐渐扭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温晚栀! 薄严城也清了聚光灯下的女人,自信而美丽地站在那 他攥紧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sanders本人是自己的结发妻,这件事本足够他震惊。 让他更错愕的是,他曾一度觉得,这个女人只能依赖他活着。 而此时,她站在那,却比任何人都耀眼而强大。 薄严城怒火中烧,却移不开视线。 温晚栀拿起话筒,似水般柔和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 “感谢大家对我作品的认可,借此机会,我宣布,我将正式停 第11章 这里被人碰过吗 温晚栀抱紧手臂,婉拒记者,快步穿过后台回到休息室。 说不紧张也是骗人的。 站在台下的时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手心都在发烫。 sanders是这么多年以来,她藏得最深的秘密。 如今突然公之于众,外界不知道有多少眼神在盯着她。 薄严城一定觉得被耍了,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温晚栀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远远逃开薄严城猎鹰一般的视线。 但曹晴出面替她处理一些记者和舆论的事情,一时半会走不开。 满屋的寂静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温晚栀一惊。 “哪位?” 她低声问着,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有预感,门外站着的正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清冷低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温晚栀,开门。” 果然是薄严城! 温晚栀腾地站起来,身子摇晃了一下才站稳。 是啊,薄严城怎么可能放过她。 后退了三步,离门更远,温晚栀一双细白的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不能开门,绝不能落在他手上! 温晚栀咬着牙不敢出声,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更加急促,透着不耐。 温晚栀掏出手机,点开曹晴的对话框,匆忙打字。 门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开门!” 温晚栀这才听到门口,不止一个脚步声。 这是要强行带她走? 薄严城还是这样,专横,强硬。 敲门只是最后的宣告,从一开始,他就势在必得。 门锁滴的一声开了,把手猛地旋了下去。 门开了,薄严城站在门口,一身寒气。 英俊的脸上神色冷峻,几根发丝垂在额前,眼底闪烁着危险的猩红。 像是极力压着怒火,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温晚栀看着站在薄严城身后,毕恭毕敬满头大汗的剧院经理,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在京城,哪里有不忌惮薄家的人。 温晚栀踉跄着后退,背脊贴上了冰凉的墙壁。 “你……” 她话没说完,薄严城迈开长腿进了门,休息室的门碰地一声在他身后甩上。 男人大步来到面前,手一伸便掐住了温晚栀小巧而脆弱的后颈,将人带到身前。 “耍我,好玩吗?” 一身婚纱,自己前后两次买下。什么时候他薄严城也成了冤大头,可以让她放在手里耍! 薄严城恨不得收紧手劲,让温晚栀这朵花折断在自己手里。 温晚栀被大手钳制,眼里被疼痛激出眼泪,但还是倔强地望着面前一脸狠厉的男人。 在商场上,薄严城是头年轻的狮子,沉着冷静,野心勃勃,手段狠辣。 就是这样一个最令人忌惮的猎手,温晚栀总能用水一般的温柔,化解他眉间的戾气和顾虑。 温晚栀一双手死死掐住薄严城的小臂,迫使他松了劲。 “我不过是需要钱,如果你当初同意离婚,也就不会这么难堪了。” 薄严城眼神骤冷,嘴角似笑非笑勾起,慢慢收了手,缓缓转动手上的绿松石戒指。 她明知道,这样会激怒他。 “你好像特别喜欢招惹我。” 温晚栀抱着手臂,抑制住逃离的冲动,偏过头不看薄严城。 后颈被捏过的皮肤还微微泛着粉红,衬托得背上的肌肤更加莹白脆弱。 薄严城脱下黑色西装外套,一手把温晚栀拉进怀里,裹了个严实,手一抬就扛了起来! “薄严城,你放开我!” 男人充耳不闻,一只手臂牢牢钳制住温晚栀纤弱的身子,推开门,大步流星离开。 温晚栀一双腿踢着薄严城的腰际,手臂捶打着磐石般坚硬的臂膀。 薄严城像是毫无知觉,不为所动,连人带衣服塞进了黑色库里南的后座。 程通眼观鼻,鼻观心,进了驾驶位就往婚房开去,一路假装失聪。 薄严城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身上散发出盛怒的气息,一只手把温晚栀死死扣在怀里。 温晚栀用尽力气挣脱着,她半点不想靠近薄严城。 温香软玉在怀,还不断磨蹭着,薄严城呼吸不稳,警告似的开口,声音里带着喑哑。 “别乱动,我不想抽领带绑你。” 温晚栀相信他真的做得出来,不得已停了下来。 得病之后,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这会儿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手脚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车子向婚房驶去,温晚栀眼里闪过一次落寞。 上次来这里,是几个月前了……? 薄严城手机响了几声,温晚栀靠得很近,一眼就看到来电显示。 向依然。 薄严城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好一会才接起电话。 “严城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我炖了乌鸡汤,等你回来喝。” 薄严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强压怒火。 “我不回去,不用等了。” 电话里的向依然更加委屈兮兮的:“严城哥哥,别生依然的气了,我等你回家,好吗?” 温晚栀被酸得头皮发麻,没忍住冷笑出声。 什么表兄妹,俨然一副新婚夫妇的样子,真够恶心的。 电话那头的向依然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起来。 “严城哥哥!你身边是谁?是晚栀嫂子吗?你怎么能——” 薄严城终于受够了:“夫妻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说完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薄严城和温晚栀的婚房就在眼前,价值上亿的半山别墅。 被摔在卧室那张熟悉的大床上,温晚栀恍惚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让薄严城趁虚而入。 撕拉一声,男人顺着裙子的开衩,一条小礼服已经被撕扯成了破布。 温晚栀一脸 第12章 差一点就信了 温晚栀湿漉漉的眼无助地望着天花板,咬着唇不肯出声。 薄严城没得到回应,惩罚性地咬上了那块细嫩的皮肤,很快便留下深红的淤痕。 “嘶……” 温晚栀迷蒙的眼里恢复了一些清明,死咬着牙关不肯出声。 薄严城一路点着火,留下斑驳的红痕,手上冰凉的金属戒指冰得人发颤。 “这里呢,有没有被碰过?” 闻着鼻间熟悉的馨香,薄严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俯身动作着,满室的旖旎暧昧。 温晚栀一双眼湿漉漉的,像是海上漂泊的孤舟。 泪顺着眼角,悄无声息流进枕头。 这一夜,无比漫长。 薄严城对女人的乖顺颇为满意,索求无度地要了好几次,直到天际泛白,他才放开了钳在细瘦柔软腰身上的那双大手,把人带去浴室清理。 温晚栀像是累极了,软软地靠在薄严城肩上。 淋湿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额头上,面颊泛着粉色,脆弱得动人。 薄严城浑身又燥热起来,强压下那股涌动的热流,伸手熟练地为温晚栀清理。 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 冲了个冷水澡,薄严城把娇软的女人抱回床上。 借着熹微的晨光,这才发现温晚栀腰上大片的青紫。 连带着一双柔白长腿上,也是连片的淤青。 薄严城眼底一凉,怎么会这样? 他虽说心底有气,也知道自己醋意大发,可手上不会这么不知轻重。 不知怎的,薄严城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温晚栀倔强而苍白的脸,和止不住血的伤口。 和她口中说的血癌…… 不,不可能! 薄严城大脑空白了一瞬,起身走到露台上点了烟,一手揉着眉心,不自觉地踱着步。 上次在第一医院,明明好好检查过,没有问题。 薄家是第一医院最大的投资方,也是京城最好的医院,结果不会有错。 可薄严城脑子里总有一条神经在突突跳着,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隔着露台的落地窗,薄严城看着床上一脸苍白如纸的温晚栀,眼底忽明忽暗。 恶毒而心机的女人,偏偏长了副人畜无害的纯洁模样。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温晚栀了。 可无论是站在其他男人身边,巧笑倩兮的她,还是站在台上,闪耀夺目的她,都只会激起他内心最黑暗的欲望。 她不该被觊觎,甚至不该被看见。 如果可以,他想就永远把她囚禁在身边,这辈子都给他一个人赎罪。 看着太阳跳脱出地平线,薄严城压低声音打了个电话。 “樊千,来一趟半山别墅。” 樊千是薄家的专属全科医生,住在薄家老宅。平时也经营自己的私人诊所,客户多是注重隐私的豪门和名流。 薄严城穿戴整齐,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女人。 温晚栀似乎还在睡着,一动不动,睫毛轻柔搭在眼下,盖住了一片乌青。 似乎是被欺负得狠了,哭过的眼睑还微微红肿着,样子令人心疼。 薄严城神色缓和,矮下身子,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温晚栀,醒醒。” 床上的女人一动没动。 薄严城伸手,万分小心地晃了晃温晚栀细瘦的肩膀。 人仍是没反应。 薄严城神色一紧,心里突突地跳,拿起手机打电话催促着。 樊千慌张接起电话,差点误按了挂断:“薄,薄总。” “在磨蹭什么?老宅过来要这么久?” 樊千不敢怠慢,拿着包迅速出了老宅。 向依然看着匆忙出门的樊千,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和阴狠。 从昨晚那通电话,她就知道,严城哥哥又被温晚栀那个狐狸精缠上了。 而薄严城,一夜都没回来。 向依然攥紧了拳。 她不惜给自己设计事故,差点废了自己一双腿。 好不容易栽赃到温晚栀这个贱人头上,怎么还能让她爬上薄严城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