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你的温柔》 1. 第一章 一场大雪将四九城银装素裹。 年关将至,明家别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再高一点。” “好了吗?” “可以了。二小姐喜欢百合花,多放一点。” “百合花好,寓意二小姐和季少爷百年好合。” 佣人们挂灯笼,贴双喜,摆放百合花。 院内院外地忙碌着。 个个喜气洋洋。 一辆黑色轿车穿过别墅区的内道,缓缓进入明家别墅。 院子里的热闹戛然而止。 车门被司机从外打开,一双点缀碎钻的高跟鞋先入了眼帘,再往上一截纤细嫩白的脚踝露出来,极其美丽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美丽的女子一身名牌洋装包裹着姣好的身材,外披一件雪白的大衣,鹅蛋脸下是精致动人的五官,弯弯柳眉下的一双眸子能勾人魂,唇红齿白,说是活脱脱从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大小姐也不为过。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让人不寒而栗。 佣人们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大、大小姐好。” 佣人纷纷不敢抬头,大小姐长得漂亮是大家公认的,一双媚而不俗的眸子看了都能摄魂似的。 论容貌,家里那位被主人家呵护在手心宠的二小姐,则是不及大小姐半分,在大小姐面前显得小家碧玉。 不过啊,再完美的人都是有缺陷的,比如大小姐性格不是个好的,性格上很冷淡,不好接触,没有二小姐温柔和善的一面。 二小姐性子温和,在花钱上面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四九城只要有拍卖会,一个拍卖场至少她得带回一小半,只看价格不看价值,有点像暴发户。 明董为了二小姐在拍卖会上做出的事情,没少震怒。 私底下他们偶尔会八卦几句,二小姐终究是小三上位的女儿,难登大雅。 尽管佣人们内心很尊重大小姐,都不敢上前主动搭话。 大小姐对谁都很淡,似乎没有情感。 明惊玉双手交握身前拿着一只价格不菲的手包,踩着高跟鞋进屋。 佣人动作麻利地为她脱下身上沾了少许雪花的大衣。 客厅内,明珊母女俩正坐在沙发上欢欢喜喜地看着什么,听到动静,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明惊玉轻瞥了眼茶几上几个大册本,都是明珊和季淮拍的结婚照。 梁楚笑眯眯打招呼,“惊玉回来了?外面下那么大的雪,没冻到吧?” 明惊玉不作声,好看的眼尾都没给她们留个余光,踩着摇曳生姿的步子走进来。 明珊缩了缩脖子,似乎怕极了她,弱弱地叫了一声,“姐姐。” 梁楚下意识地将女儿挡在了身后。 似乎她能当场活刮了明珊不成。 明惊玉看向这两位爱表演的母女,不屑一笑。 也没错,这些年,明里暗里,她没少欺负明珊。 他们越爱表演,越演得让自己无辜,她就越爱欺负他们。 倘若她的世界是一本书,要按照剧情来讲,她就是剧本中欺负小花女主的恶毒女配。 推女主下水、扇耳光、锁在黑屋子里,陷害她,无所不用其极。 恶毒女配干过的事,她都干过。 明惊玉没给她们一个眼神,她路过沙发区,梁楚把裱在相框的婚纱照拿给明惊玉看,“惊玉啊,我和你妹妹正在看她和季淮的婚纱照,你看看两人多般配呀。” 明珊脸上充满害羞和得意的光彩。 明惊玉对这些迟早要上演的戏码已经习以为常,坐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的美腿轻轻交叠,纤纤玉手托着下巴,眼底尽是漫不经心,“两个月前订婚宴上我做的事情,你们都忘了?还敢在我面前显摆,不怕我再做一次?” 梁楚微怔,旋即露出一副慈母般的笑容,“惊玉,你可不能再犯那种糊涂,不能搞臭自己的名声。珊珊和季淮是真心相爱的。你爸爸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婚事,没必要执着于季淮。虽说季淮先前是你的未婚夫,但他和你妹妹情投意合,感情讲究缘分。” 明惊玉媚眼如丝,透着几分慵懒,“是挺般配的,一家人整整齐齐。那词儿叫什么来着,”她假意思索几秒,吐出四个字,“物以类聚?” “......”梁楚。 “......”明珊萝莉音透着小可怜,“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呀。珊珊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还有,姐姐你能对我妈妈态度可以好一点么?” 明惊玉低垂着眸,抚摸着新做的美甲,一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灵动又好看,片刻,她‘啧’一声,“自讨没趣的东西,还想让我态度好?想得可真多。” 明惊玉今儿懒得跟他们废话,更没兴趣看他们表演,起身,准备上楼。 明盛辉从楼上下来,冷眼看向明惊玉,“一天到晚不回家,一回来就对家里人这个态度?” 家里人? 明惊玉冷哼了声,双手环抱身前,美眸里透着没所谓,“你要我什么态度,感恩戴德?还有,我的家人快死绝了,这里没有。” 明盛辉长吸一口气,忍住脾气,“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跟你妈妈的事,与你梁阿姨无关。这么多年,你在家里作也作够了吧?” “嗯,是没什么关联,小三的女儿只比我小几个月而已,气死了我妈妈而已。”明惊玉轻描淡写眼底毫无波澜,只是那个‘只、而已’却火辣得很,像是无形的耳光一样扇在明盛辉脸上。 “......”明盛辉神色难堪,强压着怒气,“你和季淮的事情早已成了定局,已经不可能了!你心里别因为有什么抱怨,再做出什么伤害你妹妹的事情。正好跟你说件千载难逢的喜事儿。”明盛辉顿了顿话语,眼底闪过金光,“黎海谢家老夫人前不久差人给我通了个话。老夫人说你的八字和谢家现任掌权人谢倾牧的相符合,谢家相中你了!你也算因祸得福,你要感谢我,退了你跟季淮的婚,才有机会嫁到黎海谢家去。” 因祸得福? 感谢? 明惊玉听到这所谓的‘因祸得福’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漂亮又精致的脸蛋儿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明盛辉,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见过太多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让你这个宝贝女儿嫁过去啊?还轮得到我?”她的眼尾斜了一眼沙发的明珊,谁不知道谢家掌权人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 至于,谢家所谓‘相中’。 呵~ 说得好听点是‘嫁’,实际是冲喜,黎海那些高门大户向来爱搞玄学这一套。 谢家有意在四九城的豪门中挑选一个匹配的适婚女子这件事,明惊玉早有风声,只是没放心上。 就她在四九城的风评,怎么都轮不到她。 只是没想到厄运从不远离她,还真轮到她了。 也是,不过是冲喜而已,又何须风评。 “明惊玉,你好好说话会死人吗?”明盛辉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明惊玉瞧着明盛辉被她气得不轻,偏头冲他笑,美眸慵懒,“哦。明董,既然谢老夫人跟你通了话,你也有那个意思,你想嫁就嫁,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我替你筹备嫁妆?” “......”明盛辉差点没被她气晕过去,“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知不知道四九城有多少豪门千金、世家小姐想要嫁去黎海谢家吗?要不是谢老夫人看中你的长相,又找人算了你的生辰八字和谢家那位当家人相配,这才点名道姓要你。不然,你以为这种好事轮不到我们家,更轮不到你!”毕竟四九城的豪门世家不在少数,而他们明家没有什么硬背景,想要和谢家无故攀上这门亲事,很难。 呵呵—— 这个‘更’用得相当美妙。 明惊玉冷了一个白眼。 明盛辉脸都气变了色,“你别这副眼神。我还没那本事去主动攀附谢家,更没本事在八字上动手脚!”明盛辉这话不假,一个月前谢家人要了明惊玉的照片和生辰八字,前不久老夫人跟他通话主动提起婚事,他好几天才缓过神,“谢老夫人是旧时代的人,讲究一点很正常,你别那么大恶意。” 恶意—— 她在四九城豪门圈,早已经是臭名昭著的恶毒千金,恶意能不大吗? 明盛辉见明惊玉没讲话,虽然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但好歹没吭声了。 他心里那股闷气也舒畅了很多,姿态放低了些。 对方是谢家,这门婚事成了,不单单只是在四九城吃得开,就算跨个海去黎海,也是如鱼得水,要什么生意上的合作没有。 如此,放眼望去,谁还不给他明盛辉几分薄面。 想到这些,明盛辉舒缓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好说歹说,“惊玉,年后谢家的人可能会来四九城一趟,把你们的婚事敲定下来。在此之前,你哪都别给我去,在家里好好待着!” 明惊玉低头看手机,漠不在意。 明盛辉腮帮都气得抖了两抖,继续道,“尤其是你那不三不四的缝衣服的破玩意儿工作,别给我搞了,让谢家人看到形象不好!” 明惊玉抬抬眼皮,“你不穿衣服裸奔吗?”她做的是高档旗袍,有自己的独立品牌,贵妇千金想要找她设计一件旗袍都要排着队呢,明惊玉又淡淡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靠这个所谓的破玩意儿,发家致富的呢,如今发达了忘了老婆本。” “......”明盛辉深呼一口气,有关往事他都不跟明惊玉理论,“听爸爸一句,这小半年你在家里好好待着,跟你妹妹学跳舞、练练琴,学一学画画,别一天到晚不务正业!” 明惊玉熄掉手机屏幕,抬头,撑了撑眼眸,淡笑,“学不来,绿茶的技巧太难。技能没学会,先被自己恶心死了。” “......”明珊一脸委屈。 梁楚安抚性地压了压明珊的手,脸上带着几分虚伪的笑容,“我记得惊玉小时候舞蹈跳得很好,还拿过奖呢。哪需要学呀,熟悉熟悉就好了。” 明惊玉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梁楚。 梁楚脸上的笑随即消散,不再作声。 明盛辉对他这个大女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怕早晚都得被她气死,他看了一眼明惊玉,最终语气缓和几分,“窈窈,爸爸都是为了你好。谢家老夫人年轻的时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老夫人的才情曾轰动整个四九城,是出了名的才女。虽说如今的时代不比那些,你还是不要落下了,老夫人知道你会这些,一定会很欢喜的。” 窈窈—— 她妈妈给她取的小名,从明盛辉嘴里喊出来,多讽刺啊。 明惊玉淡淡说,“明董,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看你挺想嫁去谢家的,还是那句话你这么喜欢谢家你嫁了吧,黎海我不可能去。更不想摇尾乞怜的讨好什么谢老夫人,毕竟那些会讨好人的本事,属于某些三儿上位的好本事,我可学不来。是吧?梁、阿、姨?”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句。 梁楚被明惊玉当面羞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明盛辉被气得瞪眼睛,“你你你,你这个逆女说得是什么混账话!看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明盛辉说着就在找鸡毛掸子,旁边的管家是家里的老人,看着明惊玉长大,一把抱住明盛辉,说使不得,大小姐身娇体贵的,不能打。 梁楚见状,装模作样地过来劝架。 作为要被打的当事人明惊玉,一脸淡定,根本不怕挨打,小时候挨的打不少,明盛辉被管家拉住了,鸡毛掸子并没有放明惊玉身上来。 明惊玉原本还想着在这里待一晚上,现在一刻都不想待了,转身往外走,眼角瞥到明珊刚刚跟她炫耀过的婚纱照上,腿轻轻碰了下相框‘哐当’相框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明惊玉一脸无辜,扭头看向面如菜色的明珊,‘啧’了声,“哎呀,掉地上了可怎么办?会不会不吉利呀?” 明珊双目通红地看着那被摔得粉碎的相框,娇柔的声音夹着气愤,“明惊玉,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还我照片!” 梁楚也气得不行,又不敢当着明盛辉的面发作,忍了忍,“明珊大惊小怪做什么,想必你姐姐又不是故意的。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寓意你和季淮平安喜乐,白头偕老。这是姐姐对你的祝福,还不谢谢姐姐的祝福。” 明珊不服气,明惊玉分明是故意的,还要她道谢? 她凭什么不道谢,她脸上写满了委屈,跺跺脚,“爸爸,你看看姐姐,她好过分,摔坏了我跟季淮哥哥的婚纱照。” 明盛辉早被明惊玉气得头昏眼花,况且眼下最重要的是跟黎海谢家联姻,顾不得明珊的婚纱照,只是盯着要出门的明惊玉严声呵斥:“大晚上的不在家里给我安分的待着!又要上哪去鬼混?” 明惊玉没所谓:“没办法,骨子里有一半不安分的基因传承,天生待不住。” “你!”明盛辉手指颤抖地指着明惊玉,一句话说不出。 明珊赶忙过来帮明盛辉顺气,“爸爸,别气别气,姐姐有自己的私生活很正常,爸爸您看看我和季淮哥哥拍的婚纱照,就不会生气了。” 明盛辉按捺住脾气,在明珊的带领下来到沙发区,去看她与季淮的结婚照。 明惊玉回眸瞥了眼,一家人还真是其乐融融。 明惊玉迈着小巧的步子,骄傲地开车离开了明家。 * 四九城交易所大楼中心前,双行道上的白杨树笔直伫立在两侧,庄严肃静。 几辆低调却豪华的轿车,从主干道上缓缓驶入,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正小跑着上前。 一辆辆轿车依次停下,训练有素的保镖分列两侧,中间那辆加长车被保镖从外拉开。 车上走下来一位高贵的男人,他一身商务西装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风衣。 英俊、清贵,淡雅如雾。 疏离又温雅。 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镜框,唇边卷着温笑,然而冷冽有神的目光却是久经沉淀后,在他骨子里刻下最深刻的印痕和威慑力,让人不可僭越。 在此等候的一群人中一位为首的中年男士伸出手来,“倾牧,还让你亲自跑一趟。远道而来,辛苦了,身体可还吃得消?” 谢倾牧摘下手套,和中年男士握手,“舅舅客气了,应该的。身体方面劳舅舅挂心,都无碍。” “那就好。”任长陵松了一口气。 谢家的小五爷谢壹紧随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纨绔子弟的笑容,对着任长陵点头打招呼。 任长陵与谢壹寒暄了几句,继续谢倾牧交谈,问好,“老夫人可还一切安好?” 谢倾牧的声音谦恭有礼:“劳烦舅舅挂念,奶奶一切无恙。” 任长陵语重心长,“那就好。老爷子知道今天到内陆,一早就吩咐大家收拾起来了。” 谢倾牧清雅的眸里永远染了几丝不达底的淡淡笑意,“又让外公费心了,晚些再向他老请安。” 任长陵笑道,“你甭管这些,你先忙你的事。老爷子这些天听说你要亲自来内陆,甭提多乐呵。”任长陵比了比手,“咱们边走边聊。” 任长陵把目前的难处跟谢倾牧简单提了下,这个合作案是由他牵头的,现下两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他在中间多少有些难做人。 谢家在四九城的生产基地主要重工业为主,开拓军业市场里面包含千丝万缕,稍有不慎会出大问题,比如谢家会不会垄断市场,绝对不允许的。 任长陵将杨书记的顾虑提给了谢倾牧。 谢倾牧清雅的嗓音淡淡道,“杨书记有所顾虑很正常,完全还可以再继续谈。” 任长陵没多说,谢倾牧亲自过来,杨书记再怎么固执,谢倾牧的面子不得不给几分,双方合作已成定局。 前面引路的人,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对谢家这位年轻的掌权人敬畏十分。 被一行人簇拥的谢倾牧,丰神俊朗,在一众显得格格不入。 杨书记快步走出大楼,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伸出双手问好,“谢先生、小五爷幸会幸会。” 谢倾牧伸手,“杨书记客气。” 谢壹淡笑道:“杨书记您太客气了,叫我小五就好。” 两方客套一番,一行人进入大会厅。 谢倾牧扭头,“庄秘书。” 庄重会意,立即将一份文件转交给杨书记旁边的人。 杨书记看了几眼文件,大致内容一览无遗,技术交底,大笑,“哈哈哈,还是谢先生考虑得周全,里面请。” 谢倾牧和以及相关部门领导都在场,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合作渐渐谈拢。 面对相关部门的提出垄断质疑,谢倾牧缄默少许,淡淡一笑,“至于各位领导担心的问题,不会成为一个难题。工业局设立一个督促组在军业开发部,有关合作项目的每一条,敝司都会透明化地汇报上来。高科交底的同时,我们也会指定技术人员协助研究院完成,杨书记意下如何?” 杨书记哈哈笑,“还是谢先生想得周到,有谢先生这席话,有谢家的保证,我们还有什么顾虑?” 谢倾牧不见喜怒道,“谢家代表不了什么,仅仅只是亿万人中的一员,仅为国家与政策尽绵薄之力。” 杨书记脸上的笑容敛了敛,不愧是谢家当家人,凌厉风行,圆滑老成,游刃有余。 一言一行滴水不漏,从不会为谢家招来祸端,谢家这么多年能够在黎海屹立不倒,甚至基业更上一层楼。 不是没有原因。 也难怪和谢倾牧合作过的企业以及相关部门,无一不赞赏和佩服他的魄力与巧妙的处事能力。 更深知谢倾牧的脾气,表面上温和有礼,看起来极好说话,实际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想来也是,身在政商世家的谢倾牧,怎么可能如是传说中的温尔儒雅,不问世事呢。 谢倾牧用了谢家在黎海的高新科技作为开拓军业市场的条件,筹码够,诚意够,杨书记自然而然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欣喜道,“谢先生每句话都说得在理,我代表高新经济区致谢,谢先生。” 谢倾牧淡笑,“倾牧在各位前辈面前,终究是年轻,所见所闻也少之甚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各位前辈。此次合作能由谢家完成是倾牧的荣幸,随时欢迎杨书记和各位领导鞭策以及指导。” 双方互递交第一阶段的合同,在经济上,谢倾牧等同黎海的决定,没人会质疑。 傍晚,还有几位市领导过来,杨书记组了局,谢倾牧不好推辞,在宴会上走了个过场。 第一次应酬完,又在去第二场应酬的路上。 谢壹松了松领带,挑眉,“四哥,老太太这次帮你安排的一门婚事,还挺有意思的,四九城明家的大小姐。这明家早些年是做纺织布料发家的,后来挤进了新科行业,有了一席之地,专门制作原料,算下来我们也算小半个同行。” 谢家在黎海涉及多个行业,以科技和军事原料储备为主导,是黎海军事科技行业中的翘楚。 明家虽然在商界说不上什么话,加了谢家这层身护身符,由谢家注入新能量,原材料这块做大轻轻松松,对谢家有利。 谢倾牧闭目养神,并没有接话。 副驾驶的谢壹探头探脑地说,“四哥,你这次该不会真听老太太的话,要去见那位明大小姐吧?”毕竟这种事情,这些年老夫人没少安排,都被他四哥各种理由搪塞了。 难道要为事业牺牲自我,也没那个必要吧。 明家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 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谢倾牧审了一份文件签好字,递给谢壹,“老太太安排的,还能躲?” 谢壹又递了一份新文件给谢倾牧,“你又不是第一次躲,怎么就躲不了了?说来也挺好笑的,老太太还搬出了合八字这一套,说什么你跟明家小姐八字合,老夫人这是拿你没法子了,才想出这套吧?好无趣啊。” 谢倾牧握钢笔签字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你对这种事,很热衷啊。看来这次回黎海,我跟老太太提一提,把你的个人问题提上日程?” 谢壹双手推辞,“四哥四哥,别啊,千万别,您可别害我!那种儿女情长的事,太麻烦!我还是比较喜欢上阵杀敌,为谢家,为自己挣功勋的日子。”虽然他已经被老太太勒令退伍,现在黎海就是个没什么发展的散职,他的心永远跟一线在一起。 谢倾牧笑而不语。 这时,他手机里电话进来。 是老太太的。 谢倾牧摘下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揉了揉眉骨,修长的手指下是一双温和的眸子,温和的眸底透过一丝无奈,接听。 谢老夫人笑容和蔼,“倾牧啊,工作可都还顺利呀?” 谢倾牧嗓音温雅地回答,“奶奶,一切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谢老夫人连声,而后说到主题,“那女孩儿的个人资料你看了吧,那模样儿长得那是真真儿好啊,肤白貌美、水灵灵的。你的几位婶婶都说好,和你般配得紧。这下该符合你的要求了。”谢家几个小辈的婚事最让她头疼。没一个省心的。 谢倾牧作为谢家掌权人,婚事是第一大事。 两姓联姻,不求其他,只求他欢喜。 谢倾牧偏偏这些年清心寡欲,没一个欢喜的女孩,当初给他相了不少世家千金,他一个没去赴宴,淡淡说了句‘肤白貌美,聪明、水灵灵的’。 谢老夫人这两年给谢倾牧挑对象,按照这个标准来的,偏偏还是没一个入他眼。 老夫人这次很恼火,态度坚决:“我跟你说啊,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不管怎么说,你好歹要见那姑娘一面,不许推脱。可别像之前,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名媛千金,你倒好,总以各种借口拒绝,明白吗?” 谢倾牧淡笑,“奶奶,您都安排这么妥贴了,我哪能拒绝得了。” 谢倾牧突然松开,让谢老夫人有些意外,她欢喜道:“这还差不多。那赶紧的,男士需要主动,千万别怠慢了人家女孩儿。”谢老夫人生怕谢倾牧反悔似的,赶忙儿补充道,“不准敷衍,我可是要查探情况的。” “......”谢倾牧。 不足一分钟,老夫人还发来一串内陆的手机号码。 是明惊玉的。 谢倾牧盯着一串属于四九城的号码,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薄唇边缘浮现一丝淡淡笑意。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1. 第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第二章 明惊玉有一家独栋小公寓,大学毕业后,大多时间都住在那边。 两居室,其中一个大房间被她改造成了旗袍打样间。 合作商寄来的新款样板书,她拆开看不进去,趴在桌子上休息。 她很怕冷,越来越冷,那种从心而外的冷。 明惊玉一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取暖,在浑浑噩噩中睡去。 她像是被编织在了一张网里,很多人在她的网外来来回回。 各种嘴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最后,明惊玉看到了妈妈的身影, 她在对她微笑,对她伸手,“窈窈过来,来妈妈这里。” 明惊玉双手捧着白色蛋糕,面带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妈妈走去。 周围是寂静的,像是平静的湖面,又像是在无□□的空间。 明惊玉怀里捧着舞蹈奖杯,走向妈妈,快要摸到妈妈递来的手,就差那么一点,她就可以跟妈妈一起走了。 ‘哐’一声巨响,妈妈从高楼坠下,血肉模糊的画面,充盈了她一双眼球,血浆溅在她净白的脸上,她抱着妈妈不完整的身躯,拼命低吼着,希望有人来救一救妈妈,救救她。 * 明惊玉有意识的时候,人躺在医院。 滴滴滴—— 几声脉搏测量仪的声音,让她清醒。 她眼睛涩涩的,鼻子也不舒服,喉咙也痛。 “你醒了?还好吗?”奚嘉把她臂膀上的血压测量仪取下来。 明惊玉揉了揉眉心,看到眼前的场景,在看到穿白大褂的奚嘉,她撑了撑身体半躺病床上,疑惑道,“我怎么会在医院?” 奚嘉帮她垫了枕头在后背,叹气,“你说呢,这么大的雪,不开暖气,还不关窗,大冬天趴在工作台上睡,你是不是想死啊?要不是隔壁的商户阿姨瞧你门没锁,进去看了一眼,你以为你还有机会来医院?” 奚嘉忽地凑近,认真问道:“鱼儿,你该不会真的因为你那个狗屁前未婚夫伤神吧?” 明惊玉撑了撑眉,冷笑,“就他,也配?” 奚嘉相信明惊玉说的话。 明大小姐向来爱憎分明。 随后,明惊玉有气无力地说,“我很惜命,哪里舍得死,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况且,你是医生我死不了。” 奚嘉敛了敛心神,叹叹气,“我是医生没错,我医治不了你的心病。”奚嘉叹了叹气,在她床边坐下,许久之后,认真的道,“惊玉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我陪你一起。”奚嘉明白,明惊玉是常年累积的心病。她妈妈去世的方式和日子还那么特殊,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伤痛。她压抑太久,又没心理医生疏导,她怕明惊玉有一天会疯掉,变得不人不鬼。 昨晚她梦魇的一晚上,都在喊妈妈,不要丢下她。 她会乖乖的,会好好听话。 还说了很多胡话,就跟古代那种走火入魔差不多。 奚嘉听着都心疼。 “我没病。”明惊玉精致的小脸惨白,微卷的头发随意披散着,她轻轻摇摇头。 奚嘉在她病床前坐下,安抚道,“鱼儿,没说你有病,我们只是过去看看。”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会好好的。”明惊玉背过身,背对奚嘉。 奚嘉无奈,“你自己知道就好。你该学学你们明家那朵小白花,你看看她一天到晚,是个男人就能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人都酥了骨头。哪像你四九城的公子哥和小姐们,对你避之不及。”服个软,那样她至少可以在圈子里有朋友。 奚嘉想,明惊玉要是那样,怕是个人都能为她去做任何事。 而她就是个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的小刺猬,敏感又脆弱,受了伤会自己躲起来偷偷舔.舐。 一般人很难走进她的心,一旦进了,大小姐就会倾尽所有,把最好的给对方。 她和明惊玉认识的时间不长。 明惊玉在她妈妈忌日,那个特殊的日子,生过两次大病。 她是她的主治医师,和她也是这两年熟络起来的。 从她第一眼在医院病床上见到她,精致的小脸惨白,无助,一双眼眸空洞无神。 尽管这样,奚嘉还是被惊艳到。 好美。 这位名声很差的大小姐好美啊。 哪怕是病恹恹的,都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美。 在相处的过程中,开始这位大小姐很刺,很难相处。 奚嘉也不敢太跟她接触。 相处久了,她发现并不是传闻那样,刁钻、蛮横、无理。 她还亲眼看到她在医院喂流浪猫,抚摸着它们,和它们自言自语,很温柔。 还知道她有一位很在乎的亲人。 明惊玉虚脱的小脸,沉了沉,“学不会,矫揉造作,恶心。我更不稀罕那些公子哥和小姐在我面前摇尾乞怜,那样只会更恶心。”那群只会吃喝玩乐的,没几个好东西。 讲真,奚嘉也不喜欢那种女生,假得很。 奚嘉帮她压了压被子,“上次新闻的事情,明家和季家虽然撤得快,也不知道有多少流去黎海了。好在内陆和黎海网络上有壁,希望谢家没得到什么风声吧。”奚嘉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虽说明惊玉压根不在乎名誉,当初搅了季淮与明珊的订婚宴,并非对季淮有意思。 只是大小姐做事一向偏执,让她不好过的人,就算自损八百,也要将敌人的肉狠狠咬一块下来。 这不,因明惊玉搅了订婚宴,不少人知道了季淮原本是明大小姐的未婚夫。 明盛辉宠小三上位的女儿,退了大小姐的婚,撮合季家少爷和二女儿,季家和明家股份蹭蹭蹭往下降,损失不少。 明惊玉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小脸往膝盖里埋了埋,“那正好,谢家人看见后明盛辉想要攀高枝的梦就破了。”谢家老太太不是规矩大么,谢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就算是冲喜,应该容忍不了这样名声不好的联姻对象。 奚嘉宽慰道,“鱼儿,凡事要往好处想。我听说,谢家的那位厉害人物很年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在两岸就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实力深不可测。” 谢倾牧个人资料,在网上完全没有。 谢家的背景深厚,黎海的局势更是错综复杂。 谢倾牧年纪轻轻能坐上谢家掌权人的位置,掌控着黎海的经济大权,绝对不会简单。 明惊玉没应声,浓密的睫羽微垂。 奚嘉又说,“万一,你们俩个互相看上了,一举两得。”得人得势。明惊玉在四九城是出了名的美人,除了刺一点,脾气不好,很难让人不心动的,哪怕这会这么病病殃殃的都有一副破碎美。 明惊玉没吱声,兴趣怏怏。 奚嘉谈到谢家那位,多聊了两句,“鱼儿,你别说,指不定谢家那位就是你命中之人。有句话说嘛,所有的不幸可能都是为了遇到你人生中最幸的幸运。” “哪来的那么多幸运。”她从来不相信有那么多幸运,更不信所谓的上苍。 “鱼儿,你话可别说太满了哦。我听人说呀,谢家那位有让人一见误终生本身。”奚嘉一边收拾仪器一边道。 “......”明惊玉卷了卷身体,没接奚嘉的话,太浮夸了。 奚嘉忙完又继续聊了几句八卦,“哦,还有个传闻,谢家那位,跟个佛子似的,无欲无求,四大皆空。”奚嘉晃晃指尖,眼瞳亮晶晶的,“就是不知道佛子遇见妖精会怎样。”奚嘉还挺期待的,不管谢倾牧怎么有手段,出生在那样的世家,一定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怎么都比季淮和强。 她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带明惊玉走出深渊,遇见光明。 明惊玉淡淡应声,“都说是佛子了,还能怎样?” 奚嘉淡笑,“那可不一定,指不定一见妖精,误佛心呢。” “一个病秧子而已。”她嫁过去只是名义上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冲喜。 她一点都不想嫁,更不想去黎海。 何况,这个世上,佛哪来的佛。 佛度众生,众生皆苦。 要真有佛,像明盛辉这样的男人,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早该下地狱了。 * 几天后,明家一阵‘兵荒马乱’,原因,谢倾牧身边最得力的庄重,给明家下了一张邀请帖。 这是明盛辉怎么都没想到,谢家的人,不但提前来了四九城,还是谢家那位亲自过来了。 明盛辉先开口问,“这位先生还不知道您贵姓。” 庄重微颔首:“贵姓不敢,鄙人姓庄。” 明盛辉笑着打听,“庄先生好,不知道谢先生喜欢什么口味的菜,我让满汉阁的厨子安排下去。”满汉阁上百年传承的,祖上曾是宫内有名的御厨,擅长宫廷菜,宴请的一般都是贵客,都要提前预约。明盛辉和满汉阁的经理有些交情,又加上宴请谢家这位,位置不是问题。 相亲嘛,总该两家人坐下来谈一谈细节。 庄重坦言:“我家先生喜欢幽静,不喜欢人太多,还望明董海涵。” 明盛辉懂庄重的意思,谢倾牧根本没打算见他们,他不了解谢倾牧这个人,应酬方面极少亲自出面。 几年前,参加过一次黎海高新技术峰会,那时候都不曾看见谢倾牧本人。 明盛辉是个聪明人,不了解一个人,不好擅作主张地尽东道主之宜。 况且了解谢家的人,都知道谢家这个年轻有为的掌权人,身体不太好。 一旁的佣人窃窃私语,“这位谢先生该不会是个老年人吧?” 要不然都什么年头了,见个面还下邀请帖,总之在四九城他们没见过。 烫金边的邀约贴,行云流水的毛笔字。 不像是个年轻人会做的事。 黎海‘无冕之王’四九城内又没几个人真正见过。 什么年轻有为,该不是骗外界的吧? 明珊母女可不止这么想,在她们想来,即便是年轻有为又怎么样? 病秧子一个。 明惊玉嫁过去不过是冲喜,从此以后就要像谢家上一辈的女人们守寡了。 一想到明惊玉这种娇滴滴又嚣张的大小姐,接下来有苦头吃。 明珊母女俩,打心底高兴。 看她在谢家去了,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谢家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规矩多。 明盛辉斜了眼窃窃私语的佣人,嗓音提高几分,“大小姐人呢?还不让大小姐下来接贴子!” 谢家一向遵守老规矩,明家虽不及谢家那般实力雄厚,该有的不能失了礼数。 佣人颤颤巍巍道,“先生,大小姐还没回来。”好几天没回来了,不好说出来。 明盛辉瞬间脸色都青了。 庄重一张冷漠庄严的脸上顶着几分谦恭,“明董邀请帖我已经送达,不便打扰。再会。”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2. 第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3. 第三章 明盛辉找上门来的时候,明惊玉正在店里给一位老顾客试穿定制的旗袍。 老顾客在镜子跟前转了两圈,很满意,“四九城这么多家做旗袍的,还是你贴心,别人做的旗袍,穿在身上总有哪里不舒服,料子也不好,我也不放心。” 明惊玉曲着身帮顾老太太整理旗袍,“顾奶奶喜欢就好,等苏市那批冰绸布料到了,我再帮您预定一身。” 顾奶奶一口答应:“那敢情好呀,冰绸夏天穿着舒服,我呀,过几天约上我那几个小姐妹,让她们都来定几身。” 明惊玉淡笑,“那我再帮您瞧瞧腰部,收一收更好。” 顾奶奶看着明惊玉这好模样,心里欢喜得不得了,“诶,你的手艺我放心,怎么做都是极好的。” 在店外的明盛辉实在看不上明惊玉这种作风,其他家的千金小姐,喝喝茶,社交都是名门望族。 她倒好,一天到晚搞这些有的没的,和那些千金小姐、世家公子一点来往都没有。 只知道刺绣和做旗袍,还是给这些不入流的人做衣服。 甚至还开了这么一家《苏记》。 牌匾下还有一串小字,‘苏绣传承’。 明盛辉看到那几个字脸色难看到极点,眼神复杂。 等到明惊玉忙完,明盛辉才板着一张脸,缓缓迈步进来。 一张请帖放在她工作台上,“谢家的邀请帖,谢家那位约了你见面,上面有见面时间和地点。” 下帖子? 行事作风真的是,三十岁不到的人吗? 明惊玉觉得奚嘉消息有误。 不是说年后谢家人来四九城吗?怎么年前就来了? 还是谢倾牧本人。 对于这份帖子,明惊玉并没有卷起什么波澜,她坐在刺绣架前,继续做没完成的刺绣。 明盛辉立在她的工作台旁,看着她,“惊玉,关于你外婆的肾-源,你去跟谢家那位见面,我想办法托人去国外帮你找。你应该清楚,透析对于一个老人家做起来会越来越吃力,消耗的是生命,你外婆再不做手术,你应该知道会面临什么情况。” 明惊玉握针的手微微一顿,外婆病种复杂、特殊,年龄过大,对肾-源要求更高,不好找。 她托了很多正规机构,始终没找到合适的。 明惊玉一点风险都不敢冒。 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只有外婆了。 明盛辉明白明惊玉为她外婆找肾-源这件事上极为执着,继续加筹码,“惊玉啊。只要你去跟谢家那位见一面,我不但帮你找到肾-源,还请国外最好的医生,帮你外婆手术,保证万无一失。”明盛辉对明惊玉的长相有把握,只要谢家掌权人见了明惊玉,一定会喜欢。这些年要不是明惊玉作,在四九城名声不好,上门来跟他结亲的顶级豪门世家必然络绎不绝。这些年一些不入流的豪门倒是向他投诚,而那些小门、小户暴发豪门,他看不上眼。 明惊玉眼皮低了低,“这不是你作为一个晚辈该尽的孝道?怎么从你口中出来就成了帮我?” 明盛辉揉了揉眉心,叹声道,“惊玉,不要跟爸爸呛话。你应该明白,你试过很多种方法,在国内压根找不到你需要的肾-源。老太太情况不可观,需要花费的不仅仅只是财力,还要大把的人脉和时间。国内医生多次劝你放弃,只是你还在坚持。” 明惊玉手指紧了紧,两片唇瓣紧绷成一条直线。 明盛辉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继续,“说句实在话,这些年我对老太太算仁至义尽,住在高级疗养院,面对高昂医疗费,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明惊玉抬头,目光冷冷地看向明盛辉,“那是你应该做的,别在我面前演这套!明家也有我妈妈一份子,你孝敬我外婆天经地义。”明惊玉情绪外露,眼眶泛红,咬了咬牙,“明盛辉。你别忘了,你有今天,少不了我外婆家当年的扶持,没有我妈妈和外公外婆,你在四九城什么都不是!” “你!”明盛辉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把她怎样,毕竟这是他永远都逃不脱又不愿面对的事实。 明惊玉很明白,这是明盛辉一辈子的痛。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靠明家起家的,她偏偏要使劲戳,让他永远承受着痛。 她就喜欢看他这样子,讨厌她入骨,又干不掉她的样子,真爽。 明盛辉最终把一团怒火压了下去,叹了叹气,放低姿态,“惊玉,什么时候你才能跟爸爸好好说一句话,才能明白爸爸的苦心。谢家不但在商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在上头也是能说上话的人。谢家祖上和爷爷辈那都是跟着上面扛过把子的人,年轻一辈在黎海那也是呼风唤雨,正儿八经的世家豪门,爸爸是为了你好。” 明惊玉好笑,“别我打着为我好的借口来说事,从始至终不过是你想要攀附高枝而已,说这么好听做什么。”她不傻,非常清楚,明盛辉渴望攀附谢家,她对什么谢家的权势地位没兴趣,她偏偏不想他如意。 明盛辉了解明惊玉性子倔,没多说,“这份邀请函,爸爸给你放桌上了,你慎重考虑。你可以任性妄为,可以继续做你明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外婆的身体能不能等是另一回事。” “你威胁我?”明惊玉美丽的眸子紧了紧,她不得不承认,明盛辉握住了她致命的弱点,明惊玉咬了咬洁白的牙齿,冷冷地说,“明董,你别忘了,我是明盛科技的股东之一,更是盛家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你惹我不快,信不信我立马抛股。” “明惊玉!你别搞忘了你究竟姓什么!你姓明,不姓盛!”明盛辉被她气得身体颤抖,眼眶泛红,“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这件事关乎你外婆的性命,不是你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时候!”明盛辉怒火压制了片刻,晃了晃情绪,“惊玉,你外婆的身体和股份孰轻孰重,你考虑清楚。” 明盛辉夺门而去。 明惊玉余光淡淡扫向桌面上烫金边的邀请帖。 明盛辉在外透过玻璃往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知道外婆是明惊玉唯一的软肋,见面这件事是稳妥了。 明惊玉慢悠悠地翻开看,迎眼的是一手毛笔字。 那位黎海拥有至高权力的病秧子,一手毛笔字还不错,字迹挺好看的,行如流水,苍劲有力。 哪像个病秧子写出来的。 * 跟谢倾牧见面的前一天,明惊玉去了外婆住的医院。 这次做透析,检查项目多,明惊玉一直陪外婆做完。 今天阳光很好,阳光折射在大地,四九城的雪慢慢融化,明惊玉推着外婆在医院后院晒太阳。 外婆拉过明惊玉的手放在膝盖上,一双苍老的手捂住她的手,“你呀,别有事没事的往医院跑,自个儿的事情要紧。” 明惊玉坐在石头上,头顺势贴在外婆腿上,“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对我来说,陪外婆就是最最最要紧的事。” 外婆笑着抚摸明惊玉的发丝。 明惊玉抱住外婆的腰,头埋在她的怀里,“外婆等你康复了,我带你去南方住,那边暖和。”外婆是南方人,自从嫁到四九城几十年很少回南方,娘家没什么人了。 “好。我家囡囡说带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外婆微笑道。 明惊玉安静地趴在外婆腿上晒太阳,身边有病人讨论豪门圈的八卦,拿半个月前,明大小姐‘抢婚’亲妹妹的新闻在边儿上讨论,说得很难听。 什么平时欺负妹妹就算了,就连妹妹的老公都要抢,这种姐姐黑心透了。 难怪没人喜欢,难怪四九城的豪门圈都讨厌这位大小姐,他们这些普通人都讨厌。 不明白事实的人,总会断章取义,哪怕后面有新闻整个原委。八卦的人从不会追究真香,只会聊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外婆听见别人瞎议论自家外孙女,心里不是滋味。 明惊玉继续趴在外婆腿上,抱着外婆瘦骨嶙峋的腰身,小声说,“外婆,那些事是真的,也不全真。我没有他们口中那些事,更不可能抢婚。”她不过是看不惯扭曲的事实,不喜欢平白无故被冤枉,与其被冤枉还不如坐实。 明惊玉从不屑于解释,但外婆不一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是她第一次出声解释,她好看的眼眸满是痛意以及难以启齿。 外婆抚摸着明惊玉的头发丝,沧桑的眉眼里都是温柔,她轻声安抚,“外婆都明白。我们家囡囡最善良,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明惊玉轻笑,抱住外婆的手又紧了几分,在她怀里蹭了蹭,轻轻一笑,“这个世上大概只有外婆您觉得我善良了,从小到大谁不知道我是个蛮横无理的。”四九城里认识的人或不认识的人没几个喜欢她的,她也不稀罕别人的喜欢。 “那是他们不懂我们囡囡的好。”外婆笑容温和又慈爱,“我们囡囡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孩。” 明惊玉微微一笑,外婆透析留下来的创伤很大,明惊玉小心翼翼地抚摸外婆的手腕,“外婆,是不是很痛?” “外婆不痛,外婆觉着啊,这样挺好的。哪怕只能多陪囡囡一天都开心。”她不舍得囡囡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再痛苦她都愿意承受,只愿,自己能多活几天,陪囡囡久一些,再久一些。 明惊玉抱着外婆瘦骨嶙峋的身体更紧,半跪在地上,趴在外婆的身前,“外婆,不许乱说,您一定会好起来,长命百岁,您要一直一直陪着囡囡。” * 下午明惊玉收到明盛辉的消息:【惊玉,你外婆的□□我有了方向。今天见面的事,别忘了。】 明惊玉盯着这条消息,久久回不过神来。 想到外婆。 最终妥协。 明盛辉消息进来没多一会儿,一个黎海的号码进来一条消息。 【明小姐,晚些我过来接你,是在明家还是在其他地方? ——谢倾牧。】 明惊玉看着这条短信,还有落款的名字,有点发愣。 这位谢先生,还真打算跟她见面? 她相信这位谢家掌权人,跟她一样,和她见面,是被迫的。 片刻,明惊玉回短信,【谢先生,不必麻烦,我一会自己开车过去。】 明惊玉刚放下手机,短信又进来。 还是谢倾牧的。 谢倾牧:【哪有第一次见面让女孩子自己开车的道理,方便的话请给我一个地址,我来接你。】 明惊玉想到谢家是黎海顶级豪门,家境好,规矩多。 谢家掌权人都屈尊降贵,她再拒绝,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明惊玉把商场的位置发给谢倾牧。 随后,放下手中的忙碌,往内设的更衣室走去。 明惊玉是个精致的人,每一套衣服都很好看,人漂亮,身材好,穿什么都极好看。 她挑了一条复古的长裙,衬托着她绝美的玲珑曲线和冰清洁白的肌肤,外搭一件似白雪的大衣,就跟从古时候走出来的大小姐一般。 明惊玉不混名媛圈,和名媛圈来往极少,在名媛圈却有个‘穿搭之神’的流传,她的穿搭一直以来都是四九城名媛效仿的对象。 奈何,无论怎样模仿,气质远远赶不上她。 导致的后果,就是越来越讨厌明惊玉。 一个小时左右,谢倾牧的消息又进来。 【明小姐,我车停商场西门,黑色的。】谢倾牧还发了一串车牌号。 明惊玉没想到谢倾牧的动作会这么快,离约的六点见面,还有一个半小时,【谢先生稍等,我马上下来。】 谢倾牧回:【不打紧,我在堵车,离西门还有一段距离。】 今天是工作日,这个点西门不会堵车。 谢倾牧这样说,是在告诉她慢一点没关系。 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 她不喜欢等人,更不喜欢别人等她。 明惊玉跟店长交代了两句,简单收拾了一下,披了一件外套,拿了手包出门。 四九城的冬天刺骨的寒冷,明惊玉刚出门,已经感受到隆冬的刺骨,外面还飘着淅淅沥沥的雪花,她轻轻地拢了拢身上雪白的大衣。 几十米的距离外,一辆低调的豪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 距离比较远,又在下雪,看不清车牌,明惊玉猜测应该是谢倾牧的车。 谢壹远远看见明惊玉朝他们走来,雪白的大衣,内搭一套复古的水蓝色裙装,身姿摇曳,整个装束明艳动人,谢壹擦了擦眼,“艹——四哥,老太太果然独具慧眼啊!这明大小姐也忒好看了一点吧!”不说别的,这气质和模样绝了,穿搭也是极美的,有他们黎海名媛的风格,又比他们黎海那些贵族小姐们更明艳动人几分,这么看来,这位大小姐在颜值上,和他家四哥那是顶顶般配。 谢壹兴奋得有些收不住话,“四哥,我在刚来的路上,还在想,要是明大小姐是个丑八怪,我跟庄重该怎么助你脱身。没想到这四九城里乖张的明大小姐生得这般好看!本人比照片上还要美上几分啊。四哥,怎么样?好看不?”他看,是挪不开眼的惊艳,纵使无欲无求的四哥也应该动凡心了吧? 谢倾牧透过车窗玻璃看去,一抹白衣似雪的亮丽身影呈现在他的眼底。 女子毛茸茸的大领子托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在积雪的地面上迈着小步子缓缓而来,她妙曼多姿,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谢倾牧眸色深了几分,喉结微动,淡声道,“好好说话。”随而放下手头的文件,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驾驶座的庄重立即领悟,抽出内置的伞递给谢倾牧。 谢壹挑了挑眉,没讲话了。 谢壹在部队里七八年,身边都是一群粗老爷们,粗糙惯了。 他一向说起话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尽管在家里会被二哥和四哥时不时教育一番,还是别不过来的痞性。 明惊玉从商场出来,走了没几米,那辆靠边的车,后座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高大且清贵的男人。 他内搭的正装上披一件质感极好的黑色风衣,手里举一把大伞向她走来,温雅英俊的面容,薄唇边缘卷着浅浅笑意。 风雪很大,从他的衣角擦过却不染丝毫。 那时候明惊玉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食烟火的人,他的每一寸比例似乎都经过严格筛选后而形成的,近乎完美。 明惊玉妩媚的眸子里勾出一丝惊艳,她突然想到古时候形容男子,温文尔雅和公子如玉的这两组成语,是真实存在的。 谢倾牧缓步而来,在明惊玉跟前顿步,肯定地打招呼,“你好,明小姐。” “谢先生?”明惊玉早在心里确认对方的身份,还是不由得跟他确认。 “是。”谢倾牧淡笑而答,低沉又温和,嗓音让人听着舒服。 明惊玉握了握交叉握在手里的手包,“不好意思,还麻烦谢先生专程下车来接一趟,我不知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雪。”她轻描淡写的解释没带伞的原因,走得急,当时的确没看外面的天气状况。 “没关系,我有伞,风雪淋不进来。”谢倾牧薄唇边缘始终卷着温笑,黑色的大伞罩在明惊玉的头上。 明惊玉在谢倾牧极其好听的嗓音和温雅笑容里,出神片刻。 正如他所说,风雪在他身上惊扰不了他半分温雅与风华。 谢家这个病秧子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他除了俊美的面色没有多少血色,还真看不出来,是传闻中久病不愈的病秧子。 但他身上浅浅的中药味,已说明他身体确实欠佳。 明惊玉收回的视线落在谢倾牧手腕上戴的那串菩提珠,她联想到奚嘉对谢倾牧的描述‘四大皆空、无欲无求的佛子’,笑容温和,风度翩翩,肤白如雪,可不就是‘佛子’的典范,还真是贴切。 不过是个病怏怏的佛子。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3. 第三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4. 第四章 谢倾牧手比了下,示意往前走。 两人平行的往前走,谢倾牧全程都在顾及明惊玉,伞往她那边倾斜不少,他不染风雪的肩落了些雨珠。 明惊玉眉心微皱,稍微向谢倾牧那边靠了靠。 两人挨得很近,明惊玉双手不自觉地握了握身前的手包,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她的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个弯,想着在这里把话挑明,那样就没必要在坐下来吃饭。这位谢先生看上去不是并非闲暇之人,没必要浪费彼此时间,她顿顿步子,“谢先生,我有话同你说。” 谢倾牧下颚冲眼前的车微抬,“好,我们到车里讲,外面冷。” 确实够冷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大朵大朵的。 明惊玉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 两人走到车边,还没上车,谢壹从副驾驶下来,长步迈到明惊玉跟前,痞笑道,“四嫂嫂,你好你好,我是四哥的堂弟谢壹,排行老五,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颜值担当!家里人都唤我小五,四嫂嫂不介意的话,可以这样喊我。” 谢壹身高体阔,忽然跨步出现在明惊玉跟前,明惊玉提了一口气,又礼貌性地扯了个笑。 这句‘四嫂嫂’她还真是无福消受。 不过,谢壹的一句‘家里的颜值担当’让明惊玉排斥和戒备少了许多。 还别说,这个小五爷风趣又阳光。 “小五,别乱开玩笑。”谢倾牧温润的面色微沉,温雅的嗓音变得严肃。谢壹扯了扯唇角,双手抄兜,在一旁不讲话了。谢倾牧扭头跟明惊玉讲,声音温和,“明小姐,让你见笑了。小五一向口无遮拦,一会我好好说道他。” 谢壹歪着头搭话,“对对对,我们家就我一个不争气的,哥哥、姐姐们都是我四哥这号的,文质彬彬、才高八斗。明小姐,千万别因为我对四哥印象不好。” 明惊玉淡淡一笑。 不存在印象好不好,等她跟谢倾牧讲清楚后,这些人都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物,印象好不好不重要。 目前来看,这位谢家掌权人和他这位堂弟,和她想象中的豪门世家不一样,谦恭有礼,很随和。 不难相处。 当时看到邀请帖,她想,谢倾牧一定是个古板又固执己见的自我男人,见到他本人,明惊玉完全打破那样的想法。 谢倾牧这个人和他递来的邀请帖联想到一块儿,很儒雅,更惊艳。 也是,谢家的家教出了名的严,都是人中龙凤。 她怎么可以把谢家跟那些四九城内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相提并论。 “明小姐请上车。”谢壹绅士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诚意十足。 谢壹的举动让明惊玉显然有点儿受宠若惊,她的眼尾余光看向谢倾牧。 谢倾牧点了下头,得到谢倾牧的许肯,明惊玉回头道谢,“谢谢,五少。” “哈~”谢壹突然出声。 明惊玉回头看他,见谢壹神情迥异,她清冷的眉头微皱,称呼有问题吗? 是他自己介绍排行老五。 谢壹看到明惊玉眼底的疑惑,淡笑,“这个称呼不够亲切呀,明小姐可以跟四哥一样喊我小五,要么喊我谢小五也成啊!”认识他的人都喊他‘小五爷’,喊他‘五少’明惊玉是第一个,挺新鲜的。 这个四嫂嫂,性格应该不错。 看来,并不像四九城内疯传的那样子。 “你少说两句,上车。”谢倾牧斜了谢壹一眼。 谢壹耸了耸肩膀,高大的身躯斜身进了车内,重新坐上副驾驶。 谢倾牧拉开后座车门,示意明惊玉上车。 明惊玉上车后,谢倾牧紧跟坐了上来,谢倾牧在她身边,两人距离很近。 男人身上除了淡淡的中药味,还有清冽的木质香。 明惊玉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人靠这么近,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自认为是个张扬的性格且不拘束的人,在谢倾牧面前,让她不自觉的收敛几分,大概她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应付。 谢壹从副驾驶扭过头来,跟明惊玉搭话,“明小姐,你是在这边逛街?” 明惊玉紧绷的身体轻松了不少,轻声回答,“我店在这边。” 谢壹嘴角挂着一丝痞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明小姐还自己开店了?开的什么店?”他更加相信‘传闻不可信’,但看得出来这位明小姐的性格应该属于很刚烈的那种,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这样的姑娘做他们的四嫂嫂再好不过的,谢壹不得不又一次佩服家里老太太眼光好! 姜还是老的辣! 明惊玉如实道:“旗袍店。” 谢壹笑道:“这个店好呀,我家老太太就爱穿旗袍,黎海好几位知名设计师都被老太太嫌弃,国外的设计师更加领悟不到中华的传统精髓,老太太经常吐槽呢。等你嫁给我四哥,正好——” 谢倾牧浅咳了声,谢壹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明惊玉自知谢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她不喜欢这句话,她并不打算去黎海。 一定要尽快说清楚,更不打算嫁去黎海谢家。 谢倾牧淡声说道,“小五,我和明小姐打算去吃饭,你还要跟着?” 谢壹最开先还没反应过来,几秒之后,摆摆手,“当然不跟!虽说我很有兴趣看你们约会,但我没兴趣做电灯泡。” 谢倾牧温声赶人,“那还不打算下车?” 谢壹嘿嘿笑,“这就下!明小姐,我还有其他事,先行一步,祝你和四哥有个愉快的夜晚!” “......”明惊玉挺难为情,吃顿饭而已,怎么在这位小五爷口中就成了愉快的夜晚? 谢壹下车,谢倾牧将刚刚那把伞丢给了谢壹。 主驾驶的庄重犹豫道,“先生,这样恐有不妥。还是由我帮您和明小姐开车。” 谢倾牧淡声道,“没事,我自己来。” 庄重还是有些担忧。 谢家掌权人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不好向谢家其他几位爷交代。 万不能有丝毫疏忽。 庄重在谢倾牧身边很多年,跟他一起经历了很多,了解谢倾牧的性格,说一不二。 迫于压力,便没多说,换了另一辆车和谢壹同行,他跟谢壹还是默默跟在谢倾牧车的后面。 * 车内只有谢倾牧和明惊玉,谢倾牧淡声开口,“小五向来爱胡说八道,让明小姐见笑了。” 明惊玉这次真没作声,谢壹的热情,她的确不适应,她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有太多交涉。 “明小姐。”明惊玉闻声,扭过头,便看见原本后座的谢倾牧下了车,他手扶在后座的车门边缘的。 明惊玉从车内看向他,他的身材更颀长清秀,英俊的面上透着与常人不同的白,眼眸似温泉般温雅,为人更谦和。 “请坐前面来。”他温声说。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4. 第四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5. 第五章 明惊玉有所犹豫。 谢倾牧亲自驾车?不会有问题吧? 她这条命,她惜得紧,还不想死。 谢倾牧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淡然一笑,“明小姐,是不是在想,我一个旧疾缠身的病秧子,能开车吗?放心,谢某以身家性命保证明小姐的安全。” 被猜中想法的明惊玉有点心虚,谢倾牧这条命比她值钱多了,他都这样说了,明惊玉没什么好犹豫的,讪讪道,“并没有。谢先生想多了。” 谢倾牧轻轻一笑。 明惊下车才发现谢倾牧的车牌照颜色不属于内陆的,除了是白色的牌照以外,上面还有特殊的标志。 谢倾牧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明小姐,我对四九城的路线不熟悉,还请明小姐帮我指一指路。” “哦,谢先生,我帮你导航。”明惊玉没什么情绪地调出手机导航。 谢倾牧看着她几许敷衍,唇瓣勾着一抹淡笑,启动车子,“好,有劳了。明小姐在吃的方面,可有什么好提议?谢某初来乍到,不知道四九城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初来乍到? 呵呵,谢家一把手,两岸都能说上话的人。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初来乍到。 就凭他说的这几句话,就不是个好惹的,反倒像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明惊玉没什么心情吃饭,本就是为了应付,淡淡一笑,心不在焉,“都可以,我没有什么好提议。”随便见见,吃顿饭就结束,没必要思考那么多。 谢倾牧笑了,“那好,我按照我的习惯来。” 明惊玉稍稍点头。 所以,什么不熟悉,什么初来乍到。 明惊玉发现通通都是谢倾牧的个人说辞。 谢倾牧的车技极好,对四九城的路况相当熟悉,哪怕路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也很稳,车技还能炫。 哪里像个久病的病秧子。 车内的空调开得很大。 很暖,从外而内的暖。 谢倾牧还放了一首轻音乐,明惊玉靠在座位上,竟然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很舒适,身体很放松。 谢倾牧的车缓缓驶入满汉阁的街道。 明惊玉喜欢吃满汉阁的宫廷菜,还有辣菜。 很少来,很难预约,她不想费那么多心思。 偶尔心血来潮想要解解馋,会让人事先打声招呼。 谢倾牧的车才刚刚在满汉阁前街露头,满汉阁的总经理早在店门前候着了。 生活在四九城,这些人的嘴脸,明惊玉见得太多了,认人、认车,认身份。 就连明盛辉来满汉阁都客客气气的,更别说谢倾牧这样的权贵,这些人巴结得紧。 谢倾牧和明惊玉刚从车里下来,总经理就迎了上来,“谢先生、明小姐里面请。” 谢倾牧将车钥匙递给经理,“有劳了。” 容纳上千人的满汉阁,内外都被清了场,只有靠故宫的方向摆了一张桌子,很安静。 拉小提琴手在演奏,优雅的曲调传来出来,温柔又浪漫。 桌子中间的花瓶里还插了几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可以看得出来谢倾牧早有准备。 谢倾牧将外套递给侍者,道,“明小姐要有更好的提议,这些都用不着。” “.......” 明惊玉眸色微颤了下,谢倾牧怎么跟有读心术似的。 她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就接话了。 不愧是谢家掌权人,什么都能知道。 明惊玉紧跟着把外套交给侍者。 谢倾牧很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等她入座后,他在对面入座。 谢倾牧的内搭很简单,白色衬衫,唯一的装饰是在他价格不菲的钻石纽扣上。 他单手扶腕解着衬衫袖口的纽扣,举手投足都透着清贵的气息。 他的皮肤很好,还夹杂着一些不正常白皙。但极其好看,没有一点阴柔感,相反,他的五官立体,脸部轮廓线条分明,清雅又冷静自持。 两人白色和水蓝色的搭配,相得益彰,就连雅间的淡色调,怎么看怎么融洽。 菜单很快被送了过来,谢倾牧示意让明惊玉点菜。 明惊玉接过侍者手中的菜单,翻了几页,抬头问谢倾牧,“谢先生能吃辣吗?”黎海人都不怎么能吃辣,她记得。 谢倾牧淡声回答,“我不挑食,明小姐喜欢什么菜,尽管按照你的口味来。” 明惊玉见他这么淡然,心里有了一些小九九的想法。 她嘴角不露痕迹地上翘,点了几个主菜,都是辣的。 下笔之后,明惊玉又觉得自己过了,他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她这样做,太不是人了。 思考片刻,她又勾画几道闽菜和粤菜。 菜上的很快,辣和清淡的口味结合。 明惊玉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对准一桌子菜打算拍照时,还是决定征求一下对面人的意见,“谢先生介意我拍一下菜品吗?” 谢倾牧笑着点头,修长的手指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明白。朋友圈先请。” 明惊玉眼角微挑,随后低着头挑滤镜,小声说,“谢先生懂得可真多。”还知道女生吃饭会发朋友圈这个事。 “明小姐把我当老古董了?”谢倾牧笑。 难道不是? 明惊玉拍完照,道,“我并不是为了发朋友圈。是为了做任务。” 谢倾牧轻笑地摆放餐具,还真是坦诚。 他也并不在意,动作优雅帮明惊玉摆放餐具。 明惊玉看了一桌子菜,总觉得缺点什么,片刻,想到什么,“谢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拍一下你吗?”她解释,“只需拍半身,不露脸的那种。你放心我不会乱发的。” “可以。”谢倾牧不假思索地应下,并不是很在意明惊玉会不会乱发。他约她见面,在两人会面的时间里,做一些平常人吃饭拍照的事,属于她的权利。 明惊玉妩媚的眸子微挑,这个谢家掌权人,还挺好说话的。 她以为他对个人身份很保密的,不会答应呢。 也好。 保留证据。 这样明盛辉没话可说了吧。 明惊玉是个实打实的颜值控,还是个手控,她不但对自己的‘第二张脸’要求严格,也会不经意关注到其他人的手。 此时此刻,她对自己拍的照片多看了几眼。 她的目光主要聚集在谢倾牧的手上,他套着一串菩提珠的手腕之下,是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漫画手。 明惊玉的脑子里出现四个字‘秀色可餐’。 谢倾牧温声问道,“拍好了?” “嗯。”明惊玉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进包里。 谢倾牧倒了一杯温白开递给明惊玉,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的指腹摩挲杯壁,温和眸子看向她,“我能吃辣,多辣都没关系。”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将一盘玉带虾仁放到明惊玉旁边。 明惊玉喜欢吃这家的玉带虾仁和一道地道的古老宫廷菜,她刚刚多夹了两筷子,他就放她旁边来了。 这位谢先生观察力挺不错,不愧是最年轻的掌权人。 明惊玉开始还以为谢倾牧说着玩,他好像真能吃辣,几盘辣菜他吃了不少。 她轻轻地嚼着菜,是低估了这个病秧子。 一顿饭下来,很和谐。 两人偶尔交流两句,都很有默契的没涉及私人话题,大多话题都在菜系上。 谢倾牧买了单,回头问旁边的明惊玉,“明小姐,还有没有地方想去玩的。比如看电影、滑雪之类的?” 明惊玉挺喜欢滑雪的,小时候还喜欢冰上跳舞,很多年没玩了,她并不想去,“太晚了,今晚雪下得挺大的。” 谢倾牧懂她的意思,没强求,“那好,我送明小姐回去。” 明惊玉没拒绝,快十一点了,外面还在下雪,她不想叫车,“有劳谢先生了,还是下午的地址。” 谢倾牧从侍者手里接过衣服,并不好奇她为什么不回家。 四十分钟的车程,达到下午的商场。 明惊玉在下车前将一直没能开口的话说了出来,“谢先生,今晚谢谢款待。今天的事是明董的安排,他个人非常想与黎海权势滔天的贵府联姻,我个人并没有联姻的打算,更没有嫁到贵府的想法。我知道谢先生跟我一样,是迫于家庭压力,才会有今晚的同桌吃饭一事。” 谢倾牧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她继续道,“我不清楚,谢老夫人为什么选中我。假设当真是因为玄学之说,我一向属于福薄之人,无福消受如此大的天恩。我相信谢先生这等风光霁月的人物,并不信玄学之说。”要是‘冲喜’就能药到病除,还有医院做什么,世界上更没有那么多悲欢离合。 明惊玉继续,“再者,谢先生如此神通广大的人物,对我的一些事情想必了如指掌。谢先生应该很清楚,我在四九城名声并不好,前段时间我还大闹明董和他宝贝女儿的订婚宴。我这样的人,完全配不上谢少夫人的位置。谢先生一定要慎重考虑,以免我辱没了谢家门楣。” 明惊玉非常清楚,谢倾牧应该跟她一样,都是家里安排,他们来应付的。 看得出来,谢倾牧是个很绅士的男人,不愧是谢家这种名门望族出生的,该有的儒雅和尊重是好不少。 即便应付,选的位置还有制造的浪漫都挺不错。 他们明家在四九城的众多豪门中算是大户,在谢家这种顶级世家中,不过是小门小户。 四九城和黎海最不缺的是高门大户,想要攀附谢家的更多,不是非明家不可。 谢家这种顶级政商豪门,名声和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明盛辉想要攀高枝,她偏不如他如意。 谢倾牧那么会揣测人心,她这样说,他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谢倾牧听着明惊玉急于表明自己的想法,以及极力将自己从联姻这件事上摘除,而且还不忘如此尽心尽力的诋毁自己。 真是巧舌如簧,精明又狡黠。 还挺有意思的。 他不否认,今晚他出现在这里有老太太安排的。 初衷是什么,谁知道呢。 谢倾牧淡笑,“明小姐又怎知是家里安排?” 哈? 这不是废话吗? 不然他们俩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一块儿。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美丽的脸蛋上是无语,他温润的面色深沉了几分,转变了说辞,“明小姐兴许对谢家有所误会,谢家从不会因外界的片面之词,否定一个人的人格。” 明惊玉定眼看着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妩媚动人的眼尾微挑,开口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柔和的魅意,“谢先生,我可没有什么高尚的人格。” 谢倾牧轻笑,道,“哦,这样啊。不过,谢某今晚和明小姐相处下来,个人感觉还不错。” 明惊玉像是听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笑话,她媚眼如丝的神色收了收。 这谢家的掌权人和其他人脑子长得不一样吧? 她故意点了不少辣的菜系,态度都谈不上很好。 明显人都可以看出有敷衍的意思。 谢倾牧即便是病秧子,脑子应该还是好使的吧? 像他精明的狐狸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还能相处下来,个人觉得不错? 还讲真的,四九城内和她相处过的二代,没几个人能跟她相处不错。 她就当谢倾牧这样说,是处于个人极好修养和家庭良好的教育,给她台阶下。 多说无益,话已经挑明,明惊玉准备下车,没兴趣继续敷衍。 在明惊玉一只长腿迈下车时,谢倾牧叫住她,“明小姐,你刚才说的话,谢某会酌情考虑。” 酌情考虑=到此为止? 这个回答,深得明惊玉的心意,不枉这几个小时地拉扯。 她笑着微微颔首,“那有劳谢先生跟明董知会一声。”谢倾牧看不上她,明盛辉总没话说了吧,总不能逼谢倾牧强行娶她吧。 谢倾牧瞧着就差把‘高兴’两个字写脸上的明惊玉,他笑了笑,并没有给她明确和她期待回答。 所以呢? 明惊玉同样疑惑地看着谢倾牧,他不明确回答,笑是什么意思? 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吧? 不至于,不至于,以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不至于真的信怪力乱神之说,更不至于非她不娶。她承认她自己有几分姿色,还没能让谢家掌权人见一面就非她不娶的地步,明家更没有那个魅力。 明惊玉收回目光,不看他。 真是的,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笑吗?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嘴巴缝起来! 明惊玉暗自腹语几句后,悄无声息下车。 任务完成,明惊玉并不想近一步揣测这种深沉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她挥了挥小手,身姿摇曳的离开。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5. 第五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6. 第六章 明惊玉绝美的身姿彻底离开了谢倾牧的视线,谢壹和庄重从后面一辆普通的车上下来。 谢壹好奇道,“四哥,你和明家大小姐相处得怎么样?” 谢倾牧并没多说,喜怒不明道,“走吧,外公他们应该等急了。” 谢壹耸耸肩,在原地愣了两秒,没多问,抬腿上了副驾驶。 庄重训练有素地打开主驾驶,往任家老宅驶去。 谢倾牧的车缓缓驶入任家老宅,院外和院内灯火通明。 任老爷子拄着拐杖,携一众亲眷在院外候。 谢倾牧下车,风衣上卷着丝丝风雪,轻轻抱了抱任老爷子,“外公,倾牧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任老爷子老眼里泛着不易察觉的浅浅泪光,“外公明白,你此次来四九城肩上的责任和任务重大。你能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老头儿我已经很开心了。”除了打通两岸的科技,还要参加上面重要的会议,一连几天都在应酬中,他理解,“身体可有吃得消?” 谢倾牧恭敬道,“劳烦外公挂心,一切都好。” 任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眼底缀着隐隐泪花,“那就好。那就好啊。” 任长陵淡笑:“老爷子,外面冷,别让倾牧就这样站着,进屋说。” 任老爷子暗自擦了擦眼底泪光:“对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 谢家的掌权人,方方面面自是不能怠慢。 聊天的话题,任老爷子深知有些话题不能问,都是点到为止。 大多是聊一些家常,谢倾牧看似温和谦恭,实际上不是个善于言辞的,问便答,大多时候不会主动找话题,尽管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任老爷子,在他这位常年高位的外孙面前,都显得拘束。 谢壹话多,从不把自己当外人,话题络绎不绝。 甚至在边界和不法分子厮杀的过程,都被他描述的生动形象。 任家自是知道,谢家儿郎,英勇无比,可护一方安宁,同样牺牲也太多。 尤其是谢家的上一辈,几乎都为国捐躯了,而谢老夫人常年饱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任老爷子笑着道,“谢小五,这么些年过去,还是老样子。”话痨,什么都敢说,不拘小节。 谢壹撩了撩他的寸头,挑眉,“任老爷子您不觉得我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帅了吗?” 任老爷子被逗笑,“哈哈哈,这点倒是!越来越俊了。难怪谢老夫人说谢小五是她的开心果,还真没说错。” 有谢壹热场子,哪里都不会冷场。 * 明惊玉从商场刚回到自己的公寓,高跟鞋被她踢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八字形状,外套和包包通通被她丢在地上。 她踩着毛茸茸的地毯,将自己抛在床上,四仰八叉,毫无先前的端庄形象。 明惊玉闭着眼,即将进入睡眠状态。 奚嘉的电话进来,“怎么样,见面还成功吧?” 明惊玉睁开一双睡意惺忪的眸,眸色格外妩媚妖艳,活脱脱就是能勾人的妖精,“你下夜班了?” “别岔开话题,你知道我想听什么!谢家那位掌权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快说说看。”奚嘉有些激动,毕竟那个人是谢家的人,还是掌权的。 怎么样的人。 明惊玉转了转有些迷糊的脑袋。 他仿佛不是这个俗世之人,跟天上的明月似的,聚集了一身光华。 明惊玉打了个哈欠,声音慵懒,“没什么特别的,也就高了一点,绅士了那么一点,长得不错了点。”笑起来很好看,脾气挺好的。谢倾牧那个堂弟谢壹,拽拽的,像一头野豹子。他在谢倾牧面前好像就挺温顺,还挺怕他的。 综合下来,谢倾牧应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温和都是假象。 明惊玉闭着眼眸,幽幽给出综合评价,“表面温和,实际不好说。” 奚嘉‘啧’声道,“他要好说话,能是谢家的掌权人。那他真是那种传闻中,四大皆空的佛子吗?” 明惊玉有一搭没一搭,接话,“佛子不佛子的我不清楚。可以肯定,是个病秧子。” 奚嘉‘噗哧’一笑。 明惊玉猛地睁开眼,“你笑什么?” 奚嘉收了一下笑容,“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能得到明大小姐这样夸奖的人,谢家那位掌权人一定是个很完美的人。”她跟明惊玉认识两年了,还没听过她夸过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她之前哪位竹马未婚夫,明惊玉都没给出什么好评价,更何况还只是见过一面的谢倾牧。 明惊玉想了想, 人是挺完美的,至少她目前没见过比谢倾牧更完美的男人。 她脑袋里不由自主得浮现第一眼见到谢倾牧的场景,他撑着一把伞,身姿挺拔地向她走来,风雪丝毫不沾。 打住! 一想到他的身份是明盛辉想要攀附的筹码。 再完美的男人,都不香了。 “呵呵,算了吧,他那种身份,那副身体,我无福消受。”明惊玉晃晃脑袋。 奚嘉笑着说,“其实,窈窈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想,那位谢先生有权有势,你要是跟他成了。你那渣爸,永远都会被你踩在脚下,为你马首是瞻,那小三和她女儿,屁都不是。” 明惊玉跟奚嘉聊着天,一直有电话进来,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今晚不接他的电话,指不定没安稳觉睡了。 明惊玉拧着眉,淡淡道,“嘉嘉,先不和你说了,明盛辉来电话了。” 奚嘉:“好。” 明惊玉将手机丢一边开了免提,自顾在一旁护理美甲。 明盛辉期待中带着讨好,“窈窈,跟谢先生见面了?” 明惊玉吹了吹刚上的甲油,冷笑,“明董,您这不是废话吗?邀请贴的日期,你不是最清楚吗?” “......”明盛辉忍了忍,“怎么样?有没有跟谢先生留下好印象,你们分开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下次再见之类的?窈窈,你可要抓紧在他面前好好的表现,谢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黎海了。”谢倾牧的行程他打听不了,可以确定他不可能长久待在四九城。 明惊玉瞧着自己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没所谓道,“我该见的面也见了,至于那位谢先生对我有没有好感,不是我可控制的。你也知道,我在四九城名声一向不好。四九城的公子哥都看不上我,更何况手握大权的谢家掌权人呢。你实在想知道谢倾牧对我有没有好感,直接问他不就得了。”正好谢倾牧可以有理由拒绝这门婚事。 “......”明盛辉被怼得哑口无言。他要有哪个本事问谢倾牧本人,还需要巴巴地看明惊玉脸色。 谢倾牧不可以问,但任老爷子那边他可以让人帮忙打听打听。 明盛辉打定了这个主意。 明惊玉从床上坐了起来,“明盛辉,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你别忘了你答应的!” “没大没小的。我是你爸,一天到晚直呼其名,像什么话!”明盛辉叹气,“答应过你的,爸爸不会食言,已经在托人寻找了。” 明惊玉收了收脾气,“明董,请不要喊我窈窈!那是妈妈给我的小名,你不配。” “......”明盛辉。 明惊玉不管明盛辉在那头如何气,直接挂断电话。 耳根清净了,她继续睡觉。 明惊玉在床上腻歪一会儿,去浴室泡了一个玫瑰花瓣澡,全身上下厚涂了一层身体乳才满意。 刚才不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随后她披了一件绸缎睡衣,她从更衣室出来,正好有短信进来。 一般用短信给她发消息的只会是明盛辉。 明盛辉的其他联系方式,统统在她黑名单内。 明惊玉以为是明盛辉,刚刚的好心情又去了一半。 她瞅了眼发消息的号码,不是内地号码。 黎海的号。 这个号,只有那位谢家掌权人,谢倾牧了。 【明小姐。】 只有三个字。 还有一份文件,显示是个人资料。 文件标题:谢倾牧。 明惊玉有点懵,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低头回消息,【谢先生,这是做什么的?】 谢倾牧回得很快,【家里老太太先前把你的个人资料给了我一份,非让我把自己的给你一份。】 明惊玉瞧着谢倾牧这个语气,透着几分无奈。 行吧,都是为了交代任务,都不容易。 明惊玉趁机探口风,【哦。谢先生,你应该跟明董摊牌,这样就省了很多麻烦。】 谢倾牧看到明惊玉这条消息,轻笑了下,这是多么想跟他撇清关系啊。 他修长的手指划出一条消息,【家里老太太那边不好交代呀,等我回黎海再酌情处理。明小姐意下如何?】 呵呵。 他都这么说了,她能如何。 只能表示理解,虽说以谢倾牧身份地位,不会受制于人,家里长辈安排,又是另外一回事。 意图还是为了‘冲喜’,在谢老夫人那边是不太好交代。 明惊玉想了想,葱白的手指快速地编辑一条消息发出去:【谢先生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开口。老夫人要是责难下来,你尽管把责任推给我。我名声不好,相信更有说服力。】 谢倾牧看到明惊玉回过来的消息,气笑,【明小姐当真深明大义,很会替他人着想。】 明惊玉眼皮跳动了两下。 他这句话,可不像在夸她。 明惊玉原本还打算问他什么时候回黎海。 转念一想,谢倾牧都这样说了,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会让他认为她太高看自己。 他谢倾牧是什么样的人,又不是非明家这门婚事不可。 论门第,是明盛辉在高攀。 他说回黎海再说,就回黎海再说吧。 谢倾牧发来的个人资料。 明惊玉原本不想打开,又耐不住好奇心,点开。 本以为谢倾牧的资料是随便敷衍的,资料会跟他人一样干净。 却不想是满满当当的几页。 身高、体重、腿长多少都写了。 喜欢的颜色,衣服型号。 喜欢的运动。 等等。 很细致。 就差那个位置的尺寸。 妈呀! 她想什么呢! 明惊玉这种食人精血的妖精,第一次耳尖红红的。 面颊被她深深埋在柔软的枕头中。 几分钟后,她从枕头抬了抬头,抱着手机咬着红唇回复:【那个,谢先生,我那份资料是什么样的?】 谢倾牧在看一份张书记发过来的电子文件,看到明惊玉的信息。 顺手把家里老太太发给有关明惊玉的个人资料,转发给了明惊玉。 明惊玉急急忙忙地点开。 她的个人资料,比谢倾牧的还要细致。 身高、腿长、腰围、臀围、胸围、血型等等,统统都写在上面。 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明盛辉真不是东西的! 他这哪里是让她吃一顿饭的问题,他分明是在卖女儿!! 谢倾牧该不会都看了吧? o(╥﹏╥)o 她在他面前等于毫无隐私的一个赤裸裸的人!? 明惊玉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一会儿,快要把自己扭成了一条奇形怪状的蛆。 * 谢倾牧和明惊玉聊完天,心情不错,随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看。 不一会儿,他的门被敲响。 “请进。”他淡声道。 看清楚来人,谢倾牧放下书,起身,冲沙发做了一个请,“舅母,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舅母淡笑,“我见你房间灯还亮着,顺道来看看。这是安神茶,听说你晚上睡眠不好,你舅舅特意让我准备的。”舅母将一杯茶放在谢倾牧跟前的茶几上。 谢倾牧颔首,“让舅母费心了。” 舅母捏了捏手道,“倾牧,还住的习惯吗?” 谢倾牧淡声道,“我的房间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变化,挺好的。” 舅母笑道,“那可不一样了,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娃娃,现在都是谢家的一家之主了。”是不敢怠慢的人,也成最疏远他们的人。 谢倾牧笑而不答,清贵的气质里满是谦恭温和。 片刻道,“舅母,可是有什么话和倾牧说?” 舅母考虑一瞬,小心翼翼道,“今天跟明家那位姑娘见过了?” 谢倾牧温润的神色微顿,明惊玉美丽的身姿以及慵懒的敷衍模样,在他脑中闪过。 一想到她极其不愿意和他结亲的那个样儿。 他很想搞破坏,一点都不想成全她。 他淡笑点头。 舅母见谢倾牧挺欢喜的,难得见他提起一个人情绪外泄,而且还有笑意,她面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便接着说,“你外公和舅舅想问,两个大男人你推我阻的都不好意思来,差我来问一问。” 谢倾牧薄唇微勾:“挺不错的,很漂亮。”想到她在车上不计余力地诋毁自己,很有意思,他冰凉的薄唇边缘勾出一丝淡笑,“性格也挺不错。” 明家那丫头,她见过的。 漂亮她承认,在四九城内是数一数二的样貌。 她气质也是极好,不是单单北方人大气,她身上有几分江南女孩的柔美。 只是这性格也挺不错? 那位明家大小姐在四九城的乖张、骄纵,依照各方各面来说,尤其是性格上来说和倾牧是不匹配的。 但他们明白,谢家情况特殊,小辈们很尊重谢老夫人,在小辈们的事,大多由谢老夫人决定的。 老夫人竟然选中了明家大小姐自然有她的道理。 况且,这些年倾牧的身体才是最大的隐患。 既然老夫人认为明家小姐和倾牧八字合,他们做长辈的也能求个心安。 尤其是从谢倾牧口中听到明家小姐的好,说明这姑娘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谢倾牧从小到大就是个闷葫芦,没什么特别好与不好的,喜欢与不喜欢,什么事对他来说兴致都不高,成为了谢家掌权人后,倒是,只是心思更深,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喜怒和想法。 更别说从他嘴里听到对哪个女孩只字片语的评价,尤其还是对明家那位大小姐的评价。 谢倾牧瞧着舅母心事重重,“舅母,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舅母听到了谢倾牧对明大小姐评价颇高,以及各方面的问题,不好再说其他,“并没有,只是在想,这些年你一直没存找女朋友的心思,可怕老太太急坏了,这下她该放心了。” 谢倾牧抿了一口安神茶,并没回。 舅母抿了抿唇,“倾牧,你,这些年身体上可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这件事是他们任家对不住,没脸见谢家人,包括谢倾牧本人。 谢倾牧答:“谢谢舅母关心,没多大问题。” 舅母沉重的一颗心稍稍放下,“那就好,你早些休息。明天成禹从外地出差回来了,你们兄弟俩几年没见,可以好好聊聊。” “好。”谢倾牧淡声答。 舅母轻悄悄地合上谢倾牧的房门。 走廊上任长陵搀扶着任老爷子。 任老爷子伸长脖子,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儿媳妇出来。 任老爷子赶忙问:“怎么样?倾牧怎么说?”倾牧的终身大事,他本人关心是其一,谢老夫人这两天千叮咛万嘱咐,他也不能有负重托。 舅母瞧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生怕谢倾牧这时候从里面出来,她压着声,“爸,我们书房说。” 任老爷子迫不及待,两步并作一步,都不需要任长陵搀扶了。 进了书房舅母道:“倾牧对明家那姑娘印象不错。” 任老爷子褶皱的脸上都是惊喜,“当真?那就好呀!这么多年过去,倾牧不但不谈女朋友,对这方面的事,好像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年的事,给他造成了心理上的阴影。” 任长陵哭笑不得,“爸,您太夸张了。倾牧当初伤的又不是——”任长陵不好继续说下去。 “......”任老爷子剜了儿子一眼,“我哪是这个意思!” 任长陵知道任老爷子的意思,毕竟当年那件事的确给谢倾牧以及任、谢两家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这个话题,都没在继续下去。 是任家的忌讳,同样也是谢家,是谢倾牧的忌讳。 任老爷子当机立断:“长陵,这样你安排安排,就是这两天我们去明家提亲。” “好。”任长陵点头。 任老爷子又交代了两句,“我们去明家提亲,万不能坏了礼数,不要让明家人觉得任家代表谢家提亲不够重视。明家丫头是明家正儿八经的正牌千金,属于这丫头该有的体面一样不可少。加上我跟明家丫头的外公曾是昔日故交,万不能怠慢。”这件事他也得找个时间跟明家丫头的外婆知会一声。 “明白。爸,您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任长陵配合道。 舅妈觉着有些不妥,她担忧道:“老爷子,这样会不会不妥?倾牧自己没点头,我们私自决定会不会不好?”倾牧向来有主见,况且他的这身份在这里摆着。万一过后,是他们长辈曲解了他的意思。他并不中意明家丫头,他们强行让他娶妻,只怕两边都不幸福。 任老爷子道:“谢老夫人有言在先,这明家丫头只要倾牧有那个意思,我们在这边赶紧安排。明盛辉先差人来询问情况了,表示明家很愿意。” 倾牧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的姑娘,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脾性,他们做长辈的都认了。 只要他欢喜就好。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6. 第六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7. 第七章 次日,任家庄园谢倾牧的书房。 伴随任成禹一阵惊讶中憋笑的声音传出: “什么?我没听错吧?我这没想到谢老夫人为四哥安排的相亲对象,是明家大小姐啊!”重点还被拒绝了不是。 谢壹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怎么了?我瞧着明小姐很不错啊,论长相和我四哥顶顶配。”性格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 任成禹这点上非常赞同,明惊玉的美貌在四九城的豪门贵族圈里,那是出了名的美,“这点我赞同,不过,明家大小姐在我们四九城就是个特例。” 谢壹对明惊玉的事颇有兴趣,拉了个椅子坐下,“成禹老表展开说说呗,怎么个特例法。” 谢倾牧一向淡然,尽管自己被两个弟弟当做八卦对象,他纹风不动的批阅文书,还能交代庄严办事。 庄重是标准的隐形人,对这些八卦更没兴趣,默默听谢倾牧的吩咐。 任成禹笑得一抽一抽的,“你们有所不知,这个明家大小姐啊,这些年在四九城声名远播。不过啊,别看明大小姐名声在外,在这四九城内想要追求明大小姐的公子哥数不胜数,可偏偏这位大小姐是个狠角色,压根不把这些公子哥放眼里,我行我素的,独来独往。这些公子哥表面上各种看不惯大小姐的作风,私底下还是很垂涎大小姐的美色。” “这我懂,这叫得不到就诋毁?”谢壹捏了捏下巴。 任成禹抖了一支烟在手里把玩,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味儿,并没有点着,“也不尽然,明大小姐确实是狠角色啊。大小姐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有点小心机,不过,玩不过这个大小姐。这个大小姐时常不按套路出牌,做事全凭心情,那位明二小姐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总之,四九城对明大小姐的传闻真假参半,真的占大半。” 谢壹对他这位‘四嫂嫂’的事,越来越有兴趣:“成禹大表哥,你不是说从来不混二代圈吗?咋滴,对他们的事情这么了解?” 任成禹玩着根烟:“不跟那群公子哥混圈,不代表我不放耳朵听他们群内八卦。” “好巧,我也喜欢。”谢壹拉了拉椅子,坐得离任成禹更近一步,“成禹大表哥,再讲讲他们圈儿里的八卦呗。” “我说,我八卦一点,是生活在八卦闹事。你之前好歹是个当兵的,国家栋梁之啊。”任成禹嫌弃地瞧了瞧谢壹。 谢壹勾了勾唇,双□□织搭在任成禹椅子扶手上,露出兵痞子的笑,“大表哥你这就不懂了吧。偶尔八卦八卦,如同小爷这天下第一帅的长相,不犯罪,更不影响我一颗爱国的赤诚之心。继续继续呗。我四嫂嫂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任成禹对谢壹前半句话表示‘作呕’,他瞥了一眼正在专注处理公务的谢倾牧,跟谢壹小声哔哔,“还四嫂嫂呢,没听见人家大小姐都拒绝倾牧了吗?看来倾牧这个谢家掌权人的身份,在大小姐这里不顶用啊。” 谢壹毫不客气地踹了任成禹一脚。 作为被拒绝的当事人谢倾牧反倒比两个八卦的人淡定。 谢倾牧批阅完一大堆公务,将部分重要的文书交给庄重,吩咐道:“把这些交给张主任的秘书,按照上面的批注投产。” “是。” 庄重托着厚厚的一叠文书离开书房。 任成禹瞧着谢倾牧忙得差不多,道,“四哥,咱们都好几年没见了,出去聚一聚呗。我一发小的马场新进了一匹红鬃烈马,和谢老爷子当年的祥瑞有得一拼,你去试一试呗,要觉得合适,我把它送给你。”原本也是为谢倾牧寻的。 任长陵进书房正好听见,“承禹不可胡闹,倾牧如今不适合出现在那些场合。”当年要不是他们一时疏忽,他的身体也不至于成现在这种状况。 “爸,您放心,我心里有数,那是我发小的私人场地,靠谱。”任成禹哪能不懂,不会胡来。 谢倾牧放下手中的钢笔,“舅舅,成禹说得在理。我的身体还不至于到了不能走动的程度。不过,今天不行我有行程安排,过两天可以。” 谢倾牧本人都这样说了,任长陵尽管再担忧,都不好多说什么。 任老爷子杵着拐杖迈步进来,“长陵,你不要过于紧张。年轻人就该和年轻人的活力。倾牧在黎海平日都被公务缠身,好不容易来四九城一趟,就该好好轻松一下。” 谢倾牧起身从书桌后方出来,微微颔首上前扶任老爷子,“外公。” 任老爷子到来后,几位小辈没了刚才的泼皮,都毕恭毕敬的。 任老爷子在谢倾牧的搀扶下,坐在了沙发上,抬头瞧向任成禹和谢壹,“你们两个泼皮,刚刚在倾牧面前不是还聊得热火朝天的,怎么我这个老东西来了,影响到你们聊天了?” 任成禹笑了笑,“爷爷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这不是为了不吵到您谈正事么。” 任老爷子没搭理任成禹的话了,他有事要问谢倾牧,笑嘻嘻道:“倾牧啊,外公昨儿听谢老夫人为你介绍了明家丫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呀。” 谢倾牧为任老爷子斟了一杯茶,坦然道:“挺好的。” 向来对情爱无意的谢倾牧能有这个评价。 任老爷子和任长陵对望一眼。 这事儿,有戏。 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安排去明家提亲的事情了。 * 明惊玉在医院陪外婆,奚嘉的电话进来, “鱼儿,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匹配你外婆的肾-源我们医院可能有匹配的。” 明惊玉从不把希望寄托在明盛辉手里,做了多手准备,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罢了。 她难以抑制激动,“真的?” 只要是真的,她就可以摆脱明盛辉让她嫁去黎海的威胁。 奚嘉肯定道:“嗯。千真万确。我们医院之前委托专业捐赠机构需要的配比数据有了眉目,捐赠机构已经和捐赠者在接洽了。” “什么时候可以?”明惊玉手撑在医院走到的围栏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奚嘉摇头:“具体时间还不能确定,我可以肯定肾、源和你外婆匹配度非常高,还有很多流程要走,一旦有了结果,医院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明惊玉眼泪一个劲地往外砸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明惊玉和奚嘉通完电话,她悄无声息地擦了擦眼泪,进了病房,外婆正在整理毛茸茸的线团。明惊玉盯着忙碌中的外婆,走过去,面带微笑地蹲在外婆跟前,“外婆,你不要碰这些,对眼睛不好。” 外婆眼神溺爱:“那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些都是我年轻的拿手好活,趁我还织得了,多给你织几条。我还想给你绣手绢呢。” 明惊玉脸颊轻轻贴在外婆腿上,“谢谢外婆,外婆织的围巾最暖和了。” 外婆笑眯眯道:“囡囡是不是有事要忙了?去吧,年轻人就该忙自己的事情,不要一天到晚窝在这里陪我这老婆子耗。” 明惊玉一想到外婆的□□有了着落,心里就高兴。 只是,还没成定局,她不好跟外婆讲。 她抱了抱外婆,“外婆,我要去见一个客户,晚点来陪你。”明惊玉很少亲自出门给人量衣服尺寸,这个客户是个特例,身体不方便是其一,和奶奶一般年龄,很和蔼。 “去吧去吧。”外婆笑眯眯道。 明惊玉离开后,外婆的病友笑道,“还是你外孙女孝顺,不像我那几个不肖子孙,十天半个月看不见一个人影儿。” 外婆双手不时颤抖,织起来很吃力,却很专心织的织围巾,提到明惊玉,她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我们家囡囡是黏人了些。你那几个孙子孙女也孝顺得紧,我们都是有福之人。” 病友眼里露出幸福之色,“是啊,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烦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今年的冬天相比往年,格外冷,我这把老骨头都要冻坏了。”病友感叹。 外婆停下手中的忙碌,看去大雪纷飞的天空,褶皱的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 明惊玉帮客人量好了衣服尺寸,明盛辉的电话进来。 他十分高兴,“窈——惊玉,你可是爸爸的大福星啊。” 明惊玉不想跟他废话,“有话就讲,没话我挂了。” 明盛辉不一般激动,“别别别,惊玉,好消息,任家任老爷子今天来家里提亲了。” 任家又是谁? 关她什么事? 难道是谢家拒绝了亲事。 明盛辉又赶忙给她找了下一家? 明惊玉一股子火气往外蹿,又听明盛辉道:“惊玉啊,你瞧爸爸太激动,话都捋不清楚了。任家是谢倾牧的母家,任老爷子代表谢家老夫人来我们家提亲,场面相当大,任家给你准备了很多贵重的物品,爸爸都命人放你房间去了。惊玉你和谢家掌权人的婚事这回是妥了。哈哈哈,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从此以后他就攀上了谢家这门亲戚,在四九城还有任家撑腰,他今后的人生如鱼得水。 任家带来的合作很有诚意,合约上虽然写的是赠予明惊玉的产业。 但整个好处是盛明集团吃。 接下来盛明集团几年甚至十年以内的发展都不愁问题了。 “谢倾牧也过去了?”狗男人,骗子。 她就说前几天分开的时候,他不给她正面答复,还笑的那么不怀好意。 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明盛辉高兴不已,“谢先生我今天倒是没瞧见。他公事繁忙,没法亲自来很正常。只要亲事接了,什么都好说。” 明惊玉淡淡道:“哦,这样啊。你收了聘礼,你嫁好了。” “......”明盛辉还想说几句,已经被明惊玉撂了电话。 明惊玉一个头两个大,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谢倾牧怎么还去明家提亲了。 不行,这件事她要当面跟他讲清楚,不能拖。 明惊玉拿出手机,给谢倾牧发了条短息:【谢先生,您回黎海了吗?】 谢倾牧盯着这条消息一阵,有些意外。 他以为上次吃完饭,她不惜诋毁自己也要极力的和他撇清关系。 是巴不得两人毫无关系。 她竟还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谢倾牧轻轻一笑,随即回复:【还有没,有事找我?】 明惊玉松了口气,还好没回黎海,【嗯。我想见你一面,方便约个地点吗?】 谢倾牧温润的眸色深了几分,回复:【我在马场,我把地址发你。】 明惊玉收到谢倾牧发来的地址,立即出发。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7. 第七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8. 第八章 明惊玉根据谢倾牧提供的地址,到达马场。 谢壹和任成禹牵着马匹有说有笑地从马厩走了出来。 谢壹一眼瞧见不远处廊庭上的明惊玉,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立马冲她甩了甩手臂。 明惊玉还没反应过来,谢壹已经把缰绳丢给了饲养员,几个大步,身姿矫捷地翻过围栏,来到明惊玉跟前。 “明大小姐,好巧啊,你也来遛马的?早知道你要来这边,我们约你一起啊!” 任成禹步子消停地走到廊庭,走到明惊玉跟前,“明小姐久仰大名,自我介绍,我是任成禹,谢倾牧是我的表哥。” “......” 明惊玉淡淡点头,她对这一层关系不感兴趣。 她急着找谢倾牧。 “明大小姐是来这边骑马的?遇上了就是缘分,明大小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遛几圈,马场有一匹不错的樱雪马,和明小姐的气质很搭。”任成禹套近乎。 明惊玉摇头,她不想和谢家人扯上关系是其一,重要的一点是,小时候顽皮,非要训一匹烈马,差掉死在了马下,从此再没碰过马。 对马有一定的阴影。 谢壹笑道:“别啊,我四哥也在马场。”他四哥好不容易有个心仪的女孩,他怎么都得帮四哥把这根红线握住。 明惊玉想说,她就是来找他四哥的。 谢壹话音刚落,任成禹扭头喊了一声,“四哥,你看看我们遇见了谁?” 谢倾牧从马厩出来,他手里牵红色的马匹,一身黑色的骑装,英俊贵气。 谢倾牧抬目便瞧见白衣胜雪的倩影,在枯乏的冬日里明艳动人,他神色里一抹光影划过,他轻轻一笑和明惊玉淡淡点头,同时走向她。 他逆着光,周身都携带光芒似的,有种佛光普照大地的感觉。 自成一幅画,让人心口漏了一拍。 明惊玉心莫名一晃,她随即将视线转移别处。 任成禹和谢壹非常知趣,并一人一手臂的架起谢倾牧身后紧跟的庄重离开,给两人腾出空间。 偌大的马场,短短几分钟,只剩下谢倾牧和明惊玉两人。 谢倾牧在马场中,明惊玉在廊庭上。谢倾牧先开口,“要不要下来一起走走?” 明惊玉没答,谢倾牧透过她的视线落在了他身旁的马匹上,他问,“想试一试?” 明惊玉摇了摇头,在廊庭上的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谢倾牧看出明惊玉情绪不对,转即把缰绳马交给了饲养员,“怕马?” 明惊玉看着被饲养员牵着离开的红马,说道,“小时候顽皮想要征服一匹烈马,被那匹烈马踏过,还好那匹烈马被我外公的一位至交及时制服。”不然她没命在了。也因此受伤养了好一段时间,外公外婆和妈妈从此禁止她碰马匹,她自己也不敢乱来了。 谢倾牧道,“马和人一样,有独立的思想和个性。我们往往越是想要征服它,它越是不如我们的意,要循环渐进,磨它的性子。” 明惊玉在高处,谢倾牧在低处。 谢家掌权人昂头和她说话,她有点吃不消。 明惊玉正要寻一处台阶下来,谢倾牧先一步向她伸手。 明惊玉犹豫几秒后,把手伸向他,并没有放入他的手心,而是搭在他的小臂上。 他小臂的肉很硬,很结实,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病秧子一般弱不禁风。 要不是他身上有淡淡的草药味,很难看出他是个病秧子。 明惊玉正在暗暗腹语他的身体,谢倾牧便捏着手帕,轻咳了起来。 还真是不能说,刚夸他身体好,就不行了。 谢倾牧再次看向明惊玉,便瞧见明惊玉定睛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谢倾牧慢条斯理地收好手帕,道,“明小姐看我这样子,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离不开药的病秧子。” 明惊玉不想到谢倾牧会这样坦然,她刚刚的确有这个想法。 谢倾牧单手搭在围栏上,道:“是。我的身体状况和传闻不假。一个随时都可能离开的病秧子,是颗不定时炸弹。” 明惊玉从第一面就知道了,他身上的温度异于常人,面色也比常人要白。 只是觉得他又和她想象中的病秧子不一样。 无论事实是什么,被当事人摊开了说,还是有点尴尬。 明惊玉还是挺感叹的,像谢倾牧这样风光霁月有权有势的人,都逃不过英年早逝。 挺可惜的。 她第一次生出有种想要安慰两句的想法,又不知从何处安慰。 想想他这种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明天的人,怎么还要相亲,这不是拉人下水吗? 明惊玉想到‘冲喜’二字,很无语,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些。 这就是用这样的借口,把无辜又倒霉的女孩,往火坑里推。 譬如她。 谢倾牧又是轻轻一笑,言:“明小姐是不是又在想,既然你谢倾牧都是个将死之人了。怎么还要来相亲,还要拉我下水。” 呵呵—— 他还真是什么都能猜透。 她会承认吗? 当然不会! “哈哈,怎么可能。谢先生您想多了。”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好吗? 明惊玉尽管面上淡定,内心还是心虚得很,对一个坦然面对自己身体情况的人,她竟然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有那么一丢丢羞耻感。 谢倾牧轻轻一笑,“世间所有没发生的事,都是未知的。在明天还没到来之前,谁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们唯一可以做的,是活好当下。” 不愧是谢家掌权人,生死看得挺淡的,挺乐观的。 明惊玉不自觉得勾勒下唇角。 她抬头,瞧见谢倾牧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淡笑,还没想清楚其中原委,他便对上她的眸子,道:“所以,很抱歉啊,明小姐上次说的话,我斟酌再三后,挺想拉你下水的。” !!! 刚在心里夸他两句,他就整这个是吧??? 他想活一天算一天,没必要害她啊。 她还有大好年华好吗! 真的要拿她去冲喜??? 他一个谢家掌权人,也信这个? 明惊玉声音沉了沉,“所以谢先生‘拉我下水’的方式,就是在我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任老爷子去向明盛辉提亲?” “嗯?”谢倾牧眸色深了几分,目光里透着几分不解的疑惑,“我外公去向明董提亲了?” 他这什么神情,不知道? 不应该吧? 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惊玉皮笑肉不笑,“谢先生,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一场大雪过后,雪刚融化的马场,土质松软,明惊玉踩着细跟高跟鞋险些没站稳。 幸亏谢倾牧及时握住她的手腕,虚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了身子,她轻声到了一句谢谢,不自在地别了别发丝。 明惊玉这么一提,谢倾牧转念明白,难怪外公再三向他确认对她的感觉,“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件事?” “嗯。”明惊玉淡淡点头。 谢倾牧诚然道歉:“很抱歉。我并不知道我外公会去提亲。”随而凝视着她,语气缓慢道,“明小姐想让我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 当然是没有关系最好。 只是,明惊玉在谢倾牧的注视下,她思维有些凌乱。 谢倾牧趁机缓缓开口:“要不要先听听我的想法?外公突然上明家提亲,于情于理没经过你本人同意是唐突了,但我确实到了适婚年纪,我并不反对家里这样的安排,我跟明小姐相处起来比较舒坦。我有信心,我们能相处很好。明小姐跟我相处有心里压力吗?” 心里压力倒是没有。 明惊玉不得不说,谢倾牧这个人她了解不深,可以说不了解。 可以肯定的是并非善类。 讲真的,和他相处的状态是还不错,至少她不反感,还能说上几句话。 相比四九城那些二代,这种感觉好太多。 谢倾牧一直盯着她,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放过,“明小姐要是不反感,相反你嫁到谢家后,谢少夫人该有的尊荣一分不少。我保证。” 明惊玉静静地听着谢倾牧的提议。 豪门联姻的标准模式。 条件很诱人的,要不是和明盛辉有关。 尽管是‘冲喜’,考虑考虑也不是没可能。 谢倾牧淡笑,“不相信我?在谢家这点话语权我还是有的。就算不相信我,你是家里老太太钦点的孙媳妇,谁敢不给你面子?退一万步来说,我一个病秧子,万一有个什么。你在谢家的地位,财富、权势一样不会少,我个人私产都是你的。并且谢家所有人都可以为少夫人保驾护航,谢家可以成为你永远的后盾。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要谁匍匐在你跟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还真不忌讳,每每都把死挂在嘴边。 这个条件会不会太大了。 还很震撼。 明惊玉平了平唇,道:“谢先生,这样的条件你都敢开,你不怕你将来的另一半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你这样的决定,谢老夫人会同意?”据说谢家在很多事上由谢老夫人做主。 谢倾牧笑道,“明小姐只要记住。我听我太太的,谢家听我的。” 明惊玉心尖微微颤。 明惊玉想到她那个便宜‘前未婚夫’他们家,什么都听家里老太太的。 那老太太挺不喜欢她的。 虽说她也不稀罕她喜欢,四九城不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不多她一个。 不过是一想到之前季家那老太太那种自高自大的眼神,明惊玉很不舒服,就让她忍不住想搞破坏。 然后季家老太太对她憎恶至极。 两家本身就没有可比性,季淮和谢倾牧更没可比性。 谢倾牧深眸凝着明惊玉,见她态度有所松动,继续道,“当然,我自己认定的太太,自然各方面都是最好的。只要她想,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她。” 明惊玉不敢对视谢倾牧那双温润中又把控全局的眼眸,她撇开头,不跟他对视,“谢家少夫人这个条件是挺诱人的,谁年纪轻轻想当寡妇。”别人她不清楚,或许对谢家少夫人这个身份趋之若鹜,至少她不想。 “......”谢倾牧轻轻一笑,“谢家从上到下没人规定,谢家人不在了,他的另一半去留自由,婚嫁自由。只要是从谢家嫁出去的,无论之前她是什么身份,该有的殊荣一分不会少。” 明惊玉心弦忽而一紧。 谢倾牧说得这样轻松,似乎谢家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 还有,似乎他真的会死。 明惊玉有点刺刺的感觉,起了怜悯之心? 她不是个感性的人,怎么会对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起这种心思。 “何况,明小姐对我没什么感情,这笔买卖不吃亏。”谢倾牧想到明惊玉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他冷白的面色微沉,话锋一转,笑道,“还是说明小姐是想要和我举案齐眉,恩爱白首?” “!!!” 什么跟什么?她哪有这个意思! 在谢倾牧一席话语中,有那么一瞬,明惊玉想到奚嘉先前的话: ——窈窈你可以换一个角度想,那位谢先生那么有权,你要是跟他成了。你那渣爸,永远都会被你踩在脚下,为你马首是瞻,那小三和她女儿,屁都不是。 随后,明惊玉掐断这种想法. 看来不能和谢倾牧多聊天,很容易被他套入他局里。 他太会把控主动权和他人思维了。 她冷静的思考一瞬,“谢先生,你对明盛辉所生产的原材料有点兴趣吧?”她偶然间听明盛辉提过几句,谢家在谢倾牧手上主要的产业是搞科技建设的,明盛辉恰好是这类行业部分材料的源头商。 谢倾牧没想到明惊玉会提到这件事。 他刚才内心有那么一刻期待,是她承认他们即将要建立这段婚姻关系。 显然是他想多了。 谢倾牧坦然道:“原则上是挺看中明董手上的原材料。但我们碰面和利益无关。明家的原材料对谢家来说是锦上添花,并非明董手上的原材料不可。” 这倒是。 想要和谢家合作的人数不胜数。 明盛辉那点资本,确实不起眼。 “这样啊。”明惊玉纤纤手指,握着她尖尖下巴,若有所思。 谢倾牧扭过头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盘算着什么,眸色越发深,沉声问她,“明小姐有何高见?” 明惊玉想了想道,“我们明家其实不止我一个女儿,谢先生知道吧?” 谢倾牧淡漠的笑敛住,一直到面上再无笑意,“所以,明大小姐的意思,是让我退而求其次?求娶明家正牌千金不成,换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物?” “......” 她当然没这个意思。 谢倾牧是何等人物,还需要‘退而求其次’? 她就是为了恶心他,让他打消想拉她下水的想法。 更不会让明盛辉得逞。 谢倾牧的目光,明惊玉稍微抬了抬眸子就跟他对视上,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明惊玉自认为在四九城见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从没有这种感觉。 谢家掌权人,名不虚传。 明惊玉压根不敢和他对视,她目光看去别处。 谢倾牧收回放在明惊玉身上的视线,继续道,嗓音冷淡,“还是说想利用我去反将你父亲一军。明小姐,”谢倾牧顿了顿,语气重了些,眸色深了深,“你是第一个敢这样光明正大算计我的人。” 谢倾牧的话像是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让她显现原形,明惊玉心头一紧。 被谢倾牧说中,明惊玉索性破罐子破摔,“没法子,谢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在四九城那些事迹吧。我从不是一个好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做。” “再说,谢先生真会说笑,像谢先生这么会洞察人心,英明睿智又怎么会被我算计。”只有他谢倾牧算计别人的份吧。她这些在他面前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雕虫小技,哪里有那个本事算计得了他! 谢倾牧盯着她,并没有生气,反而一笑。 明惊玉看不懂谢倾牧这样的笑是什么意思。 比刚刚那一丝愠怒之色还可怕、诡异。 谢倾牧低着头轻轻转动腕上的菩提珠,“不愿意跟我结婚的原因,是跟明董有关,还是跟你订过婚的季家公子有关?” 明惊玉心口一沉,谢倾牧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她就是不会让明盛辉如愿。 当然,她自己也不愿意嫁去一个权势滔天的世家,还是以‘冲喜’这种可笑的身份去。 只是,跟姓季淮有什么关系? 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在谢倾牧看来,明惊玉的沉默是默认,他嗓音凉薄,“你喜欢你的那个前未婚夫?”谢倾牧不是个咄咄逼人的人。他深知自己这两个问题,有些唐突和咄咄逼人的意味在里面了。但他忽然就想咄咄逼人一次。 喜欢? 他也配。 明惊玉眸子里卷起几分讥讽。 明惊玉又一次沉默。 在谢倾牧看来,是一个答案。 他笑,“明小姐,大可不必。”谢倾牧双手负在身后,英姿挺拔,眼底划过一丝暗伤,“明小姐的想法谢某很清楚了,谢某并非要做那勉强之人。刚才所提之事,是谢某唐突了。”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外公去明家下聘一事,我的确不清楚,我会跟他把其中原因讲明,一定不给明小姐带来什么困扰。” 明惊玉心口莫名一沉,启齿,“有劳了。” 忽地,谢倾牧又自嘲一声,“也是。像我这样的人,是不该奢望什么。” “......” 哈? 明惊玉精明的眼眸微微撑了撑,不可置信,她没听错吧? 刚刚语气还很强硬的,这会儿怎么又用这么可怜巴巴的口吻了。 转变也太快了吧。 什么叫他这样的人?不该奢求什么? 他是指他身体不好? 尽管身体不好,是挺可怜的,也是多少人都趋之若鹜的人吧。 大可不必这样吧。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唯独被身体拖累。 站在他的角度上,是挺遗憾的。 果然人无完人啊。 明惊玉想得投入,谢倾牧捂拳咳嗽了两声。 “......”明惊玉。 谢倾牧又咳嗽了一声,似乎比刚刚还严重。 不像是假的。 该不会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吧? 明惊玉心头紧了紧,牵了牵唇角,想着要不要关心两句。 话到嘴边又被她止住。 算了吧。 她明惊玉天生没有生一颗怜悯之心。 只要不拉她下水,万事大吉,他是好是歹,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是先走为妙吧。 万一倒在她面前了,她更不好交代。 谢倾牧咳嗽片刻后,缓缓道,“你那前未婚夫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难以忘怀?” “......”明惊玉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或者没必要解释。 谢倾牧又轻轻咳嗽起来,一会儿他低声说,“是啊,再怎么也比我这种病秧子好。” “!!!”不是!她哪有这个意思!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她做了什么负他的事啊!分明什么都没有好吗!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8. 第八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9. 第九章 关于提亲这件事,最终以谢倾牧身体不适,没有再继续聊下去。 搁置了。 马场之后,明惊玉在商场碰见了任成禹,从他口中得知,谢倾牧回了黎海。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似乎又没有恢复平静。 总觉得有口气憋在心里,上下不能,总之怪怪的。 明惊玉想到在商场碰见任成禹时,他提到谢倾牧面色不太好。 他该不会被她气得一病不起了吧?出了什么问题吧? 当时,谢倾牧的情况的确很糟糕,一直咳嗽,最后还是谢壹和庄重半搀半扶着他离开的。 明惊玉猛地从贵妃椅上坐起来。 要不要发条消息问候一下? 明惊玉纠结片刻,拿出手机快,点开谢倾牧的手机号,编辑了一条消息: 【谢先生,你还好吧?】 几秒后,她又逐字删除。 改成: 【谢总,你身体还好吧?】 又删除。 【那个,你身体无恙吧?】 又删除。 【你身体好点了吗?】 又又删除了。 发什么发。 他身体好坏,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还是多少有点关系吧? 她明知他身体不好,还提什么‘当寡妇’什么的。 一个人对生死再坦然,也接受不了别人这样说吧? 何况还是谢倾牧那样的天之骄子。 明惊玉反复纠结多次,最终把手机丢一边。 继续窝在贵妃椅上睡觉。 什么也不想了。 * 除夕那天,明惊玉是陪外婆一起在医院做团圆饭。 外婆在烧鱼:“辛苦我家囡囡了,陪我这个老婆子在医院跨年,还要做饭。” 明惊玉帮忙打下手,“我哪有做什么饭呀,都是外婆您在忙。能跟外婆一起跨年,囡囡很开心。” 外婆看着那套餐具,叹了叹气,“这套餐具还是你妈妈从拍卖会拍给你的。” 明惊玉低头,默默地摘菜。 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并不多,每一件她都仔细收着。 外婆做的饭菜清淡却精致。 吃完团圆饭,外婆吃完药,需要休息。 今年的除夕,并没有大雪纷飞,还有一些阳光,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树枝上的积雪还在。 明惊玉坐在医院住院部院子的椅子上,盯着前方一排排银杏树发呆。 不一会儿,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猫咪,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奶声奶气地冲她叫。 明惊玉心都被萌化,她蹲下身,轻轻抚摸小猫,“小猫咪,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不过,我有外婆比你幸运。” 明惊玉喜欢猫。 商场周围有很多流浪猫,她经常喂它们,今早出门的时候,还把它们喂得饱饱的。 她摸了摸大衣的兜里竟还有一小包猫粮和两根猫条。 明惊玉拿出来猫粮,放在手心,喂小猫。 小猫咪在她手边嗅了嗅没吃,它扭头冲着花坛的绿化树丛叫了两声。 三只和它一般大小,花色差不多的小猫,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出来。 明惊玉轻笑,“哎,你还有兄弟姐妹呀,看来比我还要幸运啊。真是个好猫,有吃的还不忘带上兄弟姐妹。” 小猫撒娇又友好地蹭了蹭明惊玉的手。 明惊玉把猫粮倒在一个干净的石块上,一小袋猫粮和两根猫条一会儿就被四只猫吃完,她又揉了揉来蹭她小猫,“没了,我仅有的猫粮都被你们吃光了,没吃饱,我也没办法了,还是祝福你们新年快快乐乐。” 银杏树落下的扇叶,被一辆豪车碾压,落叶四起。 “季总,那个好像是明大小姐。”助理惊奇道,“季总,我没看错吧。明大小姐竟然还会喂流浪猫。”明大小姐在四九城那可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当年他们季总还没跟她退婚前,他跟明大小姐接触过几次,讲话特别刺,特别难相处。 季淮刚听完家里的电话,他透过车窗看向对面,逗猫儿玩的人,披着白衣似雪又毛绒绒的大衣,整个人气质和气场都相当。 这个四九城内。 除了她,还能是谁。 他真没看出来,一向高高在上的明大小姐,会和一群流浪猫玩得不亦乐乎。 还生出了那么几分俏皮地模样。 季淮喉结微滚,嗓音低沉地吐出四个字,“装模作样。” * 小猫吃饱后,又钻进了灌丛。 明惊玉拍了拍手,坐在椅子上,盯着前面的银杏树发呆。 嘟—— 手机短信提示音。 【新春快乐。】 明惊玉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个号码,是来自黎海的。 她以为经过马场那次,她把谢家掌权人的面子算是按在地上摩擦,还把人气得不轻,算是将谢倾牧得罪惨了个彻底。 谢倾牧对她只怕是厌恶十分。 怎么可能还会收到谢倾牧的新春贺词。 群发消息的可能大。 能发消息,说明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明惊玉并没太在意消息,更没打算回复群发的这种消息,她把手机放一边。 直到谢倾牧的电话打了进来。 明惊玉手一抖接听,她这才惊觉,谢倾牧的的确确是给她发了祝福短信。 谢倾牧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在做什么?” 明惊玉莫名有点慌,理了理情绪说,“看树。” 谢倾牧轻笑,“什么树能让明小姐全神贯注?” “一、一排树。”明惊玉心神不宁。 “。”谢倾牧耐着性子问,“怎样的一排树?” “谢先生,你不忙吗?”新春佳节谢家上下应该都会很忙吧,何况他还是谢家的当家人,应酬应该更多,更忙吧。 竟然还有时间问她这么无聊的问题。 谢倾牧温声道,“再忙陪你聊会儿树的时间还是有的。” “......” 明惊玉语塞,有种谢倾牧在撩她的既视感。 应该不会吧。 她算什么呀,哪值得谢倾牧撩? 谢倾牧继续道,“今年恰好是一年到头最闲的一天。就算有都是些十年如一日的应酬,习惯了。” “哦。”明惊玉轻应了一声,想到了什么,有些话在心里盘旋了几次,才问出来,“你身体还好吧?” 谢倾牧淡声道:“没什么大问题,都是老样子。” 明惊玉听着他嗓音很沉,还有点虚弱,还隐隐着咳嗽,她听着有点自责起来。 她原本想道个歉,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道歉这种事果然还是不适合她。 联姻和提亲这件事,谢倾牧没提。 明惊玉也假装忘记。 片刻之后,谢倾牧继续刚才的话题,“明小姐要不要继续跟我讲一讲你发呆的树?让我也发发呆。说不定身体就有好转了。” “......”不知为什么,明惊玉听到谢倾牧的话,有点想笑,“没什么好讲的,看到一排金灿灿的银杏树。” “那这排银杏树一定有不一样的意义吧。”谢倾牧合上文件,起身从书桌后走到沙发区,倒了一杯煮好的茶给自己。 明惊玉明知谢倾牧很狡猾,有一句没一句的地套她话,她莫名的愿意吐露一些,大概是太久没一个可以聊天的人了。 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尴尬。 明惊玉眸色暗下,答,“嗯,不算吧。只是想到了我六岁生日那年,我妈妈为我种了一棵银杏树,后来——” 谢倾牧办公室的门推开,庄重手里拿了文件走进来,欲要开口,谢倾牧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庄重愣了一下,看见谢倾牧在讲电话,立即退出书房,轻悄悄地合上书房门。 “后来怎么了?”谢倾牧问。 明惊玉垂眸,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地踩着脚下的银杏树叶子,“没什么。” 谢倾牧没在继续追问,他讲起了自己,“我小时候种过很多树。那时候比较不老实,把爷爷种院子里的树苗拔了,被爷爷勒令,跟着城市环卫工人种了一个月的树。” 啊? 谢倾牧还会干这种事? “很惊讶?”谢倾牧笑着问。 他还真是什么都能猜中,她都没表现出来,他就知道了,“有一点。谢先生应该属于建设主义者。”黎海能有世界各项顶级的技术,都少不了谢家的贡献,黎海能有如此飞跃世界的经济离不开谢倾牧的手笔。 谢倾牧轻轻笑,“哦,看来明小姐已经很了解我了。” “呵呵,谢先生想多了,我怎么会了解谢先生呢。”她就最近一段时间无聊,手贱登了黎海的网域,随便了解了解而已。 “不了解也没关系。我做一份全面的个人资料交给你。”谢倾牧淡笑。 “我拒绝,你有什么好了解的,你就是一个——”黎海内网有关他的资料不多,重要的会议上都有他的发言,财经新闻对他为数不多的浅谈,可以看得出来黎海对他的尊重与忌惮。 谢倾牧笑着接话,“就是一个城府极深,另叠一个老谋深算的buff?” “谢先生我可没这么说。”明惊玉轻笑了。他还真是勇于承认。 谢倾牧听到她轻轻地笑声从话筒传来,他跟着笑了。 明惊玉手机里有电话进来,是外婆的电话,“谢先生,我还有事,先挂断电话了。” 谢倾牧道:“好,新春快乐。” “嗯。”明惊玉想了想,回他,“新春快乐。” 明惊玉好久没跟人说过什么快乐。 那个人还是刚认识不久的谢家掌权人。 明惊玉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谢倾牧轻轻一笑,答,“好。” 谢倾牧盯着跟明惊玉通话几分钟的时间,片刻走神,还有六个小时才到跨年时间,看来打早了。 他放下手机,书房门再次被敲响。 谢倾牧以为是庄重折了回来,他起身走到书桌后,“请进。” 谢昀景进来,“倾牧,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谢倾牧看到谢昀景,“三哥这是掐着点回来的?” 谢昀景在办公桌前坐下,“嗯,再不回来,奶奶该下‘通缉令’了。” 谢倾牧笑,“小五该乐了。” 他们家是谢壹最小,最顽皮,最会讨老夫人开心,春节这种大团圆的日子,谁敢不回家,老夫人都勒令谢小五去请。 谢昀景笑了笑,“把手伸出来。” 谢倾牧无奈:“三哥,哪有每次一回来,第一时间帮我号脉的,我又不是病入膏肓。” 谢昀景:“迎新辞旧,请平安脉。” 谢倾牧没拒绝,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摘下腕表,钻石纽扣和腕表被他放置一旁,衬衫袖子被他挽至小臂之上。 谢昀景号完脉,没什么大问题,心放进肚子。 谢昀景聊到私事,“听小五说,你被四九城那位明家大小姐拒绝了。”任老爷子聘礼都下了,还被拒绝了,某人只好装病逃避。 谢倾牧整理袖口,“小五那张嘴是该好好管一管了。他这样张扬下去,整个黎海都该知道了。” 谢昀景淡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女孩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实在搞不定,请奶奶出面不就好了。” 谢倾牧笑道,“搬救兵是个不错的方法。” 谢昀景又道:“那个小女孩,还是小时候那个模样?” 谢倾牧没回答。 比小时候,身上的刺更多了,像个小刺猬。 更难搞。 * 谢昀景从谢倾牧书房离开。 庄重进来,谢倾牧坐在书桌上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不好打扰,将一份文件静悄悄地放在书桌上,打算离开,谢倾牧叫住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庄重,你说这个时候去四九城可以吧。”应该还能赶上跨年。 庄重不明白自家先生话里的深层意思,但能让谢倾牧在这个时候亲自忧心的事,想必是大事,“先生,是合作上出了什么纰漏?我马上安排!”二爷手上有几架私人飞机,航线随时都可以申请。 谢倾牧合上文件,起身,“那去四九城跨年。” “???”庄重挠了挠脑袋,不可思议。 竟然是去四九城跨年?! 他还以为是什么两岸合作的大事,非这个点去不可!?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9. 第九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0. 第十章 明惊玉回病房,隔壁房间的病友正在陪外婆聊天,看到她回来,回病房了。 外婆冲明惊玉招了招手,“囡囡,做什么去了,这么开心?” “哪有啊。”明惊玉摸了摸脖子。 外婆神秘一笑,“当然,小脸蛋儿都是藏不住的笑容。偷偷告诉外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外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哪有交男朋友!”明惊玉极力解释,“喂了几只小猫而已。” 外婆笑得神秘。 让她不由心虚。 她都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她又没说假话。 明惊玉没想到今晚还能又一次接到谢倾牧的电话。 是在跨年前的一个半小时。 他怎么又来电话了? 他今晚很闲吗? 明惊玉有些纳闷地接听,“谢先生还有事吗?”没有那就挂断了。 谢倾牧地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了明小姐对银杏树的描述后,一直挂在心里放不下。” 她没怎么描述吧? 随口说了两句。 谢倾牧自说自语,“一直不知道冰天雪地中,雪压在银杏树上是什么景象。” 四九城白天还是好天气,晚上就开始下雪了。 这会儿,还是纷飞的大雪。 一会儿的功夫一层雪垫在了地上,银杏树的叶子上已有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许多银杏叶伴随着雪花飘飘洒洒,在晕黄地路灯下它们如同黄金大道一般金灿灿的,给今晚的跨年夜,增足气氛。 “明小姐,我要是来四九城看雪景中的银杏树,你会不会带我去看口中的银杏树。”他又道。 明惊玉本意是不想的,一想到想谢倾牧这种日理万机的人,加上身体又不好,一般是不会来四九城走动,她牵了牵唇角,随口一答,“谢先生将来要是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理所应当。” 谢倾牧轻轻一笑,有种得逞的意味在里面,“那要麻烦明小姐陪我一趟了。” “?”这话不对劲。明惊玉细听听筒的声音,黎海不会又这么厚重的风声,“你来四九城了?”明惊玉第一反应,又不确定。 谢倾牧坦然:“嗯。我在上次接你的商场外面。” “?!”她算明白了,他刚刚在诓她!狡猾的老狐狸! 谢倾牧继续道,“我对四九城的路况不熟,没处可去。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找你。” “......”谢倾牧对四九城不熟悉,没处可去这个说法,明惊玉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谢倾牧叹叹气,“明小姐刚刚还答应过,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想要反悔了。哎,是谢某强人所难了。” “......”谢倾牧怎么回事!这么一直茶言茶语的? 算了谁让她嘴贱,谁想到谢倾牧会是这么一直套话玩心计的老狐狸,认栽,无奈,“还是我过来找你吧。” 谢倾牧面上勾勒一丝笑,“那有劳明小姐了。” “......”明惊玉无语,知道‘有劳’还好意思提。 和谢倾牧通完电话。 明惊玉跟外婆打招呼,“外婆,我要出去一趟,去去就回。”她取了一件外套,匆匆往外走。 外婆不明原因,“什么事啊,急急忙忙的,外面下着雪呢。不要自己开车,不安全。”又撵着叮嘱。 “好的外婆,我打车去。外婆,我一会儿回来!”明惊玉清澈的嗓音回响在医院走廊中。 “不急,你慢些。”外婆担忧地叮嘱。 外婆住的医院离商场不远,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明惊玉在出租车内便瞧见路边风雪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前后立着两道身影,庄重在旁边帮他撑着伞。 谢倾牧黑色大衣,搭配一条深灰围巾压在风衣里面。 儒雅又绅士。 风雪都与他不沾边。 看样子身体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明惊玉从出租车上下来,到他跟前,第一次见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银色框眼镜。 谢倾牧冷白肤色搭配这样一副眼镜,跟个不食烟火的清贵谪仙。 明惊玉红润的唇瓣微微一动,问他,“你怎么在这个点过四九城来了?你怎么过来的?”这个特殊日子,这个时间点,应该都不容易吧。 真的是为了来看银杏树? 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谢倾牧接过庄重手中的伞,撑在她头顶,“征用了一下我二哥的私人飞机。” 好吧,顶级豪门的壕,不是她能想象的。 是她冒犯了。 “来看看你说的那排银杏树。”他回答了她问的两个问题。 还真来看银杏树? 明惊玉笑,“谢大总裁还真是闲情雅致啊。” 据她所知,黎海还有专门得银杏树景点,不比四九城零零散散的好看? 还不远千里跨海来看银杏树。 谢倾牧接话,“黎海的银杏树是不少,只是我没见过雪压银杏枝头的盛景。” 黎海属于亚热地带,四季如春。 这点倒是。 明惊玉喃喃道:“就算你想看银杏树,有的是时间,不用这个点过来吧。”他不是谢家的掌权人吗?还能能抽得开身来四九城? “我说是一时冲动,你信么。”谢倾牧目光锁着她。 他一时冲动就一时冲动,问她信不信做什么。 还这么盯着她作声。 谢倾牧洒在她身上的太有攻略性了。 让人无处可躲。 明惊玉别了别被风吹起的一丝丝碎发,扯开话题,“你们住处安排好了吗?” 谢倾牧言,“来得突然,还没订。这个点,这个日子不好订酒店了。” 如同背景板的庄重接到自家老板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先生,我刚刚问过了,附近的酒店都没有多余房间了。” 谢倾牧叹叹气,“看来我们今晚注定要露宿街头了。” “......”庄重。 四九城的酒店,只要他家先生想要下榻,还不是打个招呼的事。 还露宿街头,您要不要再不要脸一点? 在他心里,先生从不说假话,说一不二,什么时候变得说谎都不打草稿了。 还是这么蹩脚的谎话,他都不信,明小姐会信? 当然不会! 明惊玉眼尾含着一丝玩味儿,“哦,这样啊。那就委屈谢先生好好露宿街头吧。今晚街头人多,不会寂寞。我先走了。”四九城一个看身份看脸的地方,一个住处而已,以谢倾牧的身份,还需要谢倾牧操心。 谢倾牧握住明惊玉的手腕,轻笑,“跟你开玩笑的。酒店一会儿让庄重去安排,来都来了,一起去看雪压枝头的银杏树?”还有四十多分钟就要跨年了,正好可以一起。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很诚恳,拒绝的话到嘴边来了,还是没能拒绝,“明天吧。要跨年了,我要陪我外婆一起跨年。”妈妈去世后,每年她都和外婆一起跨年。 谢倾牧有点遗憾,不能跟她一起跨年。 还有明天,也不错。 “好。我明天在酒店等你。” 明惊玉很怕冷的人,一阵风吹过,几朵雪花落在了她脖子里。 她冻得缩了缩脖子。 谢倾牧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套在了脖子上,围了两圈。 明惊玉没想到谢倾牧的手这么温暖,她以为他的温度会跟他冷白肤色一样冷冷的。 围着谢倾牧的围巾怪怪的,她想要摘下来,谢倾牧按了按她的手背,“这会儿摘了更冷,别摘了,明天早上带给我。” 庄重帮明惊玉拦了一辆出租车,为她打开车门。 谢倾牧敲了敲表盘,“快走吧,要不然你只能和我一起跨年了。” “谢谢。”明惊玉轻快地道了声谢,弯身坐进出租车内。 明惊玉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看车后的谢倾牧,在银装素裹的街道上,清贵无比。 她转过头,再看看自己脖子上被谢倾牧围了两圈的围巾,上面还有淡淡的中草药味。 跨年的那刻,谢倾牧又给她发了新年祝福,准时准点。 【新年快乐。】 明惊玉想到谢倾牧先前说想要看‘雪压银杏枝头’的景象,她忽地起身,走到窗边,举着手机,拍了楼下的银杏树,【喏,谢先生你想要看雪压枝头的银杏树。】 谢倾牧回得很快:【明小姐诚不欺我啊,真好看。】 明惊玉看了看自己拍的照片都觉得惨不忍睹的。 好看什么啊? 天色还这么暗,雪压枝头拍出来的效果都是模模糊糊的。 就算外面彩灯,都看不清楚银杏树的盛景。 明惊玉熄灭了手机屏,转过身来,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外婆,看着她低低笑,她挽唇走了过去,“外婆你笑什么呀?” 外婆给她腾了个地儿,“囡囡,跟外婆说说,是哪家的孩子呀,什么时候带来让外婆帮你把把关?” 明惊玉惊讶道,“外婆,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 “还跟外婆藏呢,那条围巾我可是看见了哦。”外婆比划了下衣柜处,眼神里透着神秘和暧昧。 “!!!” 诶,她回到医院特意在楼道上摘掉了围巾藏在外套里面,怎么还是被外婆发现了。 明惊玉暗自叹气,“外婆,你真误会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的,他有点事来了四九城,对这边又不熟,我就出去见了一见。”她不能说是明盛辉帮她安排的相亲对象,对方虽然家世显赫,但她却是是他‘八字符合’的‘冲喜’对象,以免外婆担忧。 “这样啊。”外婆有些遗憾地拉住明惊玉的手,“囡囡,你要是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算外婆哪天离开了,也放心。” 明惊玉双手环抱着外婆的脖子,依偎在她怀里,“外婆,我不许您说这样的话!外婆长命百岁千岁,要一直跟囡囡在一起。” 外婆笑,“千岁万岁,那我不成老妖怪了。” 明惊玉撒娇道:“那我就是小妖怪。” 祖孙俩都笑了。 * 第二天,清早,天将亮未亮。 明惊玉听到消息提示音,还处于模糊状态。 她抓过手机看了一眼,除了祝福的消息,最明显的就是谢倾牧的手机号码。 他发了一张彩信,是一张医院里的银杏树,是她昨天发他那个位置的银杏树。 紧接是谢倾牧的消息:【没有你拍给我的银杏树美。】 明惊玉看到谢倾牧发来的这条消息,还在迷迷糊糊的她,清醒过来。 他大清早的来医院看银杏树? 大冷天的,这人在想什么啊? 明惊玉快步下床,打开窗户,谢倾牧衣炔飘飘的立在那排被白雪裹盖的银杏树下。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明惊玉打开窗户那刻,四目相迎。 谢倾牧英俊的面容上染着淡笑,他做了一个示意她下来的手势。 明惊玉不知道谢倾牧让她下去做什么,昨晚答应带他看银杏树,还是下去见一见吧。 她化了一个简单的妆,提上他的围巾,出门。 从外婆房间经过,外婆还在休息,明惊玉轻轻地出门。 她跟护士台打了声招呼,匆匆下楼。 明惊玉看到银杏树下谢倾牧英姿挺拔的身影,她放慢的脚步地走到他跟前,“你怎么知道我拍的银杏树是这里的?”还找过来了。 明惊玉觉得自己问了句蠢话。 谢家掌权人神通广大,查一下她的去处应该很简单。 谢倾牧温声道,“昨晚看了你拍的银杏树,很喜欢,忍不住自己过来了。” 谁信。 谢倾牧晃了晃手上手提袋,“顺便给你带早餐,我不清楚老太太的口味,把营养均衡早餐都买了一份。” 明惊玉怎么都想不到谢倾牧这样在云端的人,还会帮其他人带早餐。 早餐袋子还印了‘满汉阁’的标识。 满汉阁到这边近两个小时的距离。 这还叫顺便。 明惊玉心脏像是被什么钝器戳了下,麻麻的。 她无处安放的目光看去别处,看到不远处庄重姿态挺拔的站在一辆车旁边。 这辆车是谢倾牧驾的那辆。 车挺低调的,唯独车牌很不低调,牌照的颜色和普通车辆有区分就算了,还是两个牌照。 还显得骚里骚气的。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10. 第十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1. 第十一章 明惊玉把手里装有他围巾的袋子递给他,“昨晚谢谢你的围巾,太匆忙没能洗。”围巾怎么处理是他的事,尽快还给他是必须的。 谢倾牧接下她递来的手提袋,把早餐袋递给她,“没关系。上去吧,早餐冷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明惊玉道谢后,把早餐抱在怀里。 谢倾牧笑道,“要不要用我的围巾裹?” “那还是算了吧。”他那种私人订制的名贵围巾,用来裹早餐未免太浪费了吧。 谢倾牧定睛瞧着眼前肌肤雪白的女孩,淡声道,“看银杏树和带早餐只是其一,是想过来跟你道个别。” “你要回黎海了?”明惊玉有些惊讶。 昨晚那个点儿来四九城,这会儿就要回去了。 她以为一直他说看银杏树是他开玩笑的,能让他在这么特殊的日子又是大晚上飞四九城,是有其他重要事。 明惊玉瞧着谢倾牧冷白的面孔有些憔悴,眼下还有一圈浅浅的乌青。 他昨晚应该没休息吧,身体本来不好,这样会不会吃不消啊。 明惊玉捏了捏怀里的早餐袋子。 昨晚的雪没下几个小时,地面的雪垫的不算厚,他们头顶是一排银杏树,经过昨晚的风雪,地上一地金黄色。 明惊玉裹着纯白又毛茸茸的大衣和身着黑色大衣的谢倾牧,站在满地金灿灿的银杏树叶上,有种说不出的唯美感,自成一幅画浪漫的画。 谢倾牧瞧着明惊玉有些诧愕的神色,道,“嗯。银杏树也看了,早餐也顺便带了。四九城我大概是没什么借口留下了。” 明惊玉心口一震,瞳孔一缩,再傻也能听得出他话外之音。 明惊玉心突地乱跳,没接话。 谢倾牧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淡笑道:“你先上楼,早餐真要冷了。” 明惊玉摸了摸早餐还热乎着,就算冷了也是他的锅。 谢倾牧轻柔地嗓音又道,“有事跟我通电话或发消息都可以,你怎样方便怎样来。” 看她方便? 她和谢倾牧什么时候熟络到这个地步了。 她应该没什么事,找他。 “谢先生再见。”再也不见。 明惊玉有些小脾气地扯了个笑,抱着暖呼呼的早餐离开。 在她转身之际,谢倾牧握住她的手腕,温润的嗓音低沉,“我都要走了,不说点什么祝福的话么?” 明惊玉微微一怔,并没想过要说什么祝福话,矢口答,“哦,一路顺风。” “明小姐的祝福还真特别。”谢倾牧轻笑。 明惊玉反应过来,说错了话,航线都是逆向飞,这个祝福‘要命’。 明惊玉有点尴尬,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挥了挥她纤纤小手。 每次都喜欢挥她的小手,小时候她喜欢挥她的小手。 那个时候,还是胖乎乎的手。 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谢倾牧盯着明惊玉娇娆的身影,轻轻一笑。 庄重话不多,大多时候就像个影子。 他听替他家先生郁闷的,他家先生挺不容易的,大晚上顶着四九城恶劣的天气,不顾自身安全,飞了过来。 还抛下谢家一众远亲近戚以及登门拜访的宾客。 最后也没能跟明小姐一起跨年。 这不是白跑一趟了? 庄重正在腹语,便收到了老夫人询问谢倾牧行程的消息:“先生,老太太说中午在老宅设宴,需要您亲自主持。” 谢倾牧:“嗯,告诉老太太,我先去给外公拜个年,中午前回黎海。”上次安排了去明家提亲,后续的事,他一直没正面回,他该去给个解释。 庄重:“是。” 谢倾牧弯身上车,接到明惊玉发来的消息,【一路平安。新年快乐。】 谢倾牧薄唇边挂着淡笑,抬头看向刚刚明惊玉开过窗的房间。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这趟不算白来。 满意离开。 明惊玉抱着热乎乎的早餐,深深呼了一口气,在电梯里懊恼不已。 她给他发什么消息,她大概是神志不清了。 明惊玉又连续叹了几口气。 嘟—— 她的支付软件有收款提示。 Xie转账给你666.00元 Xie? 谢倾牧? 正当明惊玉有这个猜测,谢倾牧的消息发来:【家里的老太太图吉利喜欢好数字,给小朋友发红包都不例外,我也发一个红包图个吉利。】 “......” 明惊玉看到几处关键,给小朋友发红包。 她一个二十三岁的小朋友? 就算是小朋友,他发红包,算她做什么? 还好不是什么天价红包,只是个普通的祝福红包,不然她真不敢收。 * 明惊玉进病房时,外婆已经起来,坐在沙发上打点滴。 在拿着手机跟人聊视频,那叫一个欢喜。 明惊玉听到外婆开心,她也不由地弯弯唇角,并没有没有打扰外婆,安安静静地走到餐桌那边,把谢倾牧买的早餐依次摆了出来。 十几小样的特色早餐,开胃的,养胃的,都是满汉阁的招牌。 明惊玉没想到日理万机的谢倾牧会这么细心。 一会儿,外婆的视频聊天结束,点滴也打完了。 明惊玉熟练的帮外婆拔掉了针管,用棉签轻轻压着针孔,“外婆,您跟你闺中密友都这么多年不见,感情怎么还这么好。”外婆住院期间,她的闺中密友经常跟她打电话,每聊一回天,外婆就高兴一次。 外婆眼尾还留着笑,“真正的好朋友,不一定要经常见面,都能时时刻刻的挂念彼此。” “你们不考虑见一面?”外婆和闺中好友当年一个往北嫁,一个跨海嫁往黎海,出嫁后几十年都没见过几面。 外婆摇摇头,“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都不方便。” 明惊玉听外婆提过,她那位闺中好友,腿脚不方便。 最近几年在轮椅上的日子较多,想见都难。 明惊玉扶外婆去吃早餐。 外婆看到早餐道,“满汉阁的早餐,可不好安排啊。”离她住的医院,近两小时的路程,“那位围巾的年轻人给买的?” 明惊玉摆放筷子的手微顿,“嗯。他刚好路过,我让他带了一份。” 外婆笑着问,眼睛闪烁光,“年轻人很有心了。那个年轻人有对象了吗?” 明惊玉把银耳粥放到外婆跟前,无奈一笑,“奶奶,您还是吃早餐吧。” 外婆笑得暧昧,“好好好,我家囡囡想说了,自然而然的会让我老婆子知道的。” “......” 明惊玉轻轻叹气,看来外婆,还真的认定她跟她口中的年轻人有关系了。 外婆要知道她口中年轻人的身份地位,再加上是明盛辉想要巴结谢家,让她去冲喜的。 大概会第一个不同意吧。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11. 第十一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2. 第十二章 明惊玉再忙,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准点的陪外婆去做各项检查。 每次陪外婆做一次检查,明惊玉的心都跟着痛一次。 外婆做透析,精神损耗大,需要安静休息。 明惊玉到主治医生办公室了解情况,“你外婆情况已经逐渐稳定。肾-源这个事,急不来,一旦有合适的肾-源我们会第一时间手术。” “好。”明惊玉知道这种事急不来,都等了快一年了,不急于一时半会。 主治医生:“哦,还有个好消息。黎海专科院士级别的教授四月份要来我们医院指导工作,黎海那几位教授听了你外婆的情况,打算接受你外婆介入你外婆的病情治疗中。不过,明小姐你放心,并不是拿你的外婆做任何实验,的的确确是学术交流。” 她当然不会那样想! 黎海的医疗资源和医疗人才在世界都能排上号的,是有极高的权威的,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那样外婆的胜算又大了很多。 外婆年纪大,风险很大,她一直明白的。 只是,她不能失去她。 所以,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只是,提到‘黎海’两字。 明惊玉莫名想到了谢倾牧。 应该跟他不会有关系,他又不知道她外婆生了什么病。 明惊玉没多想。 下午,外婆打完点滴,在医院闷得慌。 明惊玉跟医生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带外婆在附近的商场逛了一圈。 明珊也在商场逛街。 明惊玉从一开始就瞧见明珊鼠头鼠尾的,并没把她放在眼里,继续陪外婆逛街。 明珊注意到明惊玉,立即拉着她身边的同伴避开了。 孙然往前面看去,前面那妙曼的身姿,不是明惊玉,又能是谁?这次,身边还有个老的,她皱眉,“你就这么怕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明珊深呼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一直很讨厌我和妈妈,她一直认为我妈妈是小三。明明就不是,她妈妈和爸爸认识之前,我妈妈就跟爸爸相爱了。她还把她妈妈的死怪在我们头上,不管我和妈妈对她多好,她始终对我们母女俩怀恨在心,能不见就不见吧,免得讨她心烦。” 孙然气愤道:“这个明惊玉也太嚣张了,自己接受不了组合家庭的存在,还把自己所有的痛都加在别人身上!她身边那个老的是谁啊?”走路都困难,看样子是久病中的人。 明珊轻轻地说,“那是姐姐的外婆,肾脏有问题,需要肾-源。爸爸为了肾-源的事情,在到处周旋,还托了很多关系去国外医院寻找。” 孙然平了平唇,没作声。 明珊激动的抓住孙然的手,“然然,姐姐的外婆住的哪家医院,孙叔叔好像是股东。那样你可以让你爸爸多留意下,医院有没有合适我姐姐外婆的肾-源。” 孙然叹气,“明珊,你活该被明惊玉欺负,你就是太善良了。” “我和姐姐是一家人。”明珊垂了垂眸,小声说。 行吧,她心善,她是劝不动了。 肾-源是么。 孙然心里有了小九九。 她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不陪你季淮哥哥了?还有时间约我逛街。” “他出差了。”自从订婚被明惊玉搅局后,她再没见过季淮,他一直都以忙为借口。 孙然打趣道:“我就说嘛。你季淮哥哥要是在四九城,你怎么能想得起我呀。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呀,我等着喝喜酒呢!” “还不知道,我都听爸爸安排的。”主要是季淮没给准确答案。 孙然叹气,明珊就是太听话了,“不提这些了,我们好好逛街吧。” * 这天中午,明惊玉在店里忙完,正好得空休息一会儿。 原本回老家休年假的奚嘉给她打来视频,还是在医院休息室。 明惊玉:“这才第二天,你就回医院上班了?” 奚嘉生无可恋道,“才第二天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家里待了两年了。鱼儿,你知道吗?就短短两天我见了六个相亲对象!” 明惊玉拿了针线,低头绣旗袍上的花纹,“你不是说相亲挺好的吗?知根知底。” 奚嘉抱着杯子喝了口水,“是挺好啊,但凡是优质男见十个八个我也愿意啊,可惜都是普信男啊!这大概就叫,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奚嘉,“鱼儿,你和谢家那位掌权人有没有后续?” 自从上次大年初一那顿早饭后,满汉阁像是专线为她服务的,外婆在医院吃的是满汉阁营养餐。 她在自己的店里,吃到的满汉阁是按照她的喜好。 满汉阁总能变着方儿做各种好吃的,导致她这一个多月胃养得更刁钻了。 她真不知道谢倾牧究竟是怎么想的。 明惊玉想到谢倾牧这个人,便想到在一片白雪中身姿挺拔、端方自持的谢倾牧;想到银杏树下温雅健谈又满腹城府,却毫不隐藏目的的谢倾牧。 想到近两个多月,分明联系寥寥无几,却每天让满汉阁为她、为外婆做营养餐。 偏偏满汉阁的总经理告诉她,食谱都是从黎海谢总手上传来的。 她和谢倾牧之间那所谓的八字相合的‘冲喜’婚约,谢倾牧再没提过。 他们之间的相处反而无形地融洽了。 明惊玉的心底竟划过一丝柔软。 要是其中,没有明盛辉这个参与者,或者她真的可以考虑帮他完成一下,那种无稽之谈的‘冲喜’说法。 明惊玉被自己这种恍恍惚惚地想法吓了一跳。 她是怎么?! 竟然有了这种念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念头啊! 奚嘉吃着零食笑着说:“鱼儿,说句玩笑话,你要是把谢家掌权人拿下了,对你不是没好处。你要成谢家掌权人的夫人,那几个人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不知道多爽。”虽说那几个人现在也没高傲到什么地方去,总之黎海谢家掌权人夫人这个身份还是很加分的。 明珊母女俩明惊玉根本不放在眼里。 这些年明珊母女没少在她面前整幺蛾子,并没讨到好处,反而被明盛辉骂得狗血淋头。 一两年前,明珊找人混了个硕士学历,想要进公司上班,位置要得很高,是副总。 明盛辉架不住梁楚的一哭二闹,答应了。 明惊玉掌握着盛明百分之二十股份仅次于明盛辉之下,有绝对发言权。 那时明盛辉找远在国外留学的明惊玉商量,实则是命令,以为明惊玉会反对,哪知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偏偏明珊不争气,把合作多年的合作对象给踢了,项目搞砸了,董事会要求辞掉明珊。 人是明盛辉空降来的,还信誓旦旦保证,他女儿是商业管理硕士毕业,有能力胜任副总一职,结果上来就丢了大项目,被董事会全体通告。 明盛辉非常好面子,明珊让明盛辉在董事会面前颜面扫尽。 母女俩都被明盛辉骂得狗血淋头。 那个合作伙伴是明惊玉外公的好友,最后还是明盛辉求着明惊玉从学校回来一趟,来解决这件事。 明惊玉不负明盛辉的期望,合作对象被她劝了回来,还顺便拉拢了另一个大单。 董事会原本对明惊玉这个手握大股的小女孩没什么好感,经过这次事件,对她另眼相看,在私底下已经认定她是‘盛明’未来的接班人。 明盛辉对明珊失望至极,对明珊不抱有任何希望。 明珊母女再不敢提进公司的事。 这两年明珊成了坐着吃喝玩乐的大小姐,把目光放在季淮身上,坐等成为季家少夫人。 拿捏她们母女明惊玉压根不用费什么劲,酷爱吃喝玩乐的明珊,总会自己找点乐子让她玩儿。 即便拿捏不住,明惊玉更不会为了目的,讨好和委身一个男人。 她作为妈妈的女儿,外公、外婆最得意的外孙女,作为正牌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的高傲和骨气。 奚嘉和明惊玉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也算是了解她,“虽说吧,你要想想呀,对方是谢家掌权人呢,随便跺跺脚,黎海两大圈都要抖动几分的。你让谢家那位爱上你,离不开你,你说什么他都言听计从。你掌握了谢家那位,那样你就等于掌握黎海半边经济。这谢倾牧身体不是不行么,等他那什么后,你就成为黎海的大姐大,谁看到你还不得叫一声‘明姐好啊’。” 明惊玉被奚嘉这句话逗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像极了包养小白脸的富婆。” 之前有个很火的视频,富婆看上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天给他炖高汤补药。 小伙子守不住富婆的造作,连夜逃跑,富婆带着保安抓了回来,赏了小伙子几个大嘴巴子,继续罐补药。 明惊玉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又觉得好笑。 她忽而又想到,两个月前谢倾牧在马场跟她聊的那番话。 ——明小姐只要记住。我听我太太的,谢家听我的。 ——谢家人不在了,他的另一半去留自由,婚嫁自由。 明惊玉眸色怔怔,心口处微微一沉,似乎有种坚固不催的东西正在一寸一寸的开始松动,她平了平唇道,“你当谢家掌权人是个没脑子的摆设吗?” 奚嘉嘻嘻笑,“这跟有没有脑子关系不大。自古英雄爱美人,你看看历史上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雄还占少数么,有什么不可能的。玩笑归玩笑,说起来什么权势地位都买不到一个‘舒坦’二字。” 明惊玉赞赏地点头,“嗯,有这个觉悟,很不错。” 奚嘉轻轻笑道,“嘻嘻,那不是跟在明大小姐身边久了学的呗。鱼儿,我上班了,回聊。” * 明惊玉和奚嘉通完视频,继续刺绣。 她做的都是纯手工旗袍和复古风的衣裙,上面的花纹明暗都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明惊玉有自己的独立品牌,在四九城有好几家店,在国际文艺复兴的设计师中有一定名气。 这家她亲自坐镇的商场店,是她的工作室,很少接纳外客,只会出现一些老顾客。 明惊玉这个人在名媛圈,在夫人、太太圈混得如鱼得水。 明惊玉在工作的时候喜欢毕竟安静的环境,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在店里来了三位夫人,其中两位还常客,店长和店员在外厅招待,沏了茶和糕点,又拿出店里最新款的时尚杂志给她们瞧。 让她们稍作片刻,说窈小姐一会儿就来。 明惊玉对外的称呼一直是一个字:窈。 不少不了解她的顾客,都以为她姓‘窈’。 八卦是女性的天性,尤其是夫人太太圈们更是家常便饭,三位夫人以为明惊玉不在店里,开始说起话来。 从衣服聊到生活。 一位由其他两位太太介绍的太太,第二次来明惊玉店里,看着她厅里的展品还是很惊艳,赞赏道,“这窈姑娘手艺可正巧哦,这些都太漂亮了。我呀,上次被你们介绍来做了一条裙子后,这段时间在国外对窈姑娘的手艺念念不忘,穿了她的衣服,真的是戒不了。我国外几个朋友都爱上了窈姑娘的刺绣,说我们华国人的手艺太神奇了。这窈姑娘人又漂亮手艺友好,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太让人喜欢了。” 知情的太太,“你还不知道啊,盛明科技原料的明盛辉是她父亲。她父亲在她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领了一个女人回家,两个人还有个小孩,就是现在哪个和季家少爷交往的明珊。” “难怪气质这么好,人又知书达理,原来是明家的正牌千金啊。之前,我还听几个小辈说道这位明小姐脾气很不好,人也很难相处。哎唷,我跟窈姑娘来往这两次,我完全看不出窈姑娘脾气不好,相反端庄秀丽又能干,真不知道这种乱七八糟的谣言,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太过分了,要不是她见了本人,真就信了谣言。 “那些传言多半是从小三上位的那些半路太太和小姐们传出来的,我们这些正经做派的夫人、太太,可从来没那么想过。”相反很支持正室的子女。 “传言不可信,你如今看到了,明大小姐漂亮又能干吧。而且她的手艺是传承外祖父的手艺,设计衣服和刺绣这种活儿,比得就是耐心和心境,更何况是难度极强的苏绣。” 那位太太更加惊讶了,“我就说针法怎么这么细腻美观又舒适,是哪些国外的牌子不比得的,原来是苏绣。” 另一位太太道:“别说前几天我还见过明大小姐的继母,妖里妖气的,塞了满身珠宝,生怕别人不知道明盛辉生意做得大。一点太太圈该有的端庄贤惠都没有。” 知情的太太也道,“说起明大小姐这个继母,那我不得不跟你们唠嗑一下,你们是没见过明大小姐的母亲,年轻时那模样太好了,美而不艳,就跟画本子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另一位太太接话,“我知道,我有幸见过一次明大小姐的母亲。这位明大小姐跟她母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大小姐甚至比她母亲还美上三分。” 一位太太感叹道,“放着那么美的老婆不要,明盛辉怎么还搞外遇?”重点还是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女人。 另外一位太太,心酸一笑,“男人大多不自觉,我们还不够了解他们?只有挂在墙上才能安分。” 说到一群夫人太太们的心酸处了。 谁说不是呢。 他们夫人太太圈里的老公洁身自好的有,那属于凤毛麟角。 大多夫人太太没几个敢说自己老公在外面没情人。 稍微好的在外养一个,有些还养好几个。 七老八十的都还不安分。 明惊玉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专心的把衣服的样板打了出来,才出去见几位太太,挑选合适她们的布料和款式。 忙了一上午的明惊玉在中午的时候总算是闲了下来,她煮了一杯清茶,坐在窗前,一手扶着茶杯,一手托腮,欣赏梨花。 商场外围种了不少梨花,明惊玉的店在商场二楼,梨花今年梨花开得十分茂盛,有几支梨花都压在她的窗台上,美不胜收。 明惊玉盯着清香扑鼻的梨花,忽地想到一个好点子。 对! 梨花。 明年春夏的衣服系列,她想到了。 以梨花作为主题系列。 有了这个主意,明惊玉拿来几张素描纸和画笔。 几笔之下,简单的形态设计图就出来了。 旗袍、连衣裙、复古套装、风衣。 几朵梨花点缀,整个系列都鲜活了。 明惊玉收了收喜悦,她正盯着风衣简图若有所思时,手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她低头一看,是谢倾牧的视频。 他们前不久加了微信联系方式。 明惊玉和谢倾牧虽说加了微信,联系也并不多。 偶尔联系几次,每一次都是有关满汉阁送餐。 她跟满汉阁的负责人提过几次不要送了,负责人说什么食谱都是黎海谢先生早前定下来的,约定的日期没到,他们不好交代。 谢倾牧的意思,点都点了,不吃浪费。 满汉阁的菜系原本她就喜欢,外婆最近一个月的胃口也增加了很多,她便没多说。 直到,最近她发现自己长了一圈肉,向他非常严肃地抗议两次。 谢倾牧终于听进去她的意思,取消了满汉阁那边的食谱吩咐。 明惊玉接了视频,把手机立在一旁,忽地又想到了一个设计款,视频的人瞬间被她遗忘。 她低着头,继续刚才的草图绘画。 谢倾牧也不急着开口讲话,他带着几分淡笑端详着视频里忙碌的女孩。 三月的天气,她身穿一条纯白色的短领旗袍,露出一截白皙的玉颈。 一支画笔随意地将一头长发挽在后面,耳朵上带了一对,珍珠耳钉。 纤纤玉手涂了一层薄薄的肉桂色的甲油,在她画设计稿的时候,一双葱白玉手尤为地灵动好看。 她整个人更是温婉又大方,很惊艳,令人挪不开眼。 谢倾牧看着视频里一直在忙碌的明惊玉,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眸色越发温柔。 就连进来汇报工作的秘书,都被他下了静音的手势。 又一副设计草图结束,不知过了多久,明惊玉这才想起来,她似乎接了谢倾牧的视频,她茫然抬头看去镜头。 谢倾牧衣冠儒雅地端在办公桌后面,办公室是实木派的豪华装修,他身后是整面的书籍。 他的办公室,有点莫名压迫感。 而他正瞧着她。 明惊玉坐正姿势,诚然道歉,“抱歉,刚刚忙事情了!您有事吗?” “您?” 谢倾牧捕捉了这个词,他们正式认识三个月有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个字。 他以为他们已经很熟了。 明惊玉轻笑了声,“抱歉啊,不针对你,我这里刚刚一堆客户,口误。”她没想那么多,脱口就用了敬语。 “哦。”不是针对他就好,谢倾牧对这个称呼只有一瞬的计较,随后淡笑,“并没什么事,第一次使用微信视频,还有些不习惯,打过来习惯一下。” “......”明惊玉有点小无语,又觉着没毛病,谢倾牧那边是不常用这个社交软件。 “在做什么?这么专注?”妥妥一小工作狂。 明惊玉道,“在想明年春夏的衣服款式主题款式。” “想好了?”谢倾牧。 “差不错吧。只是,风衣的设计稿不太满意。不过,都是草图,之后慢慢琢磨吧,反正时间还早。”她明暗绣,还是另外想办法代替主题,她目前没有一定主意,有点犹豫。 “那确实。介意让我看一眼吗?”谢倾牧点头道。 “谢先生对服装设计也有一定了解。”全才呀。 谢倾牧淡笑,“不是很懂。俗话说,多一个脑子,多一分思维,但愿能为你分忧。” 明惊玉心情好,她弯了弯唇角。 当真把自己画的草图一张张展开给谢倾牧看,还在一旁解说,“这件米色的长裙,梨花设计的图案会压暗线,采用暗绣方式。白色的可能会采取丝线勾画,这样就不会很突兀,手感也会很舒服。” 当谢倾牧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更清晰地看到明惊玉设计那件白色旗袍的斜领处点缀了一簇梨花图案,第一反应,这件衣服是为明惊玉量身定做的。 她穿一定美极了。 尽管谢倾牧的心思大半扑在明惊玉身上,但是很认真的听完她的解说和想法,还认真帮她提意见,“风衣的话,你说的很对,款式简单点更能突出干练感,梨花的绣作过于繁重,反而有种负重前行的感觉,失去了原本风衣定义的‘洒脱和干练’。明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风衣其他点缀都去掉,单独为每一款风衣设计一支独一无二的梨花别针,这样不但烘托主题,还减少了风衣的负重感,别针更能体现出风衣的洒脱和干练。” 明惊玉恍然大悟,立马低头画了一个梨花点缀的别针。 几分钟过去,她把草图给谢倾牧看。 “怎么样?”明惊玉有点激动。 明惊玉在设计上面有极高的天赋,简单几笔,谢倾牧已经能看出别针的美感和风衣的搭配度相当高了。 他赞许道,“非常完美。” 大概是第一次和人交流设计稿,那人还能一针见血的指出不足和提出意见。 明惊玉尤为高兴,由心而发的感叹,“谢先生,你很厉害啊。”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解决了她的困扰,很全能。 谢倾牧轻轻一笑,“怎么,难道在明小姐眼里,谢某一无是处?” “!” 她哪有认为他是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能掌握黎海大半经济,能坐稳谢家掌权人? 明惊玉解决了一个设计困扰,心情极好,嘴角一直上扬着。 谢倾牧喜欢她这个时候的状态,身上没有那么多刺,发自内心的开心,“五月中旬我要来四九城一趟,参加一项重要会议。” 他来四九城,告诉她做什么。 明惊玉眼帘微垂,有些不自然。 “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比如,首饰、包包、护肤品需要我带的?”他问。 包包、护肤品、首饰的款式,黎海的确比四九城更好拿,那边基本上优先上,渠道多。 但是他们的关系,顶多算聊了几句的人,还没熟悉到可以带这些的地步。 明惊玉婉拒,“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的。你帮我出了这么好的一个设计主意,我都没能感谢你,怎么还意思再麻烦你。” 谢倾牧偏就不吃她婉拒那套,反而道,“这个好说,等我来四九城了,请我吃饭好不好?” “没问题。谢先生到四九城以后,随时联系。”明惊玉答应干脆,这两三个月来她吃了太多他点的菜,是该谢谢他。 和明惊玉挂断视频后,谢倾牧想到两个字,梨花。 雪白雪白的,还有淡淡的芳香。 像她。 “庄重,你进来一下。”谢倾牧按了下内线,等到庄重进来,他问,“庄重,我记得你有女朋友?” “是。”庄重答,“先生怎么了?”他不能有女朋友?因为先生被四九城那位大小姐拒绝了,所以他身边都必须是单身汪? 他立即表明衷心,“先生,您放心,我工作的时候,绝对不谈恋爱!绝对不提我有女朋友这件事!”绝对不碍先生的眼。 “......”谢倾牧话到嘴边却什么都不想问了,对着木鱼疙瘩,能问什么,能有什么主意,“景瑟园下周是不是有场慈善拍卖会。” “是的。景瑟园递来邀请帖的时候,你当时吩咐让小五爷走走过程,多捐款就行。”他嘴笨,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这次说得特别小心翼翼。 “拍品里是不是有一件白玉梨花簪。”谢倾牧问道。 “是慈善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之一,是让小五爷带回来?还是直接和景瑟园打声招呼送过来?”庄重打开平板,翻开景瑟园的展品,递到谢倾牧手边。 “我亲自去。”谢倾牧一眼瞧见那支白玉梨花簪。 庄重不可思议,他家先生想要的拍品,跟主办方打声招呼就好了,哪还需要亲自去现场? 但,点头道,“好,那我联系景瑟园那边的负责人。” “还有什么想说的?”谢倾牧瞧庄重欲言又止。 庄重摸了摸寸头,“先生,白玉梨花簪送老夫人会不会不太合适?”还有两个月是老夫人生辰,拍其他不少拍品都比这个合适吧。难怪老夫人经常吐槽她几个孙子就小五爷最懂她的心,这拍品他都觉得不合适,先生还要去拍。 谢倾牧揉了揉额头,叹气,“庄重,你确定你有女朋友?”这拍品一眼看上去就是买给年轻女孩子的礼物,哪会是拍给家里老太太的。 庄重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跟他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庄重脑袋一转,立马道:“先生,你放心,我上班期间没女朋友。”小五爷常说他不会变通,除了只会工作,还有就是一身拳脚功夫,他这算是替老板解忧了吧? “......” 谢倾牧看了庄重一眼又一眼,扶了扶额,无声沉默。 他盯着图片上的白玉梨花簪,眸底浮现一丝笑意。 白玉梨花簪搭配她手工刺绣的白色梨花旗袍。 一定很适合。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12. 第十二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第十三章 四月中旬,迎来一个好消息,医院排上了适合外婆的肾-源。 手术前夕,清早,医院主治医生找到明惊玉。 明惊玉安抚外婆睡下后,匆匆忙忙从病房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是我外婆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这次指数不达标,不能手术,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多久,更不确定外婆还能不能等。 “明小姐,您不要紧张,您外婆的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可以进行手术。”医生说到这里,目光晦暗,还有些难以启齿,“只是,孙小姐的意思是在术前,您先去孙家海园度假酒店见她。”这样的行为主治医生也觉得非常可耻,人家是医院大股东的千金。人在屋檐下,他们没法鸡蛋碰石头,“您放心,只要肾-源到医院,我们会及时准时手术。孙小姐那边,以防万一,明大小姐您先过去一趟。”谁知道那位大小姐到时候会不会整什么幺蛾子,不管什么个人恩怨,都不该拿病人开玩笑。 孙小姐? 哪个孙小姐。 明惊玉眉心微蹙,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更没什么交集。 主治医生没多说,明惊玉也不为难他。 放在其他事上,明惊玉压根不会顾不了什么孙小姐,还是马小姐的。 有关外婆的一切,她都必须小心谨慎的处理,以防半路出什么幺蛾子。 还是开车去了孙家度假村酒店。 大清早的一群富家千金、少爷们欢聚一堂在开趴,好不热闹。 有位富家千金从宴会厅的窗户瞄到了明惊玉曼妙的身影,“然然,你还真神啊!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明大小姐过来的?”明大小姐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参加他们的任何聚会,非常傲慢,经常欺压家里的妹妹。 孙然坐在酒池的卡座上,翘着腿,端着个高脚杯,“你们甭问,我自有我的办法。我今天不但让她来了,一会儿我还让你们看看高高在上的明大小姐,是怎么匍匐在我跟前求饶的。” 啊? 孙然还能有这个本事? 一圈富家千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纵使知道孙然和明珊关系好,很讨厌明惊玉,期间为明珊打抱不平数次,也并不觉得她有这个拿捏明大小姐的本事。 孙然讲明惊玉向自己走来,勾了勾唇角,“哟,明大小姐不是不跟我们同流合污的吗?怎么也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儿了?” 明惊玉身姿摇曳地走到孙然跟前,俯瞰着她,眼底淡然,“原来是你呀。我一路上还在想到底是哪位孙小姐。”没记错的话是明珊身边的,留学期间,两人在纽约碰过几次面,很针对她。之前,她压根没把她看在眼里,没想到竟然敢在这上面摆她一道。 孙然崩了崩嘴唇,最不喜欢的就是明惊玉这副淡漠又偏偏勾人的嘴脸,“明惊玉,你别忘了,你外婆的肾-源还在我手上握着呢,注意说话的语气。” 明惊玉漫不经心,“你以为你控制得了肾-源,奉劝你一句,触碰法律的事,别玩火自焚。” 孙然有些怒意,“谁说我控制肾-源了?需要匹配和救治的人那么多,又不止你外婆一人。你外婆年纪这么大了,换了又能活几年。她只会更加痛苦几年,你就是在变相折磨你外婆,还浪费肾-源。” 明惊玉握着手包的手指泛白,身子轻颤,眼眸越发的红,嘴唇也失了几分血色。 孙然弯弯唇,戳到她的痛处了,动怒了? 她得意道,“明大小姐,我知道你傲慢清高,低不下头,你不想道歉也可以。只要你跳进我前面这个游泳池,当着大家的面儿凉快凉快,肾-源一到,我立马让医院手术。” 富家千金和少爷们都等着看热闹。 明大小姐这火辣的身材,在冰冷的水中,湿了身,一定有看头! 还是孙小姐会玩。 明惊玉冷着声,一字一句,“行。我道歉,我一定好好道歉。” 这还差不多。 高傲如明惊玉又能这样,还不是被她轻易拿捏。 明惊玉随手将手包放在置物架上,“孙小姐是想在这儿,还是换个地方?” 孙然得意道,“当然是在这里啊,道歉求饶没有观众谁知道呢?” 大家都准备好了手机拍照,看不见明大小姐湿身,明大小姐卑躬屈膝的样子,他们还没能看过呢。 一定会更精彩,从今天开始四九城名媛圈乖张如明大小姐,傲慢的面子掉一地,又将有了新的谈资——卑微乞怜。 明惊玉不紧不慢,动作一气呵成地脱下身上的外套,往沙发上一丢。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在孙然还在等待享受被明惊玉道歉的快感。 一个猝不及防地反转,孙然被明惊玉从沙发上拖拽了起来,一把将她的头强行按在水池里。 明惊玉身高比孙然高了不少,孙然个小,在她面前很难挣脱。 在她被拖起来那刻,酒瓶和杯子霹雳吧啦地碎裂了一地。 富家千金多半吓得尖叫,不敢上前,一小半在看戏。 “明惊玉你这个疯子,你要干什么,你给我住手!”孙然在水里挣扎,偏偏挣脱不开,被呛了好几口水,连声咳嗽。 明惊玉下了狠手,将她往水里按,按一会又让她呼吸一秒,然后继续按,“你跟在明珊身边这么多年,我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把我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还出来!想要威胁我,你也配!我外婆换肾,合法正规,为什么不可以换?”为什么她想要她外婆活下来,总有一些人认为她在做无用功,认为她在浪费资源,每个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利,老了就不应该延续生命吗? 孙然拼命挣扎,头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息,“我威胁你了吗?我说的有错吗?医院多次让你放弃为你外婆换肾的想法,是你固执己见。你知道这么多年的透析,你外婆有多难受吗?她有多想放弃吗?我只是说了一句而已,怎么,戳到你不为人知的痛处了?恼羞成怒了?” 外婆是明惊玉唯一的底线,遇到外婆的事,她一向稳定的情绪便控制不住。她红着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手上按住孙然头的力度越来越大,“我让你再说,我让你说!我想让我外婆活下来,陪着我,有错吗?”她只想外婆活下来,陪着她,不要丢弃她,哪怕一天也好,有错吗? 孙然感觉情况不妙,这个明惊玉是疯了,想要她的命吗? “明惊玉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我开玩笑的,我跟你开玩笑的!医院肾-源我也动不了啊。我不要你道歉了,你快放开我!”孙然吓得哭喊出来。 “玩笑?你喜欢玩,这么喜欢捉弄人是吧?我就陪她玩个够!”明惊玉手上按住力度不减,孙然用力挣扎,头和一双手扑哧扑哧,明惊玉身上和头上全都是水。 孙然拼命挣扎,头一会儿下去喝水,一会儿又浮出水面,她整张脸呼吸困难,胀的通红,她呜呜咽咽喊道,“你们这些混账,过来拉开这个疯子啊,她这是要杀人,你们看不见吗?” 愣在原地的富家千金这才惊觉,明惊玉这拼命的架势,她们不敢上前拉,只好立马给酒店保安打了电话。 紧接,酒店保安和酒店经理都匆匆赶来,场面一度混乱,千金小姐、少爷们要拉不拉的,很多还在拿手机录视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酒店经理被这副场景吓坏了,立马招呼保安把人拉开。 老板千金在自家酒店被人按在水池里,他们该怎么交代,还怎么干下去! 酒店保安,还没触碰到明惊玉半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动作极快地打手,两三下就制服了一群保安。 庄重面无表情看着一群被放倒的保安。 随即,是谢壹桀骜不驯地声音,“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欺负我四嫂,经过我同意了吗?” “这位先生你是什么人?未经允许怎可随意进出私人酒会?”还带了打手。酒店经理语气强势。 “是你爷爷!”谢壹双手插兜,抬起腿,一脚踹了酒店经理屁股一脚。 酒店经理被踹得身体往前倾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你、你们究竟什么人?”放倒酒店保安不说,还踹他。 一群吃喝玩乐的小年轻不敢应声。 谢壹双手抄兜,英俊的面孔上啜着几分讥笑,压根没把酒店经理的话放在心上。 明惊玉的不理智逐渐恢复意识,她手上的力度松开了。孙然趁机爬起来,明惊玉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孙然被人扶着站稳后,她看到身后的池子,眸子划过一丝计谋,她顺势推了一把明惊玉,想要她落水,当众出丑! 明惊玉刚刚按孙然脖子的时候,全身用力过猛,现在手上、身上都没什么力气了,被孙然这么一推,身体在原地晃了两圈。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掉入水池,她却落入了一个怀抱。 四月的天气,那个怀抱的主人身披一件质地极好的风衣。 他贴在她纤纤细腰上的手掌微凉,身上还夹杂着淡淡的药香味,他启齿,嗓音温雅,“当心。” 明惊玉方才看清楚那个怀抱的主人,是谢倾牧。 黎海谢家的掌权人谢倾牧。 亦是那个需要她去‘冲喜’的联姻对象。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说要五月中旬才过来吗? 谢倾牧看着怀里的女孩,向来骄傲的她,此时此刻,脸上夹着泪水,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眸通红。 整个人像一只受了刺激的小兽,周身充满戾气。 谢倾牧清冷的面上沉了几分,看着怀里衣服单薄,还湿哒哒的明惊玉,眸色更沉,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罩在明惊玉身上。 明惊玉想要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被他抢先说了,“不想走光的话,先穿上再说。” 他的嗓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谢倾牧这么一提醒,明惊玉低头一看,她的确是挺狼狈的。 明惊玉尴尬地抿了下唇瓣,没再拒绝。 她穿上了谢倾牧的风衣,谢倾牧冷沉的面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嗓音很沉,极力克制着丝丝怒意,“鄙人姓谢,麻烦请通知你们酒店负责人孙董过来一趟!” 酒店经理打量着这位身姿挺拔的男人。 这位男人气质矜贵,面色有些白,看上去儒雅绅士。 眼神却十分凌厉,让人不可冒犯分毫。 他的话,莫名有一定威慑力,让酒店经理拒绝不了。 酒店经理早看出来情况不对劲,对方不是好惹的人,藐视还来头不小,还知道孙董。 他不再犹豫,赶紧找个地方跟孙董打了个电话。 孙智维正在离自家酒店不远处的应酬桌上,他掸了掸手上的烟头,眯了眯肿泡泡的眼,“你说,然然在我们自家酒店被人欺负了?对方什么人?敢在四九城这么嚣张?直接收拾就好了!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给我打电话?!”还在他的地盘欺负他的女儿!不想在这四九城混了是吧! 酒店经理颤抖着声音,如实道,“孙董您还是过来看一趟吧,我也不清楚,他们一共三个人,一个很能打,另一个很拽。还有一个男人面色冷白,气场很大。可以看得出来,那两个人都是听他的。哦对了,他们开口讲话的腔调并不是四九城或内陆的腔调,有点黎海那边的腔调。” 黎海? 孙智维心头一沉。 那个很能打的难道是谢倾牧身边的庄秘书? 另外一位很拽的,是谢家小五爷,谢壹? 他们无缘无故地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四九城,还出现在他的度假酒店。 不应该呀! 酒店经理又道:“对了,那位气质矜贵的男人说,他姓谢。” 姓谢? 那就错不了了! 是那个人! 孙智维起了个猛身,只差脑充血,哪还有心思应酬,慌忙道,“你先稳住他们,千万不要起冲突,一定要好好接待!我马上赶过来。”孙智维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出了包厢。 为您提供大神 西子一笑 的《陷入你的温柔》最快更新 第十三章 免费阅读.[.aishu55.cc] 14 第十四章 拥她入怀。 酒店经理接到老板指示,跟谢壹陪着笑脸,“这位先生刚刚确实有点误会,不过,是这位小姐先动手的,您看?”他也不能说老板的千金是过错方呀,只能糊里糊涂地搅和。 谢壹一条腿踩在沙发的扶手上,低头把玩着火机,点了根烟,叼根烟在嘴里,吐了一圈白雾,“我看什么看?你们家酒店的千金,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小爷我管你谁先动手的!在我这里,我四嫂就是对的。欺负我四嫂,就是欺负我,欺负我就是欺负我四哥。有我谢小五在一天,我就要为四嫂撑腰到底。” 谢倾牧是个个人修养极好的人,随时随刻都会尊重对方,不会轻易下对方面子。 这会儿,他是真的动怒了。 他刚迈步进来时,一群保安气势汹汹地冲明惊玉走去。 他们不来或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便由着谢壹的不客气和耍横。 谢壹左一句‘四嫂’右一句‘四嫂’,明惊玉有点尴尬。 尴尬归尴尬,她不傻,谢倾牧在纵容谢壹给她出气,她这个时候折了谢倾牧的面子。 只怕是真得罪了谢家这位掌权人。 她明惊玉不是什么好人,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谢倾牧帮她出,她承接他的恩情。 孙智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身型在门口一顿。 真的是黎海谢家的谢倾牧。 几个月前峰会上,他们匆匆见过一面,谢倾牧对他可能没印象。 他把谢倾牧记得清清楚楚。 孙然看到孙智维来了,等同撑腰的来了,她哭哭啼啼的上前找孙智维诉苦。 孙智维压根没理会孙然,赔着一脸笑到谢倾牧跟前,伏低做小地伸出双手,“谢总,谢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呀。我做梦都不敢想您会驾临我这座小庙,孙某生有幸,蓬荜生辉啊。” 谢倾牧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孙智维身上,他低着头用手帕温柔的一点点为明惊玉擦拭脸上的泪痕和水渍。 “我自己来。”突然跟谢倾牧这么亲密,明惊玉很不习惯。 谢倾牧把手帕交给了明惊玉,目光幽幽地转向孙智维,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而是拉着明惊玉在沙发上坐下。 孙智维尴尬地收回一双手,继续小心翼翼地赔笑,“谢总,您看,这原本就属于小女生之间的小误会。小女和明大小姐是同学,从小关系好,喜欢打打闹闹,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谢倾牧并不作声。 孙智维脸上尴尬地笑都有些僵硬了,“您看,小女水也喝了,不管有什么气,我让她跟明小姐赔个不是,您意下如何?”他在路上找了知情人了解了情况,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起了冲突,是明惊玉不由分说得把孙然的脑袋按在水池里,让孙然赔礼,这个处理方式应该算妥善了吧? 孙然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听到让她赔罪,嘟嘟囔囔地说凭什么要她跟明惊玉赔不是?分明是她差点把她闷死。 谢倾牧冷白的脸色极沉,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转动左手腕上的菩提珠子,“孙董,有件事你应该不明白。在我谢某这里,谢某的未婚妻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没有误会。”他缓缓地抬了抬目,“别说我未婚妻请令千金喝几口水,就算是喝一壶,孙董有意见?何况是令千金惹事在先!” 有错在他们,他哪敢有意见,只想变成透明人,让谢倾牧看不见才好。 未婚妻?!! 孙智维在谢倾牧的话中捕捉到重点,他堆积在脸上的笑容都凝结了。 先前就有人说谢家看中了明家大小姐,有意跟明家联姻,只是有一些影子。 他并没往心上放,毕竟四九城这个豪门圈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谣言,还是这种不靠谱的谣言,谁信呀! 哪知是真的,还是由谢倾牧本人亲口承认的,这想假也假不了。 难怪明盛辉最近在他们这群人面前,满面风光,原来是搭上谢家这艘大船了。 谢倾牧对明大小姐这么护犊子的,这件事难办了。 别说是孙智维惊讶不已,连明惊玉本人都不可思议。 谢壹随口的‘四嫂’可以是玩笑,不能当真,顶多尴尬。 谢倾牧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放弃‘冲喜’这件事? 要是放在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如果经过这件事之后呢。 谢倾牧刚刚出现在她身后,如同一束光一般罩在她的身上。 她从来没感受到光也可以离她这么近的距离。 没人知道,她从那刻开始,她的心第一次凌乱不堪。 彷如一团被揉得乱七八糟的毛团,理不清,坚定不移的理智在被一寸一寸吞噬。 谢倾牧慢条斯理地叠好明惊玉擦拭了脸颊的手帕,握住明惊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碰过水,冰凉凉的,他温热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手背上,为她暖手,慵懒地掀了掀眼眸,“看来孙董并不了解整个事件的始末。孙董,你作为医院董事,应该很清楚医院有关人命的都是大事,而不是贵千金可以随意用来开玩笑。贵千金拿我未婚妻外婆的肾-源开玩笑,你认为这件事一句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那未免太把人命当做儿戏!” 谢倾牧的嗓音很淡,却十分有威慑力。 孙智维没差吓晕过去,他从没想过,其中还有这等事! 这下麻烦大了! 谁能告诉他,他现在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孙智维狠狠地瞪向孙然。 孙然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往朋友身后躲。 明惊玉看向身边的谢倾牧,不可置信。 谢倾牧怎么知道原委的? 明惊玉想要从谢倾牧淡淡的眸色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却什么也没有。 谢倾牧轻轻地抚了抚明惊玉的手,明惊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是随意的,还是稍安勿躁的意思。 孙智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是是是,都是小女的过错,任性妄为,不知轻重!索性没有酿成大错。您放心,属于明大小姐外婆的那颗肾-源,谁都不能动!我立马通知医院手术!谢总、明大小姐意下如何?” 明惊玉冷笑道,“孙董的一句轻描淡写的‘任性妄为,不知轻重’?就可以拿我外婆的性命开玩笑?我不接受和解,这件事过后,我会走法律程序。” 孙智维哪敢说什么呀,过错方在他们。 这件事孙然太过分!人命关天,她竟拿这个开玩笑。 他究竟养了个什么不孝女! 何况,谢倾牧这樽大佛还在这里,他哪敢随意提出解决方案。 孙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哪知道其中要害,“明惊玉,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你凭什么告我?我告诉你,刚刚你才是故意谋杀,有监控,有证人,我可以告你!” “那法庭上见。”明惊玉淡淡地说了声,转而轻声对谢倾牧道,“谢先生,这件事暂时先这样。谢谢你帮忙解围。”没有谢倾牧和谢壹的出现,就算她将来走正规程序维护权益,她今天地冲动一时解气,但也会吃亏。 事情解决大半,明惊玉无心待在这里,目前最重要的是外婆的手术,她起身要离开。 谢倾牧知道她的意思,拉住她的手腕,“窈窈,医院那边在准备你外婆的手术了,我们一起去医院。” 窈窈? 谢倾牧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这个小名,只有几个认识她的人知道。 谢倾牧称呼她‘窈窈’这事儿。 明惊玉片刻恍惚,并没时间想那么多,外婆手术要紧。 孙智维听到谢倾牧这樽大佛要离开,他毕恭毕敬地赔礼道歉,“谢总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处理方法。” 谢倾牧在明惊玉之前,拿了被她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动作优雅地搭在小臂上,明惊玉拿外套的指尖轻颤地收回,转而拿了架子上的包。谢倾牧这才淡淡回答孙智维的话,“孙董,不用麻烦,谢某自有谢某的处理方法。” 孙智维面色大变,身体一沉,谢倾牧的处理方法,只怕他要丢了医院的董事一职了! 谢倾牧长步一顿,眸色一片冰凉,“最近一段时间我不希望在四九城以外的地方看见令千金,否则我不保证她安然无恙。”她要走法律程序,他就替她把这个人困在四九城。 孙智维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上,他刚才还在心里打定主意,让孙然出国避一避风头。 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孙智维深知谢倾牧的手段,他要一个人出点什么纰漏是轻而易举的事。 谢倾牧冷冷地话音落下,牵着明惊玉离开。 庄严和谢壹紧跟其后。 谢壹走的时候,看着酒店经理冲他狗腿一样的笑,想想刚开始的耀武扬威,他气不过,再次抬腿又踹了酒店经理屁股一下。 酒店经理连声‘哎哟’地叫唤。 孙智维愣愣地看着谢倾牧一行人离开,心如一块巨石,沉重得要命。 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孙然,巴拉巴拉在孙智维耳边说了一大堆自己多么委屈的话。 孙智维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甩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孙然脸上,响亮地耳光响彻整个娱玩厅。 孙然被父亲打得一懵,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爸爸,您竟然打我?”从小到大爸爸最疼她,从没打过她。 孙智维手指孙然咬牙切齿道,“我打你就算轻的?想我孙智维聪明了大半辈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如猪的女儿?你竟然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你是想蹲大牢吗?” 孙然委屈地掉着眼泪,“爸爸,我真没打算真的怎样!我就是吓吓她,让她过来求我,我就是看不惯她目中无人的样子!”目中无人就算了,她身边那几个不错的优质公子哥对她印象还不错,还经常欺负明珊。以前在纽约那些同学都喜欢她,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这四九城里面,能有几个人喜欢她,她就想看明惊玉匍匐在她跟前求饶的模样。 孙智维气得喘不过气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因为你的个人脾气,给我们孙家招来了大祸端!”只怕医院董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孙然嘟嘟嘴唇,“能有什么祸端,明家又不是明惊玉说了算。我和明珊是好朋友,你和明叔叔关系很不错,明叔叔又不会为了明惊玉找我们麻烦。况且我们家又不比明家差,真有什么害怕了明家不成?” 孙智维看着蠢笨如猪的女儿,她老子刚刚那般伏低做小的,她还没看出其中的深意来?“这只单纯是明家的事?你知不知刚刚出现的那个男人是谁?” “谁啊。”孙然眼圈里滚着泪光。在四九城的确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皮肤比女人还好。讲起话来还有股子黎海的腔调,怪好听的。只不过为明惊玉说话的她都很不爽,那个男人空长一张好脸,态度极其不好,另外一位说话酷酷的,人很暴力,能跟明惊玉走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孙智维恨恨道,“谁?你还好意思问,得罪了谁都不知道,我看你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是黎海谢家的掌权人谢倾牧!”那个掌控你还半边经济的谢家。 孙然不可置信,“爸爸您说,刚刚那个男人是黎海谢家的掌权人?怎、怎么会?” 孙然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黎海谢家! 那可是四九城多少名媛千金渴望不可及的顶级豪门世家啊,那种和上层有千万联系的世家豪门,只活在别人的谈资中,从来不会出现在任何与正事无关的地点。 她刚刚以为她爸爸对那人说那么好说话,对那人赔礼道歉。 只是因为她拿明惊玉的肾-源做文章,爸爸作为医院大股东,没办法,只好赔笑脸,过后是会把这笔账讨回来的。 谢倾牧说什么来着,说——明惊玉是她未婚妻。 明惊玉岂不是成了黎海谢家掌权人的夫人? 以后明惊玉岂不是更加嚣张了? 明惊玉有谢倾牧这棵大树撑腰,她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会放过她吗? 她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孙然这会儿开始后怕了,手心和额头都在冒汗,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富家千金们,窃窃私语,“原来孙然是用明大小姐外婆做手术的肾-源威胁她过来了啊?” “虽说明大小姐,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行事乖张,从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这次孙然太过分了,人家用来救命的,她怎么可以胡乱开这种玩笑。” “是啊,难怪明大小姐那么生气,恨不得弄死孙然,换做谁不生气啊。” “对啊,不管平时有什么个人恩怨,怎么都不能拿人的生命开玩笑啊。” “比起这些,我比较关心帮明大小姐解围的男人,英俊儒雅还很有话语权,还自称是明大小姐的未婚夫,好年轻,好帅,他究竟是谁啊?我在四九城和沪圈都没见过这样身份的男人。简单几句话,连孙然的爸爸吓得说话都打颤啊。”优秀的男人,她们最感兴趣。除了这个让孙然爸爸都匍匐身前的男人,还有他身边那个酷酷的,和冷着一张脸却很能打的,都是他们欣喜的对象。 有位千金激动道,“这个我知道!我刚才看到他都惊呆了,暗自惊喜了一把啊!上次我爸爸参加峰会,有一份文件落家里了,我帮忙送去,有幸大会堂大厅里远远地看了一眼,听其他人说,他是黎海谢家的掌权人。这个男人我爸爸说了,可别盲目崇拜。”极其有手段,黎海的半边天。 “天啊,真的假的啊?谢家的掌权人?”不可思议,他们能在孙家的度假酒店看到黎海谢家掌权人! “错不了的。我那个时候躲在柱子后面的,亲耳听到的。” “那个传闻中的谢家掌权人,不是说那位身体非常不好吗?今天我看着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呀。”她以为是下不了床,随时都要挂掉的那种。 “四九城的传闻嘛,一直都是或真或假。” “完了完了,孙然这次是惹了什么大人物啊,孙家会不会要完蛋了?” 富家千金和少爷们越想越后怕,“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谢家算起账来,把今天在场的人都算在里面了怎么办。”他们就一群看热闹的,没什么事情就想吃吃喝喝的,可不想连累自己家里人,不然非得被打死。 孙然看着昔日的好姐妹,好哥们儿小心翼翼又无情的离开。 她又哭又闹又骂的。 * 肾-源已经到医院了,医生在积极准备手术。 从黎海来的几位医学权威,向谢倾牧阐述情况,“病人的情况我们很熟悉,即可手术。” 谢倾牧跟他们依次握了握手,“好,有劳您们几位,在百忙中跑一趟。” 其中一位年老的医学权威笑着说:“谢先生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人情,谢先生不欠我们的。” 谢倾牧自是知道,他这小辈的面子也不一定能一次请位过来。 明惊玉跟护士一起外婆从专业手术电梯下来,她一双手握着外婆骨如干柴的手。 “外婆,你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面,睡一觉就好了。” 外婆笑容慈祥,眼睛弯弯道,“我不怕,一点都不害怕。我知道囡囡在外面等我,我一定会好好的。” 明惊玉心里没底的,外婆年纪大了,手术风险更大。 想到是黎海来的专科权威为外婆做手术,她的担忧又少了几分。 明惊玉推着的外婆到手术室等候大厅。 病床上的外婆精神百倍的冲几个白大褂那边指了指,“囡囡,那几位是你的朋友?” 明惊玉随外婆的视线看去,身姿挺拔的谢倾牧与几位主治医生交谈着什么,举止优雅,谦逊有礼。 就连跟在谢倾牧身边的谢壹都沉稳了许多,同样在跟主治医生聊着什么。 庄重永远都是面无表情且离谢倾牧不近不远。 那位黎海来的专科医学权威跟谢倾牧很熟络,会突然空降她外婆住的医院来做学术交流,她可以肯定和谢倾牧有关。 明惊玉平了平唇,承认,“嗯。” 外婆神秘一笑,“上次那条围巾的年轻人,在其中吧?” “......”明惊玉哑然,的确在其中。 外婆眉开眼笑,“我猜是那位穿白色衬衫的年轻人吧。你身上的外套是他的吧。” 明惊玉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还披着谢倾牧的风衣。 这下还真的是暧昧不清的,两人即便没什么,在外婆看来也有什么了。 明惊玉平了平唇,不说话。 外婆又笑了笑,“那位年轻人外婆虽然就这么远远看了一眼,个人气质和修养都是极佳的,身份也不一般吧?”她家囡囡这么优秀,认识的人肯定也不凡。 明惊玉真佩服外婆的心态,都要进手术室了,还能跟她聊着方面的事,“外婆,您先安安心心做手术,什么都不要想。这些事,等出来再说。” 外婆反握住明惊玉的手,叹叹气,“那年轻人很好,外婆不会是看错的,囡囡和他是朋友,外婆也放心了。”外婆眼里的光飘远,像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事,一会儿她说,“当年你妈妈要是听我和你外公的话,嫁给我们为她挑选的夫婿,现在一定很幸福。”那个孩子也是个好孩子,当年心仪他们女儿很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时不时还来看看她,还跟她讲电话。 明惊玉很怕外婆说这样的话,就像是离别话,她很怕很怕,她紧紧握住外婆的手,眼泪在眼圈打转,“外婆,囡囡不许您瞎说,您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囡囡在外等您,一直等您。” 外婆的麻醉师过来了,外婆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里面的麻醉室,要进行手术了,明惊玉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口等候。 谢倾牧与几位主治医生交谈完。 他来到明惊玉身边,“窈窈,手术时间很长,一时半会出不来,我们过去坐着等。” 又是‘窈窈’,他喊上瘾了不成。 明惊玉这会儿没心情跟他计较称呼。 谢倾牧看到向来坚强、狡黠的明惊玉面色憔悴,眼底还闪烁着泪花,心里划过一丝怜惜,温声安抚道,“不用担心,刚刚我跟几位医生了解情况,手术有难度,但他们有很大的把握。” 谢壹双手抄兜,接话,“就是啊,四嫂,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们要相信医生,黎海来的这几位专科权威,在这方面就没有败绩,不会有事的。” 明惊玉看向谢倾牧和谢壹道,“今天太麻烦你们了,你们有事先去忙。等我外婆康复,我一定登门感谢。”明惊玉是诚心诚意的,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他们的出现,以及谢倾牧帮她安排的黎海医生这件事,都必须感谢。 谢壹笑,“四嫂,你就不要跟四哥和我们客气了,都是自家人。都是应该的。” “......”自家人。 明惊玉对‘四嫂’这个称呼,有点不自在。 她想要否认这个称呼,但又觉得有点过河拆桥的感觉,他们刚帮她脱困,她就急需摆脱。 算了,一个称呼而已。 谢倾牧睐了谢壹一眼,谢壹话锋一转,“我们现在最忙的事,陪四嫂一起等外婆做完手术。” 谢倾牧嘴角扬着一丝温和的笑赞同道,“谢壹说得对,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陪你一起等外婆手术成功。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 谢壹称呼‘外婆’,明惊玉不觉得有什么。 谢倾牧这声‘外婆’,她的心尖微颤了下。 明惊玉垂下眸子,自从忽略掉这个话题,她眼角的余光看向谢倾牧,他身上只穿一件规整的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会不会有些单薄了。他身体原本就不好,而他的风衣在她身上,明惊玉赶忙要把衣服还给他,“你把衣服穿上吧。” 谢倾牧按住明惊玉脱外套的手,“我一个大男人身子骨再不济,也好过你们女孩子。你已经穿暖和了不要随意脱下,晚上天气凉,以免感冒。” 她身上的裙子沾了水,之前湿透了,现在好多了。 以她倔强的性格,这会儿喊她去换衣服不现实。 套着他的外套,总归会好些。 谢壹帮腔,“四嫂,四哥说得对,你穿着吧,外婆手术后还需要照顾,你要是病倒了,外婆怎么办?” 外婆永远是明惊玉的软肋,她打消了把外套还给谢倾牧的想法。 上午点半开始手术,近七个小时的手术。 所幸是手术非常成功。 明惊玉紧绷的身体忽地放松,积攒在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 谢倾牧动作绅士又温雅地拥她入怀,轻轻地抱了抱她。 明惊玉双手揪着谢倾牧身前的衬衫,额头抵在他硬朗的胸腔,舒缓情绪。 外婆从手术出来,麻药没过,人处于昏迷状态。 回到病房后,护士和护士长在交代术后注意事项,“病人还在麻醉中,需要八九个小时才会清醒,期间不可以让病人陷入沉睡。家属不可以离开病房,还有一定要注意多跟病人讲话。我们也会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 “明白了。多谢美丽的护士小姐姐们。”谢壹痞笑中又有点憨憨的。 小护士在护士长身后轻轻笑着离开。 明惊玉坐在病床边,一直握着外婆的手,谢倾牧在她身侧弯下身,温声关切,“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去换身衣服?避免感冒。” 明惊玉先前还不觉得冷,这会儿竟然冷了起来。 身上还黏黏糊糊的。 头发似乎也乱糟糟的。 明惊玉在外婆的病房留了衣服,洗手间在外婆这间病房里,来来往往都是照看的医生和护士,洗澡什么都不方便了。 谢壹笑嘻嘻道,“四嫂,你还是到酒店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外婆有我们在这里呢,保证外婆安然无恙。你实在不放心,洗漱完赶紧回来接我们班。” 明惊玉考虑一会,点头道,“那麻烦你们了,病房里面还有个小房间,可以休息。”他们跟她一起在手术室外等了七八个小时,现在近晨,累了一天。明惊玉独来独往惯了,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很多感谢的话压在心里,不知道怎么说。 谢壹笑道:“好呢。四嫂,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你不用担心我们,你负责照顾好你自己。” 明惊玉没在多说,在里面的小房间取了衣服出来。 谢倾牧主动开口,“太晚了,我送你去酒店。” 明惊玉点了点头,“好。” 明惊玉和谢倾牧安静地走在街道上,都没有开口讲话。 很晚了,医院周围的人不多。 四月的天气,白天还算好,晚上温度低凉飕飕的。 明惊玉拢了拢身上的风衣,谢倾牧英姿挺拔的走在她身侧。 心想,谢倾牧不冷吗?她穿了他的风衣,他不会病情加重吧? 她想这事儿,没一会儿便到了酒店门口。 谢倾牧在酒店前台帮她办理了入住手续,“我送你上去。” 明惊玉默许。 在电梯里,她问,“你怎么提前来四九城了?” 谢倾牧淡笑,“你还记得我是五月份来四九城啊,不错。我以为你转头就忘记了。” “......”哪有那么容易忘,又没得健忘症。 明惊玉看着脚尖,“你是怎么知道我外婆要做手术的。” 有人进电梯,谢倾牧往明惊玉身侧去了一些,两人的距离挨得更近了,“说来话长,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等到了明惊玉的楼层,谢倾牧刷开房门,把房卡递给她,“暖气起来了,一会儿就暖和了。进去吧。” 明惊玉点了点头,门关上之前,她握住门框,“谢谢你让黎海几位医学权威过来亲自给我外婆动手术。” 黎海不管是金融、科技、医疗技术都是世界顶尖的。 她在网上查过资料,那几位都是这方面的权威,一般人请一位都有些费尽。 谢倾牧把几位都请过来了。 外婆年纪大,手术风险大,原本主治医生把握不大,能这么成功,都离不开那几位医学权威。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眼神温柔,“请医生不是我的功劳,我不邀功。这几位也不一定卖我的面子。” 不是他请的? 他都请不动? 哪又会是谁? 明惊玉眼底浮现出一丝诧异,谢倾牧打算继续话题,酒店的送餐员推着餐饮小车过来,“打扰一下。谢先生,您为小姐订夜宵好了,请慢用。” 谢倾牧侧了侧身绅士地为送餐员让了地儿,温和有礼:“嗯,有劳了。” 他什么时候订的餐,刚刚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 明惊玉有些好奇。 随即她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为我奔波一天,都还没能吃饭,你要不要进来跟我一起吃点?”她再给谢壹和庄重订一份餐。 谢倾牧眼尾夹着若隐若现的笑,温声道,“不用,我在楼下订了餐,顺便带过去和小五、庄重一起吃。你先吃饭,再休息一会儿。不要多想,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照顾外婆。” 又是‘外婆’,明惊玉很惆怅。 * 明惊玉洗完澡,吃了饭。 原本的想法是打算趴在床上休息一会就去医院,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第二天上午九点多。 糟糕,她让谢倾牧他们照顾了外婆一晚上。 她骤然起身,懊恼不已地砸了砸额头。 简单梳洗了一下,直奔医院住院部。 明惊玉从电梯出来,正好碰见内科的几位小护士,嘻嘻笑道,“明小姐,您男朋友好体贴啊,您外婆一晚上都是他在照顾,一夜未合眼。” “不是——”明惊玉不知道怎么解释。 小护士暧昧道,“不是吗?穿白色衬衫,很儒雅矜贵的那位,不是男朋友,那肯定是追求者。不然,谁会不眠不休地悉心照料一个老人一晚上,不管对方是谁,是什么身份呢。要是我肯定认定他了。” 护士口里的‘男朋友’个字,让明惊玉无从解释。 明惊玉首先想到谢倾牧的身体。 他自己身体都不好,还照顾了她外婆一夜。 明惊玉砸了砸额头,自责不已。 黎海谢家掌权人要是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那她只怕是黎海以及谢家的罪人了。 明惊玉从病房的窗户看进去。 身高近一米九的谢小五憋屈的躺在一米六不到的小沙发上,双手环在身前小憩。 庄重靠在墙边,双手环抱,闭目养神。 人简便的洗漱用品整齐地放在茶几上。 他们只怕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明惊玉越发自责。 谢倾牧则是坐在病床前,拧开了一杯水,插上吸管,又起身把外婆的病床升了起来,喂外婆喝水。 明惊玉这才发现外婆醒了,她眸色微微一颤,高兴地拧开病房门,她的动作太大,惊动了外婆和谢倾牧,外婆精神状态不错的冲她笑,“囡囡,你来了。” 明惊玉快步走到病床前,声音透着撒娇的语气,“外婆,您醒了怎么也不跟我打个电话什么的。” 外婆宠溺道,“是倾牧不让我跟你讲电话,说你昨天奔波一天太累了,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这不,我才醒没多久,你就过来了。” 倾牧——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外婆跟谢倾牧就这么熟悉了? 明惊玉看向谢倾牧。 谢倾牧正好也看向她。 她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15 第十五章 在一起。 明惊玉收回落在谢倾牧身上的视线,伸手拿谢倾牧手里的杯子,“我来吧。你的衣服我让酒店干洗过,你可以穿了。”她带了过来。 “好。”谢倾牧应了一声,把水杯递给她,又将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则是立在她身旁。 “我点了早餐,一会儿应该到了。”这点上明惊玉很自责,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也不太喜欢跟别人来往。这次,不但欠了谢倾牧一个大人情,连饭都没能跟他们安排一次。 “好,等小五醒了,我们一起吃。”谢倾牧温声回,又指了指谢壹。 谢壹很憋屈的睡在小沙发上,双手环抱在身前,双腿交叠,一双浓眉紧蹙。 明惊玉看到谢壹憋屈的睡姿,不忍一笑。 当她视线回到外婆身上,她发现外婆看谢倾牧的眼神,有种外婆看孙女婿的感觉,越看越欢喜。 外婆的视线还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明惊玉在外婆探究又带着笑意的目光中,变得不自在。 外婆喝了半杯水后,摆了摆手,等到明惊玉把水杯放下,她说,“囡囡,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骑马,摔到被你外公的至交好友救下的事情吗?” 这件事她当然记得! 要不是那位爷爷,她小命都要葬送了。 “当年那位在马下救你的爷爷,就是倾牧的爷爷。”外婆点破。有了这层缘分,外婆更欣赏谢倾牧了。 “???”明惊玉不可思议。 外婆满心欢喜道,“我一直跟你提的闺中密友,就是倾牧的奶奶。” !!! 明惊玉被震惊到,她目光不由得看向谢倾牧。 谢倾牧面色温和,薄唇边缘还有些隐隐笑意,看样子他早就知道了。 明惊玉莫名一阵负气地别开头。 外婆又接着道,“倾牧小时候在四九城还来过我们家的,你还跟倾牧一起玩,囡囡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谢倾牧来过外婆家的,她还是没有一点印象,小时候来外婆家的人挺多的。 明惊玉疑惑地看向谢倾牧。 谢倾牧只是淡淡一笑,显然没打算这个时候跟她解释什么。 只是,温声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年纪都不大,窈窈的年纪更小,没印象很正常。” 又是‘窈窈’,还真地喊上瘾了是吧。 外婆却很满意谢倾牧对明惊玉‘窈窈’的称呼,还这么会替她家囡囡说话,越看越喜欢,她笑着又道,“倾牧,我记得当时你身边还有跟你一般大小的小伙子,模样英俊得很。” 谢倾牧温和有礼道,“外婆,那是我三哥。” 外婆想了起来,“对对对。我记得那小伙子跟你一样,性格温和。”外婆感叹,“你们谢家人模样都生得好,人也好。” 明惊玉没怎么细听外婆和谢倾牧的聊天,还在想她小时候跟谢倾牧见过?还一起玩过?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她小时候不太记事。 小时候在外婆家,陪她一起玩的人也很多,记不得很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壹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酸痛的脖颈,“外婆,你别只顾夸我们好吗?四嫂分明美若天仙,完全传承了外婆您的基因。” 外婆被嘴甜的谢壹逗笑,嘴角的笑还没完全消失,又立马从他的话中捕捉到重点,“四嫂?”外婆对谢壹称呼十分吃惊。 谢壹语结,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四哥分明交代过没经过四嫂同意,在四嫂外婆面前不要乱称呼。 他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呢! 谢壹咧了咧嘴角,没继续往下说了。 外婆满脸疑惑地看向明惊玉,“囡囡,这什么意思啊?”又看了看谢倾牧。 明惊玉眸光闪烁了下,不经意跟谢倾牧的目光撞在一起。 谢倾牧视线一直都在明惊玉身上,外婆问的问题,怎么回答,决定权在她手上,在没懂她意思之前,他不会帮她做任何回答。 明惊玉避开谢倾牧的视线,她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打算告诉实情,“外婆,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您说。”她还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她跟谢倾牧大概都已经两个人的事情结束了,经过孙智维的事,谢倾牧当众用他未婚妻的身份护她,不出所料的话,四九城豪门圈里现在都知道她跟谢倾牧的关系了,这件事变得有些复杂了。 她坚固不催的心,好像都没有那么坚固了。 “窈窈,还是由我来说吧。”谢倾牧读懂明惊玉的意思。坦白这种事,还是该有他来说,不该让一个女孩来开口,“外婆,我跟窈窈前段时间应了家里的安排在相亲。” “相亲?”外婆更吃惊。 “是。”谢倾牧。 外婆问,“是你奶奶的意思?” 谢倾牧坦言又诚恳,“是,奶奶希望我们小一辈能把老一辈的缘分继续延续下去。就我个人来说,更希望能跟窈窈圆了这份情谊。” 明惊玉疑惑地看着谢倾牧。 他们哪来的情谊? 加起来不过几面之缘。 还真会胡说八道。 还一副情深款款地模样看着她,说得跟真的一样。 明惊玉手指稍稍抚额,遮挡了谢倾牧的视线。 谢倾牧视线还是没有离开明惊玉身上,尽管明惊玉有意躲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定,又言,“我外公为了我的事,操之过急了些,再没来得及得到您和窈窈首肯,便向明董面前向窈窈提了亲。” 明惊玉没想到谢倾牧会将提亲这件事讲出来。 在跟谢倾牧目光触碰上的刹那又避开了。 外婆听了谢倾牧的解释,有些惊讶的同时,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在沉思什么。 庄严附在谢倾牧耳边片刻。 谢倾牧轻轻点头,淡笑着跟外婆道,“外婆,您好好休息,晚辈去处理一点事情,晚些再来看您。” 外婆挥了挥手,“去忙吧,你们年轻人就该忙年轻人的事情,不用都围着我一个老婆子转悠。” “把衣服穿上。”明惊玉下巴点了下袋子里的风衣,他自己身体有恙,不清楚吗? 谢倾牧笑着应,“好。” 谢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笑得后牙槽都看见了,在谢倾牧余光飘过来下他有点心虚地摸了摸下巴,毕竟刚刚说错了话,要低调些。 不然,四哥和四嫂关系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四哥不会把责任算他头上,可怎么得了。 谢壹燥意十分地摸了摸后颈,又冲外婆挥了挥手,“外婆,我们一会儿再来啊。四——大小姐,一会儿见。” 谢倾牧三人离开,明惊玉忽地松了一口气。 谢倾牧这个人吧,看上去挺随和的,有种能让人紧绷情绪的感觉。 明惊玉自认为自己是个掌控局面的人,但在他面前,她始终觉得自己能一眼被看穿。 外婆笑眯眯地冲明惊玉招手,“囡囡,这会儿只有我们祖孙俩人,外婆想听一听你对倾牧什么感觉,有没有一点想法?” 明惊玉在病床前坐下,“外婆,你刚动完手术没多久,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不要讲这么多话。” “外婆精神好着呢,神清气爽。这会儿还挂着水呢,我睡不着,跟你聊会儿天。” “外婆想聊什么?是想囡囡给您讲睡前故事呢?还是想要囡囡给您念书听。您要是想听《梨园社》名角儿唱曲,囡囡五音不全,无能无力了。”明惊玉故意笑着打趣。外婆没生病之前,经常去《梨园社》听曲儿,外婆爱看的那几场戏曲,明惊玉偶尔都能跟着哼几句。 “囡囡明知故问。”外婆巧笑道。 哪是明知故问,她是明知不想提。 外婆拉着明惊玉的手,开始了,“囡囡呀,倾牧不但一表人才,和我们囡囡登对得紧,他的品行修养都是极好的,是个可靠的好孩子。谈男朋友人品是最先要考虑的,其次就是家境,差距太大的不能谈,两家人差不多才好。” 明惊玉暗自叹气,外婆应该不知道谢倾牧家里在黎海甚至内陆的影响力吧? 差不多,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好吧。 就算是外公还在,盛家没合并给明盛辉,明家和盛家两家加起来,都抵不过半个谢家。 外婆和闺中密友都不聊家世吗? 外婆接着说,眼底有着暗暗的伤痛,“两家人差距太大,思想上是到不了一块儿的。有些心眼儿不好的男人,一旦有了二心,你的帮扶都会成为一把随时都会要你命的利器。” 明惊玉明白外婆是在借这件事,比喻当年妈妈的选择。 明惊玉轻轻握了握外婆的手,“外婆,您怎么对谢倾牧的印象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您闺中密友的缘故。” 外婆笑了笑,“傻囡囡,有些人只需要见一面,就能了解一二,外婆可是有一双火眼金睛的。不过呀,外婆印象好是其一,重要在于你自己的心。囡囡,外婆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的心。 对她来说,嫁不嫁,嫁谁问题都不大。 她对虚无缥缈的爱情本就没抱有什么希望。 她的意见,明惊玉深思熟虑一会,道,“外婆,您既然提到这层关系,有件事囡囡就不瞒您说了,我跟谢倾牧的接触是明盛辉一手撮合,在这点上我并不希望成为他利益的筹码。” 明惊玉把谢家合八字‘冲喜’和谢倾牧的身体问题跳过去了。她最在意的不是谢倾牧身体原因,是这件事和明盛辉扯上关系,她很抵触。 外婆笑着问,“那囡囡对倾牧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 明惊玉眸光不自在,她平了平唇,一字一句轻声答,“不算太坏。” 外婆笑眯了眼,“我们家囡囡说不坏,那就是还不错。” “......”明惊玉。 外婆笑眯了眼眸,“傻囡囡,什么叫明盛辉安排的,他还没那个能耐。” “外婆,您什么意思?”明惊玉心里有些整理不清的想法。 外婆笑着握了握明惊玉的手:“这还得从去年我跟你谢奶奶重新联系上说起。自从你谢爷爷去了,我跟你谢奶奶就联系得少了,原本想着去黎海看望你谢奶奶,然而没多久你妈妈身体状况又出了问题。我们从最开始还一周通一次话,或写信。到后来,各自因家中的琐事,就此失了联系。一晃二十多年,我以为我们都变了,没想到我们都还是当初的我们,除了年纪大了,心境还是一样。” 外婆顿了顿继续道,“我这次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和你谢奶奶聊天的过程中,我只是托你谢奶奶在我去了之后能对你照拂一二,没成想,她竟然安排你和倾牧的事,还对我只字未提。你谢奶奶还跟在闺阁的时候一个德行,事事考虑周全。” 所以刚刚听到谢倾牧的解释他们相亲的事情,外婆才会片刻走神。 明惊玉以为外婆和谢奶奶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联系,原来外婆是为了她,才访到闺中密友的消息。 外婆一生要强,从不轻易开口求助别人。 却为她破例。 明惊玉紧紧握着外婆的手,贴在脸颊上,“外婆,我有您,有自己的事业,已经够了。您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是不是觉得囡囡烦了,想要把囡囡甩开。囡囡要跟你一辈子,您甩也甩不掉哦。” 外婆摸了摸她的头,“傻囡囡,外婆哪里舍得甩开囡囡,外婆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疼都来不及。外婆啊,是怕万一这一关没挺过来,你好有个家世依仗。外婆明白你谢奶奶家在黎海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她才厚着脸皮拜托。只是没想到,她只是想谢家能够在囡囡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而的密友却让她最得意的孙子来跟囡囡相亲,这份情谊,她不知如何言表。 外婆轻轻叹气,“外婆知道倾牧身体有恙,他的小时候在他外公家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情况和现在差不多。你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关于倾牧的身体,明惊玉还没来病房之前,外婆隐晦的问过谢倾牧。 谢倾牧给她的承诺是,无论如何,他和谢家都会护窈窈一生顺遂。 作为长辈,有他这句话,她便放心了。 谢倾牧从小身体就不好吗? 那她更不记得,她小时候没接触过身体不好的人。 再说,她在乎的从来不是谢倾牧身体上的问题。 外婆又道:“囡囡,你和倾牧能不能成都不重要,更不要因为外婆的关系有压力,重在你欢喜。你谢奶奶是个重承诺,她答应过的事,一定会遵守。” 明惊玉唇角微动,她听着外婆的这些交代,原来外婆在背后默默地为她安排了这么多,眼眸里蒙了一层雾蒙,“我不需要依靠其他人。”她自己可以做自己最强大的依靠。 外婆轻笑着安抚她的情绪,“你是个小老虎,小刺猬,逮着人就刺,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外婆怕呀,外婆不放心囡囡一个人。” 外婆这番话,明惊玉的心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捏了一把,生疼又窒息。 她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她尽量克制不让它们落下来。 祖孙两人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瓶水输完,外婆精神也有些疲倦了,明惊玉给外婆掖了掖被子,“外婆,您刚动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别操心这些事了。” 外婆困得紧,轻轻点了点头,很快进入睡眠。 * 从医院出来,谢壹问道,“四哥,冯董是什么人啊,何必你亲自去一趟,我跟庄重跑一趟就好了。你这个时候就该好好陪在四嫂身边,培养感情。” 谢倾牧温声答,“冯董的父亲和我外公有些私交。” 谢壹没再多问。 谢倾牧一行人刚到地点。 院方冯董和几位陪同,款款迎来跟谢倾牧他们依次握手,“谢先生,小五爷、庄秘书,恭候多时,里面请。” 谢倾牧微颔首,进了雅间,坐上茶舍的主位,单手扶腕,反客为主地为冯董沏了一杯茶,“冯董事长,久等了。谢某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对贵院孙董事行事作风颇为不耻,孙董千金利用职务的便利,轻易威胁到一个人的生命,往小了说是你们内部管理失职,往大了说这是触犯了法律底线。” 哪敢往大了说,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冯董赔笑,“谢先生言之有理,都是我们内部管理上的疏忽。索性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谢倾牧坐在主位上,低头把玩着左手手腕上的菩提珠,“冯董事长,谢某平生最不愿听到的就是‘索性’二字。” 冯董事长面色一僵,谢倾牧这个人他有所了解,一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令人寻思和致命一击的话,“谢先生,您的意思。” 谢倾牧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品着茶。 冯董和其他几位董事层的陪同,都拿不准谢倾牧的想法。 谢壹没他们这些文人雅士的规矩,大咧咧地一口闷着茶,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笑道,“很简单,这件事最合理的解决方案是贵院的股东名单上,不应该有孙智维这个名字出现,不然,我们不介意让三哥过来跟你们交流。” 冯董还想继续说下去,谢壹又道,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冯董事长,您德高望重,这件事过错方不在我们,稍有处理不当,您自是知道其中厉害。孙董这颗毒.瘤这个时候不摘除,您想什么时候摘除?还是说,冯董想让我三哥介入?我三哥对你们研发的新项目是很感兴趣。” 谢家三爷手握几十家,掌握着医学顶尖技术。 况且这件事,的的确确是院方责任。 万一这件事谢家和明大小姐不愿就此作罢,医院建立的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 孙智维私底私相授受,这些年拿了不少好处,救死扶伤的医院逐渐成了他个人名利场。 院方那头对他早已怨声载道,他作为理事长一个头两个大。 拿掉这个毒瘤,这是个好机会。 如此,轻重厉害,就如谢壹所言,多说无益。 冯董赔笑,“小五爷言重了,院方一定给明大小姐和您们一个满意答复。”借谢倾牧之手,他何乐而不为。 谢倾牧放下茶杯,淡淡一笑,“冯董也言重了,我三哥是个医学研究狂热者,并不会涉及到四九城冯董的领域。小五跟您纯属开玩笑。” 冯董干干一笑,呵呵,还真是打一巴掌,喂一颗糖。 谢倾牧当真如同传闻中一般,最擅长掌控人心。 * 从茶舍出来谢壹笑着说,“四哥,一会儿我就去告诉四嫂这个好消息,她准开心。” 谢倾牧淡笑,“你怕是晚了一步。” 谢壹憨憨道,“什么意思?不会吧,四哥你该不会已经跟四嫂说了吧?四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倾牧笑笑不语。 明惊玉坐在住院部的院子里,昂头看头顶生机盎然的银杏树,无聊的用鞋尖蹚地面。 她正发着呆,毛茸茸的东西蹭她的脚,她低下头,一只小猫在她腿边。 明惊玉眸子里,她蹲下身摸了摸小猫的头,“是你呀,小猫咪你的小伙伴们呢。” 小猫似乎听懂了明惊玉的话,扭头冲着树丛里看去喵喵叫两声,树丛里的几个小猫探头探脑地看过来,“哇,你的小伙伴又增加了哦。怎么办呀,今天我没带猫粮,没办法喂你们了。”这几个月,明惊玉来医院都会跟它们带猫粮,有时看不到它们,她会把猫粮倒进盒子里,放在它们经常活动的花坛边。 明惊玉揉揉猫咪的小脑袋,“这次你们先原谅我好不好,明天,我保证给你们带猫粮。” 小猫在地上打了打滚,又摸了摸肚子。 明惊玉瞧着它圆滚滚的肚子,“你是在告诉我,今天吃饱了吗?” 谢倾牧三人迈入住院部的院子,正好看见小猫在明惊玉面前打滚撒娇。 明惊玉轻柔地摸着小猫。 一人一猫乐不可支。 猫咪很敏感,发现陌生人,拖着尾巴瞬间开溜。 明惊玉还没搞清楚,抬头就瞧见谢倾牧站在不远处。谢壹挤眉弄眼地勾住庄重的脖子,从另一处走开了。 她就说小猫咪怎么都跑掉了,是他来了。 明惊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谢倾牧来她身边,把手帕递给她,“怎么下来了?” 明惊玉愣了一秒接下手帕,轻轻擦着手,“外婆在睡觉,我下楼走走。” “等我?”谢倾牧温和的目光锁着她,温声问她。 明惊玉没回答,“你的事情处理好了?” 谢倾牧道:“嗯。” 明惊玉在椅子上坐下,“谢谢你呀。” 谢倾牧坐在她身边,等她用完手帕,伸手接手帕,“谢我什么?” 明惊玉把手帕递给他,“昨天帮我解围,还照顾了外婆一夜,还有我看到了孙智维的罢免书。” 就在刚刚不久前,奚嘉发来了医院内部的通告,董事上的变动。 奚嘉疯狂吐槽了一堆这个董事如何如何不好,做了什么缺德事。 明惊玉恭喜她之后,仔细一瞧,是孙然的父亲孙智维。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谢倾牧,孙家在四九城有一定的根基,一般人动不了。 谢倾牧轻描淡写,“孙智维被罢免是早晚的事,外婆的事,是院方董事层最好的一个突破口。” 从奚嘉吐槽的内部情况来看,孙智维是一个恶性肿瘤,他的那些高调行径医院不少人都知道,谁让他是董事层面的人,几个医院的院长拿他都没办法。 话虽如此,但没有谢倾牧的加持,只怕,这件事没有这么时速。 谢倾牧捂着拳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明惊玉关切道,“你还好吧?” 谢倾牧摆了摆手,“没事。” 明惊玉担忧道:“你昨晚都没休息,身体吃得消吗?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谢倾牧缓了缓道,“没事,我也不困。放心就算是病秧子也没那么容易出事。倘若明小姐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我尽量让自己活久一点。” 明惊玉‘嗤’声一笑。 他每次都能坦然地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还真是除了他谢倾牧没有第二人。 “笑什么?”谢倾牧挺喜欢看她笑的样子,一双眼眸灵动十分,比小刺猬的时候,那一双眼眸透出的精明狡黠多了几分真诚。 一天而已,明惊玉对谢倾牧放下了不少防备,她状态轻松道,“没什么,只是很佩服谢先生。谢先生不愧是谢家掌权人,与旁人不同,对自己的身体都能拿来开玩笑。” 谢倾牧嘴角嘬着笑,“嗯。这不是为了让你缓解冲喜的压力吗?别担心,一定不让你冲喜。” 她知道啊。 外婆给她讲了来龙去脉。 她就已经知道了,‘冲喜’大概只是一个理由。 明惊玉唇角却不自觉得弯了下,她起身道,“谢先生既然闲得慌,也不困,那你帮我照顾一下外婆。我出去办点事,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谢倾牧轻笑:“一个人可以吗?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明惊玉愣了下,他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当即拒绝,“没问题,我自己去。” 谢倾牧没阻止她。 谢壹看着明惊玉踩着高跟鞋,拿着手包离开。 “四哥,四嫂怎么又走了?”还行色匆匆的,谢壹纳闷。 谢倾牧起身吩咐,“庄重,你留在医院。小五,陪我出去一趟。” “是。”庄重对谢倾牧一向言听计从。 谢壹问道,“四哥,你知道四嫂要去做什么?” “嗯。”谢倾牧唇角微微扬了扬,他还能不了解她。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睚眦必报。 想到她小时候奶凶奶凶的模样,有点小可爱。 可惜,太健忘,把他忘记了。 还属于一点印象都没有的那种。 他那时候的存在感真有那么低? 谢倾牧内心十分郁闷,忽地顿步,回头问差点撞他背上的谢壹,“小五,我相比小时候的变化很大?” 谢壹干干地笑了两声。:,,. 16 第十六章 来接我未婚妻。 明家别墅。 “大小姐,您回来了?”佣人恭敬迎上。 明惊玉浅应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进了大厅。 明珊坐在沙发上涂指甲,大概是做贼心虚,在看见明惊玉后,身体颤抖了几下,指甲油都涂抹到了手指上。 她声音微颤,“姐姐,你、你回来了。” 明惊玉不跟她废话,踢掉高跟鞋,包包往明珊身边一丢,目光冷冷地看向明珊。 明珊身体徒然一颤,她察觉到大事不妙,想要开溜。 哪还会给她机会,明惊玉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往楼上扯。 整个别墅大厅,回荡地只有明珊惨叫声,一边对佣人的求救声,一边喊佣人去找她妈妈。 主人家们的事,佣人哪敢上前拉。 况且大小姐那脾气上来,他们都挺怕的。 明惊玉毫动作一气呵成地把明珊拖进卧室,反锁住门。 毫不留情地像丢抹布一样把明珊丢在地上,骑在明珊身上,什么话都没说,十几个耳光伺候。 梁楚在后院剪花。 只听到明珊的声音从楼上卧室传来,杀猪般的惨叫,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正准备进屋看个究竟。 佣人慌慌忙忙地来报告情况,大小姐把二小姐拖入二小姐房间了,在打二小姐。 梁楚手里的花都不要了,一边骂骂咧咧,“明惊玉,好端端发什么疯?凭什么打我女儿!还有没有王法了啊?”一边匆匆往屋内赶,一边让人打电话通知明盛辉,让他回来管教明惊玉,说什么明惊玉要打死明珊。 明珊捂着脸,哭着说,“明惊玉你有病吗?你干嘛打我?你是不是疯了啊?” 明惊玉居高临下地看着明珊,“打你还需要理由?我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了,什么时候拉出来打一顿。” “明惊玉你有病吧!”明珊捂着脸,惨叫。 明惊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明珊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你怎么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偏爱在我刀口上蹦来蹦去,这么喜欢找死是吧?需不需要我成全你?” 明珊捂着一双脸颊,目光闪躲,呜呜道,“明惊玉你这个疯子,你再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明惊玉冷笑,“听不懂是吧?那我打到你听懂为止。” 啪啪啪—— 又是几个耳光甩在她脸上。 “听懂了吗?” 明珊看着明惊玉扬起的手,还有她冰凉得像是要吃人的目光下,抱着头求饶,“懂了懂了,姐姐我懂了,不要再打了。”脸都打得没知觉了。 昨天她听到一些风声,孙然拿明惊玉外婆的肾-源做文章,明惊玉把孙然给收拾了。 她还抱着侥幸,孙然做的事,和她本质上没关系,明惊玉应该想不到她头上来。 没想到明惊玉今天就找上来了。 明珊哭着求饶,“姐姐,是孙然做的,是她自己的想法,跟我没关系。” 明惊玉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明珊怕得全身颤抖,“我说,我说,我真的没有,上次逛街我看见你和盛外婆,跟她提了一句,我也没想到她会做这种事。”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要人命啊,她只是想让孙然没事过去碍一碍明惊玉的眼。 “还没想到?”明惊玉活动了一下手腕。 “明惊玉,我已经说了和我无关,你还想杀了我不成?”那眼神太可怕了,像极了小时候,他们去别人家做客,明惊玉推她下楼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她的那个眼神,像个送人入地狱的小恶魔。 明珊吓得想要尖叫,脸高高肿起,太痛了,压根叫不出来了。 明惊玉捏着她的两腮,看着她流着眼泪,又害怕的眼神,咬牙切齿,“明珊,杀人不犯法的话,你早尸骨无存了!”明惊玉眸底划过一丝冷意,丢开她的脸,从她身上起来,“赏你个大嘴巴子算便宜你了。以后再敢在背后动歪心思,我介意背一条人命。” “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打死都不敢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再打了。”明珊抱着头求饶。 “哦?不敢什么?”明惊玉孤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珊呜呜咽咽道,“不敢乱说话,不敢起坏心思。总之,什么都不敢了,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明惊玉开她的下巴,明珊瞬间瘫软在地上。 她的两个脸颊都没什么知觉,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瘫软无力,趴在地上起不来。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间门。 “想跑?”明惊玉淡笑。 明珊猛地摇头,她真的被明惊玉吓怕了。 明惊玉优雅地整理着装。 回头瞧见明珊梳妆台上,放了一把和她一模一样的轻纱刺绣折扇,明惊玉打开折扇,上面绣的是几片金黄色的银叶树叶,还真是一模一样,是她曾经绣品中的一个拍品,价格不低,原来是被她拍回来了。 明惊玉合上把玩地折扇,坐在梳妆台上的椅子上,轻轻挑起明珊的下巴,“你这颗猪脑子,最好长点记性,否则就不是几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刚刚她真的从明惊玉眼里看到了杀气,有那么一瞬,她真的认为,明惊玉想过要她的命。 外面乱哄哄一片还没结束,有梁楚‘砰砰砰’敲门、推门、踹门的声音,以及佣人们匆匆忙忙地脚步声。 梁楚刺耳地尖声:“一个个的,都是白痴吗?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拿工具来,把门砸开啊!二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这一群人都跑不掉!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明惊玉你要是敢对明珊怎么样,我饶不了你!你爸爸也不会放过你!” “明盛辉怎么还没回来,他再不回来,他女儿都要被打死了!” 佣人唯唯诺诺的说,董事长没接电话。 梁楚骂了佣人一句,自己哭哭啼啼地给明盛辉打电话,说明惊玉要杀了明珊,让他快回来。 明盛辉正在跟季淮在外打高尔夫,接到梁楚的电话,匆匆往回赶。 明惊玉不慢不紧地整理好自己,赤足往房间外走。 梁楚正在让人撬门锁,明惊玉忽地从里面开门出来,梁楚一个没稳住身体,直接蹿进门。 明惊玉一个丝滑侧身,梁楚在原地踉踉跄跄好几下。 看到地上半躺半趴的明珊,头发、身上都很凌乱,一双脸颊肿得没法看,脸上挂着泪水,身体在发抖。 梁楚赶忙扶起女儿,左看右看,“明珊,你怎么样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啊。” 明珊呜呜的哭,说全身上下到处都痛,脸快要撕裂了。 梁楚提着花瓶追出去,“明惊玉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明盛辉紧赶慢赶,半个小时内赶了回来。 明惊玉踩着楼梯,慢慢悠悠地往下走。 楼上一个花瓶扔了下来,明惊玉一个巧妙侧身。 花瓶从她身边飞过去,砸在前要上楼的明盛辉身前,他再快一步,能给他脑袋开瓢。 “梁楚,你又发什么疯?”明盛辉盯着楼上气势汹汹的梁楚呵斥。 梁楚站在楼上跟明盛辉对吼,“什么叫我发什么疯?明盛辉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把我们明珊打成什么样了?我可怜的明珊,都快要被她打死了!你还要向着她说话?明惊玉有这样的脾气,都是被你惯的!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你面前!” 卧室里的明珊听到明盛辉回来,腿也不软了,身体也能跑了,推开搀扶她的佣人,踢着裙摆往外跑。 越过明盛辉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他身后的季淮。 明珊脚下一定,想到自己这个样子,犹豫了一下。 仅仅一下,她便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这个时候是最好收拾明惊玉的时候。 也是季淮哥哥能彻底厌恶明惊玉的时候,她不能放过。 明珊越过明惊玉,跑下楼,“爸爸、季淮哥哥,呜呜呜——姐姐她疯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明珊躲在季淮身后,找到了依靠感。 明惊玉眉尾轻挑,美丽的脸蛋上都是不屑,“明珊,说话的时候请注意言辞,是这样吗?” 明珊害怕明惊玉,抿了抿嘴,躲在季淮身后缩了缩脖子。 明珊揪着季淮小臂上的衬衫,小鸟依人的倚在季淮身边,眼眸红彤彤的,脸上挂着泪水,脸颊肿着,每一处都透露着被欺凌过后的小心翼翼和害怕,很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的确如此。 季淮冷冷地看向楼梯上的明惊玉,冷声呵道:“够了!明惊玉,你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不要三番五次的针对明珊!” 明惊玉姿态优雅又从容地一步一步走下来,她赤着白净的玉足,饱满的趾甲上涂着透明的亮片甲油,一身素雅的长裙和她绝配,几分高贵,几分冷然。 在离季淮还有两步之遥的台阶上,明惊玉定步,俯瞰渺小的众生一般,俯瞰比她矮几公分的季淮,勾唇一笑,“冲着你来?你脸盘子比明珊的要大吗?要替明珊挨巴掌?” “......” 季淮面色瞬间铁青,比刚刚还难看。 明惊玉就是这样,从小到大,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空无一人。 令人讨厌,憎恨! “好了,一个两个的,一天到晚闹得我脑仁疼!”明盛辉揉了揉额头,看了眼脸颊肿得跟猪头明珊,冷声问,“惊玉,你来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妹妹?” 明惊玉漫不经心道,“你不妨问一问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勾当,值得我不吝啬地亲自赏她几巴掌。” 明盛辉被揶揄地闷了一口气,看向明珊。 明珊心虚地低着头,躲在季淮身后。 明盛辉又看了看楼上寻死觅活的梁楚,头疼得要命,“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你看你妹妹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明惊玉轻描淡写,“几个巴掌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讲什么道理?再说,道理这种东西是留给人讲的,畜生都不如的,能听懂什么?” 明盛辉气得头疼,他觉得自己早晚要被家里这点破事搞死,要被这群人气死! 谢壹进来正好听到明惊玉不咸不淡地说这句话,笑得快直不起腰了,还要强忍没出声。 小声在谢倾牧耳边说,“四哥,四嫂这脾气是真大啊。我喜欢——不,我很欣赏!”谢壹强行憋笑。 谢倾牧看向视线尽头一片狼藉。 被家事搞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明盛辉,压根没察觉还有其他人来。 再看看明惊玉在其中,相当淡然。 谢倾牧想到多年前,明惊玉被构陷,小小的一个女孩,轻而易举地掌控全局。 如今的她,和小时候没什么两样。 跟个小刺猬一样,谁惹她,她就用她锋利尖刺,一点一点地刺他,让他如鲠在喉,难受得要命。 要说有变化,也有,更有手段了。 管家跟在谢倾牧身后,正要前去通报给明盛辉。 被谢壹制止。 四嫂讲话太有趣了,机会难得。 他还想多看看。 明珊哭哭啼啼的,让明盛辉给做主。 明惊玉淡淡的眼神扫在明珊身上,从最后两步楼梯上走了下来。 明珊吓得缩了缩脖子,又往季淮身后躲了躲,矫揉造作道,“季淮哥哥,快救救我,姐姐是不是又要打我。” 季淮往前一步,将明珊挡在身后,对视着明惊玉的眸子,“明惊玉,适可而止!” 明惊玉淡淡地看了季淮一眼,压根没把他瞧上眼,扬起手‘啪’一巴掌甩在季淮脸上。 巴掌声在别墅客厅里回荡,震耳欲聋。 季淮整一个人愣住,他清冷的眸子里瞬间能迸出火光来,顶着一张火辣辣的脸,一字一句,“明、惊、玉。” 明惊玉没什么情绪波动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受冤枉,这手啊,更是见不得我受冤枉,我一旦受冤枉,它就不受大脑控制一定要想尽办法坐实想法。”明惊玉垂眸揉了揉纤细的手腕,“抱歉呀,手不长眼,打偏了,没想到打到季总脸上了。” “......”季淮。 明珊以及楼上的梁楚眼里都透着不可思议,明惊玉竟然敢打季淮。 季淮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自尊心大过一切,被明惊玉打了。 这下明惊玉死定了。 明珊忍着痛,勾了勾唇角。 明盛辉还被明惊玉这举动震惊了。 打家里人就算了,打了季家继承人,这还得了!这怎么收场? 季淮一瞬不瞬地盯着明惊玉,眼底的眸色一点点被血丝占满。 他一点点逼近明惊玉,咬牙切齿,“明、惊、玉。”他青筋凸起的手缓缓地抬起靠近她的手腕,他恨不能将她撕碎。 季淮的手还没碰到明惊玉的手腕,不知从哪里凭空飞来一个打火机,砸在季淮的手腕上。 打火机是铂金镶钻的,有一定重量。 不偏不离地打在季淮手腕上,他疼得闷‘嗯’一声。 接着是打火机主人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哟,四九城的季总是吧?动我四嫂你试一试?我看是你季家家大业大敢跟我们谢家叫板,还是你这双手不想要了?”谢壹双手抄兜,迈着步子走向大家的视线里,他的步子跟他一张俊脸一般,桀骜难驯,转眼对明惊玉笑嘻嘻道,“四嫂,以后有这种好事何须您亲自动手,您吩咐小五一声,小五帮你办得妥妥的。” 明惊玉的视线越过谢壹的肩头,看到谢壹身后的谢倾牧,他身姿挺拔,矜贵无比。 他怎么来了? 明惊玉平静的心弦,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有了起伏。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谢壹玩世不恭又霸气地声音吸引过去。 明盛辉一眼便看到谢壹身后不远出的谢倾牧。 “谢先生?”明盛辉惊讶不已,顾不得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立马迎上谢倾牧,“谢先生,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您看这,我也没个准备,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起止没准备,简直是鸡犬不宁。 谢倾牧淡声道:“明董不必客气。我是来接我未婚妻的。”他最后一句话很温柔,目光随之落在明惊玉身上,明惊玉措不及防地接住了他温柔的目光。 未婚妻? 明盛辉顺着谢倾牧的目光,他目光所及,正是明惊玉。 明盛辉瞬间眉开眼笑。 谢倾牧这是承认跟明惊玉的关系了? 意思是年前的提亲还作数? 太好了。 明盛辉千丝万缕的想法和怒意,都在谢倾牧这三个字中化作灰烬。 “谢总,我们借一步谈话,请。”明盛辉讨好地伸了伸手,示意去沙发区,扭头冲楼上楼下一大群人吼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地上收拾一下,像什么话!”明盛辉又给明惊玉使了个眼色,笑嘻嘻道,“惊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来谢总这边。” 谢倾牧都来了,这件事算是收尾了。 明惊玉是何等精明,这个时候当然要待在谢倾牧身边才是最有保障的,应该见好就收。 她第一次没反驳明盛辉的吩咐,还难能可贵的配合,这样明盛辉内心十分欢喜。 明惊玉在经过季淮身边时,季淮的目光跟随着她,手指不由得动了动。 谢壹眉尾微挑,双手抄兜地上前一步,挡住季淮看明惊玉的视线,笑,“怎么,季先生还想找我四嫂算账呢?我四嫂都说了打错人了,都跟你道歉了。你一个大男人至于么,女孩子一巴掌能有多大力气。” “......”他哪有还手的意思,只是气急而已。至于当时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自己都没想过。 但此时此刻季淮,有种想要拉住明惊玉的冲动。 他并不想她过去,不想她去那个男人身边。 谢家小五爷这声‘四嫂’还格外刺耳。 而他跟那个男人,他们之间悬殊太大。 就如,季家在谢家面前,是不入流的存在。 他季淮在谢倾牧面前,连目光都不足以让谢倾牧停留。 所以这个男人就是能让高高在上的明大小姐,低下高贵头颅的人吗? 也是。 季淮的手指暗暗卷拢,身体僵硬。 他身边的明珊,哪知季淮内心的想法,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 明惊玉压根没把季淮这些微末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赤足走往沙发区,走向那个温润儒雅却又十分有安全感的男人身边。 佣人半途截住她,动作麻利地拿了一双她专属白色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她跟前,又将她四仰八叉踢在客厅的鞋子收进了柜子里。 佣人端来茶水,明盛辉亲自起身为谢倾牧斟茶,“谢先生,今晚可有其他行程安排?可方便在寒舍将就一晚?我这就去让厨房里安排晚宴。”能趁机把他跟惊玉的婚期敲定下来,再好不过。 谢倾牧坦然地接下茶杯,又重重地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眸色一沉,嗓音冷漠,“明董,安排就不必了。谢某要是来晚了一步,谢某的未婚妻是不是就要在这座,她从小生活大且感情颇深的宅子受尽欺负,还是在她最亲的人面前。我从没想过我的未婚妻在自己家里还能受这么大的欺负!明董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谢壹在心里好笑,那可不,四嫂老受欺负,老委屈了。 一个在她巴掌下肿得跟猪头,另一个半边脸还印着四嫂纤纤玉指的痕迹。 不但受了欺负,还受了累,手都打肿了,手心的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个。 哎。 怪让人心疼的。 明惊玉不得不承认,谢倾牧这个男人好腹黑。 看到明盛辉一脸菜色,又不敢在谢倾牧面前发作的模样。 她的心情怎么就那么愉快呢。:,m..,. 第十七章 明盛辉哈哈笑道,“谢总,您言重了,惊玉在自己家里怎么会受欺负,姐妹俩闹着玩儿,没多大的事儿。” 明珊委屈巴巴地看向明盛辉,闹着玩,她能被打得跟猪头一样,都没法见人了。 季淮哥哥是季家的继承人,还被扇了一巴掌。 怎么在爸爸嘴里就成闹着玩,这叫是闹着玩,没多大事? 明惊玉是想要她的命。 这个谢倾牧不是一个病秧子么,当真有那么了不起?让爸爸都低三下四? 梁楚不管那么多,只知道女儿被欺负了,非但没讨到好,反倒是这个黎海谢家掌权人一来,让明惊玉占了上风,管他什么权贵,权贵就可以随便打人,没有王法吗? 她豁出去了。 梁楚从楼下下来,“明盛辉,你说这话有没有点良心啊!明惊玉把明珊打成这样,还打了我女婿一巴掌。季淮再怎么说都是季家的继承人,这一巴掌一个玩笑就盖过了?明盛辉你未免太过于偏心了吧?就不怕季家找你麻烦?” “你少说两句。”明盛辉给梁楚使眼色。 梁楚当作没看见,一屁股坐在明盛辉身旁,“我有说错吗?她明惊玉打人是事实!” 谢倾牧淡淡一笑,“梁夫人,有不同的处理意见?嗯?” 谢倾牧语调很温和,眼眸里还有看不懂的几丝淡笑,却令梁楚不禁打了个寒颤。 梁楚咽了咽口水,硬着脖颈道,“谢先生,我知道你有权有势,无论是黎海还是四九城你都很有发言权,我深知不是我一介妇人惹得起的。但是明惊玉打人是事实,这是家事,在这个家里,我作为长辈,处罚一个犯错的晚辈,谢先生没意见吧?” 谢倾牧轻笑,他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转着茶杯,“正常情况,长辈责罚晚辈这件事上,谢某的确无权过问。据谢某所知,窈窈的母亲,我的岳母在多年前离世。明董作为窈窈在这个家里最亲近的长辈,他认为是误会。梁夫人又是个什么身份?是个什么意思?” “......” 梁楚瞬间被谢倾牧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谢倾牧显然不认她这个明惊玉的后妈,她女儿受了欺负,这个姓谢的三言两语就想替明惊玉摘了责任? 谢倾牧话锋一转,“当然,梁夫人有意见谢某能理解。那么我们不妨算一算令千金唆使他人犯罪,又该怎么算?” 谢倾牧用着最温和的语调,说着最让人难以下咽的话。 明惊玉不得不佩服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态严重化了。 “什、什么?” 梁楚没听懂。 谢壹接话,笑着说,“梁夫人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女儿,唆使孙家那位千金利用医院资源,动用我四嫂外婆的肾~源。梁夫人要是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一问孙夫人,孙董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被医院革去了董事一职?梁夫人现在还认为我四嫂赏令千金几巴掌重了?” 这下轮到梁楚害怕了,明珊怎么可能做 这种事! 梁楚脸色苍白,这下是真的不敢吭声了!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最全的《陷入你的温柔》尽在[],域名[( 这挨几巴掌是小事,万一进了局子那是大事! 明盛辉赶紧打中场,“谢先生,小五爷,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言重了。哈哈哈,这件事是妹妹做错事,作为姐姐打她几巴掌教育她是应该的,实在是该打!惊玉,你快说句话啊。” 明惊玉冷笑,让她说这是误会,做梦。 虽说这件事,定明珊的罪是不可能。 她甩了她十几个巴掌,算是出了一顿恶气。 季淮扭头看向身边的明珊,眸色迸发着一丝怒意,“你当真这样做了?” 明珊咬咬唇,“季淮哥哥,你、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解释不清楚了,怎么在他们口中就成了她唆使孙然害人呢?她分明就只说了一句话啊。 “是么?你在楼上可不是跟我这样说的。”明惊玉淡声道,“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明珊看见明惊玉那双手就害怕,什么都不敢说,也说不清楚了。 季淮看到明珊心虚的表情,已经了然。 他扒开明珊抱着他手臂的手,抬眸看向明惊玉,这次,是他误会她了。 显然是明珊,踩了她的底线。 四九城圈内的人谁人不知,那个骄傲高贵的明家大小姐唯一的软肋是盛老夫人,亦是她唯一在乎的人。 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的脾气都会爆发,别说一向睚眦必报的明大小姐,打几个巴掌算轻了。 谢倾牧淡声道,“明董,没什么指示我跟窈窈就先离开了,毕竟窈窈的外婆还在住院,身边不能长时间没人。” 谢家掌权人亲自来他们明家,是他的荣幸,他哪敢指示啊。 况且发生了这件事,明盛辉生怕谢倾牧找个什么借口,找他麻烦,哪还敢留。 明盛辉赔笑道:“是是是,前段时间我一直忙于杂物,都没能在她老人家身前伺候,这段时间我也该去老人家跟前进孝道了。” 谢倾牧淡淡一笑,牵住明惊玉的手腕,在离开之前,“明董,窈窈是明、盛两家的正牌千金,是明盛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谢牧倾以及整个谢家永远是她最坚韧的后盾。孰轻孰重,谁才是明董最终的依仗,谢某相信明董是个明白人。” 明盛辉心头‘咯噔’一下,谢倾牧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他,明惊玉要是再受了委屈,他和谢家都不放过他。 他知道明惊玉有些本事,没想到这么厉害,竟然真将谢家这位掌权人给拿住了。 谢倾牧和明惊玉一行人离开,季淮也找了个理由离开。 明珊想要留季淮,他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她。 别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梁楚憋在心里的一口硬气才缓缓吐了出来。 她缓和了一会儿,一个枕头丢在明盛辉身上。 “你又发什么疯?”明盛辉气不打一处。 梁楚气势汹汹,疯狂输出,“你说我发什么疯?明盛辉你 说他谢倾牧最后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可算是看明白你了!你从头到尾就是偏心!你明知道谢家掌权人有权有势,又生得如此英俊非凡▓,你却安排明惊玉去跟他相亲,从来都不为明珊考虑!你打心底是打算把什么好处都留给明惊玉是不是?我们母女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啊? 谢家这么好的人家,你当初为什么不为珊珊考虑一下?要是珊珊嫁去谢家,珊珊这么孝顺,谢倾牧肯定会顾及你这个老丈人的面子,你还需要像今天这样在谢倾牧面前低声下四吗?”她之前还以为谢倾牧年轻有为只是传闻,没想到如此英俊不凡,还如此有魄力。 明盛辉恶狠狠瞪了梁楚一眼:“你这个脑子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呢!谢家的决定是我能掌控的吗?谢老夫人亲口说,相中了惊玉,让她去冲喜。你让我怎么安排?我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黎海谢家去吗?再说了,我哪点对不起明珊?明珊想和季淮在一起,我不也想法子退了他跟惊玉的婚事?”这点上他终究是欠了大女儿的,哪怕他并不想承认,已然是事实。 梁楚自动忽略明珊看中季淮,逼明盛辉退了明惊玉和季淮婚约这事儿,她一个劲往谢家身上牵扯,“你看这个谢家掌权人,好端端的,哪里像个病入膏肓需要冲喜的人?” 她最开始还以为谢倾牧是个要死不活的丑八怪,即便不是多丑,一定是个思想古板难相处的人,第一次约明惊玉见面,还下帖。 “谢倾牧身体状况不会有假。”多年前他在四九城的任家见过一次谢倾牧,那时候的谢倾牧不是现在这样的,任家养了不少名医为谢倾牧就诊,只是具体是什么病,外界无从得知。 梁楚低声说,“就算是身体有问题,要是我们珊珊嫁过去,一辈子也风光。”哪怕是守寡,谢家的少夫人听着也威风。 明盛辉压根不想跟梁楚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明珊没能留住季淮,进来就听见爸爸妈妈在讨论她和谢家,还想让她嫁给谢家,她急哄哄道,“妈妈,我只想跟季淮哥哥在一起,我不要嫁什么谢家。更不要嫁给谢倾牧!”虽说她也没想到谢家掌权人这么年轻儒雅,是她目前见过最完美的男人,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病入膏肓和下不了床的那种,但他身体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想守寡。而且,她只想跟季淮在一起。 “你还不愿意,就算我们有这个安排,谢家还看不上呢!”明盛辉不怕打击明珊。 大女儿虽说跋扈骄纵,大局面上他是见过她的应变能力,有大局观,能成大事。 小女儿虽说乖巧顺从,只能耍耍小心思,在家当当千金小姐,嫁人做做后院的贵妇,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压根没有拿捏男人的本事,别说是谢家掌权人谢倾牧,拿捏季淮那清冷的性子,她都够呛。 梁楚不依不饶:“明盛辉,你怎么说话的呢!说来说去,就是我生的明珊,不如她盛薇为你生的明惊玉。我们珊珊哪里不好了???明盛辉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招惹我的,我为了你过了那么久暗无天日的日子, 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明盛辉头疼,“我没说明珊不好!你一天闹什么闹,当初明珊去公司搞出来的烂摊子,还不够吗!”要不是明惊玉及时挽回局面,还给公司带回了大单子,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看到了,谢倾牧是个什么人,表面随和,谦谦君子一个,实际他今天每说的一句话,哪句是我们能承受得起的?让珊珊嫁去谢家,她镇得住吗?谢倾牧这个人她收得了?”他是见过多年前的谢倾牧,和如今的他判若两人。 梁楚有些念头打消了,嘟嚷了句,“再厉害,不过一个病秧子而已。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谢家能有今天,是上一代人打拼出来的,这一代人坐享其成罢了。”不过是会投胎。 明盛辉冷哼道:“你懂个屁,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谢家这一辈人还能长盛不衰,甚至更上一层楼,可想而知其中厉害!所谈言论,妇人之见!” 梁楚哭着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她们母女俩厉害,我们母女俩就是只知道享受的废物呗。” 又来! 这次明盛辉懒得解释。 他嘴上没应,心里还真是这个想法。当初他白手起家,明惊玉的妈妈盛薇在生意场上左右逢源,加上盛家大小姐这个身份,谁人都会卖她一个面子。 只是后来——谁都记得盛家,盛大小姐的好,他明盛辉走到哪里都背负一条吃软饭的倒插门。 对他来说,就如耻辱钉钉在身上多年,好不容易摘除。 而他永远只能在盛大小姐的光芒下过日子。 他并不想再提起过往的事。 女人安于后宅也好。 “行了,让人把家庭医生请过来,把明珊的脸处理下。”顶着这张脸,他看着就心烦。 “明盛辉,珊珊这十几个巴掌白挨了?”多少也得治一下明惊玉吧。 明盛辉狠狠剜了梁楚一眼,“不然呢?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我之前都说了,不要去招惹盛老太,她是惊玉唯一的底线,她倒好,教唆别人在她外婆肾~源上做文章!” “爸爸,我没有。”明珊委屈道。 明盛辉冷哼道:“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谢壹在跟你说着玩儿,你孙叔叔因孙然动用医院资源已经被罢了董事一职,如今人正在接受检-察-院查办,连同孙然一年内都不可以离开四九城!”明盛辉明白,是谢倾牧的意思,不然以孙家在四九城的根基,不至于直接被交上去。 明珊瞳孔逐渐睁大,她刚刚没仔细听,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这回是真的怕了。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让孙然为难一下明惊玉,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更没想到孙然竟敢卡□□,那是要人命的。 她当时提了医院的事,孙然不会找她麻烦吧? 她又没让孙然拿肾~源做文章。 她怕什么。 梁楚心里暗暗地生了怕意。 这个谢倾牧,看来是真有些本事啊。 孙智维在四九城有根基,说动就动了。 她刚刚还跟他硬碰硬。 谢倾牧不会报复她吧? * 明惊玉忽地发现谢倾牧这个身份还挺好使的。 他所到之处,什么人的气势都可以压一压,今天这个气出得十分爽。 就是手有点痛。 好久没打人了,手都不习惯了。 “开心了?”谢倾牧唇角微勾。 “还不错。”明惊玉嘴角挂着笑。 “把手伸出来。”谢倾牧先向她伸手。 “做什么?”明惊玉不解的问道。 谢壹在后面笑着说,“噗,四嫂,你这就不懂了吧。我四哥知道你打人辛苦,打算给你揉揉手。” “!!!”明惊玉难为情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额,还是不用了。” 她的难为情,谢倾牧尽收眼底,轻轻一笑,温和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跟骄阳一眼炙热。 明惊玉忽地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盯着地面。 正在此时,季淮在身后喊她名字:“明惊玉。” 打断两人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明惊玉蹙眉,转头,季淮站在明家别墅大门前,他缓步而来,他盯着明惊玉,眼底的情愫不明,“有几句话,我想跟单独跟你聊聊。”随而看向谢倾牧,眼底划着一丝冷色,“谢先生,这点私人空间你中不介意吧?” 谢倾牧并没有给季淮任何眼神,而是转头看向明惊玉,温声询问明惊玉的想法,“要聊?” “没什么好聊的。”又不熟,莫名其妙。 谢倾牧面色浮现了一丝被取悦到的愉悦。 季淮眸色隐忍地看向明惊玉,语气几分恳求,“惊玉,就几句话。”转而又道,“谢先生该不会这点方便都不愿行吧?” 谢倾牧面色微沉,眸子微眯地瞧季淮一眼,拳头放在薄唇边缘,一阵隐忍又克制的咳嗽后,温和地跟明惊玉讲,“窈窈,我去车上等你。” 明惊玉欲言又止地看着举步走向车旁的谢倾牧。 怎么有点不对劲。 这人。 她还没说话呢。 怎么还替她做决定了? 还咳嗽得这么厉害。 会不会是昨晚在医院着凉了? 一定是。 要是那样的话,今天他还来明家帮她撑腰。 明惊玉心里暗暗生出几分自责。 谢壹在跟随谢倾牧离开前,冷冷地瞧了季淮一眼,又冲明惊玉笑着挥了挥手,“四嫂,别聊太久,外婆还在医院等我们呢。” “......”是她要聊的吗?是谢倾牧为她做得决定。 上车后,谢壹从驾驶座探头,笑了笑,“四哥,要不要我去帮你听听四嫂和姓季的聊什么?你知道的,我听力出奇的好,保准一字不漏。” “聒噪。”谢倾 牧手支着头,小憩,目光却透过后视镜,看去明家别墅门口的两人。 谢壹笑了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四哥,给。” 谢倾牧抬了抬眼,瞧着谢壹手上的小白瓶,这是什么???[”商标都没一个。 谢壹笑得一脸无害,“治咳嗽的药,三哥给我的。三哥说,对你咳嗽有效果。” “......”谢牧倾骨节分明的长指揉了揉额头,“你不讲话,我也没觉得你是个哑巴。” “......”谢壹咧嘴笑。 明惊玉实在想不明白季淮跟她有什么好聊的,“季先生,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单独谈谈,要是为了明珊今天挨巴掌的事,没什么可谈的。她活该,要不是时间有限,我远远不止扇她这么几个巴掌。” 季淮张了张嘴,好一阵才说出来,“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是我不知道原由,误会你了。” 呵呵呵。 明惊玉很无语,严重怀疑季淮的脑子是不是一巴掌被她打宕机了吧。 这么些年,他不分青红皂白为明珊出头的次数还少吗? 这回,竟然跟她道歉,天上要下红雨吧? 季淮看着眼前高贵不可攀的女孩,喉结微滚,出声,“你真要嫁去黎海谢家?嫁给那个人?” “如你所见。”明惊玉丝毫无波澜道。 季淮看着明惊玉,一言不发。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从小他们就被家里人定了亲。 他从小就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像天上明珠般高贵,他一直跟在她身后追逐她的步伐。 而她的眼里却从没有他半分影子。 哪怕是看见他跟别人在一起,哪怕是退婚,也没让她有半分情绪波动。 就像一块不会动心的石头。 唯一一次,是他跟明珊的订婚宴上,她高傲的出现在现场。 他以为她是在乎他的,她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求他,舍不得退婚,跟他服软。 他当时就在想,只要她愿意。 哪怕一辈子追逐她,他都甘之如饴。 然而,她的到来,只是为了告诉大家,她明惊玉才是那个被退婚的人,而不是她有多稀罕妹妹的未婚夫,并非传闻中破坏他们感情的人。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从不会让自己背不明不白的锅。 那天她站在宾客的尽头,眼底都是不屑与讽刺,他甚至还从她眼里看到了恶心。 终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季淮喉结微微滚动几圈,嗓音低沉,“终身大事不是儿戏。那个人,说几句话都要连续咳嗽好几声,走起路来三步一喘。” “和你有关系?”明惊玉皱了皱眉,忽而一笑,“不过,季先生编排他人的本事,我都甘拜下风。你有那个胆量当着谢倾牧本人把这些话说一遍呀。”在她跟前说什么。 “......”季淮语结。眼眶渐渐地泛起一丝红,嗓音低沉道,“明惊 玉,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明惊玉垂着美眸看着自己做的美甲,因为扇巴掌,边缘都磨坏了,怪可惜的,她叹叹气。不痛不痒道,“哦,不然呢?我要求你?我又不是像某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季淮咬牙切齿,“明惊玉好好说话会死人吗?这样含沙射影有意思吗?你知道让人有多讨厌吗?” 明惊玉冷笑一声,“季总这话说得,好像我很希望你喜欢似的。”什么玩意儿。 “......”季淮忍了忍道,“明惊玉,你知道谢家内部有多复杂吗?就你这种睚眦必报又目中无人的性格,嫁去吃人不吐骨头的谢家,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谢倾牧还是个病秧子,你以为他的谢家家主之位能做多久?又能护你多久?在这四九城大家都顺着你,容忍你的脾气,黎海谢家的人可不会从容你!谢老夫人是古老的贵族出身,是出了名的严厉和古板。” “哦,原来在四九城还有人顺着我啊,我怎么不清楚?我说季总,我们并没什么私交,你要是专门为了说这些话来嘲讽我,大可不必。我没时间听你废话。”明惊玉不开玩笑,今天在明家浪费了大半天时间,接下来的时间,没必要在季淮这里浪费,“还有我明惊玉自己挑的男人,必定是这世界是最好的男人,用不着你在这里置喙!哪怕他只有一天的寿命,他也是最好的!” “你——”不可理喻!季淮深吸一口气,不再继续争论下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他只想说一句能不能不要嫁去黎海,不要嫁给谢倾牧,到头来他却不是控制地说了一堆两人不愉快的话。 季淮还想开口说点什么,明珊匆匆而来,“季淮哥哥、姐姐,你们在聊什么?”明珊防备地看着明惊玉,越过她身边,她不得不承认经过刚刚的事,她很害怕明惊玉,还是鼓足勇气说,“我、我警告你,离季淮哥哥远一点!” 明惊玉瞧着明珊肿成猪头的脸,微微弯身,俯在明珊耳畔,勾唇一笑,“那可怎么办呢,你未婚夫勾~引我呢。他舍不得我嫁去黎海谢家。我的好妹妹你可看紧了,万一,你男人反悔了,又想要和我重修旧好,你可怎么办?我要是你,赶紧想个法子嫁到季家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坐稳季家少奶奶的位置。” 偏偏她的声音不算小,季淮听得一清二楚,他咬牙切齿,眼眸猩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明、惊、玉!”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娶明珊了! 明惊玉眼尾的余光扫了季淮一眼,唇边的笑肆意又张扬,扭头离开。 季淮盯着明惊玉的背影,气愤不已,她永远都是这么肆意潇洒、顾盼生辉,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一抹明月,让人触不到,也走不进。 这么多年,他于她而言,大概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跳梁小丑。 不管他怎么做,无论他做什么,都掀不起她丝毫波澜,甚至都没用正眼瞧他。 如今有了那个男人,更不会瞧他一眼了吧。 “季淮哥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没想到你在跟姐姐说话。我们进屋去,我爸妈找你有事谈。”明珊双手抱着季淮的胳膊,却被季淮无情地推开。 明珊脑子里只记得明惊玉最后一句话: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坐稳季家少奶奶的位置。 等她成了季家少奶奶。 她不信季淮还忘不了明惊玉。 * 明惊玉上车,谢倾牧在看文件。 她在他身边坐下,谢倾牧合上文件。 “聊完了?”他温声问。 “嗯,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是他替她做了决定好吗,她一点都不想聊,还影响心情。 “哦。”谢倾牧轻应了一声,“那还聊这么久?” “?” 也没多久吧,顶多四五分钟吧? 谢倾牧丢下这句话,便没了下文。 明惊玉瞧谢倾牧,他一贯温雅的面色不是很好,车内的气氛还有些不对劲,这位谢家掌权人怎么有点怪怪的。 难道身体又不舒服? 肯定是,他刚刚咳嗽得那么厉害。! 第十八章 明惊玉张了张嘴,想要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谢壹扭过头道,“四嫂,我刚刚和四哥还在讨论,你真的是太威武了,我好喜欢你那句话‘巴掌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讲什么道理’,那场面被你整得那么大,四嫂你原本是打算怎么收场啊?” 明惊玉跟谢壹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在去找明珊之前,已经让管家伯伯通知了公司几位比较信任我的老股东随时准备来看好戏。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愁找不到热点的媒体我也随时打算通知。一旦明盛辉为了明珊跟我叫板,媒体就回过来,不但明珊会出名,医院存在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交易,牵连甚广,只怕他明盛辉兜不住,后果他承受不住。” 谢壹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四嫂,跟我四哥还真是绝配,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样精。 谢壹的话,让两人的视线在狭隘的空间里陡然相撞,有种不明的东西正在悄然萌芽。 明惊玉先避开视线。 谢倾牧倒是没有回避,他温声道:“所以说,明小姐从一开始就没把我谢某算在里面。” 哈—— 她哪不知道谢倾牧会来呀。 她当然要为自己留退路。 再说了,她并不习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何况还是谢倾牧,她哪敢抱什么希望。 不过,谁让他又来了呢。 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还有点不知所谓地 明惊玉轻轻一笑,“谢先生过谦了,还是要多谢谢先生及时搭救,让我不损一兵一卒就把这件事解决了。毕竟我上面说的那些方法,对我并没好处。”她私自动用公司股东关系,明盛辉那么唯利是图,爱权力和威望的一个人,只怕会想方设法的收回她手上20%的股份。 谢倾牧面色稍微好了些。 明惊玉没放过他细微的神情变化。 她有预感,这个男人生气起来一定很可怕。 难怪那些人跟他讲话都会斟酌二三。 谢壹对明惊玉今天在明家做的事,越听越有兴趣,“四嫂,那季淮呢,你甩人家一巴掌,那一巴掌可不轻呀。万一,激怒他,你可怎么办?”他四嫂真的是女中豪杰,估计在她身上没什么不敢的。 谢壹提到‘季淮’两字,谢倾牧温润的眸子,紧紧收了几l分。 明惊玉在认真听谢壹的话,并没有注意到谢倾牧的神色。 她想,什么万一啊。 明显已经激怒了季淮,要不是谢壹及时搭救。 她不反挨一巴掌,手估计都要被他捏碎。 明惊玉浅咳一声,“那是意料之外。我这人从小有个毛病,不能受冤枉,一旦被冤枉就忍不住想要坐实。”季淮要真跟她计较,她做好了挨他一巴掌的准备,不然还能怎样。当然,她也不会白挨一巴掌,手也不会白受伤,她一定会让媒体把他打女人这件事上无限放大。 明惊玉受不得一点 冤枉,这句话半分不掺假。 谢倾牧非常信。 “哈哈哈哈,四嫂,这是个好毛病!好习惯!一定要发扬下去。”四嫂的性格,他可太喜欢了,谢壹又忍不住问:“四嫂,你当时为什么要甩季淮一耳光啊?”他都没看懂,大概是差盘瓜子的缘故。 明惊玉语气坦然又洒脱道,“不知道,手不听使唤,就想扇他。或许是看不惯吧。”早就看不惯了,一直没寻到机会,这次倒是被她抓了个正着,不打白不打。 谢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一个看不惯,四嫂太有个性了,“四嫂,你知不知道,四哥一开始就不放心你。你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四哥不放心你,我们是一路跟你一起来的。要不是看见季淮进去了,四哥还想让你多玩意儿再去呢,就怕你不过瘾。”不愧是两口子,四哥也太了解四嫂了。 啊? 是这样?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她以为谢倾牧恰巧及时赶到。 没想到在她来明家他就一直跟着啊。 在明惊玉美眸注视下,谢倾牧浅咳了一声,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还是在一旁说,“以后别这么冲动,没有绝对优势下,不要轻易和自己力量悬殊大的人动手。”万一他来得不是时候,她也得先吃亏。 明惊玉笑着点头,“嗯。”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要不是谢倾牧在场,打季淮的那一巴掌,她还真不好全身而退。 谢壹拍拍胸脯,“怕什么,四嫂你放心以后我谢小五就是你的枪手,你指哪儿,我打哪儿。想打谁就打谁。咱不放在眼里。” 明惊玉被谢壹的话逗笑,笑得毫无顾忌。 忽然间,明惊玉意识到能认识谢倾牧和谢壹是她最大的幸运吧。 这一次,她有点相信奚嘉嘴里常提的‘命运’。 谢倾牧无奈摇摇头,“你就是使劲地惯着你四嫂。”原本就已经跟个逢人不爽就扎的性子,还加个谢小五这个无法无天的闯祸精,这两人搁一块儿,只怕不知东南西北。 谢壹啧了声,“四哥,说得好像你不惯着似的,也不知道是谁春节的时候,抛下一众人火急火燎地来了四九城,听说四嫂外婆的肾-源遇到问题,从谈判桌上下来的。”生怕四嫂受了委屈。 “......”句句属实,谢倾牧语塞。算了,由他们去吧,他其他不一定是处理地最完美的,善后还是有一手。有谢小五在,她吃不了亏。 明惊玉在谢壹半遮半掩的话里听出门路,谢倾牧提前来四九城是为了她。 上次谢倾牧会突然四九城看银杏树。 也是为了她。 明惊玉平静的心湖乱糟糟的。 片刻之后,谢壹有聊不完的话题,两人彷如一瞬间找到了知己。 在两人相谈甚欢中,谢倾牧开口道,他温润的声音里夹着几l分沉闷,“跟我讲一讲你和他的事吧。” 明惊玉的思维还沉浸在和谢壹的对话中,一时没反应过谢倾牧的意思,随口问, “谁呀?” 谢倾牧又避而不谈。 谢壹又是‘噗哧’的一笑,“还能有谁,当然是刚刚在门口跟你讲话的呗。” 明惊玉当即明白,季淮啊,她清了清嗓子,“那还真没什么值得讲的。” “我想听。”谢倾牧凝着明惊玉,很认真,甚至有些较真。 明惊玉难得见温雅如他谢倾牧如此较真,她理了理思绪,“我跟季淮没什么来往,很简单,我还在娘胎的时候,季淮每天跟着我妈身后,摸她的肚子,天天嚷嚷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季家老爷子和我外公就订了个娃娃亲。” “后来,我妈妈生了病得了产后抑郁症,精神状态不好,在我8岁那年,她丢下了我和外公外婆,决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加之我这性格非常不讨季家长辈喜欢,后来利弊衡量季家舍弃了这段娃娃亲。”提到妈妈明惊玉明亮的眸子暗淡了许多,提到那段娃娃亲又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谢倾牧握了握她的手腕,安抚她,“抱歉。我不该问。”他并不清楚还牵扯这么一段,是他唐突了,牵出了她的伤心事。 明惊玉平了平唇,“我没事。”妈妈离世的事实,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努力接受。 明惊玉情绪没有多大的起伏,继续道,“要说季淮吧,四九城内,要说谁最讨厌我,他季淮属于第一人。刚刚还说讨厌我呢。当然我也没那么喜欢他。” “也——没那么喜欢?”谢倾牧眸色一沉,斟字酌句。 明惊玉愣了下,忽地眼眸一亮。 她说怎么黎海谢家的掌权人,有点别扭感,还有点较真起来了,她还以为是身体抱恙,原因是在这里呀。 谢倾牧见明惊玉一双狡黠又漂亮的眸子盯着他,一瞬不瞬的,红唇上还勾着笑,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不自在地问,“忽然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啊。”明惊玉唇上的笑意荡开。 谢壹‘哈’的一笑,“四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四嫂盯着你,还有什么理由呀,她知道你吃飞醋了呗。” “......” 谢倾牧被谢壹毫不留情面地拆穿。 他手帕放在嘴边,浅咳一声,温雅的面容有些不自然,耳尖微微泛红。 明惊玉不得不说,谢壹还真是快言快语又名副其实的嘴替。 让这位谢家掌权人都尴尬了吧。 怎么有点好笑呢。 听到他咳嗽,这次不像是装的,明惊玉嘴角的笑收敛了许多,“你还好吧?” “无碍。”谢倾牧摆了摆手,他毕竟是一个凡事都会掌控主动权的人,尴尬只属于那么一瞬,很快掌控主权,反问道,“明小姐给我这个理由吗?” 明惊玉脸上几l丝余笑在谢倾牧的注视下,瞬间消失得差不多。 什么理由—— 明惊玉脑中惊现出一个答案‘吃醋的理由’。 这次换明惊玉尴尬,她目光闪躲几l分,换了个 话题,“哎呀,有点饿了,我请你们吃晚饭吧。我知道医院旁边有一家家常菜还不错。” 她今天心情很好。 外婆手术圆满。 回明家收拾人也痛快。 应该庆祝一下。 谢壹点了点腕表盘,“四嫂,现在三点二十五分,你请我们吃晚饭会不会太早了?” 明惊玉声音清脆条理清晰道:“从这里出发到医院一个小时左右,还可能面临塞车,到点时间只会晚,不会早。叫上庄重一起吧,留他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外婆,辛苦他了。” “行。”谢倾牧点头。 * 明惊玉晚上一般不怎么吃正餐,今晚人多,心情好,吃得有点撑。 谢倾牧提议在外走一走。 医院周围居民少,夜晚比较安静,医院旁边有一个公园,他们四人在公园里漫步。 谢倾牧和明惊玉并排走在前面。 谢壹和庄重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 谢壹在看推送的新闻,是孙智维在职期间引发多起医疗案件,还有贪-污-受-贿等等。 谢倾牧温声道:“孙董的千金你要起诉,随时都可以。” 明惊玉深呼吸一口气,今晚吃得有点多,胃不消化,她淡淡道,“算了吧。懒得折腾。不过,你不要撤了对她,让她战战兢兢的生活一年。”她明惊玉从不是良善之人,算是给她一个惩罚。 谢倾牧轻笑,“好,都听你的。” 在公园里漫步一段路程后,谢倾牧的身体慢慢地向身旁的明惊玉靠拢,明惊玉感受到谢倾牧越来越近的距离,她的心开始一寸一寸地凌乱起来,这种感觉让她陌生又措手不及。 她知道意味着这是什么,她对谢倾牧有好感。 此时,只要她迈出一步,阻止谢倾牧的靠近,一切都可以终止,她脑子里有一瞬是想要迈出去,身体却并没有这么做。 直到谢倾牧的缓缓地握住她的手腕,再到牵住了她的手。 她都没迈出那一步。 谢倾牧温热的大掌触碰到她的手时,明惊玉指尖微微一颤,没有排斥,也没有拒绝。 谢倾牧薄唇边卷起一丝温和的笑,先前心中蜂拥而至的酸意,早已不见。 两人谁都没说话。 自然而然地靠近,两只手又自然而然地交织在一起。 一切仿佛是那么措手不及,又都是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 谢壹在身后,瞧着前面两人牵一块儿的手。 他挤眉弄眼的,比自己恋爱还要兴奋,他咧嘴笑着,一把勾住庄重的脖子,笑了笑,“庄重,此时此景,想你女朋友不?” 庄重板这一张严肃脸,摇头,想,不能说出来。 他跟他家先生承诺过,上班不想私生活的事。 “你这个木头,除了拳头,什么都不想吗?”谢壹感叹道,“我倒是很想我心爱的姑娘啊。” 庄重,“小五爷,你什么时候有心爱的姑娘了?”他怎么不知道? “小爷一直有好吗?”那张清冷的脸印在他的脑中,这些年在部队执行各种艰巨的任务,他就是靠仅有微末回忆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许久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许婵婵小姐?”庄重默默思索半天,冒出几l个字。 谢壹‘啧’了声,“那小屁孩儿,才多大点儿,得了吧。想她?小爷还没有那么没品。” “......” 庄重默默吐槽。 许婵婵小姐再小——那也是老太太看中的孙媳妇儿。 小五爷再不愿意,又能怎么办? 况且许婵婵小姐的年龄不算太小吧。 谢壹咧着嘴笑,“瞧你这是什么表情,小爷这等天下第一帅的俊脸,除了一个小屁孩许婵婵,还没其他姑娘喜欢了?” 片刻,谢壹吹了个口哨,哼起喜气洋洋地歌来: “清晨阳光照在树上鸟儿在歌唱 邻居家的猫咪爬树上 天边的云彩,是一朵又一朵 美丽的彩虹挂在天空上 我心爱的姑娘,你陪在我身旁 我每天都在为你把歌唱 你亲吻我的嘴呀,你看着我的眼啊 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 空旷无人的公园,是谢壹婉转地哼歌声。! 第十九章 外婆手术后连续几日,病房探望的人很多。 来了一波人又一波。 以往不怎么联系的都来。 明家公司里的高层股东来了不少。 明盛辉也来的,他深知老太太对他的厌恶和不待见,并没有进去,在病房外徘徊了一圈。 明惊玉假装没瞧见他,明盛辉只好悻悻地离开。 这群人来看望外婆是其一,来见谢倾牧是主要原因。 只是,没有一个人如愿。 谢倾牧压根没露面。 就连他身边的谢小五爷和庄重都没见着人。 一行人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明惊玉不得不感叹,权力是个好东西,以前她都不知道盛家在四九城还有这么多远房亲戚。 几波人潮离开,病房里终于安静,明惊玉给谢倾牧发了消息,【他们走了。】 谢倾牧:【好,我带了早餐。】 明惊玉:【你该不会又去满汉阁买的吧?】 谢倾牧:【你不让我上来,我只能买些早餐打发时间。】 哪是她不让上来,分明这些人是冲他来的。 她替他扫去麻烦,还他一个清静,是为他好。 外婆的吊针打完,明惊玉帮她压完针,“外婆,谢倾牧他们带了早餐上来,我接他们一下。” 外婆挥了下手,“去吧。” 隔壁房间的病友来,“这些人终于都走了,你这一天天的养个病,就跟应酬似的,不得安静。你的这些亲戚怎么一茬一茬的,都来看你了。” 外婆笑了笑:“他们哪里是来看我的。”只怕都是冲着倾牧来的,还好囡囡机智,为倾牧避开了不必要的应酬。 病友扯了把椅子,在外婆床跟前坐下,挤了挤眼睛,“盛老太,你有没有发现你外孙女变了。” “你觉着我家囡囡哪里变了?”她也觉得囡囡这段时间人好像乐观开朗不少。 病友眨了下眼,打趣着,“爱笑了。我看啊,一个是你的病好了,她心里高兴,还有啊,又高又帅的小伙子陪着。”病友环顾一圈,“对了,这几天我怎么没看见那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呢?”他身边那两位不错的年轻人也没看到,其中有一位是那小伙子的弟弟,嘴甜,又阳光帅气,太讨人喜欢。 外婆道:“这几天我这里外人多,他们不方便过来,一会儿来了。” 病友又是一笑,“难怪,我就说你外孙女怎么欢欢喜喜的出去,原来是那帅小伙子去了。” 外婆笑着默认,“老伙伴,你觉得我家囡囡对倾牧有没有那个意思,两人能不能成?” 病友谄媚一笑,“我看成了,你外孙女对那小伙子还是有点意思的,依我看,外孙女婿跑不掉了。” “是吗?”外婆笑弯了眼角,昨天闺中密友跟她通话,两人特意提起两个孩子的事,两人一致认为,只要两个小的能够彼此有那个意思,下一代能继续结缘,她们 求之不得。 外婆高兴极了,又问,“老伙伴,你觉得我这准外孙女婿怎么样?” “人中龙凤。”病友竖了竖大拇指。她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这么大一家医院的领导班子都对谢倾牧毕恭毕敬的,还有身边的两个人都不简单,正主的身份相当了得。而且他们的口音并不是四九城口音,是黎海的港音,应该是那边的大人物。 外婆笑眯了眼,她也觉得。 各方面都太满意了。 和她家囡囡天造地设。 * 明惊玉从住院部电梯出来,迎面碰见谢倾牧二人。 谢壹笑容里透着惊讶,“四嫂,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肯定是四哥提前给你告密了对不对,我还说给你一个惊喜呢。” 明惊玉轻轻一笑,眸光不知怎么就跟谢壹身后的谢倾牧对上了。 谢壹瞧着两人的目光能在空中拉丝,精明一笑,识趣的勾住庄重的肩膀,“庄重,我们俩好久没一起跑步,要不趁这个机会,比一比谁先到病房?四嫂、四哥你们坐电梯吧,我跟庄重赛跑。”谢壹话音落下的同时,手拿早餐的他不见了踪影。 “......”庄重。 “......”他俩这此地无银二百两的举动,让明惊玉瞬间尴尬起来。 谢倾牧还能不懂谢小五那点鬼精的心思,笑了笑。 VIP住院部人流量并不大,谢壹和庄重走了楼梯,等电梯的只剩下谢倾牧和明惊玉。 自从上次在公园分开,这几天他们都没见面。 谢倾牧这几天在处理公事,虽说是提前来四九城的,手里握了四九城几个大项目,在进行中。 和相关部门的合作,总免不了商务宴会。 待谢倾牧闲下来,外婆的病房被想要拜访谢倾牧的人群堵住。 明惊玉想到在公园里两人牵一起的手,手掌的余温,似乎还残留在她的指尖。 她手指不由卷了卷,她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紧了几分。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出声,最终是谢倾牧先开口,“外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明惊玉答,“医生说,外婆状态很好,再住二天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谢倾牧温声回:“我这几天没什么事,到时候陪你一起接外婆出院。” “好。”明惊玉没拒绝,他们为了外婆的事,操心这么长时间,她再推迟多少有点矫情,她诚然道谢,“谢谢你呀,要不是你请来黎海的几位专科权威,我外婆不会这么快康复。” 谢倾牧笑道,“这个功劳不是我的,我不抢。” 明惊玉记得上次谢倾牧也是这样回答她的,被打断了。 电梯到了,谢倾牧先一步,他伸手挡了挡电梯门,示意明惊玉先进,然后道,“几位医生是我们家老太太安排的,她老人家不放心四九城的医疗技术,给我二哥吩咐了一声,二哥安排的。” 明惊玉想了想,“看来我的人情欠得有些广 泛了。” 谢倾牧眸色温柔地看向明惊玉,“老太太那点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 她清楚什么呀,她什么都不清楚。 明惊玉看去电梯墙上的广告标语,假装不懂。 谢倾牧没跟她继续加深这个话题。 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 谢倾牧温和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明惊玉垂在身旁纤手。 那晚在公园的那种柔软的触感,在他心尖晃来晃去好几天。 他的大手慢悠悠又目的明确地靠近明惊玉纤柔的手,在握住她指尖那刻,谢倾牧有种心心念念后得愿以偿的满足感。 明惊玉和谢倾牧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在他手握住她指尖那刻。 她心脏跳动得比那晚在公园还要跳得快,身体僵硬得在原地无法挪动。 正当她不知所措,电梯便打开了。 明惊玉忽地松了一口气,手指滑溜地从谢倾牧的手里抽了出来,她踩着高跟鞋迈出电梯,嘴角不自觉的滑着一丝笑,一灰溜地进了病房。 谢倾牧好不容易捕捉到的柔软,一瞬间又消失在他指尖,他无奈一笑,跟随明惊玉的步伐进病房。 他们进来的时候,谢壹不知道正在给外婆讲什么好笑的事,把外婆逗得哈哈哈大笑。 谢壹和庄重在摆菜,谢壹笑意洋洋,“四哥、四嫂你们来了呀,赶紧洗手开饭。” 外婆看着一桌子菜,感叹,“这几个月我老婆子胃都被倾牧养刁了。就是辛苦你们了,大清早又跑了一趟满汉阁。” 谢壹在餐桌那边答话,“外婆不辛苦不辛苦,四哥他很乐意。有关外婆和四嫂的事,他一定是亲力亲为。”满汉阁原本吩咐一句就成,他一定要自己过去。 谢倾牧扶着外婆起来,“外婆,您喜欢就好。” 外婆道:“我这个老婆子手艺还不错,等我出院了,倾牧你和小五还有庄秘书一定要去尝一尝。” 谢倾牧笑道:“那麻烦外婆了。” 外婆对谢倾牧是越看越欢喜,“不麻烦,我高兴着呢。” 明惊玉先去盥洗室洗手,盥洗室空间不大,谢倾牧等她洗完手。 两人擦身而过,他身上淡淡的中药味,她心莫名乱了一拍。 等到谢倾牧出来了,明惊玉正在擦手,随手抽了一张擦手纸递给他。 谢倾牧接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明惊玉手指轻轻一颤。 他先小声说了一句‘抱歉’随后道谢,“谢谢。” “不客气。”明惊玉自动忽略掉他那句道歉,收回刚刚被他触碰到的手,卷在身后。 明惊玉和谢倾牧先后从盥洗室的方向过来,她见外婆对她笑,笑容还有点暧昧,明惊玉扬了扬唇角,“外婆,您笑什么?” 谢壹掰了一根油条道,“外婆笑你们两个客套得有点刻意。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此地无银二百两’对,就是你们这样的。” “......”明 惊玉。 “......”谢倾牧。 外婆笑说,“小五,你这张嘴可算是没白长。”快言快语的,什么在他这里都能轻松说出来。 明惊玉有点难为情,坐落后,并不说话。 谢倾牧是镇得住大场面的人,这点调侃对他来说,就算内心澎湃,表面上也很淡定。 他把明惊玉喜欢吃的灌汤包和煎饺,都依次摆放在明惊玉面前。 外婆把谢倾牧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笑。 明惊玉见谢倾牧都在帮她摆菜,她小声说,“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多吃一点。”明惊玉随后把旁边一小碗粥递给谢倾牧。 两人一来一回,都入了外婆的眼,她轻轻笑道,“看来囡囡和倾牧相处得不错啊。” 明惊玉差点被外婆的话呛住。 她低头吃东西,假装没听不见。 谢倾牧淡淡一笑,怕她尴尬,并没接话。 用完早餐不久,任老爷子和任长陵到访。 外婆:“还让您专门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 任老爷子:“是我的疏忽,应该早些来看嫂子您的,我也是今天来医院,听唐院长提了一嘴,说您这几天刚做了手术,不然我连个音信都不清楚,太对不起盛老哥了。” 外婆感叹:“您说这话太见外了,我住院一年多,您和长陵来的次数还少吗?” 两人寒暄一阵,都尽量不提过去伤心的话题,以免徒增伤感。 “外公身体不舒服?”谢倾牧递了一杯茶给任老爷子。 任老爷子摇头:“那倒没有特别不舒服的,人老了,做一些常规体检。你舅舅原本请了家庭医生去家里给我瞧,我嫌家里闷得慌想多出来走动走动。” 谢倾牧大概也知道,任老爷子是过来看望外婆的,没再多言。 任老爷子把目光放在明惊玉身上,“明家丫头,出落得越发标致了。”这丫头温婉不少,比起早年身上的戾气减少了不少。 “任老安好。任先生好。”明惊玉恭敬问好。任老爷子不是第一次来看望外婆,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任老爷子是谢倾牧的外公。她跟明盛辉发生了摩擦,正好在外婆病房门口见过一次,外婆说是外公身前的故交,明惊玉便没多问。 “明家丫头,都快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任老爷子笑眯眯道。明家丫头这模样从小就生的俏丽,长大了更是俊得很,单凭着外貌,和倾牧般配得紧。 外婆笑了笑,“囡囡,快叫任爷爷。” 明惊玉冲着任老爷子和任长陵微微点头,“任爷爷好。任叔叔好。” 任老爷子又多打量明惊玉几眼。 和小时候那个见面就刚的小刺头完全不一样了。 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欢喜。 任老爷子趁机笑眯眯地道:“双方长辈对你们都很满意。你们两个年轻人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是怎么考虑的?”! 第二十章 谢倾牧是谢家掌权人,任家虽说是他母家的长辈,也主张不了他的终身大事。 明家丫头是谢老夫人钦定的孙媳妇。 倾牧这意思,也很明显,显然是喜欢人家姑娘的,不但喜欢还追得紧。 任老爷子便多问了句。 任老爷子此话一出,病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寻常。 明惊玉和谢倾牧在这件事上都是默认不提,似乎有种顺其自然的默契。 忽然被长辈抬到明面上说,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壹冲明惊玉眨了眨眼,笑着接话,“外公,您这就不懂了吧,四哥、四嫂刚开始熟悉彼此,就好比热恋中的小情侣那个希望长辈们打扰啊。” “......”明惊玉面露尴尬,谢壹的话比任老爷子的话还让人难为情。 正巧谢倾牧的视线在她身上,这下明惊玉脸颊绯红,想藏都难。 她指尖都跟着微微颤抖了下,谢倾牧之前牵她手的温度,烙在她指尖上一般,总能让她时不时想起。 任老爷子和任长陵对视一眼,恍然道:“还是小五懂得多,看来我们这些人到底是老咯,不懂小年轻的情爱哦。”又叹了一口气,招呼任长陵搀扶他起身,“嫂子说到这里,我还要郑重的跟您致歉。”任老爷子话音落下,对外婆深表歉意的鞠了一躬。 外婆惊讶道,“任老哥,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囡囡,快扶任爷爷坐下。” 明惊玉赶忙起身,搀扶任老爷子坐下。 任老爷子冲明惊玉摆了摆手,他将原由跟外婆娓娓道来,“嫂子,这件事还得从我到明家向明家丫头提亲说起。”这上面是他有欠考虑,当时一心就想着倾牧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说什么都要撮合两人。结果没考虑到两个孩子本身的想法,搁置了几个月,要不是知道倾牧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医院,他也不好再重新提起两个孩子的事。 外婆了解到原委,“任老哥严重了,我们都是为了孩子们。我看这两个孩子,都是有点意思在里头的,我们做长辈的起个头是应该的。” 外婆今儿L高兴,很多话都是脱口而出,明惊玉轻声阻止外婆再说下去,声音是不常见的娇嗔,“外婆。” 外婆秒懂她的意思,宠溺地笑了下,“好好好,外婆不说了,还是小五说的对年轻人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明惊玉扶了扶额,叹叹气,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谢倾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挨在明惊玉身侧,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手指。 明惊玉的手指微颤了下,扭头睐他一眼。 谢倾牧薄唇边缘却留一丝淡淡笑意。 任老爷子在病房待了一会,任长陵提醒他要回去服用日常药了,便先离开。 * 外婆近段时间心情出奇的好,身体恢复得快,许多项很难正常的指数都正常了。 明盛 辉最近来得比较勤,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他只好讪讪离开。 外婆出院当天,谢倾牧携谢壹和庄严一早便过来了。 庄严办出院手续。 谢壹自告奋勇地收拾外婆的私人物品,他不愧是军人出身,整理内务一等一有效率且规整。 明惊玉医院前,往医院里面看,这一年多来,所有的沉重在这一刻化作乌有。 她唇角弯弯。 阳光明媚,适合出院,宜回家。 谢倾牧和主治医生多聊了片刻,从医院出来,便瞧见明惊玉盯着医院大门发呆,女孩白皙的肌肤在四月的暖阳下明媚动人。谢倾牧迈着长步走到她的跟前,喉结微滚,滑出的声音低沉又性感,“怎么不走了?” 明惊玉回过神,谢倾牧高大英挺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她的私人用品。 她扯了扯唇,她何德何能竟然劳驾谢家掌权人帮她拿私人物品。 她消受不起啊。 明惊玉唇角轻轻扇动了一下,‘我来吧’三个字还没能说出口,谢倾牧先她一步走下台阶,“走吧,别让外婆他们等急了。”明惊玉有意拿袋子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收回。 谢壹站在车旁甩着手膀冲他们挥手,喊他们快过来,转而,外婆被他单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上车。 明惊玉笑着应了谢壹一声,踩着高跟鞋走向停车场。 谢倾牧瞧着女孩灵动的身姿,轻轻一笑。 盛家老宅坐落在一处僻静的别墅区。 外婆生病后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把家里的佣人都遣散了。 明惊玉在外婆住院的第二天又把人都全部召回来了。 外婆出院,盛家里里外外没有她想象中的寂落,家里张灯结彩的,喜庆一片。 周婶在家里忙前忙后的,看到外婆回来,好一阵寒暄,还安排了火盆。 周婶陪了外婆几十年,是盛家的老人,从南方跟她一起过来的,都习惯了。 外婆看到周婶自是高兴。 “囡囡,辛苦了。”外婆知道这都是明惊玉安排的。 “一点都不辛苦,在囡囡心里外婆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这是她最大的愿望,明惊玉瞧外婆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问道,“外婆,您在看什么呢?” 外婆笑了笑,下巴点了点不远处,明惊玉顺着外婆的视线,看到了谢倾牧。 他在不远处,一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负在身前,身姿挺拔。 他在倾听电话。 明惊玉从小就在四九城这个名利圈了,见过的青年才俊和公子哥数不胜数。 她见过不少仪态好的,绅士的,明惊玉没见过比谢倾牧清贵儒雅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态似乎都属于造物主精心刻画过的,但有那么的自然,与生俱来。 明惊玉心弦波动,收回视线嘟囔一句,“他有什么好看的?” 外婆眼神暧昧地瞧了明惊玉一眼 ,“他一个事业繁忙的人物,这段时间几头忙,还每天来医院看望我这个老婆子,是为了什么,自己想去。” 明惊玉唇角勾出一丝笑,“兴许人家谢总纯属人好心善,慈悲心肠,不求什么呢。” 外婆无奈一笑,“你呀,打小就是个鬼机灵,外婆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你自个儿L的事儿L,自个儿L琢磨,自个儿L想去。” 外婆心情不错地撂下明惊玉自个进屋了,明惊玉再次看向谢倾牧。 她的唇角和心脏一起微颤了下。 明惊玉进屋就听到谢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外婆,您刚出院就不要操劳,我让满汉阁的厨师过来做就好了,再不济我来做。” 外婆‘哎唷’一声,“哪需要请满汉阁的厨师过来,就算我老婆子做不了,还有周婶呀,周婶的南方菜做得相当不错,适合你们黎海的口味。” 明惊玉瞧出来外婆一心想要做菜感谢他们,道,“小五,听外婆的吧,外婆这一年在医院,我们让外婆活动一下。”难得外婆高兴,自从妈妈和外公相继离开,外婆这些年一直都是强颜欢笑,难得有一次打心底高兴。 四嫂的话,谢壹自然要听的,“好咧,那我来打下手。” 外婆摆摆手,“不用,你们年轻人坐在沙发上说说话,我们几个老人家来就行。” 谢壹揽下一大堆需要洗的菜,“外婆交给我和庄严吧,别的不行,洗菜、打下手一等一的好手。” 外婆拗不过谢壹,难也难不住,只好作罢,满眼欢喜道,“你谢奶奶说的没错,小五这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 大家都在忙,明惊玉也在周婶哪领了洗菜的活。 她正打算解开袖子纽扣,卷袖子干活,一双大手帮她解开袖口的纽扣,帮她袖子把挽至小臂上,温声询问她,“这个位置合适吗?” “嗯。”明惊玉轻应。 谢倾牧又解开了自己的衬衫袖口上的纽扣,摘掉自己的纽扣和腕表,昂贵的蓝色钻石纽扣和价格不菲的腕表就这样被他毫不在意地放在台面上。 一个水池一个人用将将好,多了一个人,有点儿L拥挤,两人的手放在水池里洗菜,难免会相互触碰。 明惊玉心尖颤抖,谢倾牧薄唇上端着淡淡的笑,故而碰她的指尖,轻碰一下又一下。 * 外婆的家常菜烧得很好,周婶又烧了几道黎海口味的菜。 外婆今儿L高兴,公用筷子一直都在她手上没放下过。 谢倾牧很配合外婆,她手上的公用筷子转到他的方向,他便双手端着碗接住外婆夹来的菜。 外婆乐不可支。 吃完饭,谢壹又自告奋勇地洗碗。 外婆感叹,“谢家孩子个个都好,可惜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明惊玉。 傍晚,外婆舍不得谢倾牧他们离开,开始留人,“外婆这里其他没有,就是房间多,倾牧你们要不 要今晚就留下来?” 明惊玉听到外婆要留宿谢倾牧,她抬头看向谢倾牧。 两人视线在空中?[(,明惊玉又立马撇开头,佯装无事。 谢倾牧收回留在明惊玉身上的目光,淡笑着回,“外婆,您能留我们住宿,我们求之不得。今晚我有个应酬,回来可能太晚,会打扰您休息。下回来,我们就住外婆这里了。” 外婆笑眯眯道:“外婆同样求之不得。年轻人事业重要,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囡囡快出去送送倾牧他们。” 明惊玉静悄悄地走在谢倾牧身边。 小五和庄重非常自觉地为两人腾出空间,一人叼一个根烟走得远远的,不打扰两人说话。 谢倾牧先开口,“有件事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明惊玉问。 谢倾牧顿步,望着明惊玉片刻道,“老爷子先前跟我来电,后天任家有个小型家庭聚会,他老人家邀请你和我一起去老宅做客。” 明惊玉深知这个邀请意味什么。 她跟谢倾牧去见他的亲人,等于她和谢倾牧的关系就算是正式公开。 她这时候拒绝就等于拒绝了他们的关系。 明惊玉还没回答,谢倾牧又抢先一步道,“那天我会在商场下等你。”不管她来不来,出不出现他都会等。 * 三天时间很快,谢倾牧如约而至。 他并没有给明惊玉发消息,也没给她打电话。 一辆车低调地停在商场外围,安静等待。 他把今天的选择交给她。 谢壹扭头看车后座的谢倾牧,他的四哥支着头,那串一直套在他手腕上的菩提珠被他握在手里把玩,一点都不着急吗? 他可没四哥沉得住气,副驾驶的他一直往窗外看,直到商场出口那抹熟悉的倩影走了出来。 谢壹拍腿惊呼道:“四哥!四嫂来了!”他以为四嫂这次又要拒绝四哥了呢!还好还好! 谢倾牧眸色一紧,随即看向车窗外,一眼便看见那个精心打扮的女孩,朝他的方向款款而来。 她手里还拎了几个贵重的礼盒。 谢倾牧一点点缓慢地摊开把玩在手里的菩提珠串,手心是丝丝细汗,他戴上菩提珠,伸手推开车门下车,沉稳地步伐都有些急了,乱了,到达她跟前时,气息也有些不稳了,沉声道,“来了。” 明惊玉抿着笑,“任爷爷请我去家里做客,作为晚辈,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谢倾牧嘴边同样旋着笑,接下她手上的礼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明惊玉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她浅咳一声,“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该不会是妆花了吧?不至于吧? 谢倾牧嗓音低沉,温润的眸色也很沉,“窈窈,你可知今天来赴了我的约,意味着什么吗?” 明惊玉唇角微翘,嘟囔了一句,“我不清楚呀。” “我清楚。”意味着他如愿以偿了。 谢倾牧轻轻一笑,英俊的面容上喜悦难掩,他牵住明惊玉的手一起走向停车位。 他唇角扬着淡笑,轻声问她,“给外公买了什么礼物?”沉甸甸的。 “关你什么事。”明惊玉清脆的声音里几分傲娇。 这次谢倾牧直接笑出了声,他的嗓音温雅悦耳。 明惊玉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上车后,明惊玉的手一直被谢倾牧扣在手里,放他的腿上。 他本人支着头看向她,薄唇边缘挂着淡淡的笑。 真不知道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明惊玉小声道,“你手松开。” 谢壹回头看了好几次,几次的视线都是落在他们牵在一块儿的手上,眼神还那么暧昧。 纵使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也招架不住谢壹的眼神。 谢倾牧权当没听见,稍稍抬头冲副驾驶的谢壹说道,“不许再回头。” 谢壹摸了摸脑袋,笑呵呵道,“嘿嘿,好咧!”又探头来补了句,“四哥,需要我帮你们把挡板放下来吗?” “......”明惊玉想跳车。 * 路上塞车,到达任家老宅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任老爷子携一大家人在庭院门口候着,很是庄重。 谢倾牧下车后,一条手臂伸向她。 明惊玉搭着他的小臂下车,正当谢倾牧要牵住明惊玉的小手时,一双手放在身前握着她精巧的手包,姿态从容端庄。 谢倾牧摸了摸高挺的鼻梁跟在她身边,嘴角上挂着淡笑。 任老爷子瞧着明惊玉和谢倾牧一起来的,别提多高兴。 明惊玉温声又有礼貌道,“任爷爷,任叔叔,让您们久等了。” 任老爷子今儿高兴,褶皱的脸颊上堆积着笑,“我都听小五说了,路上塞车。” “外公,四嫂还给你买了礼物!”谢壹和庄重拎着礼盒过来。 任老爷子一听,愣了下,笑道,“你这丫头,任爷爷家跟自己家里一样,还带什么礼物,太见外了,你们几个也不说这点。”任老爷子起初对明惊玉印象是不太好,哪怕是故友的外孙女,十年来年前小姑娘在他们家里做客,场面弄得很尴尬。几年前他们在一次拍卖会上遇见,他亲眼瞧见这丫头设计他人以上亿的价格拍下了一块废品,还让那对母女出尽洋相。小小年纪心思太深沉,心眼多,做事太极端,他对这样的女孩内心是排斥的。 自从谢老夫人让倾牧和她相亲,还是板上钉钉不可回旋的事,他这几个月让长陵去了解她的生活,发现了她很多有趣的事。私底下她会做慈善,会照顾流浪的小猫、小狗,还成立了基金会帮助过许多需要帮助的人。 任老爷子平生第一次自行惭愧,是他肤浅了。 任成禹性子跟小五相近,大咧咧打招呼,“嗨,大小姐又见面了?” 任长陵身边的美丽夫人瞅了任成禹一眼,“没大没小的。按照辈分,你还要跟小五一起喊惊玉一声四嫂。” 任成禹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谁能料到四九城出了名的乖张大小姐会成为他表嫂。 谢倾牧虚揽着明惊玉纤细的腰身,介绍,“窈窈,舅舅你见过的,这是舅妈。” 明惊玉看着保养极好美丽夫人,温声问好,“舅妈好。” “嗳,惊玉你好。”舅妈欢喜答应,从明惊玉下车她的视线就没离开她,太漂亮了,比她想象中还要漂亮,端庄。她最近还听老爷子说,她私底下做了很多好事,这也难怪倾牧这颗不开花的铁树都开了花,这样又漂亮又聪慧的女孩,搁谁不喜欢呢。 谢壹在谢倾牧身旁小声道,“四哥,恭喜恭喜,你的身份被四嫂认领了。” 谢倾牧唇边划着笑意。 舅妈一双眼都落在了明惊玉身上,她热情地拉着明惊玉的手往屋里去,“快快进屋,我们到屋里说话。” 谢倾牧又一次被晾在一边。 他心里增了一丝委屈。 他的媳妇,两个小时前才确认关系,自己都还没焐热,小手都没能拉两次。 * 舅妈拉着明惊玉在客厅沙发拉家常,明惊玉不是个很擅长和长辈交流的人,但舅妈没让她感觉到一丝不适和压力感,反而让她觉得有种妈妈的感觉。 明惊玉把送舅妈的礼物从礼盒拿了出来。 一条浅色香槟的旗袍,旗袍右腰侧点缀了一簇梨花,盘扣也是梨花形状的。 舅妈一眼就被这条旗袍吸引。 “惊玉,这条旗袍好漂亮?你在哪里订制的啊?” 做工和料子都是极好的,重点是双面绣,绣工相当好,还是她喜欢冰丝绸,正好适合当季穿。 舅妈拿在身前稍稍比划了一下,大小合适,就连腰围都是她的,“惊玉,你怎么知道我尺码的?” 明惊玉笑答,“我工作室有您的尺寸。” 舅妈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不确定又惊喜,“惊玉,你该不会是设计师Ya?” 她最近只在Y家的工作室留过尺码,她记得Y家的老板兼主案设计师就是Ya。 Ya设计师设计款大多以中式元素为主,在国内外广受欢迎,这两年Ya在国内外拿了不少设计大奖。 她的手工作品更是千金难求。 她在Ya手上订制过两条旗袍,并没有见过本人。 仔细瞧,明惊玉和年度最佳时尚传统设计师Ya的剪影非常相似! 明惊玉大方承认,“是的,舅妈我是Ya。您试一试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适,我现场再帮你调整。”她除了是《苏记》的老板,还是名声在外,只做定制的《Y家》老板。 舅妈眼里的惊喜完全藏不住,这哪里是传闻中骄纵大小姐啊。 分明是个宝藏,这也有太多惊喜了吧! 舅妈欢欢喜喜地上楼换上旗袍,尺寸大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将将好。 舅妈得知是明惊玉店里明年的春款,其他款式还没打样,她这款是第一件成品,更高兴了。 任老爷子这次家宴几乎把任家人都请了回来,不一会儿宾客满堂。 至于原因不言而喻,任老爷子让任家人都来认一认谢家未来的少夫人,以免误伤自己人。 先前他们就接到 风声,谢家老夫人相中了明家大小姐,多半以为是传闻。 如今谢倾牧亲自将人护在身边,哪还有假,他们作为任家的旁支,哪敢不尊重谢家未来少夫人。 各个恨不能马首是瞻。 舅妈身上的‘锦上云梨’可把任家的一群妯娌太太们羡慕坏了。 当被问起,她又笑笑不语地卖关子。 只说是Y家还没上市的款式,独一无二的。 关于明惊玉是Y家老板,舅妈没提,哪能让谢家未来的少夫人给一群人设计衣服,那得多累呀。 就算要订制,那也要按照流程章法来。 让她们私底下默默羡慕去。 下午的茶话会,男女宾客各各自有活动。明惊玉在舅妈身侧和女宾客们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吃茶点,赏荷花。 太太夫人们今日的话题大多围明惊玉这个主角的。 比如她跟谢倾牧是怎么认识的,私底下怎么相处的。 毕竟在她们眼里的谢倾牧不仅仅是任家的小辈,更是谢家的掌权人,清贵儒雅没错,却也很是疏离。 有种无形的压力,她们做长辈的都不敢轻易在他面前开玩笑,跟这样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一定很有压力吧。 说实话这两个问题,明惊玉一个都答不上来。 她跟谢倾牧算是相亲认识,还没怎么相处。 舅妈出言解围,“嗨,我说你们都是过来人,怎么好意思为难刚开始谈恋爱的窈窈。” 明惊玉告诉舅妈小名后,舅妈一直唤她小名。 任家婶儿打趣,“哎哟喂,我们那里欺负窈窈了,这不是好奇,和谢家掌权人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么。” 明惊玉不是个扭捏的人,相比这群过来人,她还是腼腆许多。 舅妈还不了解他们任家这群二姑六婆,“窈窈脸皮薄,你们都别逗她。你们想知道的我来说,是倾牧主动。我们家倾牧瞧见人家窈窈就挪不开眼。” “......” 明惊玉脸颊一阵臊热。 谢倾牧哪有挪不开眼,她承认谢倾牧或许对她有好感。不然以他的身份,即便是谢老夫人发话,也强求不得。 她也明白舅妈是维护她的面子,才这样说,只是这形容未免有些夸张。 舅妈面对一群八卦,她笑了笑,接着说,“倾牧那闷性格你们又不是不了解,不好沟通。他主动提出对一个姑娘有好感,可把老爷子乐坏了,赶紧去跟明董向窈窈提亲了。”好在自从接管谢家这些年,他性格变了不少,不然真担心他寻不到喜爱的另一半。 明惊玉默默听舅妈讲话。 谢倾牧的性子不算是闷吧? 他也不算难沟通吧。 其中一位婶婶冲远处扬了扬下巴,“婉婷,说谁谁来。啰,谢总过来了,莫不是看我们占了窈窈太久,来寻她的吧?” “......”明惊玉默不作声,这个话题太羞涩了。 另一位婶 子一唱一和地打趣,“那还用说呀,人家刚确认关系的小年轻夫妇,我们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不懂事了,明知道他们正是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时候,还要拉着窈窈在这里拉家常。” ......明惊玉语结。如胶似漆——她还真没这种感觉。 ?西子一笑的作品《陷入你的温柔》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舅妈轻轻笑,声音掐着暧昧,“窈窈,我看倾牧在荷花池这边徘徊了好几次,多半是找你的。又见我们一群女人围着你,不好意思过来。你还是去陪他吧,两个人多说说话。” “......” 明惊玉视线拉长,看去荷花亭的走廊。 谢倾牧身姿挺拔地立于九曲长廊,他一手随意搭在白玉围栏上,正低着头,百般无聊的划手机。 明惊玉从一众二姑六婆中脱身。 谢倾牧的余光一直都,瞧见明惊玉从凉亭出来,收起手机,长步迎上她,“茶话会结束了?” 明惊玉稍稍仰头看着眼前的谢倾牧,笑笑,“没有呀,我过来转转,看看谢总在忙些什么。这样看来,谢总似乎商务很忙啊,那我先不打扰了。”明惊玉笑了笑,佯装转身时,她的手腕被谢倾牧轻轻握住,转而牵住了她的手,他薄唇边缘划着笑,“既然从舅妈她们堆里出来了,就别过去了,跟她们在一块儿没什么好玩的。”他自己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儿,大半天都被一堆人,终于到他身边来了,怎么可能放她走。 这话说得,跟舅妈她们没什么好玩的,难道跟他就好玩了! “舅妈身上的衣服是你设计的?”谢倾牧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明惊玉的手指,她的手指又细又软,想了大半天,这会儿握在手里,感觉真好。 明惊玉扬了扬唇,“谢总好眼力。” “......”谢倾牧笑,“你跟我提过,明年春款的主题是梨花。你的工作室这系列的款式还没量产,你单独给舅妈设计了一款出来,会不会有影响。” 明惊玉摇头,“不会呀,只是单件订做,不是套系,没什么影响的。” “哦,这样呀。上回你给我看的稿子,你画了一件白色绸缎的梨花旗袍,很适合你。”他想说的是旗袍很适合她,在她身上很惊艳,他拍回来的梨花簪,一直在他身边,要找个理由和机会送出去。 “是吗?那我给自己留一款。”她穿旗袍的日子不是很多,她的衣服各种系列的裙装比较多,最近两年尤为的喜欢中式元素。 谢倾牧求之不得,他的梨花簪还等着送。 “以后太赶的,来不及的,都不要勉强自己,身体最重要。”这么短的时间做出一件旗袍,还绣了花,她肯定熬夜了。 谢倾牧捧起明惊玉的一双葱白的手,仔细瞧了瞧,她的手指上还有几个很浅很浅的针眼。 右手中指上还有一圈像是被什么指圈压过的痕迹,应该是赶制旗袍造成的。 谢倾牧眸色紧了些,低下头冲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吹着气息。 他清冷还带着浅浅中草药的气息,一丝一缕地洒在她的指尖上。 明惊玉指尖颤抖了一下,她甚至搞不清楚是心尖在颤,还是指尖在颤动。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嫩白的指腹上细微的针孔,他眉头紧蹙,低声关切,“疼不疼?” 明惊玉抽出被他握住的双手,别开头,牵了牵唇,“不疼。我喜欢设计衣服,看到别人心情愉快地穿上我设计的衣服,我也很开心。” “看出来了。”每每提到设计衣服,她眼里有光,比如此时此刻,谢倾牧思索一瞬,“哦,窈窈什么时候帮我也设计一套?” 明惊玉握了握下巴,抿笑道,“男装呀,我没做过呢。” 谢倾牧温润的眸色染了一丝失落。 明惊玉不忍一笑,谁说的谢家掌权人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这不就有了情绪,她挽唇,“不过,可以尝试一下。” 谢倾牧眸色恢复以往温和,拉住明惊玉的手,牢牢地握住。 明惊玉指尖和心尖儿都不受她控制地颤抖了下,她问,“你怎么有空来这边?”他被一群任家簇拥着,很难脱身。 据明惊玉这段时日的观察,谢倾牧看起来挺随和,总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距离感,其他人跟他讲话都透着几分拘谨。 所以舅妈先前说谢倾牧性格闷,不好沟通,是说的这个吧? 这样的话,在她看来也还好呀。 至少她跟他相处时,她的状态是松弛的。 谢倾牧牵着她往荷花池外走去,“舅舅和其他宾客陪外公下棋,你给外公买的茶具他喜欢得紧。一边下棋一边喝茶,还带炫耀的。小五、成禹他们跟一堆宾客打麻将。” “你怎么不打?”明惊玉好奇。 谢倾牧沉吟片刻,顿步,看向明惊玉道,“心思不在那上面,静不下心来。” “......”明惊玉瞧去别处,唇角忍不住上翘了些。 “你呢,喜欢打麻将吗?”谢倾牧问。 “谈不上喜不喜欢,不经常打。”明惊玉顿了顿,“我外婆喜欢打麻将,她很会耍赖,她那群老姐妹都不愿意陪她玩。我经常被拉出充数。主要充当被坑钱的冤大头。”无奈笑了。 谢倾牧轻笑,“哦,这样啊,以后我陪外婆打,我也看不出她在耍赖。” “你不会打麻将?”明惊玉不相信。 谢倾牧浅咳一声,“四九城的麻将不太会。” 明惊玉轻笑,“那你肯定很惨。” 两人一边说一边漫步到了任家的后院。 明惊玉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定步,“我小时候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 谢倾牧不做声,呼吸紧了几分。 明惊玉定睛一处:“我记得之前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游乐场。”好像还有一座木屋,木屋旁边还有一棵大树,现在这里只有宽阔的草坪和花圃了。 明惊玉仔细回想,“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在任爷爷家玩的时候,是有几个小男孩跟我一起玩,还有个男生比我们都大。”白衬衫搭配西裤,说起 话来,嘴边一直带着笑?_[(,和如今的谢倾牧十分相像。 “那个大男生该不会是你吧?”明惊玉说起话来眼眸亮晶晶的。 那他小时候性格挺好的啊,一点都不闷,温文尔雅,和现在差不多。 在明惊玉期待的眼神下,谢倾牧暗然道,“那是我二哥。” 哦,外婆在医院提过,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谢倾牧的嗓音沉了下来,“对我二哥印象很好?” “并没有啊。”她只是想不起来在小时候跟谢倾牧在哪里见过,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又故意卖关子不跟她讲清楚。 “那你还记得他好。”谢倾牧嗓音沉了下来。 ??? 她哪有记得他的好? 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谢倾牧该不会为她不得记得他的事,在生气吧? 明惊玉嘴角染着淡淡笑意,“谢总,你提醒我一下,我们小时候在哪里见过?”还一起玩过。她确定失忆呀,小时候很多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对谢倾牧一点印象都没有。 谢倾牧目光漂浮不定,“我也记不起来了。”目光再次落在明惊玉身上是,她看着他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明惊玉转过身去,摘了一朵小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我在看一向自持冷静,掌控全局的谢总也有心虚的时候啊。” 谢倾牧捂着拳头浅咳一声。 明惊玉轻轻一笑,看来清贵的谢总有秘密呀。 改天问问小五。 谢倾牧看着眼前女孩,面颊上都是明媚的笑,最近她开朗不少,“窈窈,我们谈谈。” 明惊玉精致的脸蛋上还有浅浅笑意,“谢总,想谈什么呀?” 谢倾牧郑重道:“谈谈我们的事情。” 他们的事。 明惊玉明白有些谢倾牧这话的意思。 谢倾牧:“你先说,还是我先说?”还不等明惊玉选择,他道,“我想听你说。” 明惊玉轻轻叹气,“谢大总裁,随时随刻都以我未婚夫自居了,即便是冲喜,我也赖不掉了啊。” 这个答案谢倾牧相当满意,他笑道,“那往后要辛苦大小姐对我这个病秧子多多指教了。” 明惊玉笑答,“不辛苦,不辛苦。你要是有个什么情况,我继承你名下的产业,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寡妇。” “......”谢倾牧。 明惊玉说完又改口,“不对,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寡妇。应该说,拿你的钱,养一群比你身材还好,脸还好看的小鲜肉。想想这种日子不要太爽,只赚不亏的买卖,不干白不干。” 谢倾牧笑回,“明大小姐有这个觉悟很不错。那我尽量让明大小姐的愿望落空。” 两人看着对方,都轻轻笑了起来。 “四嫂,你应该还没见过我四哥的身材吧?想要找比我四哥身材还要好的,你说的是变形金刚吧?”不知道谢壹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神出鬼没,他双手抄兜,迈着他一双大长腿,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 “......”明惊玉面上一抹红晕划过,她佯装淡定,“比你四哥身材还要好的是不是变形金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谢小五爷像个窜天猴一样,哪都能窜出来。” 小五:“四嫂你眼神不太好啊,窜天猴哪有我小五爷的绝世逆天容颜。” 明惊玉:“我的错,窜天猴都没你能蹿。” “......”小五摸了摸头,“四哥,你听到没,四嫂变着方儿怪我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我现在就滚,麻溜地滚。” 谢倾牧笑而不语,纵着他们斗嘴。 “......”明惊玉很无语。 小五滑溜地跑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冲谢倾牧挤了挤眼,“我是不是可以跟老太太汇报这个好消息了?四哥,这次你不能跟我抢,我要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带给老太太,我们家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老太太准高兴!” 谢倾牧轻笑,“那你动作要快点。” 小五一边跑一边嚎道:“四哥,你该不会已经跟老太太汇报了吧?四哥,你太不厚道了!” 谢倾牧笑而不语。 明惊玉好奇地问,“准备什么?” 谢倾牧牵住她的手,“小五这会儿跟老太太汇报我们两个的情况,明天老太太那边应该就会有动作。” “!”明惊玉。! 第二十二章 明惊玉洗了澡下楼,外婆和周妈有说有笑地回来,外婆一屋子礼物,惊声道,“囡囡,这么多东西?都是倾牧外公他们家送的?”这些礼物,足以看得出任家对他们家囡囡的重视。 明惊玉无奈,“嗯,我本来没想要收的。谢倾牧替我收下了。” 外婆笑眯眯的一脸八卦,“倾牧送你回来的?” 明惊玉大方承认,“嗯,他还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左等右等都不见您回来,我让他先回去了。” 外婆笑着冲明惊玉招了招手,拉住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囡囡,今儿在你任爷爷家跟倾牧相处得很愉快吧?怎么样?” 明惊玉懂外婆的意思,笑了笑,靠在外婆肩膀上撒娇,“外婆那么喜欢他,我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外婆被她逗笑,“什么叫勉为其难,外婆想听你真实想法?” “还行吧。”明惊玉弯弯唇角。 外婆太了解自家外孙女了,‘还行’在她这里多半是满意,“难怪你谢奶奶急匆匆跟我视频,邀请你去她的寿宴,还跟我侧面聊了些有关彩礼的事,还有你的喜好,问你喜不喜欢宝石,你谢奶奶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各种宝石。你谢奶奶把你平常的口味还一一地问了一遍。” 明惊玉有点吃惊。 谢倾牧还说明天才会有动作,速度这么快的么? 相当于是把她跟谢倾牧的事情定下来。 从任家回来的路上谢倾牧跟她浅提过,下个月是谢奶奶八十八岁大寿,他邀请她一起去黎海,原因不言而喻。 外婆牵着明惊玉的手,“你谢奶奶还提了句,她让人看了百年好合的好日子,有意思让你和倾牧早些领证。”主要瞧着两个孩子都有那方面的意思了,不然他们做长辈的不会瞎掺和。 “......” 已经谈到领证上面了,进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明惊玉在感情上面不矫情。 自己对谢倾牧是有好感的,目前说喜欢和爱还有点牵强。 谢倾牧对她是什么想法,她摸不清,应该跟她一样,有好感,恋人未满? 和谢倾牧在一起生活的话,应该还能处吧? 外婆笑,“我可说了,我这老太婆做不了主,还得问你和倾牧两人的意见。”外婆没再证问题上,看着一屋子的礼物,又感叹道,“这也太多了,客厅都快装不了了,一会儿我给任老哥打个电话,怎么能让他们这样破费。”还都是价值连城的贵重物品。 明惊玉在外婆怀里蹭了蹭,“外婆,您和我一起去黎海生活吧,那边的医疗条件很好,很多医疗设备上胜过四九城。” 外婆摇了摇头,笑容和蔼,“你不用担心我,我如今的身体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我有周婶一群人陪我。” 明惊玉在外婆怀里抬了抬头,“我嫁去黎海就没人陪你打麻将了。” 外婆嫌弃,“我几个病友都出院了,陪我打麻将的人多得去,就你那 牌技我压根看不上。” 明惊玉笑,“那都是我故意让着你的,你那么赖谁愿意跟你打啊。” “囡囡,实在想要跟我打麻将,你年轻,多累一点呗,一年四季多飞几次四九城,这样不就可以了。真是的,人菜瘾大。” 明惊玉被外婆最后那句话,“好,外婆您一句话,我随时来陪你打麻将。” 四九城和黎海之间隔着汪洋大海,一旦分开,想要再见,会不会很不容易。 * 外婆忙着安排人收拾客厅里的礼品,还有跟任爷爷打电话道谢。 任老爷子和舅舅舅妈送给明惊玉的都是价格不菲的典藏款珠宝首饰,外婆自行做主让人放进了明惊玉的闺房。 明惊玉上楼睡觉,手机里躺了谢倾牧二个未接电话。 她靠坐在床上,回拨过去。 被谢倾牧换成了视频通话。 谢倾牧在任家,还在工作,他高挺的架着一副银色框眼睛,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见侧颜,流畅的轮廓线完美得就跟漫画中的妖孽似的。 明惊玉不由地吞了吞口水,“刚刚在楼下和外婆聊天,手机放房间了,没听见。” 谢倾牧把签好的几册文件递给在一旁等候的庄重,等到庄重离开,他摘下眼睛,揉了揉鼻骨,“聊什么了?”兴许是疲惫的缘故,他的嗓音沉闷又性感,目光深邃又炽热。 明惊玉瞧着谢倾牧一系列再自然不过地动作,她觉得他像是个勾引人的男狐狸,嘟声回,“随便聊。” “聊到我了?”他嗓音里酝着笑。 明惊玉点头,“嗯,外婆说,任爷爷和舅舅舅妈送我的礼物太贵重了,外婆在想送你什么回礼,你喜欢什么啊?” 谢倾牧身躯靠在椅子背上,专注地瞧着她,“我已经得到最珍贵的礼物了。” 明惊玉在谢倾牧这句话中失了神,垂下眸,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谢倾牧轻轻唤她,“窈窈,奶奶比我想象中的动作还快,领证的日子都为我们挑好了。” 哈。 谢老夫人的动作的确够快,不但她知道了,谢倾牧也知道了。 明惊玉故而道,“那谢先生是什么想法?” 谢倾牧端详着明惊玉,“窈窈,当真想听我的想法?” “说来听听。”明惊玉弯着唇角。 谢倾牧轻笑,“我的想法是越快越好。窈窈,听吗?” “......” 明惊玉在他‘越快越好’的四个字中,心弦就跟被什么拨动了一下。 谢倾牧敛了敛笑容,“窈窈,我明白你的顾虑,以后我们常回四九城来住,不会让外婆一个人孤独。并不会因为和我结婚后你的行为会被受拘束,你还是你,是四九城里最肆意、最随心所欲的明大小姐,我能给你最有利的后盾,并不是身份的束缚,你照样可以做你喜欢的事。我愿永远追随你的步子。”为她裙下臣。 谢倾牧的根基在黎海,他有这 份心,她已经知足。 不可能幼稚到让谢倾牧为她放弃什么,他肩上背负的责任远不止她能想象到的。 ?想看西子一笑写的《陷入你的温柔》第二十二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她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在决定跟她在一起后,无论将来如何,她都会跟他一起共进退。 “谢先生能接受异地?”明惊玉眉眼弯弯地问。 明惊玉突发奇问,谢倾牧愣了下,笑了声,随刻回,“不能。明小姐千万别嫌我烦,可能还会暴露我恋爱脑的本质。” 恋爱脑? 谢倾牧真的假的? 他这么一个沉稳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谢倾牧英俊温雅的面容上夹着丝丝笑意,“所以明大小姐是把我的想法听进心里了?” 明惊玉却笑得很肆意,“不然能怎么办,勉为其难啰。” 谢倾牧轻笑,片刻之后,他薄唇上还留着余笑,“明天上午四九城有场慈善拍卖会,我接了贴子,我给主办方透了底,我会带家属。” 家属——是谁。 不言而喻。 明惊玉岂会不懂,她唇角扬着一丝笑。 谢倾牧:“拍卖会上有几样好东西,应该有你需要的。” 诶? 他怎么知道她需要什么? 她一直在考虑送谢老夫人见面礼的事。 这男人是有读心术么? “哦。”明惊玉低声应。 “拍卖会结束是主办会设的晚宴。”谢倾牧。 明惊玉明白谢倾牧的意思,“好。”她礼服挺多的。 谢倾牧轻轻一笑,“早上我来接你,早点休息,我的未婚妻。” “......”明惊玉笑了声,还真是上纲上线。 * 明惊玉早上还没起床,就听外婆兴高采烈地声音从楼下客厅传来。 她知道,能让外婆这么高兴的原因,一定是谢倾牧来了。 谢壹:“外婆,不要催四嫂,女孩子要化妆慢一点很正常。”他家那几位婶娘是明显的例子,每次在家化妆没有一个小时下不来,他催她们,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后来再也不敢催了,并且明白一个道理,女人化妆千万别催,不然会很惨,“外婆,时间还早,我们吃了您给我们做的早餐,再去拍卖场。我最喜欢吃您做得饭了。” 外婆被谢壹哄开心极了。 谢壹放松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我以后真要来四九城任职,我就住外婆家,这里太舒服了。” “小五要来四九城任职?”外婆惊讶。 谢倾牧接话,“不算任职,前几日拜访了几位四九城的世伯,他们想要留小五在身边锻炼锻炼。目前调令还没下来,一年半载调动不会有变化,还是继续会留在黎海。” 外婆‘哦’了一声,谢壹笑嘻嘻道,“外婆,到时候可别嫌弃我烦啊。”虽说他不喜欢那个职位,但四九城还是挺不错的。 外婆笑道,“外婆哪会嫌弃你,求之不得。” 四十分钟 后,外婆的早餐做好。 明惊玉从楼上下来,手里握一只深色的碎钻手包,身上是一条低调的肩带黑色丝段礼服,礼服的周身都是细碎的闪钻,映衬着她姣好的身材。 谢倾牧抬目看向楼梯那刻,挪不开眼。 “怎么了,我这样穿有什么不妥吗?”明惊玉瞧着谢倾牧一瞬不瞬地瞧着她,她这条礼服很低调啊,并不最惹眼的礼服。 谢壹立马竖了竖大拇指,四嫂,美极了,比天上仙女都还要美上几分。?_[(” 烈焰红唇,高贵无比。 四九城的明大小姐美貌名不虚传。 明惊玉被谢壹夸张地形容词逗笑,“谢小五你不得了啊,还见过天上的仙女。”自从明家之后,她跟谢小五熟络起来。 谢壹挠挠后脑勺,嘿嘿道,“这不,找不到好的形容词吗?四嫂你知道的,我就一兵痞子,没什么学问。” “......”明惊玉。 谢倾牧不比谢壹油腔滑调,处处都陌上君子的温雅,看向明惊玉时,眼底都是藏不住且不刻意藏的惊艳。 从盛家老宅离开,在车上,明惊玉见谢倾牧唇边一直挂着笑,原本已经够完美了,还这副温文儒雅的状态,很勾人好么,“谢先生,是遇到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心,能分享一下吗?”明惊玉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语气有点酸。 谢倾牧并不隐藏自己的情绪,看着明惊玉的神色里都是浓浓地笑,“嗯,摘了四九城最夺目的一颗明珠,能不开心?” “彼此彼此,谢先生在黎海也是榜上有名。”她最近时常浏览黎海的网圈,谢家那几位爷在名媛眼里都是挤破头都想要嫁的男人,而谢倾牧在其中风评最佳,据黎海网圈传闻,谢家除了掌权人谢倾牧和谢二爷,其他几位脾气都不好,不好相处。 谢倾牧挽唇笑道,“那倒不至于,我一病秧子,除了明大小姐,谁瞧得上我啊。” 明惊玉轻轻笑出声,“谢先生,你说我们两个像不像商业互吹。” 谢倾牧诚然答:“夫人对我是吹捧,我对我夫人真心诚意的膜拜。” “......” 强词夺理! 八字还没一撇! 还夫人呢!要不要脸啊,矜贵自持的谢先生怎么跟谢小五一个德行了。 明惊玉想反驳两句,又无从反驳。 算了,夫人就夫人吧,反正在不久将来,她也会名副其实。 谢倾牧瞧着明惊玉没反驳他的话,笑容更深了,将明惊玉纤纤玉手纳入他的大掌中,牢牢握住。 主办方知道谢倾牧要来,早早为开了VIP通道,直达二楼VIP卡座。 谢倾牧和明惊玉的身影哪怕是随即而过,众人足以捕捉。 眼尖的人说道,“刚刚被主办方迎上楼的那位是不是明大小姐啊?” “好像是。”四九城内除了明惊玉很难有谁还有这样好的身材。 有人激动起来,“那她身边那个男人岂 不是黎海那位传闻中的掌权人谢倾牧?”黎海掌权人和明家大小姐联姻这件事在四九城发酵短短几个月时间,从或真或假,再到最近由谢倾牧亲口证实,四九城风向都变了,谁都不敢轻易评价明惊玉的好坏了。 “主办方亲自下楼迎接,应该假不了!” “这两人还挺般配的!” 一个妩媚张扬,一个清贵儒雅。 两人走在一起,就是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的风景啊。 明大小姐在她们口中以各种乖张放肆的方式出现过,唯独没丑过。 有人酸了句,“般配有什么用,且不说谢倾牧是个病秧子,就明大小姐那性子在四九城张扬惯了,嫁到高门大院的谢家,只怕守不得谢老夫人那条条框框的规矩。等着看吧,这位明大小姐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季淮也被邀请来的拍卖会,明珊在季老太的许可下,跟着季淮一起来的,他们在拍卖大厅。 正好看见明惊玉和谢倾牧被主办方,谢倾牧牢牢地扣住明惊玉的手,对她百般呵护。 明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爸爸现在对明惊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外人面前十句有九句不离明惊玉的好,时不时还去盛老太太面前献殷勤。 她如今是惹不起明惊玉了,她也不打算惹她了,那十几巴掌如今想起来脸都还疼,孙家的下场她也看见了。 她可不想再招惹明惊玉,她现在只想早点嫁到季家去。 当然,她也等着看明惊玉被谢家厌弃的后果,到那时候她看明惊玉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 楼上VIP室,谢倾牧把拍品详图册递给明惊玉,“随便拍几样玩儿,你想要的那几样,主办方都不会展出来。” 都不展出来?那她岂不是白来了? 她相中的就是压轴古希腊的绿宝石和蓝钻。 明惊玉刚有这个想法,主办方毕恭毕敬的来到了VIP卡座,“谢总、谢太太,您们要得东西,都已经备好,还要劳驾谢先生派人过去验货。” 谢倾牧和主办方握了握手,“麻烦李老板了,李老板的货谢某自是信得过。庄重一会儿跟李老板走一趟,把东西取回来。” 庄重默默应下。 谢倾牧又在明惊玉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的声音轻轻说,“拍品的款你来承担,今晚的款我来捐。” 明惊玉稍作惊讶后,应下,“好。”明惊玉懂谢倾牧的安排,他是在用行动维护了她小小自尊心,要是他直接掏钱拿下了天价的古希腊宝石,她心里会别扭,毕竟是她打算送谢老夫人的见面礼。 但谢倾牧没这么做,她很喜欢他懂她。 明惊玉懂竞拍行内的内部规矩,不用竞拍直接到手,谢倾牧今晚必然是全场捐款最高的人。 主办方李老板随即邀请谢倾牧参加一会儿的晚宴。 谢倾牧一口答应。 李老板显然受宠若惊。 据他所知,谢倾牧从不参加任何与工作无关的 宴会,工作上的商宴除非一定要他亲自到场。 否则要么是谢大小姐代理,要么是如今身边的谢五爷包揽。 谢倾牧轻轻揽了揽明惊玉纤细的腰身,“我太太很喜欢李老板的拍卖会,时才还在跟我说,想必晚宴也十分有趣。我太太喜欢,谢某自是欢喜。” 原来如此。 李老板了解。 谢倾牧当真是宠妻啊。 这还没正式进谢家的门,就被谢倾牧宠成这样,以后还得了。 往后四九城内,只怕这明大小姐的名号都可以当做金钱来刷了。 谢倾牧这一举动给足了李老板的面子。 李老板在四九城的势力两道通吃。 谢倾牧给足了他这个面子,以后明大小姐的事,他必然是义不容辞。 李老板今晚事多,先行离开,明惊玉笑着调侃道,“谢老板,晚会很有趣?” 谢倾牧淡淡一笑,“这都被你看不出来了。参加拍卖会是假,广而告之你四九城这颗明珠被我谢倾牧摘走了才是真。” “......”她哪有那么宝贝,以前她在四九城的名声有多臭,她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谢倾牧的用意。 谢倾牧这是在还她一片美好的前方。 四九城这个地方童年于她来说是天堂,八岁之后,于她来说是地狱,是阴暗潮湿。 如今谢牧倾用他周身的光芒,为她洗去一身浑浊。 今晚举办拍卖会的李老板一定不简单。 明惊玉来到二楼VIP,看到一些身份不凡的人,与谢倾牧和小五交谈匪浅,小五在拍卖会开始前还离开了谢倾牧的身边,去其他VIP卡座,谈笑风生。 能和谢倾牧有交涉的,都不是普通豪门和身份。 而这位李老板能同时邀请到这么多显贵到场,很有能耐。 谢倾牧为她扫去污秽和黑暗,明惊玉又怎么能驳了他的面子。 晚宴十分,明惊玉全程都跟随谢倾牧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一刻不离。 灯光摇曳中,两人成了全场焦点,一对让艳羡旁人的璧人。 季夫人瞧着儿子在暗处暗自伤神,香槟、红酒、白的,一杯接着一杯灌,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丢在侍应生小推车上,甩了甩手,示意侍应生推走,“你如今这又是什么作态?你说说看,你跟惊玉自小一起长大,老爷子看你欢喜,给你定的媳妇儿,如今被自己作没了,也是活该。” 季淮靠在墙边不应。 季夫人叹气,“当初我就说你要后悔,你还死鸭子嘴硬。”她一直是看好他儿子和惊玉的。 “我只是想要她在乎我一点,哪怕一点,有什么错。”季淮眼眶微红,像个无助的孩子。 季夫人又蠢又让人心疼的儿子,“当初你用明珊气她,我就跟你说过,这招用在惊玉身上不顶用。惊玉那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跟她较劲只会把她越推越远,现在好了,成 别人的了。”要是普通豪门,他们还可以争一争,偏偏是没几户人家可以媲美的谢家,她再心疼儿子也没法子。 季淮头微微上扬靠在墙面上昂,紧抿着唇瓣一言不发,要是时间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做那么愚蠢的决定,绝对不会把明惊玉推出去。 季夫人叹叹气:“不管你当初是什么想法,一个小二的女儿,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不可能同意她进门,你自己惹得事,自己想办法擦屁股。别指望我跟你爸去跟那小二儿面前为你善后。” 婆婆太强势,她这些年在季家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她跟明惊玉的妈妈盛薇是好友,要是让小二儿的女儿进了季家家门,那太对不起惊玉妈妈了,“你奶奶要是有意见,我跟你爸爸就离。”好在丈夫这些年还是偏袒她的,不然日子真没法过。 “我不会娶明珊。”季淮态度坚决,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娶明珊,“我只想要明惊玉。” 季夫人无奈,“事已至此还说什么胡话!你把这些心思往肚子里收一收,自己作没的,自己承受,别一副要死不活的,给谁看呢!”季夫人是个急性子,丢了句话就离开。 谢倾牧并没做梁上君子的习惯,被迫做了回墙角君子。 谁知道季家母子会在这里大张旗鼓的讨论别人。 讨论的对象还是他老婆。 只想要他的老婆,他还挺会做梦的。 明惊玉从洗手间出来,瞧见清贵智慧的谢倾牧正在一处发呆。 还若有所思的,英俊温润面色极沉,似乎还透露着一丝算计,明惊玉静悄悄地走到谢倾牧跟前,抿着笑看着他,“谢老板,你怎么了?”她今晚解锁了对谢倾牧的新称呼,今晚拍卖会上有不少黎海的富商,都这样叫他。 谢倾牧回过神,他知道明惊玉在调侃他,无奈地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手指,牵住她的手换了方向走,“没什么,我们换个方向走。这边不干净。” 不干净? 什么意思?谁喝吐了? 明惊玉处于好奇,扭头看。 谢倾牧大掌兜住她的脑袋,强行扭了回来,不给看。 明惊玉有点懵,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灯光晦暗交错,谢倾牧的视线落在明惊玉红润的唇瓣上,眸色微紧,占有欲十足。 他的指腹压上明惊玉红润柔软的唇瓣,一点一寸地轻轻摩擦,由轻到重,又由重到轻,来回摩擦,似乎要透过唇瓣把她揉进骨子里去。 明惊玉心脏跳动厉害,她目光潺潺地看着眼前的谢倾牧。 灯光交错之间,他仿若两人。 灯光晕黄时,他是温文尔雅的谢先生。 灯光暗下那刻,他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狼首,危险又迷人。 谢倾牧的指腹每从明惊玉唇瓣每摩挲一次,对她来说彷如灵魂被考究一次。 明惊玉捏着手包的手指微微颤抖,脑袋一瞬滞留,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下。 谢倾牧的指腹从 明惊玉的脸颊划过,他醉意微浓且有欲望的一双眼眸抬了抬,和明惊玉对视,双手扣住她的腰身,往怀里压了压,低沉而性感的嗓音里夹杂着不满,“不让么?你是我太太。”手指触碰一下唇瓣都不可以么。 额—— ?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明惊玉抚了抚额头,准确说,目前还不是。 谢倾牧醉了,她可以肯定。 主办方和其他富商都没怎么劝他的酒,就算有个别好酒的来找谢倾牧喝酒,都被小五和庄重替他挡了。 他干嘛还要自饮几杯。 他究竟在别扭什么呀? 明惊玉没及时给出回答,引得谢倾牧有些不满,裹着滚烫的手牢牢扣住明惊玉纤细的腰肢,忽而又低下头,薄唇似有似无、似近似远地蹭着明惊玉的脖颈,浅浅酒味的气息洒在明惊玉白皙的脖颈上。 谢老板这副模样,她哪里扛得住。 明惊玉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明惊玉牵了牵唇角,怎么都没想到端方自持的谢倾牧醉酒后,会是这样的。 似乎她不给个说法,今晚他会不依不饶。 明惊玉话在心里哽了好一阵,开口,“不是。”没说不让他碰,她难为情地解释,且安抚醉酒的谢某人,“我还不太习惯跟别人亲近,我缓一缓。”她并不排斥,成年人的感情到了一定的地步,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的。 谢倾牧盯着明惊玉好一阵,似乎那股子内心怒火得到平息,他低下头在明惊玉白皙的脖子咬了下。 嘶—— 明惊玉倒吸了一口气。 这男人属狗么。 平常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怎的醉了酒就变得这么无理了? 竟然啃她! 还用了力气。 随后谢倾牧抬了抬眸,微醉而低沉的嗓音里还夹杂着几分得逞和诱惑,“哦。先从这里开始习惯好么。” “......” 好什么好??? 这哪能习惯啊! 简直能要命。! 第二十三章 谢倾牧来四九城主要目的是参加两次重要议会。 自从上回在拍卖会上分开,两人再见面是一周后,也是明惊玉和谢倾牧一起去黎海为谢老夫人祝寿的日子。 拍卖会晚宴的事,尽管过去一周,明惊玉还能很清楚记得谢倾牧醉意朦胧的气息,挥之不去。 谢倾牧那几天在会场,两人虽没怎么碰面,谢倾牧每场会议中场休息他会跟她视频。 他身后是鲜艳的五角星,庄重威严。 而他在人潮中,他独占一份完美。 明惊玉登机后精神还有些恍惚,谢倾牧递了一杯温柠檬水给她,“昨晚没休息好?” 起止昨晚,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 明惊玉视线从朵朵白云中收回,喝了一小口柠檬水,眯了眯眼眸,问道,“小五去休息了?” 谢倾牧等到明惊玉喝得差不多,不怎么想喝了,他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在她身边坐下,“嗯,这几天一直嚷嚷想要回归部队。说什么坐在办公室开会跟画地为牢,不如在部队里摸爬滚打来得自在惬意。” 这人,私人飞机上这么大的空间,非要挤在她边儿坐。 明惊玉心里有抱怨,还是为谢倾牧挪了挪地儿。 不过,对于谢小五对回归部队的执着,明惊玉是见识过的,几天前拍卖会宴会结束,在车里,喝多的小五嘴里一直嚷嚷让谢倾牧为他说说情,让奶奶放他回部队,不想来四九城做什么文职工作。还说他的身体比弹、头都要硬,做什么文职都是在浪费生命,还不如干脆要了他的命得了。 谢倾牧被谢小五吵得脑仁儿疼,让庄重给丢在大马路边了,随便叫了个出租车,像是揉垃圾一样把他揉进出租车里。 谢倾牧端详明惊玉一阵,“紧张了?” “还行。”说不紧张,她自己都不会信。 “时间还早,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左边第二间是我专用的。”谢倾牧下颚冲休息室的方向点了点。 “......”他的专属休息室,更睡不着了,明惊玉牵了牵唇,“应该也睡不着。我就这么眯一会儿吧。”私人飞机的空间大,靠在沙发上跟躺休息室差别不大。 谢倾牧默认了明惊玉,他取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明惊玉反而睡不着了。 谢倾牧从文件中抬头,“我打扰你休息了?” “没,就是睡不着。”明惊玉闷声回,原本是有些困,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谢倾牧下颚点了点她身旁的隐藏柜,“你旁边的柜里有最新的时尚杂志,还有一些故事会,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明惊玉拢着身子坐了起来,随便按了下,磁玄门缓缓打开。 时尚杂志上还有她今年冬季款样。 明惊玉把杂志放在桌子上,单手托着腮,安安静静地阅览时尚杂志,她渐渐地沉下心来看杂志了,她身旁这个人,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明惊玉转头看向谢倾牧, “你不看文件了吗?”一直看她做什么,文件的数值长她身上了? 和你一样。我也看不进去,陪你一起看杂志。 想看西子一笑写的《陷入你的温柔》第二十三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被发现,谢倾牧索性收了文件,摘了眼镜。 “我们不一样。” 她现在能看进去,杂志的内容很吸引她。 谢倾牧笑,“哦,是我看不进文件。我来帮你翻杂志页面。” “......” 他们两人原本的距离就很近,谢倾牧身体又往她这边挪了挪,他的一条胳膊舒展了下,明惊玉整个人被他半搂在怀里,当真‘好心’地帮她翻杂志。 被谢倾牧这么一折腾,明惊玉的心思哪还在杂志上啊。 尽管上面还有她设计的款式,以及还有其他吸引她的元素,她都看不下去。 谢倾牧看出她的紧张,高挺的鼻尖在她耳朵后面轻轻剐蹭了下,他身上淡淡种草药和清冽的气息洒在她脖颈上,明惊玉矢口丢出两字,“别咬。”一会儿要见长辈,被他咬了要是留了痕迹,怎么见人,上次脖子上的痕迹好不容才消除。 谢倾牧轻轻一笑,“明白了,这次不咬。”话音落下,谢倾牧偏头在明惊玉白嫩的脖子上落了一个很轻很柔的吻,虔诚又尊重,没有一点轻浮之意。 这次?所以谢倾牧从头到尾都记得? 她还以为当时他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呢。 这几天跟他视频她都尽可能的遮挡脖子上的痕迹,生怕谢倾牧问起来两人都尴尬。 “这次不疼吧?”他眸子里缀着温柔缱绻的笑。 明惊玉倒吸一口气,他好意思问! 矜贵端方呢? 温雅公子呢? 这么不要脸? 破罐子破摔吧,谁怕谁,“呵呵,我竟不知道谢老板醉酒后是那种模样。”两幅面孔,一副温雅深情,一副霸道腹黑。 “兴许酒后才是真性情。”谢倾牧唇角高挽。 “......”不要脸还真是到了极致,“兴许是什么呀,你分明是装醉的!” 她肯定,那晚他是装醉的,不然不会清醒得那么快,还能让庄重把小五扔下车,自己一点酒醉的举止都没有。 “哦,那晚呀,”谢倾牧意味深长,“有只苍蝇,烦透了。”后来,那只苍蝇黑着张脸走开,真舒坦。 明惊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此时此刻只想抬腿踹他,她当真这么做了。 谢倾牧闷‘嗯’了一声,小腿硬生生地挨了媳妇儿这一下。 这回杂志是看不进去了,她把杂志推去一边边儿,假寐。 * 航班抵达黎海国际机场,明惊玉在谢倾牧专用得休息室补妆,她身着浅色的复古长裙,珍珠耳钉点缀,端庄又不失优雅。 她将一头微卷的长发轻轻挽起,正愁用什么来固定发丝,一只白玉梨花簪缓缓地穿入她挽起的发丝中。 白玉梨花簪的花蕊栩栩如生,明惊玉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 抹惊艳。 谢倾牧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明艳的女孩,他眸色深了几分,低声启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明惊玉自动忽略掉谢倾牧这句诗,弯了弯唇角,眸色温柔地看着自己头上温润的梨花簪,“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谢倾牧从身后贴近她,“年前在黎海拍的,一直琢磨着找个时候送给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直等到现在。 如他所想的一样,和她很般配,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上三分。 “谢谢,很好看,我很喜欢。”明惊玉指尖轻抚着白玉梨花簪,难怪上回谢倾牧说很喜欢她设计款中的白色梨花旗袍,原来是给她准备了配套的簪子啊,下回穿着给他看看? 谢倾牧在一旁耐心地等待她梳妆,“不用担心,我奶奶和家里的其他长辈都很好相处。” “嗯,我知道。” 能跟外婆成闺中好友的,一定是很好的人。 更何况,谢老夫人都没见过她,不知情况下就给出了对外婆的承诺。 航班落地。 加长版的车早在机场外等候。 谢倾牧牵着明惊玉从VIP通道出来。 庄严和谢小五身后是跟着托管行李的机场管家。 保安见到几位后,立正敬礼,“四少,少夫人好。小五爷、庄秘书好。” 明惊玉在保安的一句‘少夫人’下,愣了神。 谢小五靠过来,在明惊玉耳边说,“嘿嘿,四嫂不要惊讶,谢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不知道你的身份的,就连院子里的蚂蚁都知道谁是谢家掌权人的夫人了,四嫂怎么样我这宣传工作到位吧?” 谢倾牧点头笑答,“是挺到位的,四九城那边的文职工作挺适合你的。” “!”只留谢小五在原地鬼哭狼嚎,喊着四嫂救命。 明惊玉掩面轻笑。 * 谢家庄园坐落在黎海一处繁华之地,宛如古老神话中的白色宫殿。 车缓缓说驶进谢家庄园。 明惊玉生活在四九城那座金字塔顶端的城市,从小到大见过的庄园不计其数,她名下也有好几处。 像谢家庄园这么大面积的,的确少见。 车在谢家庄园里行驶了几分钟才抵达宫殿般的主楼。 由远而近,明惊玉视线掠过主楼偌大的喷泉,看清主楼前的人群,是谢老夫人携一众人在等候。 谢老夫人身边都是女眷,要不是谢小五在路上跟她介绍过,明惊玉不敢相信老夫人身边都是近五十岁的伯母和婶婶,完全猜不出年龄来。 谢老夫人身着一件黑色暗纹旗袍,外披一件同色系的披肩,搭配旗袍的是一套翡翠首饰,哪怕头发发白,青春有时,优雅永不过期。 远远便可以看出,老夫人腿脚不便,被旁人搀扶着。 说是不紧张的明惊玉,真的到了这里,她心跳如鼓。 加长车在主楼前缓缓停稳。 保安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明惊玉握了握银色的手包,打算下车_[(,偏偏谢倾牧抓住她的手不放。 谢小五‘啧啧’一笑,调侃道,“四嫂,你就让四哥牵吧,上回你拒绝了四哥,四哥被婶婶们和老太太好一顿数落,这次他肯定是想在长辈面前找回排面。” 啊? 还有这种事。 谢倾牧还会被数落么? 谢倾牧牵了牵唇角,一副难为情,默认了谢小五这个说法。 明惊玉不忍一笑。 连带刚才的紧张都少去一半。 明惊玉踩着小碎步,跟在谢倾牧身旁到谢老夫人跟前。 她有些忐忑,一直不太讨老太太喜欢。 谢老夫人笑容和蔼,“一路辛苦了。” 谢倾牧张了张唇瓣‘不辛苦’且打算正式介绍明惊玉和谢老夫人认识。 谢老夫人嫌弃地冲谢倾牧摆了摆手,“一边边儿去,谁要听你讲话呀。” “就是。”婶娘们在一旁笑着帮腔。 “......”谢倾牧摸了摸鼻骨。 明惊玉一向精明哪会听不出谢老夫人话中意思,她再闷不做声就真的不懂礼数了,明惊玉立马从谢倾牧身边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问好,“老夫人您好,夫人们好。” 几位贵妇们轻轻一笑。 谢老夫人笑道,“还叫老夫人呢。是奶奶呀。窈窈,快来奶奶身边,让奶奶好好瞧一瞧。”谢老夫人手里握着一串翡翠珠,随着她招手,翡翠珠串的穗轻轻晃动,整个人更为和蔼可亲。 “模样儿可真真儿的好呀。”大伯母端详着明惊玉。 二伯母微微一笑,“可不是吗?不然怎么会把我们家向来不问风月的老四迷得七晕八素的。” 额? 她把谢倾牧迷得七晕八素? 应该没有吧。 谢倾牧的婶娘们太夸张了点。 大伯母又接了话,“那可不,刚刚还牵手了呢。上回被我们几个长辈说得下了面子,这会儿,在我们面前找场子呢。” 明惊玉脸颊一阵燥热。 四婶婶哈哈一笑,最为咋呼,“呀,老太太,您瞧窈窈丫头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美上几分,这四九城的大小姐果真是漂亮。”任家的媳妇婉婷一直说明大小姐是个大美人,她们还在想究竟没成什么样子才能得到婉婷赞不绝口,果真是美。 谢老夫人拉着明惊玉的手,欢喜又自豪道,“那是,你们不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又是谁看中的。” 几位婶娘说着老夫人有眼光,都笑了。 谢小五双手环抱身前,“奶奶,你们一群人看我四嫂就跟观赏什么奇珍异宝一样。可别吓坏了四嫂。” 谢老夫人宠溺地扬手用翡翠珠串打了下谢小五,“你这泼皮会不会讲话,一边边去,别挡了你四嫂的道儿。” 谢小五扬了扬 唇角,“奶奶,有了四嫂是不是就不宠小五了?小五还是不是你最心爱的宝了?” 谢小五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娇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小五你知不知羞啊,你都多大人了,还跟四嫂嫂争宠? ?想看西子一笑的《陷入你的温柔》吗?请记住[]的域名[( “许婵婵,没大没小的,什么谢小五,我比你大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叫哥不知道吗?” “臭屁。”许婵婵压根不吃他这套。 谢小五深吸一口气,“小破孩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又逃课?” “我来看四嫂嫂,你管得着吗?”许婵婵横着小脸。 “是我的四嫂嫂你跟着瞎喊什么?”谢小五嫌弃地看着许婵婵道。 “略略略——那也是我四嫂嫂。”许婵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小破孩!” 女孩背着书包走到明惊玉跟前,一双眼睛冲她眨了眨,“哇,你就是四九城里面美若天仙的明大小姐,我的四嫂嫂了。你好漂亮。” 明惊玉看着眼前像个洋娃娃的女孩,“你也很漂亮。”她好喜欢。 许婵婵扬着笑,“哇,是吗!谢小五,四嫂嫂夸我耶!四嫂嫂我也中意你,从此以后你帮我收拾谢小五好不好?” 额—— 还真是一对冤家呀。 明惊玉笑而不语。 “许婵婵你找打是不是?”他严重怀疑许婵婵就是上苍派来收拾他的。 许婵婵哼哼道:“你去了趟四九城礼物都不给我带,还好意思打人?” 谢小五扬着手佯装要打她。 许婵婵瞬间乱窜,“啊啊啊,谢小五要打死我啦!” 谢老夫人抚了抚额头,被他俩闹腾的在原地打转,“哎哟喂,两位小祖宗喂,赶紧都给我走远一点,一天到晚见面就掐架。谢小五你多大人了,部队那些年白练了是吧,让着婵婵一点怎么了?” 明惊玉在谢老夫人身旁,她立即握着谢老夫人的手臂,谢老夫人借了一把力气,站稳,“窈窈丫头让你见笑了,小五和许家丫头斗嘴惯了。一路上辛苦了,来,我们去屋里聊,别管他们这群泼猴。” 谢倾牧原本想借着谢小五和许婵婵的闹剧,和媳妇儿近距离贴贴,哪知直接被谢老夫人和婶娘们挤到一边边去了,别说牵媳妇儿的小手手,连触碰一下都不可能。 谢倾牧淡笑中有些无奈,只好默默地跟在一群长辈身后,像望夫石一样,望着被簇拥的明惊玉。 谢老夫人牵着明惊玉从主楼廊庭到客厅,说不完的话,“窈窈丫头,我们家倾牧他是个比较含蓄的人,还不怎么会讨女孩子欢心。”要是会讨女孩子开心,还需要她出手才能搞定媳妇儿。堂堂谢家的掌权人,搞不定自己的媳妇儿,说出去丢人。 含蓄—— 一开始她承认,现在这词用在他身上有待探究。 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明惊玉想到头上的梨花簪。 也还好吧。 “他还有点木楞。老没趣了。”谢老夫人又道。 “......”谢倾牧默默地听着自家奶奶吐槽自己,还不能反驳。 明惊玉尴尬一笑,“他也还好。”不算无趣吧。 谢小五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甩掉许婵婵,好不容易进屋,就瞧见他四嫂被家里几位女神团团围住,“四哥,我们俩是集体失宠了?”以前,他在是最得宠的,四哥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如今,他俩啥也不是了? 谢倾牧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谢小五,表示同情后,淡淡道,“失宠的只有你。” 谢小五:纳里???! 第二十四章 明惊玉成了一大家子人的宠儿,从晌午到午饭,谢老夫人一直都让她在身边。 午后茶点,明惊玉冲沾了个沙发边儿的谢小五挑了下眉尾,谢小五秒懂明惊玉的意思,比了个OK,吩咐佣人把明惊玉带来的礼物搬了进来。 每一个箱子都是古古色古香,都各有特色,都相当精致。 大伯母喜欢偏暗的颜色。 二伯母喜欢浅色。 四婶婶喜欢鲜明的色彩,都是对应喜好而来。 每一只古色古香的木质箱里都是成套搭配,一条旗袍,一条连衣裙。 珠宝首饰也都是对应搭配。 几l位婶娘被里面的东西和场景震撼到。 不但颜色对了她们的喜好,就连尺码大小都将将好。 “窈窈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尺寸和喜好的?”二伯母欢喜不已。 明惊玉看去谢小五,“这都要归功于小五的功劳,他告诉我的,我才机会在几l位婶娘面前献丑。” 谢小五在一旁扬了扬唇角,“婶娘们,有一说一,我,这些费心思的想法还是要归我四嫂。” 四婶婶笑道,“还用你说呀,就你那武夫脑子,让你安排,你也搞不出个什么名堂。” 小五委屈地摸了摸头,“啊,伯母们啊,我还不至于这么废吧。” 几l位婶娘对视一笑,没搭理他。 大伯母笑着跟明惊玉道,“窈窈,你这样仔细的心意,让我们这几l位婶娘无从示好了。” 她们几l位长辈一致认为,孩子嘛,脾气大一点,娇气点都很正常。 谢老夫人中意的,老四喜欢,她们做长辈的多包容。 只要诚心相待,久而久之再骄纵的孩子都能够感受到她们的心意。 这姑娘哪是四九城骄纵无理的明大小姐,蕙质兰心,玲珑心思。 以后偌大的庄园和女人们手底下的产业交到她手上,她们这些长辈就可以享清福了。 明惊玉打开最后一个古色古香的匣子,温声道:“谢奶奶,您大寿那天送您礼物的人数不尽数,我先在这里献丑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匣子里面盛放的是一套翡翠首饰,一套绿宝石雕琢的扇形玲珑摆件,这两样都出自于古希腊,有非常高的收藏价值。 老夫人最喜欢收集宝石和翡翠,明惊玉这份见面礼,真真儿的合了老夫人的意。 谢倾牧不远不远看着他笑容盈盈的女孩。 谢小五来到谢倾牧身边,笑着道,“四哥,你这会儿是不是觉着四嫂更漂亮了。” 谢倾牧虽说被家里几l位长辈排开在外,完全没办法接触到他媳妇儿,他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她。 是更漂亮了,她介绍她的作品时,精明灵动的眼眸里都酌着光,神采奕奕的。 谢倾牧敛了敛眸色,“你和你四嫂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谢小五 一副不可置信地夸张表情,“四哥,你不带这样吧,你该不会连我的飞醋都要吃吧!我对四嫂那是纯纯的崇拜好吗?那是对谢家未来主母的尊敬好吗!保证对你对四嫂忠贞不二!” “......”谢倾牧抚了抚额,不至于吃这种无厘头的醋,他只是在替他那个曾经满身是刺的小姑娘高兴,“你想什么呢。你四嫂在四九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以后在黎海我不希望她孤单。” 谢小五恍然大悟,懂了,“四哥这个不用你说,你放心!有我谢小五的地方,四嫂永远都不会孤单!我就是四嫂最忠实的跟班!”他原本对四嫂是美貌折服,接触后发现四嫂个性还不错,可以相处,直到她‘哐哐哐’赏了她那个绿茶妹妹十几l个巴掌,还有不需要理由的扇那个不知所谓的姓季的一巴掌,还一副慵懒地说道,‘想打就打,没什么理由’,他谢小五从此对明惊玉五体投地! 二伯母仔仔细细地看着旗袍,发现旗袍上的刺绣微妙之处,“窈窈,这衣服设计的款式好巧妙,做工好精细,刺绣的手法跟我们家老夫人的像极了,你是在哪定制的?” 明惊玉如实道,“是我自己做的。” 谢老夫人又惊又喜,“窈窈丫头,你还会刺绣?”她立马牵着二儿媳妇手上的旗袍看,都是以暗绣为主,明绣为辅,这样的做法,旗袍既显得高贵又不张扬,她针线压得太好了,跟她如出一辙,甚至说可以超越她。 明惊玉谦恭回答,“是的,只会一些皮毛。”谢老夫人的绣工是江南一带出了名的,就连四九城老一辈的都赞不绝口,她手上出过一副《海晏河清》至今还作为展品,存放在四九城的非遗产文化博物馆里。 在谢老夫人面前,她连皮毛都不算。 四婶婶忽然想到了点什么,“窈窈这个针法好熟悉呀,黎海【Y家】那个品牌的老板该不会是你的?”Ya和窈这不就是拼音写法吗?他们的设计师兼老板是Ya,不可能是巧合。 明惊玉淡笑着默认。 四婶婶惊声道,“哎哟喂,老夫人您的绣工绝活后继有人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Y家】的复古风的衣服么,上面的刺绣非常精致,那还跟大嫂、二嫂开玩笑说,您这次大寿我们给【Y家】老板下个请帖,要是合眼缘,推荐您把这一身的针法传给人家。这不,搞了半天,都是自家人啊!” 二伯母跟着接话:“可不是,我们这一堆人没一个有天赋的,老夫人可愁坏了,这下好了。” 谢老夫人拉着明惊玉的手腕,看着明惊玉眼里只剩下惊讶和惊叹。 她就知道,盛家出来的女孩,不会差,只会更优秀。 盛薇当年亦是如此,美貌无双,聪慧能干,八面玲珑,要不是她一心向着那个凤凰男,如今也是幸福美满的一生。 想到盛薇,谢老夫人很惋惜,很快收敛好情绪,拉着明惊玉往外走,“窈窈丫头,外面天气好,走我们去花园的凉亭一边喝茶一边聊。” 主楼离花园的有一定距离,谢老夫人一路上拉着 明惊玉聊绣品的事。 明惊玉一字一句诚然回答,“我学得并不多,顶多学了也就外婆的五六成。” 谢老夫人笑道,“窈窈丫头还是谦虚了,我刚刚看了你的绣作和针法,准超过你外婆了,甚至都要超过我这个老太婆了。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我跟你外婆年轻的时候,算是竞争对手。我跟你外婆算是不打不相识,我们那时候绣品盛行,我们那一带每年都会举行一到两次的绣品大赛,我跟你外婆经常一二名不分上下,两人从开始谁都不服谁,到后面心服口服成了闺中知己。” 明惊玉在一旁安静地听谢老夫人讲她跟外婆年轻时候的事,外婆并没有跟她讲过两人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只说相知相惜。 她听得觉着有趣,原来两个人年轻的时候都那么好强啊。 谢老夫人脸上都是藏不住地高兴,“太好了,我这个老婆子就愁找不到继承人。你呀,这手艺我是不会放过了。” 明惊玉十分乐意,“求之不得,谢奶奶,我就赖着您嘞,我一定会好好拜师学艺。”她喜欢设计衣服,更喜欢复古风中式风和现代风格结合,有种说不出的高贵典雅,能在绣作上得到谢老夫人指点,那是她求之不来的。 四婶婶掩唇笑道,“怎么滴,老夫人你这是打算把孙媳妇,当作首席弟子先认下了,老四还不得哭去。好好的媳妇儿给涨了辈分。” 其他两位媳妇都笑了起来,好像是这么理。 明惊玉眨了下眼眸,她要是做了谢老夫人的弟子,岂不是高了谢倾牧一辈,很好。 谢老夫人笑着睐四儿媳一眼,“你这个不正经的坏东西瞎说什么呢。一码归一码,他哭个什么劲,我又没说一定让窈窈丫头斟茶行拜师仪式,我传给我孙媳妇儿理所应当。就算这事儿有个拜师学艺的首位,那也得先是我老婆子的首席弟子后是他谢倾牧的媳妇儿。” 谢老夫人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足以说明明惊玉在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 谢家上下早早都明白了,家里的掌权人这次会在四九城迎回一位四九城美丽的大小姐。 从四九城来的这位明艳动人的明大小姐,以后就是这庄园的女主人。 当车缓缓驶入庄园主楼时,佣人们也纷纷躲在暗处偷偷看这位未来的女主人,当真是惊艳。 说好的到亭子里喝下午茶,谢老夫人拉着明惊玉越走越远,恨不得能带着明惊玉把整个庄园逛一圈。 谢家庄园太大了,这么逛下去到晚上都不是个头,别说谢老夫人腿受不住,就连她们这几l位陪同都够呛。 大儿媳担忧道,“老夫人,您今天走了太多路,您在椅子上坐着休息一会儿,或是先到亭子里品茶吧。”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不服老道,“今天我高兴,多走几l步路怎么了?脚疼那也是晚上的事,现在又不疼。” “......” 几l位媳妇拿老夫人没办法。 明惊玉赶忙撒娇道,“谢奶奶,你看看我嘛,我穿的高跟 鞋,实在是脚疼。” 谢老夫人低头看向明惊玉高跟鞋,这才松口,“好好好,我们回亭子里坐着说话。” 在凉亭谢老夫人还是比较关心明惊玉的脚,“窈窈,要不要让佣人取一双平底鞋过来?” 谢倾牧忙完手头的事,正好赶来凉亭,就听到老夫人提到明惊玉脚怎么了,他蹙眉,“怎么了?” 四婶婶嗔了声,“你媳妇儿脚疼。” “......”明惊玉。 “要不要紧?”谢倾牧眸色一紧,几l大步上来,直接在明惊玉跟前蹲下,伸手就要去捞她的脚踝。 明惊玉赶紧收起一双脚,这人怎么回事啊!当着这么多长辈在她面前蹲下,他可以谢家的掌权人啊!在她面前说蹲下像什么话! 四婶婶又是一笑,“老四,你这会儿当着大家的面要看窈窈的脚,窈窈面儿薄,怎么好意思嘛,晚上回了房间你给揉揉就好了。” “......”明惊玉这下真成了大红脸。 连带谢老夫人都被逗笑了。 明惊玉还以为长辈们应该在乎的是被外界尊敬的谢先生,在谢家又是掌权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蹲下,多少是折损了威严,没想到长辈们关心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只是,她跟谢倾牧还没到那个地步,就算脚受伤了,她也不需要他揉。 明惊玉低眸撞上了谢倾牧的眸子。 谢倾牧的重点关注还是在她的脚上。 明惊玉摇了摇头,用口型告诉他‘装的’。 谢倾牧大概明白了原因,应该是老太太不顾身体拉着她们逛庄园,他这才起身道,“奶奶,公司还有事,我要先去一趟公司。”从上午回到庄园他连续开了几l场电话会议,大半个月没回黎海,需要他处理的公务堆积如山,还是得先去公司处理掉。他跟老夫人打了声招呼又温声和明惊玉说,“我要先去公司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明惊玉挥挥手,“去吧去吧,我跟奶奶和婶娘她们一起,你不用管我。”她要向老夫人讨教针法,很忙。 “......”谢倾牧哑然,他后半句话其实是想说,让她跟他一起去,以免把她一个留在不熟悉的地方,怕她会有寂落感。看来是他白担心了,敢情他更像是多余的? 老夫人也嫌弃地瞥了谢倾牧一眼,“要走赶紧走,别妨碍我们女人家聊私房话。”她还要继续跟孙媳妇儿讨论绣品的事呢,一个大老爷们儿出现在这里真碍眼。 “......”谢倾牧再次感受到冷眼,他算是明白了,他还没在媳妇儿这里得到宠爱,只怕就要失去了。 谢倾牧温和的目光在明惊玉身上顿了又顿。 很好,硬是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个。 他从四九城好不容易搞回来的媳妇儿,本以为在这陌生的城市自己会是她最好的依靠,想着好好陪着她,尽量不让她感觉到城市的隔阂,哪知仅仅大半天的时间就跟自己奶奶、婶娘们打成一片,他成了外人。 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谢倾牧周身都透着无奈。 * 谢倾牧处理完公务回到谢家庄园近凌晨,一路上他划着手机屏幕,琢磨着要不要给明惊玉发条消息。 今晚也不知老太太把她安排在哪间房间。 太晚了,她应该休息了。 明天再问。 回到庄园,谢倾牧抬目便瞧见他旁边屋还亮着灯。 谢倾牧唇上卷着温润的笑。 他踩着楼梯慢条斯理地上楼,拧开卧室门,举步走向阳台,走向旁边有光的房间。 明惊玉浑然不知谢倾牧的房间在隔壁,她支着头,姿态慵懒支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书籍。 谢倾牧抬步进了她的房间,抬手轻轻地敲了一下玻璃门。 明惊玉抬头,忽地看到身姿英挺的谢倾牧,她惊呼,“你怎么进来的?”下意识地捂住身前。 谢倾牧此时的视线都被她傲人的身姿吸引,嗓音尤为低哑,“我以为你会说,你回来了?” “......” “你隔壁是我房间。”谢倾牧回答她的问题。 “你现在住的这间房,是我年少时期的房间。和我现在住的房间是阳台是连贯的。”谢倾牧凝视着她每靠近一步说一句话。 “......”明惊玉听明白了,意思这两间房都是他一个人在使用。 谢倾牧在她跟前顿步,“算奶奶她们总算还是待我不薄,知道白天占用了你一天,晚上把房间安排在这里。” 明惊玉从他逐渐深邃的眸底看到了欲望,她更加掩饰性地护住身前。 只是她这样的举动,多此一举。 谢倾牧端着笑,“不要遮了,压根遮不住。”顿了顿,说,“还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 明惊玉身上穿的是白色暗纹的真丝肩带裙,上半身里面是真空。 她哪里会知道谢倾牧半夜会来她的房间,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子啊,睡衣还有个外衣的,她没穿而已,糗大了。 她不甘示弱,“谢先生你是流氓吗?看破不说破不知道么?”她真是低估了这位清贵的谢先生,半夜爬她的房间也就算了,还毫不避讳地戳穿这么敏感的话题。 谢倾牧取下搭在臂弯上的西服反过来,罩在明惊玉身前,“这样就好了。” 明惊玉还没在谢倾牧突然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举动中没反应过来,谢倾牧双手分别掐着她的腰,将她抱上身后的书桌,一双长腿强行挤进,她纤细的一□□,两人的距离只隔着他西服的距离。 “跟外婆报了平安没?”谢倾牧嗓音隐忍,眸色深如古潭。 “嗯。晚上和谢奶奶一起跟外婆通了视频电话。”明惊玉轻声道,“外婆跟我说,你上午给她打了平安电话,还说她正在打麻将,原本是要胡的,因为你少摸了一张牌,输了。” “哦,那明天我给外婆赔个不是。”谢倾牧的眸色和声音越发的沉,“窈窈,我不是 柳下惠。在面对自己的未婚妻穿成这样在自己房间,你知道我需要用多大的力量才可以克制不动歪心思么。”已经动了。 明惊玉平了平唇,“谢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就算它昨天还是你的地盘。现在谢奶奶让我住在这个房间,它暂时就属于我。你随意进我房间,不敲门,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耍流氓。 谢倾牧轻笑一声,沙哑又克制的声音缓慢滑出,“哦,是我的错,那我要不要重新从正门进来。我敲门,明小姐要记得给我开门。” “......” 给他开个大头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明惊玉被气笑,在心里愤愤不满。 星星点点的眼眸里却是一汪春水。 谢倾牧注视着她,薄唇边卷着笑,一点一点地将她温柔的呵护在怀里,薄唇缓缓压下,覆在他朝思暮想的软唇上。 明惊玉倒吸了一口气,心跳加速,头脑都变得昏沉,空白,她一双纤臂不由自主得缠住谢倾牧的脖子。 两人有来有回的厮磨,从轻由重,她身前的西服被挤开,滑在了腿上,再到地上。 她底裤是那种薄薄的款式。 西裤下的变化,她感受的清清楚楚。 那种反应让明惊玉深吸了一口气,她指尖轻颤。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撩拨得不能自已。 “嗯?不舒服了?”谢倾牧从她身前抬头,眸色晦暗。 明惊玉恨恨道,“谢先生你这个时候不说话,我想我会很感激你。” 谢倾牧好笑,站直了身体,一双手握着她纤瘦的腰身,额头抵着明惊玉的额头缓和了一下糟糕的情况,“上次在拍卖宴会上就想这么做了。那时候你不让。”只咬了一口脖子,谢倾牧温柔地抚摸着被他吻红彤彤的软唇,语调里还有那么几l丝刻意的委屈,“那几l天我一直在想这里。” “......”明惊玉真不知道他的委屈感是怎么好意思演出来的,她没说不让,不是给他解释了吗?他什么都记得,不信记不得她后面说的话。 还一直想! 好意思么。 额—— 她好像也一直在想—— 想谢先生的薄唇是什么味道。 想到了,是淡淡的中草药味。 但她不会说。 明惊玉扯开话题,抿了抿唇,“你喝了什么东西,有点苦。”把她唇瓣和舌尖都染苦涩。 “日常服用的中药。”谢倾牧一双手从撑在明惊玉身体两侧,仔细地看着眼前红潮还未褪尽的女孩,“真的很苦?”他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喝习惯了。 “嗯。”明惊玉轻应,她沾了一点点味道,都觉得苦。听外婆说他小时候就这样了,多小?十几l岁么。 “下次我喝了药先吃颗糖。”谢倾牧在她耳畔低语,“或是还来你这里找糖。” “谢倾牧你有病呀!”自己苦了还要拉她一起。 谢倾牧轻轻一笑 ,“夫人言之有理,我的确有病,作为病秧子的夫人,夫人要多迁就一些。哦,夫妻就该同甘共苦不是?” “......”果然,对他不该有同情心,谁会一天到晚这么乐意把身体不好这件事挂嘴边呀。 明惊玉无奈笑了笑,扬手冲他胸膛打了下。 一阵嬉闹,两人刚才动情后的狼狈,都有所缓和。 谢倾牧看清桌子上还摆放着几l本有一定年代的书。 是古法刺绣,那是老夫人最宝贝的东西,如今在明惊玉手上,不言而喻。 谢倾牧轻言,“明天我跟奶奶说,以后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给你。”一旦有了这些玩意儿,她要废寝忘食。 “不要,我喜欢。”她最喜欢有关刺绣方面的书籍和知识,“我还领悟了新的绣法!” 谢倾牧瞧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哪能真的扫她的雅致,“以后不许熬夜。”往后,就算熬夜也不是这种,她是没机会熬这种夜的,“你今天为长辈们准备的礼物,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他以为只是拍卖会上的拍品,没想到她安排的这么仔细,“窈窈,你是我夫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只需要做你自己喜欢的。家里的长辈也不例外,你知道吗?倘若我谢倾牧娶的老婆这点护住她的本事都没有,那这谢家的掌权人也不必胜任,太丢面子了。” 明惊玉懂谢倾牧的意思,他是在告诉她事事以自己为先,不管遇到什么,他都能替她兜底。 他的这席话让她很动容,明惊玉双手再次搂住他的脖子,笑容盈盈,“谢先生你的话太严肃了!我并不是那种会刻意讨好人的人,更不是委曲求全的人,我不愿意做的事,谁都强求不了我。这点谢先生,应该很清楚。” 这点谢倾牧倒是相信。 毕竟她那些霸道的事迹,他是亲眼目睹。 明惊玉继续道,语气柔和,“那是因为谢奶奶和夫人们对我好,所以我也会对她们好。”有些人对你好的人,不需要相处太久,只需要浅浅交谈,就能感受到。当然有些人的坏也同样如此,不舒服的人待在一起,短短片刻都能窒息,和舒服的人待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她跟谢老夫人和婶娘们在一起状态就很轻松舒适,她很确定她很喜欢跟谢倾牧的家人相处。 谢倾牧挑眉,“嗯?夫人们?在婶娘面前,你娇俏地唤着她们婶娘,在我面前就成夫人们了?” “......”明惊玉干干一笑,做什么那么咬文嚼字的。 “窈窈,我们家气氛怎么样?”谢倾牧缓着语调问道。 “很好。”明惊玉不假思索。 从没有过的自在和舒服,除了在外婆那边,她从没有感受过这样的轻松自在。 无论是婶娘们还是老夫人都是和蔼和亲,对晚辈从心里有种溺爱和悉心引导。 这是她在明家从没感受过的。 她喜欢这种气氛,是她小时候向往过的家的感觉。 “那早些嫁来我们家好不好?”谢倾牧凝视这眼前娇艳的女孩,郑重道:“嫁给我怎么样?” 明惊玉很喜欢听谢倾牧的声音,温润中夹杂着低沉,在他声音里片刻沉沦,她眨了眨眼眸,“谢先生这是在求婚?” 她复又笑着摇摇头,“我穿着睡衣,你也没准备鲜花和戒指,不合时宜吧?” 谢倾牧笑着吻了下她的额头,“我们商量一下反个顺序怎么样。” 明惊玉弯弯唇角,“不怎么样,谢老板,你这样很像那种哄骗小姑娘的渣男。” 谢倾牧笑着叹气,“哎,现在的小姑娘不好骗呀。怎么办呢?”他又顿了顿,言,“我们换一种方式谈?” 明惊玉还在静等谢倾牧所谓‘换一种方式谈’的下文。 谢倾牧弯下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她被他公主抱了起来,又覆在她耳边温声低语,“用成年人的方式进一步交谈?” 他长步迈去的方向是床。 “......”! 第二十五章 次日,天色微明。 明惊玉从房间出去,迎面碰见从隔壁房间出来的谢倾牧,他一身浅色居家服,清雅如玉。 “早。”他淡笑地跟明惊玉打招呼。 明惊玉扯了扯唇角,“谢老板,晨跑?” 谢倾牧笑,“身体不太好,晨跑就免了,竞走几公里。” 明惊玉轻笑了声。 他还真不避讳。 这副身体搁其他人身上,只怕是不能提的避讳。 “昨晚睡得好吗?”谢倾牧薄唇抿着笑,下颚微抬,问她。 明惊玉已经在尽量忘记昨晚的事,尽量保持淡定。 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过来搅和了几个小时,天快亮了有个临时的时差视频会议,他才从她房间离开。 从小到大,她没跟别人同枕共眠过,何况还是被一个陌生男人搂着睡了大半晚上。 她哪睡得好,压根没怎么睡。 明惊玉想到昨晚的事,谢倾牧当时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脚趾头都痉挛了,无所畏惧的她,第一次手足无措。在她打算豁出去时,谢倾牧轻轻地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她被这个狗男人耍了。 在她狠狠地眼神中,谢倾牧俯下身,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鼻尖,笑着安抚,又贴附在她耳边那句,嗓音低而魅惑,“不用紧张,我不会碰你,至少婚前不会。” 听着他温柔又绅士还有点诱惑的声音,还是挺让她心痒痒的。 谢倾牧这个人虽然有点腹黑狡猾,还勉勉强强过得去。 明惊玉并不打算继续搭理他,转身下楼。 谢倾牧唇上挽着笑,跟在身后。 时间尚早,佣人们还在做清洁,见明惊玉下楼,随即上前提醒她,“少夫人,地面做了第一遍清扫,很滑,当心摔倒。” 少夫人—— 明惊玉对这三个字还不太适应,她尴尬地点头,道谢,“谢谢。” 明惊玉往谢家庄园后院的荷花池走,谢倾牧在她对面,他那里是竞走分明是在慢跑。 几分钟时间,谢倾牧小跑到她身旁,“大清早起来,为了来看荷花?” “谢奶奶说,早上的荷花最好看,要开不开的。”她有打算设计一款与荷花有关的新中式服饰,来找找灵感。 “要不要摘几株上来?”他问。 明惊玉摇头,“别。好看的东西还是要生长在它该生长的地方才好看。” “也不尽然,我就想好看的东西都在你手上。等着。”谢倾牧话音刚落下,长腿跨过围栏,踩上停在观赏湖边的小舟,动作熟练又敏捷。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撑着竹竿划着小舟,小舟还有点漏水,她心有余悸,“你当心点。” 谢倾牧动作熟练地划着小舟,优哉游哉地到她面前的湖面,仰头问围栏后的她,“想要什么颜色的。” 谢家养的荷花有很多种品种,颜色五彩缤纷, 明惊玉难以抉择,谢倾牧替她做了选择,“每个品种的颜色两支,好事成双。” 每种颜色两支,少说有六七种颜色吧,好浪费呀。 不时,谢倾牧满载而归,停稳小舟,怀里抱一把含苞待放的荷花来到明惊玉跟前。 居家服上沾染了露珠和新鲜的泥土,英俊的脸颊上也过了不少泥,温润英俊的脸庞扬着淡淡笑意。 明惊玉看着一向清贵的谢倾牧此时周身都被泥浆,又好笑又动容。 一旁小女佣立马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少夫人,先生,需要花瓶吗?” 明惊玉淡笑道,“麻烦帮我拿两张废报纸来。谢谢。” “好的,少夫人您稍等,我这就去。” 年轻的小女佣小跑离开,心里暗自腹语。 他们家的这位掌权人看似温润谦逊很好相处,实际寡淡。 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怎样都可以。 没想到竟然会帮少夫人去荷花池里摘荷花。 太稀奇了。 少夫人好美,皮肤好好,身材好好,衣品也好好呀。 她可以去跟同事炫耀了,她近距离接触到少夫人了。 少夫人还跟她讲话了,还跟她说谢谢,好有礼貌,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样,有很严重的大小姐脾气。 小女佣离开后,谢倾牧走到明惊玉跟前,还是跟她保持了一小段距离,怕自己身上的泥水,浅色的裙子上,“你刚刚笑什么?” “你低一下头。”明惊玉还在笑。 “怎么了?”谢倾牧不解,还是配合低头。 明惊玉穿的是一双平底鞋,他不低头,她还真够不着他的头顶。 明惊玉稍稍仰头,从他头顶摘下一片落叶。 谢倾牧瞧明惊玉拿着那片落叶旋着玩儿,他低声一笑。 明惊玉抱一大束包好的荷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们有荷花清香,还有晨露的味道,闻了让人心情百倍的好。 谢倾牧牵着她的手,两人慢悠悠地往主楼走去。 两人回到主楼,几位婶娘和老夫人已经起了,谢老夫人鼻梁上架了一副老花镜似乎在研究什么,很认真。 他们进屋,几位长辈的视线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大伯母先道:“老四,一大清早的你去泥潭里滚了一圈吗?” 二伯母笑了笑,“人家是摘荷花讨好媳妇儿呢。” 四婶婶跟着调侃,“老四,你好意思不,人家给未婚妻送花都是从保加利亚、法国、意大利空运回来,你就送家里不值钱的荷花苞么?窈窈,给他扔了,咱不收。” 明惊玉笑笑不接话,谢老板费了好大得劲才摘回来的荷花,怎么在婶娘们面前一副不值钱。 二伯母嫌弃道,“可不是,还弄了一身泥,脏都脏死啰。荷花上也有泥水,把窈窈的裙子都弄脏了。” “......”谢倾牧。 谢老夫人由着几位儿媳数落谢倾牧,笑眯 眯地冲明惊玉招手,“窈窈赶紧过来坐,别跟他走在一起,都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谢倾牧又一次嫌弃。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挺憋屈的,他这位掌权人在外头风光无限,谁见了还不得伏低做小,在家里好像很没地位地样子,她收了收笑,“你先上楼换身衣服吧。” 谢倾牧低声说,“刚刚在外面不知道谁抱着我摘的花苞闻了又闻,还挽我的手臂来着,这会儿在长辈面前开始嫌弃我了?” “......” 明惊玉手指悄然无声地戳了谢倾牧,然后把一束荷花苞塞谢倾牧怀里,“帮我保管。”扭头去到沙发那边,坐在谢老夫人身旁。 谢倾牧淡淡一笑,抱着她的和花苞,长步往楼上走。 * 谢倾牧冲洗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换了正装下来。 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裤,没有打领带,露出性感的喉结。 谢倾牧在明惊玉身旁坐下。 昨晚她用的也是这款沐浴露,和他身上的气味相同。 闻着他身上淡淡地香味,明惊玉心跳加速了不少。 谢老夫人把一叠红册子推谢倾牧面前的茶几上,“这都是我跟你几位婶娘选得日子,窈窈说让你瞅瞅。” 明惊玉坐下后才知道,谢奶奶是在选她跟谢倾牧婚期。 她跟谢倾牧一起来黎海见他的家人,等于承认跟他的关系。 会商量结婚,在她的预期中。 “我都听奶奶安排。”谢倾牧微微一笑,将明惊玉的一双手握在他大掌之中。 谢老夫人嫌弃地睐了谢倾牧一眼。 昨天下午自己不在家里,特意差小五来提醒她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黄道吉日。 原本想着,让窈窈在黎海多玩几天,熟悉一下环境,再提婚礼的事。 他倒是积极得很。 这会儿在这里装什么矜持和好人? 四婶婶笑道,“老太太,老四您还问什么,新娘遂了他的意,如今怕是越快越好。” 谢倾牧不反驳,是事实。 二伯母又将庚帖瞧上一遍:“老太太,六月十六也不错呀。” 大伯母道:“六月十六不到一个月了,太赶了,来不及。”很多都来不及准备。 谢老夫人考虑了会儿道,“六月十六日,是不错,听着吉利,宜嫁宜娶,我也很中意。老大的考虑也在理,谢家多年没有这样的婚娶喜事了,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二伯母又筛选了一遍,“八月八日,我看这日子不错,双八寓意团圆平安喜庆。” 谢老夫人赞同道,“这个不错,一会儿我跟窈窈外婆再商量一下接亲的日子。” 明惊玉听着,这个时间还有三个月,很满意,挺好的。 谢倾牧就不一样了,他在心底暗暗叹气,他家长辈还真会选日子,选了个最远的。 这个日子几位长辈都赞同。 还有三个月,有点漫长。 三个月他们拍婚纱,做婚戒。 也好,不打挤。 谢老夫人开心过后,扫到谢倾牧似乎不满意这个日子,故而道,“窈窈,你觉着怎么样?要是近了,来不及准备,我们再往后挪一挪也是可以的。” 还可以往后挪吗? 明惊玉有点想法了。 谢倾牧捏了捏明惊玉的手,抢先道,“奶奶。窈窈,她没意见。” “......”她有意见好吗! 谢老夫人笑眯眯,不忍心再逗自家孙子,“那行,我大寿那天宣布你们俩的婚期,怎么样?” 明惊玉看着谢老夫人这么高兴,算了她没意见,决定在一起了,早晚都一样,“我听谢奶奶的。” 谢倾牧很满意明惊玉这个回答,牢牢的握着她的一双纤柔的手。 她的手太柔软了,拿在手里,怎么都玩不够。 谢老夫人又道:“对了,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领证?总不至于办了婚礼再领证吧?” 明惊玉有这个想法。 “那也成?” 谢老夫人自问自答,她说了这话,眼神特意看向谢倾牧,亲眼目睹一向沉稳的自家孙子,有点着急了。 四婶婶笑了笑,还是打算给他谋福利,“老太太,您就别为难老四了,您之前不就看好领证的日子了嘛,还逗老四呢,一会儿他准急了。我看他这样子是越快越好。” 谢倾牧淡笑,看向身边的明惊玉,承认道,“四婶说得在理,我确实有点急。” “......”明惊玉。他急个什么? 谢老夫人笑了笑,还看向明惊玉,“窈窈丫头呢。” “我证件没齐。”她只想过会订婚期,没想过会这么快领证。 “在我这。”谢倾牧道。 “???”纳里?明惊玉错愕地看向谢倾牧,不可置信,“我外婆把户口本都给你了?” 外婆从小怎么教她来着,即便是遇见合拍的人也要好好观察一下人品。 她跟谢倾牧也就认识了几个月,她还没好好观察呢! 说好了别恋爱脑。 要仔细挑呢。 这就把户口本给人家了? 到底谁恋爱脑了! 谢倾牧又捏了捏她的手指,温润的眸色里,很得意。 明惊玉别开头,不想理他。 谢倾牧却揉着她的手指,唇边挂着藏不住下的笑。 两人的事算是定了下来。 四婶婶有些遗憾地看了明惊玉好几眼,叹叹气,“就是不知道,我家老三能不能遇到一个像窈窈这么好的姑娘。”毕竟明惊玉差点就成她儿媳了。 明惊玉最近听到都是夸她的话,她在四九城的圈子里没几个觉得她好。 以前她认为别人觉得她好不好,跟她没关系。 现在看来,和她有关的人夸她,她还是挺高兴的。 大伯母懂四婶婶的意思,宽慰道,“你放宽心点,缘分到了,总有合适的。” 谢老夫人瞅着谢倾牧好几眼,“老四,坏了你三哥的姻缘,自己想办法补救去。” 谢倾牧摸了摸鼻梁不作声。 明惊玉听得云里雾里的。 谢倾牧还做过拆他三哥姻缘的事? 为什么? 四婶婶察觉自己矢口一句说错了话,“嗨,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可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忽然感叹,我家老三和二嫂家的老二没个影。”她这张嘴该管管了,嘴比脑子还快。 二伯母接话,“可不是,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还没这方面的考虑,可愁死我了。” 大伯母笑道,“你愁个什么劲呀,你家汀滢不也定亲了。” 二伯母笑了笑,提到女儿,比那不争气的儿子让她舒心多了。 四婶婶又道,“大嫂,老太太的寿宴,你们家老大会带你儿媳一起回来么?” 大伯母说起这事儿就来气,“我不清楚,这两人的事,随他们闹去。眼不见为净。”两人潦草结婚,两家人都没见过,对方女孩家里有些什么人她都不清楚,就带女孩回来吃了顿饭,都没来主楼这边给老太太请安,一点都不正式,老太太对此颇有不满。 那女孩嘛,她看着挺好,规规矩矩的,模样也好,但老大那个不冷不淡的性子,她摸不清这两人究竟怎么走一起的。 他们一点都不像是恋爱结婚的夫妻,看上去不熟。 不像老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喜欢窈窈得紧,视线时时刻刻都黏在她身上。 这话题在厨房里的阿姨一句可以用早餐了,终止。 主要是老太太如今还在生老大的气,老太太最重礼仪规矩,尤其是婚姻嫁娶上面,老大偏偏就破了她这规矩。 大家都不好多提,大伯母也生闷气,又能怎么办,她那儿子性格孤僻,跟他爸当年一个模样,什么事都不会说出来。 用了早饭,谢倾牧要去公司。 庄重早早已在客厅等候,小五也从自己的别墅过来了,懒洋洋的,一边走还一边透过玻璃看他那张帅气的脸。 老太太嫌弃地说他,娘里娘气。 小五摸了摸他英俊的脸,嬉皮笑脸,“奶奶,您这就不懂了吧。我这张脸完全长在了时尚潮流上,好好保养保养,保不齐以后还进男团混几天。”说完,一灰溜钻进厨房叼了两个面包,狼吞虎咽。 老太太骂他没规没矩,几年兵白当了,一天比一天起得晚就算了,竟然还有混娱乐圈的想法,丢脸! 小五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在厨房里答,“奶奶,您要是大发慈悲让我回部队,我保证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哪都不去混。” 老太太懒得搭理他,让人搀扶着离开客厅。 小五狼吞虎咽下最后一片面包,冲坐在客厅沙发上喝果汁的明惊玉打招呼,“嗨,四嫂早呀,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 这两个字是她的禁忌。 明惊玉咽了一口果汁,扯了个笑,“还好。” 小五又在佣人手里抢了一个刚削好打算装盘的苹果,啃着,大大咧咧问,“我四哥没翻房间去陪你?这不科学呀!”媳妇儿都从四九城叼隔壁了,能忍住不下手?那他都要怀疑他四哥到底行不行了。 正低头喝果汁的明惊玉被呛得连声咳嗽,眼泪都被呛了出来。 小五扯了纸巾,连声道歉,“四嫂,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明惊玉一边接小五手上的纸巾,一边摆手表示没事。 谢倾牧取了文件从楼上下来,听到明惊玉的咳嗽声,几大步走了过来,轻轻拍明惊玉的背,又在佣人手上接过纸巾递给明惊玉,看向无辜地小五,“好好吃你的东西,下次再起不来,我让厨房不准给你留吃的,更不允许给你开小灶。” 小五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不就开了句玩笑,让他媳妇呛到了,至于连饭都不肯给他留一口么。 明惊玉缓和了一阵,好了不少。 谢倾牧温声问,“好点了吗?” 明惊玉点了点头,又抽了一张纸。 谢倾牧确定明惊玉没事后,询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也让公司的那些高层,认一认人,以免在黎海碰面,还不认识自家的老板娘。 明惊玉吸了吸鼻子,“谁要跟你一起去公司,我一会儿还要跟谢奶奶一起学针法。中午要品尝吃大伯母做的海苔包饭,下午跟四婶婶一起出去喝下午茶。” “......”得,行程满满当当,比他还忙。 时间快来不及了,谢倾牧得去公司了。 在车上,副驾驶的小五扭头看后排支着头看文件的谢倾牧,“四哥,以后四嫂肯定是我们屋最忙的一个,有老太太和几位婶娘在她身边,你只怕见她都还要提前预约了。” 谢小五算是哪壶不开提哪,谢倾牧抬了抬眼皮,“就你会说话,以后少说两句。” 小五才不管那么多,扭过头,咧着嘴笑。!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二十六章 谢倾牧在会议室泡了一天,黎海的几位领导在他会议室坐了一天。 小五送走几位领导人物,疲惫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四哥,我太佩服你了。这几位领导一个个牙尖嘴利,老滑头,什么黎海经济要仰仗您谢先生,什么建设缺资金,某某部门资金困难,说白了就是让我们无限输出呗,这妥妥的上门抢劫嘛。” “你竟然还能在这几位老滑头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能让他们笑呵呵地离开。还是当兵自在,两个字‘服从’,什么也不用想!” 谢倾牧握着手帕,低着头轻咳嗽了两声,淡声道,“有来有往正常。” 回了办公室,谢倾牧拿了手机看消息,一条消息都没有,看样子在家里待得很自在。 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他倒要回家看看她有多自在。 半个小时后,庄重匆匆而来,“先生,汀滢小姐刚刚来电,海城那边的合作,谈崩了。”片刻道,“汀滢小姐可能吃了点亏,黎爷已经在去海城的路上了。对方有些来头。” 谢倾牧拨了谢汀滢,占线,他眉头紧蹙。 黎燕觉的脾气他太了解了,其他事,他可以忍,有关谢汀滢的,他一定忍不了,尤其还是吃了亏。 他能掀了海市都可能。 谢倾牧问,“人没事吧?” 庄重半晌道,“挨了一巴掌。”或许还不止这么简单。 谢倾牧倒吸了一口气,不怪黎燕觉震怒。他咳嗽起来,连续好几声。 庄重担忧地张了张唇,谢倾牧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眸色沉下,“这件事先不要让小五知道。我去解决。” 庄重缓声,“小五爷已经知道了,黎爷的助理给他打了电话,他跟黎爷前后一道。”要不是汀滢小姐给他来电话,让先生阻止小五爷和黎爷,他这会都不一定能收不到消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谢倾牧揉了揉眉心,强忍咳嗽,少许,沉声道,“小五叔最近在海城开会,你给小五叔打个电话,把事情给他说一遍。” 这两人一道,能出大事。 他不在场。 只有小五叔能镇得住场面。 谢倾牧又道:“跟二哥申请一条航线,一个半小时后使用。原因先不要说。”小五和黎燕觉够令人头疼了,再加一个二哥,明天上海城新闻头条他们包揽。 谢倾牧取了外套,长步迈出办公室。 白天定下领证日期和婚期,谢倾牧原本以为下班回来就可以抱着某人睡觉,白天不属于他,晚上是属于他的。 今晚注定不能抱她睡觉了。 谢倾牧踏着余晖迈进了明惊玉的房间。 明惊玉正在研究今天谢奶奶教她的新绣法,看向高大英挺的谢倾牧。 她唇角翘了翘,“这么早就下班了?” 谢倾牧笑,“也不是每天一定要凌晨来爬你的房间。” 明惊玉无语,她指了指小圆桌上的一 盒茶叶,“啰,四婶婶说你喜欢喝明德楼的白玉玲珑茶,原本想给你煮一盏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晚上还是少喝茶。” “不错,有点谢太太的觉悟了。”谢倾牧拿起那小小一盒茶叶,端详一会,裹进了风衣口袋里,“窈窈,我要飞内陆海市一趟。” “现在吗?”明惊玉惊讶。 “嗯,现在。”谢倾牧答。 “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 “还不确定。”谢倾牧回。 明惊玉沉思一会儿,“哦,这样啊,领证那天你来得及回来么?” 谢倾牧长指敲了下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谢太太,就算天上下刀子,没航线可用,我从海里游也要游回来跟你领证。” 还真有决心。 明惊玉揉了揉并不痛的额头,笑了笑。 “开心吗?”谢倾牧问她。 “嗯。”很开心,她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家人是这样的感觉,刚刚和外婆通视频,外婆还说她来黎海短短两天笑容都多了,她自己不是没发现,她自在很多。要是外婆能一起就好了,只是她明白,故里的含义。外婆在坚守自己的记忆和信念。 “那就好。”谢倾牧道。 明惊玉放下手中的忙碌,垫了垫脚尖,一双手随意搭在他的肩头,“等谢奶奶过完寿辰,我就回四九城了。” 谢倾牧单手掌控着她的细腰,“哪有你这样的,领完证打算抛弃老公?谢太太?” 老公——太太—— 她是喊不出来的。 他怎么信手拈来。 “外婆说她跟谢奶奶商量好了,我在四九城出嫁。”她还有许多工作的事,要处理。 道理他明白,肯定让他女孩从四九城风光出嫁,只是不想她那么快离开,“奶奶过完寿辰,你确定走得了么?婚纱照不拍了么。” “拍婚纱照很快的。”顶多一周。 “......”哎,她都计划好了。 谢倾牧还准备说点什么,庄重的电话进来。 应该是航线申请到了。 “窈窈,今晚我吃了糖。”谢倾牧低头轻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瓣。 “哪里吃了,还是很苦。”明惊玉抿了抿唇瓣。 “正在吃。”他又低头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笑,“甜的。” “......”明惊玉。 不等片刻,庄重电话又进来,明惊玉推了一下他,“好了,你赶紧走吧。”能让他风尘仆仆亲自过去的,一定是大事,“路上注意安全。” “嗯。有什么需要跟奶奶提,不要拘束。” “知道。我不是会拘着的人。”明惊玉连连点头。 谢倾牧又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才舍得离开。 明惊玉触了触自己还留着中药味的唇瓣。 这回,有点相信,他是个恋爱脑了。 明惊玉从房间出来,看着谢倾牧离开。 谢 倾牧一边往楼下一边拨了电话,“白叔您好,我是倾牧,是这样,我在海城遇到了些麻烦——麻烦白叔了。一定来您府上拜访。” 明惊玉正打算进房间,二楼的电梯打开,坐在轮椅上的谢老夫人被佣人推出来。 她焦急地喊住明惊玉,窈窈丫头,老四匆匆忙忙的回来,又匆匆忙忙的离开,庄秘书还挑了几个保镖走了,兴师动众的。?_[(”这架势她多少年没见过了,跟要去打架似的。 明惊玉刚才隐约听到谢倾牧在托人处理事情,能让谢倾牧俯首拜托的事,一定不小。 他一定不会想让家里人知道。 明惊玉灵机一动,走了过去,扶着老夫人的轮椅把手,笑着扯了个慌,“谢奶奶,是这样的,小五他应酬时喝多了,非要练几下,小五那身手,庄秘书一个人扛不住。倾牧他一气之下撂了句话,让庄秘书来庄园挑几个能打的,说什么今晚不把小五收拾够,谁都不准回来。这不,自己又不放心,眼巴巴地跟了过去。” 谢老夫人相信了明惊玉的话,是像老四能做得出来的事。 小五那泼猴,也就老四和他的小五叔治得了。 谢老夫人悬挂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 “小五这心性,在部队里六七年怎么还没磨了去,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他。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年轻那些年,黎海不太平,内外局势不太平,多年前她的丈夫和儿子们陆续躺在了支援的战役中。如今国家蒸蒸日上,繁荣昌盛,她也跟着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可不想再看到任何风吹草动的影子。她可再也经受不起了。 明惊玉在谢老夫人身侧蹲下,握住谢老夫人的手,“谢奶奶您放宽心吧,小五知轻重,让他发泄发泄就好了。” 她一边安抚老夫人,一边腹语。 小五,对不住了,拉你出来顶包。 回来后,你就顶着点,让谢奶奶骂几句吧。 晚点给你道歉。 谢老夫人叹了叹气,她岂会不知,小五最近几个月的怨气是为了什么。 她的丈夫和儿子奉献给这片土地就够了,孙子辈的断然不能再走上这条路。 * 谢倾牧当晚在海城落地,便给明惊玉发了一条消息报平安。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有联系,日常的一些分享,谢倾牧会问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明惊玉在黎海没闲着,除了跟谢奶奶学针法,还跟婶娘们一起学插花,养花。 还设计了两款衣服,去了几趟她在黎海的店。 谢倾牧在海城第七天的下午,给明惊玉发了视频通话。 他喝了酒,靠在走廊上跟她视频,他调整手机镜头,视频转动了下,一扫而过的镜头,明惊玉将他身后半掩半开的雅间里看了个全。 除了她认识的小五、庄重、还有许多陌生的人,除了几位非常显贵的上年龄的人,还有几位丰神俊朗的男士。 明惊玉笑着问,“谢老板打算 什么时候回黎海?”明天就是他们领证的日期了,也不知道他赶不赶得及。 今天回。兴许喝了酒?_[(,他的嗓音一改往日的温润,笑容都有几分低沉。 两人视频时间不长,谢倾牧还在应酬,简单几句便挂断。 * 谢倾牧说他今天回,晚上还没个影。 那晚明惊玉鬼使神差地等他。 明惊玉在房间画设计稿,一晃到了凌晨,谢倾牧还没回。 正当她不打算继续等了,她窗台上的玻璃,被一束光晃了一下。 明惊玉放下手中画笔,步子轻快地去到阳台,一辆黑色地穿梭在谢家庄园里,由远而近,直至主楼前,车辆的引擎声停止。 主驾驶打开,庄重从车上下来,转即拉开后驾驶车门。 后座的人弯身出来,一袭黑色风衣,背脊挺直。 还举着手机在听电话。 不是谢倾牧又能是谁! 明惊玉提着睡裙裙摆,出了房间。 主楼大门被打开那刻,明惊玉在顿了顿步。 谢倾牧抬眸一眼,看到楼梯上的明惊玉。 他扭头淡淡地跟正打算迈进屋的庄重道,“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不明所以的庄重余光瞟了眼楼梯上的明惊玉,瞬间了解,他立即收回目光点点头,退了出去。 淡淡的月光在大门被打开那刻跟着谢倾牧的身影洒在地面,将他英姿挺拔的身影拉得更长。 他的肩头似披着银月般,星光碎碎。 明惊玉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不忙不忙地踩着楼梯而下,却在倒数第二步顿步,谢倾牧已经来到了楼梯口,她扬唇,“回来了。” 谢倾牧望向楼梯上身着白色肩带裙的明惊玉,身柔体美,“白天说了今天回,就今天回。” “哦,那谢先生是游回来的么?”明惊玉在高处冲低处的谢倾牧扬了扬下巴。 谢倾牧无奈一笑,有这么个嘴不饶人的老婆,可怎么办。 “怎么还不睡?”谢倾牧笑着问。 问了她并不想承认的重点,明惊玉浅咳一声,缓解尴尬,“我在画设计图,没画完,你就回来了,顺道下来看看。” 男人端详着她,眼里缀着淡淡地笑,那种压根不信她的说辞太明显。 “哦,我以为你在等我呢。”话音落下,谢倾牧往上迈了两步,两人没了距离,他低眸看着她,薄唇边缘旋着笑,“你在等我。”他语气笃定。 “......”自恋。 明惊玉嘟囔了一句,撇开头,她只觉身体一轻,脱离了地面,人被谢倾牧拦腰扛了起来。 “唔——当心其他人!”明惊玉急忙搂住谢倾牧的脖子,压住差点惊呼出来的声音说。 谢倾牧轻轻一笑,“没有其他人,佣人回了自己的住处,婶娘她们不住主楼的,奶奶不会下来。” “......”好吧,他说的没错。 但他也 不要突然这样啊,她的魂儿都快下没了。 明惊玉第一次知道谢倾牧力气这么大,轻而易举把她扛了起来。 “你干嘛啊,放我下来。”这样走楼梯很不舒服,再颠簸一下她能吐。 叼回窝。??[”谢倾牧丢出二个字。 “!”那也叼错了地儿啊,她的房间错过了。 谢倾牧知道她在想什么,“今晚换个地儿,去我屋里睡。” “......” 明惊玉被谢倾牧叼上大床,欺身而下,明惊玉手指抵在他的胸膛上,“谢老板,今天究竟喝了多少?” “有酒味?”他登机前换过衣服,怎么还会有酒味,他自己都闻不出,她鼻子这么灵的。 明惊玉贴近在谢倾牧身上嗅了嗅,“有,还有一股淡淡地烟草味,”很淡很淡,她还是闻出来了,“谢老板抽烟?” “不常抽,偶尔。”他的身体不适合抽烟,他对烟并没有什么执着,这几天一屋子抽烟的,他点了一根没怎么抽,倒是被熏了身。 明惊玉没多问,能让谢倾牧下场应酬的,一定是很重要的。 她不反感抽烟,只要不是长期有瘾的那种。 “我先去洗澡。”谢倾牧抬头在明惊玉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从她身前起开。 明惊玉半坐半躺在谢倾牧的床上,看手机。 一条热搜推送: 海城的某位权贵倒台了,据说是儿子犯了事,连累老子被查,查出了不少问题。 在平台上炫富,大言不惭的人太多了。 搭上老公、爸爸、爷爷的比比皆是。 四九城隔二差五就会出的新闻。 明惊玉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谢倾牧洗完澡,掀开被子上了床。 在他靠近那刻,明惊玉心尖儿都轻轻颤抖了几下。 谢倾牧揉她入怀,昂头吻她,从发丝、额头,再到鼻尖,往下是唇,他稍作停顿,越发深邃的眸缠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一瞬之后,轻缓地含住她的唇,一点点侵蚀她的气味。 明惊玉早已沉溺在谢倾牧缱绻旖旎又克制的眸色中,双手穿过他浅短的发丝。 化作随鱼而欢的水。 在她跟谢倾牧这件事上,她一直讲究顺其自然。 * 早晨,明惊玉还睡得很沉。 穿戴整齐的谢倾牧站在床前,弯身揉了揉她的额头,又拍了拍她的后腰,在她耳边轻温声着说,“起床了,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在楼下等候半小时了。”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继续等下去。 “唔。”明惊玉迷迷糊糊地在谢倾牧这句话中清醒,“!!!”婚姻登记处的来家里了!? 明惊玉眯着一双还没睁开的眼眸,坐了起来,慢慢地视线逐渐清晰。 是她的房间,她什么时候过来了? 谢倾牧弯身在储物柜里拿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放在明惊玉床前,“怕你尴尬,又给你叼回来了。” “!”明惊玉。! 第二十七章 明惊玉匆匆忙忙地起床化妆,好在她有一条白色的复古长裙可以穿来拍结婚证的证件照。 谢倾牧看着在房间匆忙的倩影,他拉开厚重的窗帘,早晨柔和的光透过,洒在了女孩纤柔又美丽的身段上。 女孩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精致的妆容,随意摆弄造型,随手地握了握发丝,露出一截白皙的天鹅颈。 白色复古裙装的女孩在暖光的映衬下,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洁白如玉。 谢倾牧颀长挺拔的身躯立于明惊玉身后,眸光灼灼地注视着美丽的她。 明惊玉从镜子中看身后不远处的谢倾牧。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呀。”害她都不能消停的画个美美的妆了。 谢倾牧缓步靠近她,高大的身体贴附她纤瘦的背。 “哦,我的错,谢太太这么着急。”温声细语。 明惊玉想要反驳他两句,扭头时,眼里都是谢倾牧英俊的面容。 明惊玉颜控、手控、声控,这个男人都占全了。 今日的他,比平常还要温润矜贵,让人怎么活。 明惊玉心跳很快,想要反驳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她清了清嗓子,“谢老板注意你的言行举止。”指腹在她腰上摩挲什么。 谢倾牧磁性地嗓音里几分调笑,“哦,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过早预约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来家里,打扰到谢太太休息。” “。”她好气啊,谢倾牧怎么是这样的谢倾牧! 谢倾牧看着镜子中小脸鼓得像小河豚的明惊玉,俏皮又生动,他眸色微深,喉结微滚,贴近。 明惊玉手指抵住谢倾牧试图凑近她脸颊的俊脸,“别妄想破坏我的妆容。” 女孩话音落下,旋身从他怀里出来。 谢倾牧笑着摸了摸鼻梁,老婆太聪明,还真是不好骗啊。 明惊玉被谢倾牧牵着下楼,两人穿着同系的衣服,一个润温如玉,一个美丽高贵。 几位婶娘在老夫人面前笑了两句,“老太太,您瞧,多登对的一对呀。” 老夫人眉开眼笑。 领证的流程很快。 工作人员为两人拍了一组证件照。 拍照时,在工作人员稍作提醒下,两人都往彼此靠近。 姣好的面容上都挂着淡淡地笑。 两个红本本到手,谢倾牧还在欣赏。 明惊玉已经被几位长辈喊到了跟前。 老夫人把一个梨花木的匣子交给她,“窈窈,这个匣子,是奶奶当年在绣作大赛上得到的一套黄金绣花针,这是奶奶作为传承人,送你的。” “谢谢奶奶。” 明惊玉深知这份礼物的贵重,等同衣钵传承。 她双手接下匣子,在谢老夫人身前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谢老夫人都没想到明惊玉会行如此大礼,惊讶又震撼,“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内心又夹杂一丝说 不出的欢愉。 谢倾牧心动媳妇儿这一举动,他更懂明惊玉此时的想法,代表了珍视、继承、承诺。 他从沙发上起来一半的身体又坐了下去,扶明惊玉的手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明惊玉双手珍爱的捧着老夫人送的匣子,倩影挺直地跪在老夫人面前,真诚道:“奶奶,这一跪是作为孙媳对您的见礼,亦是作为传承人的承接礼。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这段时间的言传身教,一定和您一样,把古法刺绣延续下去。” 谢老夫人深凹的眼眶泛起一丝润泽,“你这孩子,不愧是景如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懂事又识大体。你这见礼,我老婆子承下了。快快起来。”这个孙媳妇她没认错。谁说的她孙媳妇骄纵无礼,有机会等她去了四九城,看她不得把这些人不干净的嘴巴缝起来! 谢倾牧立刻收好两本红本本,扶明惊玉起来,牵着她的手坐来他身边。 低声问她,“膝盖疼不疼?”她穿的是裙子,长裙下的腿有多嫩多白,他是见识过的,一定受不了。 明惊玉摇摇头,地上是名贵的地毯,她跪了不过一两分钟,哪会疼。 从前被明盛辉体罚关小黑屋跪一天是家常便饭,虽说往往里面替她跪的是明珊,她不是没跪过。 几位婶娘笑道,“窈窈,老太太还有大礼要送给你呢。” 谢老夫人撇过头,用丝巾轻轻沾了沾眼角的湿润,示意旁边的管家,把东西呈上来。 管家端着红橡木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荷花的荷包,荷包里面是一把钥匙。 明惊玉不解,谢老夫人道,“别听你几个婶娘调侃,不是什么大礼。老婆子我啊这些年没什么事,就喜欢存一些东西找乐子,存的一些宝石和古物。这是库房里面的一间小库房送你了,当作你和老四领证贺礼。” 外婆说过谢奶奶最喜欢收集宝石、翡翠还有收集各种古物古画和各式各样的稀有珠宝。 明惊玉在谢倾牧的示意下,接下钥匙。 明惊玉没想到她跟谢倾牧领证还会礼物,她温声道谢,“谢谢奶奶。” 还远远不止谢老夫人,几位婶娘也有准备。 四婶婶笑嘻嘻地把一个红包放在明惊玉手心,“窈窈,四婶婶,送你几张会员卡,还有巴黎的专展工作室,以后你【Y家】的品牌,不愁找不到展览,他们就是。礼轻情意重。”限量版的vip卡,全球奢侈品私人订制会员卡,还送了一家巴黎时装的工作室。 大伯母调笑,“你四婶婶这是下血本了,她那些会员卡宝贵的很,一般人都搞不到的,好几张都是私人订制款。尤其是那家工作室,以前都是专门为她试穿衣服和走秀用的。” 明惊玉心里动容得厉害,心软的一塌糊涂,“谢谢四婶婶。” 大伯母笑了笑,递了两本产业证,“窈窈,上回跟你去商城参观【Y家】,你四婶婶当时提议让你将来把工作室搬来黎海,省得四九城和黎海来回跑。我当时就把旁边的咖啡厅给打发出去了,那一层 是我的产业,你店旁边两个店大伯母送给你了。” 一伯母笑说,“窈窈,我呀,就土一点,送你一家珠宝店,我们女人都要有自己的小领域,有自己的专属珠宝。” 明惊玉看着这么多贵重礼物。 她心里有种无法形容的暖流在流动。 原来被众多亲人一起疼爱,是这样的感觉。 很温暖,内心很踏实。 再也不像再四九城的这些年,纵使金钱可以随意挥霍,却像一根找不到归属感的浮萍,随波逐流,飘到哪里,就在哪里。 四婶婶把这些都塞进了明惊玉怀里,“窈窈,别跟我们客气,赶紧都收下。我们虽不及老太太送你珍贵有价值,也是我们几位长辈的心意。祝你和老四百年好合,一生和和美美。” 老夫人笑着道,“你们都别酸,让你们家里的那几个小崽子早点领媳妇儿进门,我都备了,一个不少。” 几位婶娘都笑了。 她们就是闲来无事,过过嘴瘾。 老夫人一向公平的,对每个小辈都是一样喜欢,哪会偏心。 谢老夫人今天高兴,便提了句大伯母家的事,“你们家老大究竟是个打算,都领证半年了,打算什么时候来跟我这个老婆子打声招呼啊。人家姑娘家都跟他身边了,还这般怠慢人家?老婆子还是那句话,不管小辈们喜欢的女孩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好姑娘,家世清白,我老婆子认了。” 四婶婶胳膊肘拐了拐大伯母,“大嫂,听到没。赶紧让你们家老大把人带回来,依我看就趁老太太寿辰这次,好事情都聚在一起了,喜庆。哎唷,那我兜里的会员卡又得损失几张了。你改天问问你儿媳,可别是做服装设计的,我可拿不出第一家巴黎专展。到时候可别说我这个做四婶婶的偏心哦。” 大家都不忍一笑,偌大的客厅一片欢声。 四婶婶一向是个跳脱的主儿,她看向一直牵着明惊玉手放在掌心把玩的谢倾牧道,“老四,我们都给你媳妇儿送了礼物,你为人丈夫,把人拐人到了户口本上。怎么不见你表示表示?” 在明惊玉看来,谢倾牧已经送了她最大的礼物,让她拥有了这么多家人。 这份礼物比什么都来的珍贵。 谢倾牧深情地望着身侧明惊玉一小会儿,淡笑地回四婶婶的话,“和几位长辈相比,我送窈窈的礼物,有点上不了台面。” “不管什么礼物,赶紧的,给我们瞅瞅。”四婶婶紧接着打趣道,“你该不会是认为你自己就是礼物吧?你好意思不,在嫁娶这方面来说,是窈窈吃了亏,你占了便宜。” 明惊玉轻轻地笑。 谢倾牧这个掌权人,分明是最有钱有权的一个。 怎么在这些长辈这里都这么不值钱呀。 谢倾牧笑而不语。 片刻,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在庄园上方响起,他在明惊玉耳边轻轻说,“我去去就回。” 几位婶娘调侃说要是礼物不好,窈窈不要收,今晚 不让他进屋。 明惊玉精致美丽的脸颊上染着浓浓笑意。 不管是什么礼物,只要是谢倾牧送的,都是最好的。 不一会,谢倾牧抱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进来,捧到明惊玉面前,“谢太太领证快乐。” 明惊玉唇角弯弯地接下玫瑰花,玫瑰花的芳香散在四周,和她闻过的玫瑰味道都不一样,浓郁而不腻。 “谢谢。”她小声道谢,“谢先生也一样。” 四婶婶探头过来,她是个浪漫主义者,一眼认出玫瑰花的品种,“这是从保加利亚玫瑰谷空运过来大马士革玫瑰吧?哟,不错嘛,这次不是随意在池塘里扯了几抖荷花苞,也不是咱们庄园里玫瑰园的玫瑰。还算勉强。” “......”谢倾牧。 一伯母笑道,“老四,空有玫瑰,只怕诚意不够啊,戒指呢。” 几位婶娘一唱一和,“要大的那种,最好能压手指的。” 明惊玉抱着鲜红的玫瑰花,闻了闻玫瑰花,听着四婶婶的调笑。 压弯手指的戒指,那怎么戴呀。 明惊玉从小都不缺钱,她在公司有妈妈留给自己的股份,每年红利都花不完。 明盛辉在钱上面对她向来大方,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只是,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份来自父亲的礼物。 看到明珊从小有礼物,她不屑的同时,也有过羡慕。 后来,是真不在乎了。 从小到大除了外公外婆真心实意的礼物,这次是她人生中收礼物最多也是最珍贵的一次。 只是没想到和谢倾牧领证还有这么多贵重的礼物,长辈们的礼物都很用心。 谢倾牧淡淡一笑,不顾几位长辈的调侃,牵着明惊玉的手上了楼。 到他的房间后,谢倾牧反锁上房门。 “干什么呀?”就这样拉着她上楼了,婶娘们都在笑。 谢倾牧将明惊玉手里的花,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双手扣住她纤瘦的腰身,将人揽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又贴住她的唇,“谢太太,刚刚在客厅没跟我说‘领证快乐’。” “我说了呀?”怎么没说。 “你只说,‘谢先生你也一样’。”谢倾牧笑着一字一句。 额—— 好吧。 这也能计较呀。 她正儿八经地说一次好了。 明惊玉一双手搭在,聪慧美丽的眼眸泛着笑,“谢先生,领证快乐。” “嗯,谢太太我很快乐。”谢倾牧笑答。 明惊玉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得出来他的快乐,英俊温雅的脸上一直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只是,在明惊玉还没看清楚,一枚钻戒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好大一颗,真的压手指。 明惊玉摸了摸手指上的钻戒,笑着说,“我算是明白了,婶娘们调侃你那么久,你都不把戒指拿出来,敢情是我没说‘ 谢先生领证快乐’,谢先生就不打算把戒指给我是吧。”她原本对戒指没什么概念,谢倾牧把戒指套在她手上这刻心里还是很动容。 谢倾牧无奈一笑,“没有不打算给你,戒指在我兜里揣了不少日子了。昨晚就想给你了,又怕你说我是骗小姑娘的渣男,总想提前走仪式。” “......”她就说过一次,明惊玉 谢倾牧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和戒指,“带你上来,是偷偷给你戴,不让她们看。” “。”明惊玉低笑,这是对婶娘们有多大的阴影呀。 谢倾牧又捉住明惊玉手到唇边,虔诚地吻了吻戴着钻戒的手指,“这枚戒指先戴一段时间。我们婚戒的定制图纸,我还在打磨,我约了设计师来黎海,很快就可以完成。” 明惊玉看着手上鸽子蛋这么大的钻戒,“婶娘她们是故意打趣的,你还当真了呀。这枚戒指很好看呀。”干嘛还要定制,这么大的钻,真能压她的手指了。 “不一样。”谢倾牧今天真的很高兴,比平常的笑容更多,“这枚钻戒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 好吧。 他还这么多讲究,不都是戒指么。 明惊玉表面是这样想,心里却酥酥麻麻的。 她深知她对谢倾牧不仅仅只有好感那么简单了。 明惊玉又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钻戒,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扬着唇角,“谢先生你的戒指呢?总不至于只有我一个人的吧?那算什么领证戒指呢。” 谢倾牧笑了下,从兜里拿出丝绒盒递给她。 女款在她手上了,盒子里面还有一枚男款的。 明惊玉取出男款戒指,托着谢倾牧的手,戴了进去。 两枚一对的戒指戴在两个人无名指上。 这一刻,明惊玉才有种,她跟谢倾牧真的领证,成为了一体的夫妻。 明惊玉牵起谢倾牧的手,学着谢倾牧亲吻她的手指一样,在他戴婚戒的位置亲了亲。 女孩湿湿软软的唇瓣,彷如连通了心脏。 谢倾牧心口一震,一手揉着明惊玉纤瘦的腰,一手兜住她的脑袋,轻柔细腻的吻,落在了明惊玉的唇瓣上。 明惊玉踮起脚,热情回应,眸色温柔又妩媚。 在两人接吻这件事上,明惊玉从不扭扭捏捏。 她跟他一样是浓烈的。 一阵浓烈亲吻后的后果,都是谢倾牧不好受。 那种反应太明显。 明惊玉星光斑斓的眼底总是缀着狡黠的笑。 谢倾牧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看着女孩眼里狡猾的光,他轻笑出声,抱着她窝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拿了一本明惊玉爱看的时尚杂志,帮她翻页。 明惊玉偏生在他怀里不安分,动来动去的。 谢倾牧呼吸粗了很多,偏头咬了咬她的脖子,气息很沉,“安分点,好好看书。” 嘶—— 他又来真的,真疼。 明 惊玉一向是个不服软的,凭什么这段时间都是他咬她? 她也要咬他。 明惊玉向来是个想法就会行动的人,扭头就在谢倾牧脖子上咬了一下。 她咬得不轻不重,却很撩人,还故意伸出她的小舌头在谢倾牧脖子上舔了下。 谢倾牧哪知她会来这套,背脊一紧,气息凌乱地合上杂志,翻身而上,握住她一双手腕,将她制在怀里,“小刺猬不扎人了,开始学会咬人了是吧?” 谢倾牧你别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先开始的!?_[(”什么叫她开始咬人,她只是以牙还牙都不可以吗? “哦。”谢倾牧轻笑了下,低下头继续咬她的脖子。 “唔——谢倾牧你是属狗的吗?”明惊玉被他制在怀里,呜呜咽咽。 呜呜呜呜—— 还一口一口地咬她脖子。 明惊玉不甘示弱地咬他,咬不了脖子,下颚或是肩膀也不放过。 两人斗智斗勇,谢倾牧还是由着她闹,免得惹毛了小刺猬,该放水的时候还是适当防水。 明惊玉得意洋洋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谢倾牧。 谢倾牧眼神宠溺又温柔地望着自己身上得意的女孩。 对视间,两人的目光越发缠绵,明惊玉抿了抿唇,撇过头,打算从他身上下来。 谢倾牧翻身起来,两人瞬间调换位置,她在下,他占领主权,含住明惊玉柔软的唇瓣。 两人从沙发到地上,亲吻,缠绵。 最后,谢倾牧去了洗手间。 听到谢倾牧的咳嗽声从浴室里传出来。 明惊玉有些担忧,她闹过了。 明惊玉双腿跪坐在沙发上,一双手交叉地放在沙发后背上,垫着下巴,一直盯着从洗完澡出来的谢倾牧,他身着黑色的睡袍,又恢复了一贯的温雅清贵。 刚刚那个被欲望占领理智的人,似乎跟他无关。 明惊玉牵了牵唇角,“你还好吧?”看样子还行。 要是因为这种事他出了点什么事。 还不得丢死人。 谢倾牧在沙发背后顿步,弯身和她平视,“你少折磨我,就没事。”话音落下时,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得落在她粉嫩又微肿的唇瓣上,喉结微动,想亲。 明惊玉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唇瓣,挡住谢倾牧靠近的唇。 “做什么?”谢倾牧笑,“谢太太刚才那么热情,这会儿亲都不让亲了?” 明惊玉眼尾轻挑了下,笑道,“万一谢先生亲我又控制不住,又去冲澡怎么办?那多难受呀。” 谢倾牧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老婆酷爱调侃人,什么都敢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谢太太,你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吧。”谢倾牧绕过沙发背,坐去她身边。 只是谢倾牧刚在沙发上落座,明惊玉跑到沙发另一端,抱着个小枕头,窝在沙发一角,对他一脸防备。 谢倾牧无奈一笑,跟过去将她兜进怀里, “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你是不吃人,你会咬人啊,谢先生! 明惊玉默默腹语。 谢倾牧低头吻了吻她毛茸茸的发顶,“还是说,担心我的身体?别担心,不是身体原因咳嗽,刚才呛水了。” “。”担心是其一,不想被他啃也是重要原因。 谢倾牧洗了澡身上是清爽的沐浴露味,明惊玉没再闹,安静地窝在谢倾牧怀里。 她瞧着茶几上贵重的礼物,还有那把小金库的钥匙发呆。 谢倾牧懂她的想法,“对奶奶来说,都是冰山一角。大哥其中一部分产业就是珠宝,每年到奶奶手上的都是顶顶好的。几位婶娘小金库都是好东西,并不会因为送你的礼物,她们的小金库就不保了,她们有自己的产业,公司每年还有分红。退一万步,真到了需要补给的时候,你老公来补。” 她知道不需要,婶娘们送她的礼物是心意。 只是一下子得到了从没有得到过得东西。 她有点没适应过来。 最后谢倾牧最后那句‘你老公来补’直击她的心窝,很有安全感。 明惊玉虽不是个会依靠人的人。 直觉告诉她,谢倾牧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男人,是她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男人。 谢倾牧握着明惊玉葱白如白玉般的手,钻戒在她手指上很夺目,“我们婚礼当天,收到的礼单只会更多,都放奶奶送你的小金库里面。我以后每月的个人收入都存入你的小金库。最近找个时间我让理财管家点了点我的个人资产有多少,通通入你的小金库。” “谢先生,你的个人资产一定很壮观吧?”明惊玉捕捉到重点,明盛辉个人私产都吓人的,何况是谢倾牧的。 “不清楚,没点过,找人点一点就知道了。应该还算丰富,能勉强给你的小金库撑一撑场子。”这些年他个人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具体多少他从没计算过。 明惊玉眨了眨一双明亮的眼眸,这么随意,不在乎的吗? 谢倾牧看着她痴迷钱财的模样,笑着吐槽,“小财迷。” 明惊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谢倾牧怀里。“没错,我这个人就是见钱眼开。”这些年,她没少刺明盛辉,她过得不痛快,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唯有钱上面她从不跟明盛辉置气,只要是给她的卡,她通通都照单全收,不给她的,她也会按照规章制度,想办法,收入她的口袋之中。 谢倾牧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 喜欢钱,挺好的。 “谢先生,这样的话,我不是跟婶娘她们一样富有的人了?”明惊玉在谢倾牧怀里笑着说。 谢倾牧亲了亲她的发顶,“加上我的,可能会比婶娘她们还要富有。” 明惊玉一双眼亮晶晶的,呼吸都深了几分。 还真是小财迷,谢倾牧笑着摇头,“谢家的女主人私人小金库,自然是要有点排场不是?这样是不是可以满足谢太太在我有个什么时候,继承我私 产的愿望之一了?” 之前没跟谢倾牧走到这一步,这种话她信手拈来。 当谢倾牧打趣地说出这句话,明惊玉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她一双手在谢倾牧大掌之中,悄无声息地绞了绞。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挑选婚纱拍照的地点和拍摄风格。 谢倾牧还预约了法国的钻戒设计师。 明惊玉托着腮,看着跟设计师认真沟通戒指图纸的谢倾牧,不忍笑了笑。 等到谢倾牧把戒指成稿定下来,明惊玉弯弯唇角道,“谢老板你很搞笑耶,别人订戒指都是偷偷的,生怕被对方知道。你倒好,非要拉我一起。” “没办法啊,是让娶了个见多识广的老婆,太挑,没办法忽悠,只能让她来亲自把关更好。”谢倾牧揽着明惊玉的腰,笑道。 她哪里挑了,不要污蔑她好么! 谢倾牧订了两枚戒指,一枚弯月的钻戒。 两枚戒指被他命名为:一轮明月。 连带婚戒一起定制的。 谢倾牧说,她就像月亮。 明惊玉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这个定论,但她有点爱听。 他的戒指上唯一一颗低调的钻,是一枚弯月和明月合成体,一轮弯月中有一轮明月。 两人敲定好戒指的成稿,谢倾牧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包包和首饰,要不要逛一逛街。 明惊玉统统摇头,却发现谢倾牧唇边染着笑,她凑近戳了戳他的俊脸,“你笑什么呀?”在商场他就在笑,在车里了还在笑,还一副很无奈的神情。 谢倾牧叹叹气,“老婆太富有了,珠宝首饰包包都看不上,作为老公很无奈呀。” “......”也没有看不上,只是她有太多包包和首饰了,奶奶还送了她小金库,压根买了也是堆着积灰,没什么用。 谢倾牧握着她的手放在手心,“这样吧,只能提前带你去看我们的房子。” “我们的房子?”明惊玉惊讶道。 车缓缓地驶入谢家庄园,谢倾牧跟前方的司机说了一声,去别墅湾。 随后回答明惊玉,“嗯,用来做新婚当夜的新房。” 明惊玉听到‘新婚当夜’这四个字,还是有点尴尬和燥热。 车驶入了别墅湾,谢倾牧牵着明惊玉的手下车,和她手指十指相扣地走在依山傍水的别墅湾里,这里和主楼那边不同,那边庄严豪华,这边幽静雅致,适合居住。 谢倾牧介绍道,“庄园主楼是谢家的产业,不属于私人,我们的新房虽然在谢家庄园里面,属于个人私产。” 明惊玉看着隔着几公里出现的一栋独栋别墅,每一栋别墅造型和格局都一样,只是内里的布置是根据个人喜好来定。 谢倾牧一一介绍,“这栋是大哥的,旁边是一哥的。大哥、一哥都有各自的事业,住在外面,大多时间都不回庄园住,别墅是大伯母和一伯母住着,一哥旁边的是三姐的房子。” 谢 家的家庭关系,明惊玉是知道的,奶奶在教她古绣法的时候给她提到过,大哥是大伯母的儿子;一伯母孕育两个孩子,一哥和一位姐姐。那位姐姐比谢倾牧大一岁,订亲了,最近两年会议了谢氏集团帮衬谢倾牧打理公司。 三哥是四婶婶的儿子,是一位医生;小五的爸爸在维和中牺牲,妈妈生他难产走了,是谢奶奶一手带大的,对小五多了几分溺爱。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谢倾牧的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三,她却从谢倾牧从没提到过他的父母。 她之前听谢奶奶提过一句,谢倾牧的爸爸是谢家唯一一个上一辈做生意的人,谢家如今的家底都是他爸爸当年在黎海动荡的局势一手打拼出来的。 这些年竞争对手对谢家一直虎视眈眈,谢倾牧能够把谢家的产业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有些手段。 谢倾牧牵着明惊玉往别墅湾深处走去,“我们的房子在最后边一排,和小五的挨着不远。几位长辈原本商量是把主楼我的房间设为婚房。奶奶说要跟我们留一点私密空间,怕我们那晚不自在。” “!!!”奶奶想得还真周到。 明惊玉眸子微垂,脸颊微微发烫。 谢倾牧难得瞧见明惊玉害羞一次,嘴角上扬的弧度越发大。 他们进院子的时候,佣人们都在忙,贴双喜,给树木挂灯笼。 这样的场景,让明惊玉不由想到她年前回明家那次。 明家张灯结彩,佣人们搭着梯子,院子里放了明珊最喜欢的百合。 而谢倾牧的院子里也在着手准备这些,只是更豪华和重视。 明惊玉感叹,“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婚期还接近三个月。 “不早,这些都只是大致的方向,很多细节还要琢磨。”谢倾牧笑着说,“等他们弄了个大概,我们再过来瞧瞧。你看看有什么要改进的,或是不喜欢的,都要提出来,这是我们的家,都以你的喜好为准。” 明惊玉才知道被重视的婚姻是这样的。 家么。 她有点憧憬了。 忙碌的佣人们看到谢倾牧和明惊玉过来了,纷纷前来打招呼,“四少,少夫人好。” “辛苦了,去忙吧。”谢倾牧淡淡点头,牵着明惊玉上楼,去到了主卧。 主卧正在换床,明惊玉道,“床还是新的换掉干什么?”就连床上的保护膜都没拆,太浪费了吧。虽说知道谢倾牧相当有钱,也不用这么浪费。 谢倾牧笑了笑,“嗯,以前那张床舒适度不是很好,还不如我主楼卧室的有感觉,体验感不会很好。” “......” 额——她就不该问。 虽说吧,在男欢女爱上,她没那么矫情。 尤其,这段时间,谢倾牧每晚都来爬床,听到谢倾牧这样说,还是多少有点尴尬。 他们的主婚纱照已经被谢倾牧放在了主卧,谢倾牧问她要不要挂起来。 明惊玉立马拒绝,“挂在床头太土啦。”放在置物架上更好看。 “这方面都听你的。”谢倾牧笑道。 明惊玉看着两人的婚纱照,她手捧一束鲜花,谢倾牧揽着她的腰,温润的眸子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她想到拍婚纱那几天的场景,她始终忘不了跟妆助理笑她的暧昧眼神,这都怪谢倾牧!她总是偷亲她,她的口红助理补了好几次。 明惊玉想着拍婚纱照的情形,正出神,谢倾牧贴在她身后,温声唤她,“窈窈。” “嗯?”她扭头。 谢倾牧身体紧贴在她的后背,下颚抵在她的头顶,温润的嗓音低沉了几分,“我很期待我们的婚礼。” 他期待的是什么,明惊玉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段时间他们晚上一直同床共枕,两人每晚都在雷池边缘徘徊。 他又不愿意分开睡。 说什么要陪她睡觉,不然怕她睡不着。 她哪会睡不着,倒是他挺惨的,每次难受的还是他。 他难受起来,点儿狼狈的样,偏偏又在哪里故作无事,又可怜又好笑。!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二十八章 谢老夫人大寿当天,谢家庄园门庭若市,车水如龙,来谢家给老夫人祝寿的,非富即贵。 不少四九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外商都来了黎海。 谢倾牧作为谢家掌权人,一些领导和政商元老由他亲自接待。 明惊玉一袭月牙色旗袍,头发稍稍挽起,簪着谢倾牧送她的梨花玉簪,首饰和项链以珍珠点缀,高贵典雅,温婉知性。 她在谢倾牧身旁一起接待外来宾客,落落大方,是一道完全忽视不了的光,她这道光并没有因为谢倾牧而暗淡,甚至更加的明媚照人。 四九城陪同丈夫一起远道而来的太太夫人,也有诸多感叹,短短数日,这位四九城的大小姐身上哪还有往日的乖张戾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幸福又高贵的光芒。无论是着装,还是嫩白的肌肤,还是言谈举止都在发光发亮,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一时间让他们觉得谢家少夫人就该是明惊玉这样的,该嚣张的时候就有多嚣张,该端方温婉时,也可收敛身上的戾气。 明惊玉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在身侧的谢倾牧身上,他在一众显贵中谈笑风生、游刃有余,而她的心思在他身上飞跃。 今天的谢倾牧穿着不算特别的板正,一件白色衬衫搭配深色西裤,举手投足间透着随和又清贵,还有种克制的疏离感。 哪怕在一众德高望重的权贵中,他也是最耀眼的那个。 明惊玉很喜欢谢倾牧的眼睛,看她的时候总是勾着一丝笑,动情的时候温柔又深邃。 也喜欢他讲话,温润的嗓音里没有那么多刻板,浅谈中总留三分余地,谈笑间处处透着谦逊又暗藏着强势,还有谢家世代的大局观。 明惊玉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提到谢倾牧言语间都会多几l分斟酌,并非谢家掌权人的身份给他带来的荣耀和光环,而是他惊人的处世之道,让人不得不敬佩几l分的同时又有所忌惮。 也只有这样的谢倾牧才能在政商两界行走自如了。 她以往对这种权贵的局是排斥的,会在这种局里的人,都是狡诈又唯利是图。 在四九城第一次听到谢倾牧的名字,第一眼见到谢倾牧时,她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 如今她有种慕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会儿,谢家另外几l位到了。 明惊玉对其中两位有点印象,几l天前谢倾牧在海城跟她视频,手机镜头转动,在镜头中一闪而过的。 几l位同等矜贵不凡的男人来到了谢倾牧身旁,同贵宾们打招呼。 等到几l位空闲之时,谢倾牧牵着明惊玉的手相互介绍,其中两位她有印象的是谢倾牧,大哥谢津舟和小五叔谢眷和,另一位是二哥谢闻臣。 三人分别跟她点头打招呼,明惊玉淡淡回礼。 小五叔谢眷和说道,“倾牧,你先休息一会,这里交给我和你大哥、二哥就行。” “那就有劳小五叔了。”谢倾牧没跟谢眷 和客气。 明惊玉发现这三人各有千秋,谢津舟和谢闻臣跟谢倾牧有点相同之处?,都不是好惹的,唯一差别是谢倾牧表面上是个谈笑风生的,温雅和善的谦谦君子,这两位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的,看不出一点想法,内在和外里都是冷淡的。 小五叔个性刚毅,有种无形压迫力。 唯一一个共同点,如外婆所说。 谢家的男人个个英俊不凡。 三位接手招待,谢倾牧清闲许多。 趁身边的来宾少,谢倾牧温声问明惊玉,“累不累?” “我又没做什么,不累。”唯一的累点,可能是眼睛累,看着她的男人在各界权重中游刃有余,丝毫不沾身,很佩服。 “脚不累?这么高的跟,早上便跟你说今天站的时间会比较长,穿那双平底的。你呀,就是不听。”她脚上这双细钻水晶鞋,还有一双同系列的平底鞋。今天他是没打算放她单独去休息的,他要让她一直在身边,让所有宾客都知道她是他谢倾牧的太太。 “女孩子的喜爱,你不懂。”明惊玉抛了一句话给他。 “......”他又什么不懂的,爱美大过一切。真拿她没办法。 谢倾牧摇了摇头,大掌不动声色地贴合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揉着。 明惊玉倒吸一口气,反手捉住他的手,压着声,“你干什么呀,这么多人看着。”万一被什么人物瞧见,谢家这位掌权人面子在黎海估计不保。 谢倾牧不以为意,“我给自己太太揉一揉腰,被看到也只有羡慕和嫉妒的份,太太夫人们羡慕没有这么好的老公,男宾客只会嫉妒没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可以宠。” 明惊玉被谢倾牧的话逗笑。 他是怎么好意思,韵雅风趣的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的。 他都不要面子了,她怕什么。 她的腰是有那么一丢丢酸,被谢倾牧揉着,舒服不少。 明惊玉站在罗马柱旁,谢倾牧在她身后,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夫妻感情甚笃,看不见谢倾牧揉她腰身的小动作,她毫无顾虑的享受谢倾牧按摩伺候。 明惊玉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谢眷和他们身上,看样子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应酬,太过于淡漠,很冷场,在应酬上面还得是谢倾牧来。 谢倾牧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淡笑道,“知道大哥、二哥为什么都不愿意接管谢家产业吗?” “?”她不知道呀。 这段时间在谢家,她明白一个道理,外界对谢家兄弟不和的关系都是传言,相反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坚固。谢家的产业,不单单是谢倾牧一个人的,而是年轻一辈共同支撑的,谢倾牧上面几l位哥哥各自的生意和领域藐视和谢家产业没什么关系,实际都是息息相通的。 谢家复杂的从不是谢家内部的关系,而是身处这个地位的谢家。 谢家长辈们在战役中陆续牺牲,争取的荣誉与地位,谢家享受荣耀的同时,同样在背负前行。 其中关联自是千丝万缕,不少竞争者对谢家都虎视眈眈,多少人都希望谢家在这一辈人中一蹶不振,稍有不慎就会身处旋涡之中。 谢倾牧在明惊玉好奇之下,温声吐出两个字:嫌累。 ?想看西子一笑写的《陷入你的温柔》第二十八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谢倾牧这个答案让她不忍一笑,倒也不假,在这些各界人士中周旋,是挺费神的。只怕也只有谢倾牧这个 谢倾牧又叹叹气,“哎,他们是嫌累嫌烦,累我一个病病殃殃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他们是怎么好意思的。所以,谢太太以后一定要对我好点。” 明惊玉笑,“谢先生,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谢倾牧挽唇,“不愧是我的谢太太,聪明。” 明惊玉无语,夸人要不要再假一点? 两人背着人群,耳磨私语。 老夫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窈窈,到奶奶身边来。”老夫人坐在轮椅上,几l位婶娘在身旁陪伴,她们身边是一众宾客的夫人太太们,在跟她贺寿。 “这就来。”明惊玉应了一声,跟谢倾牧说,“我去奶奶那边了。” 谢倾牧下颚微点,“嗯。脚累了的时候,让人把平底鞋拿过来。” “知道啦。”他对平底鞋还真执着,真啰嗦,哪会难受,她又不是第一次穿高跟鞋,都穿多少年了,早习惯了。 明惊玉抬手将脸颊旁的碎发别在耳后,款款地走向老夫人。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介绍,“我家老四的媳妇儿,我们谢家的少夫人。” 黎海哪还有人不知道明惊玉的,就算没见过本人,早得知是谢倾牧亲自从四九城将人接来黎海的,宝贝得很。 权贵太太端详明惊玉一会儿,模样和气质真真儿的好,只怕黎海都没什么千金能媲美,也难怪一向在个人问题上相当淡漠的谢倾牧都为之倾倒,笑赞许道,“四九城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端庄大气又漂亮。”又道,“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到谢总和明小姐的喜酒呀。” 谢老夫人欢喜道,“他们前不久已经领证,婚礼酒席定在八月初八,到时候喜帖少不了大家。” 谢老夫人这话一出,又是一阵恭维的话。 恭喜老夫人,恭喜明惊玉的都有。 黎海贵圈又不得不重新审视明惊玉在黎海的身份地位了,被老夫人承认的身份,足以看得出来谢家对这位四九城明大小姐的重视程度。 今天来谢家的宾客,黎海权贵几l乎都来了,四九城的大人物都来了不少。 谢家掌权人谢倾牧从一开始便携明惊玉一起接待上面的大人物。 谢倾牧对这位明大小姐的尊重和欢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较的。 谢老夫人好一阵应酬,上了年纪也禁不起折腾,大伯母和二伯母招待贵宾的太太夫人们上了贵宾招待楼。 明惊玉和四婶婶在老夫人身边。 四婶婶嗔了声,“老三有台急诊手术,可能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这孩子也真是的, 前几l天我都跟他说了,怎么都不能缺席,他倒好。” 谢老夫人笑着睐了四儿媳一眼,“不打紧,突发情况,晚点没关系,什么大事都比不得病人要紧,家宴在晚上。” 四婶婶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嘴上抱怨两句。 小五猫着个身子,来给老夫人拜寿。 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以为你这个大忙人,今天都不打算露面了。” 小五摸了摸后脑勺,“哪能啊,在我心里天大的事,都比不得奶奶的寿辰重要。奶奶您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老夫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握着佛珠的手扬起打了下小五的手臂。 小五瞬间龇牙咧嘴,“唔,奶奶您轻点啊,好疼啊。” 老夫人神色凝重许多,“你手臂又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又仔细端详了他一会,“你这脸也不对劲啊。”没有明显疤痕,长出的新肉看得出受过伤。 小五干干笑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惊玉见状,美眸一动,在一旁轻声提了句,“奶奶,多半是上次他喝醉了被揍了。是吧小五?” 谢老夫人这才想起来,这老四还真让人卸了他的胳膊不成?那也是活该!小五这泼猴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小五连连点头应声,虽不知道四嫂为什么这样说,多半是在替他解围。 那晚在海城他跟燕觉哥收拾了不少人,对方仗着是他们的地盘,人多,他跟燕觉哥都受了点轻伤。 他不敢回黎海,就怕奶奶看到他脸上和手臂都受伤了,吓坏。 在海城小五叔别墅待了十天,今天才跟他一道回来。 谢老夫人盘这佛珠的手点了点小五,“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今天宾客多,我暂且不说你,改天再好好念叨你。还不跟你几l位哥哥一起去招待客人。” 明惊玉从老夫人身边离开,打算去宴客厅找谢倾牧。 从主厅出来,一个普通话不是很标准的发音在她身后响起,喊的她的名字,是她工作时候用的简称名字。 “Ya。” 明惊玉扭头,一位齐肩短发,红色长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的五官立体精致,深邃的眼眸里浅着笑,手挽一位英俊冷然的男士。 明惊玉笑道,“汀滢小姐好久不见。” 谢汀滢笑了笑,“Ya,你看到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呀?” 明惊玉笑而不言。 谢汀滢叹叹气,佯装抱怨,“一周前在海城我才知道我们家老四娶回来的四九城明家大小姐是你。老四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早知道是你,当初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秀场争得耳红面赤的。” 明惊玉还在念大学时,她们在巴黎时装秀有过合作。 谢汀滢是做时尚珠宝的,明惊玉在导师和师姐的介绍下拿了一个秀场,介绍的珠宝商就是谢汀滢,两人合作在合作上搭配理念不同,发了了一点小摩擦。 明惊玉用传统苏绣搭配她的珠宝设计出一 套服装。 谢汀滢当场赞不绝口,后来成为明惊玉品牌初代投资人,【Y家】能在时尚圈有一席之地,谢汀滢的及时雨对她有很大的帮助。 明惊玉笑道:“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那倒是,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谢汀滢介绍身边的男人,“Ya,这是我未婚夫黎燕觉,你见过的。” 明惊玉见过一次,巴黎时装秀他陪谢汀滢看她的秀。 这个男人,并不感兴趣,还是陪谢汀滢看完。 谢汀滢解释每一件设计款的寓意,他都有认真的听。 明惊玉这才想起来,谢倾牧在海城应酬的那桌,黎燕觉也在。 * 傍晚时分,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开谢家。 晚上是家宴,留在谢家用晚餐的都是平常来往密切的世家好友。 离家宴还有一段时间,明惊玉询问了佣人,找到谢小五。 谢小五坐在主楼后的庭院花坛上,昂头天空刚现象的弯月。 明惊玉在他身旁坐下,“怎么了,有心事?还有什么事让我们天下第一帅的谢小五爷忧心的?” 谢小五收了收外露的情绪,笑道,“四嫂你怎么过这边来了?四哥舍得放你走了?”今天一整天,四哥都把四嫂紧紧 明惊玉笑笑不语。 谢倾牧今天是特别粘人,要不是他们几l兄弟有事商量,去了书房,她还不一定能脱身。 明惊玉把一瓶药水递给谢小五,“给,这是四九城一个老中医配制的,虽不是什么品牌药,治疗跌打损伤最有效果。不过,当时涂抹效果最佳,你的情况这么久了,有没有效果我就不清楚了,你涂着试试吧。” “谢谢四嫂,还是四嫂最疼我了。”谢小五把药揣进兜里。 “你该早些回黎海的。”看他这情况,只怕是连医院都没去,随便处理了一下。 谢小五嘿嘿一笑,“没什么问题,四嫂不用担心,打人用力过猛手腕受了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嘛,小爷这身子骨强壮,几l天就好了。”谢小五忽地一顿,“四嫂,你都知道了?四哥跟你说了?” 明惊玉道,“你四哥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自己猜的。” 她跟谢倾牧领证,向来爱凑热闹的小五都没出现。 他们拍婚纱照他也没出现,就知道肯定受了伤,还跟上次海城有关。 谢倾牧没提,她猜想谢壹伤势没多大问题。 这件事能让谢家几l位当家人都匆忙去海城,一定是大事。 今天谢汀滢的出现,妆容再好还是能看出脸上有伤痕,脖子上隐约掐痕。 明惊玉还是察觉到谢汀滢左脸上的异常。 黎燕觉在谢汀滢身边,时不时看看她的脸,心疼的眼神完全掩饰不住。 她大概猜到了原因。 谢小五又深吸一口气,“四嫂——” 明惊玉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心,奶奶不知道。我之前胡 诌那几l句做什么,就是为了不让奶奶担心。” 谢小五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四嫂你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手动的幅度过大,手膀子扯疼了,瞬间龇牙咧嘴。 ?想看西子一笑的《陷入你的温柔》吗?请记住[]的域名[( 明惊玉看他这样子又好笑又有点心疼,“手臂抬不起来,就别乱动。”他这哪只是伤了手腕,明显胳膊吃了亏。 谢小五龇牙,“没事,对方比我还惨,这辈子他都别想出来了!”敢对他三姐起那种下肮脏的心思,还弄那种药,他让他这辈子都起不来。 “以后别那么冲动,奶奶会担心的。”话虽如此。换做是她,谁敢欺负她在乎的人,她都能让对方脑浆喷出来,这话她也不能跟谢小五,他这性子比她还能干大事。 “知道了,四嫂。”不动他珍贵的人一切好说,谁敢动他家人,他照样废了他。 明惊玉看了会儿时间,自己出来了一会儿,再晚些谢倾牧该找出来了,“行了,你晚点自己拿回家涂抹,我先去前厅了。” “嘿嘿,好呢。四嫂越来越有谢家少夫人的风范了!四嫂,我太期待,你和我四哥办婚礼那天了!悄悄告诉你,自从你们定了结婚的日期,我四哥每天都在数日子,他办公桌上的日历都被他翻出包浆来了。” “。” 这也太夸张了吧。 以往要是谢壹这么说,她肯定不信,毕竟谁会相温雅沉稳的谢家掌权人会做这种事。 自从跟谢倾牧相处过后,还真有可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明惊玉打算回屋,许婵婵不知从哪里溜达出来,“谢小五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原来你躲在后院呢!”许婵婵看到明惊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矜持许多,“嘿嘿,四嫂嫂你也在呀。” 明惊玉淡淡一笑,进了屋。 身后是谢小五嫌弃的声音,“你怎么又来了?你一天到晚不上课的吗?” “我这次没逃课好吧?你也不看看这都几l点了,上什么课啊!我跟我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呀,今天是谢奶奶八十八岁大寿,我当然要来啊。”许婵婵蹦蹦跳跳到谢小五身边,拍在他的手臂上。 “我的小祖宗,你轻点,疼疼疼。”谢小五咧着嘴,这丫头还真会拍,正好拍在他受伤的地方。 “你受伤了?你跟人打架了?”许婵婵惊讶道。 * 晚上。 明惊玉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谢倾牧正在她房间里,坐在她穿上。 她拉了拉肩带裙外的披肩,“你忙完了?” 谢倾牧起身,朝明惊玉走去,拥她入怀,在她脖颈间轻轻嗅了嗅,“嗯,泡澡了?”身上都是玫瑰花的味道,闻着舒服,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要泡澡?”她笑着问。 谢倾牧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床上坐着,等我会儿。” 明惊玉见他走去浴室的方向,眉尾挑了下,还真打算泡澡? 她在茶几l上拿了一本书,靠坐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 不一会儿,谢倾牧不慢不紧地从浴室出来,手里提了一个足浴桶,弯身放在床跟前。 这是要泡脚? 还放了花瓣和艾草包。 他还挺讲究的。 明惊玉正在腹语。 谢倾牧在她身前蹲下,“把脚伸过来。” “?”唔?是给她准备的。 明惊玉弯了弯唇角,心头麻滋滋的,像是又蚂蚁在爬一样。 谢倾牧随意地卷了卷衬衫袖,抬眼道,“小五说,你下午时不时揉脚踝和脚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换一双平底鞋,你呀,就是听不进去。”又催,“赶紧的,把脚放进来,我帮你揉一揉,不然明天会疼得你起不来,你只怕会哭。” 明惊玉好笑,“谢先生,你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脆弱。”最算真的痛,也不至于会哭。 有现成的泡脚水,还是谢老板亲自服务,不泡白不泡。 谢倾牧掌控着明惊玉一双白嫩的脚,“窈窈,小五跟我说了,你给他拿了药水。” 明惊玉挽唇,“怎么,只准你谢老板游刃有余,就不许我有点小聪明?” 谢倾牧看着眼前明媚漂亮的女孩,“不是小聪明,是十分聪慧。” 他的女孩。是鼎鼎的聪明。 不但给小五拿了药水,还帮他安抚了奶奶。 他就说以奶奶的性子,小五脸上挂彩得很明显,怎么一句没问。 原来都是她提前疏通过了。 明惊玉被谢倾牧夸奖,心里有点美滋滋的,唇角高扬。 谢倾牧低头一边为明惊玉按压足底的穴位一边说,“三姐去海城谈合作,在会所被一个二世祖缠上。” “我知道,我看到了海城一条推送新闻。”现在联想起来,应该是一件事。 谢汀滢有没有事明惊玉没问,从今天见她的状态来看,应该问题不大。 谢倾牧眼眸里的笑越来越深,还真是聪明,什么事情都不用讲,就能猜出来,“之前没跟你讲,是怕你跟着一起担心,并不是有意隐瞒。” 明惊玉脚趾头点了点谢倾牧手心,“这会儿跟我讲又是什么意思?不怕我担心了?” 谢倾牧轻笑地握住她调皮的脚趾,握在手里揉搓,“是我低估了我的太太明大小姐。我向聪慧的大小姐正式道歉,以后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给你讲。” 明惊玉十个脚趾头被谢倾牧使坏地放在手里揉搓,痒得她十个脚趾头蜷缩在了一块儿,她瞪着谢倾牧,“那可别,好事跟我讲讲就好了,不好的事千万别跟我说,尤其是和我息息有关的亲人,我比小五还能更冲动。” 这倒是。 不分人都优劣局面就敢甩巴掌,只怕在会所能用酒瓶砸人脑袋。 谢倾牧笑了笑,不再捉弄她,继续认真地帮她按压足底穴位。 明惊玉原本有些僵硬的足底,不一会儿舒缓多了。 “谢先生你这手艺尚可啊,比专业足浴师还要专 业。”她很享受。 谢倾牧温润的眸色沉了下来,你还感受过专业的?不但面色沉下?,手上的力度也重了不少。 足底一阵钝痛,明惊玉深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她没说真话,就去过一次,奚嘉带她去的,那时她心情不好,奚嘉说带她去消遣,她还以为是去看什么男模,结果是足浴治疗,当然对方也是大帅哥。男模她倒是看过好几l次,这句话她可不敢说。 谢倾牧眸色深深地看着明惊玉。 明惊玉被他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灵机一动,一双脚从他手里滑出来,踩在地上,“这样吧,作为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按一按脚,你来享受享受?” 谢倾牧看着她光着一双脚踩在毛毯上,拧了拧眉心,“先把脚擦干净,穿上鞋子。” 明惊玉扯了一旁谢倾牧事先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脚,跻上拖鞋,戳了戳还半蹲在床前的谢倾牧,饶有兴趣道,“赶紧的谢先生,让你感受一下明大小姐纤纤玉指的服务。” 谢倾牧见她玩心起了,无奈,没真打算让她帮忙按摩脚,陪她玩一会儿。 他刚把一只脚放进足浴桶里,门把手被缓缓地拧开,谢小五站在门口,瞪大双眼,惊呼一声,“握草,四哥,你太过分了,你这样欺负四嫂的?”他原本向来看下四嫂脚有没有不舒服,哪知会看到这一幕! 四嫂太辛苦吧!白天陪四哥迎送宾客,晚上还要给四哥泡脚!? “。”谢倾牧嗓音沉了几l分,“以后进门先敲门,谁让你养成不敲门的习惯的?” 刚刚没敲门是他理亏,一时忘记了,但看到这场景,更气,“这样就抓不到你欺负四嫂了是吧?四哥我真是看错你了!四嫂才跟你领证几l天啊,你就这样对她?四哥,你良心过得去吗?” “......”谢倾牧揉了揉额头,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叹叹气,一字一句,“赶紧给我出去。” 明惊玉不管不顾地咧着嘴笑。 忽然感觉有个弟弟真好啊。 虽说这个‘弟弟’比她大,但辈分上她比他大啊。 *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他们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 原计划谢奶奶过完大寿,拍完婚纱照她就要回四九城。 谢倾牧非要拉着她一起等定制的婚戒,还有新房装修也一定要她把关。 一来二去,到了婚期的时候。 婚礼前的一个星期,明惊玉一定要回四九城了,她在收拾行李。 谢倾牧在她身后看着她收拾东西,心口有点闷。 尤其原本两个房间还有她许多东西,都被她一扫而空,再这样收拾下去,就跟她从没住过这边一样,他温润的嗓音里有些闷意,“这些东西不要带了,还得搬回来。搬来搬去的麻烦。” 明惊玉这才惊觉,她来谢家三四个月,竟然陆陆续续的买了这么多东西。 不知不自觉中,谢倾牧两个房间都被她的东西占领。 两个大行李箱都没办法整理出来。 谢倾牧从后拥住明惊玉,“真想亲自送你回四九城。” 明惊玉低笑道,“你想什么呢!奶奶和外婆特意叮嘱,婚前你不可以跟我一起去四九城。” 谢倾牧无奈笑,他知道的。 老一辈留下来的规矩总有一定道理,该守的一定要守。 “长辈们的老规矩遵守得过于离谱了些。”别人家婚前是一天不能见,到了他这里成一星期了。 “你也别抱怨,这一周你也没得闲。”谢家亲戚朋友众多,还有上头的领导和生意上的伙伴,请帖都写了上千份,老太太是放出话要大办。 谢倾牧只怕会忙得够呛。 明惊玉转过身来,和谢倾牧面对面,“小五和庄秘书送我回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不放心,离别前,有点舍不得啊。 明惊玉双手勾住谢倾牧的脖子,眸色妩媚,“谢先生,新婚见。” 谢倾牧眸色一沉,低头吻上明惊玉的唇,肆意亲吻。!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明惊玉回四九城,奚嘉第一时间跑来盛宅。 “你和谢大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结婚证领了?” “不算悄无声息。”长辈们都知道。 “啊啊啊,鱼儿,我们到底还是不是朋友啦!你和谢大佬都不跟我说一下,不发来我看看,好让我也跟着沾沾喜气,沾沾光啊!” “这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吧?”和谢倾牧这么快领证,是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不过在情理之中。 奚嘉听到明惊玉不咸不淡的语气,惊呼,“有什么好说的?你和谢家掌权领证耶,你跟我说没什么好说的!你知不知道一般领证什么都发朋友圈,还在其他社交平台晒幸福,更何况是你和谢大佬领证,这世怕就你能这么淡定了。” “你不都说是一般吗?”领证哪需要这么夸张? “!” 奚嘉佩服地竖了竖大拇指,淡定还是明大小姐淡定。 盘坐在沙发的奚嘉抱着抱枕,面对明惊玉,冲眨了眨,“鱼儿,怎么样谢老夫好相处吗?是那种说起话来一板一眼,身边还需要一大群伺候,早晚还得请安的那种?” “。”明惊玉揉了揉额头,“你说的那是古时候的太后老佛爷吧。”哪是现代。 奚嘉点点头,“对呀,对呀,谢老夫的母家不就是古贵族,尊贵着呢,谢老夫小时候都按照贵族小姐活方式来活的。” 明惊玉对奚嘉有这种想法并不感到奇怪。 在没见到谢家老夫之前,的假想不比奚嘉少。 尽管谢倾牧跟说谢老夫很好相处,心里还是缥缈的。 当时想着,左右谢家是顶级世家,该有的体面怎么都保留的。 应该不至为难。 然而,谢家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四九城许多豪门大家兄弟为了财产你死我活。 谢家反而兄友弟恭。 奚嘉下午要班,没多久便离。 外婆把一份文件袋交给明惊玉,“囡囡,这是你父亲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他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好着手买,让你自己看着买。你出嫁,他作为父亲,拿出点心意是应该的,我就没过问你的意见,替你收下了。” “谢谢外婆。” 明惊玉这就算有天大的隔阂,从不和钱过不。 明惊玉撕文件袋,里面是一张银行卡,是用的名字办的。 查了下银行卡里面的数额,三亿。 算他明盛辉勉勉强强大方一次。 还有一份转让合同和黎海的一处房产。 那份合同是明盛辉在黎海新成立的分公司,这几月在黎海,明盛辉跟通了一次电话。 在黎海这家分公司,作为明家为谢家提供原料的供应站,是合作的第一步。 明盛辉作为嫁妆转给了明惊玉。 明惊玉并没有因此多感激明盛辉,很明白,都是谢倾牧的意。 谢 倾牧当初提跟明家合作,首要的纽带必须跟明惊玉有关,明盛辉想要拿谢家的合作,必须拎清其中利害关系。 这两份陪嫁礼,明惊玉欣然收下。 明惊玉下午工作室,不在四九城的这几月,一直在线跟工作室的设计师、店长对接工作,了三小时的议,明年的新款确定下来,工作室接的私订制款样稿又做了详细审核。 忙完已到傍晚,明惊玉坐在工作台,透过窗外看着外面一排银杏树发呆。 脑海中忽地划过奚嘉午那番话。 别领证发朋友圈吗? 明惊玉登录黎海的专属社交软件。 不怎么用这软件,好友几,谢倾牧、小五、、谢汀滢和婶娘们。 小五没什么动态。 谢汀滢偶尔晒一晒和未婚夫的小互动,还有美食。 婶娘们的动态比较勤,尤其是四婶婶每天好几条。 谢倾牧没什么动态,明惊玉点他的友圈。 唯一一条友圈发文: 【得汝三有幸,愿与卿携手白头。】 配图:两张结婚证。 婶娘们都在评论下酸谢倾牧。 谢汀滢发了恭喜后,还跟了一骚包动图。 谢小五:四哥你这条友圈,黎海圈都炸锅了,那些千金小姐都快难过死了。我这样说(一闭嘴表情包),不知道四嫂一儿看见不来打我。 明惊玉:现在看到了。 谢小五秒回:四嫂你是村网吗?这都过了几月,你才回复消息? 明惊玉不好意回这条消息,的确时隔太久。 哪知道谢倾牧把结婚证发社交圈啊。 Xie:你四嫂不习惯用黎海的简讯软件。 谢小五:捂嘴笑的表情包。 谢小五回复后,谢倾牧紧跟回复。 明惊玉始进入自我反状态,他们领证当天,没发朋友圈,就连唯一的朋友没通知。 是不是有点亏欠谢倾牧了? 对领证还没谢倾牧心,这样不不太好。 要不要补发,现在才发照片,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明惊玉正在纠结,谢倾牧的手机视频进来。 该不是因为没发友圈的事,找兴师问罪了吧? 还现在才看到他的社交圈动态吧?让他气了? 明惊玉深呼一口气,不管是什么,错在,虚心接受批评。 点了接听。 “在做什么?”他温声问,一点都没有气的意。 谢倾牧把手机调整了一下位置,明惊玉看清楚他身后的环境,“你在新房?” “嗯。我在睹。”谢倾牧温润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 明惊玉无语一笑。 谢倾牧继续道,“奶奶让我把我们两的品放暖房。我把你留在主楼的东西都搬了回来,放进了主卧。几位长辈订了几套睡衣放了进。” “哦。”明惊玉表面无事,听到‘主卧’两字还是有点难为情。 明惊玉在谢倾牧的镜头中看到衣帽展示台那洁白的婚纱,那是的主婚纱,旁边还有几套不同款式的敬酒礼服。 盛宅的卧室,有一套中式的婚纱,赶工完成就被他送来盛宅,是出嫁当天穿的。 片刻之后,明惊玉又听到谢倾牧叹息声,“这几晚注定都是难眠之夜了。” 明惊玉无语。 “你呢,回后都在做什么?”他问。 明惊玉挽唇答,“很多事啊,快四月没回四九城,一回来就了三多小时的议,现在都还在工作室,晚还得加班。顺便看看银杏树。” “哦,那谢太太有没有兴趣继续跟我讲一讲银杏树?” “谢先对银杏树挺情有独钟。” “稀为贵。” 稀?亏他好意说。 好笑。 黎海银杏树不少好么。 明惊玉当真给他讲银杏树,“我之前跟你讲过,在我小时候,我妈妈在院子里给我种了一棵很小的银杏树苗,我每天浇水,一儿又看看它,就怕它偷偷长大了。你知道吗?银杏树长得特别慢,比很多树都要慢,一月两月看不出什么成效。外公说,是银杏树的另一土名称叫‘公孙树’说我现在栽下,要等我孙子出了才能长大,才能有果子,把我吓哭了。” 明惊玉说着说着笑了,笑着笑着,笑容又没了。 那时候不知道,从出不久,妈妈就得了抑郁症,为了强撑了很多年。 后来,妈妈犯病了,神志不清,那棵树在院子里不到半年,被拔了。 任由怎么哭喊,妈妈就是不肯停下来,直到那棵树被蹂、蹑得没办法继续种植,不明白为什么。 后来,才知道妈妈是病了。 谢倾牧温声道,“这样啊,挺好的,我们后就在院子里种满银杏树,等我们老了帮孩子们带孩子,等跑不动,管教不了他们的时候,哪小东西不听话,我们就乐哉乐哉地坐在躺椅丢银杏树的果子教训。” 明惊玉被谢倾牧这种奇葩言论逗笑。 原本闷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和谢倾牧挂断视频电话。 明惊玉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不远处的银杏树,嘴角扬着笑意: 【妈妈,我要结婚了,他是一很好的。我想我幸福的。】 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在银杏树下起舞的妈妈。 白衣胜雪,舞姿优美,在对着微笑。 * 明惊玉回四九城每天都能收到一束从国外空运玫瑰花。 欢喜的同时又不忍吐槽谢倾牧太奢靡浪费。 在四九城的第六天,就是出嫁的前一天,许婵婵来了四九城。 笑嘻嘻道,“这次我没有偷跑过来,我是得到了四哥和谢小五的首肯。” 明惊玉明白谢倾牧这样安排的用意,是怕没有朋友陪,孤单吧。 不愧是谢先 ,总能这么细心的为考虑。 奚嘉和许婵婵一见如故。 还挺有话说,聚在一起碎碎念念,“我有一位学姐是黎海,趁鱼儿和谢大佬办婚礼我过见见。” “你学姐在哪家医院?”许婵婵问。 “黎海医院外科,医术很厉害,还很谦恭刻苦,学时代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后来被保送出国深造了几年,在医学界年轻一辈算是了不起的传奇。”除了性子冷清,很少跟来往外,都挺好。 “哇,厉害。我三哥是很厉害的医。” “啊,你不是独女吗?还有哥哥?” “嘿嘿,谢小五的三哥,当然是我三哥啊。” 奚嘉一副秒懂的意。 内心很佩服,这位许大小姐做还真是天真直率,毫不遮掩情感。 许婵婵接了一通电话,是谢小五的,说是在盛宅外,有东西送给明惊玉。 明惊玉披了一件薄外套下楼。 谢小五提了一精致的篮子在别墅门口等待,“四嫂,四婶婶说你喜欢吃鲜花饼,这次特意让我带过来了,十几种鲜花饼哦,可香了,还有鲜花茶。”小五又在明惊玉耳边小声说,“主要是某想要远远看一眼。四哥他就在车里面,他好可怜,我还可近距离和四嫂说说话。” 明惊玉知道谢倾牧一定在。 本来还没什么的,被谢小五这么一提,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和想念。 看向停在别墅区对面马路的黑色车,在黑夜里尤为低调,在看过的同时,谢倾牧将后车座的车窗放了下来,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眼镜,冷白的肤色配谢倾牧立体的五官,这男几天不见似乎更清贵迷了。 明惊玉微愣,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下,谢倾牧的电话进来,接听,笑道,“谢先你这算是违规。” “隔着马路,隔着交通工具,不算违规。”谢倾牧笑。 “什么时候到的?”明惊玉把手机贴在耳边,柔声问。 “刚下飞机,就先过来了。”他看着答,满足地喟叹一声,“看了一眼满足了。外面有点凉,进屋吧。我跟小五要先酒店了,其他已经在酒店了。” 明惊玉知道,谢倾牧口中其他是指明天结亲的队伍。 唇角弯了弯,“好,你们路车慢点。” 明惊玉提着篮子,心情美好的进屋。 “谢家那位过来了?”盛家的三姑六婆问。 “你们俩见面了?” “哎唷,不可这样的,婚前见面不吉利的。”他们对这位孙姑爷挺好奇的,在黎海有权有势的,可惜身体不好,至身体好坏到什么程度,他们不清楚,趁这次好好瞧瞧。 盛家的远房姑婆你一句我一言。 明惊玉本就不算热情的,精致的脸蛋儿的笑容淡了很多,“不算见面。” 外婆从楼下来正好听见,睐了一眼坐在客厅的那些三姑六婆,“就算见了没什么,如今都是文明年代,守那些陈旧的想有什么用。囡囡,倾牧,让他进来坐一儿吧 。” 他走了。晚还有其他事要安排。”明惊玉摇摇头。 盛家三姑六婆说到底还是嫉妒羡慕恨,盛家就他们底子丰厚,后来他们家出事,盛家这一脉算是没什么气候了。 不成想明惊玉还能嫁黎海谢家,把这些远房亲戚嫉妒得不行,一天到晚都在外婆面前酸。 要不是为了囡囡能够在亲戚朋友的见证下出嫁,外婆懒得搭理盛家这些亲戚。 明惊玉楼回了房,不久之后,谢倾牧的电话进来。 “你们到酒店了?” “嗯,一大群在酒店打麻将。” 听到了声音,谢小五的声音最大。 “鲜花饼吃了吗?”谢倾牧找了安静的地方跟讲电话。 “吃了一。”晚不敢多吃,尤其明天还要穿秀禾服哪敢多吃。 “玫瑰花口味的是我做的。”谢倾牧又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不确定还在不在,奚嘉和婵婵还一吃了一,每一种口味恰好都有一。 谢倾牧轻笑,“不用紧张,我放在最下面一层的,你们应该还没吃到。” 明惊玉找到了玫瑰花的口味,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还为一儿有吐槽谢倾牧的机了,还挺好吃的。 “味道怎么样?”他有点期待。 “嗯,很好,没想到谢老板出了足底按摩,连这都做?”真挺好吃的。 “技多不压身。”谢倾牧笑说,在明惊玉的白眼中,他又道,“跟四婶婶现学现卖的手艺。单独完成不了,过段时技术成熟后做给你吃。” “我很期待。”明惊玉原本是克制自己不能吃东西,但这鲜花饼是谢倾牧做的,还是慢慢悠悠地吃掉了。 鲜花饼甜度适中,此时,心里却甜滋滋的,喝了一小口鲜花茶。 谢倾牧叹了叹气,“明天终可正式见面了。” 明惊玉好像始有点期待,有点想念。 今晚盛家多,明家和盛家的亲朋好友都在。 注定一夜通明。 明惊玉一来睡不着,二来没有时休息,凌晨三点化妆师和造型师就始为梳妆做造型。 * 外婆不喜欢明盛辉的出现,明惊玉出嫁是大事,必须风风光光的,礼仪不可废。 好在明盛辉这次还算有点眼力劲,没让那母女俩过来恶心。 盛家和明家办出嫁酒席,盛家院子宾客满院,四九城有头有脸的来了不少。 明惊玉在闺房梳妆,季淮的母亲来看,“小时候一丁点大,还围着我姨姨的唤,一晃你就到了出嫁的年龄。”原为是家的儿媳,哎,却是有缘无分,都怪家那浑小子。 季淮的母亲有很多话想要说,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之前的事,是阿淮对不住了,他的所作所为的确让寒心,宋姨一直没找到机跟你说什么对不起,今天在这里给你道歉。这些年,你在明家受委屈了,宋姨很抱歉,没那能力护你。后惊玉一定平安顺遂,一幸福。 ” 明惊玉是淡淡一笑,这种没找到机的话◢,从不信。 和妈妈是好友,是知己,可这些年,从没有站在身边为说一句话,不过是利益衡量而已,值不得为出头。 不原谅一切祸端的起源者,不毫无芥蒂的和一打着和妈妈是好友,却对的处境袖手旁观的有说有笑。 * 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结亲队伍到了。 他来了。 明惊玉的心如同院子里高调响起的鞭炮,噼里啪啦的。 奚嘉在一旁激动到骂了句国粹,“谢家的基因不太好了一点!我为谢总和小五爷已经是绝色了,没想到哥哥、叔叔都可这么好看!妈耶,这么多好看的男,我们还拦什么,当然是直接放行啊!” “。”明惊玉。 奚嘉昨晚还想了一大堆拦截伴郎团的点子,今天被美色迷惑,一都没用,直接拿大红包,放水。 许婵婵还在尽职尽责的拦伴郎的路,被谢小五一把捏住命运的后劲脖,拎一边儿了,在两打闹声中,谢倾牧长步稳健地迈进了明惊玉的闺房。 明惊玉身穿金线中式婚纱坐在红色大床,手捧鲜花看着走向的男。 谢倾牧温润的一双眸子,在看到自己美丽的新娘时,一点点被染深,他喉结微动,有所克制。 离出发的吉时还有一点时,谢家几位兄弟很懂谢倾牧此刻心情,并没有进来打扰,连带其他看热闹的宾客都让他们圆滑打发下楼,将私空留给了两。 谢倾牧单膝跪在身前,捧着的脸,深邃的眸色缱绻欲望,嗓音沉,“老婆,想没想我?” “还好。”明惊玉撇头,脸颊微红。其实,有点想。 “哦,我很想。”谢倾牧笑了声,握住明惊玉葱白纤柔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明惊玉感受着他怦怦直跳的心脏,好快。 谢倾牧拿掉明惊玉手的捧花,放在一旁,单膝跪在床兜住明惊玉的脑袋,薄唇覆了他念已久的软唇。 明惊玉双手推了推他的‘呜咽’地说了句,“别亲,口红和妆花的。” 谢倾牧声音失控到低哑,“一儿帮你补。” 谢倾牧吻那刻,明惊玉承认,是想的。 两亲吻起来没完没,容易忘时。 门外一堆尴尬地等待,又有点焦灼。 都给谢小五眼色,谢小五顶着哥哥和小五叔施展的压力,扬手敲门,咧着嘴笑,“四哥,时差不多了,不走要误了吉时。” 明惊玉从沉醉中清醒,推了下谢倾牧。 谢倾牧缓缓地睁一双欲望不减的眸,薄唇染着淡淡地笑,他单膝跪,替明惊玉穿婚鞋,将抱了起来,“谢太太,我们回家了。” 明惊玉纤细的双手环住谢倾牧的脖子,在他怀里轻笑着点头。 不管未来要面对什么。 这一刻,是心甘情愿嫁给这男的。 不懂这是不是爱,想,应该是喜欢的。 * 谢倾牧抱着明惊玉从盛宅出来,明惊玉一直回头⑶,将抱车后,谢倾牧温声问,“看什么?” 明惊玉不语。 “舍不得外婆?”谢倾牧啄了啄的唇。 明惊玉没说话,垂下的睫毛出卖了的情绪,“外婆在第二辆车里面,跟我们一起黎海,亲眼见证我们的幸福。” 明惊玉眸色微颤,动了动唇,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谢倾牧懂想说什么,“放心,外婆的手术恢复很好,登机完全不有什么影响。三哥在,不有什么事。” 明惊玉松了一口气。 谢倾牧温柔地口,“婚礼的流程是这样的,原计划是想外婆的出现给你一惊喜。谁让我心软,见不得你失落,好破坏规矩,提前告诉你。”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他的每一句话,就跟冬日里的温泉,春日里的暖阳,夏日里的阵阵清风。 轻而易举的让心情变好。 昂头在他薄唇落了一吻,又迅速缩进他的怀里。 谢倾牧笑,眸色温润,“这儿主动亲我了?刚才还说化了妆,不给亲呢。” 明惊玉轻轻一笑,还真是记仇的男,“那你还说要给我补妆的,没补。”还好口红不怎么褪色。 “那怎么办?亲一下。”谢倾牧不兜弯子说出最终所想。 明惊玉笑了笑,就知道他这样说,还是仰头在他下颚亲了下,咬了下,唇还故意用力地蹭了下。 的口红蹭了不少在谢倾牧的下颚。 “笑得这么狡黠,口红蹭我下颚了?”谢倾牧太了解了。 “嗯。”还很多。 谢倾牧低头,鼻尖蹭了下小巧的鼻尖,语气宠溺,“那还不帮我擦一擦?还笑,一儿要到机场了,谢太太,是不是诚心让你男丢脸呀,真是坏东西啊。” 明惊玉在他怀里笑出声。 * 谢家庄园宾客满园,不单单是谢家那头的宾客。 婚礼仪式始,明惊玉穿那套高定细钻手工婚纱。 明惊玉不愿,挽了明盛辉的手臂,让他带着,款款走向那在另一端等待的男。 明惊玉凝视着前方身姿挺拔,温雅如玉的男,嘴角扬着淡淡笑意。 谢倾牧看着向他走来的心爱之,第一次有点紧张感,英挺的背脊又紧了几分,更为英挺。 明盛辉带着明惊玉走在红毯,低声道,“惊玉,后和倾牧好好相处,夫妻之遇到什么问题都相互担待、理解。男在外好面子,何况是倾牧这样的身份,万不可还像在家里一样,动不动小脾气,在外没有一直包容你。你看看今儿坐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身份,往后你要跟倾牧一起面对,承担起谢家少夫的责任。”有谢家有这面子,才同时看见各领域的这么多领导。 明惊玉冷笑,用两能听到的声音道,“这就是你内心对我妈妈的期许,包括你出轨要担待?” 明盛辉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深吸一口气,“窈窈,今天是你大婚,我 们父女俩别聊这些不痛快的话题。” 是你先找我不快的。?_[(”明惊玉冷哼一声。 “......”明盛辉。 谢倾牧在前端注视着明惊玉,的一颦一笑,一动作一眼神都在他眼中。 此刻,他从的神色中读出并不心。 谢倾牧眸色紧了几分,步伐沉稳走向明惊玉。 身后的司仪看到谢倾牧忽然走向另一端的新娘,随机应变。 他说:“新娘在走向红毯这一刻,新郎便和我说,他心爱的女子从四九城不远万里为他而来,余下的路由他来走向他的新娘,牵着的新娘,一同走向未来。” 司仪说得话,正是谢倾牧所想。 明惊玉怎么都没想谢倾牧突然朝走来。 顿住了步。 谢倾牧已经到了的跟前,向伸出宽大的手掌,“窈窈,余下的路,更适合老公牵你一起走。” 明惊玉刚刚那点不愉快,瞬一扫而空。 他总是这样,总是简单一句话,一举动,能让心情放晴。 明惊玉毫不犹豫地从明盛辉臂弯里抽出手,放在谢倾牧的掌心。 谢倾牧紧紧地握住的手,“明月被我牢牢握在手里了。” 明惊玉不懂谢倾牧是什么意,总将比作明月,哪有那么好。 骨子里是凉薄之,月亮是多么圣洁美好。 在明惊玉抽手那刻,明盛辉有一丝失落,仅仅有一瞬,毕竟从今往后,他可依靠谢家风水起。 婚礼仪式正式举行,戒指交换,明惊玉戴的婚戒是半月,谢倾牧的是圆月款。 两枚戒指取下来戒圈相抱,弯月和圆月紧紧相吸的。 彼此不离不弃的誓言之后,新郎亲吻新娘。 礼成。 婚宴从中午到了晚,明惊玉敬酒礼服换了六套。 敬酒结束,明惊玉结束了。 在谢倾牧抱回新房前,谢小五跑到明惊玉跟前,悄悄说,“四嫂,把四哥交给我们你放心,四哥的酒杯里大多是水,保证不影响你们春宵一刻。” “......”明惊玉。 谢倾牧抱明惊玉回了新房,两还没说两句话,谢小五在楼下大厅催促。 “你快吧。”明惊玉明白,今天来谢家的宾客都是贵客,谢倾牧不可能这么快脱身。 谢倾牧低头亲了亲,“你先洗漱,或等我一起可。我一儿就回来。” “......”明惊玉当然知道他的意,今晚是他想了很久的夜晚。 明惊玉在新房,许婵婵和奚嘉一直陪着,负责给来向新娘讨要红包的小朋友发红包。 谢汀滢中途来新房待了一儿,有黏的未婚夫,不能离太久。 许婵婵和奚嘉直到谢小五电话打进来,两挤眉弄眼离。 奚嘉走之前,把一大红色礼盒塞到明惊玉手里,语气暧昧,“鱼儿,你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送你什么新婚礼好,这套睡衣当作新婚贺 礼,祝你和谢大佬,新婚愉快,夜晚美好,两两契合。一定要穿哦。” “!”这祝福还真特别。 明惊玉今天很累了,放了玫瑰花泡澡。 洗完澡,拆奚嘉送的睡衣。 整惊呆。 这哪里谁新婚睡衣,这简直是——情趣—— 明惊玉把这套丢在一旁,裹浴巾,重新回到更衣室,打更衣室,一排红红火火的睡衣迎入眼帘。 是每一套睡衣都能让整抖几抖。 明惊玉自认为的睡裙够性感了,这些睡裙不止是性感,是色、情。 每一条裙子都很轻薄,很透,有些穿是衣不蔽体的存在。 明惊玉正在纠结中,便听到有踩着楼梯楼的声音,赶紧挑了一条还算‘端庄’的睡裙。 紧接是主卧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知道是谢倾牧回来了。 明惊玉坐在梳妆台前,佯装淡定地抹身体乳。 谢倾牧推卧室门,一双缱着醉意的眸,缓慢地扫了一眼卧室。 明惊玉并没在卧室,大红床玫瑰花瓣完整,床单没有一点褶皱,床周边的朵朵玫瑰是完整无暇的,在情调的灯光下,冲刺着诱惑。 谢倾牧抬着步子进了梳妆室,靠在梳妆室的门边,盯着梳妆台前涂抹身体乳的明惊玉。 后背嫩白的肌肤在微卷的发丝中,似遮似露的在外,纤纤细腰柳枝折,摇曳姿百态。 像一朵,能吸魂魄的罂花。 谢倾牧今晚势必不用做那柳下惠。 明惊玉从镜子看到了男侵略性极强的眸光,清了清嗓子,神鬼差地脱口而出,“谢先,那,您身体不方便,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谢倾牧没应声,将西装外套搭在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他举止优雅的解衬衫袖纽扣,解名贵的腕表,一步步慢慢走向,像是踩着一束束光来到身后。 他捂拳薄唇下,唇边卷着淡笑,缓缓地弯下身,蹭着白皙的脖颈。而后在耳边低语,他喊着的小名,温雅的嗓音里暧昧缱绻,“窈窈,谁跟你说,新婚之夜的夫妻要分房睡的?” 他身夹着淡薄的酒味,令心动沉醉。 明惊玉压根没办法拒绝得了,就连假装矜持的矫情都做不到了。 谢倾牧缓缓地转过的身子,低头嗅了一遍身的玫瑰芬香,抬头,握住的下巴,微微抬起,眸子深不见底,彷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狼,嗓音低哑,“我想了几月的新婚之夜,窈窈,你让我分房睡是想你老公暴毙而亡么。” 明惊玉喉咙微动,媚眼如丝,“我这不是为了你身体着想么。毕竟谢先前几月喘得厉害。”觉得这句话完全死在作死,还有点挑衅男那方面的权威。 谢倾牧倒不气,低头轻咬着身前嫩肉,明惊玉深呼一口气,他又挪了位置咬脖,“窈窈,男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不可不行。明白么?” “!”还真是不要脸。 “窈窈,洗了澡好香。老公还没洗,怎么办?陪老公一次?”谢倾牧嗓音低哑,已是克制不住,始在耳边说荤话。 明惊玉听着荤话,羞愧沉沦,颤颤道:“别在浴室。”谢倾牧几月前对浴室就很有想,那样怕受不了。 “嗯,后戏一定在床。”谢倾牧咬了咬的耳朵,低缓道,抱起,了浴室。 明惊玉忽地脚一凉,脚踝被套了一什么东西。 是已经没这机看清楚,男含住了的唇,带着浅浅的酒味,入了浴缸。 的脚踝被挂了一串脚链,面有一串铃铛。 那晚,新房的铃铛叮叮当当响彻一整夜。 床下的玫瑰和一样破碎感十足。 玫瑰花的花露,侵染了明惊玉嫩白肌肤。! 第三十章 在两人水到渠成明惊玉从不扭捏,尤其还在谢倾牧故意的引导下。 他亲吻下,低沉又诱惑嗓音,在那刻成了最好的麻痹之物。 沉进去后,那点刺痛,明惊玉竟然奇迹般得到舒缓。 那种羞涩之音,高低不等,在她嘴里断断续续。 明惊玉骨子里是个傲娇的,像一只小刺猬,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这种事被谢倾牧碾压了,她心里很不爽,在她很沉迷的时候,她竟然听到谢倾牧在她耳畔地轻轻笑意,很有调侃的意思。 凭什么。 他可以这么轻松掌控,她就只有沉迷的份。 她也要,让这个男人在她之下,要让那双掌控一切的深眸充满靡色。 不能自控,臣服于她。 谢倾牧深沉如井的眸,凝着身下柔软的女孩,她脸颊红润,嘴里却哼唧着,眸里浅着盈盈水光却不服输的女孩。 他懂了。 最开始的两次,由谢倾牧主导。 在这方面,两人都不扭捏,奈何都算是闷头青。 第一次结束,有那么一丢丢狼狈,一向掌控全局的谢老板揉了揉鼻子,唇瓣漫着一丝难为情的笑。 淡定地道,“男人第一次,正常。” 明惊玉知道啊。 她看着身下和她密不可分的男人,他深似古井的眼底,染的全是她满意的情愫,她眸色妩媚,挑唇,故意道,“是么,我怎么觉着是谢先生个人问题呢。” 她没说他不行,柔软娇媚的声音里都是挑衅。 谢倾牧这次,倒也不气,唇边还有淡淡笑意,他扶住她的腰身,有劲的胳膊稍稍用力翻转一个翻身,她在上。 相反叹叹气,一只手卷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为夫这具身体是有不便,那今晚要麻烦夫人多多辛苦了。” “!”还‘为夫’、‘夫人’呢! 还以为他们是古代夫妻么。 明惊玉最近常关注黎海的内网,黎海圈里对谢倾牧的评价颇高,才华横溢,满腹诗文,儒雅克制。 黎海相关部门举办的文人墨客的活动,谢倾牧得空也会露面题诗。 要在古代入朝为官必然封侯拜相。 就算在古代不入朝为官,那也是富甲天下的儒商。 他满腹诗文,她没瞧出来。 倒是不正经起来那些不适合他温文尔雅的诗作,信手拈来。 是个十足的老流氓。 明惊玉深深记得他第一次抱她去浴室,谢倾牧咬着她的耳朵,低沉地吐露着那不属于矜贵如他的诗作, ‘轻纱薄帘娇多姿,玉腿软足宫腰纤细,柳条纤枝欲摇摆,冰清玉肌复又折——’ 就是这样无耻的一句有一句,让她迷离。 拿到主权的明惊玉,想到谢倾牧之前无耻的诗作,驼红着脸颊。 真的要她来的时候,她有 点不知所措。 谢倾牧不在清明的眸凝着上方的女孩,嗓音很哑。 “窈窈,这样。” 谢倾牧双手握着她的腰,支配她,手把手教她。 明惊玉是个好学生,还是一个傲娇的好学生,活似一朵起舞的妖艳玫瑰。 谢倾牧深邃的眼底,是她想要看到的沉沦和掩饰不了的欲。 很满意。 毕竟是第一次这么放纵,闹腾到凌晨,明惊玉已经是极限。 她不太敢相信,谢倾牧真让她凌驾,还有点纵容她。 这几个月的相处,明惊玉深知谢倾牧表面上是个温和的人,实际掌控欲极强。 谢倾牧身体和正常人终究不一样,她来没什么。 明惊玉算是享受了,胜负欲极强的她得到了满足,身体,心里美滋滋,她本以为结束。 谢倾牧看着她,单手枕在脑后,一手扶着她的腰,低沉的嗓音闷着笑,“窈窈结束吧,我是不是该开始了。” 明惊玉这下才明白,谢倾牧刚刚这两个多小时任由她支配只是餐前小饮的纵容。 从他为她套上银铃脚链开始,才套上了他的正餐。 唔—— 偌大的主婚纱照放在床对面的置物柜上,分明隔了几米远的距离,明惊玉却把自己的状态看得一清一楚。 她也就此看清,她脚踝上是一串银铃。 她姣好的身体和纤细的双腿,在镜片中一晃一晃,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 她觉得这人把快有整壁墙高的婚纱照放在对面,绝对是故意的。 这哪有一步三喘该有的样子。 哪是需要她来。 骗子。 谢倾牧复又沉进,他忽而抬头,看着和他一样身心并沉的女孩,沙哑又低沉的,“窈窈,那不是喘,那是男人情动后得到想要的纾解,难以克制的情愫。” 明惊玉意识不强烈,也听出来了,这个男人在回她三个小时前的那句,‘我这不是为了你身体着想么。毕竟谢先生前几个月喘得厉害。’ 这人未免太小肚鸡肠。 又一次沉沦结束,又是一个小时。 明惊玉身心疲倦的躺在床上的玫瑰花瓣中,轻薄的被子似遮又不遮的搭在她身上。 青丝长发倾泄在床上,同玫瑰花瓣缠在一起。 小脸还有没有完全褪下去的红,红唇微肿,过足的满足,让她有种被欺负后的破碎感。 红色的绸缎床单和嫩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冲刺,魅骨百态。 床上玫瑰花露压碎染了颜色,不单单如此,还有两人那些动情染了床单。 床单需要换。 明惊玉想洗澡,谢倾牧要负责收拾自己做的好事。 不然没办法睡了。 谢倾牧抱着她进了浴室,明惊玉打颤的双腿站稳,甩了一个脸色给谢倾牧。 “你出去。”她的嗓子不太好了,有点沙。 谢倾牧满足地挽唇,“好,我帮你放洗澡水。”他把新鲜的玫瑰花瓣洒在了浴缸中,探了探水温,叮嘱,“不要泡太久,凌晨过后泡澡容易感冒。” * 明惊玉磨磨蹭蹭半个小时从浴室里出来,裹了一件大红色绸缎浴袍,和谢倾牧此时身上的是同款。 她的脚踝上有铃铛,每动一下,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 换好床单的谢倾牧半躺半坐在床上,拎了一瓶醒好的红酒,单手握着一支倒了红酒的酒杯,细细品着红酒,等待他的新娘。 明惊玉从浴室出来那刻,她空着玉足,踩着地上的玫瑰花而来,每一步都伴随着空灵的铃铛声,就跟踩在了谢倾牧的心头一般。 清贵儒雅的谢家掌权人,半杯红酒下腹,彻底成沦为了涩、欲、熏心的裙下臣。 终究在浴室里如愿了他一次。 磨砂玻璃的倒影中。 男人在她身后,大手钳着她的腰,共赴沉沦。 铃铛就这样毫不遮掩地响了一晚上。 * 第一日,天气很好,厚重的窗帘后有几丝光悄无声息地爬了进来。 床周围铺了整整齐齐的玫瑰花朵,经过一夜,没有了一朵是完好的。 周边还有被扔在地上的两套红红火火的床单,一个个安全用品躺在玫瑰花朵之中,让本就令人脸红心跳的场景,更旖旎。 明惊玉嫩白的身体布满了暧昧的痕迹,整个人都匐贴在谢倾牧身前,睫毛卷卷,小脸伴着疲惫,气息轻柔,睡得香甜。 渐渐的,她慢慢醒来,沉重的眼帘逐渐清醒。 她稍稍动了下,身体有点酸痛,她贴在他后腰的手紧了几分。 明惊玉抬头,谢倾牧低头看她,他眼底一片清明,看样子是早醒了。 她眉头微皱,“你都不困的吗?”精神还那么好,而她精神不太佳,还想睡。 “兴奋,睡不着。”谢倾牧笑。 明惊玉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活跃了一晚上,眼中一点疲惫之意都没有,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而后嘟喃,“你也不怕——”‘猝死’两个字被明惊玉,她不信这些的,也很少忌口,如今不知怎的,有点忌讳了。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谢倾牧接了她的话,又说,“谢太太舍得我死吗?” 明惊玉也不知怎的,听到谢倾牧毫不忌讳地提‘死’这个字,有点恼羞成怒,一字一句喊他名字,“谢、倾、牧。” 谢倾牧笑答,“在的,谢太太有何吩咐。” 明惊玉压了下心中的不舒服,“你正经点。” 谢倾牧扬了扬唇角,嗓音里勾着一丝魅惑,“跟自己的老婆在床上要那么正经做什么?那多无趣呀,谢太太你说是不是?” 明惊玉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沉迷谢倾牧低沉慵懒又夹着几分温和嗓音,她心跳加速了些,眼帘微蹙,不想理会他,忽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不顾的全身 全身酸软。 她裹着大红的薄被缓缓的在谢倾牧身板坐起来,很严肃的看着他。 薄被都被她裹在了身上,谢倾牧成了坦诚相待的那个人。 明惊玉看到坦诚的谢倾牧,心有余悸,哪怕昨晚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合数次。 还是有点不自在。 明惊玉把薄被还了他一部分,遮住某些部位。 谢倾牧没有丝毫不自在,问她,“还来?”他餍足的眸里含着淡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谢太太想要谢先生随时满足。” 明惊玉以为他说着玩儿,哪知是真有了反应。 明惊玉把被子丢他身上,遮住了他尴尬之处。 谢倾牧不以为意,“谢太太,要喝点红酒么?” 明惊玉身子一紧,欲哭无泪,她此时不想听到‘红酒’两字,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听见。 明惊玉回想昨晚,哪里来的勇气,谢倾牧换好了床单那次,他们在浴室那啥了。 可能是在浴室他那样进的,让她很陌生,负气。 从浴室出来,明惊玉看到床头的红酒,就喝了一口红酒,低头含住了谢倾牧。 原本在浴室享受过后,泄了气谢倾牧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次明惊玉有种完犊子的感觉,谢倾牧不止是欲望,是想吞了她。 谢倾牧低头长指勾住明惊玉的下巴,将她的头从身前抬起,和一双她媚眼对视。 他的眸色晦暗,像一头攻击性极强的狼首,“谢太太会得还挺多,这种也敢玩。” “怕了吗?谢先生。”她抿了抿还沾红酒渍的软唇,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挑衅了一句。 谢倾牧凝着红红软软的唇几秒,气息沉下,将人抱了上来,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嗓音低沉,“谢太太这么有诚意,这么会,谢先生尽管身体不佳,弄坏了这幅身躯,自是不敢辜负。” “!!!” 明惊玉听着谢倾牧似笑非笑地语态,就自己惨了,捅了大篓子。 她此时有冲动想要逃,然而已经不可能,她早成了他的掌中之物。 谢倾牧一手掌控着明惊玉的腰,一手倒了大半杯红酒,她最后听清谢倾牧说的是,“美人香玉酒池林。谢太太,今晚我们换个喝酒的方法。” 后来的后来。 红酒侵染了床下的玫瑰花朵,还有她。 以至于她现在看到红酒和谢倾牧卷着的薄唇,都心有余悸。 明惊玉想到昨夜种种,心里来气。 “谢倾牧。”冷冷喊他。 “我在。”他笑答。 明惊玉开骂,“王八蛋,混蛋,下流,不是人,龌龊——” 谢倾牧态度慵懒地靠在床头,没有回话,没有反驳。 任由她骂。 骂来骂去无非就这几句,昨晚他听了一晚上,还挺享受的。 红酒更好喝。 明惊玉骂了一会觉得无趣,总之好气哦! 这种气,哄不好的那种。 他的形象在她这里全盘崩掉,以后谁再说谢倾牧是个儒雅的君子,她准跟他急。 她决定了,一会儿,她注册一个黎海社交软件的小号,公布谢倾牧不耻行径。还作那种下流的诗词。 从此她就是谢倾牧第一大黑粉。 呸—— 她不是黑,是陈述事实。 但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知道。 她继续扒谢倾牧身上的薄被。 谢倾牧眼底卷着餍足之后的温雅,挑眉,“真还来?受得了?” “你闭嘴吧。”明惊玉咬牙切齿,幅度过大,跪在床上的她身体不支,晃了下。 谢倾牧贴心地扶了一把她的后腰。 明惊玉稳住身体后,甩开谢倾牧贴附在她腰身的大手,指着谢倾牧身胸膛前十几一十公分的伤疤,“你这里是什么原因?” 还离心脏这么近,可以说应该就是心脏。 那条疤仔细看,还有点异常,有个几公分是鼓起来的。 明惊玉想要触碰那鼓起来的,又不太敢碰,怕他不舒服。 大婚前他们不是没有这样坦诚过,虽说那时候没到最后一步,很多情侣之间的事都做了。 那时候大多是昏暗之下,他皮肤很白,跟她的肌肤可以媲美一下了,只是他那种不正常的白。这条疤痕看上去有了些年岁,手术的缝合非常好,已经和他的肌肤颜色相近了,要不是伤口不平整,属于蜿蜒的,不注意很难看出疤痕。 昨晚他们在浴缸坦诚相待,灯光打得很近,她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看谢倾牧的身体,一眼注意到了,那时候,她问了,“这里——” 只是话还没说完,谢倾牧握住她娇贵的手,往下,沙哑低沉,“谢太太,这个时候真的适合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触碰时,明惊玉手指被咯到,轻轻打颤,好像是不合适。 还不等有其他思考,被谢倾牧堵住了机会。 谢倾牧靠坐在床头,看着抱着薄被遮挡自己无一物身体的女孩。 女孩的眼里带着审视的疑问。 他的目光从温着笑意到暗沉再到清明又复淡了下来。 很复杂。 明惊玉又复问道,“告诉我,你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因为这个。” 她隐约觉得这是答案。 谢倾牧跟那些她认知里的病秧子不一样。 他一直在喝中药,情绪激动会咳嗽得厉害。 奶奶还说,他不能感冒,抵抗力不好,容易发高烧。 谢倾牧每天早上都晨练,从他们相处这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都要竞走十来公里。 他惧寒,但身上却很暖。 之前谢倾牧早上竞走,她会坐在一楼的阳光房内画画,从南边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谢倾牧。 谢倾牧说不能跑步并不是开玩笑,他只会少量跑一两公里,她在楼上见过他停下来,撑着白玉围栏,揉胸膛。 正当她担忧,准备下楼看看,谢倾牧又跟同样晨跑的小五碰在一起能说能笑,似乎没问题。 看似很严重,又似乎不严重,不像病人又是病人。 她遇到真正的病秧子,并不是谢倾牧这样的。 那些人会消瘦,他并没有。 她隐约觉得谢倾牧的情况,并不简单。 明惊玉可以肯定,谢倾牧的情况和胸口这道长长的疤痕有关。! 第三十一章 谢倾牧淡淡的神色还有他不咸不淡地态度,让明惊玉心里很是滋味,莫名负气。 她不清楚自己哪来的那么强烈欲望,一定想要知道的谢倾牧这样私密的事。 仔细想想,她嫁给谢倾牧不过是贪恋谢家和谢倾牧能够带来身份地位。 享受当初打脸时有人善后的爽感罢了。 说到底,他们又没有多深厚的感情。 她承认她对谢倾牧是有好感,还贪恋他家里人对她的好,但还没到可以窥探他私事的地步吧。 所以,他不愿意说,情有可原。 是她僭越了。 可她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嘟囔了句,“不想说算了。”她多管闲事,做什么要问这么一句,“我也就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要探究你私事的意思。你别多想。” 及时享乐才对。 其他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本来就是个不会多管闲事又自私的人。 这么不愿意说,跟感情有关? 以前的女朋友?白月光? 明惊玉发现自己钻牛角尖了,还是个可笑的牛角尖。 她索性拢了拢裹在身上的薄被,昏沉沉的,打算背对谢倾牧躺下,再睡一会儿,什么都不想管了,也不想问,摆烂。 谢倾牧盯着眼前表情越发多的女孩,越发负气。 从那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变成雄赳赳气昂昂的娇贵孔雀。 “做什么气鼓鼓,还跟个小河豚似的?”谢倾牧一把将气鼓鼓的明惊玉扯进怀里,当她坐下时,谢倾牧眉头微蹙,不禁闷‘嗯’了一声,随即又恢复如初。 明惊玉也发现她坐下的位置不对,正正地坐上他那个上面了。 谢倾牧刚才那深呼的气息和闷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 活该。 让你想白月光。 谢倾牧指腹揉着明惊玉柔软的手指,淡声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刚刚只是在想该怎么跟你说。” 明惊玉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不用为难,我随口一问,我并不想知道。”她明惊玉是个大度的人,更不是个赶着架子上的人。 那种为救白月光受了伤的事,她可不想听,也没兴趣听。 不用说那么明白,她大不了就借谢家的势,逍遥快活。 明惊玉忽地神色一顿,有了新想法。 谢倾牧这样没什么理由的非要娶她,该不会是玩替身梗吧? 呵呵,所以搞了半天,她竟然是个替身。 这也难怪在四九城的时候,她去任爷爷家,提起谢倾牧小时候。 所有人欲言又止,追悔莫及的状态,多半是谢倾牧的白月光出了个什么问题,谢倾牧因此受了伤。 他们当着她的面不好说明白。 她明惊玉稀罕做替身?笑话! 哪怕是谢倾牧这样的男 人也不行! 明惊玉越想越气,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半月,谢倾牧手上的戒圈上唯一一颗钻是圆月。 明月? 呵呵—— 她算是明白了,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这对戒指的含义,敢情是谢倾牧为了白月光打造的。 可笑的是,戴在了她手上!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明盛辉是这样,谢倾牧也是这样。 好在她知道的不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明惊玉毫不留情地摘下手上的婚戒,丢在谢倾牧结实的胸膛上,“还给你,渣男!” 谢倾牧被明惊玉这一举动震撼,他看着从自己胸膛前滚落下的婚戒,温润的面色一点点沉下,温润的嗓音增了几分沉闷,这是做什么??_[(” 明惊玉不想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要从他怀里出来,偏偏他大掌禁锢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在他怀里连续挣扎,哪知狗男人力气这么大,没什么用,她恼怒地冷哼一声,“那得问你了,谢先生,从头到尾,你都在做什么?”找替身这种离谱又恶心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算她看错了人。 说到底她也不亏,谢倾牧的肉-体她睡了。 有一说一,这具肉-体昨晚给她的体验感还是不错。 明惊玉还是气不过,埋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她用了力。 肩上钝痛感传来,谢倾牧闷‘嗯’了一声,尽管没放开明惊玉,手上力度有所松懈。明惊玉趁机从他怀里,裹着薄被下床,捡起地上红色的绸缎睡袍,套在身上,之前大红色在她眼里有多绚丽,现在她就有多讨厌,“你和你白月光那点破事不要牵连别人,谢先生这种行为真令人不耻。” 亏她一直觉得这个男人在床上,床下还算个正人君子。 什么君子伪君子! 她身上的睡袍还没穿好,又被谢倾牧强行捞进怀里。 谢倾牧看着在他怀里这只噘着嘴嘀嘀咕咕骂人的骄傲孔雀,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娶回家的骄傲大小姐,前几个小时还跟自己严丝合缝的老婆,这会儿拔了他们的婚戒,还糊里糊涂变成她口中‘渣男’。 好在在她哼哼唧唧话里,听出一些门路来,虽说吧,他听得糊里糊涂的,也算是找到突破口。 他闷声笑,“什么白月光?说清楚点。不说清楚一会儿惩罚你。” 明惊玉眼尾甩了他一个眼神,她一向不是个能受气的,别人让她受气,她会同样刺回去,“谢先生为救白月光受了伤,落了病根,为了缅怀白月光,娶了个替身。谢先生你觉得我是那种甘愿替人当替身的人?”自己都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还惩罚她,他凭什么! 渣男、白月光、替身? 短短几分钟,这只小孔雀脑补出了一部什么样的大片? 即便脑子再好是的谢倾牧一时间失笑,还有点欲哭无泪。 他无奈叹气,一旦被她钻了牛角尖,不立刻好好解释, 只怕后面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好好在我怀里待一会儿,我讲给你听。” “谁要听呀,放我下去!”明惊玉低头又想咬他。 结果,她的下巴就被谢倾牧捏住,严厉警告她,“你再咬人,信不信我——” 明惊玉一双美眸透着倔强的傲气,还有一丝不经察觉的雾气,谢倾牧什么重话都说不下去,明惊玉委屈起来,“怎么,你还要打我?” “不打,我也咬你。”谢倾牧低头含了含明惊玉喋喋不休的小嘴,当真轻轻咬了两下。 “唔,渣男,不要亲我!”明惊玉推他。 “是咬,不是亲。”谢倾牧笑着纠错。 无耻之徒! 他还好意思笑。 谢倾牧将人牢牢锁在怀里,低声说,“窈窈,别犟。我心口疼。” 明惊玉听到谢倾牧说心口疼,想到他伤疤上鼓起的那一块,还是于心不忍。 在他怀里安静许多,她到看看谢倾牧想要说什么,左右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哪怕再喜欢他这具肉-体,这种替身的事,她不会干。 昨天风光结婚,今天暗淡离婚。 哎,有史以来第一人吧。 谢倾牧温润的嗓音从她低头缓缓洒下,“我十三岁那年在四九城出了一场车祸,是一场报复性且有预谋的谋杀。我侥幸活了下来。” 原本还在谢倾牧怀里愤愤的明惊玉,眼眸微颤地定了定,身子也僵硬了许多。 谢倾牧继续淡淡道,“我的父亲在那场车祸中去世。” 明惊玉嘴唇蠕动,她想问,那他的母亲呢。 谢倾牧低下头,牵住明惊玉的手,那枚被他握在手心的婚戒,又小心翼翼地把婚戒又一次戴在明惊玉的,而后和她十指相扣,两枚戒指相交在一起。 他沉声道,“我的母亲,不久后也去世了。” 明惊玉心口就像被钝器擦了下,生疼生疼的,鼻头泛酸。 她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问缘由就胡乱猜测,这是有关谢倾牧父母的大事。 难怪她问的时候,谢倾牧眼底的光暗淡许多。 她是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拿他父母的大事,去做哪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不管是对他父母还是他都不尊重。 明惊玉缓缓地转过身,正面对着谢倾牧。 她想道歉,她从小就是个低不下头的人,她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唇,“我——” 谢倾牧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用道歉。我很高兴,你这样激动的反应,说明你在乎我。” 是激动了? 谁在乎他了? 她只是不喜欢被骗,不想做替身! 就算有那么一丢丢在乎,她也只是觉得他的肉-体好用。 片刻之余,谢倾牧低沉的嗓音缓缓而出,眸色也暗淡许多,“这些都过去很多年了,我不常想起。谢家这种事发生太多次,记不过来。” ——谢家这种事发生太多次,记不过来。 明惊玉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谢倾牧的话,就算明惊玉再怎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联想到对她好的谢奶奶还有婶娘们,她们当时是怎么承受得了,最爱的人离开自己,小五说过,谢奶奶很年轻就已经一头银发了,心里很不好受。 明惊玉什么话都没说,这次主动又安静靠在谢倾牧怀里。 她低头就能很清晰地看见谢倾牧心口旁的那道蜿蜒的疤痕,上面鼓起来的几公分尤为醒目。 看着那鼓起来的,她心口跟有虫子在钻,有点不舒服,钝痛,她尽可能地避开一些。 “那些年代的谢家经历这些事实属稀松平常,如今的谢家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种恶性恐怖袭击,他不敢保证不会再发生,但如今的谢家相对安全。这也是奶奶坚决不让他们这一辈人从事军务有关的工作,所有家国大业,都在上一辈终结。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几个小辈在外面不管多么横,在家里都听奶奶的安排。 明惊玉在谢倾牧怀里,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谢倾牧笑她,“刚刚小嘴不是巴拉巴拉很能讲吗?小脑袋不是很能想事情么?这会儿怎么跟个小鹌鹑似的缩起来了。” 明惊玉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从谢倾牧怀里抬头,深呼一口气,“谢倾牧我为刚才我的无理取闹,向你道歉。”她这个人吧,她觉得自己还算有点脑子,应对事算理智的,怎么就瞎猜,脾气还上来了。 谢倾牧望着眼前原本傲娇的小孔雀,这会儿这么郑重其事的跟他道歉,嘴角上扬起来。 “不许笑。”明惊玉瞪着他,出声警告。 谢倾牧当真敛了敛笑,“其他我不说你了,也怪我没跟你提过,不知者可原谅。这枚婚戒不许再摘下来,明白吗?”谢倾牧抚摸着她手指上的婚戒严肃道。 明惊玉狡黠道,“我要是再摘下来,谢先生打算怎么办?”她刺绣和画画不方便的时候还是得摘下来。 “我又给你戴上去。”谢倾牧霸气侧漏道。 明惊玉低笑一声,竖了竖大拇指,“谢总好霸气。” “嗯,窈窈,我建议你不要扭来扭去,再扭下去就不止是霸气了,是上弓了。”谢倾牧嗓音和呼吸都沉了下来,原本攥着她手指的大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她的腰上,还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线。 明惊玉背脊一紧,已经感觉到了,很无语,“谢倾牧你做个人吧。” 谢倾牧面不改色,“哦这样啊?那昨晚是谁让我,别乱来的?” “!”这人!怎么什么都说啊!一点都不害臊的吗?明惊玉低头又想咬他,看到他肩头被她之前咬了两排整齐的牙齿印,闷声问,“疼吗?” 谢倾牧挑着眉,温润的嗓音透着慵懒,“忘记了,我咬你试试?” 明惊玉嘀咕一句,“被你咬的还少吗?”她有好几处很严重的印子,虽不是她那样咬的,也差不多了。 谢倾牧没底气,不说话,昨晚 他的确有点失控了,尤其是她拿红酒刺激他之后。 明惊玉咬了咬唇,问他,“那你是不是真不能累?” 谢倾牧看着眼前女孩,没应。 “那昨晚还——”纵欲了一晚上。 当然她也有错。 “也不一定,看情况吧。昨晚那种——”谢倾牧话还没说完,明惊玉手指抵在他唇瓣上,“好了,你别说了。”她已经知道了,床上的谢倾牧说不出什么好话。 谢倾牧淡笑不语。 明惊玉手指离开他的薄唇,慢慢滑到他的胸膛,指了指他心脏旁鼓起来的一处,“这里鼓起来的,是怎么回事?” 谢倾牧坦然道,“是车祸后没取出来的微量废片。” “没取出来,为什么?”明惊玉惊讶。这种隐患留在身体多危险! 谢倾牧不想骗她,“离心脏距离太近,当年的医生没有把握。” “那现在呢。”明惊玉深呼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就没有办法吗?”如今医学这么发达。 “你三哥也没办法吗?”她追问,语气急切了许多。 这种东西留在体内,始终都是隐患,感染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感染麻烦就大了。 她有点明白,这些年谢倾牧喝的是什么药,是防止感染的药。 谢倾牧在明惊玉唇上啄了下,“谢太太,不用担心,一时半会儿出不了什么事情。和我谢太太白首偕还是没什么问题。” 明惊玉被他逗笑,谁要和他白首偕老呀,她才不稀罕,他要对她不好了,她立刻转头就走。 她缓缓地抬手,想要触摸他胸口边缘的那道疤痕,又怕他疼。 正当她要收回手,谢倾牧握住她的手,按上他心口旁边的疤痕。 明惊玉手指碰到他疤痕上那鼓起来的包,指尖轻颤,唇瓣扇动了下,“疼吗?” “你摸,不疼。痒。”谢倾牧淡笑。 明惊玉不想理他,总不说正经话。 其实,偶尔会疼。 很多时候撞击或牵扯到就跟有什么钝器戳了下,他习惯了。 明惊玉想到谢倾牧之前所说,自己是个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病秧子,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太认真听,内心认为他在说笑。 如今才知道,并不是开玩笑,这种东西存在体内,是个不定时的隐患。 当初她听他那样说,她不痛不痒,甚至觉得他风趣,把自己生死都可以随意用来调侃的人,很洒脱。 如今,再谈到这个话题,她变得有些惆怅,心脏有点空空的。 忽的,沉默了起来。 片刻,谢倾牧打破沉默,“还睡吗?” 明惊玉摇摇头,哪还睡得着,莫名有点不舒服。 谢倾牧抬手拍了拍她柔软的臀,“走,我们起床,带你去个地方。” 他掌心温热还残留在她的臀上,人已经赤裸裸地走去了更衣室。 明惊玉才后知后觉,他竟然拍她屁屁!!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三十二章 明惊玉和谢倾牧先后进更衣室换衣服,她进来的时候,谢倾牧取了一件衬衫往身上套,动作随意又优雅。 毫不避讳。 还是暗红的衬衫,这男人真骚。 现眼包。 明惊玉心里吐槽,眼神还是出卖的自己,目光一直往谢倾牧身上飘。 她还是第一次见谢倾牧穿这么鲜艳的颜色,之前他的衬衫多半是黑白灰。 别说,谢倾牧穿着上骚一点,还真不错。 妈耶,她这样会不会像个饥渴的色女? 明惊玉在心里建设一番。 有男人看,不看白不看。 何况还是被她享受过肉、体的男人。 有了这个正大光明的想法,明惊玉目光都没那么多避讳了,端详起来。 她做服装的,去过大大小小不少秀场,接触过的男模数不胜数。 但她更喜欢这副雕塑般的倒三角的身材。 明惊玉除了手控、脸控、声音控以外,还是肤色控,她不喜欢肤色暗的。 男模身材是不错,大多是小麦肤色,她不太喜欢。 谢倾牧恰恰拥有男模分明的肌理线,还有完美的肤色,除了胸口前那道疤痕。 他这具身体,可谓是完美。 “谢太太,要不要正大光明一点,近距离看?”谢倾牧端视着她,眼底含着一丝不明的笑。 明惊玉从他要笑不笑地调侃中,他已经穿上了黑色的西装裤,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姿态矜贵的扣着袖口。 被当场抓包,她面子还要不要,她扯了扯唇,“你想多了,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正巧看到你的方向而已。” 只要她不承认,他能奈她何? “哦?谢太太对着我口水都要掉出来了,究竟想的是什么样的工作?”谢倾牧扶着手腕扣着衬衫纽扣,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一步步靠近她,危险气息很重,在她跟前两步距离驻步,凝视着她。 明惊玉被谢倾牧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她撇开头,不说话,她总不能说在拿他和男模做对比吧。 当然不能这样说。 不然,以这个男人的属性,她要吃亏。 她怎么可能流口水,顶多吞口水! 狗男人只知道污蔑她。 明惊玉拒绝回答,扭头拉开衣柜,原本只想找自己之前带过来的衣服,听谢倾牧说过都给她放这边了。 只是,令她吃惊的一排排各式各样的款式和品牌的衣服呈现在她眼前。 明惊玉有点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么多衣服,都是按照她喜好来的,也是她的尺码。 谢倾牧姿态从容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在你决定要跟我来黎海就开始了。” 那不是准备了半年多了。 明惊玉嘴角幅度微微上翘。 “内衣在旁边的柜子里。”谢倾牧挑着眉,嗓音里卷着调味的笑。 明惊玉听得头皮一阵麻,神使鬼差地拉开了专门的内衣柜。 当真是女士款底裤,颜色由浅到深。 还都是她喜欢的款式。 旁边是谢倾牧的男款,款式单一简单。 他们两个的底裤在每一个小格子里并排放。 她的胸衣独占了两排专用的格子。 “我都洗过了,你可以放心穿。”谢倾牧勾人的嗓音从喉咙滑出。 “!”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胸衣完全服帖。 “着手量了两个多月,哪能不清楚?”谢倾牧笑答。 “!”明惊玉愤愤地瞪谢倾牧一眼,丢下三个字,“老色批。”。 谢倾牧笑而不答,她说得没错。 明惊玉最见不得谢倾牧这副样子,有点像传说中的衣冠禽兽。 他此时端方自持,暗红色的衬衫被他规整的压在西裤中,正规正规,又是那个别人眼里绅士斯文的谢先生,一点都看不出他在私底下的恶行。 怎么办,她就是个天生破坏主义者,见不得这样的谢倾牧。 看到他站在云端时,她内心的小恶魔就藏不住,想要把他拉下神坛,让他温润的眼底布满不可控制的情、欲,让他纵情。 明惊玉美眸里勾着几丝妩媚,她背着小手,一步步走向正在为自己挑选皮带的谢倾牧。 谢倾牧从配饰柜里牧取了一条皮带,套在了西裤上,还没来得及卡扣,明惊玉着手握住谢倾牧皮带头尾。 谢倾牧英挺的背脊紧了几分,眸色暗了暗,薄唇边卷着笑,探着她,“谢太太,这是何意?” 明惊玉不言,娇艳的唇瓣上挑着,小手勾着谢倾牧的皮带头,看他的眼神勾着丝,“干什么,谢先生的皮带,我还不能碰?”吧嗒一声,皮带帮他卡了进去。 谢倾牧气息乱了,“与其帮我系皮带,我更享受谢太太为我解皮带的快感。” 明惊玉暗暗腹语。 无耻、龌龊,他想得美。 她不过就像看他狼狈一点,看不得他矜贵儒雅。 “谢先生,保重身体。”丢了一句话,转身走了。 刚刚被她卡进去的皮带,又给他解开了,他压在裤头的衬衫还被她扯了出来,衬衫纽扣还被她不知不觉地解了几颗。 还揉了两下他的衬衫,都弄乱了。 谢倾牧笑了笑。 真是个坏坏地破坏主义者。 那股压下去的感觉又窜了上来。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被摧残,心满意足地去到更衣室的另一面换衣服。 察觉到身后有人。 明惊玉捂住身前,转身警觉地盯着谢倾牧,“你要做什么?” 谢倾牧从身后吻着她,嗓音沙哑,“谢太太,惹了事,就想独善其身,哪有这么容易?” 明惊玉深感大事不妙,她软唇微张,还想反驳两句,男人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 许久后,他还是那个端方矜贵的人物。 而她很不好。 她内心是不服气的。 等着?_[(,早晚有一天,她要优雅转身,让他浑身狼狈。 玻璃展示柜,哪怕被谢倾牧收拾了。 她还是不忍直视。 谢倾牧偏生又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废了我整条西裤。” “......”明惊玉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错,是半个字都不想,“你赶紧收拾一下,离我远点。” 又是一次餍足的谢倾牧笑着低声道,“遵命。” 这次,她是坚决不再看他一眼。 明惊玉平常款式的衣服都很素雅,第一次红色的连衣裙。 是谢倾牧给她挑的,他说,应景。 她穿上映衬新婚大喜的衣裙,谢倾牧又重新取了一件暗红色换上。 明惊玉忍不住问他,有几件暗红色的衬衫。 还挺适合他。 谢倾牧的皮肤是冷白的,不同常人。 五官俊逸立体,侧脸的线条流畅完美。 穿上这样的颜色,更显儒雅。 谢倾牧一边扣衬衫纽扣一边答,“和你的裙子配套的。” “。”她数了下,至少有五六套红色的裙子吧,那他岂不是也有五六件?不愧是现眼包! * 明惊玉很喜欢黎海的天气,四季如春,对她一个极其怕冷的人来说,相当友好。 她觉得是一个矛盾体,怕冷,却喜欢雪。 明惊玉换好衣服,谢倾牧目光几乎在她身上挪不开。 他先前只见过四九城白衣似雪的她。 昨夜娇嫩诱惑的她。 却不想一袭红色长裙的她,宛如一朵娇贵又妩媚的红玫瑰。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眼神很不对,很深,很沉。 她唇瓣微动,“这样穿不行吗?”她平常没怎么穿红色衣服。这次举行婚礼从四九城出发的那套中式婚服,也是红蓝相间的,款式上绣工复杂,和现在这条裙子不一样,这条珠光流沙长裙垂直感很好,款式不复杂,她自我感觉应该能看,他觉得不行她可以换,怎么说都是他选的,不好看,是他眼光不行,和她无关。 谢倾牧将人兜进怀里,低沉道,“好看到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你出这栋房子,天天在我床上。” “变、态。”既然有这种想法。 “嗯。” 还承认,“不要脸!” “哦。” 明惊玉不想跟他多说,只好问他,“你要带我去哪里?”早就要出去的,在衣帽间耽搁了一个多小时。 “腿还能走吗?”谢倾牧低头视线落在她长裙上。 他怎么好意思问的! 穿高跟鞋都有点吃力,特意挑了一双和裙子搭配的平底鞋。 谢倾牧牵住她的手,往下走,“不远就在楼下。走不动跟老公讲,老公抱你走。” “!” 明惊玉从楼上到楼下都没跟谢倾牧再讲话了。 由着谢倾牧牵她出别墅大门。 她以为这栋别墅只有她跟谢倾牧,没想到好几个佣人在院子里清理昨晚烟花和鞭炮留下的废弃。 昨晚她一点都没顾及,很放纵。 整个人一大尴尬。 谢倾牧偏头小声跟她说,昨晚只有我们两个,他们刚过来的。” “......”明惊玉更尴尬了。 忙碌的佣人看到男女主人家出来,赶忙过来打招呼。 “先生,夫人早。”他们一直在院子里做清洁,声音很小,生怕打扰到这对新婚夫妻。 谢倾牧笑着说了声,让他们继续忙,辛苦了。 明惊玉是不好意思应声的,中午都快过了,哪还早啊。 她跟在谢倾牧身边,踩着鞭炮后留下的废纸。 整个院子里地面上红红红火火一片,虽说是垃圾。 还挺好看的。 喜庆。 谢倾牧带她去的地方如他所说,不远。 就在后院。 整个后院都被腾出来了,除了被翻新的泥土,空荡荡的。 明惊玉不解地看向谢倾牧,“这里打算做什么?”她不怎么会打理院子的。 谢倾牧卷起衬衫袖,拿了一旁的锄头,“种银杏树。” 明惊玉木讷住了。 谢倾牧温声道,“我们上次不是在电话里约好了吗?以后一起种银杏树。既然银杏树的别称是‘公孙树’,我算了下现在开始种,我们要抓紧种了,不然等我们想要教训孙子,没有武器。” 明惊玉掩唇低笑。 亏他想的出来,孩子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都想到孙子辈的事。 还打算要教训孙子。 昨晚她跟谢倾牧商量过,暂时她还不想有要孩子的打算。 今年她还要参加一个秀展大赛,明年还要办时装展。 她还有一个很大的想法,她想参加五年一度的苏绣大赛,还有两年时间,她想要挑战《山河无恙、四海升平》那副巨作。 似乎在要小孩这件事上,谢倾牧也不是很强烈,早便准备了安全用品。 哪怕昨晚再急,他都会立即用上。 只是她考虑到谢奶奶那边,要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她该怎么说。 谢倾牧还第一时间读懂她的想法,温声宽慰,“奶奶那边有我。不用担心,奶奶是个很开明的人。” 就因为谢奶奶开明,她又想到谢倾牧情况不一样,又是谢家的掌权人,谢奶奶对他期望一定很高。 明惊玉一想到谢奶奶对她那么好,她这样自我决定显得自私。 谢倾牧却什么都懂,这个男人在床上是狗了点,她不得不承认他很通透,她的想法和顾虑他都很清楚,“窈窈,任何时候都不用有心理负担,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成为自己 想要成为的人。至于我们两个的事,我们才结婚,目前还可以先不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先磨合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 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需要磨合。 都结婚了,还能怎样。 明惊玉想着昨晚的事出神。 谢倾牧已经迈着长步到了她跟前,稍稍弯身和她平视,温声细语,“愣着做什么?” “没什么。”明惊玉摇摇头。 谢倾牧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颗银杏树苗,“那我们六岁的窈窈宝贝是不是该动动手?比如帮老公把树苗放进土坑里种起来。” 六岁? 什么意思? 明惊玉将这个岁数在脑中兜了几圈,才想到原委。 她跟谢倾牧说过,六岁那年她妈妈为她种了一颗银杏树,后来,在八岁那年没了。 所以谢倾牧在延续她那个六岁不完整的梦吗? 明惊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眼眸起了雾蒙。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只有弱者才会点眼泪。 而今,她泪腺竟牵了一丝银线。 她撇开头,憋着那股劲,眼泪被她抑制住。 谢倾牧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神宠溺,“怎么嘛,六岁的窈窈宝贝,不乐意呀,那算了,只能我自己来了咯。” 明惊玉很乐意。 和妈妈种银杏树,她在一旁拍着小手,欢呼雀跃。 却不习惯谢倾牧揉她的头。 谢倾牧把银杏树苗的保鲜膜拆开了,递到她跟前。 明惊玉负责放进把树苗放进去。 谢倾牧拿着锄头的手比划了下,“要不要一起来?” “嗯。”明惊玉轻应。 谢倾牧把锄头交到她手里,又从身后虚虚的环抱住她,和她一起掌控锄头。 两人一起把院子里的第一颗银杏树种了下去。 看着半人高的银杏树,明惊玉彷如看到当年那颗被摧毁后,终没有,下颌搁在明惊玉的肩头,细语道,“以后老公陪你一起种,我们每年的今天种一颗好不好。” “好。”明惊玉轻应。 奚嘉说过: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遇到那个人生中最幸运的人。 还说,人生是一场剧,人来到这个世界是看过剧本的,一定是前面有值得期待的未来。 她从不信命,也没那么多信仰,只想自私的活着,别人的好坏与她没有关系。 她更不信佛。 也不信什么剧本之类的话。 更没什么之前的不幸是为了遇见后面的幸运。 不幸就是不幸,任何后面得到的美好,都不能弥补前面的失去。 这一刻她却愿意试着相信这个男人。 “怎么不说话了?”谢倾牧啄了啄她的脖子。 他的吻很轻,有点痒,明惊玉扭动了一下脖子,“没什么呀,我只是在想,别人的院子都是种花花草草的,谢先生与众不 同。” “那是他们不懂欣赏。银杏树多好,春可迎夏,夏可纳凉,秋可赏景,冬可忆秋。”谢倾牧一边低声说,一边吸了吸她身上的香味,他喜欢她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她每天都很精致,每晚都会涂抹身体乳。今早他们做完最后一次都四点多了,哪怕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了,她洗完澡也一定要坚持涂身体乳,还真是傲娇又矫情的臭美孔雀,但是真的好闻。 明惊玉听到谢倾牧这番话,暗自感叹,不愧是黎海圈公认的儒雅公子,出口成章。 当然在那上面胡乱诗作也是一流的。 谢倾牧从明惊玉颈窝处抬了抬眼皮,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满是憧憬,“等这棵树长大一些,我们就在这里做个秋千,旁边修建一个纳凉的亭子。最不能忘了你的画架和绣架,你画画、刺绣。我看你。” 他还真的很会想,什么都不忘记给自己谋福利。 “那谢先生要不要把我的工作室,这样我就可以一边刺绣、画画一边设计图稿了。” 谢倾牧点头笑道,“谢太太的提议非常优秀,谢先生会酌情考虑。” 明惊玉不忍笑出声来。 “很喜欢花?”谢倾牧问她。 “还好。” 她不是很喜欢。 在她小时候,明家宅子种了很多花,各式各样的,都是妈妈种的。 妈妈喜欢在院子里起舞,夏天的时候,花和蝴蝶围绕着院子,很美好。 后来那些花被妈妈亲手毁了。 从那以后,她对美好的事物,很反感。 有时候在明家看到过于美好的画面,她忍不住想要毁掉。 明珊在院子里种过的花,几乎没什么存活率。 所以,她真不是什么好人。 有人曾骂过她,说她骨子里冷血,她想应该是。 可是,直到认识谢倾牧,来到谢家,她看到美好的景象太多,每个人都那么好。 她对美好的事物不单单只拥有破坏欲了,还有了向往或一丝保护欲。 “我告诉你我们家哪里花最多最繁盛,是四婶婶的院子里,四婶婶最喜欢捣鼓花花草草。你要喜欢,等四婶婶院子里花季最旺时,我们去探探院子,闻香识花采撷几支。” “哪有你这样的,四婶婶是惜花的人,我们这种行为就是糟蹋。”还把偷花说得这么文雅,也只有他谢倾牧了。 试想每当花繁枝茂,忽逢采花贼,谁能受得了啊。 谢倾牧轻轻笑,“没事,我三哥是个养花高手,我们把花糟蹋了,四婶婶准找他哭诉,三哥没办法只能回来帮四婶婶种花。这样以来,我们还全了四婶婶思念儿子的心愿。” 还能这样算的,谢倾牧这人太鸡贼了吧!还非常不要脸! 谢倾牧提到‘三哥’,明惊玉就想到了谢倾牧胸膛上疤痕上鼓气的那个几厘米的包。 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 她是一个不怕离别的人,却又是个害怕离别的 。 怕习惯后的离别,怕孤单和漫长。 所以孙然当初会骂她,在外婆手术这件事上,她是个疯子。 两人说着话,谢倾牧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听。 “好。一会就来。” 听完,他说,“奶奶的电话。问我们起床没,还说起不来的话,家庭午宴需不需要推到晚上。”语调故意拉长。 “......”明惊玉脸颊泛红,该不会都在等他们吧。 接着,谢倾牧手机收到了一大串消息,都是谢小五发来的,苦不堪言。 明惊玉瞧着谢倾牧笑得有些无奈,“怎么了?” “小五在喊救命了。”谢倾牧无奈笑。 谢倾牧把锄头交给旁边的佣人,牵着明惊玉在洗手台洗手。 明惊玉担忧道,“啊?怎么了?那我们快些走吧?”该不会是有犯了什么错,被奶奶惩罚吧。 “没什么大事,我们慢点走,不用那么着急。”谢倾牧不急道。 “......” 明惊玉和谢倾牧一起来主楼,一路都是慢悠悠的,颇有点小情侣约会不看时间的意思。 进主楼,佣人立即上前帮两人拿拖鞋。 明惊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家这么多人,两辈人,几乎是整整齐齐的。 老夫人似乎还在跟什么人生闷气,外婆在一旁劝慰。 “你别劝我,这群小兔崽子迟早要气死我这个老婆子,我活着碍了他们的眼睛。” 外婆又道,“你顺顺气,别说这些晦气话。孩子们都希望我们长命百岁呢,” “这是怎么了?还谈论到攸关生死上了?”谢倾牧温润的嗓音从玄关处传来,一屋子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外婆、奶奶——”明惊玉依次喊了几位长辈。 大咧咧坐在大哥谢津舟椅子扶手上的谢小五,看到谢倾牧和明惊玉来了,等于看到了救星,挤眉弄眼的。 老夫人看到明惊玉后,什么闷气都散了大半,看着明惊玉穿着红色长裙,别提多开心,喜庆又漂亮。 就连平常身穿黑白灰正装的谢倾牧,今天也穿了一件暗红的衬衫。 这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最舒心的一件事了。 谢老夫人冲她笑眯眯地招了招手,“窈窈,快到奶奶和外婆身边来。” 明惊玉的手从谢倾牧手心滑落,走向两位长辈,两个老人家赶紧给明惊玉腾地儿,坐在两位老人家中间。 谢倾牧手上空了,身边空了,心都跟着莫名空了。 一个人坐在了旁边的单人座沙发上。 老夫人这才答谢倾牧刚才的话,“能有什么啊,一个两个的都不打算让我这老太婆好活。想要把我活活气死。倾牧,你作为我们家管家的,你得评评理。” 谢倾牧一双长腿交叠,手支着额头,余光都在他媳妇儿身上。 小五笑嘻嘻道:“奶奶,您消消气,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嘿嘿,我 们都盼着您千岁万岁呢。你让四哥评什么理啊,在这家里,您就是最大,四哥不也听您的,我们小辈一切以您为主。” “以我为主,我刚刚说的话,你怎么反驳声最大?没差把我耳膜都给震碎了。”谢老夫人傲娇地揉了揉耳朵。 谢小五要哭了,大哥、二哥都沉默是金,三哥昨晚以手术为由先离开了,小五叔更是没人能管的。 老太太就怼他一个人薅,这完全是杀鸡儆猴啊,“奶奶,我只当许婵婵是小屁孩一个,对她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 谢老夫人听出了一些门路,赶忙问道,“那你喜欢哪样的?奶奶帮你安排安排。你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想着你在前线那些事,把心思收回来。” 谢小五脑海里一张清冷的脸划过,他唇角微动,“反正不会是许婵婵那样娇滴滴又没什么志向的温室花朵。” 谢老夫人狠狠瞪了谢小五一眼,“你说的什么话!没教养!你这没教养的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当你许叔的面千万别胡说八道。”许仲伯是出了名的女儿奴,“婵婵丫头哪点不好了?人品好,又漂亮,两家人又知根知底,对你那心思黎海没人不知道的,你呀,别伤了婵婵的心,后头有你哭的。” “奶奶,我对她又没哪方面的心思,我哭什么哭啊!”今天老太太铁定是要拿他开刀给老奸巨猾看了,偏偏这群老奸巨猾的狐狸个个狡诈无比,没一个吭声救他这个弟弟。 谢小五只能转头求助谢倾牧,“四哥,你说句话啊。” 谢倾牧一门心思在被两位长辈稀罕的媳妇儿身上,没怎么走心道,“奶奶说得极对。许小姐配你算你高攀了。” “???”这不是谁攀谁的问题,是压根没那方面想法的问题。谢小五不可置信谢倾牧会这样回答,瞬间炸毛,“四哥,你娶到心心念念的四嫂了,心里美滋滋的!你是乐意了,不管我死活了是吧?”也不想想,之前四嫂差点成三嫂了,是谁帮他在老太太面前力勉狂澜的! 四哥这哪里是来救命的,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送。 他想要做什么,心里是什么想法,他不信四哥不明白。! 第三十三章 明惊玉默默听小五说的这句话,什么叫谢倾牧娶到‘心心念念’的她。 有点夸张了。 说起来,她至今都没想明白谢倾牧为什么要娶她,以他的手段和极高的双商,就算老夫人逼婚也没用吧? 从谢家其他几位就能看得出来。 明惊玉发现她最近毛病有点多了,在嫁给谢倾牧之前,她并不纠结这些。 就好比,她嫁给谢倾牧除了对他有些好感,也带了一点目的。 这会儿L竟纠结起,这样无聊的问题。 明惊玉想着事儿L,手指不由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玩。 对了,她还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他没有白月光她也不是替身。 那他们这对‘明月’设计又是怎么回事。 对谢倾牧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之前完全被谢倾牧这个男人带偏,忘问了。 抽个空问问清楚。 谢倾牧支着头看着坐在老人家中间的媳妇儿L,很满足,很享受,他温润的嗓音,“所以,小五啊,想要婚姻幸福听奶奶的安排准没错,我们家奶奶最大。”唯一不足,他刚刚娶回来的媳妇儿L自己都还没焐热,就不在他身边,要是人能坐他身边就好了。 谢老夫人听了谢倾牧的话,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还是老四最让人省心。 谢小五简直无语,在内心无比鄙视四哥。 四哥就仗着自己头脑好使,简称:狡猾,套路来的媳妇。 就他最开始傻乎乎的以为四哥是被迫相亲的,原来都是四哥故意指引的。 但他别忘了,后来四嫂之所以能成为四嫂他功不可没。 小五瞧着四哥眼里只有四嫂,谁都看不见,指望四哥是没指望了,一个个都不帮他,怕殃及自己是吧,那大家都不要好过。 他挑了挑眉,“奶奶,这么多哥哥在上头顶着,都还没个着落,我最小,怎么都轮不到我考虑终身大事啊。尤其是小五叔,他来都不来,我们这一群人中最老的就属他了。” 老夫人脸色更不好了,一个个的,以为她不想说吗,她说得动吗? 长叹一口气,“前面那几个都是老油条。我说不过来。” 在座的老油条不约而同地低头,事不关己,尽可能没有存在感。 小五很苦,“那活该我这个小的被说吗?” 老夫人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不说了,就这样吧,没意思,没结果。”提起就头疼,老夫人丢了句话,最先直了直身体打算走的是那位全程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谢津舟,这会儿L算是扎了老夫人的眼,“没说你呢,你动什么动?” “......”谢津舟。 小五在一旁幸灾乐祸,这团火终于从他的头上挪到了其他哥哥身上,太爽了。 他悄悄地抓了把瓜子,这是时候不吃瓜又该什么时候吃。 一秒开启吃瓜模式。 他挺好奇能拿下大哥这座冰山的神秘大嫂,究竟是何等人物。 老太太,我坐累了活动一下身体,罪不至此吧。谢津舟挺直地身体往沙发后背靠了靠,淡笑道。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最全的《陷入你的温柔》尽在[],域名[( 老夫人拨动佛串珠子的手冲大孙子点了点,“罪不至此?我瞧你是罪至天条。你说说看是个什么意思,跟人家姑娘在一起了,也没个交代。你们俩领证没有?” “嗯。”谢津舟应了声。 “嗯?什么意思啊?到底有没有领证了,不管有没有领证,怎么算都是女朋友是不是?家里这么大的喜事都不把人家姑娘带回家里来?我跟你们说!我们老谢家可以出烈士,唯独不能出不负责的渣男!”佛珠下的流苏随着老夫人上来的脾气晃来晃去。 谢津舟不语,眸色冷清了几分。 大伯母在一旁生闷气,她这儿L子太过于有主见,她是管不了。 就该让老夫人当着大伙儿L的面,多数落数落。 老夫人太激动,咳嗽了两声,一家人担忧地看向她。 大伯母狠狠地瞪了自家儿L子一眼。 明惊玉接了管家递来的水,轻轻地替老夫人顺着心口,“奶奶,您别激动,什么事情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兴许他们不好意思讲,等到愿意说了,私底下就第一时间跟您讲了。” 原本津津有味嗑瓜子看戏的谢小五,脸上尽是担忧,直到没事,他才放心,继续嗑瓜子。 谢倾牧今天的目光就跟黏在了明惊玉身上,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眼里。 就跟八百年没见媳妇儿L的痴汉,薄唇边缘的笑越来越深,他媳妇儿L越来越会讲话了,声音也细细软软的,好听。 老夫人被明惊玉细细软软的声音安慰两句,心情好了不少。 不愧是她选的人,谢家少夫人就该是这样的。 说起话来让人舒心。 二哥谢闻臣指腹轻轻磨砂腕表带子,心有打算,这情形再不开溜,下一个被抬上来骂的该是他了。他起身扣上西装纽扣,冲老夫人微颔首,“奶奶、母亲,茉茉还在家等我,我先行一步。” 二伯母虽明白茉茉的情况是离不开人太久,还是嘟囔了一句,“这都到饭点儿L了,不能吃了饭再走?有佩姨在一时半会儿L也不要紧。” 不等谢闻臣回答,老夫人冷了他一眼,“让他走,赶紧给我走远一点。一个两个的,没有一个省心的。我懒得管你们了。 “奶奶,我不是很省心吗?”谢汀滢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随即款款而来,冲明惊玉眨了眨眼,“嗨,Ya新婚快乐。” “谢谢。”明惊玉笑着点头回应。 一直充当空气人的黎燕觉,看见老婆过来,赶紧腾了地儿L,自己则是坐在她身旁的沙发扶手手。 谢汀滢坐下后,笑着说,“你们说话这么大声,大门好歹也关一下呀。哥哥们在外头都是有身份的人,要让人传出去在家里为了婚姻的事被您老骂得狗血淋头,都没面子啊。要我说 ,究竟放个大喇叭全城公布,大哥、二哥是吧?”谢闻臣没搭理自家故意找茬的亲妹妹,抬步走了。 管家听了谢汀滢的话,有点纳闷和吃惊,他进来的时候分明是关了门的,没锁是有可能的,关肯定是关了,难道被风吹开的? 不至于啊,外面阳光明媚,没风啊。 老夫人笑着睐谢汀滢一眼,你也少在这里嘚瑟,你也就这两年让我省心。?[(”喝了一口茶,“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兜兜转转这些年,也该定下来了,让我这老婆子安心安心。” 黎燕觉握了握谢汀滢的手,冰冷的眸子里看她时都是深情,“我一切都听滢滢的。” 谢汀滢没表态。 二伯母被儿L子谢闻臣惹了不开心,女婿一说话,她瞬间心情好了起来,“依我看,今年年底就把婚事定下来,你们在一起也不少年了。” 燕觉从小对她女儿L就好得不得了。 两人之前也经历了很多事,才走在一起。 赶紧办下来最好不过。 谢汀滢嘟嚷,“妈,我们也没多久吧。”只是从小认识,谈恋爱也没多久好么。 黎燕觉听到谢汀滢不愿意,有些委屈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厨房里来人说,可以用午餐了。 老夫人终止这场谈话,聊下去没意思,一个比一个气人。 就说吧,小辈们一个个优秀是优秀,怎么一个个对自己的婚事都不上心呢。 还木讷着个脸,就这样的,谁敢嫁他们谢家来。 也难怪这些年都传谢家兄弟几个关系不好,谢家局势紧张,这一张张冷漠脸,哪能像兄友弟恭的样子。 就老三和老四性格温和,能事事如她的意,其他几个一个比一个拧巴。 “老三呢?什么时候回来?”老夫人问四婶婶。 四婶婶笑着答,“哎,我们不等他,直接开席,他手术做完估摸着都要下午三四点了。” 老夫人扭头笑眯眯看向这对新人,“倾牧、窈窈丫头,你们蜜月旅行安排好了没呀,我看现在的年轻人结了婚至少,我刚刚还跟你们外婆聊这事儿L。” 蜜月旅行? 明惊玉她稍稍惊讶了一下,她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跟谢汀滢达成了新合作,只会更忙。 下个月巴黎还有时装秀展,她这两天会回四九城准备,安排巴黎秀展,在四九城待几天就会直接飞巴黎。 哪有时间蜜月旅行啊。 谢倾牧应该也很忙吧,这段时间他都在筹备他们婚礼的事,公司的事情都由谢汀滢和庄秘书顶着。 现在婚礼办完,都该处理工作,各忙各的。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道,“我都听窈窈的。” 今天最让老夫人舒坦也就两句话。 一句是黎燕觉说的:我一切都听滢滢的。 另一句就是这句:都听窈窈的。 这才是谢家男儿L该有的风范和传承, 哪像那几个拧巴啊。 只知道气人。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谢倾牧就这样把问题丢给她,这么多长辈在,外婆和奶奶还很期待他们蜜月的样子。 明惊玉不可能直接说,不去吧,她想了想,“下个月去巴黎吧。” 谢汀滢暗自笑了起来,工作、蜜月两不误,也就她明大小姐想得出来。 这样看来,明大小姐对倾牧感情不是很深啊。 倒是谢倾牧对明大小姐的爱意都快从一双眼眸里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 * 吃了午饭,庄秘书带一箱文件等待谢倾牧处理,两人带上小五去书房,黎燕觉找谢倾牧有事谈一起去了书房。 谢汀滢回自己的别墅睡回笼觉。 明惊玉陪两位老人家在谢家庄园走了一小段路。 谢奶奶腿不太方便,走走停停一阵后,两位老人和婶娘们打牌去。 明惊玉一个人无聊地逛荷花池。 她拿手机拨了奚嘉的电话。 从她婚礼过后,一灰溜不见人了。 “哇,鱼儿L,你家大佬舍得把你从床上放下来了?” 明惊玉揉了揉额头,“你一个男朋友的,一天到晚说话不能低调点?” “没吃过猪肉谁还能没见过猪跑路?” “!”明惊玉,“你在哪呢?” “在酒吧看男模,撸串儿L啊,别说在黎海酒吧串儿L还挺不错的。” “你一个人跑去酒吧撸串看男模?”这口味够独特。 “我跟我学姐一起啊。改天我把我学姐引荐,你们都是大美女,在一起一定有话题聊。” 明惊玉记得奚嘉在四九城说过,有个学医的学姐在黎海医院。 “嘉嘉,我这两天要回四九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明惊玉问她。 “啊,你要回四九城,你跟谢大佬刚结婚,不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吗?你这时候回四九城做什么啊?” “能做什么,当然是工作啊。”这几个月她手上工作累积了很多,必须要处理。 “鱼儿L,你舍得放下谢大佬这种山珍海味跑去做无聊的工作?还有,谢大佬能这么快放你会四九城?你是不知道你们婚礼当天敬酒的时候,谢大佬那手一直放在腰上,生怕你离开他半步,看你那眼神就跟馋了你八百年似的。” “!!!”哪有这么夸张!“要不要一起回?” “不不不,我请了年家,我要在黎海多玩几天!不跟你说了,看男模呢。” “对了,婵婵说昨天把项链落在谢家庄园主楼了,说是过来取,你看到她了吗?看到喊她赶紧过来,她喜欢的那个男模要出场了。” 许婵婵来谢家吗? 并没看见啊。 “鱼儿L,晚上我不回谢家庄园了,昨天我差点在你们家庄园迷路了。我怕我喝高了,找不到路回来。我去学姐家里睡。” “好,注意安全。” 明惊玉和奚 嘉通完电话,一位男士朝这边走了过来。 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裤。 来的人跟谢倾牧有些相似。 两人又不同。 谢倾牧五官线条更锋利,温润的眼底是读不懂的深邃。 这个人五官柔和一些,整个人透着一种书卷气息。 是谢倾牧的三哥谢昀景。 明惊玉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谢昀景。 将当年那个在任家为她解围的少年和他重合。 当年在任家她被明珊设计,任家后院种的一院子名贵的花被毁了不少。 明珊引她过去,坐在地上哭,当着一众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小孩面前开始自导自演。 说什么她阻止她拔花,她就把她推到在地。 明惊玉哪能如她的愿,一把拎起明珊的后颈脖,往台阶上拖,在明珊狼哭鬼叫中,她在她耳边冷笑道,“你不是说我推你吗?平地有什么意思?我们玩点刺激的。” 明珊被她从几步高的楼梯上推了下来,额头受了伤,流了血。 她那时就那么站在那里,面目表情地看着明珊在地上哇哇大哭,引来了一群大人。 面对明珊哭哭啼啼地指控,她很淡然,本来就是她做的。 没什么承不承认的说法。 只是,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看监控。 监控证据也没有,明珊吃了个哑巴亏。 她在阁楼看到了谢昀景的背影,任家的监控控制室就在上面。 很多年前的记忆,在这一刻又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 明惊玉冲谢昀景淡淡点头。 谢昀景淡笑着说,“我听小五说,老四把后院满院子的花草都拔了,给你用来给你种银杏树了,还扩建了后院面积。” “他院子里种了花的?”她一直以为原本就是荒芜的。 “嗯,很多品种,枝繁叶茂的,应该是园丁种的。”谢昀景答。 那他还跟她说院子里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还习惯吗?”谢昀景问。 “还行,比四九城天气好,气温也要暖和很多。”因为当年的事,明惊玉对谢昀景保留一份友好。 谢昀景端详了她一会儿L说,“你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是吗?”明惊玉想要不要趁这个时候,问一下他谢倾牧心口那残留在体内的废片有没有办法取出来,不取出来对身体会不会影响很大。 其实她更想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这样问,谢昀景会不会觉得另有所图? 关心自己的丈夫,应该怎么问都可以吧? 她什么时候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明惊玉正在纠结,要不要问,一直熟悉的大手横在了她的腰身上,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谢倾牧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淡笑道,“三哥回来了。奶奶和四婶婶刚刚都在念叨你。” 谢昀 景眉头挑了下,笑着点了下头,“你们聊,新婚快乐。我去见见奶奶和母亲。” 明惊玉还在刚刚的问题没回过神来,目光跟着谢昀景的背影流动。 人都走远了,还看?○_[(”谢倾牧手上的力度紧了几分,沉沉的嗓音里夹在着很不满的腔调。 明惊玉感觉到腰上吃痛,回过头,谢倾牧那张英俊的在她眼眸前,眸色晦暗,嗓音很沉,“窈窈,我三哥有这么好看?”在任家,明惊玉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会多看谢昀景几眼,他都记得。 她之前还说不记得了,他看她记得很清楚!都舍不得回神了。 谢倾牧眸色一紧,低头咬了咬明惊玉的脖子,复又抬头,握住明惊玉的下巴,深邃的眼神直视着她,“窈窈,不可以看别人,除了我。三哥也不可以。” 这一刻,明惊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温文尔雅的谢倾牧,给她的感觉有点病娇。 明惊玉还在他这种状态中没回过神来,谢倾牧吻落了下来,明惊玉复而回过神,侧头躲开他的亲吻,脸颊漫着一丝红,“谢倾牧,大庭广众之下,要点脸行不行呀。”这里时不时就会有佣人看到吧。 谢倾牧很不满她这样的举动,眼神迷离又深沉,“你是我老婆,我在自己家里都不可以亲,那在哪里可以亲?你不让我亲么?” 在自己家里亲没问题,谁让谢家这么大啊。 这地方也算公共场合。 明惊玉暗里叹叹气,在对上谢倾牧深如枯井的眸子时,她扇动了一下唇瓣,红着脸颊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里会有人看见。没有不让。” 谢倾牧瞬间心情大好,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没人会过来,佣人不会走这边。”又抬头看向她,“窈窈,现在可以亲么?” 她能说不可以吗? 似乎她不依他,这个男人能在她身上发疯。 他眼底那种隐忍的狂,蓄势待发。 明惊玉轻应了一声,谢倾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搂着明惊玉一个反转,将她压在旁边凉亭的柱子上,单手垫在她的背后,霸道又深情的吻,似深似浅的落下。 明惊玉在谢倾牧的深吻种,深陷,搂住他的脖子,深情回应。 在她的回应中,谢倾牧晦暗的眸子逐渐清明,又恢复了一贯温润。 佣人是没来,庄秘书和谢小五来了。 正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蹿身而来。 庄秘书立马背过身。 谢小五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干干笑了两声,“四哥,我没想过打扰。比较重要的事,事急从权嘛,你又没听电话。三哥说你跟四嫂在荷花池这边。”三哥在四哥这里比较有发言权,打扰了四哥好事的这种情况,把他推出来,他比较安全。 谢倾牧低头看在自己怀里羞得抬不起头的明惊玉,他唇角弯弯,轻声说,“我去去就回。” 还回来做什么! 赶紧滚! 明惊玉尴尬到可以抠出四室一厅了 ,从他怀里出来,佯装淡定。 晚上明惊玉想住主楼。 外婆好不容易来一次,明惊玉想跟外婆一起住。 谢倾牧偏偏比如她意,一定要回新房那边住。 他的说辞,“就因为外婆好不容易跟闺阁密友见一面,你就不要去打扰了。” 谢倾牧坚持住新房这边,他那边心思她知道。 明惊玉在两个人的事上,也放得开。 只是,这个让她来新房的人,自己迟迟不来。 明惊玉想到白天在荷花池那边的谢倾牧,和平常很不一样。 忽然像是知道了点什么,这人不会这种飞醋也吃吧? 那也太不要脸了吧。 明惊玉一边看绣样,一边对稿。 都有点心不在焉。 正当她在发愣,玻璃被什么敲打了一下,像是石头敲打在玻璃上。 第一次、二次她以为是误听。 在谢家庄园里,谁敢没事用石头砸窗户啊。 她低头继续翻阅书籍, ‘啪’又是一声。 一个小石子又砸了上来,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明惊玉起身在窗台上安静站了一会儿L,才打开窗户。 谢小五站在楼下冲她招手,四嫂,快下来!?_[(” 做什么? 明惊玉好奇。 她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谢倾牧发来消息。 Xie:【下来,穿暖和一点。】! 第三十四章 明惊玉换下身上的睡裙,挑了一条浅色的长裙。 下楼后,别墅门口地面上有很多发光的小石头引她。 她跟着发亮的小石头走出别墅,绕过一条延长的观景小道,走去几栋别墅后的高尔夫球场。 在前方一片空旷草原上一阵阵悠悠的大提琴从最深处传来,带着微微荧光。 这是做什么? 明惊玉唇角弯弯,带着好奇,稍稍提着裙摆,踩着路灯的光影和清幽的月光寻声去。 在她到达光点处,大提琴音结束。 明惊玉站在那棵大树下,往上看。 谢小五身前挎着大提琴坐在树杈,冲她憨憨一笑,“四嫂。怎么样吧,没想到我还是个情歌小王子吧?” 明惊玉轻轻一笑,一种说不清的酸楚笼罩心头。 “四嫂,我只是前奏,主题曲在那边!”谢小五挑了下眉,冲旁边指了指。 明惊玉从谢小五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偌大的合欢树下。 谢倾牧坐在一架白色钢琴前,一双修长的手搁在钢琴键上,骨节分明的手熟练的按压琴键,优雅婉转动听的钢琴声音缓缓而来。 明惊玉驻步在原地,望着清幽的月光下,朦胧的夜色中,身着白色衬衫专注弹琴的谢倾牧,他周身都泛着光。 明惊玉脑子里闪过许久前在一个在四九城听到小女生关于谢倾牧的传闻。 她们那时说什么来着,黎海继承人谢倾牧宛如来人间游离的谪仙。 可惜身体不是个好的。 她们又说,大概是谪仙在人间历劫完成要回去,所以不能在人间徘徊太久。 那时,明惊玉冷笑而过。 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不着调的无稽之谈。 如今,她似乎不太喜欢最后一句话,明知是些无聊又没有意义的话。 鲜艳茂密的合欢花在清风中绚丽绽放,自由自在,徐徐而下,落在白色的钢琴,落在他冷白皮色的手背上,像一只闻声起舞的美丽蝴蝶。 一曲毕,明惊玉双眸在她双眸中感受到湿意,她缓慢抬手,轻轻地触摸眼眶,手指再来下,指腹沾染浅浅的水泽。 她手指悄然卷起,抬头看向从钢琴前起身的谢倾牧,英姿挺拔的立于原处。 明惊玉唇角染着一丝笑,踩着松软的泥土,走到他跟前,双手交织在身后,昂头笑,“做什么呀?谢老板雅致不错嘛,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后头来弹钢琴。” 谢倾牧勾勒着唇角,眼底酌着笑,“嗯,不可以?” 明惊玉抿笑,“可以啊,谢老板很让我吃惊呀。” 谢倾牧笑问,“怎么样,好听吗?” 明惊玉笑容很深,有些记忆在脑中徘徊。 是有关任家后院的。 那时候任家后院,还不是她上次看到的那个样子,后院有一个游乐场,还有一棵大树,好像是梧桐树,旁边还有一个两层楼高的小木屋, 梧桐树很大,小木屋被遮挡了一半。 外公和任爷爷是好友,时常会去任家走动,那时候她就是外公的小挂件,走到哪里带哪里。 因为明珊那件事,任爷爷家那些和她年纪相当的亲戚家的小孩都离她远远的,不跟她玩。 她也不喜欢跟其他人玩,一个人在任家后院玩,等外公。 梧桐树下有很多蚂蚁,她最喜欢蹲在玩蚂蚁。 她会把他们原地圈起来,画地为牢,让它们走不出去,看到他们在圈子里像无头苍蝇乱撞,她心情特别好。 后来,她去任家就找到了乐趣,玩蚂蚁的乐趣,她会用糖水引诱蚂蚁。 蚂蚁被她牵着鼻子走,别提多好玩。 慢慢的,她还会听到钢琴声,弹琴的人,脾气很暴躁,钢琴时不时被弄出很难听的声音。 弹出来的曲子,更很难听。 把她蚂蚁大军吓乱了阵脚,纷纷当了逃兵。 明惊玉作为指挥大队的将军,好不容易布阵,还没来得及指挥它们冲锋陷阵,就被敌军一阵怪音给破了阵法。 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明惊玉狠狠地看向小木屋的第二楼。 任家亲戚的小孩说过,小木屋里面有怪物,不能靠近,不然会很惨。 明惊玉从小就是个不信邪的,她才不信有什么怪物,肯定是那群破小孩恶作剧,故意吓走她的蚂蚁大军。 她提着裙摆,踩着楼梯,一步一步走向二楼。 当她气呼呼地打开木门,她倒要看看谁敢天天搞破坏,什么人都没有。 小木屋空旷无比,中间只有一架钢琴。 那段时间明惊玉天天缠着外公,要去任爷爷家玩。 外公一向宠她,拿她没办法,只能带她去。 明惊玉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没揪出那个人,她怎么可能擅自罢休。 偏偏好几次她都要揪住对方了。 对方像是逗她玩儿似的,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抓不到这个人。 她明惊玉就是四九城孩子圈的霸王,就算是路边的恶狗看到她都要抖三抖。 被一个不知所谓的什么人给耍着玩,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某天,她在梧桐树上发现了一个蜂窝,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破坏她蚂蚁大军的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她,好不容易爬上梧桐树,还在梧桐树上蹲了一个多小时的点,都快要睡着了,终于听到小木屋有动静。 她拼尽全力把蜂窝从窗户丢了进去。 不一会儿,小木屋里传来一个小男孩哭爹喊娘地叫声。 她心满意足地从梧桐树下来。 没有任何意外,她被告状了。 看着被蛰得满头是包的怂包,她有点失望,她很清楚这个怂包不是那个混球。 那个混球那么狡猾,才不会这么蠢笨如猪。 这个人是明珊的狗腿,一个任家远房亲戚的小 孩,上次跟明珊一起污蔑破坏任家院子的花。 这次,虽说没揪出那个乱了她‘大军’的罪魁祸首,报了上次诬陷她的仇,勉强痛快。 又一次调监控,监控什么都没有,就连她爬梧桐树取蜂窝,坐在梧桐树叉上蹲点都没有。 只有她蹲在梧桐树下拿着树杈逗蚂蚁的视频,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怎么都不像把蜂窝扔在别人头上的坏小孩。 一干二净,就好像她真的没做过。 要不是她很清楚,就是她做的。 就真的跟她无关。 又一次成了无头案。 她在任家惹事,外公再没带她去过任家。 她自己也并不想去了,栽了跟头的地方,谁会再去,多没面子。 再一次去,是半年后,任爷爷的生日,外公带她去拜寿。 这次,明惊玉很乖,她只是去了一趟任家后院。 她踏进后院就听到钢琴声。 是从小木屋二楼传来的。 一位白衣少年从阁楼上下来,淡笑地看着她。 明惊玉抬头看向他,皱皱眉,“是你在弹琴?” 对方淡淡一笑。 明惊玉讨厌笑容温润的人,虚伪,“监控也是你删的?” 对方并没有答。 明惊玉没多停留,有点失落地转身离开。 她知道,弹琴的并不是那个乱她蚂蚁大军的混球。 谢昀景的琴音太稳,太好听。 所以监控也不会是他删的,他这种人一看就不会做那种事,倒像是那个混球能做出来的。 明惊玉还沉浸在那段记忆中,忽地,谢倾牧身后的合欢树颤动了两下,数不清的萤火虫从合欢树闪动着翅膀慢慢地飞出来,飞向四周,遍布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一点点高升,像天空繁星一般灿烂。 明艳耀眼的合欢花在它们微弱的暖光下,暧昧、多情起来。 明惊玉美丽的眸子一点点撑开,被这样壮丽的景观震撼。 “嗨,四嫂。” “鱼儿——” 许婵婵和奚嘉嬉笑好听的声音传来。 两人从合欢树后探出头,冲她晃了晃手。 明惊玉低笑一声道,“你们不是去酒吧了吗?怎么一起出现在这里?” 许婵婵从树后出来,瞪了一边双手环抱身前靠在另一棵大树上的谢小五,嘟了嘟嘴,“本来是啊,被谢小五给揪了回来。不过,能看到这么多萤火虫,值了!四嫂是不是很壮观啊!” 是啊。 好壮观。 明惊玉在心底回答。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样壮观的场景, 还是从合欢树,漫天萤火。 谢倾牧贴在她身后,在她耳边低声说,“谢太太,新婚快乐。” 明惊玉看着上空,眼里的泪光在皎月中藏不住,鼻头泛着酸,嘴角却扬着笑。 她想 ,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场合欢树下的萤火虫盛宴。 许婵婵牵着奚嘉的手,在一边追逐着萤火虫玩,一边围在明惊玉身边,星星一般的眼眸冲她眨了眨,四嫂,喜欢吗?喜欢吗?这些萤火虫四哥花了很多功夫才养出来的,在温室里养了几个月。我们看到都惊呆了,满屋子的萤火虫,非常壮观,但现在更壮观! ?想看西子一笑写的《陷入你的温柔》第三十四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明惊玉眼眸被泪光浸染,看萤火虫开始模糊起来,模糊的眼眸看萤火虫的光有了重影,光芒灿灿的,更美。 她伸手,一只萤火虫落在了她的指腹上,扇动着它的小翅膀,它发出的光很亮,似乎还很暖,通过手指传递到心脏,让心脏都暖了起来,明惊玉笑着问,“谢倾牧,你该不是为了弥补当初没求婚的,来的这一场吧?” 谢倾牧失笑,“不愧是谢太太,什么都能猜到,顺序是乱了,一颗心是真。” 真么, 她没看出来呀。 哪来的真心,分明是不清不楚。 明惊玉吐槽归吐槽,内心不触动是假。 谢倾牧低头亲了亲明惊玉的侧脸,“谢太太,祝我们新婚快乐。愿谢太太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愿谢太太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多么美好的祝福。 明惊玉心脏忽然一紧,难受的要命。 她的笑容淡了下来,抿着微颤的唇瓣,望向漫天的萤火虫。 仿佛又看见曾经在银杏树下起舞的妈妈。 她那时候问妈妈,学舞蹈有什么用。 妈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舞者的舞是梦想,或是为了传承,又或是跳给懂得欣赏舞蹈的人看。 还可以跳心爱的人看啊。 她似懂非懂。 后来,她懂了。 只觉得可笑,不屑。 学舞蹈自己开心就好,为什么还取悦别人。 还是不值钱的男人。 这一刻,她打破自己内心那些不屑的观念,她想要跳给一个人看。 明惊玉从谢倾牧怀里出来,旋身到合欢树前,她笑容盈盈地喊他,“谢倾牧,回头。” 谢倾牧轻应一声,转身,明惊玉纤细的手指稍稍提着裙摆,在他面前起了一个开舞礼。 她优美的古典舞姿,在他身前翩翩起舞。 谢倾牧单手负于身后,身前是足以惊艳他一生心爱之人,在为他翩然起舞。 周围瞬间寂静又空无,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 在月光下起舞的女子,合欢树下的起舞的女子,窈窕身姿,步步生莲,灼灼其华,柔美而清婉。 胜过绚丽多彩的合欢花,美过长夜夺目的繁星。 微微清风,一朵朵绽放的合欢花,脱离树枝,奔赴明惊玉而来。 萤火虫和合欢花和她一起起舞,成了最美的伴舞。 一舞结束,明惊玉提着裙摆面带温柔的微笑在他跟前谢幕。 谢倾牧在她惊艳的 倩影中还没回过神来。 奚嘉和许婵婵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明惊玉,愣住了,面上都是惊艳。 谢小五先回过神,笑嘻嘻地鼓掌,“四嫂,我没想到你还会跳舞,你这是要把我四哥迷死啊。”仅靠美貌就把四哥迷得七晕八素的,这下四哥彻底在四嫂这里起不来了。 明惊玉笑,“我也没想到我们家小五,还是个大提琴小王子呢。” 谢小五被夸,有点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脑袋,有点憨憨,少年感满满。 明惊玉眼前一晃而过的是谢小五在大树上冲她晃着手臂,笑容真诚美好。 她脑袋里映出两个字:家人。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真好。 “那我呢?”谢倾牧背后贴着明惊玉,双手握住明惊玉纤细的腰,嗓音低沉,“窈窈,只看见他人的好,我呢。” 这也要争吗? 明惊玉无语地抚了抚额头。 她转过身,正面对着他,一双手搭在谢倾牧肩上,稍稍搂住他的脖子,刚刚跳完舞,她的呼吸不太稳,微微喘着气息,眼神妩媚多情地看着爱吃醋,还需要哄的男人,“我更没想到谢老板不但诗情画意,在音乐上面还有自己的造诣。只要谢老板愿意向音乐方面发展,一定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 “哦。谢太太听过我作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谢倾牧坏坏地挑眉,“谢太太,要不要提醒我一下?” 明惊玉并不想秒懂,偏偏还听懂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明惊玉无言以对地推了他一下,从他怀里出去,别开身子,背对他。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这模样,刚才稍有那么一点郁闷,一扫而空。 但还是挺郁闷。 下次,再不准她当别人的面起舞,只能跳给他一个人看。 太美了,藏起来,给他一个人看。 许婵婵从明惊玉倾城一舞中回神,双手握住身旁的谢小五的手腕晃悠着,“谢小五你有没有觉得四哥和四嫂好浪漫啊,谢小五等我们将来结婚了,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浪漫。” 谢小五扶着额头,叹气,“许婵婵,我再纠正一遍,是我谢小五的四哥、四嫂,和你这个小破孩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谢小五我也再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一遍,我将来是要嫁给你做你媳妇的人。哼,你现在最好对我好点,不然等结婚后,我一定会欺负你!”许婵婵一双手环在身前,撅着小嘴。 谢小五呵笑了一声,伸手弹了下许婵婵的脑门,“小破孩,你才多大点啊,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做一个有理想的人,而不是一天到晚都想这么不着调的事。努力创造未来才是你该学习的方向。明白么?小破孩。” 许婵婵嘟声道,“我要那么努力做什么,我要理想干什么?我爸爸说了,许家的资产将来都是我的,这辈子我都花不完,我开心就好,我只需要想怎么努力花钱。” 谢 小五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小破孩儿,没志向。” 许婵婵扬了扬脑袋,“谁说我没志向啊?我许婵婵最大的志向,就是嫁给你呀。” “我不会娶你。”谢小五收了脸上一贯嬉笑,严肃刻板。 “你不娶我,我嫁你呀。”许婵婵天真地眨了眨眼,又郑重其事道宣告:“谢小五你听好了!我许婵婵这辈子最大的志向就是嫁给谢壹。” “......”谢小五。 许婵婵笑容灿烂的看向明惊玉,“四嫂、嘉嘉我的志向够不够大。” 明惊玉笑了笑,还没应答,被谢倾牧牵起了手,他冲着嘻闹的他们,淡声道,“你们玩,我跟窈窈先回房了。” 这回房的意思谁人能不懂呀! 奚嘉咧着嘴笑,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扭头看向许婵婵,双手比大拇指,回道,“姐妹好样的,我举双手支持你这个志向。” 许婵婵自己也觉得,这个志向很大。 奚嘉接了一个电话,“学姐,你到了呀,好的,你在栅栏这里来,我就在这边,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奚嘉在后面的栅栏处递了一串东西出去。 原本靠在大树上看越走越远的四哥和四嫂的谢小五,不经意看去奚嘉送东西的方向,那个清冷的身影在栅栏外,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谢小五眸色一紧,跑去离他十来米的栅栏。 许婵婵不明所以,追在他身后,“小五你做什么去呀!?” 谢小五赶到时,栅栏那边,空无一人,什么都捕捉不到,一如当年干净决绝。 错觉吧。 谢小五忽然抓住奚嘉的肩膀问,“刚刚你递东西出去的是谁?” 奚嘉不明所以,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谢小五你在找什么啊?”许婵婵气喘吁吁,去掰他的手,“你发什么疯啊!你放开嘉嘉,你抓疼她了。” 奚嘉缓了下,才说,“是我学姐啊,我之前说今晚去她那边住的,她留了一把钥匙在我这里,我转交给她。”靠近谢家庄园的周围,总不违反吧? 谢小五缓缓地松开奚嘉。 许婵婵狠狠地瞪了谢小五一眼,关心的询问奚嘉有没有事。 奚嘉摇了摇头,看着谢小五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你找我学姐有事?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她同事骑的机车载她来的,回来也很快。” “不用了。”谢小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奚嘉有点愣。 许婵婵看去刚刚谢小五追过去的方向,栅栏后除了黑夜,什么都没有。她缓缓垂下眸子,星晨灿烂般的眼眸蒙了一层暗淡。 * 回到别墅,谢倾牧迫不及待地吻住明惊玉。 今晚她太让他惊艳。 惊艳到让人有藏起来的冲动。 从楼下到大床,谢倾牧满足地吃了一次。 明惊玉有点恼。 这男人在床上有点狠。 谢倾牧看着身下闷闷的媳妇儿,低头讨好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还是不理自己,他又吻了吻她的鼻尖,低声问她,“生气了?” 你说呢。㈤_[(”明知故问,不知轻重,明知道这两天她身体吃不消,还那么过分。 谢倾牧鼻尖又蹭了蹭她白皙的脖子,“我说不生气。” “!”要不要脸! 明惊玉扭头一边,不想看见他。 谢倾牧将她的小脸轻轻地扭过来,让她正对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跳舞给我看?” 明惊玉也不服输,翻身将谢倾牧压在身上,“是你先弹琴,后又放这么多萤火虫,什么叫无缘无故?这叫礼尚往来。” 谢倾牧今晚不想被她压。 他的大掌掌控着她的腰身,位置调换,又把位置换了回来。 她在下,他在上。 明惊玉看着上方的谢倾牧,开口,“是你对吗?” “什、什么?”谢倾牧眸子深而晦暗,还有点避讳。 她就知道是他。 明惊玉已经知道答案了,她弯弯唇角,继续把问题挑明,“那个破坏我蚂蚁大军的人是你对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谢倾牧避开明惊玉的眸子。 在谢倾牧松懈之下,明惊玉翻身而上,两人位置再一次转变,她故而叹气道,“哦,这样啊。这些年我心里一直都记挂着那个用琴声霍霍我‘大军’的人,那个帮我摧毁监控的人。既然不是你,那我知道是谁呢。我去找他。” 明惊玉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佯装要下床。 “你敢!”谢倾牧晦暗的眸色,染上一丝狠厉,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大手捉住明惊玉的一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吻又狠又急。 “唔——谢倾牧,做个人吧!”嘴唇都要被他磨破了。 明惊玉‘呜咽’反抗。! 第三十五章 这次谢倾牧亲吻又狠又急。 在那上面也比刚刚那两次来得狠。 明惊玉洗了澡后,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 她有个习惯,不抹身体乳,睡不着觉。 而她这个习惯自从被谢倾牧知道后,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他们住隔壁房的快三个月的时间里,就自告奋勇的为她担任起这份工作。 涂抹腿的时候,他总是不安分,手指故意在中心敏感处揉。 最可恨的是,她那段时间竟在他手上被击溃了。 明惊玉每每想起就会恨恨地骂他,“谢倾牧,你就是个老不要脸的禽兽。” 哪怕今晚的他,涂抹的时候比较安分。 在听到他隐忍地咳嗽声,她心情好了一大半,“谢先生,身体不好就要有点自控力,要懂的修身养性。” 非但没自控力,还不知节制。 像他这样一晚上的折腾,正常人都吃不消。 更别说修身养性。 谢倾牧靠在床头,把人搂进怀里,“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被气的,急火攻心。” “。”明惊玉白眼他,从他怀里挪出来一点距离,“你气什么?我还没生气呢。我要去那个破坏我‘蚂蚁大军’的人,你又不让,还欺负人。” “你还说?”谢倾牧被她气笑,又把人捞了回来,捧着她的脸,深眸端着她,“是不是刚才的惩罚还不够?嗯?” “你没理由的事,还惩罚人?谢先生未免太专||制了些。”明惊玉小脸从他手中挣脱。 谢倾牧又复而捧上她的小脸,“窈窈,真的很惦记那个人?” “那你说说,谁是我惦记的人?是你,还是别人?”明惊玉美眸执着。 谢倾牧低头贴住她的唇,片刻,掀目看她,“不许再提别人。” “!” 明惊玉看着眼前眸色深沉的谢倾牧,暗暗叹气。 谢倾牧的占有欲比她想象中还要强。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强大的占有欲。 她也要坚持她的坚持,他不说清楚,这个问题永无止境。 谢倾牧在明惊玉眼眸里看到执意,失笑,“拿你没办法。是我。” 明惊玉得到自己内心想要的答案,“我就知道是你。” “骗子。”谢倾牧丢出两字。 “我骗你什么了?”明惊玉不解。她深受冤枉。 谢倾牧低头贴了贴她噘起的唇瓣,“知道是我?还会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嘿。 这哪能怪她啊! 谁能把当初在四九城跟她相亲时,那个端方自持的谢倾牧与任家那个捉弄她的混球,联想在一起! 如今在看,是本尊没错,在她面前骚话连篇,哪有点外界给他的标签样。 明惊玉更郁闷,“我拿什么去有印象,我们从头到位都没见过面不是?” 这点,谢倾牧不反驳。 明惊玉忽然想到,“不对,那我外婆怎么会说,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她跟谢倾牧那段‘斗智斗勇’的事件,除了谢昀景可能知道点,不应该有其他人知道。 谢倾牧浅咳一声,“我跟三哥回黎海前,去外婆家找过你。三哥跟外婆说,我们在我外公家关系很好。”没能见上面,原本是想回黎海前跟她摊牌的,逗趣了她大半年,还挺有趣的。 诶? 他们去外婆家找过她。 明惊玉一双妩媚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谢倾牧秒懂她的意思,“嗯,摊牌。可惜,没能见上。”她去了明家。 听他这样说,明惊玉有点遗憾,“哦?只有摊牌没有道歉?”她趴在他身前,一双手软趴趴地揪着他睡袍衣襟,“当年,你做什么要驱散我的‘蚂蚁大军’!”这不是重点,还怎么都让她逮捕着,想要报仇都找不到人!这口气,她至今咽不下去。她心眼很小的,哪怕是一点小事,不说清楚,她能记很久。 谢倾牧笑,“好玩。” 他说的不假。 自从他从车祸中醒来,得知爸爸离世。 紧接,在重病监护的妈妈也去了。 原本幸福美满的他,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 而自己的命捡了回来,汽车废片卡在里心脏一两公分的位置,谁都不敢做这个手术。 当时医生断言,他这辈子都要靠吃防护药,这是情况好的预料,如果不好,医生没继续说下去。 他明白,他的生命岌岌可危,不由自己掌控。 他想要压制内心的伤痛和绝望,谢家发生过太多这样的事,长辈们禁不起他们晚辈再发生什么,他必须振作起来。 他确实振作起来了,用自己的手段让那些蓄意报复的人,付出了同等惨重的代价,甚至更加惨烈的手段为爸妈报了仇。 他的脾气却变得暴躁不堪,那一年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外公说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手法太可怕,奶奶怕他误入歧途,说谢家可以出忠烈勇士,不可以祸乱社会的人。 让脾气温和的三哥来外公家陪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和三哥一起跟家教学钢琴和下棋,外公说可以磨炼耐心,修身养性。 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第一次注意到明惊玉是她拎着和她同样大小的女孩,上了六步高的台阶。 毫不犹豫地把人推了下去。 还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 小小年纪没有露出一点恐惧,眼里甚至满是冷漠和不屑。 当时他在阁楼上一边喝茶,一边在想怎么有这么坏的小孩。 女孩大哭大叫的声音引来的任家的宾客,面对一群小孩的指责,她一点都不慌张,还有点嚣张,一副就是我做的,无所谓。 阁楼离花园有一定距离,他能看见全貌,却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他调出监控,听他们谈话,顺便看了下之前的监控 回放,看到几个小孩在花园里拔舅妈最喜欢的花,来嫁祸这个‘坏小孩’。 哦,是被冤枉了。 才有后来推人下台阶的那一幕,还真是个不能吃亏的小孩。 睚眦必报这四个字,在她这里太适合。 他怂恿在花园看好戏的任成禹提了句,看监控就知道真相了。 他鬼使神差的删除了‘坏小孩’推人下楼的监控,保留了那段几个小孩一起拔花,那位坐在地上狼哭鬼嚎地小女孩,有模有样地指挥其他小孩做这件事。 事情始末一目了然。 再次看到‘坏小孩’是她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发呆,他们的距离很近,他就在小木屋的阁楼上。 一个小孩,竟坐在梧桐树下发呆。 他当时就在想,一个小女孩,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副样子,跟她年龄一点都不符合。 再往下看时,她双手环抱双膝,小脑袋埋在膝盖中。 哭了? 他不禁皱眉,赶紧操控监控,放大监控。 发现她在逗弄蚂蚁玩儿。 他眉心舒展,他就说嘛,一个面对大人们的质问,小孩的指责都没有一点恐惧的‘坏小孩’,怎么会哭。 三哥看到他摆弄的监控画面,淡笑,“那女孩性格太刺了,一点亏都不能吃。” “上回在,这几个月来,被她私底下通通都展开了报复,一个小女孩能蛰伏这么久,心思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 他看着画面中将蚂蚁‘画地为牢’的‘坏小孩’,扬唇,“挺有趣的。” 三哥微愣,笑,“难得你说有趣。”这一年多来,是他第一次对一件平常事感兴趣。 后来,似乎她玩蚂蚁玩上瘾了,隔三差五就跑来梧桐树下逗弄蚂蚁。 从‘画地为牢’,开始用糖水引诱操控蚂蚁,摆弄出她想要的形状,就跟行军布阵一样,还在‘蚂蚁大军’中央插了一面旗子。 那面旗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明大小姐】四个字。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再一次看向她小旗子上,歪歪扭扭的【明大小姐】四个字,就跟她骄傲又傲娇的性格一样,很有意思。 他忍不住又是一声笑了出来,连续笑了好几声。 还成了个幼稚鬼。 用琴声破坏,把茶水倒在梧桐树叶上,一滴一滴精准地滴在她的大军团,让她溃不成军,洪水泛滥。 她叉着腰,跺着脚,气呼呼的,奶声奶气地凶道,“谁毁我大军,乱我战旗,要灭我明大小姐的国。你最好别让我逮住,不然你死定了!” 他在楼上赞同地点了点头。 对,逮住就死定了。 明大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坏小孩’。 费尽心思跟他斗智斗勇。 一次都没成功。 每每看得她气得抓狂,小脸红彤彤的,他无比快乐。 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不 堪的内心,竟被一个记仇又睚眦必报的‘坏小孩’给治愈了。 后来,他回黎海后,任成禹那张嘴巴拉巴拉分享一些四九城的新鲜事。 ?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偶尔也会提到明惊玉。 从小到大没吃过亏,还有她跟她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退婚了。 新闻在四九城闹得很大。 谢倾牧抱着逗趣的心思,连了内陆的网。 也是那次,想要那个‘坏小孩’的念头,第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有些念头一旦有了,就如洪水般汹涌,难抑制。 明惊玉愤愤地看着他,“好玩?你是好玩了!我一点都不好玩!”试问她明大小姐从小到大,就这件事上,她栽了跟头。 谢倾牧凑近明惊玉,在她气鼓鼓地嘴唇上落了个吻,低声细语哄着,“谢太太,不生气好不好。用我全部身家,来帮谢太太招兵买马如何?” ‘招兵买马’四个字逗乐了她。 面上还是气鼓鼓的,“别以为我不会要。”她对钱向来没有抵抗力。 “明白。已经全数放进去了。”谢倾牧笑道。 “这还差不多。”明惊玉弯弯唇,“不对,你怎么进我的小金库的?还有别的钥匙?还是你复刻了一把钥匙!” 谢倾牧看着这个小财迷,“谢太太,你可冤枉我了,钥匙是你自己放主楼房间,没收起来。” 明惊玉笑着握了握下巴,“这样啊,那我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谢倾牧。 明惊玉晃了晃自己戴婚戒的手指。 谢倾牧握住她细软的手指,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是‘明月’?” 谢倾牧考虑一瞬,“想听真话?” 明惊玉捏了一下他的下颚,“废话!” 谢倾牧搂着她端坐床头,“去年初见你时,你向我款步而来,白衣似雪,脑中映出现‘明月’这两个字。”她款款而来,夹着满天飞雪,就如天上月清幽明亮,进他心,入他怀。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小时候欺负我上瘾。原来是老色批。”见色起意。 谢倾牧握拳唇边,低头一笑,“虽说不至于那么禽兽,也差不多吧。”加之后来的这几年任成禹在他耳边念了明惊玉多次,他并没有答话,却记在了心里。 明惊玉低声笑了笑。 听到谢倾牧这句话,她怎么就那么高兴了。 好像他们的关系不是那么单一。 “你那个时候是在任爷爷家养身体吗?”明惊玉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谢倾牧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嗯。我在外公家养了两年。第一年是我身体原因不易挪动,第二年,是需要修身养性。” 明惊玉嘴唇蠕动,什么都没说,她不会安慰人,更不想敷衍。 她内心明白,有些东西在一个角落存放着,无论过去多久,是过不去的。 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谢倾牧睡袍领口敞开后而露出的胸膛上,手指不由轻轻地描绘他胸口前那道蜿蜒的疤痕,手指最终停留在那鼓起来那处前。 喃喃自语,“真没有办法了吗?” 她不是个感性的人,甚至很冷血。 这一刻,她的心脏很紧,就像被人扼住一般,不好受。 她是在害怕什么吗?! 第三十六章 半晌,谢倾牧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明惊玉时才惊觉,她不该提到这方面。 以谢家的人脉和财力,还有谢昀景的医术,如果真有办法,早就取出来了。 她眸子微颤,缓缓收回停在谢倾牧胸膛疤痕上的手指。 谢倾牧在她收回前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低笑,低语,“谢太太这副样子,还想继续?是不是想把老公榨干才甘心?嗯?” 到底是谁想把谁榨干,还倒打一耙的本事一流! 明惊玉带着一丝闷意,骤然抬头,对上他酌着淡笑的眸。 她郁闷的心情,忽就散了一半。 错开眸,手从他纹路清晰的掌心滑出,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谢倾牧,有件事我要跟商量下。” 谢倾牧将她重新拢入怀里,“今晚跳舞给我看,又这么热情,就是为了跟我‘商量’一件事?” 这人! 她哪是为了这个,只是随性而已。 明惊玉见自己头压在谢倾牧的胸口,她不知道从哪刻开始,再也无法忽视他胸膛上那道在他冷白肤色上醒目的疤痕。 她脑袋压在上面,他会不会难受。 她皱了皱眉,脑袋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 谢倾牧大掌兜住她的脑袋复而压了上去,温声说,“你这点重量,压在上面也造不成。何况谢太太又不是第一次压,好几次,要出事的话,早出事了。” “!”明惊玉不想跟他讨论有关这方面的事,这人在床上判若两人,很不正经。 她言归正传,“我要回四九城。” 谢倾牧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点事还需要商量,干脆利落答应,“好,我明天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我们一起回四九城。”新婚第三天回门正好。四九城哪项敲定不久的原本是交给舅舅和庄重了,这样的话,他亲自也不是不可以。 “不需要你陪我,你忙你的,我明天就回。”明惊玉抛出准确时间。 今晚在线上会议,最近接了几款个人定制,等着她确认打样。 下个月的时装周,更不能松懈。 虽说主要的十几套服装展品,一个月前她已经确认。 这段时间在加班加点的赶制,都是纯手工的刺绣。 她不在现场盯着不放心。 谢倾牧眼皮一跳,低头啄了一下她的软唇,“谢太太,我们刚办婚礼你就回了四九城,被人知道还以为我失宠了。” 明惊玉失笑,“谢先生,你放心就算传出去,失宠的只会是我。” “再待一天。”他把手上的工作安排,陪她一起回门。 明惊玉捏了捏谢倾牧英俊的脸,“我约了一位绣作大师,明天碰面,等不了。”她这次展款十多款,普通绣娘根本完成不了,早前便约了一位绣作大师,今天回复她明天可以约见。 谢倾牧把她捏脸的手塞进自己大掌中,他没应声,也是妥协,又低头轻轻 地吻了吻她发顶毛茸茸的发丝。 再不愿,再不舍。 他不会阻止她的任何决定和个人的工作生活空间。 她所喜。 皆他所爱。 * 第二天,大清早。 明惊玉和外婆一同回四九城。 两位老人家握着彼此的手,久久不放,舍不得彼此。 也许是最后一次。 帮外婆提行李箱的小五,笑嘻嘻道,“奶奶、外婆不要难过,我就是你们的车马和信鸽。只要你们想见面了,哪怕是需要跨越刀山火海我都一定会让你们见上面。”说着还拍了拍胸膛。 还沉浸在将要分别的伤感里的两位老人家,被谢小五的一句话。 逗乐。 明惊玉也在一旁轻轻笑。 谢倾牧在她身旁,很惆怅,低声说,“老婆,等我忙完,就过来陪你。” 明惊玉听到谢倾牧的话,心里竟有一丝不舍,轻声娇嗔,“谁需要你陪,谢先生还是顾好自己的生意吧。毕竟我的小金库还需谢老板努力。” 谢倾牧佯装叹气,这可怎么办,老婆只爱他的钱。 四婶婶掩唇一笑,打趣道,“我看最舍不得是这对新婚小夫妻吧。依我看,老四你干脆也不要参加什么大会了。”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就要分开,那能成呀。 老夫人也抱怨了一句,“我看成。眷和跟燕觉都在,也差不多了。”不就是城市建设,对外的经济往来,出钱出力的事。这些年没少在他们谢家身上挖心思,要不是倾牧是个会周旋的,还不知怎么着。 外婆听闻轻打了谢老夫人的手一下,“一把年纪怎么跟着小辈胡来,工作最重要。”要务会议,哪能不参加。 换个会议,谢倾牧还真就不参加了。 这个议题,关乎众多,第一天的会议怎么都得露个面,后面有小叔回来后和黎燕觉一起帮忙镇场子,问题不大。 谢倾牧温声跟明惊玉道,“我明天就过来。” “不用,你忙你的。”明惊玉扭头看他,他这段时间工作压了很多在手上,庄秘书连续几天抱着文件跑他书房。都是成年人,知道轻重。 谢倾牧坚持,“新婚回门,这是规定。不可以乱。” “。”好吧,她不讲究这些的,但谢奶奶和几位长辈都比较讲究。 * 明惊玉和外婆回了四九城,她第一时间便去工作室各种安排工作。 忙得不可开交。 深夜才从工作室回来,别墅的灯还亮堂着。 明惊玉还在玄关处,远远听到外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她换了鞋子,把手里外套转交给佣人,外婆和周婶、厨师都还在厨房,就连司机都在。 明惊玉看着外婆仔细地安排着什么,就连老花镜都用上了。 她走进厨房,无奈道,“外婆,您怎么还没休息呀。医生再三叮嘱,即便您现在身体恢复很好, 也必须要作息规律。” 外婆道:明天倾牧要过来,多买一些他喜欢吃的菜。这些不交代妥当,我哪能睡得着。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最全的《陷入你的温柔》尽在[],域名[( 明惊玉叹气,“不用特别准备,他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在吃的方面,谢倾牧又不挑。 外婆宠溺地睐了明惊玉一眼,“那哪能成。明天是你们正式回门的日子,你先一步回来已经是失了礼数,得亏你奶奶和几位长辈都疼你,要是放其他家庭上,你这样还不得被男方的唾沫淹死了。再说,外婆乐意准备这些,你累了一天,早点上楼休息。我还看看有什么漏掉的。” 能缺什么啊。 他一个人能吃多少。 看见外婆这么开心,她也高兴。 明惊玉嘴角弯弯,抬头发现外婆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问道,“外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外婆眨了眨眼,“我的囡囡变化很大哟。” “有吗?是不是胖了?”明惊玉揉了揉自己的脸,她也觉得自己胖了一圈。不行,必须得减肥了,不然下个月在巴黎礼服都没法穿。 外婆轻轻一笑,“爱笑了,话多了。这都是倾牧的功劳,明天一定要多做点好吃的奖励他。” “管他什么事,这都是我外婆和谢奶奶的功劳。”明惊玉嘟嚷了一句,却不由得笑了。 * 谢倾牧在黎海会堂开了一天会议。 晚饭是应酬宴,结束后,谢倾牧回公司处理工作。 黎燕觉跟他一道回谢氏集团,弯身坐上了谢倾牧的车,“接滢滢下班,搭个便车。” 谢倾牧单手着支头,不想搭理他,自己的车司机开着跟在后面,他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谢倾牧拿出手机,低头看消息。 媳妇儿就给他一条消息,还是早上那条:【到家了。】 然后什么也没有。 还真是无情。 分开十几个小时了,就不想他? 谢倾牧正在无声叹息。 黎燕觉的电话响了,是响铃就算了,还是‘宝贝宝贝来电了’,还挑衅地看了谢倾牧一眼,接听,“宝贝,我在倾牧车上,一会儿就到。夜里凉,你晚点下来。” 黎燕觉听完电话,扭头看谢倾牧,一点表情都没有,这货,不想老婆? 怎么也不像不想老婆的状态,晚上应酬频繁看手机。 本来想要刺激一下他,却没反应? 没反应就是最可怕的反应,准没憋什么好事。 谢倾牧从小到大都是这个尿性,他可太了解了。 车驶入谢氏大楼前,谢汀滢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从大楼出来。 黎燕觉立马下车接人,两人在搂搂抱抱。 谢倾牧慢悠悠地从车上下来。 谢汀滢冲他笑了笑,“倾牧,还来不处理的工作都给你放办公桌上了。对了,十分钟后有个时差视频会议,不忘记了。千万别难受,三姐是为 了你好,毕竟今晚你孤枕难眠,多加一会儿班,少一点痛苦。” 谢倾牧倒也不气,一手抄兜另一只手搭在车门框上,看着眼前秀恩爱的两人,淡笑,“你们这样对待我一个身体不好的人,真的好吗?” 谢汀滢挽着黎燕觉的胳膊,笑容灿烂,“反正都身体不好了,多加一会儿班也影响不了什么。老板就该以身作则。” 谢倾牧赞同,“嗯,言之有理。老板还可以扣你奖金和分红。” “!”谢汀滢嗷嗷叫,“谢倾牧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这段时间在你公司当牛做马,你没原则!” 黎燕觉将气呼呼的谢汀滢搂进怀里,冲谢倾牧挑了下眉,“宝贝,别气别气。我们别跟一个还在新婚期就被迫独守空房的人计较,奖金、分红老公给你补。” 谢倾牧笑笑不语,架着他一双大长腿迈进公司大门。 他越是这样,面不改色,甚至面带微笑,黎燕觉越觉得他没憋好屁。 * 回到谢园,谢倾牧让司机开车到新房。 他揉了揉眉心,下车。 佣人见他回来,赶忙迎接上来。 谢倾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休息。 院子里还是红红火火,婚礼当天没什么区别,就连大床都还是红色的床单。 唯独不同的是,房间空空。 谢倾牧把外套丢在床上,自己也在床上坐下,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明惊玉,【宝贝,忙完没?】 几分钟过去没回,他起身到浴室洗漱。 看见一排排属于她的洗护用品,还有每天晚上都要擦的身体乳。 心里空闹闹的。 谢倾牧洗完澡出去,拨了电话给她。 电话也没接听。 他无声叹气,小没良心的。 一旦让她回归自己的地盘,就把他这个老公忘了是吧。 谢倾牧脑袋里晃过黎燕觉和谢汀滢在他面前,搂搂抱抱的画面。 更难受了,他的心完全飞去了四九城,无心其他。 片刻之后,他拨了一个电话。 “二哥。” 谢闻臣好不容易把茉茉哄睡,看着粉粉嫩嫩的公主床上抱着草莓熊睡觉的女孩,心里一阵踏实感。 茉茉睡眠很浅。 他不敢在这里听电话。 他起身,动作轻缓地出了茉茉的房间。 等到了完全不能打扰茉茉睡觉的书房,他才出声,“亲自给我打电话,难得。有事?” 谢倾牧淡声道:“嗯,是有件事需要麻烦,我要申请航线。” 谢闻臣不用问也知道他用航线做什么,“几个小时就熬不过去了?” 谢倾牧淡笑,“二哥,将来有喜欢的人就明白了。” 谢闻臣没应他这问题,只言,“一个半小时后给你答复。我不确定能不能调出来。”随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孩哼哼唧唧的奶音,“先这样,茉茉在 找我。” “好。多谢。” 谢倾牧和谢闻臣通话结束,谢倾牧手机里也躺了一段视频。 他把其中一个镜头?_[(,截图发给谢汀滢。 截图的画面,正是今晚宴会上发生的事,一个女人往黎燕觉怀里扑,被黎燕觉嫌弃地躲开。 他截图的视角,是扑进了黎燕觉怀里。 嘚瑟,他让黎燕觉继续嘚瑟。 今晚黎燕觉还能上床睡觉,他谢倾牧这张脸不在黎海混了。 * 明惊玉刚刚在泡澡,没看到谢倾牧的消息和电话。 等她从浴室出来,看着手上的身体乳,最近这段时间都是谢倾牧帮她涂抹的。 有点羞耻感又有点想念。 她甩了甩脑袋,甩去乱七八糟地想法。 涂抹完身体乳,她拿手机看,上面躺着谢倾牧发的消息,还有一个未接电话,也是他的。 她赶忙给他回电话是关机。 明惊玉想到谢倾牧今天忙了一天,这个点,应该关机睡觉了。 她也困得要命,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沾床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惊玉察觉到自己的睡衣没在身上了,身体还被另一具结实的身体覆盖。 身体里承了强物。 而她还在迎合。 明惊玉在这种占据中逐渐有了意识,随即惊醒。 两人神色皆一震。 唯有不同,明惊玉媚态的眼眸里有一丝清明和震惊。 谢倾牧深邃的眼底是浓浓的情、欲。 “醒了?”嗓音沙哑。 “你怎么过来了?”还这样她。简直要羞愧死了。 谢倾牧嗓音低哑,“想你想得睡不着。” “。”明惊玉不知道怎么说他,“你怎么进我房间的?”还是,她怎么可以睡得这么沉! “我给外婆打了电话,周婶和外婆帮我的开门。” “。”明惊玉。 谢倾牧吻了吻她的耳朵,“窈窈,老婆,宝贝,有什么话,一会儿再问老公好不好。” 宝贝? 之前给她发的那条消息也是这个称呼。 这人发什么疯,这么肉麻! 谢倾牧极力克制。 那部分在她内,再怎么克制,并没有什么用。 直到一次结束。 一次又来。 明惊玉扭头看背后的谢倾牧在扯东西。 “唔——谢倾牧你无耻。”人来,还把这种东西也带来了,还这样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一起。 她身体对他这么熟悉了吗? 他靠近,她一点抗拒感都没有。 太不争气了吧。 他们在一起才多久啊。 明惊玉把头埋在枕头里,某人偏不如她的意。 大手兜着她的脸,从身后跟她接吻。 满意后,谢 倾牧亲吻着怀里的女孩,握着她柔软无骨一般的手,放在心口前,喟叹道,“第一次睡你的床,好软。”又香,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明惊玉完全不想理他,有气无力道,“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嗯,知道你累了,老婆今晚辛苦了。早点休息。”谢倾牧唇边染着满足的笑。 明惊玉随手捡起旁边的抱枕,丢他脸上。 谢倾牧轻笑一声,拿下脸上的抱枕,放在一旁,身心舒畅。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明惊玉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浅浅地呼吸声。 谢倾牧还没什么睡意,看时间,快五点了。 他把自己的航线截图发给黎燕觉。 又把先前被他搞过来的那段监控发给了黎燕觉。 附文:【心情不错,原视频赏你了。】 【。】那头快乐进行一半就被撵出房间,被迫住书房的黎燕觉没差心肌梗塞。 他当时就有预感,谢倾牧不吭声还面带微笑才是最可怕的。 果不其然,就没憋什么好东西。 谢倾牧给谢汀滢发了图片后,他解释后,谢汀滢追着要原视频。 黎燕觉哪敢不给,赶紧给宴会厅那边去了电话。 宴会厅那边说,那段原视频底片被谢倾牧给弄走了。 黎燕觉差点气吐血。 偏偏他手机关机了。 酒店经理战战兢兢的,这两大佬又在闹什么,不要殃及他们这种池鱼啊。 这会儿的黎燕觉看着原视频,点了根烟,很郁闷。 谢倾牧这人太阴损了,报复心太强。 最好别让他抓到什么把柄,否则也不会让他好过。 * 次日,不知时候,明惊玉还在谢倾牧怀里舒舒服服睡觉。 楼下闹哄哄的。 她皱了皱眉,在谢倾牧怀里嘀咕了一声。 谢倾牧也被楼下的杂音吵醒,吻了吻明惊玉的额头,低声细语,“我下楼瞧瞧,你再睡一会儿。” 明惊玉这段时间被谢倾牧折腾的,昨天又跟绣作大师在工厂待了大半天。 昨晚又被他这样那样,哪能没休息。 一点都不想起床。 明惊玉瓮声回了一个“嗯。”,扭头从他怀里离开,留了一个美背给他。 美背唯一美中不足,光洁嫩白的背上有不少红印。 都是某人昨晚在后,疯狂的杰作。 谢倾牧轻轻一笑,又低头温柔的在明惊玉背上落了一个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随后去洗漱,再提上行李箱到更衣室换衣服。 * 楼下,外婆面对盛家的三姑六婆,皮笑肉不笑的。 昨天她跟囡囡回四九城运气不佳,在机场遇见了盛家亲戚。 这不,盛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大上午就来盛家唠嗑。 外婆对盛 家这些亲戚无感。 自从盛薇嫁给明盛辉,亲戚讲话也很难听,后来明盛辉还有了小三,盛薇精神恍惚,这些亲戚的嘴脸个个更难看。 后来,老伴离世,他们三房从往日风光一下子一落千丈。 这些亲戚们没一个有好脸色。 这不,从囡囡跟倾牧谈婚论嫁开始,他们又开始腆着一张脸上来巴结。 之前好几次她找理由打发,这回是防不胜防。 这些人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七嘴八舌。 “嫂子啊,你那位黎海有权有势的孙女婿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该不会仗着谢家掌权人的身份摆谱吧,我们四九城谁家姑娘结婚,姑爷不都规打规矩跟着姑娘三天回门。不能因为谢家身份高就可以不守礼数啊。” 谢家来盛家迎亲的时候,排场别提多大。 又是直升机又是私人飞机的。 谢家迎亲的个个还都是人中龙凤。 还上了新闻,四九城谁人不知道乖张的明惊玉嫁了个好人家。 可惜,对方身体不好。 让他们心里稍微平衡了许多。 有个亲戚凑近,“嫂子,你那孙女婿不来,该不会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要是身体有问题,嫂子你要早点替窈窈打算。你看谢家都是女人,别看那老夫人吃斋念佛的,他们谢家风水不好。” 他们聊其他,外婆还能忍,唯独说谢倾牧和谢家外婆不能忍,“你说谁家风水不好呢?谢家忠贞爱国,出的都是烈士!哪里是你们这些长舌妇可以诋毁的!要没有这些爱国的烈士,哪有你们这些长舌妇的安生日子!还有我们家倾牧好着呢!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操心!周婶,送客!” 外婆被气得心脏都不舒服了。 谢倾牧瞧见外婆不舒服,眉头皱了下,从楼上下来,淡笑,“外婆,家里有客人啊?” 三姑六婆闻声齐刷刷看向谢倾牧。 这这这不就是在盛老大家那个谢家掌权人孙女婿吗? 这不在她家吗! 那刚刚她怎么不说! 可真俊啊。 上回迎亲人太多,他们没看太清楚。 这回仔细瞧着。 当真是儒雅端方,谦谦君子一个。 谢倾牧扶外婆坐下,看着坐在对面的几位盛家亲戚,笑容不达底,“各位长辈,倾牧昨晚回来得晚了些,接待不周,还请见谅。” 其中一个婶子道,“哪里哪里的话,知道你公务繁忙,那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见嫂子从黎海回来,来跟嫂子唠唠嗑。”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他听到没。 外婆见谢倾牧下来,不好发作,谁跟这群人是一家人,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她淡淡道,“周婶,送客吧。” 谢倾牧英俊的面容上,温着笑,“外婆,长辈们难得来一次,我作为盛家孙女婿,第一次见长辈,怎么说也要准备一份见面礼。” 外婆听到谢倾牧还要给见面礼,欲言又止,心里难受得要命,刚才这些人说的那些话,倾牧大概四没听见。 毕竟那些话太难听了,她再说一遍,就是往倾牧心窝子捅刀子。 三姑六婆还有点心虚,刚刚她们还在背后议论人家。 人家还给她们见面礼,脸上有种热烘烘的感觉。 又有点期待,谢家这种富贵人家,出手一定阔绰。 在客房休息的庄秘书,这时,从电梯里出来,他手里提了一个黑色的小皮箱。 三姑六婆眼睛都直了。 庄秘书跟谢倾牧打了声招呼,在谢倾牧的示意下打开箱子。 还是A4大小的红包,厚红包她们见过,这么大的,她们还是头一次见。 该不会是装的什么财产吧? 庄秘书把每一份大红包都摆了出来,摆在她们面前。 随之,谢倾牧脸上的笑容也有所收敛,“我们谢家风水好不好,晚辈不是很清楚。但晚辈知道,几位长辈家底可能要面临不太好的状况。” 所以他听到她们刚才说的了! 刚刚还在兴奋三姑六婆察觉到谢倾牧话中的不对劲,其中一个比较精明的立马问道,“倾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倾牧难道要动他们家的公司,那也不可能,他们公司都好着,又没出什么事,即便他谢倾牧也不能乱来。 外婆也搞不清楚谢倾牧的意思。 谢倾牧脸上复又笑容淡淡,“哦,这是外公在世时,长辈们找外公借的款项和承接的项目至今没付款的清单字据。晚辈前段时间恰巧让人整理了一份,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账目,长辈们不妨先看一看?晚辈分不清谁是谁家的,长辈们自己看着认领,别认错了账目。” 谢倾牧笑吟吟的一句话,让这几位坐立不安。 盛老大当初在四九城生意做得大,他是重情义的人。 算下来他们的公司谁没有得过盛老大的帮助,谁没找他借过款,承接过他手头的项目。 这都几十年前的事,盛家公司早就跟明家合并了,哪还能找得出来。 三姑六婆颤颤巍巍又半信半疑的打开大红包,还真能找到每家对应的账目。 他们看到上面的数字,脸色都惨白了。 谢倾牧清算的这些账目,是连本带利。 有人立马跳出来,“谢倾牧,你不要仗着我们几个妇人看不懂公司的东西,你就乱扣帽子。” 谢倾牧笑容不改,“几位姑婆婶子稍安勿躁,家里自然有人看得懂。就算都看不懂也没关系,这些天我会请专业的清贷公司和我的律师一起帮忙看。” 听到谢倾牧不像是开玩笑,是来真的。 她们哪还有这个闲情在这里瞎聊,也不想认账。 但谢倾牧这种淡笑的眼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敢不认领。 亏她们刚才还在心里觉得他是个儒雅知礼的谦谦君子, 没想到是一只冷漠无情的笑面虎。 哪里给他们见面礼,妥妥事先礼后兵的夺命刀。 三姑六婆各自拿着厚厚的账单离开后,外婆感觉耳根子都清净了。 谢倾牧担忧地问,“外婆,您身体没问题吧?要不要我让庄秘书请医生回来瞧瞧。” 外婆摆了摆手,她身体哪有什么问题,就是刚刚被气急了。 “倾牧,你怎么知道的盛家这些账的?”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账,还是老头子在世留下的,囡囡都不清楚,她也搞不清楚。 老头子去了,盛家虽倒,留给她的资产够她花一辈子,没找他们要账。 谢倾牧把煮好的茶倒了一杯给外婆,“我和窈窈婚前,明董找过我。我顺便帮窈窈做了一次财产估算和调查,牵扯出一些当年其他人欠外公的款项,便辛苦庄秘书帮忙整理出来了。” 庄重在一旁牵了牵唇角,这句‘辛苦’他担得起。 盛家那几十年老账清理起来,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太难了。 外婆听谢倾牧这样一说,也明白明盛辉找他的原因,为了和谢家合作。 想必其中倾牧也提了条件。 有倾牧在,她便放心了。 明家吞不了属于囡囡那一份。 外婆对倾牧越来越喜欢,笑嘻嘻道,“倾牧,昨晚那个点儿才回家,再上去休息一会儿,等午饭做好,外婆喊你们。” “没事外婆,我早醒了。”他这时候上楼,会挨打。 外婆对谢倾牧是一百个欢喜,没在多说,跟身旁的周婶笑吟吟道,“周婶,去喊囡囡起床。倾牧那么晚回来人都起了,她怎么还不起。” 谢倾牧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外婆,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昨晚我过来太晚,吵醒了她。” 外婆听到谢倾牧这样关心囡囡,心里别提多欢喜。 * 明惊玉一个小时从楼上下来,还是没怎么睡醒,但好多了。 她下楼,听见外婆跟谢倾牧坐在客厅聊天,还聊的是她小时候的事,在外婆这里她小时候都是怎么乖巧。 明惊玉叹叹气,外婆把她美化再好也没用,在谢倾牧哪里,她小时候做到那些事,简直就是坏小孩,他都知道得透透的。 见她下来,外婆冲她招招手。 谢倾牧淡笑地看着她。 明惊玉没给他一个眼神,也并没坐在两人中间,而是坐在外婆身边,隔开了谢倾牧。 谢倾牧一个眼神都没得到,他失笑地揉了揉鼻骨。 “外婆,刚才谁来过?这么吵?”明惊玉挽着外婆的手。 “还不是你盛家那几个姑婆。”外婆没好气道。 “她们来做什么?”明惊玉皱眉。 “她们能做什么,酸里酸气的,还好倾牧把她们收拾了一顿。”别提多解气。 倾牧及时出现,给她出了这口气,她心里的憋屈完全消失了。 这些人以后只怕也不敢来家里没事找事了。 明惊玉很好奇,谢倾牧怎么收拾的?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骂她们一顿。 谢倾牧在她面前是狗了点,个人素养极好。 那几个长舌妇,坏得很,经常在背后说她坏话。 想想就来气。 明惊玉看到了几个A4红包,“这些是什么?”这么大的红包,还都是空的。像是明白了什么,“谢倾牧,你给她们什么了?我们跟盛家那些亲戚几乎不来往。这是红包?她们怎么有脸拿的?”十几二十年都不来往的亲戚,最近他们自己舔着脸过来,还好意思收红包! 谢倾牧笑,“她们是不太乐意,奈何红包数目太大,不得不带走。” 明惊玉气呼呼道,“我就知道这群人是这种德行。你也真是的,钱多了没处花吗?一会儿我就在门口贴上盛家亲戚和狗不得入内。不,我要登个晨报通报。” 谢倾牧笑了笑,这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外婆无可奈何地睐了她一眼,“囡囡,说说就算了,可不能乱来。你现在代表不单单是自己的身份,还有谢家少夫人的身份,那什么媒体就喜欢乱拍,万一被他们捕风捉影不得了。”还要登晨报通报,这脾气还是老样子。 “没事外婆,窈窈,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们不讲究那些。”谢家几乎都不会出现在媒体上,这是黎海默认法则。四九城要写窈窈的新闻,也要斟酌斟酌。 谢倾牧这句话,明惊玉听着开心。 外婆去看厨房的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谢倾牧立马将明惊玉捞进了怀里,明惊玉用眼神警告他,外婆随时都会过来,他偏不放手。 明惊玉无奈,尽量让自己规规矩矩地在他怀里,就算外婆过来,也不会太尴尬,她仰头问他,“你用什么方法治那些长舌妇的?” 谢倾牧低头亲了一下她。 明惊玉抬手打了他一下,谢倾牧笑道,“过不了多久,你账户要多一笔不菲的零花钱了。” “为什么?”明惊玉不解。 谢倾牧道,“他们每一家都欠了外公几笔几十年的老账,数目不算小。外婆说这笔账回笼就给你做零花钱。” 那还真是一笔老账啊。 至少她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谢倾牧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 明惊玉毫不掩饰地崇拜眼神,谢倾牧都看在眼里,在她耳边轻声说,“老婆,看在老公帮你收了一笔零花钱的份上。昨晚的事,能将功抵过么。” 他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的事,明惊玉心里有气。 刚刚起床,她才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后背,在心里骂了他千百遍。 明惊玉瞪了谢倾牧一眼,从他怀里出去,去厨房找外婆去了。 走之前,还不忘将抱枕砸进他怀里,以表愤怒。 谢倾牧稳稳当当地接住抱枕,唇边划着隐隐地笑。! 第三十七章 谢倾牧来四九城的第二天,明惊玉带他一起去祭拜妈妈。 明惊玉很少来墓地看妈妈。 那种妈妈从高楼坠在她面前的画面,让她挥之不去。 溅在了她的脸上,染了她白色的裙子,溅红了她白色的蛋糕。 明惊玉眼前一片鲜红,她头一阵眩晕,身体不由在原地一晃,退后了一步。 谢倾牧从后备箱拿出祭拜的花束,瞧见这一幕,他从后背扣住了她的腰,紧贴在她的后背。 温润的嗓音里都是关心和担忧,“身体不舒服?” 谢倾牧的胸膛很宽厚,他身上有淡淡的中药味,闻着很安心。 明惊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我外婆说,我妈妈是个喜欢自由的人,她曾经的理想是去各地区各个国家自由演出。” 妈妈骨子里和她一眼,是个骄傲偏执的人。 所以才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离开吧。 她一直记得,躺在血泊中的她,是面带微笑。 对妈妈来说,是不是意味着灵魂的解脱。 输了自我,输了爱情,只有灵魂还是那个向往的自己。 明惊玉抬头看向没有尽头的冰凉墓地,竟释怀了。 谢倾牧把她紧笼在怀里,温声问她,“窈窈的理想是什么。” 明惊玉从谢倾牧怀里出来,往上墓地的台阶上走,唇角扬着一种洒脱地笑,却答非所问,“我啊,是一个怕孤独的人。”怕一个人。怕得到又失去。 谢倾牧伫立原地,凝视着前面的窈窕倩影。 明惊玉踩上两步台阶,转身,几分居高临下,端详着下方端方自持的谢倾牧,“谢先生,这么看着我作甚?不信啊?你是不是在想,我明惊玉怎么可能怕孤独,从小到大又没什么朋友。” 谢倾牧迈上一步台阶,在她之下,昂头看他心爱的女孩,“谁说我们窈窈从小到大没有朋友?蚂蚁大军的主帅【明大小姐】千军万马尽在你手,怎会没朋友?” 明惊玉被逗笑,笑弯了腰,“谢倾牧,你可真幼稚。走啦。”还那么认真。 她向上迈了两步,忽然顿步。 谢倾牧在她身后停下脚步,“怎么了?” 明惊玉扭头他,眼神意味深长,“你体力行吗?”从墓地停车场到她妈妈的墓前,有几十步台阶吧。 谢倾牧又往上迈了一步台阶,和她站在同一台阶上,弯身,附在她耳边低语,“窈窈,体力行不行这种问题,我们别当着岳母的面讨论,我们回去再深度讨论。” 他的嗓音夹着淡淡调侃的笑,磁性又性感。 明惊玉脸颊染了一丝红晕,转身跟他保持一定距离。 她是纯属关心他的身体。 他怎么又扯到这样的话题上了。 * 两人从墓地回去后,各自忙碌。 明惊玉第三天带着她的团队,飞巴黎为时装秀展做准备。 她中式元素的服装,向来备受关注。 银丝绣和金丝秀穿插绣。 富贵又端庄。 谢倾牧在四九城停留了半个月。 除去工作上的事,参加了一个政商建设发展的会议。 在会场和任长陵碰了面,谈到任老爷子。 任长陵淡笑,“老人家感染了风寒,开始胡说八道。郁结于心。” 谢倾牧懂舅舅的意思。 次日。 在棋室,任老爷子连续咳嗽好几声,“你那么忙,还抽空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就你舅舅多嘴,我这都是老毛病了,那需要兴师动众的。” 谢倾牧笑道,“好久没下棋了,一心想找外公切磋一下。” 任老爷子:“那丫头呢。你们俩新婚也才半个月正是该你侬我侬的时刻,怎么还分开了。” 谢倾牧淡笑,“外公,您还是担心担心您的棋局打算怎么脱困。” 任老爷子低头一看,糟糕,就两句话的时间。 这棋局他就输了一大截。 任老爷子琢磨好一会儿,局面稍微扭转,他又有心情聊八卦,“那丫头小时候太不讨喜了。” “她小时候是挺特别。”那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拽拽模样,别提多可爱。 “岂止是特别,是个例。我那时候还跟你舅舅断言,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报复心那么强,长大得了,只怕要误入歧途。嘿,没想到我这老头子看走了眼。”是个好丫头。 “外公好记性。”谢倾牧原本琢磨着留条路出来,这会儿直接给任老爷子堵了。 “那么大的阵仗,哪能忘啊。”任老爷子低头一看,眉头紧皱,好家伙,一条活路都不留。 “又不是她的错。监控你们不也看了么。”谢倾牧慢悠悠地落子。 “你这就是护短。”任老爷子手拿着棋子冲谢倾牧点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监控是谁动了手脚。”能有那个本事还能碰到他们中控台的除了他还能有谁。那时,他并没管。谢倾牧在任家一年多好不容易有了件感兴趣的事,他也就默认了。甚至后面还三番五次的暗示盛老头,把那个报复心极强的小丫头带来家里串门。只是,那丫头太能惹事,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让他头疼得厉害。 扯到小时候的话题,任老爷子面上的笑容又淡了许多。 话题又终止了。 片刻后,任老爷子凝重了许多,“听你舅舅提了句,这次会议有意让你参选明年的代表。”他却以身体不适,推脱了。只怕这身体也有部分原因。 谢倾牧观着棋局片刻,又落一棋子,“奶奶并不希望我们这一代人掺和里头的事,我遵从她老人家的意愿。我个人对那些职务并不感兴趣。” “这样也好。”任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心事重重,咳嗽声更重了。 谢倾牧递了一杯温水给他,淡笑,“外公,都多少年的事,还宽不了心啊。” 任老爷子喝了一口水,叹气 ,“我怎么能宽心。当年要不是我识人不清,养了个歹人在身边。你爸爸、你母亲,还有你也不可能成这样。”谢倾牧从小就是他女儿女婿的骄傲,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他哪能宽心,当初长陵就说那司机行为怪异,他看在他跟了他多年的份,执意把人留在身边,哪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借用他引进来的。这些年他寝食难安,思念女儿女婿,对倾牧更是有愧,要不是身体原因,他应该有更好的前途。 谢倾牧轻描淡写,那只是一个意外,那些人都受到了该有的制裁。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 ?西子一笑的作品《陷入你的温柔》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你这哪是好好的。”任老爷子更难受了。 谢倾牧淡笑,继续下棋,“外公,您在一个身体有恙的人面前这么沮丧真的好吗?即便我这副身体一辈子也就是这样。我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每个人有得必有失。我身体弱一些,从小得到一屋子人的关心,我乐在其中。” 任老爷子叹气,“就你心宽。你如今有了家室,终究是不同的。” 当年医生的话,让他至今都提心吊胆,那东西在体内,终究是隐患。 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了问题—— 人生还这么长,谁敢保证。 “倾牧,你们家老三当真没办法吗?”谢昀景的医术已算是顶尖哪一类,他都没办法,那真是希望渺茫了。 任老爷子这句话,谢倾牧执棋的手稍稍一顿。 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真没办法了吗?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张对什么都不屑的精致小脸上,看到了迷茫、无措。 转即,她另一句话,又在他脑中滑过。 ——我啊,是一个怕孤独的人。 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她说这话时,有点傲娇,又有点释怀,还有点低落。 谢倾牧随即回神,缓缓地落下棋子,“外公,该您了。” * 巴黎时装秀那天,谢倾牧到了现场。 在工作里间忙碌的明惊玉,再看到谢倾牧的时候,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你怎么来了!”上周从她这里离开的时候,不是说好时装秀这天不好来么! “怎么,不喜欢老公给的惊喜?”谢倾牧嗓音闷闷。 这哪里是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她随即跟身边的助理说,“媒体那边注意些,别让人乱拍。” “明白。”助理点点头,她们工作室的人员从始至终都知道老板和黎海这位大人物的关系。 小助理出去后,工作间只剩下明惊玉和谢倾牧两人,他将人抱上了她的工作台,长腿挤进她的双腿,强势地贴上明惊玉的软唇,“做什么这么紧张?” 明惊玉叹气,“我能不紧张吗?你跟黎先生同时出现在我的秀场,你知不知道,很容易把我牵出来了的。” 她一向只展示个人作品,本人几乎不会出现在媒体镜头前,一度成为最神秘的设计师。 就黎燕觉一个人 来还好。 谢汀滢和黎燕觉关系是公开的,每次在秀场中外媒体都会捕捉两人的身影?_[(,多少都会带一点话题。 她的【Y家】谢汀滢事合作关系,别人不会联想什么。 唯独谢倾牧不能出现在媒体镜头,他们的关系禁不起深扒。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创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一旦她是谢家少夫人的身份被媒体拉出来,她的【Y家】跟谢倾牧这样的权贵扯上关系,来找她定制衣服的人,多少都带了目的。 她的作品性质也会变得不再纯粹。 谢倾牧轻轻捏着明惊玉的腰线,低语,“不用你特意安排,我既然来了,媒体那边不会有问题。” “还是要小心些。”万一就有不怕死的捕捉到谢倾牧的身影不好。 谢倾牧看她谨慎,心里一面是明白的,更多的是闷,不好受。 他再次低头吻明惊玉,被她挡住,手指贴住他的唇,不让他吻。 “注意点。”外面人来人往的,随时都可能进她的工作间,他俩这副样子,在别人看来像是迫不急的偷情。 谢倾牧闷意十足,咬了下她贴在他唇上的手指,“谢太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需要注意什么?” 明惊玉手指微颤地收了回来,笑着打趣,“不,在这个地盘,我们俩的关系不是夫妻。在巴黎,我的身份是设计师Ya,不是四九城的明惊玉,更不是黎海谢家的谢少夫人,我俩要是被拍到媒体,标题我都替他们想好了‘惊!黎海某已婚大佬现身巴黎某知名服装设计师时装展上,疑似出轨。’” “......”谢倾牧无奈地咬了咬她叭叭不停地小嘴,“别动,别躲开,就一会儿。我不会出现在你的秀场,我在这里陪你。”她不露面,他做什么露面,只想陪着她。 谢倾牧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请求地意味。 明惊玉的心软的不成样。 她在巴黎这一个多月,谢倾牧每周都会来巴黎陪她一天,甚至只有几个小时。 他们在忙碌的准备时装秀展,他忙完自己的工作,还在为他们点餐,为他们做后勤,尽可能为他们提供工作上的便捷。 就如她的助理说:谢总在后勤这块,比她都还要专业。 他生来就在罗马,矜贵无比,却为了她跌入尘世。 她承认是冷血又自私的人,从来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事情,待人都有所保留。 可这会儿,她看到眼前的男人,听到他有些乞求的口吻,她的心有点触动,还有点疼。 就如同他说的一般,他是她老公,他们是合法的夫妻。 她开始心疼这个男人。 这一个月是他陪着她一起熬,看着她设计的东西,从一块块碎布,到一针一线,再到一件件成功的作品。 凭什么在她最重要的时刻,他不可以站在他身边和她一起分享成果。 凭什么为了排除所谓的流言蜚语和麻烦把他拒 之门外? 明惊玉搂住谢倾牧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薄唇,和他缠绵。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糊涂还是明白。 她只知道,哪怕她明惊玉的小马甲被扒,哪怕以后不能安心创作,哪怕从此麻烦事一堆。 她也要肆无忌惮的跟他接吻。 她明惊玉从小到大身边目的的人还少吗? 哪里怕过带目的人? 谢倾牧没想到刚才还在抗拒他的人,竟会主动吻住他。 还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 谢倾牧温润的眸子里一丝亮光,兜住明惊玉的脑袋,肆意亲吻。 对她就没有过克制力,任何时候都是。 外面是人来人往,里面是热情亲吻。 一场惊险的接吻,算是解了相思之苦。 明惊玉在谢倾牧怀里气喘吁吁,忽然想到点什么,“唔,你的尾巴呢?”谢倾牧走哪里跟哪里的谢小五竟然没跟来,不可思议。 谢倾牧低头吻下她头顶的发丝,“怎么看到你老公,不高兴?还有心思想其他人。” 她哪有这个意思,幼稚的男人。 明惊玉抬头轻轻咬了咬谢倾牧的下颚,笑了笑,没说话。 谢倾牧兜住她的脑袋,又在她被他吻得红彤彤的唇上,落了一吻,“他不方便出境。” 明惊玉懂了。 尽管小五被奶奶勒令回来,曾是一名在一线服役的军人,的确不适合在这种闪光灯下露面。 * 一个多小时的时装展示,还有四十多分钟设计师对设计理念的元素介绍。 明惊玉没有露面,在工作间连了麦。 跟明惊玉一起在谢倾牧坐在身后沙发上,看着中控台介绍每一款服装设计的理念。 哪怕这里便是光彩夺目的舞台,她没有携一众模特出现在压轴现场,但她足以光芒万丈,不需要任何人和物来修饰。 谢汀滢凑了过来时,谢倾牧掀唇,“怎么样,我老婆厉害吧。”谢倾牧从不吝啬任何一个夸张明惊玉的机会。 谢汀滢‘啧’了一声,“每年都是这样,我见你老婆厉害的次数比你多得多,不用在我面前炫耀。Ya的作品真的是一年比一年厉害。” 谢倾牧笑,“你不是说,一年比一年吗?以后她更优秀的每一年,我都会在。” 他语落,明惊玉那句‘真没办法了吗?’又在他脑子里划过。 谢倾牧心思沉了下来,指腹摩挲着手机屏幕。 明惊玉介绍完,关了麦,走了过来,扬唇,“聊什么?” 谢汀滢笑着说,“你老公跟跟我们炫耀你呢。” 谢倾牧炫耀她? 怎么个炫耀法? 明惊玉眨了眨眼眸,看向谢倾牧。 谢倾牧察觉到明惊玉投来的目光,他回过神,起身牵住明惊玉的手,十指相扣,“走,到饭点了,先吃饭。” 谢汀滢挽上进 来的黎燕觉,“对的,一起出去吃饭,我们四个人还没单独一起吃过饭。更重要的是庆祝Ya时装展圆满成功。” 明惊玉主动往身边谢倾牧贴了贴,“谢谢。姐和姐夫。” 姐和姐夫? 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喊她跟黎燕觉。 谢汀滢还挺意外,明惊玉给她的感觉一直挺有距离感,对待人也有所保留。 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 今天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谢倾牧把明惊玉原本放他这里的手机,低声说,“老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明惊玉不明白这人做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点菜前,谢倾牧捏了捏明惊玉的手指。 明惊玉无语,点开手机通讯录,拨了谢倾牧的手机。 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铃声立马响起: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来电了。】 重点是他还故意不掐掉铃声。 很淡然地拿手里观看。 还冲对面猛然抬头看向他的男人,挑了下眉。 谁还没有个宝贝。 “......”黎燕觉。 什么鬼? 明惊玉听到这个铃声没差当场社死,赶忙挂断电话! 在喝水的谢汀滢差点被呛住。 黎燕觉给她设置的专用来电铃声是这个。 谢倾牧把明惊玉的也换成这个了? 这两个男人又在闹哪样? 莫不是有病吧? * 晚上,回到酒店。 明惊玉莫名就被这个男人欺负了一顿,很凶的那种。 她发现这人从餐厅回来,一路上都不对劲,吃饭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谢倾牧,你节制点不行么。”她控诉地推了推欺负她的人。 “我什么时候节制过。”谢倾牧嗓音低哑,吻着她。 “你也知道啊!”还好意思说,“唔,我不行了,不来了!” 谢倾牧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对视他,“那些模特有那么好看?身材有那么好?” “模特身材好,不是很正常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所以你很喜欢?”他揪着重点。 明惊玉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因为在餐厅外面遇见几个秀场的模特生气吧? 明惊玉无语,“滢滢也看了,你怎么不管她?” “她自有人管,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沉声道。 “!”明惊玉被他似进似出弄得难受,呜咽一声,“唔——你眼里只看到了男模吗?女模那么多你没瞧见吗?也很好看啊!” “女模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你好看。倒是男模,你跟他们有说有笑的,秀场后台时,你就盯着他们目不转睛。”最后吃饭完,在餐厅碰见了秀场的几位模特,她跟他们有说有笑。 她哪有有说有笑,哪有盯着男模目不转睛?在秀场她纯粹在看衣服好吗! * 被欺负的明惊玉,趴在沙发上全身无力,她扭头,埋怨地看了眼换床单收拾战场的男人。 谢倾牧换下床单,把她抱上床,帮她掖了掖被子,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先睡一会儿,老公洗完澡就来抱你睡。” “!”谁要他抱了! 在她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谢倾牧贴在她的后背,吻着她,“谢太太,我好看,还是男模好看?” 明惊玉被他吻得瞌睡醒了一大半,“你。”他这张脸百看不厌。 “我身材好,还是男模身材好?”他又问。 “不一样的好吗?”没办法比较的。 “你怎么知道不一样?你看过?”谢倾牧斟字酌句。 “!” 她要这个时候告诉,她不仅看过,还上手摸过。 她18岁成人礼,大学同学送她的成人礼物,是一个欧美男模。 那晚,她有想过放纵一下自己。 后来,又觉着没意思。 谢倾牧要是知道,会不会气疯?!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三十八章 谢家一年一度的礼佛节是在明惊玉巴黎时装秀结束的第三天。 老夫人给谢倾牧通了电话,提到礼佛节的安排。 在这方面谢倾牧向来尊重老夫人的一切决定,他半坐半躺在床头听电话,一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放在明惊玉光洁嫩白的腰背上,可惜离他太远,不然想要抱怀里亲一亲。 谢倾牧的视线都在明惊玉身上,也在认真倾听老夫人的话,偶尔提一提自己的想法。 通话结束前,老夫人提了句,“倾牧,你也别着急回来,礼佛节每年都是那些事儿,别让窈窈丫头一个人待那边,不安全。” 明惊玉听到老夫人的话,她拢着身前的被子,主动靠去谢倾牧身边,贴在电话旁,“奶奶,我跟倾牧明天回来,礼佛节一定能赶到。” 老夫人瞬间眉开眼笑。 明惊玉个人不信这些,她不信神明,不信佛,也没什么个人信仰。 谢老夫人比较重视。 老夫人对她很疼爱,她尊重她的信仰。 通话结束,谢倾牧手指支着头,有所思地看着她。 明惊玉挽唇一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谢倾牧把手机放下,把她往怀里搂了搂,“我老婆好看多看几眼不行?”明惊玉两个字‘无聊’,想要远离他,已被他牢牢扣在怀里,“还跑,再跑这张床都成楚河汉界了。” “你不欺负我,我就不跑。”要不是奶奶忽然来电话,她此时还在他的魔爪之下,逼问她模特跟他谁好看,谁身材好。 * 昨晚谢倾牧闹得太厉害,导致她第二天完全不想起床。 谢倾牧倒是神清气爽,早起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又折回卧室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女孩,谢倾牧轻悄悄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捧着她的小脸,“窈窈,外面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逛一逛?”他们蜜月都没过,谢汀滢和黎燕觉都比他们新婚夫妻还要浪漫,又是看展又是买东西。 “不要。”昨晚这个人太狗了,她现在只想睡觉,能睡一分钟是一分钟。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讲话的呼吸都沉沉的,有点心疼,昨晚他是过头了,低头亲了亲她,“要不要吃早餐了?我让人送点早餐上来,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明惊玉喃喃道,有点恼,“不用出去买,就酒店的早餐。这会儿别叫他们送,我再睡一会儿。”太困,一点都不想听他说话。 谢倾牧温着笑,“好。”离他们的航班还早,她还可以睡二个小时。 他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帮明惊玉掖了掖被子转身出了卧室。 明惊玉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抬了抬没什么力气的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奚嘉的。 她接听,“喔——喂——” 奚嘉笑呵呵道,“鱼儿,你那边应该是大清早吧,怎么就有气无力的?我的小鱼精该不会是被谢总 这尊大神给榨干了精气?这是妖精想要吸神仙的,被反吸了?” “......”明惊玉无语,“没事我就挂断了,眯一会儿,要飞黎海了。” “鱼儿,你先别睡了!跟你说个天大的八卦!!!”奚嘉很兴奋。 “什么天大的八卦,把你激动成这样?”明惊玉瞌睡醒了一大半,拢着被子靠坐在床头。 “你那个不是东西的前未婚夫季淮你还记得吧?” “嗯。是有这么个人。”明惊玉淡淡地说。 “哈哈哈,那我继续,这事儿还得从你和谢大佬婚礼那天说起,季淮和明珊发生了一件大事!” “睡了?”明惊玉挑眉。 “没有,没有,要是睡了,就不是什么大事了!”毕竟渣男贱女的,“是那个季淮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应酬还是怎么的喝得烂醉,被明珊带去酒店,她竟然想对季淮用强的,被季淮妈妈逮了个正着。据说季淮妈妈去的时候明珊都把自己脱光了。” “后面还跟着几个长辈,那社死现场,可想而知。” 这确实算个大事。 明惊玉饶有兴趣地听着,从床上起来,坐去懒人沙发,一边听八卦一边晒太阳。 奚嘉继续,“两家人当场撕破了脸,季淮的妈妈说得可难听了,说什么二儿生的女儿,惯用二儿的法子。还怀疑明珊会做这种事,是梁意唆使的!我看那视频的时候,听到这话相当解气!” “季淮妈妈一边哭一边骂,说什么季淮一直不省人事,怀疑明珊对他的身体下了不好的东西!原本季老太太还对明珊有几分和颜悦色,听儿媳这么一说,那还得了,哪还顾得了明珊啊。赶紧把她孙子弄医院检查身体。” “也不知道季家是不是故意的,原本这件事已经压下去了,不知怎么的忽然这段视频这几天出现网上了。这下闹得人尽皆知,四九城现在谁人不知道明珊为了坐上季家少奶奶,趁季淮酒醉不省人事,想要做那档子事,明珊简直活不下去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太解气了。” “我还听说,你那继母前几天还去季家要说法,要求季淮娶明珊进门。” “被季淮妈妈直接拒绝了,说什么就算是季淮光棍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她明珊这种二儿的女儿进门。季淮更是连面都没露,把那母女俩没差点气死,你那渣爹赶过来,当场甩了明珊几巴掌,气火攻心都住院了。” 明盛辉住院了? 难怪前几天明盛辉给她打电话了。 她在忙秀场的事,错过了,就算没错过,她也不会听。 明惊玉听了这段八卦,怏怏的状态好了不少。 明珊把她当初的话听进去没错,只是未免太蠢了点吧。 难怪上回在四九城,她在商场遇见过梁意一次。 梁意行色匆匆离开,没了先前的嚣张劲儿。 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 明惊玉这个人吧,不是什么好人。 也装不来好人,吃着瓜,心 情倍儿好。 奚嘉叹叹气,“鱼儿,还别说,我还以为那二儿跟季淮早有那档子事了,没想到还没有上过床呢。要不是季淮之前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我都要怀疑季淮对你有意思。”早不喝醉晚不喝醉,偏偏在鱼儿新婚当天喝醉。 “对谁有意思?” 奚嘉非常有兴趣的八卦,忽地一个磁性温醇的嗓音从明惊玉那头传过来。 谁的声音? 握草! 这这这是谢大佬的声音??? 奚嘉咬咬唇,小声问明惊玉,“啊?谢大佬在你身边???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那样她怎么都不会口无遮拦的说最后那句,她这不是在作死吗! 明惊玉也没想到谢倾牧会回房间。 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八卦,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 奚嘉尴尬地打着哈哈,“谢大佬,你不要误会啊,都是我胡说八道!” “误会什么?”谢倾牧看着明惊玉问。 奚嘉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祸,她可搞不定谢大佬,人和问题还是交给鱼儿来搞定吧。 她嘿嘿笑,以病人找她的理由挂了电话。 谢倾牧那眼神里不依不饶的审视。 明惊玉可太了解他这种眼神了,她高低都得说两句,牵了牵唇角,“也没什么。奚嘉讲了一个四九城的八卦。女儿家之间的私房话,谢老板不会感兴趣的。” 谢倾牧在沙发后,低头在明惊玉脖子上咬了下,“哦?什么女儿家之间的私房话,能聊到四九城那位季先生身上?还是他的艳色八卦。” “......” 明惊玉深吸了一口气,谢倾牧怎么就这么爱咬人呢!她无语,转身亮出她洁白整齐的牙齿,抬头在谢倾牧下颚上咬了一口,解气后,笑呵呵道,“呵呵,谢先生对八卦还挺上心的呀。”要不是奚嘉千里普及,她都不清楚,谢倾牧既然知道。 呵—— 别人的他是不屑。 季淮的,他留意了几眼。 同为男人。 季淮是个什么心思,他还能不清楚。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梦呢。 谢倾牧摸了摸被明惊玉咬过后,有点疼的下颚,不愧是明大小姐,以牙还牙,睚眦必报的本领,在什么时候都会用上。 瞧她小得意的模样,谢倾牧就想再咬一口。 明惊玉赶忙躲开,“谢倾牧你还来,你就真是狗了!” 谢倾牧绕过椅子来到她身前,捏了下她的腰,“不来了。再好的体力,也架不住某人缠了一夜。” “!” 到底是谁缠了谁一夜啊,睁眼说瞎话。 谢倾牧瞧着气呼呼的明惊玉笑,“该梳洗了,再晚,要错过回家的航班了。”说这话时,他转身帮她在更衣室取衣服,顺便收拾行李。 * 礼佛节这天,毛毛细雨。 明惊玉起初以为是老夫人会请 大师在谢家开坛,当天才知道,老夫人每年都携谢家的晚辈亲自去万渡寺礼佛。 谢家小辈很整齐,就连常年在海城的谢眷和都在。 他自带一种不可僭越的刚毅。 就连最为跳脱的小五在他面前都规规矩矩的。 谢家显目的一排豪车,停在万渡寺的山脚下。 比起豪车还醒目的是谢家的人。 谢家的男士个个英俊不凡,儒雅谦恭,正装出行。 女士们在老夫人都穿着黑色的旗袍。 老夫人也是黑色的旗袍,她的脖子上点缀了一串白色珍珠。 在任何时候明惊玉都能在老夫人身上看见那句‘岁月不败美人’是真实的存在。 明惊玉也穿了一条黑色蕾丝布料的黑色长裙,一向穿着明艳的谢汀滢也换了深色的裙装,心思沉重。 在山脚下,拄着拐杖的老夫人,看向身后的谢倾牧,“老四,你还是在山顶上等我们吧。窈窈丫头,你陪他一起,有个伴儿。” 谢倾牧失笑,“奶奶,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 明惊玉听到老夫人和谢倾牧的对话,才知老夫人要徒步,万渡寺高耸的一百九十九级台阶。 小五在明惊玉身旁小声说,“四嫂,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老太太在这上面比较执着,每年都是这样,劝不动的。” 明惊玉转即笑答,“奶奶,我们可以的,我以前经常登山。”这话不假,她难受时候就喜欢攀岩,刺激的运动来分散自己。 情绪不怎么高的老夫人,听到明惊玉的声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 等到大家都上了前方的台阶,明惊玉在谢倾牧身边小声说,“谢先生,不是我一个人怀疑你的体力哦。”丢了这么一句,步伐轻快地跟上老夫人的步伐。 “......”谢倾牧。 黎燕觉经过谢倾牧的身边,笑道,“谢先生体力行不行啊,不行的话,现在还可以让司机送。” 谢倾牧慢悠悠地登着台阶,“黎总,体力应该不错,要不背我上去?” 黎燕觉无语,“谢倾牧你要点脸行不?” 谢倾牧无所谓,“我一个身体不好的病人,要什么脸。” “......”黎燕觉。 谢汀滢扭头瞧见两人落后了她们十多个台阶,“喂,你们俩个大男人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都不行吗?” “......”谢倾牧\黎燕觉。 小五捧腹大笑。 谢倾牧瞥了一眼黎燕觉。 两人各自分开走,离彼此远远的。 谢倾牧跟上明惊玉的步子,握住她的手,问她,“在看什么?” 明惊玉下巴往上抬了抬。 谢倾牧往上看,台阶上一位二十左右的女人,在细雨中,二拜九叩,一步一步往上。 谢小五退了两步台阶,“我听路人说,她是一位母亲,她的孩子得了没办法医治的疾病,她连续跪了 半个月了,来祈求平安。” 明惊玉很不理解她这样的做法,“既然都断定没办法医治了,她这样做有什么用,还把自己弄得一身病痛,还不如好好做最后的道别,好好陪着孩子。” 这样跪下去两条腿恐怕都不能用了。 谢倾牧和她十指相扣,继续往上走,“一个人在面临极大绝境时,某种意义上的信仰不可痴迷,也并不一定迷信,或是一种坚定的力量,是心灵的寄托和慰藉吧。” 谢小五不禁感叹,“哎,世上太多无奈。可能她只是想给一种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吧。”他的信念更加在他心里萌芽。 ——心灵的寄托和慰藉。 ——给自己一种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吧。 明惊玉深深被这两句话震撼。 她忽而看向她们一行人,看向谢老夫人苍老的背,哪怕脚步使不上力,都还要坚持一步一步往上走。 这也是奶奶徒步一百九十九级台阶的原因吧。 给自己一个坚定活下去的理由吧。 她的信念里不仅仅是她的丈夫,还有儿子。 礼佛结束,万渡寺的方丈领着他们到了一方寂静的院子。 院子的大堂中,香火鼎盛,高台上,是谢家老爷子和叔伯的牌位。 谢家其他小辈都进去上香拜祭。 谢老夫人单手扶住门框,望着谢老爷子的牌位。 只是遥遥的望着。 从佛堂出来,明惊玉一直忘不了老夫人的眼神,忧伤、思念还有坚定。 “看什么?心事重重的?” 谢倾牧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明惊玉吓了一跳。 片刻之后,她摇摇头,她只是忽然觉得,她对刚才那位母亲做法的断言,太断片,太锋利了些。 她的思想或许太狭隘了。 谢倾牧牵住明惊玉的手,“你的说法是对的。信仰和慰藉不冲突,现实终归现实。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学会归于现实。” 谢倾牧看着身旁女孩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笑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嗯,只是在想,谢老板不愧是谢老板,有些东西。”她心里的想法,他都能猜准。 “哈,我有什么东西,谢太太不清楚?” “不可说。”明惊玉抬手,一只手指竖在他薄唇中间。 谢倾牧薄唇在她手指下笑开,“走了,下山了。奶奶他们已经准备返程了。” “好。”明惊玉挽唇。 谢倾牧:“上山容易下山难。谢太太要做好准备。” 明惊玉眨眨眼,“那谢先生要不要考虑背谢太太下山啊?” 谢倾牧叹叹气,“哎,谢先生自己都是个一步二喘的病秧子,还要麻烦谢太太了。怎么办?” 明惊玉扬手打他。 谢倾牧捉住她的手,牢牢扣在手里。 两人皆笑。 * 晚上主楼这边安排的晚宴几位长 辈情绪不佳都没这么吃,很早就各自回自己的房子休息。 明惊玉让厨房煲了粥,晚些给几位长辈送过去。 安排妥当,明惊玉上了顶层,谢老夫人住的楼层。 照顾老夫人的佣人,看到明惊玉上来,给她让了道。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没有大大灯,只有一盏晕黄的灯。 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镶嵌的是一张几十年的老照片,上面是谢家上一辈子的全家福。 小辈们有的还没出生,有的还才几岁。 明惊玉拿了一条薄毯盖在老夫人的腿上,笑嘻嘻道,“奶奶,我不说话,就在一旁陪着您。” “你这丫头,越来越懂事。”她算是给老四娶了一个宝贝回来,越来越会安排了,今天家里这样的情况,没有她们上辈安排,她把佣人和家里明天的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老夫人笑了笑,把相片放了起来,“你们放心,我一个老婆子没什么的,只是有点想念你的爷爷和叔伯他们。偶尔有点情绪。” 明惊玉在老夫人身前蹲下,轻轻抚摸她的小腿,“奶奶,你腿难受吗?我给您揉揉吧。以前我也是这样给我外婆揉的。我的手法可好了,外婆经常夸我。” 老夫人将明惊玉扶了起来,“你这丫头,奶奶没事,这腿有医生看着不会有事,哪需要你来做这些。” 又说,“小五说,老四很黏你,半刻都离不开。为了跟你单独相处,都不来主楼住了。” 在长辈面前向来淡定的明惊玉,这会儿脸颊绯红,好在是晚上,奶奶屋子里的灯光还暗,“哪有那么夸张。他这会儿估计在跟大哥、二哥、小五叔他们聊工作的事。”她来主楼这边时,那几位都在他们别墅。 明惊玉从顶楼下来。 一直在客厅等待的谢小五,看到电梯打开,立马小跑过去,“四嫂,奶奶还好吧?” 明惊玉叹气,“睡下了,精神还不错。腿有点不舒服,你二哥安排了家庭医生在家里住下了,不会有问题的。” “其他几位婶娘应该没问题吧?”明惊玉问道。 “有二姐和黎燕觉在,没事的。”小五答。 “那就好。”明惊玉松了口气。 谢小五抓了抓他的头发,“四嫂,我送你回别墅区那边吧。” 明惊玉笑着睐他,“好啊,有话跟我说?” 谢小五嘿嘿一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四嫂。就今天说不太合适。” 明惊玉知道小五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你还没放弃呢。” 谢小五跟在明惊玉身后,笑着说,“我就那么点志向,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想做的。” 明惊玉仔细地看着脚下的鹅卵石,“谈个恋爱什么的,也不错啊。嘉嘉跟我说,那天在后院的高尔夫球场,看到她学姐的身影你跟丢了魂似的,喜欢的人?” “......”谢小五。 * 明惊玉一个话题成功吓走小五,送她到半路就临阵脱逃了。 她回到别墅,原本停在院子里的几辆车都离开了。 看样子那几位都走了。 明惊玉换下拖鞋,慢悠悠地上楼。 二楼书房的灯亮着,门半开半合。 谢昀景淡而沉重的声音从里传出,“真想好了。你知道的,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也是我一直没给你提的原因。”! 第三十九章 谢倾牧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茶,灯光下,烟雾缭绕的茶水中,他的线条立体又流畅的侧脸上,却增了几分萧条。 一阵之后,他缓缓出声,“有几成可能。” 谢昀景单手捂着唇,薄唇紧抿,思考许久后,“其实,倾牧,你现在的状况,很良好,没必要做手术。”风险过大。是他的病人,亦是他的家人,还是谢家的主心骨,更是一个人的丈夫。这种风险换做任何一个角度都承受不起。 谢倾牧指腹轻轻玩转着手里的杯子,目光拉长,看去书架上,“三哥,我不喜欢做未知的挑战,那种不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命运,我腻了。” “是不喜欢,还是不敢了。”以前他常说,今日贪得今日欢,莫管他日何所事。 谢昀景忽然明白,往日他那肆意洒脱是无欲无求。 如今只怕是有了牵挂。 谢倾牧垂目看着杯中茶水,大方承认,“不敢了。” “三哥,我赌不起。”倘若注定是一场未知的赌博,还不如拼搏一把。 谢昀景沉默。 “三哥,你知道吗?” “我一开始只是想要把那个偏执又有趣的女孩圈来身边。在四九城她白衣似雪一步一步走向我时,我就知道,我不只是想要她来我身边,我贪婪得想要她的余生。” “所以啊。我想好好的认真对待余生。”无后顾之忧的活下去,或许从前他对生死这两个字看得很淡,可以随时拿出来玩笑,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惧怕生死了。 “不想她孤苦无依。” 她说过,她怕孤单。 她那么傲娇的人,却出现那种低落的情绪。 他很心疼。 “见不得她哭。” 以往的明惊玉不会为了轻易为别人掉眼泪。 现在她会。 所以他不敢用未知去赌,趁现在她对他还可以割舍。 “更怕她无助。” 那晚她问他——真没办法了吗? 她原本该高傲无一切的眸里,充满了后怕和无助。 那种眼神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她这个问句,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的身体支撑不住,体内的东西病变。 今天礼佛节,他感触颇多。 每一年这个时候,奶奶和几个婶娘都会病几天。 看似风光,内心的孤单和思念没有人可以替代。 而他不想他深爱的女孩,在有一天爱上他后,偏偏他又不能更好的陪伴她。 她是那么偏执的人,又那么记仇。 让她忘掉一个走进心里的人,一定很难。 她会牢记一辈子。 “我想要她为我生儿育女,为我幸福美满。而我想要伴她终老,子孙绕膝。” 谢倾牧沉声道,“哪怕希望再渺茫我都想 搏一搏。”至少现在有什么万一,她还可以抽身离开,越往后面,他们相处越久,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说到底他是个自私的人,明知自己这副身体,还要招惹。招惹的还是一个固执又偏执的小东西。 门外的明惊玉靠在墙边,在外手指一点点卷拢,手心被她指甲扎破,指甲里染了血渍,她浑然不知。 眼泪积满双目。 “我懂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再阻止他这场手术。谢昀景嗓音哑然,“准备手术需要时间,你让我再想一想。你也再好好考虑下。倾牧,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作为医生都不希望你冒险。”胸腔一旦打开,面对太对位置,他的一双手救治太多人,也送走过太多人,他承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在他手术台上下不了,“但也会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三哥。” 谢昀景长舒一口气,“就算要做手术,奶奶那边你自己去说。我们都明白,奶奶这个年龄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低头时,谢昀景眼尾微红,他起身,握了握谢倾牧的肩,“还有,这么大的事,她有权利知道。你们该一起商量再做决定。” * 谢倾牧回到卧室,明惊玉洗了澡,从浴室出来。 “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走了过去,将人搂了个满怀,是他喜欢又熟悉的香味,香香软软的。 他皱眉,“头发怎么没吹?”还在滴水。 “没来得及。”明惊玉软声答。 “身体乳涂了?”他刚刚就闻到了,除了沐浴露,就是他最熟悉的身体乳,“为什么不等我?”他不满的啄了啄明惊玉的唇。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这道工序被他包揽。 “你涂会使坏。”明惊玉拿了吹风递给他,“吹头发这道工序交给你了。” 谢倾牧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 明惊玉顺从的躺在他腿上,谢倾牧打开吹风,牵起她柔软的发丝,一丝一缕仔细地吹着。 明惊玉缓慢地闭上眼眸,细细的呼吸洒在他的腿上。 似乎真的入睡了,她一对睫毛弯弯,很好看。 安静时候的她,骄傲又漂亮的小脸很柔和。 很乖。 “今晚这么乖?”不但乖巧地趴在他的腿上,跟他讲话的语气都透着娇态,人也娇软。 明惊玉睁开眼眸,坐了起来,瞪着的谢倾牧,“谢倾牧你是欠么,对你和颜悦色,你还有意见了。” 谢倾牧笑,“嗯,我就是欠。”他关了吹风,吹风线挽好,拿在手里,偏头在明惊玉唇瓣上吻了下,“去床上等我,洗完澡就来。” 他洗完澡出来,掀开被子上床,背对他的女孩,钻进了他怀里,一双纤细的腿缠住了一双腿。 “今晚这么主动?”以往一定要他伸手去捉人,她才会不情愿地在他怀里睡觉,他低声在她耳边问,“想压榨老公了?”体力这么好的,今晚原本还想着让她休息一晚。 明惊玉摇头,闷声说,“唔,今晚不做可以么。太累了。” 谢倾牧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好。”被子下的手轻轻捏她的小腿,“腿痛不痛?” “不痛。”明惊玉乖巧地贴在他怀里,呢喃,“跟你说过了,我大学那几年经常跟同学玩极限运动,他们玩得很大,翼装飞行,极限骑行,探险都玩。” “你呢?都玩什么?”他还是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给她捏着有些紧绷的小腿。 谢倾牧捏着还挺舒服的,明惊玉很享受,紧绷的身体都跟着松懈不少。 她回,“我啊,惜命得很。玩一些不会要命的运动,又可以装逼的运动。” 谢倾牧低笑出声。 笑过之后,谢倾牧低声说,“我听管家说,晚餐是你提前安排的,还给长辈们煮了粥。还上楼给奶奶揉了腿。老婆辛苦了。” 明惊玉轻声回,“不辛苦,我也没做什么,就陪奶奶说了一会儿话,没揉腿。”她在谢倾牧怀里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好困啊,睡觉吧。” 谢倾牧关了灯,又伸手压了压明惊玉背后的被子,吻了吻她的脸颊,“好。你睡,你小腿肌肉有点紧,我再给你揉一会儿。” 明惊玉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眼里湿漉漉的,鼻子也很酸。 连带呼吸都紧了几分。 “怎么了?”谢倾牧察觉到明惊玉情绪不对,伸手开灯的手被明惊玉握住。 明惊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弓了弓身子,和谢倾牧之间空出两指距离,她脑袋抵在谢倾牧胸膛上,夜里,黑夜中她都能很清晰地看清楚他胸膛上的疤痕,还有那处鼓出来的。 以前她从没觉得这道疤,那么醒目。 “睡吧。”谢倾牧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明惊玉的背。 明惊玉在谢倾牧轻哄中,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又好像清醒了。 她行走在空无一人的空白中, ‘啪’—— 妈妈的身体倒在了她面前。 妈妈还有温度的血溅在她脸上; 溅在她白色的公主裙上; 溅在她双手捧着的蛋糕。 她抱着妈妈满身血的身体,拼了命地嘶喊,救命!救命! 谁来救救妈妈。 行人无数,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只有冷眼旁观。 画面再次旋转,她眼前是急救室,急救的警报声刺耳、惊魄。 外婆躺在病床上, 医生手里捧着血淋淋器/官,冲她摇头。 外婆身上的白布被鲜血染红。 她趴在外婆身上哭得歇斯底里。 画面又一次反转,病床上的外婆,成了在手术台上消瘦无力的谢倾牧。 他缓缓抬手,触碰她的侧脸,冲她艰难地一笑,“很抱歉啊,窈窈,我真的很想和你白头的。” 她双手接住谢倾牧捧她脸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模糊了整张脸,她拼命摇头,“不要死,不要死, 我求求不要死,不要求丢下我一个人,我已经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我不能没有你。谢倾牧,我求你了。好不好。” 他冲她淡淡一笑。 那么温柔又那么无奈又那么不舍。 可是,他的手从她脸颊滑落,他从她生命中消失了。 她想要抓住他们,用尽全身力气,一个都抓不住。 不管她怎么努力,无济于事。 最终,她什么都留不下。 世界又是一片洁白的纸,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明惊玉从这个梦中惊醒,她猛然坐了起来,满身潮湿,是汗还是泪水,她分不清。 许久之后,她缓过神来,她看清周围的环境,是在家里的卧室。 她伸手触身边的人,身边冰凉一片,谢倾牧不在床上。 她眼泪簌簌砸了下来,快速下床,往外跑。 屋外细雨伴着雷声打在玻璃窗上,她跑在黑暗中寂静的走廊上,寻那一抹光。 谢倾牧睡下不久,接了庄严的电话,有个紧急是视频会议。 他哄睡了明惊玉才轻悄悄地起床,去到书房开会。 会议接近尾声。 砰—— 他的书房门从外被猛地推开,门弹撞在墙壁上,发出阵阵闷闷地声响。 女孩站在门口看着他,穿着白色肩带睡裙,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挂满泪水,气息不稳,还没有穿鞋,像是经历一场痛苦的厄运。 谢倾牧看到这副模样的明惊玉,呼吸都泛着心疼,赶忙跟电脑那头的高层快速交代了一句,切了视频会议。 他绕过书桌,几大步到了明惊玉身前,将人抱了进来,“怎么这样跑出来了?你的鞋子呢?” 明惊玉紧抿唇瓣,盯着眼前活生生的谢倾牧一言不发。 谢倾牧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呆愣的女孩怀里,吻了吻她的唇瓣,温声问她,“宝贝,告诉老公,发生什么事情?嗯?做噩梦了?”她在屋里睡觉,只有这种可能。 明惊玉还是不做声,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倾牧,缓慢抬手触碰谢倾牧的脸颊。 热热的。 不是没有生气的冰凉感。 她眼泪从眼眶里迸发而出。 谢倾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明惊玉,失魂落魄。 也是第一次看上她哭成这样。 他手足无措,心疼地捧住她一双小脸,指腹仔细地擦拭她的眼泪,泪水太多,他擦不干,“怎么还哭了,不要哭好不好。告诉老公到底发生什么了?宝宝,不怕不怕,老公在这里,不管有什么事情,有老公在。”谢倾牧把她揉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在她的背哄着。 明惊玉听到这句话,眼泪更汹涌了。 谢倾牧呼吸都紧了,“宝宝,咱先不哭好不好。告诉老公发生什么事情?” 明惊玉还是不做声,只是从他怀里起来,坐他腿上,双手捧住谢倾牧的脸,低头吻着了谢倾牧的 薄唇。 很强势,不让他有一点拒绝的可能。 更不允许他回应,只需她亲。 今晚的明惊玉很不对劲。 谢倾牧只好由她。 要他的命。 他满是情愫的眸子缩了下,握住她的手,嗓音低哑,“宝贝,这里不可以了。” 明惊玉偏生不停,继续。 谢倾牧闷声,“宝贝,我们回房间再继续好不好。” “不。” 这是几十分钟过去,谢倾牧听到明惊玉说的第一句话。 他忍着难受,“不什么?窈窈,要在这里欺负老公?” 明惊玉皱眉,“不可以吗?这里不可以吗?”她哭过,鼻音很重,很娇憨。 谢倾牧无奈,“可是可以。我怕你吃不消。” “我要去那里。”明惊玉指了指谢倾牧大气的实木书桌。 谢倾牧失笑,“会不会太野了点?” “不可以吗?”明惊玉拧眉,很执着,还一点不满的怒意。 谢倾牧托起她,叹气,“可以。今晚的窈窈是三岁半的宝宝。都依宝宝的。” —— 后来。 在沙发上,她忽然,低声说,“谢倾牧我们要个孩子吧。” “你说什么?”谢倾牧深眸紧了紧。 明惊玉俯下身,捧住他英俊的脸,在他耳边说,语气缓慢,“我说,今晚不要做措施了,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她柔软又坚定的声音里伴随着,屋外瓢泼大雨和雷声轰鸣。! 第四十章 明惊玉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说出她的诉求和想法。 谢倾牧非但没有一点明确的反应,在她中的物都不再亢奋。 她很不满他的表现,眉头紧皱,捏着谢倾牧那张让人沉沦的俊脸,“你不愿意?” 他们两人的位置不同,今晚的她又格外激进,在这上面卯足全力。 清贵不落凡尘的谢倾牧,在她身下低哦婉转。 谢倾牧身体坚巨如铁,压不下去。 他怕她受伤,扶着她,缓缓出声,“你听到了。” 明惊玉紧绷着小脸,冷声道,“要不是我听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也对,这是你谢先生,在谢家最有发言权,是黎海只手遮天的王。我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算个什么?”她气不过,低下头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口。 一阵疼痛感从脖子上传来,谢倾牧倒吸一口气,一只手握住她撑在他胸膛上的手,温声道,“你是我谢倾牧的夫人,掉一滴眼泪都能让我心疼半天,任由夫人折腾。你的所有神情和情绪都能成功牵动我的,你说这算什么?算我捧在心尖儿上唯一的心肝儿。” “别跟我扯那么多。你知道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个。”今晚所有甜言蜜语她都不稀罕,她只想要那个答案,“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要宝宝?” 怎么会不想? 做梦都幻想过的快乐事。 谢倾牧捏了捏明惊玉的腰线,“我求之不得。”他的身体在明惊玉的折磨下越发的紧绷,呼吸很沉,他尽量克制这种备受煎熬的诱惑,艰难启齿,“但,窈窈,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有了宝宝,对她只有坏处,没有丝毫益处。要是他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她主动提出要宝宝,他能高兴得疯掉,但现在不可以,他什么都无法保证,他求得是能给她和宝宝一个安稳的未来,再要不迟。 明惊玉不满这个回答,柔媚的眼眸透着坚决,“谢倾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拒绝我,以后没有机会了。” 谢倾牧放在她腰上的手很紧,似乎要把她腰折断才甘心一般! 没有机会?除非他死。 否则,他缠她一辈子,让她为他生儿育女,幸福美满。 前提是——他能给她一个美满的未来。 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他不能冒险,万一—— 他给不起这个要求。 所以,他郑重再三道,“窈窈,你应该很多事,不能用来冒险,都该有所顾虑。” 明惊玉情绪迸发,“谁管你的狗屁顾虑?我只认我的想法!” “......”谢倾牧。 “谢倾牧你知道吗?这个决定是对我人性多大的一次考验。”她是个自私的人,从来都是。她要宝宝这个决定,不是早有考虑,就是那一瞬忽然的决定,话说出口时,她很明白,她不是一时冲动。尽管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她应该多为自己考虑,有了宝宝,万一谢倾牧出事,她和宝宝 怎么办,她的未来怎么办?会不会和奶奶、婶娘们那般靠着思念和过去的回忆过日子,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心脏和大脑凌驾于了理智之上。她想要一个和谢倾牧的宝宝,哪怕面临着她无法面临的未来。 他知道。 之所以知道,他才会不同意她的决定。 他沉声说,“窈窈,这不该是你的作风。”她该目中一切的生活。他知道从四九城到黎海近一年的相处,窈窈对他有了感情,再怎么首要第一位是为自己打算,这才是她。他这次真的错了,他一直都明白,她实际比谁都要重情义,在乎。 明惊玉冷笑着反问,“我该是什么作风?谢倾牧是你三番如此地踩着我心底的防线,是你强行挤入我的生活;强行让我的记忆力有你的存在;强行拉入独属于你的漩涡中,你可以轻而易举掌控他人的情绪的同时,凭什么干扰我的决定?” 明惊玉眼泪大颗大颗如同珠子般砸在了谢倾牧硬朗结实的胸膛上。 于谢倾牧来说她砸下来的泪珠如同岩浆一般,在灼烧他的心口,疼痛难止。 谢倾牧坐了起来,严丝合缝的两人分开,将她抱在怀里,捧着她的脸颊,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泪珠,轻声低哄,“宝宝,别哭。只是有风险,没有说不会成功。三哥的医术我有信心。” 她不是对别人没信心,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以前不信命运,认为人定胜天,就如所有人都劝她放弃外婆的治疗时,她一意孤行,她其中看到外婆近两年来的透析很痛苦。 但,她不愿意放手,即便知道她痛苦,也要留下她,哪怕并没有多久的时间。 可,今晚这个梦击溃了她的定义。 总有办法在她得到后,让她惨痛失去。 她害怕。 害怕一无所有,害怕拼尽全力,到最后什么都抓不住。 谢倾牧吻了吻她粉嫩红肿的唇,指腹温柔地擦去脸颊泪痕,“宝贝,你这样,都让我觉得我快要没了。让我这个病人压力很大啊。你这会儿应该多安慰一下老公,告诉老公一定会成功,只是小手术。” 他想得美,狡猾的狐狸男人。 尽扯开话题。 明惊玉小脸从谢倾牧双手中滑出,再一次低头咬在谢倾牧的肩上,又狠有准,毫不留情。 谢倾牧闷着气息,由着她发泄。 直到血腥蔓延到了她嘴里,明惊玉憋了一肚子的怒意才勉强平复,“宝宝的事,没有商量。你要么答应,要么我们就离——唔——”谢倾牧在她最后一个字没发出音时,封住她的唇和那个他一丁点都不想听的字,“不许胡说八道,你老公又不是要死了?” 明惊玉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谢倾牧低头和她额头抵额头,低声道,“宝贝,你要说出那个字。压根不用担心我手术会不会百分之百成功的问题了,我可以当场去世了。” 明惊玉不做声了,身体也软了下来,没那么多抗拒。 谢倾牧看着好不容 易稳定情绪的人儿,不敢再说什么激怒她情绪的话,温声安抚,“好,我都听老婆的。我们要孩子,必须要。” “现在就开始。”明惊玉坚持。 谢倾牧无奈一笑,“窈窈,就算要宝宝,也需要备孕不是?今晚和大哥、二哥还有小叔谈事情,我喝了一点酒。刚刚我开会前还喝了半杯咖啡。” 她的确在他口中尝到了一点咖啡的苦味。 谢倾牧继续温声细语,“要宝宝这个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你应该听到三哥说的,手术他还需要准备,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手术,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备孕。” 明惊玉激进的情绪稳定不少。谢倾牧将她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三岁半的窈窈宝贝,是不是该老公了?老公,还要饿着。” 大概是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情绪波动太大,又或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状态松懈,书房和卧室的短距离,明惊玉在谢倾牧怀里睡着了。 谢倾牧并没想过真的继续欺负她,今天经历的事多,她太累了。 谢倾牧帮她洗完澡,又给她涂抹了身体乳。 将她放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明惊玉。 她的一双眼红肿,红彤彤的鼻子,唇也微肿。 谢倾牧看着心疼坏了,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和鼻尖。 他褪下身上的浴巾,换上浴袍,下楼煮了鸡蛋。 谢倾牧靠在床边将人捞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身前,装在小袋子里的鸡蛋轻柔地在她眼圈上滚动,来回多次后,鸡蛋没了温度,他才丢掉,大掌温柔抚摸着她巴掌大的脸颊,低语,“窈窈,我有点后悔了怎么办?” 后悔将她拉入这场爱情的深渊。 还该是哪个刀枪不入,一切皆不如她眼、肆意潇洒的明大小姐。 或许当初他该再等一等。 他该等到做了手术,等到身体养好再去见她。 那她会等他吗? 不,防止意外出现,他还是会把她提前困在身边。 他到底还是自私的。 明惊玉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句,“后悔什么,谢倾牧,宝宝这件事你别想后悔,你已经答应了。” 谢倾牧轻笑,睡着了还能接上话? 他低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后悔。睡吧。” * 第二天,谢园的动静很大。 这样的大动静还是明惊玉整出来的。 谢倾牧收藏的红白黄各类酒,还有他的咖啡机连同咖啡豆都被明惊玉‘请出’了房子。 “备孕?”小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听错吧?” “你要是耳朵没问题,应该没错。”明惊玉哼哼一声。 小五挠了挠脑袋,他还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上回奶奶私底下问过四哥。 四哥还很坚决的说,过几年再考虑宝宝的事。 他听得一清二楚。 老人 家再想要抱小曾孙,还是会尊重年轻人的决定。 这才几个月时间,两人积极主动的成了备孕先进队员? 还是四嫂提出来的? 他怎么看四嫂都不是那个着急的对象。 再怎么着急也该是四哥啊。 小五双手抄兜地看着四哥酒窖里被挪出去的好酒,从大厅看向二楼的谢倾牧。 谢倾牧站在二楼,一只手搭在围栏上,由着明惊玉安排,薄唇边缘宠溺的笑。 站在大厅里的管家同样投来不知所措地目光,谢倾牧拳捂在嘴边,低唇一笑,“都听少夫人的,我的主少夫人皆可做。” 管家表示,明白了。 以后在这个家里,少夫人说了算。 昨天老夫人也是跟他这么吩咐的,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请教少夫人。 少夫人的想法和意见都是她的意思。 这两天主楼和谢倾牧的别墅动静闹得太大,几位长辈都知道。 得知两人是为了备孕做准备,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但支持主楼酒窖的酒挪出去,就连自家别院的酒窖都被几位婶娘锁了起来,正好可以治一治这几位小辈,喝酒和抽烟的问题。 就连下人们除草用的药都换成了环保类的。 小五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笑,药都换成环保的了,这还除什么草啊。 不过一想到可能在不久将来自己会有个小侄女或小侄子,他挺期待的。 * 谢昀景回到谢园就听到这个消息。 在别墅区碰见画设计稿的明惊玉。 他顿了顿步子,“聊两句。” 明惊玉轻应了一声。 谢昀景手搭在她前方的围栏上,语气惆怅,“作为倾牧的哥哥,作为谢家人我可以自私一些。但作为一名医生,我不希望你们在这个时候要孩子。倾牧的情况我是没有把握,并不代表不成功。孩子的事完全可以缓一缓,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明惊玉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是我想要的孩子,就算——”失败这两字她说不出口,她喉咙微滚,低声说,“和你们谢家也没关系。你不用再劝了。”只是她和谢倾牧的。她一个人的。 谢昀景算是了解明惊玉的性格,她一旦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没再多说。 这都是什么事,一个个都倔强的要命。 把压力都交到了他手里。 * 下午,奚嘉打来视频,“你那个便宜妹妹要跟陈家的公子订婚了。” “哪个陈家?”她不记得这号人物。 “就是上回跟女网红闹出很大的绯闻,在头条挂了一整天的那个。听说外面还有私生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没嫁季家去?”她还以为凭梁意的手段,怎么都能缠着季家不松手。 “季淮出国接管国外的公司了,人都见不到,还怎么嫁。自从出了上回那件事,季家 老太太人也认为这母女俩下作,完全不搭理了。可真是恶人有恶报。”最痛恨小三什么的,这种结局真痛快。 明惊玉对这些事不太感兴趣了,有些事,在心里形成了一道鸿沟,不想再去触碰。 ?西子一笑的作品《陷入你的温柔》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她花了吓死手机,看时间,“先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接我老公下班了。” “啊?你接谁?接谢大佬下班?” 啊这? 明大小姐这是被夺舍了? 奚嘉不可置信。 明惊玉道:“嗯,我们在备孕,我要时刻盯紧他,防止他搞什么小动作。”总觉得他答应的太容易,必有诈。她要亲自盯着才放心。 啥?备孕? 这是明大小姐能说出的话? 似乎还是明大小姐强烈要求! “鱼儿,谢家不搞那套母凭子贵吧?”奚嘉试探性问道。 谢家的人她都见过,对鱼儿好得不得了,应该不至于吧。 但那种顶级豪门,也有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明惊玉一边把收起来的画家递给旁边的佣人,一边道,“不搞。我搞夫凭子贵。” “......”奚嘉竖大拇指。绝!佩服!女中榜样! * 谢氏大楼,一辆红色超跑‘嗖’一下到了谢倾牧公司门前。 门口的保安对明惊玉再熟悉不过。 他们家夫人最近每天都准时准点地接谢总下班。 保安立马过来问好,帮忙停车。 明惊玉第一次来谢倾牧公司时,她以为还需要通报什么的。 哪知她车刚到门口,保安和几位前台都迎了过来。 那会儿她才知道,她刚来黎海,谢倾牧就跟公司上下打了招呼。 她还记得,刚来黎海,谢倾牧还让她跟她来公司怕她无聊,最近她来了几次,发现他的公司才是最无聊的。 保安们在知道明惊玉的存在后,每天都不敢马虎,庄秘书特意开会把夫人的照片给他们看过,就连夫人经常开的几款车的车牌都报给他们了,就怕哪天拦错了人,惹了夫人不开心。 庄秘书说,惹了夫人不快,他们端方随和的老板会发飙。 从庄秘书交代后,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老板有位从四九城娶回来的绝美老婆,老板宝贝得不得了。 明惊玉把车钥匙丢给保安,“谢总在公司吗?有没有在开会。”开会她就晚点上去,在对面喝个茶什么的,他办公室太枯燥无味了。 保安委屈道,“夫人您直接上去吧,老板说了,不让你坐对面茶舍喝茶。”还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要是夫人还去对面喝茶, “......”明惊玉。 谢倾牧之所以会这样,还得从几天前,就因为一个拍摄杂志的摄影师,抓拍了一组她喝茶、看书的照片。 还三番两次邀请她当封面人物。 谢倾牧得知后,当场黑了脸,第一次动用私人关系,将他手里的底片毁了,还给 了警告。 明惊玉当时在他面前笑他,“谢倾牧,黎海都说你是个从不会乱动用私人关系的人。” 谢倾牧不要脸地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脸,吻了吻,“在我夫人面前,一切底线都免谈。” “......” * 明惊玉到谢倾牧办公室,他正坐在会客沙发跟几位高层聊事情。 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都没那么拘谨。 谢倾牧对公司下属一向包容和随和,他从不轻易将个人情绪带到公司来,情绪很稳定,跟他聊工作都很轻松。 只有一条,那就是大家的目光别往夫人那边飘。 明惊玉对他们工作上的事,不感兴趣。 她坐在谢倾牧办公桌后,玩他电脑里仅有的扫雷游戏。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倾牧来到她身后,“一会儿我让庄重多下载几个游戏放里面。”办公室的高层也离开了,只有他们两人。 明惊玉关了电脑游戏,“不用,我就是无聊玩一玩。可以下班了吗?” “嗯。多几个小游戏专治你无聊的。””谢倾牧偏头在她耳朵上啄了啄,要巧不巧就被接来谢汀滢下班的黎燕觉看见。 黎燕觉出差了一段时间,许久没来谢倾牧办公室,没想到头一天来就能看到谢倾牧的宝贝老婆,还是两人卿卿我我的画面。 明惊玉淡定地推开谢倾牧去了里面的休息室拿包。 谢倾牧站直身体,冲黎燕觉得意道,“黎总,被老婆接下班的这种待遇,你还没享受过吧?”几个月前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这会儿该轮到他秀回来了吧。 “......”黎燕觉。 黎燕觉在谢倾牧办公室就露了个面,就离开了,不打扰这你侬我侬的两口子。 明惊玉从休息室出来,谢倾牧接过她手上的手包,“老婆,今晚有个私人宴会。” “哦,你去吧。我回家了,不许喝酒。”她伸手拿被谢倾牧接过去的包。 谢倾牧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一起。要带家属的应酬。” 明惊玉眼尾一挑,“可以。不过,从今晚开始我要检查成果!”他们备孕一个多月了,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可以开始了。 狡猾的小狐狸,还跟他谈条件。 谢倾牧低笑应,“好。”! 第四十一章 两人正准备出发,庄重敲门进来,他先是冲明惊玉点头问好,后道,“先生,谢副总请你去会议室一趟,他们在会议上讨论了一个棘手问题需要去做抉择。” 谢汀滢在公司一向能独当一面,很少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谢倾牧跟身边的明惊玉温声说,“宝贝,再等我一会。马上过来。” “你去吧。”她又不着急。做什么搞这么肉麻的称呼,在庄重不自然地表情下,明惊玉更不自在。这男人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 明惊玉百般无聊,又坐去谢倾牧的办公桌后坐下,打算开电脑再玩一会儿扫雷。 弯身开机,视线被没关好的第二个抽屉吸引里面的东西吸引,好像是他们婚纱照。 她拉开抽屉,是一个相框,是他们九宫格的婚纱照。 她就说他们这张九宫格分明就是裱出来的,她那时清点摄影公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没太在意。 原来还真被他顺了过来,桌子上摆着两人的一组婚纱照片。 这个男人,真不知怎么说他好,表面上清贵淡然,实际就是个占有欲极强又爱吃醋的臭不要脸。 明惊玉手不由得覆在平坦的小腹,弯了弯唇角,把相框原封不动地放进去,最里面角落里的一个白色小瓶吸引了她的注意。 谢倾牧养护身体的药,从不是西药,都是中药养护。 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三无产品,从包装上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药。 她拧开白色瓶子里的白色小颗粒,低头闻了闻,没味道,不是消炎药片。 只剩下小半瓶了,看来吃了有一段时间。 是术前需要吃的药吗? 明惊玉盯着药瓶发呆,谢倾牧推门进来,“看什么?” 她悄然地倒了几颗药在手心,塞进她腿上的包里,淡定地把药瓶放回原位,“在看我们的结婚照啊,我说怎么少了一组照片,原来被谢总顺来公司了呀。” 谢倾牧迈着长步淡笑地走了过来,低头在她脸颊落了一个吻,“什么叫顺来,家里摆满了,公司位置多,还能摆很多,下次我们回四九城再拍一组复古的婚纱照,都放我办公室。” 明惊玉轻轻一笑,“那英明神武的谢总还不得被人笑话啊。”都摆在办公室,别说别人笑话他,她都不会来了,太丢脸。 “他们那叫嫉妒。嫉妒没有我这么漂亮的老婆。”谢倾牧在她脖颈处蹭了蹭,“走吧。一个生意场上有合作的叔伯寿宴,我们去走个过场就回家。”他牵明惊玉起来,手探进抽屉,把白色瓶子丢进了垃圾桶里。 * 宴会上。 主人家调侃,“我说谢世侄怎么越来越难约了,有这么漂亮的太太在家,哪还有心思在外应酬啊。” 谢倾牧个人一向低调,但凡有人夸明惊玉的,他高低都能多聊两句,“吴伯父所言极是。这就是结婚后的好处,处处都要老婆的关心。”明惊玉的腰被他搂着,没办法避开,羞愧难当。 “哈哈哈,那倒是。”谁不想有个漂亮的太太,“谢世侄最近身体如何了?” 劳烦吴伯父关心,无恙。谢倾牧淡笑着应答。 ?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那就好啊。” 明惊玉最近不喜欢听到有关谢倾牧身体的任何话题,她牵了牵唇角,“我去趟洗手间。” “要不要我陪你去。”谢倾牧丝毫不避讳。 “......”明惊玉很无语,这人讲话越来越不分场合,她瞪他一眼,“不用,我去去就回。不许喝酒。” “哈哈哈,谢世侄你媳妇儿不错。很关心你的身体。今晚咱们不喝酒。” 明惊玉美丽的脸上,挂着大方的笑意,“吴伯伯关心,我们在备孕。” 主人家一时愣住。 谢倾牧宠溺又无奈一笑,最近她逢人就说备孕,她这是故意断了自己的退路,让他明白她在这方面的决心。 谢倾牧温润的目光暗淡下来,心很疼。 有那么一刻,他的决定开始动摇。 谢昀景一个月前在他面前说的话,在他脑中划过,【东西我可以给你。你还是悠着点,你老婆的性子你比谁都清楚。手术定在年后,但愿在这个期间不会东窗事发。】 主人家随即反应过来,举了举杯,“那我在这里提前恭贺二位早得贵子。到时候一定要请我们喝酒啊。” * 明惊玉在盥洗室洗手,便听见吸烟区几位抽着烟的黎海千金,将她当作茶后闲聊的话题。 “哇,我今天可算是谢倾牧的老婆了,本人比之前他们婚礼上那仅有的完美侧脸,还要惊艳!”她当时被明惊玉的侧脸迷得不要必要的,还托四九城那边的朋友在社交媒体找她的照片,可惜并没有,明惊玉在四九城一向独来独往的,社交平台都没有。 就算她嫁来四九城,她们也不好邀请她一起玩,之前有邀请她来圈里玩的名媛、太太都被她回绝了。明惊玉脾气是出了名的大,再加上谢家在黎海顶半边天,她们不敢招惹。 “漂是挺漂亮的。”另一位名媛道,“不过刚刚我听说,明惊玉和谢倾牧在备孕,谢倾牧有种无奈的感觉,像是被迫的。” 另一位千金来了兴趣,“说到这里,我高低能说两句。我跟我一小姐妹闲聊了两句,就是这位明大小姐主动要求要孩子。我小姐妹的朋友是谢氏集团的高层,谢氏集团的员工都知道他们,明大小姐还让他们帮忙监督。我猜她是怕谢倾牧哪天不在了,在谢家保不住少夫人的位置,所以才这么着急,每天都盯着谢倾牧。” 几位名媛千金聊得最开心时,明惊玉淡淡地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这么能聊,怎么才聊两句,不多聊几句?” 她们齐刷刷回头,只见明艳美丽的明惊玉逆着光,她一身名贵的私人高定裙装,手握着一个碎钻手包,踩着高跟鞋不徐不疾走了过来,精致美丽的面上没什么多余的神色,高冷又高贵。 她们虽然在八卦她,但美是真美。 那位说八 卦最多的千金磕磕绊绊,明、明惊玉?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被谢倾牧宝贝着,寸步不离吗? 她们说的话,她不会都听见了吧? 明惊玉一步步地走向她们。 气场满满的,有点让人害怕是怎么回事。 明惊玉在四九城那些事迹,她们听说了一些,她生气会打人,睚眦必报。 这是黎海,她总不至于跟在四九城一样嚣张吧。 何况还需要孩子来稳住地位的人,不见得谢家人都待见她。 谢倾牧宝贝她又怎么样,终究是个病秧子。 那位八卦料最多的千金,心虚地看着明惊玉,“你这样看着我们做什么?我、我们有说错什么吗?” 明惊玉把这位千金手指间颤颤抖抖地女士香烟接了过来,摁灭,丢进烟灰缸里,“你们说的没错,也是实话。是我提出来的备孕。我跟我老公是合法夫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备孕很正常。” 那位千金心一横,咬咬唇道,“在我们黎海只有想要保住地位的太太,才会想尽办法生孩子。你说你这种行为算什么?”眼底都是轻蔑地挑衅,在她们黎海,那些用肚子绑富贵的人,她们最瞧不起。 “哦。”明惊玉垂着眼帘,看了看自己今天新做的指甲,心情好了不少,随后慵懒地抬了抬眸,“在我明惊玉这里没有这条。我明惊玉的生活方式有我自己的法则管理,算什么还轮不到无关紧要的人来置喙。你们说,我要是心情再不好一点,给你们一人一巴掌,会不会解气点?” !!! 明惊玉要打人? 几位千金吓得面色发白,往后退了几步,离她远了些,其中一位千金颤颤惊惊道,“明惊玉我告诉你,我们几个的父亲在黎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打了我们,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在黎海可不是你四九城,你随便动手,你以为有谁能给你撑场子?”就算谢倾牧再宠明惊玉,她先动手,也说不过去!就算动起手来,她们人多,还不一定输给明惊玉。 “我给撑场子,怎么,诸位有意见?”几位千金气势逼人时,一个清雅又不容置喙的声音再身后传来, 明惊玉闻声,扭头一看,清贵端方的谢倾牧已经到了她身边。 她问,“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是洗手间外,虽说是在吸烟区,他谢倾牧身份尊贵,太损形象,还为了这种小事出面。她自己就能轻而易举解决。 谢倾牧在她身边,温声说,“见你迟迟不过来,不放心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撞见媳妇被人欺负,在黎海,他的地盘还有人欺负他谢倾牧的媳妇,完全是在打他的脸。 他儒雅的面色,瞬间冷了几个度,“几位我会记住。晚点我会跟吴伯父交代一句,通知各位的家长,跟谢家有合作的,一律重新考虑。没有合作的,以后都不不合作。” 几位千金急了,“谢倾牧就算你在黎海只手遮天,这是女孩之间的小八卦,你凭什么上升到家里大人的生意上!” 谢倾牧厉 声道,“就凭你们当众欺负我太太。我谢倾牧最为护短,你们如何污蔑我本人没关系,污蔑我太太半个字都不行。子不教父之过,你们说为什么要上升家里人?” “!!!那是因为你太太说她要打我们!”这位四九城来的明大小姐怎么这么粗鲁暴躁,动不动就要打人。 谢倾牧不以为意,“我太太知书达理,识大体,要不是你们挑衅在先,我太太怎会有亲自动手的想法?” “......”千金们很无语,啥?他不觉得明惊玉动人打人这件事离了个大谱,很粗鲁吗?他们谢家不最讲究礼仪规矩吗? 谢倾牧又道,“另外,借我太太一句话,能动手的尽量不要讲道理。因为道理都是讲给人听的?几位懂?” 几位千金跺跺脚,气呼呼地离开。 她们算明白了,谢倾牧就是个无脑护妻狂魔。 谢倾牧回头,瞧着明惊玉都快笑弯了腰。 他眉眼也染了笑,“笑什么?” 明惊玉收了收笑,捏了捏因笑而紧绷起来的腮帮,“谢倾牧你有点幼稚啊,女儿家的小事情,女儿家当场解决就好了,哪需要你来撑腰。”还搞得这么严重。 谢倾牧双手分别握着她的腰线,低头凝视着明惊玉,语气认真道,“在我谢倾牧这里,但凡让我谢太太不好过的,都是大事。” 明惊玉垂眸,心柔软的不像话,怦怦怦跳动得很厉害。 她很不对劲了。 明惊玉眸子闪动了下,理了理脸颊上的碎发,“那这回好了,损了你在黎海圈千金们心中的形象。” 谢倾牧低头蹭了下她的鼻尖,“我都是已婚男士,需要在其他人心里留什么形象。只想在我老婆心中的形象是完美无二的。” “少贫。”明惊玉弯弯唇角,“结束了吧?” “嗯。”只是走个过程。 “那我们回家?”她眼尾挑了下。 谢倾牧心疼地把人搂进怀里,“她们那样说你,你怎么不把问题甩到我身上。”还顺着她们说。 “她们说的没错啊,我现在就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谢倾牧的孩子。“所以,谢先生你懂的吧?” 谢倾牧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情绪复杂。 明惊玉笑道,“谢倾牧你这是什么神情?你这样看我的样子,就像我是馋了你几百年的妖精,你是那想要想方设法想要逃离的唐僧肉。” “那是唐僧不懂妖精的好,有这么美丽的妖精,我哪舍得逃走,没日没夜的沉迷温柔乡才是正事。”谢倾牧手上稍稍用力,明惊玉离了地面。 她搂住谢倾牧的脖子,惊呼,“啊——谢倾牧你还要不要形象了!”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就把她扛起来了。 * 明惊玉把家里的安全用品都丢了。 她洗完澡出来,瞧谢倾牧在床头柜中找什么,她扬着下巴问他,“你在找什么?” 谢倾牧笑了笑,没回。 明惊玉双手环在 身前,走到他跟前,眯着眼眸,“谢倾牧,我说过,不要骗我。否则——唔——”她的话没说完,就被谢倾牧吻住,所有话都噎入腹中。 两人第一次没有任何隔阂的贴贴。 ü想看西子一笑写的《陷入你的温柔》第四十一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这是明惊玉第一次做完后,不是先让谢倾牧抱她去洗澡。 而是把枕头垫在屁屁下。 谢倾牧不理解她的做法,笑问,“宝贝,这是做什么?” 明惊玉睐他一眼,“我在网上看的,这样有利于怀孕。” 谢倾牧眸色深沉,思绪有些漂浮。 “想什么呢。”明惊玉忽地凑近,端详他,“谢倾牧,你今晚很不对劲耶,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亏心事?” 谢倾牧回神,抬手轻轻打了明惊玉鼻头一下,笑道,“胡说八道。我就算是对不起我自己,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谢太太,可以洗澡了不,我抱你去,一起洗。” 明惊玉伸出双手,让抱抱。 谢倾牧稳妥地将人满抱在怀。 怀里的人儿嘟囔,“你别走太快,不利于我怀孕。” “......”谢倾牧。 * 春节前一个月,奚嘉跟她通电话。 “你们两个备孕怎么样了?有三个月了吧?有消息了吗?春节能有惊喜吗?” 明惊玉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情绪有些低落。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开始备孕到没有任何措施,三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近谢倾牧去内陆出差了,她都有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冲动,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最后,想了想,还是等谢倾牧回来一起去医院瞧瞧。 奚嘉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有时候是这样的,越想办成一件事越紧张,一紧张就容易出乱子。你在我们医院住院时,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非常完美。谢大佬家也不会有什么基因问题,人丁很兴旺。放宽心。” “鱼儿,虽然说吧,有句话我不该说,站在姐妹儿的角度考虑,你完全可以等谢大佬手术过后再考虑要宝宝的事。”谢倾牧身体遗留问题,她请教过老师和学长,谢倾牧手术风险很大。那东西在体内这么多年了,又牵扯了器、官,稍有不慎,谁都说不好,万一有个什么。鱼儿一辈子还长,真的要像谢家其他长辈那样守一辈子吗?鱼儿的性格她太了解了,偏执、骄傲,认死理,一旦认定一件事,还真有可能守一辈子,所有才决定要宝宝吧。 明惊玉不语。 “鱼儿,你该不会爱上谢大佬了吧?”奚嘉吸了吸酸酸的鼻子,小心翼翼地问。 明惊玉并没否认,还理所当然地回她,“他是我老公,我爱他不是天经地义吗?” 奚嘉没再多言。 她想也是。 以鱼儿的性格,若不是爱上了,又怎么会做这么冲动的决定。 * 明惊玉和奚嘉通话结束,继续画稿子,这段时间出了太多稿子,工作室都在忙碌的赶制明年 新款。 画设计稿,画累了。 明惊玉下楼去后院休息,谢倾牧种的银杏树已长大不少,这颗银杏树的形态很好,长大后,一定是一把大伞。 她嫌后院都种银杏树太单调,让人种了花草,还有葡萄。 谢倾牧两个月前让人在银杏树下搭了秋千,和两把躺椅。 明惊玉此时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忽而几位修剪花枝的佣人碎碎闲聊的声音缓缓传入她的耳中。 “我同乡她工作的那家主人家男女主人家很有意思,两人是联姻的,男主人不喜欢女主人,又架不住家里催得紧,让两人要小孩。两人无措施在一起一年多,都没能怀孕,男方家里还以为是女主人有问题,毕竟男主人有私生子,后来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是男主人不想跟女主人生孩子,偷偷吃了一种男人避孕的药。” 明惊玉在这句话中猛然惊醒,她起身,走向不远处的佣人。 佣人在看到明惊玉后,吓了一跳,“少夫人,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她们并没有看到少夫人在这边休息。 明惊玉摇摇头,“没关系。你们刚刚说什么?男人吃避孕药?什么样的?” 佣人不知道明惊玉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回,“对、对啊。我、我同乡说她打扫卫生看见过,好像是白色小颗粒。” 白色小颗粒。 明惊玉身体在原地晃了两圈,佣人赶紧上前搀扶,她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追溯到两个月前,她在谢倾牧办公室发现的那瓶药。 下次再去的时候,白色瓶子不见了。 她只当是普通的什么药,并没在意。也忘记当时自己包包里还有几颗。 明惊玉幡然惊觉,谢倾牧办公室的东西就是那玩意儿! 她面色苍白,慌慌忙忙地上了楼,打开包包置物间,找到两个月前她拿的那款手包,药还在包包里,只是有点萎了。 她慌忙给奚嘉打了电话,“嘉嘉,药萎了还可以化验出功效吗?” 奚嘉不明白她急匆匆做什么,如实回答,“只要东西还在,都可以检查出来的。没有过期的说法。”哪怕是粉末都还可以化验。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帮我检查一种药的功效,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 奚嘉糊里糊涂地回,“最多三天。你要检查什么?” * 谢倾牧从内陆开完会回来的那晚,大雨滂沱。 车缓缓驶入谢园,他打了电话给明惊玉,她没接听。 谢倾牧看着通话记录‘老婆’两个字,心都融化了,归心似箭。 他先去了主楼,管家说,少夫人之前几天都在主楼,今晚没过来,再别墅区那边歇下了。 谢倾牧有些纳闷,这几个月来,他出差不在家,她都住主楼,说是热闹。 怎么今晚回别墅区那边了。 谢倾牧没多想,他并没有坐庄园内的专用循环车,而是独自撑着伞,往别墅区走去。 想见她,很想。 这一个星期在外出差,想得最多的就是她。 想要快点见到她。 谢倾牧唇角高扬,手里小心翼翼地握着送她的礼物,一条有收藏价值的项链。 小财迷一定会很喜欢。 他进了屋,偌大的客厅一片漆黑,闪电划过落地窗。 谢倾牧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明惊玉。 在等他? 他换了鞋子走了过去,薄唇边嘬着深笑,“窈窈,怎么不开灯?”佣人也没有一个。 谢倾牧此时只想拥她入怀,太想她了。 只是展开的双臂,还没拥抱到明惊玉。 ‘哗’—— 几页检查报告单,直直砸在谢倾牧身上。 检查报告在空中飞舞几秒后,徐徐落下。 明惊玉站在与他咫尺距离,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冰凉,似乎能穿透人的骨头。!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四十二章 谢倾牧看向这些砸在他身上,复又落在地上的纸,他隐隐又觉得不安,“谁惹我们家宝贝生气了,说出来,老公替你收拾他。”他温声说着,边靠近她,抱一抱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明惊玉随即跟他保持距离,眼神冷漠地看着他,冷声道: “谢倾牧,很好玩是吗?” “耍我很好玩吗?” “这几个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啊?谢倾牧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哪怕被人嘲笑,甚至被人认为是为了保住谢家少夫人的地位,才那么积极备孕,”明惊玉声音哽咽,“这些我都不在乎。偏偏你却跟我来这套?这样的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跟个笑话一样?” 谢倾牧听着心跳,眸色紧了些,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又不知道怎么说起。他上前一步,强行将明惊玉搂进怀里,软着声音道歉,“宝贝,这件事千错万错都在我,是我脑子不清楚,才玩这套乱七八糟的。还让你受了委屈,都是老公的错,对不起宝贝。以后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明惊玉整个人僵在他怀里,冷哼道,“谢老板有什么错啊,谢老板可是只手遮天的谢家掌权人,黎海的经济把控者,位高权重,想怎么样就这么样。还是个为了不要孩子让自己吃药的伟大人物?你能有什么错?” 谢倾牧现在听见‘药’这个字,肠子悔青,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埋头在她颈窝,低声道,“宝贝,我错了。不管在外人面前我是怎样的,在你面前我都只是谢倾牧,是你的亲亲老公。老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明惊玉无语,就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男人,她咬了咬唇,“谢倾牧,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谢倾牧知道,也知道她想听什么,已经有过吃药这种欺骗了,不想继续欺骗她,他沉声说,“窈窈,其他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都可以依你,唯独宝宝这件事,必须等我手术过后再考虑。”谢倾牧态度坚决。 明惊玉被气笑,眼泪一下子滚落出来,更气,推开他,“你以为我明惊玉非你不可吗?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去你的手术之后再考虑!谢倾牧我们之间没得考虑了!你是死是活跟本小姐没关系!本小姐不陪你玩了!” 雷声轰鸣,谢倾牧看到沙发边角的行李箱。 他眸色极沉,“这是做什么?” 明惊玉语气冷又刺,“你眼神不好吗?没看出来吗?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想得美!哪里都不许去!”谢倾牧再一次将明惊玉扣怀里。 谢倾牧手臂的力度很大,哪怕只是一只手臂扣住她的腰,她也没办法挣脱,明惊玉不作无谓挣扎,不想自己腰被他手臂捏疼,只是用语言呛他,“谢先生,你这个人还真搞笑,是你自己不愿意,我现在如你愿,离开这里,这样你就不用为了迎合我,更不用偷偷摸摸吃药。” ‘吃药’这件事,谢倾牧理亏,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他眸色晦暗,嗓音低沉,“这是两码事。”宝宝暂时不 能要,她要离开这里绝无不可能! 明惊玉冷清的声线拔高,“我今天就要把它归一码事。谢倾牧你今晚要是敢拦我。我们就离——”婚,最后一个字还是没说出来,被谢倾牧的唇瓣堵了回去。 片刻之后,谢倾牧薄唇从她软唇上离开,他凝视着她的眸色深沉,呼吸又急又沉,语气又低又缓,“窈窈,什么都可以提,唯独这两个字不可以。不可以知道吗?”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人,即便明知道自己身体留了一个隐患也要自私的把她留在身边,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一刻也不行。 明惊玉听着谢倾牧低沉的嗓音里夹着乞求的语态。 清贵温润,洞察一切的谢倾牧。 这副状态做什么,完全没必要。 她眸色颤动,动了动唇瓣,“可以。我可以不提。我需要冷静的时间,你放开我。” 谢倾牧知道他放开她,她就要拉着行李离开。 他给她冷静时间,放她走是不可能的。 明惊玉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谢倾牧耍赖地跟着她,“老婆,行李太重了,我帮你提,好不好。” 明惊玉见过谢倾牧太多样子,动情时粗狂难以抑制,神色旖旎;生气时冷漠腹黑;高兴时英俊的面上温着笑,看她时透着无奈和宠溺。 唯独没见过这么无赖的谢倾牧。 尽管这样,也别想她原谅他。 她现在一口闷气憋在心里难受得要命! 必须要出去解气。 谢倾牧在后跟在她身后,把伞撑在她头上,外头瓢泼大雨,顾不得自己身上淋湿,只怕她淋浴。 明惊玉余光瞟到淋湿的谢倾牧身上,喃喃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 “嗯。”谢倾牧低声说,“不求老婆原谅。老婆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明惊玉。 老夫人拄着拐杖被佣人搀扶来了谢倾牧的别墅,着急的缘故,步子不稳。 “这这是怎么了?”刚刚老四这边的佣人急匆匆来主楼找她,说四少和四少夫人在吵架,她还以为听错了,两人关系一向好,怎么会吵架?在路上谢倾牧别墅里的佣人跟她讲了来龙去脉。老夫人一边往这边赶一边在路上骂谢倾牧作。 现又见两人在雨中牵扯,心都揪一块儿了。 明惊玉看到老夫人后,稳了稳闷闷的情绪,出声,“奶奶,没事。我要出差一趟,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这不到一个月就要春节了,怎么好端端要出差?”今天下午还在规划春节计划,转眼就要出差。这老四太过分!一回来,就把开开心心的窈窈气成这样,“窈窈丫头,奶奶知道是老四不懂事,欺负了你,让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奶奶这会儿过来就是帮你一起教训他!老四,还不快跟你老婆道歉!”他们谢家的儿郎从上到下,在老婆面前能屈能伸。 “没有。奶奶,是工作上的突发状况。”明惊玉沉沉地说,阴阳谢倾牧两句,“谢总,怎么会欺负我。他 很为我考虑呢。” 谢总都喊出来了。 谢倾牧听到老婆这样喊他,还一字一句地刺他。 他很后悔,当时就算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决不会搞出自己吃药这么一档子不带脑子的事。 谢倾牧心里难受,腾出握她行李把手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要脸面的服软,“窈窈——别这样喊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这样,他很害怕。 明惊玉没打算就这样原谅他,用了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我说的很清楚,谢倾牧,不想离婚,就给我安分点。你既然不想要宝宝,是我的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在你手术完成前,我们都不要见面了,彼此冷静下。当然,谢总想要离婚,就继续这样拉着我不放。我会找律师——” 明惊玉话还没说完,谢倾牧就撒了手,哪还敢拉着她不放。 是他彻底惹她生气。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别墅外。 是明惊玉提早叫的出租车,还跟门口打了招呼。 出租车司机云里雾里地绕着圈终于绕到明惊玉定位的地方。 只深深感叹,有钱人真可怕啊,这谢家庄园太大,差点把他绕迷了路。 司机立刻下车给明惊玉拿行李。 明惊玉上了出租车,谢倾牧还打着伞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自己身上从头到尾湿透了,都没感觉。 老夫人气得跺了跺拐杖,“你这是作什么啊!有什么话两个人不能说清楚,非要在后面整这些事情,夫妻之间最忌讳猜忌和不同心,还有什么打着为你好的幌子,做一些不征求对方意见的事情。你呀,还真是把两种忌讳都犯了!难怪窈窈丫头跟你生气,换做谁不生气?” “还杵着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你媳妇儿追回来。你也真是的,窈窈丫头想要孩子,究根到底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谢家好。” “奶奶,其余的事情我都可以妥协,都可以依她。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尽管这样,谢倾牧在这件事上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真是固执啊。非要整出这么一出,伤窈窈的心!老三呢?你糊涂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拎不清!”老夫人叹叹气,她是过来人,岂会不懂老四的顾虑,他这几个婶娘守着孩子熬,他是不能拿‘万一’来赌窈窈余生幸福。 老夫人扭头就瞧见英姿挺拔的谢闻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侧,她叹气,“老二,你想办法,查一查窈窈丫头是什么航班,准备去哪里,有没有办法拦一拦。” 谢闻臣刚回别墅就在门口碰见披着外套,冲进雨里的母亲,说是老夫人急匆匆来了老四这边,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便说过来看看,让母亲进屋休息。谢闻臣听了个大概,明白原由,他一副看戏的模样,“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拦截。” 老夫人语塞。 谢闻臣瞧着淋雨,整个人异常冷清的谢倾牧,他言,“顶多给你安排一下追妻的航班。”他身后还藏着一个人,从他背后探了探头,小女孩一双 眼眸不谙世事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周围的人,又悄咪咪地把自己藏在了谢闻臣身后,像一个藏匿在童话世界不被世俗惊扰的公主。 “咳咳咳——”谢倾牧连续咳嗽几声,面色泛白。 “你先别站在这里淋雨了。”老夫人担忧道。谢倾牧要做手术这件事,她最近几个月也郁结于心,一直睡不好,生怕有个什么好歹,老三那边又给不出什么明确回复,老四又坚持要手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这个老婆子省心,“小五,还不赶快去把你四嫂追回来。” 啊?这? 四哥把四哥惹生气了,他去追什么? 四哥占有欲那么强,他这时候跟去,四哥还不得把他活吞了。 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吧,四哥有错在先。 即便为了四嫂,有本事就当着四嫂的面坚持自己的想法。 偷偷给自己吃药是,算什么。 要是他,他也生气! 明知道四嫂是什么性格。 还敢这样做,四哥被四嫂宠坏了。 胆儿肥了。 他这波站四嫂,就算他去陪四嫂,那也是使劲说四哥坏话。 “我自己去。”谢倾牧压根就没想过放她一个人离开,只是暂时让她松懈一下,不想把她逼得太紧,他低声言,“二哥,麻烦看看窈窈的航班,帮我也订一张。”又举起手机,“庄重,调个头回来。”从谢园驾车离开不久的庄重接到电话,立马掉头回来了。 谢闻臣挑了应了这桩事儿,敢情他这航空公司是方便他们这群恋爱脑是吧? 几年前,谢津舟加一个黎燕觉,一起发疯。 如今,轮到情绪最稳定的老四了。 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 一群恋爱脑。 没一个正常的。 谢闻臣从谢倾牧的别墅出来,撑着伞,伞偏向身边揪着他风衣一角的小女孩。 他的长步因为身边有这么个小东西,尽可能的放慢,放缓来配合她的小步子。 谢闻臣感觉到身边女孩一直在扯他衣角,他顿步,看向小女孩,温声问道,“怎么了?茉茉有话跟二叔说?” 茉茉点点头,声音很小,“二叔,你可不可以低一下头。”二叔太高了,他们身高差距好大哦,她还不到他的肩膀。 谢闻臣配合的弯身,和她一样高了。 小女孩柔柔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问出她的疑惑,“二叔,刚刚四叔在做什么,他好像很不开心,为什么。四婶婶为什么一个人坐车车走了。”四婶婶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像公主一样,对她也很好,每次都会对她笑。 “他作死。惹你四婶婶不开心了。 茉茉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哦,那二叔以后会惹妻子不开心,让妻子在黑乎乎又下雨的天坐车车走吗?” 妻子? 这两个字从茉茉嘴中说出来,谢闻臣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很复杂。 茉茉从小患 有轻微自闭症,导致心智和同龄人有差异,理解能力差一些。 最近这几年有了好转,越来越好,他会经常带她出门,接触不一样的人。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最全的《陷入你的温柔》尽在[],域名[( 医生也说,只要她不再惧怕陌生人,可以和不熟悉的人交流,可以独立思考问题,就可以正常入学,不用再请家教了。 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她会有这样的疑问,大概跟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知道的也越来越多。 谢闻臣唇角弯弯,有些欣慰和兴奋,宠溺地摸了摸茉茉的小脑袋,“二叔不会有妻子。二叔是不婚族。” “不婚族是什么?”她不懂,也转不过脑子来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谢闻臣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你还小,不懂很正常。” 她马上快十八了,不小了。 她可以懂的。 照顾她的邱婶婶说了,只有结了婚才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想跟二叔永远在一起。 但邱婶婶说她跟二叔不能结婚,她想不出为什么。 * 出租车司机一边专注开车,一边注视后面的一辆车。 还是一辆惹不起的豪车,跟他们从谢园出来的。 当时这位小姐叫车,说是去谢园接她,他以为听错了,再三确认后,他颤颤惊惊的开去谢园,以为进不来,大门口的保安还当真放他进来了。 半晌后,司机询问明惊玉,“这位小姐,那辆车一直跟着我们怎么办?”他明白他车上这位乘客能够出入谢园,身份一定不一般。 明惊玉抬了抬眼皮,从朦胧的后视镜中那辆熟悉的车和车牌,“不用管他,我们走我们的。适当时候加快车速。” 庄重驾着车,在路况越来越好的地段,出租车忽然加了车速。 他开口,“先生,要不要拦下夫人?”他立马夹车,这个弯道是最好的时机,对自己的车技向来有信心,可以直接把少夫人坐的这两出租车逼角落里。 谢倾牧视线一直盯着前方的出租车,“不用,跟着就行。晚上路况不好又在下雨,窈窈的安全最重要。” 庄重明白了。 * 小五从四哥的别墅出来,一路跟二哥出来,正好听到二哥在安排航班。 他咧着嘴笑,“二哥,你这样做会不会不好啊?四哥出了名的报复心理很强,你不怕将来他报复你?” “我有什么能让他报复的?”他又不是他们这种恋爱脑。 小五赞同。 二哥这种刀枪不入的,还能有什么报复的。 对女人都不感兴趣。 小五看见谢闻臣身后可可爱爱的茉茉,忍不住逗她玩,冲她挥了挥手,“茉茉,好久不见,还记不记得小五叔啊?” 茉茉往谢闻臣身后藏了藏。 小五一副很受伤地模样,“茉茉,你这样太伤五叔的心了。好歹我们在你二叔的明海湾的别墅见过几次,还这么怕我?” 谢闻臣睐弟弟一眼,“你别吓茉茉。” “二哥,小爷分明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就长得可怕了?二哥,你今晚成功得罪了我跟四哥,哼,将来别有事求我们,不然你完蛋了。”小五扭头又对茉茉笑了笑,“茉茉,你来说说,五叔吓不吓人?” 茉茉在谢闻臣身后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五叔吓人,二叔的家人都很好,对她也很好。 她只是下意识的反映。 她真没用,都答应二叔了,以后要学会和其他人大方打招呼的。 还是不太习惯跟除了二叔以外的人接触和交流。 哪怕她现在已经学着跟除了二叔以外的人相处,学着交朋友。 二叔说过,人生要体验很多种情感,认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朋友,才算完美。 她想体验完美人生,所以她会很努力很努力。 * 机场,庄重收到谢闻臣秘书发来的航班信息,瞬间无语,“先生,夫人的航班是去瑞士的。二爷给你弄得航班是下一班,跟夫人不是同航班。” “......”谢倾牧一路都在咳嗽,这会儿咳嗽得更厉害,他手里握着方帕,缓和一会儿状态才出声,“下一班航班是什么时候?” “四个小时后。”庄重如实道,“二爷的秘书说,最接近的航班时间都没票了。”他在网上查了下确实没了,柜台也问了。 谢倾牧失笑,全部售罄,他信个鬼。 他二哥还真会安排,真会跟他使绊子,找不快。 这笔账,他记下了。 谢倾牧咳嗽很厉害。 庄重担忧道,“先生,您要不要紧?要不要先回去?”谢倾牧捏了捏掌心的方帕,摆摆手。庄重接着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不可能真就这样放任夫人去瑞士吧。先生这性格不可能让夫人独自出国的。 “拦人!”谢倾牧丢出两个字。 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飞国外,更等不了四个小时再去见她。 唯一办法就是不让她走。 庄重了解,立马去办。 夫人乘坐的航班是谢闻臣公司的,保安是他的人,对谢家几兄弟都相当熟悉,更何况是谢倾牧。 明惊玉还没登机,连人带行李被谢倾牧给截住。 明惊玉又气又恼,“谢倾牧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混蛋!”她没想到在她登机的时候,被谢倾牧在大庭广众下给扛了起来。 她还要不要脸了? 他谢倾牧的面子不要了吗? “谢倾牧,你放我下来,丢脸死了!”明惊玉在他肩上挣扎。 谢倾牧听到老婆终于不再像之前讲话冷冰冰的,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夫人,你放心,不会有新闻出现,更不会有视频流出。绝对不会让损害夫人漂亮的颜面的一点点负面新闻出现。” “!” 她担心只有这个问题吗? 她只是想要他把她放下来好吗? 从登机口出来,她人被谢倾牧放了下来,却被他紧紧揽在怀中,“老婆,是我错了,不要丢下我出去冷静好不好。我离不开你,一刻都离不开。就算要冷静也待在我身边冷静好不好。”除了道歉和缠着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待在他身边! 冷静个屁! 谢倾牧薄唇轻轻碰了碰明惊玉白嫩的脖子,“宝贝,看在老公没多久就要做手术的份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也不知道手术能不能成功。” 明惊玉身体一僵,“谢倾牧,你以为这样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完全不可能的。”她心里闷气还没消,一时半会儿消不了!还是需要好好冷静。 谢倾牧下颌搁去她颈窝,低声说,“我没装可怜,我是真挺可怜。从小父母车祸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很久才缓过来。身上还留了不能取出来的东西在身体里多年,好不容易娶回来的老婆,也不要我了。” “!”明惊玉无言以对,奥斯卡影帝该让谢倾牧摘得一个。自己作的,好意思在她面前装可怜? 庄重在身后,提着明惊玉的行李箱,一边腹语。 老板,你这不是装可怜博同情是什么。 他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份罪就应该让小五爷来受,他受不来! 在车上,谢倾牧都不肯放她下来,将她牢牢扣在怀里。 明惊玉很无语,但在谢倾牧时不时咳嗽,还不像是装的。 明惊玉到底怕压到他胸膛,只要由着他抱着。 庄重一脚油门回了谢园的别墅区。 佣人见少夫人被自家先生抱回来,欢欢喜喜地迎过来问好。 她要赶紧去给主楼那边的老夫人报喜。 这下老夫人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明惊玉被谢倾牧抱上楼,他轻轻踢开两人的主卧,把人丢在了大床上,随后高大的身体覆了上来,头埋在她的锁骨处,闷声说,“老婆,不要生气了,老公不该不尊重你的决定,不该只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老婆,我很快就会手术了,等我身体康复,我们立马要宝宝。” “你想都别想了。这辈子我们不可能有——唔——”狗男人犯规,每次不等她把重点,复从她身前抬头,他温润的眸色不再清明,被欲占领,越发沉,嗓音低沉,“老婆,今晚是我让你伤心了。今晚,老公来伺候你。”往下探,她腿一紧。 还不等明惊玉出声,咬住了她。 明惊玉整个人颤抖了,“唔——谢倾牧你混蛋!” 谢倾牧双手捉住她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眸色越发危险。 继续往下。 两人近距离贴贴,明惊玉呜咽着声音,推了推他,“唔——你身上黏黏糊糊的,我受不了。” 谢倾牧嗓音沙哑,抬起头,吻了吻她平坦的小腹,“好,那我们去浴室。一边洗一遍伺候夫人。” “。”明惊玉。 * 谢倾牧有点发烧 ,一晚上睡得沉。 他悠悠转醒时¤¤[,外面雀鸟有声。 天气大好。 他薄唇边点着笑,下意识地搂了搂怀里,空无一人,他伸手摸了摸身边。 还是空无一人。 谢倾牧一双蛰伏在黑夜里的一双眼,骤然睁开,沉又深邃。 他立刻起身,更衣室和洗手间都没人。 他低声唤,“窈窈,宝贝,老婆?” 昨晚他一并带上来的行李箱不见了。 一时疏忽还是让她给跑了! 谢倾牧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太阳穴,高大清瘦的身体在原地晃了两圈。 一股闷气上来,咳嗽声阵阵。 * 次日清早,已在瑞士某小镇的明惊玉。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暖气小木屋里,赏风景。 跟奚嘉电话。 奚嘉:“鱼儿,你还真舍下谢大佬一个人去国外潇洒?谢大佬怎么舍得放你走的?”这不像是谢大佬的风格,这几个月来,她能从鱼儿口中听出谢大佬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她也亲眼见过的,对鱼儿占有欲爆满的谢大佬。 他舍不舍得关她什么事? 昨晚狗男人自己放纵,说什么伺候她。 最后,占便宜的还不是他。 说来也奇怪,她也是第一次见谢倾牧睡得那么沉。 以往只要在他怀里稍稍动一下,他都会潜意识的问她,“怎么了?” 今早凌晨四五点,她起来,他都没反应。 可能是出差奔波,劳累了吧。 “你跟谢大佬还好吧?鱼儿。其实谢大佬怎么做情有可原,还算有点良心。”在知道那是谢大佬服用的药,被她检查出来后,她挺自责的,还有点心虚,万一谢大佬过后找她麻烦岂不玩完了。 明惊玉淡淡道,“在我的这里就没什么情有可原的说法,只有对和错。” 奚嘉了解,试探性道,“那你们宝宝的事,怎么商量的。” 明惊玉没所谓,“想通了,不要了,以后也不要了。”还需要商量什么,爱咋滴就咋滴。 奚嘉惊呼一声,“啊?那以后谢大佬不是惨了啊?” 鱼儿可是相当记仇的。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将来某一天,谢大佬卑微祈求鱼儿要宝宝的画面了。 一个字:惨。 * 下午,一个瑞士有合作的学姐来了她落脚的小镇。 明惊玉一来是被谢倾牧气了来瑞士冷静冷静,二来是谈明年合作的。 谈完合作。 学姐笑着说,“Ya,难得你来我这里一次,今晚说什么我也要做东。” 又在她耳边说,“模特,嫩模,干净的。身材管理得非常好。保证满意。” 高级模特,身材好,刚毕业,从事模特的工作。 他们闲暇之余也会在会所猎人。 她十八岁的成人礼,同 学给她找的模特就是这位学姐引荐的。 明惊玉瞥了一眼手机,一大堆消息。 小五七八条:【四嫂,四哥飞瑞士找你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吧,虽然四哥是过分了,我看他挺可怜的。身体好像也不太舒服。一直咳嗽。】 都是为谢倾牧说话的。 谢倾牧也有几条: 【窈窈,我到瑞士了。给我一个准确的位置。】 【老婆。】 【宝贝。】 …… 明惊玉看了眼谢倾牧给她发送消息的时间,笑得漫不经心,答应,“可以啊。” 学姐笑了笑,“OK,我这就去安排,保证你今晚有个很愉快的夜晚。可以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 “学姐,帮我一个忙。”明惊玉附在学姐耳边说了几句,学姐表情惊讶,复又笑了,“OK,OK。我懂了。” 明惊玉晚上赴了谢姐的约,高级会所。 她酒红的肩带,身前傲人的,姿态妩媚倚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手里握一支红酒杯。 纸醉金迷,美人迷人眼。 红与白与黑的穿插感太强。 明惊玉周身白得发光,散发着迷惑感,一双修长的长腿格外醒目。 而她身边男模环伺,如狼似虎。 谢倾牧来时便看到这幅场景,他怒气腾腾,肺都要被气炸了,一脚踹在高脚凳上,凳子怦然倒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又精锐的金属声。 金属声在包间里阵阵回荡。 谢倾牧盯着这群男人,咬牙切齿地蹦出一个字,“滚!” 那种想杀人的冲动,在他意识中无限放大。 男模多少是见过场面的人,这个清贵不凡且满身怒意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今晚是被故意请来,可不想惹了什么大人物,断了模特生涯。 在谢倾牧怒火下,一个个立马消失在包厢。 直到包间再无其他人,谢倾牧那周身的怒气才有所缓和。 明惊玉倚在沙发,姿态魅惑,她一只脚缓缓抬起,抵在谢倾牧的皮带扣上,涂抹了亮片甲油的脚趾故意在上头蹭了蹭,声音娇媚,“这位先生,你把我叫的模特都给吓走了,是打算一个人伺候我么?” 谢倾牧无奈,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身上的风衣脱下来,裹在明惊玉身上,面色冷清,“谢太太你老公,还没死呢。就开始这般大张旗鼓的纸醉金迷?” “哦。”明惊玉漫不经心,“谢总,这就受不了了?”她又将红酒杯递到嘴边,稍稍仰头,小小地尝了一口红酒,眼神妩媚如斯,“这不就是你死后,我花你钱,玩各种各样的男人,你当初不也同意了么。所以啊,谢总,您要学会习惯。” “......”去他鬼的同意!他就算做鬼都不会同意!习惯?梦她的习惯去! “对了,今天所有的消费,都是刷你卡的。” “......” 要不 是她用了他的卡,他还不能这么快找过来。 谢倾牧在她身边坐下,语气尽可能温柔,“气消了一点没有?”他已经是用十二分力度在克制自己内心的狂躁,平放在腿上的两只手,手背和手臂经络吓人。 “谢先生这是怒火中烧?发疯的样子么?”他再怎么克制,身上那股子戾气,以及脸颊完美的线条紧绷得不能再紧绷,明惊玉还是能感受到。她就是要气他,气死他!叫他欺负她!她明惊玉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能欺负她以后,全身而退的!狗男人,喜欢吃醋,醋死你! “谢太太,怕是没见过我真正发疯的样子!”今晚势必要给她一点教训!谢倾牧忽的一把握住她的大腿,身体挤了进去,“看来,是我平时太过于纵容你了!早知谢太太路数这么野,我也不必装什么温柔绅士!” 谢倾牧突然来这么一顿操作,她的一条腿被他高高抬起,好在她有舞蹈功底,不然能被他折断了,疼还是疼,尤其她的皮带卡扣,抵在她的中心。是真的疼得要命,明惊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呜咽道,“谢倾牧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疼—— 一阵眩晕,她人被谢倾牧捞了起来,乘上电梯,她只听见嘟一声,房门唰开。 恍惚之间,她已经在会所顶楼的大床上了,她的手上被一根领带缠了起来,束缚在床柱上。 谢倾牧高大的身躯覆盖上来,眸色冷沉,周身散发着吃人的怒火! 明惊玉有种今晚要交代在这里的感觉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疯! 此时的他,怒气难忍。 很可怕。 她后悔得要命! 没事让人找什么男模气他啊! 她要完了。! 第四十三章(加了一段内容,手术间隔了时间) 明惊玉不知道谢倾牧用了什么捆绑的方法,她越挣扎被绑在床柱上的手腕,“谢倾牧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在她上方的谢倾牧,眸色暗沉,嗓音滚烫嘶哑,“不是谢太太亲口说的,赶走了你点的男模,需要我一个人伺候。”她本就布料就不多的裙子,早在他手上不见踪影。他修长的手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兜着圈儿。 唔—— 明惊玉不得不承认,谢倾牧这清贵的皮囊下就是个病娇。 折磨起人来,要命。 明惊玉眼眸闪烁着生理眼泪。 谢倾牧如烈火一般炙烤她的气息,在她耳边漫过,他嗓音低哑,“谢太太,我这样的伺候方式,你满意么。” 满意个丢! 变态,简直就是个变态! 他诱惑的嗓音又缓缓而下,“保证比那些嫩模的服务要周到得多,舒服得多。” 明惊玉语不成句,还是不服输道,“哦,记下了,以后我让他们就按照谢总这套来。” 谢倾牧气急,却缓着语调,“谢太太,我还没死呢!”她只怕是想把他气死才甘心! 明惊玉忍着疼和难受,“不好意思,在我这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谢倾牧看她潮红的模样,反而不气了,“是吗?想必死人享受他的美味,怎样的方式,谢太太都没有意见吧?” 话落。 整个人被他带来的潮波中。 偏偏她毫无反抗,只能随波逐流。 尽管如此,只要一想到刚才进门看见她被那么多男人环伺。 谢倾牧心底那团怒火,还是燃烧旺盛,就难以抑制。 她是他一个人的她,那样的姿态怎么可以让其他男人看见。 谢倾牧低头咬在她的肩胛上,刚刚有那么一丝享受的明惊玉,肩胛传来的钝痛感,让她毫无体验感,“谢倾牧,你是属狗了吗?” 谢倾牧在她肩头趴了好一阵,缓和了好一阵,眸色逐渐清朗,“谢太太,要不要咬回来?” “你以为我不会吗?有本事你放开我!”全程绑着她算什么? “好。”谢倾牧很爽快地解除在她手上的束缚。 他太了解她,爱记仇又报复心强,不让她报复回来,一定会出事。 比如这次她偷偷跑来瑞士就是一个例子。 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再也不想发生第二次。 明惊玉获得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咬谢倾牧的肩。 又狠又急。 一点都没有口下留情。 同样的位置,这是她咬过的第二次,比上次咬得更狠。 谢倾牧紧绷着身体,双手掌控她,任由她没有什么力量的咬法在他肩头落下力度。 明惊玉咬了谢倾牧一会儿,他的肉很紧,咯得她牙疼,一点都不解气。 她下巴搁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看到床上那根绑她的领 带,她有了更好的解气方法,不等谢倾牧有所反应,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上,用他绑她的方式,将他的手束缚在床柱上。 完成后,明惊玉面上露出得意又满意的笑容。 明惊玉学着他,撩而无所作为。 之后,丢下他不管,自己下床去了浴室洗澡。 等她披着干净的浴袍出来,谢倾牧也换了浴袍,坐在床头淡笑地看着她。 明惊玉无语。 狗男人,怎么解开的? 她分明绑得很紧。 明惊玉从床尾绕过,打算远离这个男人。 谢倾牧伸手将她困在怀里,低声细语,“窈窈,心情好点没。” 明惊玉不理他。 他薄唇边卷着轻笑,继续问,老婆,好受一点没。?[(” 明惊玉撇开头不看他。 谢倾牧一声又一句的哄着,“宝贝,不要生老公的气了好不好?” 明惊玉烦他,“行了,谢倾牧你烦不烦啊,还要不要脸啊。” “我只要老婆,要什么脸。”谢倾牧偏就不要脸。 “!” 两人在床上闹了两个多小时,明惊玉精疲力尽,谢倾牧也不打算再继续折腾她,这几天她被他欺负得有些惨。 打算抱着她睡觉,便听到她喃喃道,“不想在这里睡,我想回我的住处。”会所的房间,她睡着不自在。 “好。”谢倾牧亲了亲她,裹着他的风衣,抱着她从会所离开。 * 次日,小木屋外内暖和无比,屋外大雪纷飞。 瑞士的雪景比明惊玉想象中的还要美几分。 明惊玉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要不要起来洗漱吃早餐了?”谢倾牧温润浅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明惊玉眼角的余光洒在他身上,白色衬衫配深色西裤,端庄自持的仪态配上那张清贵俊逸的脸,绅士温雅。 跟昨晚那个发疯的谢倾牧半分搭不上边,判若两人。 多变的男人。 明惊玉在心里默默吐槽后,起身下床,发现自己腿软,险些跌倒在床上。 谢倾牧在身后轻笑,“要不要我抱你去?” 明惊玉鼓了鼓腮,“不要,我自己可以!”姿势怪异地走去洗手间。狗男人,昨晚一次,比几次都要狠。 她洗漱出来,谢倾牧在餐厅摆盘,西式早餐,花样还挺多的。 还雕刻了水果盘。 盘子里点缀的水果都是她喜欢的。 她惊奇地坐下,“这些都是你做的?” 谢倾牧笑了笑。 明惊玉点赞,“没看出来,”谢园那么多佣人,谢倾牧从没有进过厨房,竟然还会做这些。 “没办法啊。谢太太,这么诱人,花样又多,路子又野。谢先生除了床上功夫绑人,不学点其他技能傍身,怎么能降得住?” “......” 明惊玉白眼。 谢倾牧如今在她眼里就一个字:骚。 三个字:不正经。 “吃完我们去滑雪。”谢倾牧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她手边。 滑雪—— 明惊玉喜欢的项目之一,她眼眸亮亮的,又问,“你不回去吗?” 谢倾牧把裹了她爱吃的果酱的面包片摆在餐盘里递给她,“老婆都没说要跟我一起回去,我回去做什么?”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此行就是为了哄老婆开心的。” “......” 明惊玉耳朵一阵,她转移注意力,叉起一小块面包,面包上有裹着她喜欢吃的果酱,面包还切成了她喜欢的形状。她不得不感叹,谢倾牧观察力挺好的。 她吃西式早餐有个怪癖,她喜欢把面包切成有形状的小块,三角形,长方形,正方形等等,上面裹着不同的果酱,一小口下去满口果酱,她才吃得下。 谢倾牧今天给她切了好几种形状,摆的形状也好看。 看到这些吃的,心情极好。 气了几天的她,勉强被治愈。 * 用完早餐,两人去雪场滑雪。 明惊玉以为谢倾牧是个滑雪高手,他却是个雪场小白。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双大长腿,竟然不会滑雪。 她教他,还不好好学,每次摔倒,还拉她一起,要不是看在每次他都垫在她身下当人肉垫,她一定不会再教他。 “谢倾牧你是不是故意的,刚刚你分明就可以躲开的。”明惊玉再一次坐在雪地里,在谢倾牧身上,气呼呼道。 谢倾牧手撑在雪地上,坐靠在大树,明惊玉成了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他双手贴在明惊玉背后的滑雪服上,淡笑,“会滑雪算什么本事,每次在老婆摔倒时能成功接住老婆才是真本事。” 明惊玉无语一笑,什么歪理啊!要不是他故意不好好学,她能一次又一次摔倒? 明惊玉气不过,握了一个雪球,砸在谢倾牧的滑雪服上。 两人从滑雪,变成了打雪仗。 一道纯白色的滑雪服和一道黑色的滑雪服在雪地里你追我赶,欢声笑语,成了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 不久之后,女孩气呼呼的娇嗔声响起,“谢倾牧,你骗我!”分明是个滑雪高手,还说自己不会,亏她教了她两个多小时! 明惊玉重新驱使雪橇,向装腔作势的某人追去。 两人在雪场从中午玩到了下午三四点,直到筋疲力尽,饿了,才下山。 明惊玉看到被积雪堆积的台阶,哪怕只有短短几十步台阶,一点走下去的欲望没有,打算等下山的缆车。 “来吧。”谢倾牧在她身前蹲下。 “做什么?” “上回在万渡寺不是某人嚷嚷着让我背?上次没能满足,这次满足你的要求。”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宽厚的背,那种从内心而升的安全感笼罩周身。 “谢 倾牧,我算是明白了,上回台阶太多,你不愿意背我。这次台阶少,你就在我这里讨好来了。谢老板不愧是生意人,太会算账了点吧。”明惊玉一边笑着说,一边趴在谢倾牧背上。和她想象中一样舒适,有安全感。 谢倾牧淡笑,“哦,谢太太真聪明啊,这都能被你猜出来。” 提到万渡寺,明惊玉忽想到那位三拜九叩的母亲。 她收回思绪,在谢倾牧背上,轻声嘟囔,“谢倾牧你走慢点,这要是摔下去我们俩摔下去就完了。” “谢太太你想多了,你在我背上,怎么都摔不下去。” “谢倾牧,你是在说我重?”明惊玉低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下。 谢倾牧轻吸了一口气,“我的全世界都在我背上,能不重吗?” 明惊玉轻笑,“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因为开心,她的一双脚晃来晃去。 谢倾牧捏了捏她的小屁屁,宠溺一笑,“再晃,真要抱团滚下去了。” 明惊玉一双腿赶紧环住谢倾牧的腰身,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谢倾牧轻笑出声,傻里傻气的。 * 白天谢倾牧整个状态还不错。 晚上的时候,他咳嗽得厉害,体温很不正常。 昨晚他的体温就很高,明惊玉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就不对劲啊。 所以这两天陪她闹,都是在强撑。 明惊玉回想起小五给她发的消息,说他身体不舒服。 她以为是故意博同情的。 明惊玉又自责又着急。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又是给他物理降温,又是找房东请医生,手忙脚乱,他拉着她的手,苍白的面上挤出一丝笑,“窈窈,不要急,那些感冒药对我没什么用。我吃了带来的药,睡一觉就好了。” 明惊玉鼻头泛酸,“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还过来做什么?”这不是拿身体开玩笑吗!她又没想过真的要怎样,就是气不过,凉他一凉。 “老婆比身体重要。身体不好可以再养一养,老婆生气了不好哄。”谢倾牧气息虚弱地笑着说。 明惊玉眼泪润了眼眶,“谢倾牧都什么时候了,你正经点好吗?”明惊玉慌忙订票,“我们现在就回国。” 谢倾牧滚烫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三哥那边我给他发了消息,应该没多久就能到这边了。” 谢昀景赶到小镇,再一个小时后。 明惊玉根据谢昀景说的,一直在给谢倾牧做物理降温。 谢昀景也没想到谢倾牧会高烧成这样。 谢倾牧这些年一直用中药温养着身体,好几年没有发过这样的高烧了。 谢昀景看着明惊玉在床前一直握着谢倾牧的手,眼眸湿润,“不用担心,只是手术要提前了。” “他这个样子可以手术吗?”明惊玉担忧道。 “他发烧的原因,还是跟体内的东西有关。”只怕有了感染的现象。体内的东西只有打 开后才能确定,再拖下去不见得是件好事,谢昀景淡声道,“先把体温降下来,再决定能不能手术。” 明惊玉自责不已,这次他突然这么严重,一定是出差疲倦没休息好,那晚又淋了雨,这几天拖着不舒服的身体来哄她。 小五说过,谢倾牧不能感冒。 那晚是她任性了,再气也不该拿他身体来开玩笑。 明惊玉越想越自责和担心,一颗心脏就跟被人攥在手里,难以呼吸。 在私人飞机,谢倾牧转醒,明惊玉一直在床前守着他,一刻不离,直到他体温逐渐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谢倾牧醒来后,看到床前的明惊玉,他抬手拂她脸颊上的泪痕,“哭了?哭什么。我没事,只是手术提前了,这样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这样就可以早一个月要宝宝了。” 明惊玉不知道怎么说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提宝宝的事。”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当回事! 谢倾牧低声说,“那宝贝,宝宝的事,你可不可以翻篇,原谅老公了?” “一码归一码。”这男人太精了,这个时候示弱。 “好吧。那等我从手术室出来,再提。”他失落道,他大手捧着她的脸,忽然问,“窈窈,哭得这么狠,是不是爱上我了。”她好像一直没说过,喜欢他的话。 “才没有。明惊玉不爱谢倾牧。”明惊玉还特意重复一遍,“明惊玉一点都不爱谢倾牧。”可是眼泪出卖了她。她的眼泪刹那间跟串珠断开,收不住。 谢倾牧扬唇,“真的?我怎么不信呢。我觉着明惊玉爱惨了谢倾牧。” “......”明惊玉。 谢倾牧头很晕,视线有点模糊,看明惊玉也是模糊的,“窈窈,那我们共沉沦好不好,我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守我一辈子,不可以忘了我。好不好?” 明惊玉吸吸鼻子,皱眉,“谁要守着你。你要是出事了,我立马就养十个小鲜肉、男模什么的。就昨晚那样的。” “那样也好。这才是明大小姐该有的样子。”明媚自信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明大小姐,挺好的,很美,“可是,窈窈,我很自私,我爱你。所以,不可以离开我。”她是他的,怎么可以是别人的。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眸色有些深沉,她双手握住谢倾牧的手,急切又郑重道,“谢倾牧,我妈妈曾经说,第一支舞要跳给心爱的人看的。上次在合欢树下,我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跳舞。” 谢倾牧面色很白,没什么血色,眸色从深而变得温润,他笑容很轻,“所以合欢树下的那支舞,是明大小姐在跟我表达爱意。” 明惊玉趴在他身前,眼泪顺着眼角下滑,低声说,“你知道就好,你要好好的。我会一直等你。”和他十指相扣,“谢倾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偏执又自我。我一旦认定的东西,我会守一辈子。不死不休。” 谢倾牧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谢昀景,又挤出一丝笑,“三哥,你听到了吗?” “你们俩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谢昀景揉了揉眉心,又提前了一个月,这两人会玩的程度,真让人措手不及。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机场外等待。 谢昀景又给谢倾牧测试体温,已恢复正常。 他心放进肚子里,继续打蛋白。 手术安排在第三天下午,谢倾牧身体指标完全康复。 从瑞士回来,再到医院这四天,明惊玉一双眼睛就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 还很黏谢倾牧。 以前在谢园每晚睡觉都要他从另一端将她捞进怀里,她才肯在他怀里待着,但也不会太老实的待在他怀里,总想着跑出去。 如今在医院的这三晚,明惊玉晚上都是主动搂着谢倾牧的脖子睡觉的。 VIP病床不比家里的小,明惊玉整个人都贴他怀里,一双腿还霸道的缠着谢倾牧的腿。 她的呼吸轻柔香甜,身体娇娇软软的,谢倾牧忽然有点享受这种住院的感觉。 明惊玉在他怀里柔声问,你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要手术,三哥说了,要我监督你早点休息。?” 身着病服的谢倾牧搂着怀里的人儿,喟叹道,“我在想,早知我生病能让窈窈这么黏我,我早就应该生一场病了。” 明惊玉从他怀里抬头,一双兔儿眼瞪着他,“不许胡说八道。”昨晚经过谢昀景办公室,很晚,他办公室还有很多医生,几乎黎海胸腔内科、外科相关医生都在讨论谢倾牧手术的方案,分析手术的风险,还是一些规避不了的风险,他的那个东西在内脏中,还可能是多个器官有关联。在没打开前,谁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没办法预料结果。 明惊玉想到这里,鼻头一酸,眼泪簌簌而下。谢倾牧感受到身前的湿润,他皱眉,捏住明惊玉的下巴稍稍抬了抬,一双美丽的眼眸泪汪汪的,他的心像是被钝器拉扯了一下,一阵钝痛,眉头紧蹙,心疼道,“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 明惊玉下巴从他手指上挣脱,垂眸不说话。 谢倾牧复又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我们统帅蚂蚁大军的傲娇明大小姐,短短几天怎么就成泪娃娃了。” 明惊玉不想搭理他这么无聊的问题,谢倾牧盯着她柔软的唇瓣,挪不开眼,低头又要覆上前,被明惊玉躲开。 谢倾牧笑,“怎么了?亲都不让亲了?” “三哥说的话你别忘了?”狗男人这几天在病房晚上都还能有反应,要不是她不想跟他分开,一定不跟他睡。 谢倾牧一本正经,“哦,三哥是说了句,让我手术前,要学会修身养性。没说不能亲。” “!”这次明惊玉没来得及躲开,谢倾牧亲了个准,还是深吻。 几分钟过去,谢倾牧敛了敛笑俊脸上的狡黠笑意,为她擦湿润的脸颊,“别哭。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我这人很自私的,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有这么美的老婆,我可放不下。” 明惊玉握住谢倾牧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在他耳边低声说,“谢倾牧,我爱你。”一定要好好的。 谢倾牧眸色划过一丝亮泽,“我知道。”一直知道的,只是想听他说,当天在飞机上没听到,现在听到了,他很满足,“那就别哭了,不然我明天都不想手术了,只想哄你。” 明惊玉总能被谢倾牧一句话轻易逗笑,“睡了,晚安。” 谢倾牧在她头顶落了个吻,低声说,“晚安,我的宝贝。” 次日,明惊玉看着谢倾牧被推进麻醉室,心也跟着飘进去了。 “四嫂嫂,你放心吧,有你在,四哥一定会没事的。”许婵婵左右安抚,“谢奶奶,四哥吉人自有天相,三哥主刀一定会没事的。” 许婵婵就跟开心果一样,老夫人沉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谢家一家人都等候在手术室外。 面色沉重。 尽管是谢昀景动手术,他也说过,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谢小五跟大哥、二哥还有小五叔一起从三哥的办公室出来,他一眼就看见背书包的许婵婵,书包旁边还挂了有个毛茸茸的球,真幼稚,“小破孩,快期末考试了吧?你还有闲心来这里?” 许婵婵双手拉着双肩包的带子,鼓了鼓两腮,“四哥做手术怎么大的事情,我作为亲属,怎么可能不在场。”她也很担心四哥的状况好么。 小五淡笑了下,“呵呵,哦,是吗?到时候挂科别又哭鼻子。” “谢小五,你管的真宽,我爸爸都没这么管过我!”许婵婵嘟囔着。 谢小五今天没心情继续逗许婵婵,谢家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术室。 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谢医生,都准备妥当,可以进行手术了。” 时隔多年,谢小五再听到这个声音。 他神经绷了下,身型一怔,脸上的笑容随即收了,猛然扭头,和来通知手术的医生对视。 尽管她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和消毒帽,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谢壹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那双清冷的眼,他记忆太过于深刻,是她没错。 上回在谢园后院一晃而过的,也是她。 她果然回来了。 谢小五冷‘呵’一声。! 第四十四章 七个多小时的等待,谢倾牧体内的东西被取了出来,并不是完整的,长期在体内上面有了锈斑,上面还缠着血迹。 明惊玉看着上面有锈斑的痕迹,她隐隐有种不安。 她牢牢盯着那扇手术室大门。 半个小时后,谢昀景和其他几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谢昀景摘下口罩,淡雅的嗓音有些沉重的气息,“手术很成功。但倾牧情况不是很稳定,已经转到了重症监护室。”那东西牵连多个器官,打开那刻才看清里面的状况。好在手术成功了。 老夫人听到重症监护室,几乎晕厥,她苍老的一双手紧紧握着谢昀景的手腕,深陷的眼窝都是泪,“老三,老四会不会有问题啊。你说句话啊,手术成功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还要进重症监护室?” 几位婶娘安抚老夫人的情绪。 谢昀景答,“老四,体内有感染的现象。”好在感染不严重。 明惊玉站在一圈人之外,身体没什么力度的靠在墙面上,面色苍白。 她什么也没想,脑袋是空白的。 她只知道,谢倾牧说过,他会没事。 谢昀景的目光越过谢家其他人,投在明惊玉身上。 明惊玉对上谢昀景的目光,唇瓣微动,“他,人醒了吗?”她的眼泪在眼圈打转,始终没落下来,她声量颤抖。 谢昀景低声说,“正常情况病人全身麻醉后需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完全苏醒。倾牧的情况特殊,具体要等度过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才能确定。”四十多个小时是关键。 脱险? 谢老夫人听到还有危险,晕了过去。 乱成一团糟。 那位清冷的女医生,立马安排病房将老夫人送了过去。 小五看着她匆忙的身影发愣。 几位婶娘和明惊玉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陪老太太去了。 身边很多人跟她讲话,她都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他会没事的。 她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一直徘徊。 谢汀滢握着她的手,“Ya,倾牧一定会没事的,我问咨询过医生,很多病人在做了内脏有关的手术过后,都会出现这种状况,他并不特例。在重症室观察几天就好了。” “我知道。”她会一直等他。 明惊玉看着重症监护室拿到铝合金大门。 【谢倾牧,你不可以骗我。 我很倔强,我说过,会一直等就会一直等。 无论多久。】 一天、两天、三天——四十八小时过去——还需要继续观察,人还没彻底清醒。 明惊玉在外等候,也是浑浑噩噩的。 她不知在哪里,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如同洁白的纸张一样,什么也没有。 她一直走,一直走,没有目的,也没有尽头。 她忘了自己来这么白的地方是为了做什么。 想了许久,她想起来了,她在找什么人。 找什么人,她不记得。 走了很久,似乎白如纸的地方没有边界和尽头。 她谁也找不到,只有她一个人。 忽的‘啪’一声,一个类似人的物体砸下。 眼前一片血色。 妈妈躺在血泊中微笑着的脸,变成了谢倾牧冷白立体的脸。 明惊玉惊呼一声,坐了起来。 “四嫂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小五一把握住明惊玉的双肩,急切担忧道 在一旁的许婵婵也被明惊玉忽然的状态,吓了一跳,赶紧过来询问状况。 明惊玉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一身冷汗的她,声音微颤,“我怎么躺床上了?”这里是谢倾牧之前的病房。她不应该坐在监护室外的走廊椅子上吗? 许婵婵看着明惊玉这个状态,眼圈一下子红了,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四嫂嫂,你在重症监护室外睡着了,我跟小五带你回房间了。四嫂嫂,你不要这样。三哥说了四哥的危险期已经渡过,只是人还没清醒。”具体什么时候清醒,他没说。一定会很快醒来的。 小五同样担忧道,“四嫂,你这样不行的,你要好好休息。等四哥醒了,你倒下了,四哥肯定要骂死我。”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哪能行。 “四嫂嫂,你先吃点东西。”泪眼模糊的许婵婵盛了一小碗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明惊玉嘴边。 明惊玉看着从来没照顾过别人的许婵婵,最近几天都在学着照顾她,心里又酸又涩,还有一股暖意笼罩心头,她挤出一丝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你喂。我自己来。”她看着许婵婵一双眼布满黑眼圈,原本一双亮晶晶的眼,没什么光了,她道,“婵婵,你也去休息,别跟我折腾,我真没事。” 许婵婵嘻嘻一笑,“四嫂嫂,你喝了粥,我就睡觉。” 明惊玉稍稍喝了一点粥,也喝不了太多。 她一直再告诉其他人和自己她没事。 她却好像把自己困在了某处。 昨天,她穿了消毒服进监护室看了谢倾牧。 他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身上都是仪器导管,滴滴滴的声音,让她后怕。 他的面色很白,五官更为立体,轮廓更为清隽。 整个人清瘦很多。 明惊玉骤然开口,“小五,陪我去个地方。” “现在吗?”天都快黑了,外面还在下雨。 “嗯。”明惊玉低声应。 小五不知道明惊玉要去什么地方,看她坚持,没犹豫,只要是四嫂想去的地方,他一定陪同,“好。我去开车,四嫂你在医院住院大楼的门口等我。” “四嫂,你要去哪里啊?我跟你一起。”许婵婵刚刚趴在病床前眯了一会儿,明惊玉稍稍一动,她便醒了,她一双红红的眼睛,问她。这几天她一直掉眼泪,一直在心里祈求四哥不要有事。四嫂、四哥这么相爱,又这么般配,一定不 要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 谢小五从地下停车场把车开到地面,正巧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打开车门,绕过车头,“顾清依,顾学委好久不见。” 下班的顾清依打算上出租车,听到谢小五的要笑不笑地的声音,身型一怔,扭头看向他,眸色正了正,平静道,“你四哥手术原本就存在高风险,器官有感染的情况,能顺利取出来已是万幸。这七天是关键。” “顾清依。我并不是为了问你这个。”谢小五走到顾清依跟前,低头看着她,低声说,“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么。顾清依。” 顾清依冷淡一笑,“谢壹,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我是网约车,司机等不了太久。”意思很明显,没时间跟你闲聊。 谢小五冷笑一声,“普通同学?顾清依在你眼里我们只是普通同学?那当初的七年之约又是什么?” 顾清依勾了一丝笑,又抬了抬下巴,“谢壹,你等的人来了,我也该走了。” 许婵婵挽着有些憔悴的明惊玉,短短几天的时间,明惊玉清瘦的让人无法想象。 但也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 顾清依对谢家的人物关系有所了解,上学那会儿,谢壹时不时在她耳边唠叨几句。 这位绝美的女人,她是这次手术才知道的,是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位谢家掌权人的妻子,四九城明家的大小姐;另外一位,是黎海珠宝大亨的女儿,她听奚嘉提过,是谢老夫人为谢小五安排的结婚对象。 谢家的人,都是顶配。 * 谢小五没想到四嫂要来的地方时万渡寺。 车缓慢地停在万渡寺山下。 他还深深记得,上次礼佛节,四嫂对这种礼仪并不是很赞同。 明惊玉下车,斜斜细雨笼罩在她的周身。 她缓步走向九十九级台阶。 她脑子里浮现出谢倾牧浅着笑的温润声音: 他说: ——一个人在面临极大绝境时,某种意义上的信仰不可痴迷,也并不一定迷信,或是一种坚定的力量,是心灵的寄托和慰藉吧。 明惊玉昂头看向九十九级台阶之上,在黑暗中,高耸的万渡寺大殿。 她从小到大全靠自己在明家生存下来,守住了属于自己的所有东西,成了一个乖张跋扈、睚眦必报的明惊玉,拥有坚强的盾牌。 没有信仰,不信佛。 只信自己。 这一刻,她想要把对自己那份信任,成为心灵寄托。 “四嫂?”谢小五低声唤她。 明惊玉没有应答,谢小五想要拉,明惊玉淡笑,“谢小五。这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可我想要自己坚定一些。” 谢小五清风朗月的眸,渐渐垂下,湿润一片,唇瓣紧珉,却也没再说什么。 明惊玉像之前那位不被她认同的母亲,三拜九叩,一步步登九十九级台阶。 许婵婵盯着在雨中 跪拜的明惊玉,哪怕身影娇柔,笔直又坚韧。 许婵婵眼泪簌簌往下,她取了车内的伞,为明惊玉遮挡,唤她,“四嫂嫂。”她的声音轻如蝶翼。 许婵婵陪着明惊玉一步一步往上,她一直在掉眼泪,渐渐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谢小五站在雨中,往上迈步,步伐如同千金重而缓慢。 快两个小时的时间,明惊玉终于登上万渡寺。 主持问她,所求为何。 明惊玉没什么知觉的一双腿,颤颤抖抖地跪在禅垫上,诚心一拜,“为我先生求平安。愿他,四季安康;十二月月月无恙;一生平安。” 主持对谢家人太熟悉,万渡寺的一座院子里,供奉着谢家上一辈的牌位和功勋,“谢施主福泽绵延,必然不会有事。” * 明惊玉一双腿疼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她手里紧紧握着那道平安符。 哪怕只是一个寄托,她也甘之信奉。 进了监护室,她握着的谢牧倾手,把求来的平安符放进谢倾牧的手心,脸颊贴着他的手背,低声呢喃,“谢倾牧,你说过,你会没事;我也说过,我是个偏执的人。所以你要是一直不醒,我就隔三差五的去为你求平安符,直到你醒来为止。谢倾牧,我的膝盖很痛,晚上睡不着觉,你忍心么。” 从重症监护室出去,明惊玉回了病房,又是一阵浑浑噩噩的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边有人喊她,声音温柔。 “谢太太,谢太太?” 明惊玉缓缓睁开眼,小护士面带微笑道,“谢太太,有位男士找您。他在我们护士台。” 男士? 还是找她? 她在黎海除了认识谢家几位,就是黎燕觉了。 这几位都不可能在护士台等她。 明惊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正当拒绝。 小护士说,“他说他是从四九城来的。想见你一面,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明惊玉越听越纳闷,便应了声。 经过一天一夜后,一双腿跟灌了铅,更疼了,下地都困难。 她好不容易下地,试着走了几步后,勉强正常。 住院部走廊的尽头,宽阔的落地窗,立着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明惊玉做梦都没想到从四九城来的,要见她的人是季淮。 更没想到,这辈子她跟季淮还要见一面。 明惊玉淡淡地说,“你找我做什么?”他们在四九城关系都没见多好,想不出季淮找她有什么事,还是非说不可的话? 季淮转过身来,他没作声,只是仔细地打量明惊玉。 他眼神比起在四九城柔和不少,没有锋利感,更没冷漠的讽刺。 尽管季淮眼神不像在四九城看她的眼神都是能杀死她,但这样的眼神让明惊玉更不舒服,她挪了挪地儿,转移季淮的视线。 季淮从没见过明惊玉为谁哭,这么多年就连红眼 圈都没有过。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她,不但眼睛红肿,就连人都这么憔悴,比起在四九城那样傲娇又乖张的她,这个样子逊了很多,让人心疼很多。 他低声问道,“惊玉,你消瘦了。你在黎海是不是过得不好?谢倾牧是不是对你不好?” 明惊玉无语,冷声道,“季总,这里是医院,我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医院伙食好,我来这里大吃大喝的?” “......”季淮忽略明惊玉这句话,“我来黎海出差,在商宴上听跟谢倾牧熟识的人说,他做了手术。” “所以呢?”明惊玉冷声问。 季淮凝视明惊玉,她眼底的冷漠,让他很慌,他说,“惊玉,跟我四九城吧。我知道,四九城这个地方你并不喜欢,我们出国生活好不好,季家的生意大部分都在国外,在国外就不会有四九城那些烦心事。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外婆,我们带上外婆一起,以后我们好好生活。” 明惊玉睐着季淮,看他就像看一个有病的人。 季淮,“我知道,我忽然这样说,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惊玉,之前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才会做哪些事。不,我一直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我用错了方法。”就跟母亲说的一样,都是他自作自受。 明惊玉看他跟看怪物,“季淮,你怕是脑子被驴踢了吧?我已经嫁人了,你现在站在我老公地盘,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也不怕,你人交代在黎海?”上回那几位八卦千金,把谢倾牧的新形象在黎海好好的播报了一遍,偏生他还沾沾自己,还更高调,现在他在黎海的标签多,无脑宠妻狂、老婆奴、醋王。 明惊玉想到谢倾牧,眸色越发温柔。 可是——他还在休息。 季淮笑,“惊玉,谢倾牧他手术过后就陷入昏迷,在黎海不算什么秘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醒不过来,你真要守着一个半死不就的人一辈子吗?” 季淮那句‘半死不就的人’又一次让她陷入魔障,不会,他说过,他会没事。 季淮揽住明惊玉的双肩,“惊玉,我爱你,从小就爱慕你。每次看到你从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好难过。”季淮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才说出这些话,有些语无伦次的表达,他眼眸泛着红,“惊玉,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拿明珊气你,我们是不是也得到了该有的圆满。”要不是乱了轨迹,如今跟明惊玉在一起的就是他季淮,谢倾牧这样子,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明惊玉缓缓抬头,拂开他握住她肩头的手,跟他隔开一定距离,又像是嫌弃什么不赶紧的东西,又拍了几下肩头,干脆果断道,“不会。我会跟你退婚,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有圆满。你根本就没入我的眼。” 季淮被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 明惊玉又不咸不淡道,“有件事,想必你应该要清楚。明珊之所以会喜欢你,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什么意思?”季淮没听懂。 明惊玉漫不经心地说着,她声音有些 哑,显得更加绝情,“意思很简单,我故意在她面前说炫耀你这个未婚夫,她那么喜欢抢别人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知道她对你有意思,推波助澜而已。说起来,也挺有意思,明珊喜欢破坏别人的东西,我这人吧,善于成全。” “哦,就连她会在酒店对你做那种事,也是我激她的。”明惊玉毫无波澜,就像一个没血没肉的世外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季淮情绪激动,眼泪在眼底打转,满是受伤。 明惊玉没所谓,“没有为什么,我乐意。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从头到尾都没变过。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是他禁不起诱惑而已,这样的男人跟明盛辉没什么两样。 她看不上。 这些话没必要跟他扯。 明惊玉懒得跟他啰嗦,她转身,手腕被他扼住,季淮低下头,低声说,“我不在乎,惊玉我不在乎那些,不关你是利用我也好,还是把我当作对付明珊母女的靶子,都好,只要是你,都好。” 明惊玉不厌烦,怒道,“季淮,你真搞不懂吗?你这种人和明盛辉是同类人。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原本你觉得该是你掌控的局面,不受你控制了,没按照你的设想而来,你不就是想要用退婚让我来放下我的自尊求你吗?让我在你面前低头卑微,你再拿出你所谓的施舍的爱情,所以你的喜欢一文不值。” 季淮不知道被说住了内心,还是不认可明惊玉的说法,整个人瘫软的后退了一步,就算这样,他还是牢牢攥着明惊玉的手腕不放。 手腕传来一阵阵痛感,明惊玉眸色冷了几分,“还有,我老公他只是暂时,他很快就会醒过来。”明惊玉没有心情在这里跟他掰扯这些无聊的东西,她要赶紧离开,早知道是她,他直接让医院保安把他轰出去。 “惊玉,我和明董不一样,我一直爱的都是你,从未改变过,你相信我。我承认当初脑子不清楚,都是我的错。”季淮红着眼圈,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有利的一次,他卑微求道,“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跟我出国生活好吗?” 明惊玉很无语,用尽全力想要甩开季淮。 偏偏季淮跟发了疯力气很大,她膝盖有伤,一双腿很肿,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两人牵扯之际。 一个她魂牵梦萦的嗓音在背后不远处传来,“季总,你打算带谢某的太太去哪里啊?”那卷着笑的嗓音下几许冷漠。 熟悉的声音传来。 明惊玉身体一震,眼泪毫无征兆地洒了出来,她背对着那道嗓音的方向,嘴角颤抖得说不出话。 片刻之后,她转身,谢倾牧坐在轮椅上,单手支撑侧额看着他们。 短短七天的时间,清瘦不少的他,五官更凌厉了些,轮廓线条更清晰,一双温润的眸子更为深邃,还有短短的胡茬。 他端详着眼前的一切。 为谢倾牧推轮椅的小五,两眼狠狠地盯着季淮,咬牙切齿的警告,“姓季的,把你的狗爪子从我四嫂手腕上拿开,否则我不介意废了你!” 明惊玉直直地盯着轮椅上的谢倾牧,她听不见季淮在说什么,小五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见。 彼时,她的眼里、心里,眼前的世界。 只有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没有食言。 明惊玉裹着眼泪微笑,不顾如同灌铅的两条腿,扑进了谢倾牧的怀里。! 第四十五章 明惊玉扑跪在谢倾牧的身前,一双手紧紧抱住他清瘦许多的腰身,抬头时一双原本倔强又傲气的眼眸早已被泪水模糊,再也顾不得明大小姐的高傲。 傲娇又骄傲的她,如今楚楚可怜。 谢倾牧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最喜欢看她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在任何时候都是目空一切的,而不是像现在这副令他心疼不已的模样。 谢倾牧心疼地抬手拂着明惊玉脸颊上的泪水,嗓音低沉,“窈窈,别哭。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他没有食言,也最怕自己食言。 “你还知道醒来啊。”明惊玉半个身体靠在他腰腹之上,脸颊小心翼翼地贴在他的身前,生怕碰到他的伤口,低弱嘶哑的声音透着坚韧和委屈。 “再不醒,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谢倾牧轻柔地抚摸明惊玉的发丝,抬目看向季淮时,眼底满是寒光。 明惊玉被谢倾牧的话逗得又喜又气,她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拐跑,再次从他身前抬头,一双兔儿眼望着谢倾牧。 谢倾牧最怕她这个样子,他深吸一口气,复又把她擦眼泪。 在他帮她擦眼泪时,明惊玉启齿,咬在他手的虎口上,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全数发泄出来。但又没有舍得用力咬,她心疼。 谢倾牧手保持着不动地姿势。 让她咬,又不是第一次被咬。 这次她咬他都没什么力度,不痛,痒痒的。 谢倾牧凝视着眼前心爱的女孩。 这种感觉真好,是鲜活又骄傲的明大小姐。 不是再单单是刚才那个小可怜。 明惊玉咬了咬舍不得,又松开了。 谢倾牧的大掌顺而捧住她一侧脸颊,心疼道,“瘦了。” 明惊玉顺势抬头看他,他才是真的瘦了。 她哪里瘦。 谢倾牧伸出手,拉她起来。 明惊玉把手交到他手里,人却没能站起来,腿上传来的钝痛,让她眉头紧蹙。 谢倾牧立即注意到她腿不正常。 他脑子里闪过一些什么,忽然明白了什么。 谢倾牧眸色一紧,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不顾伤口,单臂穿过明惊玉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明惊玉惊呼,“谢倾牧,你这是做什么?你伤口会裂开的!”做了那么大的手术,他还抱她! “轻了。”原本就没有什么重量,短短几日更轻了。 !? 这是他该关心的问题? 谢倾牧低声回明惊玉的问题,“一个微创手术而已。今天都能拆线的伤口,能有什么事?”他在重症室待了七天,伤口都愈合了。 怎么能没事! 再怎么微创,医学再发达,始终是动了刀子的! 还在重症室待了七天。 这叫什么微创。 明惊玉一想到从他体内取出的东西,一阵后怕,眼圈泛红,要从他怀里下来 。 谢倾牧修长的手指压了压她的腰侧,“你别动来动去,我就没事。” “......”明惊玉。 哪怕不合时宜。 明惊玉还是很依赖和乖巧地待在他怀里,头趴在他肩头,远离胸腔的伤口。 在他怀里,是一种从内心的踏实感。让她有归属感。 忽的,她觉得老天对她也不单单是折磨。 至少,在谢倾牧这里,对她是优待。 谢倾牧抱着明惊玉往病房走去,长腿往前迈了一步,扭头,“小五,季总远道而来,是客,帮我送一送了。” “好咧,四哥。”擦掌磨拳。早就想好好收拾他一顿了,竟敢跑黎海来拐他四嫂,就别怪他不客气。 季淮盯着谢倾牧怀里的明惊玉,黯然伤神,低声唤她的名字,“明惊玉。” 明惊玉充耳未闻,依赖地趴在谢倾牧怀里。 谢倾牧很喜欢明惊玉对他的依赖。 尤其是在觊觎她的人面前。 小五手臂揽在季淮身前,“我四嫂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季总,请吧?” 谢倾牧抱着明惊玉回病房里,迎面来的是一群白大褂。 为首的是谢昀景。 明惊玉要从谢倾牧怀里下来。 谢倾牧很坚持,一定要把她放在床边,才松开她。 为首的医生是谢昀景,他呵声酸了句,“看来我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谢先生,身体状态恢复不错,顶着伤口都能把人抱回来了。” 明惊玉脸颊一阵羞涩和愧意。 谢昀景来给谢倾牧看伤。 谢倾牧阻止,气息有些不稳道,“先给她看看,我是小问题。” 谢昀景纳闷,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明惊玉,状态是有些不对。 她怎么了? 难不成跟季淮动手了? 季淮这么没品的? 女人也动手。 明惊玉受伤是大事,谢昀景赶忙让身旁的一位女医生帮忙过去看。 不等女医生询问。 谢倾牧冷着嗓音说,“腿。两条腿,看看需不需要拍片。” 女医生帮明惊玉把裤管挽起那刻,谢昀景瞟了一眼,愣了下。 难怪老四急冲冲的自己抱人进来,这怎么伤成这样了? 两个膝盖充了血,摩擦伤十分严重,皮色都不完整了。 摩擦的伤口还很深,岂止是膝盖,双两条腿磨伤都很严重,还肿得很厉害,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有充血的状态。 女医生帮忙清理伤口,看着明惊玉原本嫩白的皮肤,“谢太太,你膝盖怎么回事啊?怎么成这样了?”就像是在什么上面摩擦导致的伤口,有点瘆人,“你忍着点,都有点发炎,要把这些可能坏掉的皮都揭掉,会很疼。” “嗯。”明惊玉放在床上的双手,卷了卷,轻应了一声,从万渡寺回来,她稍微处理了一下,这两天没心思管,没想到 成这样了。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受伤严重的双腿,金属钳子和医用剪刀剪明惊玉的皮肉,比他胸口开裂的伤口还疼,他步子有些艰难地到明惊玉身侧,大手兜住她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腰腹上,轻声安慰,“宝宝,忍一忍,一会就好了。” “痛,好痛。”明惊玉原本还能忍,谢倾牧这么一说,忍不了了。 “这会儿才知道痛?”谢倾牧无奈一笑。 明惊玉很想说,真的是这会儿才知道痛,很痛的那种,谢倾牧会不会打她。 谢昀景实在看不过去,招呼谢倾牧在沙发上坐下,“你好好坐下,你老婆的伤有人处理,不需要你去观望,你观望也好不了。我看看你的伤口。” 谢倾牧被谢昀景半拦半推地坐到了沙发上。 “嗯。有点开裂的现象。”他在重症室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出来不足半小时就给开裂了,还有点渗血珠,索性问题不是很大,谢昀景用医用棉清理了一下伤口,“再等三天拆线。”恋爱脑让他很无语。这几天一直浑浑噩噩的半昏迷状态,这不听说情敌来了,刺激一下,醒得倒是还挺快的。 明惊玉腿上的伤处理好,谢倾牧不放心,让医生带她拍了片。 片子取到确定没什么问题,谢倾牧半躺半坐在病床上,研究她的片子。 明惊玉靠在的肩头,“谢牧倾,医生都说了,我腿只是外伤比较严重,没有伤筋动骨。就算伤了你也看不懂。”最后一句她小声嘟囔。 还是被谢倾牧听见,他扬起手里的片子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没大没小,叫老公。” “......”额——有什么区别,她就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他,明惊玉双头托着腮,盯着“谢牧倾。谢先生,谢总,谢老板。” “......”谢倾牧放下片,握了握她的下巴,几许无奈,“多重称呼,就是没有一句是老公对吧?” 明惊玉一瞬不瞬地看着温雅如玉的谢倾牧,她脸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似乎好久没听到他温柔的声音了。 分明也就几天没有,却仿如隔世。 又能听到温柔不舍的‘训’她,而不是了无生气地躺在只有仪器滴滴滴地重症监护室里真好。 真好。 谢倾牧低头温柔地吻上明惊玉的唇瓣,思念太久,四片唇瓣只是静静地贴在一起。 两人都深深凝视着彼此,两颗飘离多时的心,彼此靠近,交融在一起。 病房外一阵匆忙脚步声,打破了静谧。 明惊玉慌了神,两人拉开距离。 她立马下床。 下床的速度太快,缠了纱布的一双腿,险些摔倒,谢倾牧伸手担忧地在她背后虚扶了他一把。 谢倾牧无声叹息,不知道她慌什么,下床做什么。 他们是夫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还不能躺一张床上啊。 他手指曲了曲,意犹未尽地触了触嘴唇。 许久没吻她了,哪怕这样贴 一贴,也很好。 明惊玉蹑蹉着步子,艰难地坐在沙发上,还掩耳盗铃地抱个抱枕在怀里。 谢倾牧不忍一笑。 一行人进来,拄着拐杖的谢老夫人步伐快而踉跄到了谢倾牧的病床前,谢倾牧见是老太太来了,喊了人,动了动身子,老夫人立即阻止,“老四,快躺下,别乱动。”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老太太深陷的双眼,拉住谢倾牧的手,眼泪纵横,“感谢谢家列祖列宗保佑你平安无事。”端详道,“就是消瘦不少。” 明惊玉看着病床上清瘦谢倾牧,心里泛起一丝丝心疼。 谢倾牧反握住老太太苍老如柴的手,“奶奶我没事,让您们几位长辈都跟着担心了。” 几位婶娘在一旁无声抹眼泪,不久前,听小五报喜,说是老四醒了。 她们几个立马往医院赶。 老太太在路上高兴得一个劲地掉眼泪。 老太太手里握着一角的丝帕,低头擦了擦眼泪,起身走向明惊玉身旁,“窈窈丫头我听老三说你的腿受了伤,给奶奶看看。严不严重啊。”明惊玉没想到老人家会忽然来她身边,为了方便上药,她的长裤被剪短,她想要藏来不及了。老太太看到双膝都缠着纱布,双腿紫青还都肿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了?” 明惊玉不好意思说原因。 本来也没什么,说出来就有点难以启齿。 谢倾牧满眼心疼地看着心爱的女孩。 明惊玉娇嗔道,“奶奶,我没事,前两天走路没看清路况,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这样形容很贴切。 奶奶握住明惊玉的双手,心疼道,“我就说让你回去休息,让小五在这里守着,你就是不听。”非要一刻不离的守着,连续一周都没怎么吃东西,精神又一直恍惚,不出事才怪,还好没什么大问题,不然她这个老婆子真经受不住。老太太扭头冲谢倾牧道,“倾牧,这段时间你在那里头,最难受,最惦记你的媳妇儿,吃也吃不下还是你媳妇儿,往后一定要好好疼你媳妇儿。还有啊,倾牧。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可不准像上次那样气窈窈丫头了。” 他就说她怎么会瘦成这样。 一周没怎么吃东西。 小五怎么照顾人的,他术前特意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四嫂。 人不但没怎么吃东西,腿都伤了。 谢倾牧目光心疼又炙热地看了明惊玉小会,道,“奶奶,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有一次就够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一定跟她好好商量,不在背后做那些。 老太太摸着明惊玉纤瘦的手,感叹,“你们两个这次都给我好好补一补,我在医院小厨房安排了厨子,住院期间厨子负责你们的伙食。” “......”明惊玉觉得自己会胖。 老夫人这段时间也没睡好,每天都在祠堂,吃斋念佛,祈求谢倾牧平安。 如今,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一下午病房都是欢声笑语,再没 有乌云笼罩的迹象了。 夜晚,病房里只剩下她跟谢倾牧两人。 明惊玉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手臂上,手绕过他胸膛上的伤口,放在他的右边胸膛上,整个人都是依赖地贴着他。 “这么乖?”谢倾牧扬了扬唇角,让他爱不释手。 明惊玉不做声,只是,贴着他。 谢倾牧摩挲着她的腰身,低声说,“瘦了很多。”之前还有点肉,现在都硌骨头了。 明惊玉的手从他胸膛滑下,放在他的腰上,捏了捏他精瘦的腰,“你还不是一样。还好意思说别人。”更硬朗,结实了,完全捏不动。 “我是生病,脱脂很正常。”谢倾牧低头看着明惊玉,“窈窈,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对自己好,不能折磨自己的身体。”温润的嗓音下是严肃。 明惊玉嘟囔一句,“我没有折磨自己,我减肥而已。” 谢倾牧将明惊玉放在他腰上的手握住,放在了他右边胸膛上,大手紧紧贴着她的小手,“好,不管是你的减肥,还是我的生病脱脂,出院前奶奶都会让人帮我们养回来。” 明惊玉抿着唇,不说话,挨着他,片刻之后,她在他怀里低声说,“老公,这段时间我真的好怕。”从他决定要做手术开始,她内心没有一刻安宁过,她一直很害怕,却不敢说出她的害怕。 “窈窈,对不起是老公不好,让你担心了。”谢倾牧紧握她的腰身,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我答应过你的就不会食言。况且,还有老婆求之不易的平安符。”谢倾牧从没想过那个骄傲且没有信仰,不信任何玄学有关的明大小姐,她会为他破了自己的认知和坚守的原则,为了他去求平安符,还用最极端的方式。这么弥足珍贵的情感,足以让他用一辈子来珍视。 明惊玉看着谢倾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红色的锦囊,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热,“你怎么还带身上啊?”她以为已经留在了重症室。 谢倾牧温润的眸子里闪着几丝隐隐水光,嗓音低沉,“老婆为我求得平安,这一辈它都会留在我身上。一刻不离。” 明惊玉抿了抿唇。那就一辈子平平安安。 谢倾牧心疼地把她往身侧搂了搂,叹声道,“窈窈,你说你傻不傻。你说要是真伤了腿,万一成了个瘸子大小姐,那后半生惨了咯。原本还可以拿着我的钱,潇潇洒洒,看那什么都不是,还都那样的模特。”还没他好看。 明惊玉听着谢倾牧醋味十足的话,她眉眼弯弯地仰头看向正在看她的谢倾牧,“谢先生这么小气,哪会给我这个机会呀。” 谢倾牧赞同的点了点头,“谢太太言之有理,谢先生、谢总、谢老板、谢倾牧,他就是个又爱吃醋又小气的男人。他的老婆这辈子看他一个人就够了,看其他人统统不可以。” 明惊玉轻笑一声,还学她对他的称呼。 这男人就是这样,在任何情况下,总能轻而易举地逗笑她。 “窈窈,为什么。”谢倾牧忽而问,气氛严肃了几分。 “什么?”明惊玉没明白,随口反问,好看的脸颊还挂着笑。 为什么会想着给我求平安符。??[”他眸色透着认真。 明惊玉觉得这个男人真讨厌,求了就求了呗,还有究根到底。 她驼红着脸颊,脑袋从谢牧倾手臂往下挪了挪,躺在他臂弯下,“你不是也说,人偶尔有点信仰没什么不好。”明惊玉弯弯唇角,“我也这么觉得。” 谢倾牧轻笑,那道在他手里的锦囊,被他握得更紧。 他复而又亲了亲她的侧额,“窈窈,其实在那里面,你们讲的话我都能听见,只是迷迷糊糊的。你说,我要是不醒,你就隔三差五的去给我求平安符,让我心疼,你说你的腿很痛,晚上睡不着。我好想抱抱你,我奋力地想要挣脱什么,却总是泥足深陷,没法起身。” 明惊玉鼻头泛酸。 谢倾牧继续淡淡地说,“我时常感觉自己像是要去什么地方,还想要过一条很宽、很暗的河。我回头又在想,我过河是为了什么,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窈窈呢,她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找啊找,找啊找——唔——”谢倾牧话还没说话,明惊玉的软唇覆了上来,压在他的唇瓣上,她的鼻子红彤彤的,眼里又多了一层雾光。 她一点点柔情地亲吻着谢倾牧的唇瓣。 谢倾牧身体僵硬住,呼吸极沉,凝视着上方的她,单手贴放在她纤瘦的腰背,嗓音沙哑,“窈窈,我还是个病人,不要犯规。” 明惊玉从他身上撤离,乖巧地躺在他臂弯下,她舔了舔唇,有泪光的眼眸泛着得意的笑,“那谢先生就快点好起来。” “好起来做什么?”谢倾牧扬了扬眼角。 明惊玉不说话。 他狡黠一笑,“要宝宝?” “......”明惊玉吸了吸鼻子,“你想都别想,就算你好起来,最近大半年你想都别往那上面想。”用了药,哪能要小孩。 “哦,谢太太打听得如此清楚,想必很是迫不及待?” “你做梦去吧,你已经浪费掉了一次机会,以后别想了。”她是有原则的人,才不是谢倾牧这种毫无原则的男人。 “哦,这样啊,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谢倾牧笑着问。 “没有。”明惊玉唇角弯弯。 “啊,这有点难办啊。”谢倾牧又笑了笑,“要不,我让谢昀景研究个什么间歇失忆药吧。让我把那段忘了吧。” “怎么是你忘了,而不是我忘?” “我就可以抵死不承认。” “!” 亏他想得出来! * 半夜,谢倾牧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的是一团火笼,他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打开床头的灯。 怀里的人儿,唇瓣紧抿,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浑身上下都热气腾腾的。 “窈窈——窈窈——怎么这么烫?”额头滚烫得吓人。 谢倾牧立刻按响床头的铃,谢昀景和一群医生随后赶到。 明惊玉病了,突来的高烧。! 第四十六章 谢昀景用仪器为明惊玉做了检查,护士这边量好了体温,给她打了吊针。 他看过数据后,“人通常大喜大悲过后突然松懈下来,就很容易生一场大病,又加上她腿上的问题,她去万渡寺那晚下了很大的雨。这段时间你在那里面她没日没夜的熬着,几重交叉,不生病都难。索性问题不大,打两天消炎的吊针,再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谢昀景瞧了一眼病床上小脸紧绷着,正陷入沉睡的女孩。心里感叹颇多,他真没想到,曾经那个自我的小女孩,会为了写谢倾牧做自己曾最不屑一顾的事。以往他总觉得在这场爱情里,谢倾牧注定是那个付出更多的人,如今看来,这两人都有的一拼。乖张、嚣张的明大小姐,也陷入了这场恋爱中不可自拔,固执的人,有时候为了一件固执的事情,真可怕。 谢倾牧坐在床边握着明惊玉的手,盯着床上小脸苍白的人儿,低头轻柔地亲吻着明惊玉的手,一双眼眸泛红。 谢昀景收拾好检查仪器,“你也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病人七天都能拆线出院了。”他倒好,还要隔两天才能拆,谢昀景瞧谢倾牧完全一副没听他讲话的样子,恋爱脑太可怕。故而道,“我看,我还是让人重新给你开一间病房吧。不然你能在我这里包月了。” “三哥就不要取笑我了。”窈窈这种情况,他哪都不会去。 “你们两口子绝配,这下一起住院了。可以互相照顾。”谢昀景双手抄在白大褂里内,他不跟他在医院熬了,最近这段时间他神经随时也紧绷着,没能休息好,这两天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谢倾牧。 * 次日,不知时候。 明惊玉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就是有点口干舌燥的,人全身没力气,轻飘飘的,好在两条腿没那么痛了。 她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腿,慢慢地睁开眼眸,自己躺在病床中央,还换上了病服,她手背还有预留针。 谢倾牧没在病床上,床四周的白色帘子都放了下来。 她被这的严严实实的。 这时,她隐隐听见病房里有声音传来,好像是在开会,讨论什么。 透过白色帘子的缝隙,明惊玉看到沙发区,坐了一圈人。 谢汀滢也在,其他人西装革履。 身着病服的谢倾牧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文件看,温润的嗓音缓缓而出。 他的嗓音很轻,似乎是刻意压制的,其他人声音和翻文件的动作都很轻。 明惊玉明白原因了,怕打扰她休息。 她唇角弯弯,忽地发现自己完蛋了。 自从这次过后,她好像格外依赖谢倾牧,他很能牵动她的情绪。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明惊玉深思这这个问题,她在床上稍微动了下。 谢倾牧立马察觉到了,他翻文件的手顿住扭头看去隔着屏风的病床。 随即合上 文件,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的庄重,“你们提的提议很不错,我会考虑,后续还有什么新方案,交给谢副总或庄秘书,等我回公司,再找时间开会。” 老板看了一眼病床,又这样说,高层立马理解了。 老板娘一定醒了,一个个很识趣地离开。 等到病房高层离开后,明惊玉掀开帘子从床上下来。 人有点轻飘飘的,腿上没什么力气,险些没能从床上下来。 谢倾牧几大步上去,长臂揽住她的腰身,“人不舒服,不要乱动。” 谢汀滢手里拿着几本文件,洋洋洒洒地走了过去,看着被谢倾牧宝贝在怀的明惊玉。 笑着说,“Ya,打扰你休息了吧?我就说你一定会把你吵醒。”尽管“某人偏不愿意去医院空余的会议室开会,就怕你醒来,他第一时间看不见。” “并没有。我是睡到自然醒的。”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她这一觉是这段时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谢汀滢在谢倾牧眼神的趋离下,叹叹气,“哎。某人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跟你多说在他之前说了两句话,就不乐意了。我先走了,回公司给你老公干苦力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你昨夜忽然高烧,倾牧都被吓坏了。” 她就说,她人怎么轻飘飘的,手背还留了预留针。 原来是发高烧了,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谢谢三姐关心。” 谢汀滢一边往病房外走,一边发消息:【老黎,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刚刚看到倾牧和Ya搂搂抱抱的,突然就有点想你了。】 黎燕觉:【宝贝,我在路上了,半个小时到谢氏大楼。一起吃午饭。】 谢汀滢看到这条消息,眼眸亮晶晶的,接着就是黎燕觉的电话进来。 她高高兴兴地听着黎燕觉的电话,踩着高跟鞋阔步出了医院。 谢汀滢离开后,谢倾牧双手分别握着明惊玉的腰侧,让她坐在床上,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脸,还好体温正常了,担忧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你别走来走去的,还开会,就不怕伤口又开裂啊。”她算是发现了,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谢倾牧笑着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哪有那么容易裂,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倒是让我老婆受苦了。” 明惊玉被他胡渣扎了下,皱着眉抬头,就看见他英俊的面庞上有浅浅的胡渣,“你就这个样子跟他们开会的?” “有问题吗?”谢倾牧没明白她的话。 明惊玉眉眼弯弯地看着谢倾牧,“谢倾牧,你洗漱的时候,都没照镜子吗?曾经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清贵公子,如今这个形象很战损啊,很损形象好不好。” 是吗? 谢倾牧摸了摸两腮,好像是有胡茬了。 今早他心思都在明惊玉身上,早上高层就过来,连续 开了两小时会议,他就简单洗漱了一下,还真没太注意。 谢倾牧故意笑道,“要什么形象,反正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明惊玉睐了一眼,轻轻笑,“你老婆可是很精致的人,她很在乎个人形象好不!” 还别说,有点浅浅胡渣的谢倾牧,有一种别样的雅致。 谢倾牧将来上年纪了,有一丢丢浅短的胡渣,应该也不赖。 谢倾牧想到明惊玉嫌弃胡渣扎了她,他改用鼻尖蹭了蹭她柔软的脸蛋,“不准嫌弃老公,不管怎么样老公都要在你心中是第一位。”又捏了捏她的腰侧,表示不满。 明惊玉笑道,“那可惨了,谢先生你永远做不了第一,外婆在我心里才是第一。” “外婆以外的第一位。”谢倾牧低声说,“其他人都必须在我排在我后面。” 小气的男人。 这都要争排行。 谢倾牧温声问,“饿不饿?厨房那边煮了小米粥。我让厨房备了青菜粥、瘦肉粥、排骨山药粥的材料,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都不想吃的话,我让厨师做你想吃的。” “不用,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做一个青菜的吧,我一会儿再吃。”她对吃没什么特别要求,不过眼下她想要就是解决掉谢倾牧的胡茬。 她刚要起身去洗手间,就被谢倾牧按住了腰身,“做什么去?要做什么或拿什么我帮你去拿,你乖乖躺床上去。” 明惊玉哭笑不得,“谢倾牧,我们两个到底谁是病人啊。” “你现在也是病人。”谢倾牧严肃道。 明惊玉无语,她哪能叫病人啊。 她一点点小问题,谢倾牧怎么搞得跟她是那个做了手术的那个。 “要什么?”谢倾牧道。 “你的剃须刀。老公,我帮你刮胡渣吧。”虽然没刮过,应该可以的。 谢倾牧想说,他右手没问题,可以刮,不用她帮忙。但看在老婆这么有诚意,他乐意至极,“我去拿。有劳谢太太帮忙了。” 谢倾牧坐去沙发上,明惊玉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腿上,对面而坐,在他的指挥下,明惊玉有模有样地开始操作。 先是湿巾纸擦了擦他的脸,把有胡渣的地方涂抹上泡泡,然后再用剃须刀。 刚上手剃须刀就不小心划到了谢倾牧的侧脸。 “嘶——”他呼了一口气。 明惊玉抱歉道,“嘿嘿,抱歉啊,第一次刮,不要生气哦,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谢倾牧满心满眼都是宠溺,哪会生气。 明惊玉后面都非常小心,再也没刮到谢倾牧的脸,完成后,她自我非常满意。 吃了早饭。 谢倾牧靠坐在沙发上看堆积如山的文件。 明惊玉脑袋枕在他的一条腿上,帮他翻放在另一条腿上的文件,整个状态懒洋洋的。 她时不时抬头看看谢倾牧。 他架着一副眼镜,真好看。 她 想到在四九城初见时,他也是架着这样一副眼镜,外披一件黑色大衣,里搭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手里撑了一把黑色迈着长腿朝她走来,风度翩翩、如温如玉。 那个时,有那么一刻,她认为古人笔下的公子如玉,就是他那般。 ?西子一笑的作品《陷入你的温柔》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谢倾牧点了下明惊玉的鼻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做什么?谢太太你知道你这个眼神想什么么?像是垂涎我的身体已久。” 明惊玉偷窥被点评,她心虚,嘴上不饶人,“你是我的人,我还不能看了?” 谢倾牧正经点头,不正经地开口,“嗯,不但能看,能摸,还能做。爱。” “......”不要脸。 “谢太太。”谢倾牧唤她。 明惊玉轻应了一声,抬头。 谢倾牧指了指自己的薄唇。明惊玉明白,让她亲亲,他不能弯身,这种事只能她代劳。 明惊玉勉为其难地上去贴了一下他的唇,谢倾牧使坏地兜住她的脑袋,吻了好一会才松开她。 两人的眼眸里都染了缠绵之色。 明惊玉挪开视线,脑袋又气鼓鼓地枕在他腿上,机械般地替他翻文件。 谢倾牧温温一笑,把签字笔给她,“想不想过一过总裁瘾?帮我签文件?” 她才不要,“谢倾牧,你是左手不能用力,又不是右手,干嘛让我帮你签名啊。” “这不是见你翻文件无聊嘛。找点事情做。”他轻笑。 “谢倾牧,你这样在古代一定是个暴君。” “暴君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护一人周全。”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在其位谋其职。”明惊玉鼓鼓腮帮。 谢倾牧眉尾轻挑,“哦,那深明大义的谢太太在其位,帮帮谢先生签一签字也是应该的吧?” “谢总,我的字,签了你那些人也不会认啊。”无不无聊。 “怎么不认?谢先生都不敢不认的名字,他们哪敢不认?” 强词夺理,怪会讨人开心的臭不要脸。 “不信啊,谢太太大可一试。”谢倾牧执意要把笔给她。 明惊玉真的在文件后落了自己的名字,“还是觉得你的名字在上面很有威严,更合适。”果然,她没有做总裁的命,无聊。 “那以后谢太太可以多练习练习我的名字,这样我双手解放。” 明惊玉涂了裸粉甲油的手指点了点,“谢倾牧,你怎么可以这么懒啊!”字都不想签了,还想着奴役她。 谢倾牧就喜欢看明惊玉涂各种各样的甲油,以前他没觉得女孩涂甲油会这儿好看,自从跟她在一起后,才发现她涂了甲油的手指真好看。 原本又白又细长的手指,涂了甲油后红润红润的,还晶莹剔透的,真好看。 他捉住她柔软的手,放在唇边,“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要那么勤快做什么。” 明惊玉哭笑不得,她摇头,“你的字体太难模仿了。”谢倾牧的字很好看,不论是毛笔 书法,还是签名字都行云流水,犹如他的心境一般开明。她模仿不来。 谢倾牧把沙发旁边配的升降活动桌展开到自己身前,把自己腿上的文件放一边,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明惊玉坐上来,“过来,我教你。” 明惊玉坐在谢倾牧腿上,他握着她的手,叫她写他的书法签字名。 明惊玉练了一会儿谢倾牧的名字后,继续帮他翻文件。 这次,是几个对外的文件,明惊玉说什么都不签自己的名字。 “你可以,试一试用我的名字。”谢倾牧提议。 明惊玉练了一个多小时,也想试一试效果,她拿着文件左看右看,很不满意,“谢倾牧,你有没有觉得巨丑啊。” “我都这样了,能签出来就不错了,他们能理解。” “谢倾牧,你这是嘲笑我的字体丑!”模仿他的名字,的确最多两分相像。 明惊玉趴躺在沙发上,也不给谢倾牧翻文件了,反而开始研究他的名字。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一支笔夹在鼻子和嘴之间,认真的研究什么,处处都透着俏皮可爱,不忍一笑,当视线落在她一双腿上,敛了敛笑容,“腿不疼了?还这样趴着躺。”趴着躺就算了,还一双腿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晃悠着。 “还好啊。不怎么疼了。”还有点痒,这样躺着可以缓解痒。明惊玉拿着一份文件翻了翻,感叹,“汀滢姐,业务能力好强。”之前她翻了好几本文件都是谢汀滢提出的方案,还能跟踪解决,时效还很快。 “嗯,三姐起初是我培养的接班人。”谢倾牧点头。 明惊玉不解,他这么年轻就开始培养接班人? 是跟身体有关吗? 谢倾牧冲她招了招手,有点了点自己的腿,“躺过来。” 明惊玉这次没跟他闹,乖乖枕在他的腿上。 谢倾牧温柔地抚摸着明惊玉的发丝,“窈窈,我跟你讲一讲我爸妈的事,他们算是商业联姻,但我爸爸对我妈妈一见钟情。婚后两个人更是浓情蜜意。我爸爸总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妈妈面前。我从小到大,看得最多的就是他们恩爱美好的画面。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将来我有妻子了也要对她像爸爸对妈妈那样好。”谢倾牧一双伤感的眸子,看着明惊玉越发温柔、深情。 明惊玉反握着谢倾牧抚摸她发丝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做到了,她对他很好,很爱她。 带她从深渊沼泽里出来,让她学会了如何去爱人。 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止只有明盛辉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 还有谢家这样的热血男儿,爱国,爱家,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他们骨子里不止有小爱,还有大爱。 谢倾牧捏了捏明惊玉柔软的脸蛋,“但我曾经在内心的一种固执想法。想要去陪他们。我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阿谀奉承的,利益相绑的,真心相交的,我的内心却无比空虚。” 明惊玉眸色一紧,她没想到 通透豁朗的谢倾牧会有这么一面,所以他才放任身体不管,压根就不想治疗。 明惊玉紧紧地握着谢倾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谢倾牧又说,“直到我再次遇到某个小东西,我改变了这个想法。我觉得人生或许还有更鲜明的活法。” 他们除了在任家的相交,其实两人是平行线。 曾经谢倾牧也并没想到,他们还有其他美妙的相交。 她在四九城,有未婚夫。 而他对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期盼。 后来,那个女孩用一双慌张和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真没有办法了吗? 她还说,她怕孤独。 从那一刻,他想为一个人好好活下来。 明惊玉从他腿上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小脸严厉有认真,“谢倾牧!以后你可不是一个人。不可以有这种消极的想法。我说过,我很怕孤单的,真的。” 谢倾牧轻轻一笑,“知道了谢太太,以后我们不但有彼此,还会有宝宝。”他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来延续父母的美满。 “。”明惊玉。 谢倾牧又趁机问,“老婆,你想要几个宝宝。” 明惊玉气鼓鼓瞪他,“谢倾牧,你现在,我现在都是病人。那些有的没的最好别想。” “哦,是吗?差点忘了。”谢倾牧摸了摸下颚,笑得狡黠。 什么忘了! 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击她的防线。 果不其然,明惊玉猜得是对的,谢倾牧又抛了一句,“老婆,那等可以了,就可以想了吗?几个好呢?” “!!!”明惊玉不想搭理他,却被他带偏了。 要几个呢。 两个挺好的。 以前她不喜欢小孩,自从来了黎海,看到谢牧倾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关系又这么和睦,好热闹。 将来他们这一代,小辈多几个,也一定很热闹。 * 一周后,两人出院的日子。 明惊玉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谢倾牧,我是不是胖了啊?” 谢倾倒是牧人模狗样,英俊不凡。 她感觉自己圆润不少,脸上都有不少肉了。 谢倾牧从背后握着她的腰,看着镜子里美艳的明惊玉,扬唇,“没胖,好看。”摸着舒服很多了。 谢昀景浅咳了一声,进来,“你们两口子,终于要走了。再不走,我打算按照离开的标准收租了。” 谢倾牧,“谢医生,医保给我们报销一下。我给我老婆当零花钱。” “......”谢昀景无言以对。医保报销的那点钱,你老婆吃顿饭都不够,还零花钱。 * 谢倾牧出院,整个谢园喜气洋洋一片,从谢园入庄开始,一排排树上都挂满大小不一的灯笼,还让他跟明惊玉一起踩了火盆。 谢汀滢说,“你醒来那天 奶奶就安排人在弄了,弄了一周太不容易了。奶奶说,马上要过年了,Ya第一次在黎海过来,喜庆一点好。” 明惊玉看着喜气洋洋的谢园,想到曾经这些喜庆都是别人的,如今她也可以事其中一份子。 只是好快啊,还有半个月,又要过年了。 去年,她跟外婆在医院过的年。 谢倾牧还去四九城陪她来着,还借故说什么想要看银杏树。 就挺逗的。 早知道他们还有后续,她当时应该对他好一点。 谢倾牧从身后凑近她,“在想什么?” 明惊玉摇摇头。 * 明惊玉【锦绣】旗袍,打算年后开业。和她的【Y家】分开的。 【锦绣】的店面在黎海最大的商场,顶楼整层楼都是她一个人的,用来做工作室和旗袍店面。 她自己原本挑了两个贯通的店面,谢倾牧说这家商场是黎燕觉的,又在黎燕觉手里把整层都盘了下来。 如此,她成了最大受益者。 装修半年才完工,做了半个月的开荒清洁。 店长是从四九城调过来帮忙的。 出院的第二天,明惊玉要去店里。 谢倾牧仗着自己还在养身体中,成了那个黏她的人。 跟她一起去了店里。 明惊玉在私人空间煮茶。 店长进来道,“老板,来了一位客人,说要见你,让我们店赶制几身旗袍出来。” 明惊玉煮了一杯茶递给谢倾牧,“还没正式营业,帮我回了吧。”她这家‘苏绣’和四九城的格局是一样的,只是空间大了好几倍。 “可是,老板,她说她跟谢家关系很好,还说——”店长看了一眼坐在茶桌后面的谢倾牧。 “说什么?不用看他。”明惊玉淡声道。 店长想了想还是说了,谢总虽说她开罪不起,但她是大小姐的人,就算真有什么,她也是大小姐半个娘家人,怎么都要站在大小姐这边,“说跟谢总关系很好。” 明惊玉听闻,喝茶的动作一顿,看向谢倾牧,并丢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谢倾牧却端方优雅地品着茶,一点心虚感都没有。 似乎还认真的品茶,一副老婆煮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好喝。!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四十七章 明惊玉睐着谢倾牧好一会儿,奈何某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人跟谢先生这么熟?我这个做太太的怎么不清楚?”明惊玉咬牙切齿,语气酸酸的,谢倾牧还有她不知道的情史? “你的客人我怎么知道?”谢倾牧挑眉,没所谓,“要不,你去见见?” 明惊玉很无语只怕是他自己的情史,哦,他倒好,想让她来解决烂摊子,想得美。 她把杯子重重地搁桌子上,“不见,你就说谢总我不认识,认识也不给他面子。” “......”店长又看了眼谢倾牧,她能这样回?见谢倾牧没反应,才讪讪出去。 明惊玉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斜眼瞧了眼对面的男人,“谢总,不出去见见你‘很熟’的老相识?” 谢倾牧这人吧。 最近脸皮是更厚了,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没所谓。 从前没有,以后他更不会有,他只想缠着他老婆,磨她,让她答应跟他生小崽崽。 明惊玉正对着谢倾牧酸言酸语,便听到店长急切地声音,她极力拦气势汹汹地客人,“这位客人,这里是私人区域,你不可以硬闯!客人您再这样,我只能叫保安了。” “你们让开!叫保安?这栋楼都是我们家的,你叫啊!看到底是谁被撵出去!” 店长和店员说什么也不让她绕过屏风进内室。 程铃荣倒要看看在黎海谁还敢不给谢家面子,隔着屏障只瞧见一个曼妙的身姿,侧脸很漂亮,是有几分姿色。 似乎对面还有一个人,被方形的柱子给挡住,看不见样貌,隐约只能看到一双手,是个男人的手,他白色衬衫袖下的左手手腕上缠着一串菩提珠。 好啊,她这桩大生意上门,她作为老板不来接单,还拒绝她。 还跟个男人在这里悠闲的喝茶。 打她的脸,就算了,竟敢打谢家的脸。 果然是初来黎海,不知天高地厚。 明惊玉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谢倾牧,这么咋咋呼呼的,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头脑。 谢倾牧以前好这口? 程玲荣隔着屏风盯着悠哉喝茶的明惊玉,“你这家店和四九城那家【锦绣】是同处一家吗?”她是听朋友说的,想要找【Y家】的高替,可以找四九城的【锦绣】,针法、布料和【Y家】没多大差别。唯一区别【锦绣】只做旗袍。她要做的就是旗袍,正好听人说,黎海也要开一家【锦绣】。 明惊玉瞧了眼对面漠不关心的人,答非所问,“这位客人,是黎家的人?据我所知,这家商场黎总的。” 程玲荣皱皱眉,“我告诉你,黎燕觉是我表兄,这个商场是他的。”她有点心虚,黎燕觉是后来被黎家认回去的,她跟黎燕觉关系也不好。可以说不认识。 明惊玉又给对面的人添满一杯茶,淡淡地说,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哦,不错嘛,黎燕觉的表妹,你们这是打算亲上加亲啊 。合着我是沾了谢奶奶的光,才有幸嫁给谢总了,还挡了谢总一门好姻缘。” 这茶满到谢倾牧都没法端起来,立马解释,“谢太太,别冤枉我了。我不认识黎燕觉什么表妹,更没听说黎燕觉有什么表妹。”闹归闹,玩归玩,刚刚他只想看看老婆为他吃醋的样子,可不想真的让她难过和生气,太难哄了。 谢倾牧不管不顾地端着一杯滚烫的茶,若无其事且慢悠悠地品着。 明惊玉才勉强满意。 程玲荣皱了皱眉头,这人跟里面那个男人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听又听不见。 她拔高嗓音,“我要下的这笔生意是谢家的生意,要是你把这桩订单做好了,也算是给你打响了一个开门红,以后你在黎海不愁没有生意,还可以借谢家的势,做广告。我们薛家,也会帮你多多宣传。保证让你赚得盆满钵满的。”提起谢家,程玲荣无比沾沾自喜和得意,就跟自己是谢家一份子。只要能讨好谢老太太,她之前的冒失,应该可以原谅了吧。 “我一共订做四件。谢家其他三位婶娘你可以让你店里的绣师完成。谢老太太要求高,一般绣工根本没办法入她老的眼,你最好是亲自完成,春节我要去谢家拜年,你的时间只有十五天。只要你做的好,价格不是问题!”程玲荣特意又补了一句价格。 谢家的生意? 那么好的几位婶娘,还在她这里被区别待遇。 几位婶娘是那种需要她送礼物的人? 这位客人她还有必要见一见。 她到底要看看对方长得是个什么脑子! 明惊玉狠狠地瞪了对面人一眼。 谢倾牧表示很无辜,薛家倒是有点印象,外面这没脑子的,他真不认识,完全是在被泼脏水。 明惊玉从屏风后出来,一身烟青色的复古裙装,稍稍挽起的青丝别了一根没有任何花样的白玉钗。 不愧是开旗袍店的,有那么点古风古韵的味道。 她的名媛装扮在她面前显得小家子气了。 还好美啊。 即便有了这样的认知,气场不能输,“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明惊玉随手拿了案台上的团扇,拿在手里把玩两圈,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程玲荣皱眉。 “这位客人不是明知故问?”明惊玉在古色古香地椅子上落座。 “我刚看了你店里旗袍样品的展示,还不错。有模有样的!价格不是问题,随便开!”程玲荣走到明惊玉旁边,将价格不菲的手提包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自己摘另一张椅子上落座。 明惊玉瞥了一眼她的包包,这款包包她有点眼熟,前段时间很多品牌方送了不少秋冬新款的包包和礼服来谢园,这款是被她pass掉的,“我店还没开张,这位客人有需要,春节过后再来。” 春节过后?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吗?这单是谢家的,我春节要去谢家拜年。”程玲荣恼道。 去谢家拜年? 谢家今年的拜帖都是她协同老夫人一起查看的。 请帖也是一道书写的。 并没有薛家的。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 明惊玉眼帘微垂,把玩团扇,“哦,那我也没接到谢老太太的定制电话啊。” 程玲荣被她的油盐不进气得抓狂,“你好大的面子,还让谢老太太亲自给你下单?要不是【Y家】不接受定制,你以为我会来你这种地方定制?” 明惊玉偏生就喜欢气人,“【Y家】都不接受定制,我凭什么要赶工?” “!!!” 程玲荣自从和谢家搭讪了一点关系,就没受过这样的气。 只要是提谢家,别人对她都是客客气气,把她当作贵宾捧着,第一次见到这样无理的。 还不把谢家放眼里。 程玲荣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你该不会以为有我表兄给你撑腰,你在黎海就无所不能了?你知不知道我表兄的未婚妻是谢家三小姐,和我表兄青梅竹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要是被三小姐知道你敢肖想我表兄,”这家商场是风水宝地,能一口气盘下整层楼的,就连很多国际大牌子都不可能做到,更别说还是初来乍到的一个做旗袍的,“让倾牧哥哥知道你竟敢打汀滢姐未婚夫的主意,你也不必在黎海混了!” 谢倾牧原本还在里面优哉游哉喝茶,还挺乐意听明惊玉教训人的,在听到明惊玉被人这样说。 心里那团火,蹭蹭直上。 泼他脏水没关系,污蔑他老婆不行。 谢倾牧再也坐不住,他从内室走了出来。 “哦,我竟不知道还有人,能让我谢太太在黎海混不下去的?”他淡淡的嗓音下均是冷漠,“还是说你是在执意我谢太太的能力,她拿不下这一整层楼的商铺?” 程玲荣虽说几次去谢家,唯独两次可以见谢倾牧的机会,都是一堆人簇拥着他。 正面都没能看上一次。 但她对谢倾牧的身型和气质记得很牢。 一眼就认出这位男人是谢倾牧本尊。 所以刚才跟她在里面喝茶的是谢倾牧!? 难怪,她敢这么嚣张! 不对,谢倾牧说的是? 谢太太! 这家店的老板娘是谢倾牧的太太? 四九城那个嚣张跋扈的明大小姐? 明惊玉这么美的? 程玲荣直勾勾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无比的明惊玉。 虽说她在国外看过谢倾牧和明惊玉世纪婚礼的新闻报道,明惊玉只露了一个侧脸,并没有留什么其他可循的照片。 即便是侧脸很快各大平台都下架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位【锦绣】旗袍店的老板会是谢倾牧的妻子明惊玉! 如此,她当然不敢质疑这层商铺的来源! 就算是黎燕觉送给明惊玉,都不稀奇。 没想到她只是想要 借个势,竟借到谢倾牧本人头上。 她最近刚回黎海,也听说谢倾牧对明惊玉宠得紧。 本想这次去谢家拜年去会会这位明大小姐,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了。 想来,不过如此,做了谢家的少夫人,还要抛头露面的出来给别人做衣服。 谢家对她也就那样吧。 这些人权有钱的人惯会做表面功夫。 程玲荣扬了扬唇瓣,走向谢倾牧,撒娇道,“倾牧哥哥——好久不见,你是不是都快要不记得铃荣啦?” 谢倾牧生怕程玲荣挨他,一个侧身到了明惊玉身边,他多远就闻到她身上一股浓重的香水味,难闻,他皱眉,“我跟你从不认识,哪来的什么记不记得?”可别把脏水往他身上泼,“还有别哥哥哥哥的叫!你看起来比我太太年龄大许多!你跟我年龄应该差不多。”重点!他老婆都没叫过他哥哥! 明惊玉原本还闷闷的,被谢倾牧这句话逗笑。 这不是间接说,她老吗? 女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说老! 更别说还是被自己有意思的男人说,打击很大的好吗! 这男人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啊。 说话的绅士风度呢? “......”程玲荣面色苍白,她也不过二十六的年龄!哪里比明惊玉大许多?她也比谢倾牧小一点好吗! 程玲荣咬咬唇,“倾牧哥——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再去给老太太请安。”丢脸死了,被谢倾牧嫌弃年龄大,她不要活了。 看戏的明惊玉忽然出声,“等等,话没说清楚,程小姐还是再聊一会儿?” 聊什么? 她一点都不想聊了。 谢倾牧本人在这里,她稍微说错了点什么,他还不得迁怒程家,总觉得他看他们程家一直不顺眼。 原本想借用结亲的事,缓和一下跟谢倾牧的关系,而他却娶了四九城的明惊玉。 明惊玉淡声道,“我这人毛病挺多,其中最讨厌不清不楚的。说说看你跟我先生究竟有多熟?我可不想将来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还有人打着谢倾牧的旗号在外面狐假虎威,对他一个已婚男士的名声很不好!” 程玲荣对明惊玉的事迹有所耳闻。 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她故而,“这个事,我要怎么说呢。”程玲荣说着余光悄悄地看了一眼谢倾牧。 立于明惊玉身旁的谢倾牧眸色冷清,压根没给她一个眼神。 程玲荣只见过谢倾牧温文尔雅的模样,哪里见过他冷漠的样子,不禁吓得一哆嗦,咬咬唇,“也就是之前跟谢家议过亲,是谢老夫人从前的意思啦,我跟谢总又没什么。谢太太这点肚量都没有么?”作为高门大户的太太,善妒是男人最忌讳的。她这话也是事实!谢倾牧总不能说没有吧。 呵呵,还是一杯绿茶啊。 议亲? 和谁? 又不说清楚,故意模糊话题? 她明惊玉看上去这么好糊弄? 明惊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案几,并没继续问话。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谢倾牧听不得这种怪里怪气地话,还是他媳妇儿说话爽快,不茶里茶气的。他冷声开口,“不好意思,我就喜欢我太太为了我没肚量。还有请你把话说清楚一些,我家老太太从没有跟你、我二人议亲,有些说出来乱了辈分的事,程小姐还是请慎言。不想败光老太太对你们程家最后一点情义,就安分点。”老太太动不得程家,不代表他不可以。 程玲荣没想到谢倾牧揪得重点会是这个,她故意模棱两可。 她以为男人更注重的是太太大不大度这事儿。 还把她拆穿。一点暧昧空间都不留。 他的话里透着威胁的意味,看样子她不能在这里待了。 乱辈分? 什么意思? 明惊玉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八卦,随即又笑,“哦,这样啊。过去的事,不管真相如何,都过去了。如今眼前这位谢总已经结婚。你总不至于赶着给我们家谢总做小三吧?” 谢倾牧皱了皱眉,“谢太太,不要污蔑我。”他可没找小三的癖好,更不会有这种想法。 程玲荣看着夫妻两人一唱一和,把她当个强行吃狗粮的傻子。 要不是她出国了! 谢太太的位置指不定是谁的! 这谢倾牧她再喜欢,再好,就算是谢家掌权的,她只怕也没希望了。 这个四九城来的明惊玉,还真令人讨厌。 等她见到谢老太太,看她在她面前说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程玲荣拎包气呼呼地走了。 * 从【锦绣】回庄园,明惊玉一路都在秋后算账,“我没肚量?” 谢倾牧轻轻一笑,将人往怀里搂了楼道,“非也,谢太太肚里能撑船。宰相肚量。” 明惊玉哼了声,不搭理他。 片刻之后,明惊玉忽地仰头,冲他笑了笑,眸色妩媚,“倾牧哥哥——”明惊玉故意捏着鼻音,学着程玲荣独有的黎海发嗲地腔调。 谢倾牧揉了揉眉头,今天出门不利,遇见了什么玩意儿啊。 他无奈,“老婆,真不认识。” “是啊,都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明惊玉故意揶揄。 谢倾牧失笑,“程家跟老太太有点渊源。这件事有点复杂,晚点给你讲。” 明惊玉对八卦兴趣不是很浓,牵扯到谢家和谢倾牧身上的事。 她就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程家啊?不是不认识么?”明惊玉唇瓣撅了下,表示她的不满。 “......”程家他又没说不认识。 * 晚上,在主楼用完晚餐。 谢倾牧牵住明惊玉在谢园散步,在别墅区碰见谢闻臣,两个男人有工作上的事,需要聊。 明惊玉对他们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兴趣,自顾回 了主楼。 谢倾牧和谢闻臣前后进了谢闻臣的别墅。 谢闻臣道,“程家的人回来了。” “在商场碰了一面。”谢倾牧淡声答,在谢闻臣耐人寻味的眼神中,谢倾牧浅咳一声,“陪窈窈上班。非要黏我,没办法。” 谢闻臣冷笑,“我看是你黏着人家吧。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以往的谢倾牧冷冷清清的,似乎生死都不在他眼中,对谁都是温温和和,客客气气,看似随和好相处,但温雅的目光中没什么生机。自从和明惊玉结婚后,越来越生动,喜怒哀乐的神色也越来越多。结婚有这么能让人开心? 谢倾牧客厅沙发坐下,佣人递来茶水,他道了谢,看向对面的谢闻臣道,“那是你没老婆,不懂其中美妙的滋味。你不会懂,只要看着她就会很开心,是什么感觉。看不见她人就会想念,想要立马见到她又是什么感觉。” “行了。”谢闻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不下去了。他交织的腿,平放下来,端了杯茶来压制着齁人的甜味。 谢倾牧淡笑,“二哥,程家挺想跟我们这辈人扯上关系的。如今大哥、我已经结婚了,只剩下三哥和你,还有小五,三哥痴迷医学研究,个人感情淡薄,小五且不说和许家的关系,就说他一心往一线上奔,也不可能把太多精力花费在个人感情上。”谢倾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叶不错,不过没他家窈窈煮得清香浓郁,他放下茶杯,“我最近观察小五,似乎心里有人。思来想去,还是二哥最适合娶程家那位孙小姐。”一想到谢闻臣对上程家那个无脑的孙千金,还挺有意思的。 谢闻臣面部抽了抽,程家一向爱搞这套挟恩图报。 谢闻臣抬了抬眼皮,“我看你怎么挺幸灾乐祸的?” “怎么会?我只是再帮二哥规避局势。”谢倾牧淡笑。 谢闻臣懂谢倾牧的意思。 程家享受了谢家庇护多年的待遇,在外打着谢家的旗号,生意越做越大,渠道越来越多。 如今开始飘了,真当以为可以把手伸进谢家了。 是该收一收了。 谢闻臣起了起薄唇,还没出声,一个软软糯糯还有点哭音的声音响起,“二叔。” 茉茉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怀里抱着粉粉的兔子,睡眼朦胧的从二楼下来。 谢倾牧余光瞥了眼楼梯处,起身,“这件事后面再聊,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主楼了。” 谢倾牧离开别墅,茉茉才蹉着步子来到沙发区,谢闻臣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茉茉爬上沙发,怀里牢牢地兔子公仔,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眸瞪着谢闻臣,“二叔,你要跟谁结婚?跟谁?” “二叔不结婚。”他结什么婚。没事做才结婚。一个人不好? 谢闻臣挺无奈,一个麻豆大小的小丫头都开始追问了,最近大家都挺在意他的婚事? 茉茉稍微松了口气,“二叔会一直陪着茉茉吗?” 谢闻 臣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茉茉会长大▃[(,长大后,会有很多人陪着茉茉。” 茉茉夺过他的打火机,丢在一旁,严肃地问道:“那很多人中有二叔吗?” 谢闻臣眸色紧了紧。 最近这小家伙是怎么了?问题越来问多了。 懂得也越来越多。 他才出差短短两个月,这次的茉茉从前又不一样了。 似乎没那么怕人了,还能跟不太熟的人交流。 多带她在各个场合走动走动的确不错,效果很明显。 谢闻臣抚摸着茉茉毛茸茸的发顶,并没有作答。 * 明惊玉洗完澡,身体乳涂抹了一半。 谢倾牧从身后入镜,明惊玉扭头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以为他们聊工作上的事,没有两三个小时下不来。 谢倾牧拿过她手上的身体乳,“有一会儿了,还去奶奶房间待了一会儿。” 明惊玉‘哦’了一声,继续涂抹手上还没用完的身体乳。 谢倾牧按住她的手,嗓音低沉,“谢太太陪我洗个澡,作为条件,余下的地方我帮你涂。”话音落下,明惊玉已经被他抱了起来。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那种欲望的眼神,明惊玉哪能读不懂,她双手缠住他的脖子,小声说,“谢倾牧你疯了吗?你才出院多久啊,身体还不行,别乱来。” “嗯。身体是不怎么中用,伺候谢太太还是绰绰有余。”谢倾牧从她身前抬头,眸色旖旎,“谢太太不想么?我怎么感觉谢太太很想。”一碰就软得不成样子。 明惊玉眼神迷离,咬咬唇,“谢倾牧,这里是主楼,你消停点!” “只要谢太太不出声,都好。”谢倾牧低笑。 “!”明惊玉。 明惊玉自己都觉得羞耻。 怎么会在他手上那啥,还连着两次。 他要碰她的时候,被她非常排斥的拒绝,“先洗手。” “喔,自己都嫌弃?”谢倾牧眼角微挑。 明惊玉羞涩地瞪他一眼,一张小脸埋进了枕头中,不想再多说一句。 不一会儿,谢倾牧缠了上来,“谢太太,作为礼尚往来,你是不是该帮帮你先生?” 明惊玉扭头视线正好落在谢倾牧大张旗鼓的小牧牧。 明惊玉想拒绝,看到谢倾牧渴望的眼神,又不忍心。 最终妥协。 “谢倾牧够了没?快点。”这也太慢了吧。 “窈窈,我不在里面出不来。”谢倾牧闷声说。 呵呵—— 在里面也不见他多快。 她没觉得他能多块。 只是在里面,她没觉得累。 外面,她的手太受折磨了。 谢倾牧伸手兜住明惊玉的头,往下压了压,吻了吻她,“谢太太,你要不说一些骚、话,刺激我一下?” “!”明惊玉内心咆哮了一个‘滚’字。 随后又使坏的贴近他,咬了咬他耳朵,带着她独有娇憨,“哥哥,轻点,你弄疼人家了。” 谢倾牧耳朵微微泛红,眸色一凝。 之后,还连续两次,上瘾了。 一直磨她,说一些不可言传的话。! 第四十八章 除夕当天,谢家门庭若市。 谢家内宅很多事,今年谢老夫人都放手了。 明惊玉作为谢家少夫人,大大小小的事开始着手。 谢园的管家、佣人自是知道今年拿主意该找谁。 明惊玉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谢园一个个老人都在几位长辈面前夸赞她。 与谢家关系交好的世家,还有内亲外戚很多,每年都会来给老夫人拜年。 谢家这位四九城来的孙媳妇,深得谢家几位长辈喜欢,办事更是妥妥当当。 这次春节的宴席,还有茶点的准备,都体贴入微。 一个个对明惊玉的评价又高了一个层次。 不但美貌,人还聪慧能干。谈吐举止并不像传言中专横跋,反倒是温和随意。 难怪当初老夫人不顾明惊玉在四九城的名声,执意让谢倾牧娶她,的确是个宝藏。 明惊玉知道今天谢家会很忙,一大清早先外婆打视频拜年。 视频刚接通,她就听见清脆的麻将声。 外婆一边砌麻将一边回她,“你们烦不烦,先是谢老太来电话,啰嗦我不来黎海陪她跨年,小五还说要飞过来接我。这会儿又是你。” “外婆,你少打麻将,大清早就开始打麻将。”明惊玉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能陪外婆跨年。“外婆,是囡囡不好,让你孤单一个人在四九城。”这是第一个没跟外婆在一起团年的日子。 “我孤单什么啊?你看看这都是谁?”外婆把手机摄像头反转了一下,明惊玉看到熟人。 麻将桌另一侧是谢倾牧的舅妈,还有谢倾牧的表弟任成禹。 任成禹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冲明惊玉挥了挥手,“嗨,明大小姐新年好啊,我现在可是外婆的忠实牌友,随叫随到的那种。” “没大没小,叫表嫂!”舅妈拿了麻将丢了任成禹一下。 任成禹接到舅妈丢去的麻将,立马糊了糊了。 外婆气呵呵地说他作弊,像个小孩子。 明惊玉看着视频中外婆和任成禹你一嘴我一嘴地斗嘴。 不忍笑。 谢倾牧从明惊玉的椅子后弯身进入视频中。 外婆看到明惊玉背后的谢倾牧,刚才牌桌上的事,她一下子消气了,“倾牧,新年好啊。你怎么瘦了啊?” “外婆,新年好。没瘦。窈窈开了瘦脸美颜。”谢倾牧温声作答,明惊玉睐他一眼,她哪里开瘦脸美颜,分明说他真的瘦了。不过外婆不知道谢倾牧做了手术,当时情况危险,不敢告诉外婆,怕她受不了。 “哦,开瘦脸了啊?那窈窈圆润不少啊。”外婆笑着调侃。 “外婆,您也觉得囡囡胖了是吧。谢倾牧非说我没有胖。”明惊玉揉了揉自己的脸,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哪里胖了,这样好,更好看。”小脸有了一点点肉,更为端庄秀丽,人越发越开朗了。 新的一局又 开始了,老婆没心思聊天,“倾牧,你赶紧把囡囡领走,她烦死啦。我的牌都被她扰乱了。你舅妈和表弟一直赢,我很生气的好吧。” 谢倾牧轻笑应答。 明惊玉无奈,外婆麻将瘾越来越大,但也很开心。 谢倾牧又跟外婆聊了两句,叮嘱她注意身体,新年快乐之类的。 谢倾牧绕过单人沙发后背,到明惊玉跟前,把手机递给她,“外婆今年过年热闹,外公和舅舅他们参加完单位举办的晚会,也来外婆这边团年。” 明惊玉抱着谢倾牧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的腰腹。 “怎么了?”谢倾牧轻抚着她的脸庞,片刻之后,他感受到腰腹上的衬衫有小小一片湿润,他低头捧住明惊玉的脸,果然眼泪都挂在眼圈里了,晶莹剔透的,他皱眉,“大过年的掉什么眼泪。以前不爱哭的明大小姐,如今嫁给我谢倾牧后,时不时掉眼泪。” 明惊玉借着谢倾牧的衬衫擦了擦眼泪,“哭有很多种意思好么,不一样的好么。”这是喜极而涕,“谢谢你,老公。谢谢让外公一家陪外婆过春节。”任成禹那么跳脱的人,除夕肯定有其他安排,都被谢倾牧栓在盛宅了,怎么能不感动。 谢倾牧点了点她的鼻尖,“说什么傻话。我说过,无论我们在哪里,都不会让外婆感到孤单。外婆不愿跟我们来黎海生活,有她的执着和守候。放心都有舅舅他们在,外婆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倒是你,一周前都开始安排家里的事。”他最近应酬多,很晚到家,都没好好陪在她身边, “谢先生不也一样。”都在忙忙碌碌,各有各的事。比她还早起一小时,还交代佣人不要吵她,让她睡到自然醒。还把她闹铃都关了,好在她 “我是大男人忙一点是应该的。还是你的男人,更不能丢了明大小姐的” 明惊玉笑,她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谢家掌权人都要,她弯了弯唇,“我还是我男人的太太呢,不应该么?” 谢倾牧被她说到点子上的话,逗笑,无力反驳,“该。累不累。”谢倾牧替她揉了揉肩。 明惊玉摇摇头,“不累,大多是婶娘们在忙,我就是得了个名声。”只是动动嘴皮,又不用干活,“这是我的家,我出一份力,应该的。”谢倾牧家里亲戚多,交好也多,都是避免不了的交情,拜访的人多。她既然嫁给了谢倾牧,就应该和他一起承担风雨殊荣。 她也会用心经营、爱他们的家,大家都为了共同的家努力。 她喜欢家里的气氛,有幸福的味道,是她理想中家该有的样子。 谢倾牧轻笑,“好,白天我们共同经营这个家。晚上老公给你揉腿,伺候你。” “羞不羞啊。”一天到晚嘴里没个正经的。 什么谦谦君子、温文儒雅是她对谢倾牧最大的误解,关上门后,他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明惊玉推了一下谢倾牧,起身,“走了,下楼去了,一会儿客人陆陆续续到了,主人家还窝在楼上像什么话。” 谢倾牧 看着前方身姿摇曳的明惊玉。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藕色的连衣裙,一根同色的玉簪挽着稍稍挽着发丝,就连涂得甲油也是浅藕色的,和裙子很搭配。 皮肤雪白娇嫩,美丽的身姿彰显无遗。 明惊玉顿步,回头,瞧着谢倾牧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皱皱眉,“你怎么还不走?发什么愣呢?我这身不合适?”一直盯着她。 谢倾牧几大步走上前,握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头在她唇上贴了贴,“美。我老婆好美。” 明惊玉深吸一口气,见谢倾牧一副痴汉样,“你继续捧杀吧,我腰上都有肉了。”还一个劲说她没胖。 “哪有,这样刚刚好,我喜欢。”谢倾牧眼眸温润地看着明惊玉,透着的光都是情深。 明惊玉懒得跟他争辩,在他眼里她胖成球他也会继‘捧杀’,年后说什么都要减肥,“你要不要换件衬衫?”她刚刚擦了眼泪,还蹭了一点粉底在他袖子上,肉眼可见。 “换什么换,这上面有我老婆的痕迹,多荣耀。” “我说真的。你能不能正经点。”除了贫嘴还能做什么? “我也说的真的。一会儿,一群人抽烟打牌,宴客厅和棋牌室都是一个味儿。不换。” 行吧。 谢倾牧把自己的手臂递到明惊玉面前,“谢太太,请?” 明惊玉眉眼弯弯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谢倾牧臂弯上,“你一会儿不许跟他们喝酒。你身体都还没恢复。”出院不到二十天,参加了好几场推辞不了的宴会。 谢倾牧扬唇,“他们都知道我做了手术,还在养身体,哪会劝我喝酒。再说谁人不知道,我是个妻管严。” 明惊玉无语。 她哪有管过他。 他这么狡猾的男人,要不是恪守己心。 谁能管得住。 下了楼,明惊玉看到谢汀滢和黎燕觉一起来了。 “你去忙你的,我跟汀滢姐说会儿话。”两个女孩一见面,手牵手离开,有说不完的话,没两位英俊男士的什么事。 两个男人尴尬又无奈地看了看彼此,刚转身谢家几兄弟都在身后。 谢家的几位除了老三和小叔谢眷和都回来了,站在一起无疑是一道风景。 小五的胳膊碰了碰谢闻臣,“二哥,你看看四哥看四嫂像不像痴汉。” 谢闻臣不语地瞧了小五一眼,“二哥,你这什么眼神?不信啊?一看你就不懂什么叫情人之间的乐趣?你信不信四哥看四嫂,一天看一百遍都不嫌累。不信,你可以问问燕觉哥,他跟四哥一样感受。话说,二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二嫂?” “下辈子。”谢闻臣淡声说。 “下辈子我们俩还不一定是兄弟呢。指不定是情敌。二哥,今晚你肯定惨了,奶奶第一个拿你开刀。”小五哈哈大笑。逢年过节,躲不开的劫。 “......”谢闻臣看着这个清纯的憨憨,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小五就像 是老太太派来的个人监督调查员,呛完谢闻臣,又把目标放在谢津舟身上,“大哥,大嫂呢。你和大嫂领证少说快一年了吧?还藏着掖着,一会儿奶奶又该数落你了。” “......”谢津舟。 茉茉在谢闻臣身后小声说,“五叔,你这么关心其他人的事,你怎么不跟许姐姐谈恋爱?” 小五听到茉茉软乎乎的声音,受宠若惊,“呀,茉茉,你这是主动跟五叔讲话了?天啊!看来今年我要走鸿运了!茉茉都跟我讲话了!来来来,小五叔必须给你一个大红包!”管理红包的管家正好从身后经过,托盘里摆满红包,谢小五大手一挥,挑了两个最厚的给茉茉。 茉茉伸出小手,收了谢小五的红包。 谢小五发现话里端倪,“不对。茉茉,为什么许家那个小破孩在你这是姐姐呢?” “许姐姐年轻啊。”茉茉把红包塞进谢闻臣的裤子口袋里。 “......”谢小五。 谢闻臣摸了摸茉茉地头,这小丫头懂得越来越多。 这些都是谁跟她说的?她怎么知道的? 不过,怼得好。小五这张碎嘴,该。 茉茉一路都跟在谢闻臣身后,她是第二次参加谢家家宴。 第一次是明惊玉和谢倾牧的新婚,不过她没在会客厅,在二叔房间看电视。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很多人,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明惊玉和谢汀滢应酬了一波,该见的人都见了,两人累了,命人在花房摆了一桌烤炉,上面煮着茶水,柿子、红薯、糕点各种好吃的,两人悠闲的喝着茶,聊着天。 看在外面跟在谢闻臣身后的茉茉,明惊玉轻轻敲了敲玻窗,示意茉茉进来,“茉茉,进来坐。” 茉茉看到明惊玉和谢汀滢眼眸亮晶晶的,谢家除了几位长辈,她唯一熟悉的就是明惊玉好谢汀滢。 她立马撒开揪着谢闻臣腰侧衬衫的小手,冲花房走去。 谢闻臣瞬间有种养大的孩子不由他的失落感。 来了花房,茉茉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谢汀滢问她家里这么多人,怕不怕。 茉茉摇摇头,“汀滢姑姑,我不怕。”她想成为一个正常人,一个可以有很多朋友的人。她已经在努力了,二叔和疏导她的医生都说,只要她可以独立接触人群,明年她就可以正常上学。在学校会有很多好朋友。 “我们家茉茉长大了,就是不一样了,越来越漂亮了。像个洋娃娃。以后我要是有要宝宝的打算,先让茉茉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宝宝生下来一定好看。”谢汀滢玩笑道。 “你和黎总什么时候办婚礼?”都考虑到宝宝这上面了。明惊玉把烤好的米糕递给茉茉,随口问谢汀滢。 “不急不急,我们还想再玩一段时间。”谢汀滢把玩着茶杯,语气慵懒。 “我看是你想继续玩吧,黎总挺着急的。”明惊玉笑。 “Ya,你变了哦,竟然加入奶 奶和我妈妈她们的催婚大队。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我们要站在同一条线上。你不可以反水!” 明惊玉笑笑不语,她心境好像变了。以往她挺反感结婚的,如今她觉得只要是两个这心相爱的人。 婚姻也没那么可怕。 “那你跟老四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老四想得很。”谢汀滢坏坏地盯着明惊玉平坦的小腹。 “不给生,让他当时那么气我。”不给他点颜色,当她没脾气了。 “哎。看来在宝宝这件事上老四有得磨了。他也该,是要给他点教训,不然不知天高地厚。男人都一个德行,不能对他们太好。” 这点上,英雄所见略同。 明惊玉和谢汀滢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独留茉茉似懂非懂。 * 午宴之后,宾客散了大半,留这里一般都是跟谢家几位爷关系好的,打算通宵玩牌的,要么就是晚点约去会所玩的。 家里安静不少,家里的女士坐在一起聊天。男士们还在副楼的棋牌室打牌。 老太太跟他们晚辈一人一个大红包,谢倾牧和黎燕觉被明惊玉和谢汀滢各自代劳。 一家人有说有笑得时候,管家来报。 程家到访。 谢老夫人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去,理了理衣服,淡声说,“快请吧。” 四婶婶听到程家人来了,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坐在她身旁的二婶婶拍了拍她的手,宽慰她。 明惊玉以为经过上次的事,程玲荣没脸来谢家了呢。 程家的老夫人和女儿带着程玲荣过来,“铃荣,快去见过谢奶奶。” 程玲荣笑嘻嘻来到谢老夫人跟前,撒娇道,“谢奶奶好,铃荣在国外每天都在惦念谢奶奶。只希望早日学成归来,回来孝敬谢奶奶。” 谢汀滢小声在明惊玉耳边说,“有没有觉得很茶,跟我们谢家八竿子打不着,还要回来孝敬我们奶奶。” 明惊玉笑笑不语。 老夫人听了这番话,也觉着尴尬,客套一笑。 老夫人身边右边是明惊玉和谢汀滢,左边是四婶婶和二婶婶,压根没有程玲荣的位置,也没人会给她让位,老夫人也没说给她安排座位。 四婶婶跟程玲荣的母亲有些私人过节,更不会让座。 当初最开始程家独女是要嫁给谢昀景的父亲,奈何谢昀景的父亲看不上,后来一眼瞧上了她,两人恩爱不疑。 程家独女处处针对她,再后来谢昀景爸爸牺牲了。 还特意好一顿嘲笑她,说什么嫁过来没多久就开始守寡,没那个命就不要攀这根高枝。 程玲荣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呈给老夫人,是个成色还不错的碧玉镯。 “谢奶奶,铃荣回来的匆忙没能准备什么好礼物。铃荣知道您酷爱针法绣工好的旗袍,我不知道黎海新开的那家【锦绣】是明大小姐的店,兴许时间太赶,明大小姐没时 间,我只好另外挑选礼物。 老夫人原本想着客套一番就过去了?_[(,竟敢耍心机到了她家窈窈身上,老夫人拉着明惊玉的手放在手心,“我们家窈窈不比其他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她是谢家少夫人,谢家内宅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人都需要她来管理,还要协助几位婶娘管理我们女人的一些私产。况且我们一直支持我们家窈窈做事随心,没必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做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 无关紧要的人—— 没意义的事? 她让明惊玉给老太太做衣服,她不愿意,不该被老夫人嫌弃吗? 怎么就成没意义的事? 程玲荣原本想借谢老太太的势,让明惊玉以后在谢家不好过。 没想到谢家人对这个乖张跋扈的明惊玉这么好。 四婶婶也接话,“可不是,我们家窈窈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我们和我家老四宝贝着呢,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埋汰我们窈窈。谁要欺负我们家窈窈,我第一个不同意。”四婶婶和老夫人一唱一和。 明惊玉看着维护自己的长辈,鼻头酸酸的。 这种被维护的待遇她以前从没有享受过,自从来了谢家,不管对错,她总能被偏爱。 以前在四九城外公走后,除了外婆从没有维护她,只会看她笑话。 不管什么事,只有自己担着,如今她好像也可以撒娇的躲在亲人们怀里。 谢汀滢‘哎呀’一声,起身道,“今天家里客人太多,茶味太重,我出去透透气。”还冲明惊玉挑了挑眉尾,明惊玉强忍笑意。 程玲荣瞧着老夫人身旁有空位了,正准备坐下。 小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抢先一步坐下,“三姐,你终于让位了,我瞄这个位子很久了。”他双腿随意交叠,手里拿一个苹果吃,英俊的面容上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意。 程老夫人脸色难看极了,为了大事,只能忍,“铃荣,过来坐,我跟你谢奶奶几年未见,叙叙旧。” 谢老夫人先开口,“我以为程家嫂子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国了。” 程老夫人笑笑,“国外再好,哪比得过黎海啊。况且铃荣也大了,该着手给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我这把老骨头也该落叶归根。” 谢老夫人笑道,“这话嫂子算是说到我心坎儿上了,等在黎海瞧见和铃荣匹配的世家公子,一定竭尽全力撮合。” 程老夫人的用意,瞬间被堵。 谢老夫人又继续道,“可惜啊,我的几位孙子,没一个争气的。不然,还可以让嫂子挑选一二。老大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领了证,人我至今都不见着。老二那性格冷冷淡淡的,身边还跟了个小丫头,还口口声声扬言自己是不婚族,哪个名门千金愿意嫁他啊。不过呢,前些日子倒是有一家世交有这个意思,我心里有了数。老三嘛,你们也是晓得的,医学狂热者,压根没这心思。就连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也跟佟家早早定了亲。” 程老夫人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点 什么,又被谢老夫人一口堵住,“当初我有意让你家姑娘嫁给谢昀景他父亲,还好你们家姑娘嫁过来,不然要受委屈了。” “......”那是他们不肯嫁吗?是没被看上! 谢老夫人瞧了旁边一眼啃苹果的小五,“要不,嫂子,你看看我这不成气候的小孙子如何?” 谢小五听闻,苹果差点掉地上? 这是祸从天来? 所以他为什么要被四哥糊弄过来听什么八卦?! 谢老夫人话锋一转,“不过,我这小孙子一心都在前线上。对成家立业不感兴趣。况且,许家那边一直对他视如己出,许家只有一个女儿,用意明显,我这老婆子也不可能拆了这桩婚事。” 小五刚被吓得快丢掉的魂,又找了回来。 程老夫人听了后脸色煞白。 又是个当兵的,万一又出了个什么事,她可不想铃荣守寡。 如今她最中意的谢家老二,偏偏老夫人有了考虑到对象。 谢老夫人这话很明显。 总之,他们谢家的门,他们程家一个都别想进。 程老夫人借故要离开,他们都回国了,谢家欠他们人情,当年他们救过谢老爷子一条命。尽管谢老爷子后来还是捐躯了,一码归一码。 老夫人又道,“程家嫂子,礼物你们也带回去吧。小姑娘刚回国,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不必要为了我这个老婆子破费。”老夫人瞧了管家一眼,取了个红包过来,递给程玲荣。 程玲荣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 程老夫人了谢老夫人的话,又瞧着老夫人递了个普通红包,打发她们,这下坐不住了,“谢家嫂子,我们程家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谢家的事吧?我们规规矩矩的上门拜访,你们不待见就算了,如今还这么作践我们?做人要有点良心。” 谢老夫人眼色沉了沉,还没开头,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响起,“程老夫人这句‘做人要有点良心’说得好,您是,谢家带来的殊荣,这几十年程家上下没少享受不是?”谢倾牧来了。他身侧是刚毅又自带威仪的谢眷和。 小五看四哥来了,这位子必须让了!他可不敢坐在四嫂身边! 谢倾牧在明惊玉身边坐下,看向程老夫人,面容温雅,声音端着笑,“程老夫人,我谢倾牧是好说话,并非软柿子。有些东西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必是不知道,有些情分适可而止,才能长久合作。程老夫人把控程家生意多年,想必很清楚其中厉害,我谢家割了这根引线,会怎样?” 会怎样? 程家依附谢家经营的生意都将付之东流。 小不忍则乱大谋。 程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跟谢老夫人到了一句别,离开谢家。 四婶婶气呼呼地牢骚,“什么玩意儿,当初对我们家那点恩情这么多年早还清了,还来挟恩图报!还好当初议亲没成,老四后来娶了窈窈,不然这要是程家女进了门,还得了了,日子没法过了!” 四嫂嫂属于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的,说完才发现不对劲,连忙道,“嗨,窈窈,老四跟程家这没脑子的姑娘,没什么!他们压根不认识!” “四嫂嫂,我明白的。”明惊玉斜了谢倾牧一眼,认不认识她不追求,还说没议亲,这是什么?一会儿再跟他算账! 谢倾牧在看到媳妇儿投来的目光,低头摸了摸鼻梁。 程家的车从主楼前启动,开走后,老夫人叹气,言,“老四,你之前的提议,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留一线就行了。程家对你爷爷到底有恩情,不要因为你爷爷不在了,就落人口实。” “明白,奶奶。”谢倾牧微颔首。 谢老夫人摆了摆手,“不提也罢。大过年的,别扫了兴致。” 谢眷和回来了,谢老夫人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小五看这架势,不对劲,还是溜之大吉为上策,“奶奶,家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晚饭前回来。” 谢老夫人啧了一声,“上哪去呢?你许伯伯和许伯母一会儿就到,你这会儿出去?人家平时拿你当半个儿子,你怎就这么不懂事呢。” 小五嘀咕,“他们只要不把我当女婿看,我就是他们的亲儿子。” “你——你说你——油盐不进。你这话要是被许伯伯和许伯母听见,还不得被你气坏了身体,白瞎了这么疼你。”谢老夫人对小五最无奈,这孩子从小父母就去世了,在自己身边长大,对他多了几分容忍和溺爱。如今越来越不像话了。 明惊玉在身旁安抚谢老夫人的情绪,又给谢倾牧使了个眼色。 谢倾牧开口,“奶奶,让他去吧。我晚点有事安排他,先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谢老夫人还有其他重要事,暂时管不住这个泼猴,摆摆手,道,“老大、老二呢?眷和回来了,你们几个的事,我就一起安排了。” “......” 懂的都懂,逢年过节,必有一劫。 谢汀滢挽着黎燕觉的胳膊折回客厅,嘻嘻一笑,“大哥,刚刚在门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应该是大嫂的。二哥嘛,茉茉要睡觉了,他送茉茉回别墅区那边就过来。” 老夫人把目光投在谢眷和身上,“眷和,你和佟家姑娘的婚事,一拖再拖,对佟家多有抱歉。过几日我就跟谢家几位长辈一同去佟家说亲,这次你必须亲自去,我们把你们的婚期定下来,你跟佟家丫头也熟络熟络感情。” 谢眷和笑了下,“母亲,我和佟家小姐的婚事我看还是作罢吧。我不适合那种娇滴滴的花。”他在部队待十年有余,即便是退役几年了,身边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娇花折他手里,没必要,他照顾不来这种娇花。 老夫人:“拖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佟家都没个怨言。你现在说要退婚就要退婚?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佟家这门婚事必须成。” 老夫人的话,戳在谢眷和软肉上。当初要不是谢老夫人带他回谢家,也不会有今天的谢眷和。 谢倾牧 握着明惊玉的手,在她手心写了两个字,“开溜。” “???”明惊玉扭头看谢倾牧。 谢倾牧跟老夫人说他不舒服,出去透口气。 他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大家都担忧,问他要不要老三过来看看。 他连声说不用,牵着明惊玉的手起身离开。 四婶婶笑道,“老太太您不要过于担心。我看是老四想跟窈窈过二人世界,找的借口罢了。” 老夫人这才明白,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 从主楼大门出去后,明惊玉隔着衬衫抚摸着谢倾牧的伤口,担忧道,“没事吧?” “装的。”谢倾牧顺手握住她的手,压在心口处。 “!”明惊玉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解他这操作为了什么? 谢倾牧手指穿插进明惊玉纤柔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在庭院散步,傍晚还有缕缕阳光,折射在新春喜气的装扮上,令人心情分外的好。 谢倾牧解答明惊玉的疑惑,“我要不开溜,奶奶一会儿,准让我这个当家的评理。这个理我可评不了,要动脑筋的事,大过年的谁想动脑筋。还不如跟老婆散散步有意思。” “......”不想动脑筋,就以身体不适,溜了出来,还真有他的。 谢小五多远就看见明惊玉和谢倾牧,把他的越野车开过来,从主驾驶探头,“四哥、四嫂,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 “不了,我跟你四哥有账算!”明惊玉狠狠睐了谢倾牧一眼。 谢小五突然懂了,挑眉,“四嫂,你该不是为了那个程什么的吧?哈哈哈,那你可真误会我四哥了,四嫂,你知不知道,原本奶奶是要撮合你跟三哥的!要不是我四哥套路深,你准成我三嫂了。” 谢倾牧听到这番话,脸都青了。 谢小五说完后,才发现一时嘴快,糟糕怎么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 明惊玉听的云里雾里的。 奶奶之前要撮合她跟谢昀景?! 第四十九章 vip内容加载中... 很抱歉,系统检测到vip内容加载失败,可能是您的浏览器版本可能过低导致,建议您: 1.若当前使用的是带有极速模式的浏览器,建议切换到极速模式; 2.若您使用的是IE浏览器,建议升级为; 3.若您暂时无法进行以上操作,可以点击 <frmmethd=&t;pst&t;style=&t;dispy:inline-blck&t;> <inputtype=&t;hidden&t;value=&t;1&t;name=&t;vippatible&t;> <inputtype=&t;hidden&t;name=&t;brwser&t;> <inputtype=&t;hidden&t;name=&t;referer&t;value=&t;&t;> <buttntype=&t;submit&t;>兼容模式加载</buttn> </frm> (兼容模式仅作为过渡使用,将在不久之后下线,建议您尽快升级浏览器。)!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五十章 明惊玉和谢倾牧在盛宅外碰见来盛家的任老爷子、任长陵。 任家的车停稳后,四人在院子里说了会儿。 任老爷子最关心的是谢倾牧的身体,“倾牧,如今身体都没什么大碍了吧?”谢倾牧做完手术,在重症室待的那几天,任老爷子在四九城吃睡都难,谢倾牧住院期间,任长陵去黎海待了几天,任老爷子每天都好几个电话询问情况。 谢倾牧温声答,“让外公担心了,现在一切都好了。” 任老爷子长舒一口气,十多年的心结,在这一刻才真的放下。他笑眯眯地看向谢倾牧身侧的明惊玉,“我都听长陵说了,那段时间最担心的都是明丫头。小丫头辛苦了。” 明惊玉挽着谢倾牧的胳膊,笑意洋洋地答,“外公,我跟倾牧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辛苦。” 任老爷子大笑道,“大半年不见,明丫头越发会说话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眼神都变了,如今的眼眸里尽显温婉。 盛家大院里大门短短几十米的路程,明惊玉被任老爷子好一阵夸。 谢倾牧和任长陵走在两人身后,两人都挂着淡淡笑意。 明惊玉以往她没觉得被人夸是一件多美的事,最近这一年多,被人夸多了,尤其这个人还是任老爷子,心里美滋滋的。 她扭头冲身后的谢倾牧眨了眨眼眸,精致美丽的小脸上都是得意。 谢倾牧回她轻轻一笑,温润的眼眸都是宠爱。 四人一同进屋,盛宅还在准备年夜饭,外婆和舅妈在厨房一同跟厨房的厨师一起忙。 外婆嘴里还一直念叨,让舅妈别进厨房帮忙,说她是客人。 明惊玉猫着步走进厨房,舅妈第一个看见她。 舅妈明白她想给外婆惊喜,笑了笑,没出声。 外婆跟周婶认真地讨论手里食材烹饪方法。 外婆一回头就明惊玉。 这大变活人的惊喜,让外婆又惊又喜,“囡囡,你怎么——”外婆惊喜过后,话还没说完,她的视线从身后越过,看见谢倾牧也跟了进来,“你们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谢倾牧长步来到明惊玉身旁,温声回答,“晚上家里客人不多,有大哥、二哥、小叔在。我跟窈窈来外婆这里偷偷懒。外婆要辛苦多做几道菜了。” 外婆高兴道,“求之不得。我这老婆子今晚要开心坏了,一大家子人陪我这老婆子过节。我这就添几道你跟窈窈爱吃的菜。”外婆说着又仔细瞧了瞧谢倾牧,心疼道,“倾牧,是瘦不少,这次受苦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外婆,要不是今天成禹那孩子说漏了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劳您挂心,都好了。”谢倾牧笑着回。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东西在体内终究是隐患,这下好了,什么也不用担心了,“既然来了外婆这里,就多待几天,外婆做好吃的给你好好补一补。” “好的,都听外婆安排 。”谢倾牧答。 明惊玉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在家里,奶奶安排的那么多补身体的,不见他怎么吃,都被她吃了。 在外婆面前,他反倒温顺起来。 她要看看答应的这么顺口,到时候那些大补的东西他会不会吃。 外婆一边安排添的几样菜,一边开始撵人,“你们都赶紧出去,厨房有什么好待的。” 明惊玉抱着外婆撒娇,“外婆,我都好几个月没见着您了。您就让我在这里陪你说会儿话呗。” 外婆无奈,说说私房话也好。 * 年夜饭吃完,任老爷子和任长陵在客厅摆了棋,谢倾牧在一旁陪同。 任成禹开车出去,说是去接人,具体谁没说。 明惊玉和外婆还有舅妈一起坐在客厅沙发吃水果,看春晚节目。 没一会儿,盛家的门铃响了。 都挺纳闷,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串门的。 明惊玉先从厨房出来的周婶一步,开了门。 许婵婵站在门外,浑身都挨了冻,颤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哭腔,“四嫂嫂。” 明惊玉不用问大概也明白什么原因。 都怪谢倾牧,问题是要解决,也不知道来点温和。 明惊玉心疼地抱了抱许婵婵,“快进来,四九城不比黎海暖和。” 外婆一瞧是上回囡囡出嫁做伴娘的许家丫头,赶忙问道,“小丫头,晚饭吃了没啊?” 许婵婵摇了摇头,她从学区路直接去了黎海机场。 要不是她找茉茉让谢闻臣给她弄了一张票,这时候还在黎海机场喝冷风。 外婆拉着冻惨的许婵婵,替她搓了搓手。 又吩咐周婶上楼取了一件明惊玉房间里的羽绒服,安排厨房炒菜。 明惊玉把羽绒服披在许婵婵身上,身上暖和不少。 她知道四九城冷,没想到这么冷。 外婆拉着许婵婵在沙发上坐下,心疼道,“小丫头,你这一双眼睛怎么回事啊,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跟外婆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在家里受委屈了?”再大的委屈,这大过年的,怎么还让她小小一个来这么远的地方,许家夫妻就这么一个宝贝,舍不得让人受委屈啊。 许婵婵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什么都不说。 明惊玉剜了在旁边陪同两位老人家下棋的谢倾牧一眼,这都怪他。 谢倾牧佯装没瞧见自家媳妇儿的眼神。 许婵婵吃了饭之后,给爸爸妈妈报了平安。 明惊玉牵着许婵婵去了后院的花房。 许婵婵看着满屋子盛开的花,心情好了很多,感叹道,“哇,这间花房好大啊!这都是外婆种的花吗?真的应了那句温室里的花朵。”大冬天还开得这么茂盛。 明惊玉笑着回,“嗯,外婆喜欢各种各样的花,是个养花高手。以前这里是我的琴室。” “啊,四嫂嫂你还会弹琴啊?”许婵婵 惊呼道。 嗯,钢琴和古筝勉强会一点。要不要我弹一首古筝给你听?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陷入你的温柔》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许婵婵晦暗无光的眸子,瞬间绚丽。 明惊玉让人从里间将古筝挪了出来,摆在花房中央。 她坐下,拨动了一下琴弦,调琴。 谢小五一脚迈入花房,就听见‘铮’地一声传来,他瞧见坐在古筝前的明惊玉,惊呼道,“四嫂,你还会弹这玩意儿?” 明惊玉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就说,谁能有那个面子让任少爷大晚上去接机,原来是我们的小五爷啊。” “......” 谢小五怎么能听不出四嫂在揶揄他,至于原因他只想到了一个。 下午嘴瓢,说错了话。 他席地而坐在明惊玉古筝前,笑呵呵道,“四嫂,下午的事,我真的错了,我是无心之过,大过年的你就原谅我吧。” 明惊玉手指拨动琴弦‘铮’地一声,回荡在花房中,她掀了掀眼帘,睐他一眼,“我看你不是无心之过,你是没心没肺。” “!”小五很委屈,他今天是犯了天条吗?在家里不被待见,来了四九城还被一向护他的四嫂给怼。 许婵婵从洗手间回来,看到谢小五那刻,脸上的笑容一消而散。 谢小五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许婵婵,动作麻利起身,笑道,“诶,小破孩,你什么来四九城的,怎么不跟哥哥吱一声,我们一道啊。” “谁要跟你一道啊,我们又不是一路的。”许婵婵在明惊玉身旁坐下,一个眼神都不甩给谢小五。 “!”谢小五很郁闷。今天他当真是犯了天条,没有一件顺心事,没有一个人不怼他。 谢倾牧迈进花房,闻到一股酒味,冲小五道,“喝了多少?这么重的味?” 谢小五举手保证,“我就在家里跟大哥、二哥还有小叔喝了两杯。保证不会染到四嫂身上。” “四哥,不要这么严肃,一年一次的好日子,我们就该喝酒。小五,四哥他不能喝酒,咱俩摆一桌?”任成禹抱了一箱酒进来,扭头对能做主的明惊玉道,“对吧,四嫂,我们可以喝对吧?” 明惊玉牵了牵唇,“没说不让,你们随意。” 得到明惊玉的首肯,没人阻止得了他们。 不一会儿,任成禹让人摆了一桌下酒菜,小五和任成禹对饮。 还摆了精致围炉,谢倾牧坐在围炉旁,悠然自得的温茶和小零食。 明惊玉则是坐在古筝前,调琴,准备弹琴。 三波人,各干各的,画面温馨又和谐。 明惊玉弹了一首古风古韵的曲子,颇有那么点跨时代的感觉。 她一首曲子完。 微醺的谢小五‘啪啪啪’鼓掌,任成禹随后鼓掌。 许婵婵冲谢小五不满地‘切’了声。 谢小五‘啧’了声,今晚他是被所有人嫌弃了。 谢倾牧起身,递了一杯温茶给明惊玉, 弯身低头,毫不顾忌他人在场,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低声说,“宝贝,辛苦了。” 几人吃了狗粮。 任成禹故意干咳几声,道,“小五,此时此景,花前月下。你说要是在古代,高低我们是不是得吟诗作对几首?” 小五又喝了一杯酒,笑,“呵,你这话说着就不对,大冬天的,随时都可能下雪的天,哪来的月?还有,就我俩胸无点墨,还作诗,能背出一首诗出来就很不错了。让四哥随性作一首诗,还差不错。”小五说着,冲在一旁贴心贴意为明惊玉忙活小零食的谢倾牧一眼。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许婵婵嘟囔了一句。 嘿——又来! 今晚这小破孩,频繁针对他。 许婵婵扭头正好瞧见外头飘着朵朵雪花,她惊叹,“下雪了,好漂亮啊!”起身,飞快地到了落地窗,看着外面,眼里如同星晨般璀璨。 “没见识,下个雪而已,看把你激动成什么样子了?”谢小五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双手环抱在身前,怼了句。 许婵婵撅了撅嘴,“我没来就没见识啊,我又没怎么见过下雪天。”黎海从不下雪,她来四九城几次都不逢时,没瞧见下雪。 谢小五没继续跟她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红包,递她眼前。 “做什么?”许婵婵皱眉。 小五勾唇,“新年红包啊,我在老太太拿了的,外婆给的也在里面,都给你。” 厚的薄的,都有。 他又添了句,“我的也归你了。不用客气。乐善好施。” 许婵婵‘切’一声,“谁稀罕,外婆给我了,超大一个。爸爸妈妈说了,谢奶奶和婶娘们也给我留了大红包,回去就可以拿。” “......”小五被揶揄。 这小破孩,往年他手里的红包还不能焐热,都被她薅去了。 今年倒是客气起来了,还有点不习惯了。 片刻之后,谢小五清了清嗓子,“小破孩,那什么,我之前说人要有远大志向,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人生嘛,有哪样的生活过哪样的,贵在快乐就好。你这样就挺好的。”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但下午看她哭得那么厉害,他挺过意不去的,心里也不好受。 “你说的没错啊。我本来就是没什么志向,也不打算拥有什么高洁的远大志向。我并没觉得没志向是一件什么丢人的大事。”许婵婵一副破罐子破摔。 谢小五扬起手瞬间,弹许婵婵脑门的想法,又随着手收了回来,“嘿,你这小破孩,小爷本来是想要诚心道个歉,不领情算了。” “莫名其妙。”许婵婵怼道。 小五深吸一口气,“嘿,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小孩子心性。”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许婵婵翻个白眼。 谢小五记得,这小破孩以前最忌讳说她是小孩子。 现在又承认了。 破小孩。 雪下得又急又 大,没多久地上就雪白一层,谢小五问,“小破孩要不要出去玩雪?” 许婵婵眼睛亮亮的,注意点都在外面的雪花上,“要啊,成禹哥和四嫂嫂说了等雪再垫厚一点,陪我一起玩。”她扭头道,“是吧,成禹哥。” 歪着身坐在软垫上独饮的任成禹接话,“没错。婵妹妹说得对。婵妹妹,你还没见过对面那个小仓库那样高的雪人吧,哥哥一会儿给你堆。” 任成禹醉了,说起话来不着调。 却逗乐了许婵婵。 傻子吧,小仓库那么高的雪人,得需要下多大的雪才可以堆起来啊! 任成禹一时兴起,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走,婵妹妹,马上就到了跨年时间,出去玩一会儿吧!我们去打雪仗。哥哥今晚陪你当一回小孩子,怎么样?”说着卷起毛衣袖子,似乎要大干一场。 许婵婵当然是乐意的,小跑地跟在任成禹身后。 谢小五耸了耸肩,一大红包丢一边,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只要有玩的,就能开心得不得了。 谢小五回头,就瞧见四哥跟四嫂耳语厮磨的说着什么,四嫂轻轻一笑,两人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挺好的。他扬了扬唇角。 明惊玉抬眸,正巧对上谢小五失笑的模样。 她笑着说,“今晚我们的小五爷很是受伤啊。难不成跟女孩子表白被拒绝了?” 谢小五提了瓶红酒,拉了把椅子坐在围炉旁边,苦笑,“四嫂你就别埋汰我了。” “真的很喜欢?”明惊玉问。 谢小五神色一顿,仰头一杯酒下腹,不语。 “那婵婵呢?”明惊玉接着问。 “她怎么了?”谢小五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跟任成禹玩雪的许婵婵,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摇头笑,“小破孩一个,什么时候都可以玩得不亦乐乎。” 明惊玉夺了他手里的酒杯,换了一杯温茶给他,“醒醒脑子吧。” 谢小五低头看着手里茶杯里的茶,垂着眸,低声说,“我四嫂,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跟四哥什么事都可以说开,可以共同面对。我跟她就不行。” “不明白就去弄明白。问你四嫂就明白了?”还来打扰他跟媳妇儿的二人世界。 明惊玉瞪了谢倾牧一眼,谢倾牧沉沉的面色稍微缓和一些。 谢小五眨了下眼,故意道,“四嫂,你看看四哥啊,以前他对我最好了,现在动不动就怼我,脾气越来越不好啊,这样的四哥,很危险啊。” “......”茶言茶语。谢倾牧几颗花生米冲小五丢了过去,小五反手接住花生米,笑着丢进嘴里。 明惊玉敛了敛笑,“顾医生是个不错的女孩,很理智,对自己人生规划很完整。” “她一向如此。”上学那会儿,就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跨年的钟声响起,院子里的灯笼,在大雪中红红火火一片,很美。 许婵婵‘哇’地一声, 声音清脆又纯真。 屋里人,视线被屋外女孩视线吸引。 谢倾牧把手里剥好的一把开心果?,递给明惊玉,冷声说,“知道还要死不活的。” 谢小五视线从窗外收回,笑,“四哥,我都失恋了。你能不能安慰我两句,不要呛我了好不好。”今天他挺憋屈的,在哪里都受气。外面的小破孩都呛他。 “你这叫什么失恋,谁跟你恋了?左手跟右手?你顶多是不清不楚的单相思。”谢倾牧淡淡地说,提了茶壶给明惊玉倒了一杯新温的茶。 “......”谢小五伤情道,“四哥,你是不是忘记,当初你被四嫂拒绝,无计可施,难受的要命,还是我灵机一动找了老太太。” 明惊玉一边吃着谢倾牧剥好的开心果,一边竖着耳朵听,这话新鲜了,谢倾牧在她面前还挺理智的,私底下还伤心了? 被亲弟弟揭短,谢倾牧有那么一丝尴尬,不过现在他脸皮厚,自动忽略。 他又抓了一把松子,放手里剥,道,“我们俩情况能一样?你四嫂心里有我,我在她心里排第一位,她可以为了我打破所有原则。你和那位顾医生认识时间并不短,你是什么心思,她从来都清楚,不回应不拒绝,还给了让你等待的承诺,她是在利弊衡量!现在她没什么地方需要你了,把自己从这段从没开始还存在风险大的感情中摘除来,本身没什么错。这点上,我挺欣赏,说明,你这个朋友她还是认。” 谢倾牧的话句句在理,像是拿刀子戳谢小五的心口。 谢小五苦笑,“四哥,单相思人的命他也是命。” 明惊玉给了谢倾牧一个无语的眼神。 要不要脸,她那时候心里也没他好吧。 什么叫第一位! 他顶多第二位。 谢倾牧权当没瞧见媳妇儿投来的目光,剥出来的松仁放在媳妇儿面前的围桌上,继续道,“她心里或许有你,位置不多。当初你在她学业之后,以后你也只会排在任何对她有利的事之后,不会有任何改变。人理智一点是没错,过分理智就是冷漠、自私。” 谢倾牧的话很重,谢小五深受打击,不可置信,难以接受。 明惊玉瞧出谢小五的挣扎,“小五,别听你四哥瞎说。你四哥自己都是站在理智的角度分析问题,还好意思说别人。感情本来就不是可以理智的东西,你们俩还是摊开把话说清楚,不要云里雾里。把她的顾虑弄清楚,一起解决,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需要相互理解和包容。如果是因为身份差异,大可不必担心,老太太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我懂了,谢谢四嫂。”谢小五幽暗的眼底酌着光,他起身,大步出了花房。 谢小五离开后,谢倾牧挪了挪椅子,拉明惊玉入怀,“谢太太还说我是感情专家,我看谢太太才是。” 明惊玉坐在谢倾牧腿上,剥了一个橘子,很酸,一瓣橘子咬了一口,她皱着小脸,把剩余的橘子塞进谢倾牧嘴里,坏坏地笑道,“近朱者近墨者黑,都是谢 先生熏陶到位。” 谢倾牧淡定地吃掉酸不拉几的橘子,“所以好坏都在我是吧?” 明惊玉笑笑不语,又剥了一瓣酸橘子,喂给谢倾牧。 谢倾牧又不动声色地吃掉,在明惊玉想着这人怎的不怕酸? 谢倾牧抬手兜住明惊玉的后脑,往下压了压,昂头吻住明惊玉柔软的唇瓣。 他嘴里余留的酸味,明惊玉皱了皱眉头,“你做什么啊,很酸的好吧。”本来给他吃的,他又把酸味渡她嘴里了,太过分了。 谢倾牧轻轻一笑,“给老婆的跨年吻。好端端的跨年都被这傻小子占用了。” “你也觉得小五和顾医生可能性不大?”明惊玉眨了下眼眸。 谢倾牧又昂头吻了吻她,“好不容易清闲,管别人的事做什么?老婆,新年快乐。” “哦。”她很快乐。 谢倾牧又笑了笑,“嗯,老婆,都跨年了,我来许个愿吧,许愿,今年老婆让我如愿以偿。” “......”这人,又来! * 许婵婵进屋,花房只有明惊玉一个人坐在围炉旁喝茶,那个人也不在。 她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失落感。 明惊玉喝着茶,笑道,“回黎海了。” “什么啊?谁啊。”许婵婵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后看见明惊玉在笑,她索性不掩饰道,“四嫂嫂不许笑我。我许婵婵拿得起放得下,我才不稀罕,世界上又不止他谢小五一个男人。我爸爸说了,只要我喜欢的,将来想要在家里养几个都不成问题。” “......”明惊玉被茶呛了下,许董还真是好父亲。 许婵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烫得连连吐舌头,“我同学说,想要彻底忘记一个人,很简单。你就无限放大他的缺点,慢慢地会发现,不过如此。我觉得很有道理,谢小五他就是个自恋狂,天天炫耀他那张脸,其次他还是个二百五,很臭屁,还不如成禹哥有意思。” “姐妹儿,你这是要移情别恋的节奏啊!”一个脆脆地声音响起。 在看到来人后,许婵婵眼眸一亮,“啊!嘉嘉,大过年的,你不在家过年,你怎么来了!?” 奚嘉拍了拍身上残留的雪,“婵婵殿下都能从黎海飞过来,我从四九城的周边城市过来能算多大点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看你是怕相亲才连夜跑路吧?” “嘿嘿,人艰不拆。”奚嘉笑笑。 明惊玉摇摇头,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第五十一章 许婵婵和奚嘉的到来,最不愉快的莫过于谢倾牧,他亲亲老婆被这两人占了。 一个两个还都很不客气。 奚嘉抱着自己之前在明惊玉这里常用的枕头,缩着小脑袋小声说,“谢大佬,不好意思啊,嘿嘿,今晚先把鱼儿接我们一晚哦。” 谢倾牧在外人面前,谦和儒雅,很有距离感,只是淡淡一笑。 他回头无奈又委屈地看着身后看好戏的明惊玉,有求救,更多是不想跟老婆分开的意思。 明惊玉双手揣在毛茸茸的睡衣口袋里,轻轻一笑,什么都不表态。 谢牧倾负气,长腿迈进明惊玉的房间,低头发了消息给她,【还笑。从现在开始都不准她们睡你的房间,我的。】 “......”明惊玉。 奚嘉愣在原地了,谢大佬刚才应该是答应了吧? 可是谢大佬进了她们原本要睡的房间,她们怎么办? 奚嘉扭头求助明惊玉。 明惊玉对爱吃醋的谢倾牧也没法子,她浅咳了一声,“那个,谢老板有个认床的小毛病。我们上四楼最大的那间房,正好可以是说说话。” 奚嘉了然于心。 谢大佬这哪里是认床,是不喜欢别人睡鱼儿的房间!要独占鱼儿的一切! “哈哈哈,我的错,我的错。”她一时忘记鱼儿已经名花有主,还是这么一樽大佛。 奚嘉抱着枕头转身穿过走廊,往二楼电梯入口。 电梯有人出来,奚嘉想着应该是盛家的宾客,没抬头,礼让多次,对方好像跟她过不去,她左对方也左,她右对方也跟。 她有点恼,抬头,看清高大英挺的男人后,很无语,“你怎么会在这里?” 任成禹笑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我表嫂的外婆家,也是我外婆家。倒是你,呀,怎么看着有点面熟呢。容我想想,我想想啊。”任成禹捏着下巴观摩奚嘉,随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一直跟在那个林医生身后的小外科医生,每天都跟在林医生身后‘师兄师兄,等等我’的小跟班哦?怎么,喜欢你那位林师兄?” “你有病吧!要你管!”奚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激动起来。 许婵婵抱了一个明惊玉给她新拆了一个小兔枕头过来,就瞧见僵持在电梯口的两人,一个要进电梯,一个拦在电梯门口,身高差距,奚嘉无计可施。许婵婵撑了撑亮晶晶的眼眸,“嘉嘉,成禹哥?你们认识?” “不认识!”奚嘉立马划清界限。 任成禹端着笑,“是不认识。前几天你跟你那位林师兄去我家给老爷子请平安脉呢,我们还碰了面呢。” 奚嘉不跟他理论,按了电梯,拉住许婵婵的手进了电梯。 任成禹抬头就瞧见穿戴整齐的谢倾牧,似乎还有继续工作的打算,笑着道,“四哥,大过年的,还不打算休息?不打算陪四嫂。” 提到明惊玉,谢倾牧就想到 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他冷这个脸道,“瞧你挺悠闲的,正好舅舅晚间说的那个项目,手头没人盯,你来?” “四哥,你就放过我吧,我一年四季在外出差的日子,好不容易大过年的回来一次,还谈什么项目。我还有约,您慢忙。”一帮子人还在会所等他,溜之大吉。 任家几位离开,盛家的亲戚也回了家,佣人们也陆续休息。 热闹了大半夜的盛家,终于安静下来。 楼下是安静了,四楼三位女孩,还是热火朝天,还摆了宵夜。 奚嘉盘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打开背包,神秘兮兮,“姐妹儿,看我带了什么,这可是我爸埋在后院树下埋了十几年的酒。” 许婵婵低头嗅了嗅,“好香啊。” 奚嘉把背包里的坛子抱了出来,“来来来,姐妹儿,今晚不醉不归。” 许婵婵摇头,“算了吧,喝醉了很难受,每次我看我爸爸应酬喝完酒以后,太难受了。” “不会的,这是花酿,就一坛子,没事的。”奚嘉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三个杯子。 明惊玉倒了杯茶给自己,“你们喝吧,我给你们倒酒、煮茶。” 谢倾牧那么想要孩子,每天都软磨硬泡的,只怕哪天她会忍不住点头,还是要留一线。 虽说吧,当初他的操作,她心里不爽。 但闹归闹,气归气,还是有点不忍心。 奚嘉眨了眨眼,“你该不会是跟谢大佬有计划吧?” 上回鱼儿拿了药给她化验,结果两人还闹了不愉快。 这件事她始终耿耿于怀,觉着对不起谢大佬,所以今晚看到谢大佬格外心虚。 又加上听说,谢大佬如今很想要孩子,鱼儿一直不松口。 “不算吧,他是挺想要的。”明惊玉低头喝了口茶,她还想磨磨他,况且现在就算想要,他们目前也要不了啊。 明惊玉话刚落下,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她接话,“我看是该计划了,倾牧老大不小了。你们两人感情这么好,宝宝的事是该提上日程。虽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计划,家里长辈多,不影响你们什么。”后来,明惊玉算是体验到了,不止不影响,她肚子里出来的疙瘩,把这几位哄的那叫一个开心,压根没有他们两口子什么事。 要搁以前明惊玉肯定不乐意。 她肯定能说出一万种反驳说出这样的想法的人。 而且她挺反骨的,越想让她做的,她越不可能做。 现在家里有这么多疼她的人,奶奶和外婆年纪都大了。 一定很想要外曾孙和小曾孙。 “外婆您怎么上来了?”许婵婵和奚嘉异口同声,两个小姑娘有些慌张地看着明惊玉,她们会不会太随意了? 明惊玉笑了笑,起身挽住外婆的手,问道,“外婆,你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啊。” 外婆宠溺地看了明惊玉一眼,让身后的周妈打开食盒,笑着说,“就我家囡囡鼻子最灵。外婆知道你 们几个女孩还有私房话要说,给你们炒了两个小菜。酒温着点儿喝,太冷了对胃不好,我还让人温了醒酒汤,一会儿,不舒服了,囡囡打个电话给一楼,让厨房送上来。” 许婵婵和奚嘉馋得不行。 外婆笑眯眯地问,“婵婵,冷不冷啊,你不像嘉嘉和囡囡是在四九城长大的,没在四九城过过冬天,要是冷的话,外婆让人把暖气再开大一些。” “嘿嘿,外婆不冷,有地暖,我感觉好暖和。”当然外面的天气,她还有点不适应。 “那就好。” 外婆没在四楼待多久,明惊玉送外婆出房间,外婆在走廊上跟她说了会儿话,“倾牧还在书房看文件,你也别光顾着玩,别冷落了他。还有外婆刚刚说的话,你仔细考虑考虑。” 明惊玉挽着外婆的手撒娇,“外婆,自从你有了外孙女婿我在您心里就不是第一位了,您什么都为他考虑。” 外婆点了点明惊玉精致的鼻梁,“小没良心,外婆哪有替倾牧说话了?外婆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囡囡,虽说外婆很想看看我家囡囡肚子里出来的金疙瘩有多可爱,外婆还是最在意你的想法。知道不?” 明惊玉笑了笑,“外婆,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外婆想到另外一件事,“对了,婵婵这丫头今晚很不对劲,是不是跟小五有关?” 明惊玉笑了笑,没往下说。外婆心里大概尤舒了,“这年轻人的事,我这老婆子搞不懂,我下楼睡觉去了。你们也不要太晚了,再晚些天都要亮了。对了,别冷落了倾牧。” “......” 明惊玉叹叹气,她哪冷落他了,一定是他故意在外婆面前晃来晃去,外婆来提醒她的。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一只狐狸,坏得很。 明惊玉进屋,许婵婵和奚嘉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一坛子酒都去了一半。 婵婵还嘟囔着,说什么酒不醉人,为什么她有点醉了。 奚嘉醉醺醺地抬头,“婵婵,你口中的成禹哥,你的新欢,就是他?” “什么新欢啊,我跟成禹哥小时候就认识。”许婵婵打了个酒嗝。 “哦,那就好。他不正经!还不如谢小五爷。”她就跟师兄一共去任家三次,每次都能遇见他,他总要揶揄她两句,看着就烦。 许婵婵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成禹哥挺正经的啊,他挺洁身自好的,身边也没什么人。就是最近任舅舅和任外公好像在给他安排相亲。” “哦,也不知道谁怎么倒霉,会跟他相一块儿。”奚嘉耷着醉醺醺的眼眸,嘟嚷一句,又突然精神起来,“婵婵,你跟你那位非嫁不可的小五爷怎么回事啊?”有一天婵婵突然跟她说,不喜欢他了。她还以为听错了。 许婵婵没跟奚嘉明说,谢小五心里有人,还是她学姐。 只喝了一口辣辣的酒,吹着眼,“不喜欢了呗。” “嘿嘿,喜欢一个人,哪有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奚嘉跟她碰碰杯。 明惊玉扒着手机,在各个群里领红包,然后在谢家家族群里扫了一个尾。 谢倾牧立马发消息给她,【还没睡?】 【装。】明惊玉发了一个猫猫亮爪的表情包。 谢倾牧笑回,【别喝成醉猫了。】 【你怎么还不睡?】明惊玉明知故问。 谢倾牧回她,【在看四九城合作项目上的一些文件,趁这次来这边,春节过后顺道去现场做一做勘察。】 虽说知道谢倾牧使了心机,还是担心道,【你手术没多久,还是要早点睡。】现在也不早了,两点多了。 谢倾牧又道:【我老婆要是在我身边,我肯定早休息的。】 明惊玉不回他了。 她放下手机,听见许婵婵垂着眸子答奚嘉的话,“总会忘记的。奚嘉,你有喜欢的人吗?”她问。 奚嘉眼眸亮了很多,“有啊,我很崇拜他。他医术了得。不过,我也挺惨的,他不喜欢我。不说这些了,说起来烦得要命,明天我还有最后一天的休假时间,我们去逛街吧。” “好啊,我还没怎么逛过四九城呢。” “上次在黎海都是你带我玩,这次在四九城我带你玩儿。我们明天先去鱼儿的旗袍店逛一逛,她店里有很多好东西,那个商场里面也有很多很好看的衣服、包包。我可以送你个礼物,不过事先说好,我就一个穷医生,五位数以下哦。” 两人把一坛子酒都干掉了,醉得不清。 明惊玉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两人分别放床上。 好在两人喝多了,还比较温顺,不发酒疯,不然她真没办法把她们弄床上去。 不一会儿,谢倾牧又发消息来,【睡了?】 【还没。刚把两个醉鬼丢上床。】 【你没醉?】 明惊玉没回他。 谢倾牧又发消息给她,【老婆,来我房间,老公陪你睡觉,别跟两个醉鬼住一起。】 明惊玉失笑,【谢老板,我要没记错,那是我的房间,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谢倾牧:【今晚开始。从你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开始。】 “......”明惊玉。 【宝贝,下来,我给你留了门。我一个人睡不着。想你。】 “......”明惊玉有点拿谢倾牧没辙。 明惊玉瞧着床上两个女孩微微醉,一左一右占据了大床。 她还真没地儿睡。 说到底这只是借口,以往她是旁边有人睡不着。 现在习惯谢倾牧抱着她睡,没有他在身边,睡不着。 明惊玉帮两人盖被子。 许婵婵嘴里还嘟囔,“谢小五,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有喜欢的人,我也可以有,还可以有很多很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明惊玉叹叹气,又好笑地给她压好被子下楼。 她从四楼电梯下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轻,谢倾牧在电梯门 口直直地将她抱了起来。 明惊玉一双手分别撑谢倾牧身上,压着声音道?[(,“你放我下来,当心碰到伤口。” 谢倾牧不管不顾,一手兜住她的臀,一手贴着她纤瘦的背,抱着她往卧室方向走去,“当天从重症监护室出来,都能抱得动,现在轻而易举。” 明惊玉吐槽一句,“你还知道当天是从重症室出来的啊,那你还记不得记得当时就因为你抱我,伤口都有轻微撕裂的现象了?难道还想撕裂一次?”现在想想都后怕,当时要是伤口出了大问题可怎么办,也就谢倾牧不顾自己身体状况。 谢倾牧亲了亲她,“都养了快一个月了,不会撕裂了。” “......”明惊玉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警告,“你别乱来,外婆要是上来瞧见,多尴尬!” “不会,我刚在一楼遇见了外婆,她进房间休息了。”谢倾牧又昂头轻吻着她的下巴,“窈窈,搂紧老公,可以帮老公省点力气。这样伤口就不怕撕裂。”虽说压根就不可能撕裂了。 “......”这人倒是清楚得很!虽然无语,到底还是害怕他牵扯到伤口。还是乖乖地环住了谢倾牧的腰。 明惊玉低头瞧着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的谢倾牧,不解地笑问,“谢倾牧,你闻什么呀?” “外婆说你们温了酒,你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你没喝?”谢倾牧抬头,深眸划过一丝别有深意地温笑,问,“宝贝,你为什么没喝?” 明惊玉侧过脸,不看他,嘀咕,“不想喝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谢倾牧捧着明惊玉的脸,被迫她和他对视,吻着她,透气的缝隙低声笃定道,“我知道。谢太太是在考虑我的新年愿望。” “......”狗男人。他的话题一刻不往宝宝身上引,都不可能是吧。 谢倾牧亲吻着她,“谢太太,谢先生亲自去电梯口接你了,是不是该有点不一样的表示?” 明惊玉睁开眼眸,对上谢倾牧一双被情愫洗涤的眼,忽地惊醒,低声道,“谢倾牧,不要乱来,你身体不适合。医生叮嘱过,三个月左右才可以!” 万一身体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就算问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要是因为这种事伤口出了什么问题,更没办法见人。 谢倾牧眼底溢出来的情愫,“老婆,就一次。你来,好不好。” “......”明惊玉。 谢倾牧眼眸深沉,嗓子很低,还委屈上了,“老婆,新年该有点奖励是不是?” 明惊玉软唇微颤,思绪飘离。 谢倾牧低头吻住她微微颤抖唇角。 * 谢倾牧洗了澡上床,他亲了亲明惊玉如蝴蝶双翼一样的美背,嗓音愉快道,“老婆,今晚辛苦了。” 明惊玉不搭理他。 谢倾牧温雅如玉的俊脸勾着满足的笑,将人捞入怀里,让她面对他,温声说,“现在知道老公不容易了吧。以后对老公好一点,我们对半辛苦。” “......” 明惊玉不说话,的确不是个轻松的事情。 谢倾牧不知道在哪摸出来一个很厚的红包,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这是什么?” “明董来过,我替你收下了。”跨年没多久,明盛辉来盛家坐了一会儿,小五发了消息给他,谢倾牧在前厅走了个形式,他明白,明惊玉不想见他,没跟她讲。 即便谢倾牧没说,明惊玉当时也猜到明盛辉来过。 小五离开不久,谢倾牧出去了一趟,应该就是那时候。 明惊玉会跟明盛辉过不去,不会跟他的钱过不去。 她拿了谢倾牧手里的红包,随手往枕头旁边一塞,碰到了枕头下边的东西。 她摸了摸,又是红包? 明惊玉立刻坐了起来,拿开枕头。 枕头下面垫满了厚厚的红包,明惊玉看向身旁的谢倾牧,精明的眼眸里透着亮晶晶的光,“你准备的?” 谢倾牧坐起来,满足后的他姿态慵懒地靠在床头,满眼柔情地看着明惊玉,“嗯。给你准备的压岁钱。我们家的习俗,给小孩子的压岁钱都压在枕头下,压岁。” 明惊玉嘀咕一句‘她又不是小孩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她取了枕头下的红包,摞在一旁,她盯着高高的红包,想到之前的事,她平了平唇,“前年你也给我准备了红包。” 谢倾牧揽明惊玉入怀,亲了亲她的发丝,“嗯。那个时候不敢给大了,怕你不收。” 那倒是,她爱财不假。 那时候跟谢倾牧又不熟,平白无故的大红包,她也不敢要。 明惊玉正想着事,谢倾牧将她抱在腿上,明惊玉瞪他,美眸里透着几分防备中的她,声音有些委屈,“你又要做什么!我不行了!别以为你给这么多红包,就可以继续乱来,是不可能的!”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小脸鼓着像小河豚的服软模样,他薄唇边染的笑更深了。 他老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明惊玉还瞪着俊脸上还有着淡淡笑意的谢倾牧,她的睡裙被谢倾牧撩了起来,她防备道,“你做什么啊?”哪怕彼此熟悉,被他这样在灯光下直视,还是很难为情。 “看一看你的膝盖。”谢倾牧低头认真注视明惊玉还是乌青的膝盖,心口很沉。 明惊玉发现谢倾牧的注意力只是在膝盖上,是她多想了,更不好意思了,嘟囔道,“天天都看有什么好看的。”谢牧倾每天晚上都要帮她的腿和膝盖涂药,还会帮她揉好几遍,还有什么好看的。 “刚刚你膝盖可能磨伤了,我看看才放心。”他刚才真是‘色令智昏’了,忘了她膝盖还受着伤,明知她膝盖不舒服,还欺负她。 看着她膝盖上的乌青,谢倾牧呼吸很重,他心疼的道歉,“老婆,是我不好。” “不许提!”明惊玉拔高声调,不好意思地斥了一声。她也没觉得疼,她的集中力不在膝盖上,就算膝盖疼,她一下也没想起来。 “好。”谢倾牧低声应答,一想到他的女孩,为了他,打破自己的原则,还伤了腿。谢倾牧呼吸沉了几分,嗓音也沉,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膝盖,“还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不说她都忘了。 他从重症室醒来,出现在她面前那刻,她腿上的伤,莫名不那么疼了。 她以前还不相信,爱情最浓密的时刻,你最期盼的事,如愿以偿,可以代替身体的痛,就像良药一样。 那一刻她信了。 谢倾牧兜着明惊玉的小脑袋,贴在他的心口,叹声道,“老婆,在你膝盖上的淤青还没全部散去之前,我们还是用老方法吧。” “!!!”亏她刚才还有那么一点小感动,得了,全没了! * 第二天,谢倾牧一早出门会客。 谢倾牧起床时,明惊玉还睡得很熟,她的呼吸轻柔,一双睫毛像像扇子一样,睡颜乖巧、可爱,他不忍心叫醒她。只是,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三个女孩都起得很晚,明惊玉更晚,下午才起。 三人约了下午一起逛街。 奚嘉笑了笑,“鱼儿,昨晚你怎么把我跟婵婵丢下了,说好跟我们这种没男人的一起戒男人的呢?” 明惊玉心虚道,“分明是你们两个把床占了,我没处睡好吗?”毕竟她昨晚的确碰了男人。 奚嘉挽着她笑了笑,“呵呵呵,不用解释!懂我们都懂,有男人的女人不一样!尤其是还是谢大佬这种级别的男人,鱼儿,很难把持吧?不睡谢大佬,睡我们做什么,是吧?婵婵。”说完又冲婵婵眨了眨眼眸。 婵婵心领神会,笑着应和,“对对对,四哥一刻都离不开四嫂嫂的,我们能理解的。” 明惊玉被她俩一唱一和逗乐,轻轻一笑,“你们两个少调侃我!这样会没朋友的。还想去我旗袍店挑衣服,我看算了吧。” “别,千万别,四嫂嫂我错了。我要的,我还没穿过旗袍呢!”婵婵挽着明惊玉的手认错第一快。 三人有说有笑的。 前方有人吵架,好像是小两口。 周围不少人围观。 奚嘉觉着好声音有点耳熟,停下来进了人群看。 明珊那张小家碧玉的脸,有点臃肿,她眼眸泛红,指控眼前还算英俊的年轻男人,只是这个男人似乎纵欲过度,眼圈漆黑,眼底无神,“陈鸣,家里那么多人,你就这样在外面鬼混了一天一夜,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让我爸爸妈妈的脸往哪里搁?” 陈鸣一脸痞意不屑,“你的感受?你的什么感受?别以为你嫁到陈家来,就是陈家的少奶奶了!想要坐稳陈少奶奶的位置,老子的事你少管!否则老子分分钟跟你离婚!” 明珊也搁着狠话,“陈鸣,你要跟我离婚?我们两家利益捆在一起,你认为离得了吗?再说,你看看我的肚子,你爸妈都很希望孙子的到来!” 陈鸣冷漠瞥了她一眼,“老子想要离,你管得了?至于你 肚子里这个东西,打了就是,老子有的是人给老子生,老子又不稀罕你肚子里这个种!” 明珊咬牙切齿,眼眶通红,“陈鸣,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让我打掉孩子?你别忘了,你们现在手里的项目是我爸爸说了算,你敢这样对我,敢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我就敢让你们陈家破产!” 陈鸣更加张狂地把身边妖艳的女人往怀里搂了搂,“明珊,就凭你能威胁到我?笑话。你也别一口一个小三,当初我们结婚你不也知道我身边女人不断么?还有,我怎么记得,你那位好妈妈不也是这样上位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你——”明珊扶着肚子,深吸一口气,“我们的事情,你不要往我妈妈身上带。我爸爸妈妈是真心相爱的,我爸爸说,我妈妈是他的初恋,一见倾心的人。” 明盛辉初恋是明珊的妈妈,那明惊玉的妈妈算什么? 奚嘉和婵婵都看向身边的明惊玉,眼里泛着心疼。 明惊玉眼底没有一点变化,仿佛只是一个过客,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热闹。 陈鸣当明珊的面,嚣张地捏了捏怀里女人的腰,女人在他怀里娇嗔。 明珊恨不得活剐了那女的。 陈鸣心情大好,冲明珊淡声道,“哦。那你爸爸真是个好爸爸,当年借盛家大小姐,那不妨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爸跟谢家有生意来往,水涨船高,你以为我陈鸣会娶你一个倒贴季淮都不要的野种?” 明珊被深深刺痛,她唯一喜欢的人是季淮。 可偏偏人家压根不正眼瞧她,季老夫人也因为酒店那件事对她避而不见。 听说季淮前不久还去黎海找了明惊玉,季家从此被谢倾牧盯上了。 谢家给他在生意上使了绊子,如今季氏集团在国外的生意处于水深火热。 当初妈妈找过季淮,只要他娶她,想办法让明盛辉说通谢倾牧放过季氏集团。 季淮却说即便被谢倾牧玩破产,他都不愿意娶她。 尽管大年初一,商场的人络绎不绝,看客都在这里指指点点看笑话。 “看什么看,一个个闲着没事做了是吧?还不滚!” 陈鸣一吼,人群散。 明珊抬头,人群的尽头,看到了明惊玉。 明惊玉还是跟她印象中一样,白衣似雪,高高在上,美得不可方物。 不,她比以前更精致了,她还在明惊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到了温婉和柔和。 而她最狼狈不堪的一面,却被她最不希望的明惊玉看见,她一双手紧紧捏着身侧的衣裙,手指关节泛白。 明惊玉对明珊这个人,或说明盛辉一家三口,打包丢进了一个角落。 许久没想起了,只是没想到两人再遇,是这样的场景。 明珊的肚子高高耸起,看样子,月份不小了。 明珊这个人对她来说,到底是毫不起眼,她一个神色都不想多给她一个。 明惊玉正打算转身离去。 明珊缓缓站直身体,对视明惊玉,冷笑,“明惊玉,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很得意是吧?” 昨天晚上爸爸听说谢倾牧和明惊玉回了四九城,在盛家,他丢下家里一众宾客,去了盛家。 她被陈家的人好一阵冷嘲热讽。 明家的亲戚在私底下说什么到底是不如人家正室,明盛辉心里最记挂的还是明惊玉。 奚嘉忍无可忍,“明珊,你没搞错吧,我们只是路过,你那点破事值得让鱼儿费心思?早知道你是主角,我们都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简直可笑。 许婵婵虽不知道这个明珊是个什么物种,就像个神经病这样呛四嫂嫂,但敢呛四嫂嫂的,都是她许婵婵的敌人,她可爱灵动的眼眸瞪向明珊,护犊子般护着明惊玉,“就是!我四嫂嫂有我四哥疼,有长辈们疼,还需要在你面前得意什么,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得意!”许婵婵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黎海的腔调很重,很可爱。 明惊玉看着眼前护她的两个女孩,心里很暖。 曾经不知朋友是什么,她觉得一个人挺好,不需要复杂的关系。 好像自从谢倾牧这个男人进入她的生活,占领她生活开始。 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 一夕之间,她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她开始相信奚嘉曾说:所有的不幸,可能都是为了遇到你人生中最幸的幸运。 这辈子还能遇见爱她和她爱的人,足矣。 如同跳梁小丑的明珊,并没影响到明惊玉的心情,她勾了勾唇角,笑道,“是挺得意的。新年快乐。” 明珊气得牙痒痒,冷笑,“明惊玉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当初为了怀上谢倾牧孩子,在黎海闹得满城风雨,骄傲如你的明大小姐和那些嫁入豪门想法设法生孩子保地位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奚嘉无语,“明珊自己过得不如意,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肚子都这么大了。婚礼都没有!我看你连婚姻都保不住呢。” 婵婵不会吵架,又听明珊这样诋毁明惊玉,眼眸都急红了,气呼呼道,“你这个人,好奇怪什么都不懂,乱说!我四哥求着四嫂嫂要宝宝还差不多,在我四哥心里,四嫂嫂就是他的女神!你根本就不懂!”就差说一句,我让四哥来提四嫂收拾你。 任成禹不知道来了多久,正在后面看热闹,听到明珊诋毁谢倾牧和明惊玉之间的事,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冷声道,“明小姐,有空操心其他人过得好不好,你还是赶紧去追陈少吧?他带那个女的上车,要是弄出人命,陈家家业得分一半出去,你肚子里这个就危险了,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咯。” 明珊防的就是这个。 陈鸣这种烂人,睡的人太多,压根不顾及她的感受。 这也是她最怕的事,陈鸣不喜欢她,陈家人指望她这个肚子里是个男孩。要是其他女人怀了他的种,要是还是个男孩,陈家人只怕对她态度也会变。 “明小姐, 当心肚子。”任成禹侧了侧身,还故作好心地提醒,“我四哥的事,你最好少扯淡,四哥有多宝贝四嫂,你随便登黎海的网看看就知道,小心引火烧身。不单单是你,还有陈家。” 明珊面色惨白,她又气又恼又丢脸,扶着肚子离开。 奚嘉看着明珊的背影感叹,“半年时间,肚子都这么大了。两人也没听说办婚礼啊。”只是订婚了,“鱼儿,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现世报啊。”明珊妈妈小三上位,如今女儿天天被三,这个陈家少爷是出了名的烂人,也不知道梁意是怎么同意自己女儿嫁给陈鸣这样的人! 明惊玉淡淡地说,“算。明盛辉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一直以为明盛辉最爱明珊,最后,还是为了利益牺牲了她。 不过,是好是坏,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她不是什么好人。 明珊这样,她心无波澜,又不得不承认,的确有感受到几分报应的快感。 奚嘉点头,出轨这种事,双方一个都逃不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坏人自有坏人磨,这句话倒是在明珊很贴切。”摊上陈鸣这么一个男人,明珊这辈子只怕有得受了。 奚嘉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任成禹身上,“没想到你还会说人话啊。”最后警告明珊那番话,深得她心。 任成禹挽唇,“我也没想到奚医生如此牙尖嘴利啊。奚医生,你身上带没带什么醒酒药啊,有给我来一颗呗,从昨晚喝到这个点,头疼得厉害。”说着,抬手揉了揉额头。 奚嘉坏笑,“我有肾宝,任总要不要来一颗?” 任成禹也不闹,挑眉,“奚医生,专业还挺广泛的,男科都不放过啊?” “......”奚嘉。! 第五十二章 明惊玉和谢倾牧一周后,回了黎海。 一进门就听老夫人在发脾气,几位婶娘在一旁安慰和劝导。 老夫人被气得不轻:“你们不用劝我。这个小兔崽子是我把他宠坏了,还没死心!” 大伯母温声安抚:您别跟小五置气,这哪算是宠坏了,他有自己信仰,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是我们谢家人的血性。??[” 老夫人叹气:“正是如此我才气。我们家因为信仰去的人还少吗?在别人眼里我们风光无限,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种日子是多么煎熬,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什么风波。好说歹说,他就不听,还一直惦记着上前线那点事。” 四婶婶:“小五会明白的,他跟您最亲近,也最知分寸。您别置气,身体要紧。医生才说您血糖偏高,少动气,多静养。” 明惊玉撒开谢倾牧的手,换了鞋子,往客厅走去,笑着打招呼,“奶奶,我们回来了。”她声音清脆又温婉。 老夫人瞧见明惊玉回来,憋在心里几天的闷气减少一大半,立马笑嘻嘻地冲她招了招手,“窈窈丫头回来了,快快坐奶奶身边来。你外婆昨晚还说你们要傍晚才能到黎海,这么快回来了?”还不到午饭时间就回来了。 明惊玉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想你们啦,就早点回来了。” “还是我们窈窈丫头会惹人开心。”老夫人宠溺捏了捏明惊玉的鼻尖,抬了抬眼皮瞧了眼把两人行李交给佣人的谢倾牧,“倾牧比在黎海这段时间气色好了不少啊,还是盛老婆子有方法。我这个老婆子,是管不住你。” 谢倾牧默默地不应声。 明惊玉好笑,那是,在外婆面前,他配合得很,什么都听外婆的。 外婆让他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多少他就吃多少。 在家里,仗着自己谢家掌权人的身份,总有那么多不愿意吃补物的借口。 老夫人嗔了谢倾牧一句,双手拉住明惊玉的双手,笑眯眯道,“窈窈,我听盛老太说,你跟倾牧有考虑到宝宝方面了。”上次要不是某个人自己作,只怕她的曾孙女、小曾孙都在窈窈丫头肚子里健康成长了。 在小辈两个人的事,他们做长辈的本不该干涉。 她一大把年纪了,要说,不期盼是假。 明惊玉暗自笑,外婆还真是心急,她只说心里有数,她就跟奶奶讲了。 独自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谢倾牧,低头回复庄秘书发来这个月的工作行程计划。 听到老太太这样的提问,他抬头,目光直勾勾地锁在明惊玉身上,等待明惊玉的回答。 明惊玉瞧一家人都这么期待,她也并不排斥。 尤其经历过谢倾牧手术这件事之后。 她想,人生很多事固然很重要,都没有爱她的家人重要。 之前,她还期待过她和谢倾牧的宝宝,很好奇,会是怎样的。 明惊玉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眸子里一片 温和,她作出决定,“我听医嘱吧。” 这不就等于同意了。 谢倾牧温润的眼底泛着无以言表的惊喜,窈窈答应了?! 奈何媳妇儿不给他一个眼神,倒不失落,他眼下只顾着乐。 被小五气得不轻的谢老太太总算是听到了一件好事,心情大好,连声说好,“好啊,好啊!可太好了!我这就让厨房开始准备备孕餐,不对,让专业的人拟定一份备孕营养餐。” 啊? 现在就开始安排么。 这会不会太早了些。 明惊玉很惊讶。 四婶婶笑着说出了明惊玉的想法,“老太太,就算窈窈这边没问题,咱也得等倾牧身体恢复,医生检查没问题了,才能有结果不是。” “哎唷,看把我高兴糊涂了。”老夫人笑道,“哎呀,早些准备总是好的。” 大家都被突来的喜悦笼罩,笑容一片。 最高兴的谢某人,满心欢喜地看向明惊玉,对老夫人保证道,“奶奶,这次我一定积极备孕。” “......” 明惊玉无声吐槽,他再积极也得等几个月后好吧。 她扭头对上谢倾牧温着笑的眸子。 笑什么笑。 明惊玉瞪他。 谢倾牧笑容更深了,眸里全是藏不住的欣喜。 明惊玉转过头,低眸时,唇角也跟着弯了弯。 老夫人瞅他一眼,“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我们都听窈窈丫头的。上回是你对不起窈窈,让她伤心了,这次怎么安排都轮不到你来做主。” 谢倾牧被怼,几位婶娘都挽唇一笑。 谢倾牧心情好极了,他默默不语,怎么轮不到他,宝宝这件事,他跟窈窈少谁都不行好么。 * 午饭过后,老太太和几位婶娘去午休了,谢倾牧终于有了单独跟明惊玉待的空间。 在四九城被两个小姑娘抢老婆,回到家里被几位长辈抢。 明惊玉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尤其是黎海这种不冷不热的天气,很舒服。 谢倾牧牵着明惊玉的手,陪她一起在庭院散步,他英俊儒雅的,“窈窈。” “嗯?”明惊玉应。 谢倾牧并没有说事,又温柔地唤了她一声,“窈窈。” “?”明惊玉顿了顿步,转头看他,“谢倾牧,你干嘛呀?”喊她又不说事儿。 谢倾牧面色温和,捏了捏她纤柔的手指,薄唇上扬,“没事。高兴就喊一喊你。” “......” 高兴喊她做什么? 明惊玉也跟着笑了笑。 谢倾牧低声说,“窈窈,谢谢你。” 明惊玉收了收唇角的笑,“谢先生谢我也没用,重要是你要养好身体。”他们上回做过备孕体检,都没问题,这次谢倾牧三个月后身体要复查,顺便重新做一次备孕体检。 谢倾牧修长的手指动作温 柔地穿插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两人慢悠悠地散步,“只要你松口了,什么都不是问题。这次,这次我都听你安排。” 明惊玉笑,哦,我以为这次谢先生还要偷摸着吃那什么有关男人避孕的药呢。??[” “......”谢倾牧有些尴尬,双手搂住明惊玉纤细的腰身,跟她对视,认错很积极,“不敢,再也不会。”他这辈子也不会再干那种不着边际的糊涂事。 明惊玉平了平唇角,“跟你说句正经话题。四婶婶私底下跟说小五最近心情不好,把自己闷在别墅区,没怎么来主楼,她们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问出什么原因。应该是没成。” 谢倾牧懂明惊玉的意思,“我过去瞧瞧。”原本他也打算从四九城回来去小五别墅瞧瞧情况,小五向来豁达,不至于会一蹶不振,也难免钻进死胡同。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明惊玉点了点头。 小五除了老太太跟谢倾牧关系最亲,要是心里不好受,也能跟他讲。 谢倾牧的话他能听得进去。 “老婆,我去去就回,一会儿我们继续讨论宝宝的事。”谢倾牧兜了兜明惊玉的脑袋,把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 明惊玉盯着谢倾牧挺拔的背影,一向稳重的步子,多了几分肆意的轻快。 傻子。 不就是答应备孕么。 有这么开心? 明惊玉又跟着笑了笑,手不自觉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谢倾牧这么好,一定会是一位好父亲。 将来他们的宝宝从小生活在爱意满满的环境中,一定会很幸福。 * 谢倾牧踏入小五的别墅,按了门铃。 小五自己出来开门,一身灰色居家服,人消瘦了一些,没修边幅,其他状态还好。 “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惊讶。 “上午。”谢倾牧迈步进来。 小五瞧谢倾牧手里拿了两瓶,还是黄的,挑眉,“四哥,你能喝酒了?” “给你喝,我看着你喝。最近没少喝,一瓶两瓶不在话下吧。”一股子还没全部散去的酒味。 “......”小五。 谢倾牧将酒搁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修长的一双腿交织,瞧了小五一眼,“状态还过得去,我以为我进来看到是半死不活的醉生梦死状态,还得请你三哥回来帮你醒酒呢。” “哪有醉生梦死。”被呛的小五在酒架上取了一支杯子过来。 谢倾牧淡声道,“你要真为了一个不会愿意为你迈出半步的女人,把自己作得不成样,那你也别姓谢了!谢家没有这么没骨气的人!更别说失了军人该有的骨气!” 小五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并没喝,“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哪还是军人啊。”领导开的是休假,奶奶这边卡着,领导也得看奶奶几分面子,他回不去。 “所以, 为了这事,跟老太太呛起来了。” “也不算吧,我就提了句回部队,老太太反应过于激烈。” “短短一周内,家庭医生来了宅子两回。”谢倾牧开口,眸色很淡。 小五深呼了一口气,“奶奶她没事吧?” 谢倾牧瞅着他,“我还以为你躲在别墅区,并不关心老太太的事了。” “哪能。奶奶并不想见我。”小五抿了一口酒。 谢倾牧又瞥了谢小五一眼,“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能不清楚?我可以想办法说服奶奶,让你重回部队。在此之前,你必须去四九城任职,世伯那边我们既答应了,做人就要言而有信,明白吗?” “嗯。明白。”小五得到想要的答案,颓废感少了一半,“还是四哥了解我。” 谢倾牧无奈:“去到四九城工作,把心一道收拾收拾。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知道。”小五点了点头,郑重道。 谢倾牧瞧他没什么大问题,起身,“就这样吧。我还要回去跟你四嫂继续讨论备孕的问题。” 小五笑道,“四哥,四嫂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不然?你四嫂向来什么都向着我。”谢倾牧自豪道。 谢小五却听出四哥有故意揶揄他的意思,他扬唇,“四哥,这次你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伤四嫂的心吧?你可不能伤四嫂的心了,女孩子的心不能随便伤,很难哄的。” “......”谢倾牧连续瞪了谢小五两眼,“你还知道女孩的心不能随便伤的?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 明惊玉回了她跟谢倾牧的别墅,她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画设计稿。 她刚画了个了个雏形,谢倾牧从身后搂住了她,下颚搁在她的肩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背脊一紧,眼角的余光洒在谢倾牧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谢倾牧咬了咬她的耳朵,不满道,“一个小时了好吧。”从她身后退开,拉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有么? 她感觉没有一会儿啊。 瞧着男人不高兴,明惊玉拉了拉自己的椅子,跟谢倾牧的椅子紧紧挨在一起,她的小指头抠了抠他大腿上的西裤布料,软声软气,“老公。小五还好吧?” 这声‘老公’深得谢倾牧之意,他扬唇,反手握住明惊玉的手,拿在手上把玩,“还勉强像谢家的男儿,没死去活来的。” “这是没可能了?”明惊玉懂了,不然不是这副光景。 谢倾牧很喜欢玩明惊玉的手指,很柔软,一根一根揉搓,太舒服了,“嗯,小五跟那位并不适合,断了也好。”虽没问他们聊了什么,能让小五死心,过程不重要,结果和他猜想的没差。 明惊玉赞同,“感情嘛,尊重个人决定。”她扭头又瞧谢倾牧深深地凝视她,笑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还好谢太太最终折服与我。不然我只怕比小五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谢太太更难搞。” “那你还好意思数落小五?” “那是因为,我的窈窈是值得的那个人,她会为我踏出无数步,会主动牵起我的手,不离不弃。” “少来。”尽说好听的。 “在忙什么?”谢倾牧凑近,视线落在她的画本上。 明惊玉神秘一笑,脸上都是欢喜,她拿了旁边的平板,把工作室去年单款盈利调了出来,给谢倾牧看,“给你昨年梨花设计款的盈利额。” 谢倾牧看着一长串数据,赞道,“谢太太不错啊,一年的盈利,快赶上谢氏集团大半个月的盈利额了。” 明惊玉就着平板轻轻砸了谢倾牧肩头一下,“谢先生你这确定在夸我吗?” 谢倾牧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嗯,当然是夸。谢太太的设计单款,只单单作为私人订制和会场租借,能赶上谢氏集团大半个月的盈利,是很多企业都做不到的,我老婆就是厉害。” 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是不是为了安慰她,明惊玉都很开心。 谢倾牧看着她的画本,“昨年的梨花主题,谢太太大赚了一笔。明年的主题,谢太太想好了?”都在动笔了,应该是有想法了。 明惊玉点头,精致的小脸上都是笑容,“嗯。合欢花。” 谢倾牧眉头微挑。 明惊玉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坐过来一点,一边在画本上画她的理念,一边和他解说,“我是这样想的,合欢花可以出四个款。合欢花的叶子作为春季款和夏季,用两种不同的丝线来代表季节性,有深绿到翠绿;秋季和冬季,运用交叉绣,暗绣和明绣,秋季采用合欢花原色,冬季合欢花的丝线主要色泽以美拉德风为主。” 谢倾牧喜欢看她工作的样子,神采奕奕的,就像两年前他们刚接触那会儿,哪怕她心里装着很多事,跟他有距离感,一旦聊到她的工作,似乎能忘记所有的烦恼。 这样的她,太美了。 “怎么样,怎么样,不错吧?”明惊玉激动地看向近距离的谢倾牧,眼里都是小星星。 谢倾牧看着明惊玉一边跟他讲,一边已经画出了个大概,点头,“很不错,有恋爱的感觉。我猜,你这款设计出来,你品牌粉丝肯定会说,设计师一定恋爱了。” 明惊玉轻轻一笑,被谢倾牧这么一提,色泽上,还真有点恋爱的味道,恋爱就恋爱,她都结婚了,恋爱怎么了? 谢倾牧提议,“秀展的主题是不是可以用整个合欢树为背景。” 明惊玉盯着谢倾牧一瞬后,打了个响指,“老公!你说到点子上了!” 她正愁主题的事,谢倾牧这么一提醒,明惊玉瞬间联想那晚,小五怀里抱着吉他,坐在树上,冲她挥手的画面,笑起来眼里有光,不正是跟火热的夏季搭配。 在合欢树下弹钢琴的谢倾牧,优雅清贵。 太适合春冬的主题。 明惊玉低头几分钟时间,草草出来了一张图。 立马在企业群里发 了明早的开会通知。 工作安排好,明惊玉笑容盈盈地看向谢倾牧,“老公,等主题定下来,你第一个看!” 谢倾牧思索道,“谢太太,这样来看,我算不算是帮了你的大忙?” 明惊玉连连点头,“算算算,不愧是谢老板,脑子就是好使!”和他聊了一会儿,明年的工作计划都有些定向目标。 谢倾牧看着高兴不已的女孩,故意道,“哦,既然如此,那谢太太明年的盈利额,怎么算?要不要考虑谢先生一半?” 明惊玉听到某人要分她的钱,不乐意了,她小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片刻,她软唇凑近谢倾牧的脸颊,印了一个吻。 “这个算不算?”她眨了眨眼,讨好又乖巧地盯着谢倾牧。 谢倾牧点了点头,“算,诚意还欠缺了那么一点。”说着他又把脸凑了过去。 明惊玉心情太好了,不跟他计较那么多,软唇凑了上去,只是,这次贴上的是他的薄唇,明惊玉‘呜咽’的恼道,“唔,谢倾牧你使坏。” 谢倾牧大掌兜住明惊玉的脑袋,加深亲吻,空隙间,他低声说,“谢太太,你自己凑上来的,谢某哪有不受之礼?” “!” 远远望去,一棵即将成型的伞状银杏树下,两把椅子,一对恋人,正交颈亲吻着彼此,亲密无间。 * 谢小五在书房整理东西,佣人打电话说,许婵婵小姐来了。 他道:“让她直接来书房找我。” 谢小五抬头,就看见可可爱爱的女孩站在他桌前,他笑,“小破孩,今天没上课?怎么有空过来?”还是春节在四九城见过,小破孩玩雪, 许婵婵凝着谢小五,一个多月没见,他好像有点不一样,清瘦了,五官轮廓线更立体了。 更成熟了,也更帅了。 他穿衬衫的样子很好看,很有魅力。 呸。 想什么呢。 许婵婵扬着下巴,“没空,忙着呢。我爸说,跟四哥合作的项目是你名下的,需要你签,让我来取一趟。你签好了没?” “嗯,好了,拿去吧。”谢小五随手拉开抽屉,一份文件递给她。 许婵婵把文件抱在怀里,好奇谢小五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很忙的样子,她凑近看,“这是什么呀?为什么都要装进文件袋里面?” 谢小五淡声道,“我在黎海的产业和投资。” 许婵婵不理解,“啊?这个为什么都要封起来?” 谢小五淡笑,“这不是要去四九城上班了,要上报,接受查底。” 许婵婵看着摞了一摞的资产,“哇,这么多啊,没看出来啊,谢小五你这么多私产!” 谢小五背靠椅子上,双手环抱身前,审视着眼前天真纯粹的女孩,勾唇,“怎么?小破孩,小爷在你心里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混吃等死的人?” 许婵婵瘪了瘪唇,声音酸酸的,“那倒不是。”又自顾说了句,“我 以为你被你喜欢的人拒绝了,会难过的哭鼻子??[,本想着过来瞧一瞧,看你笑话!”没想到没她想象得那么狼狈。 谢小五好笑,“哦,小破孩,你来晚了,这都被拒绝一个多月了,你看不了笑话了。” 许婵婵皱眉,“你不是很喜欢人家吗?难过一个多月就不难过了?” “哦,那要难过多久?” “至少要一年,不,半年,三个月——”不能再多了。 哪有这么算的。 谢小五被许婵婵逗笑,“嗯,是有那么一点点,也还好。” 许婵婵听到‘也还好’,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丢丢开心。 呸,她开心什么啊! 她又不喜欢谢小五了! 她转移注意力,看见了一份还没收起来的合同,“这又是什么?” “证券开户合同。给你玩吧。”谢小五把合同推她面前。 “不要,我不会弄这个。”许婵婵摇摇头。 谢小五笑,“拿着玩儿,盈利算你的,亏的算我的。我看了看,未来有适合的机会,你可以继续追加,会赚的。” 许婵婵把合同扒拉到自己跟前,“要不,我拿着看看,学习一下?至于什么时候加,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自己追加就好了。” 谢小五神色凝重许多:“我在四九城待不了多久。以后可能没时间看,你拿着看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会没时间,谢奶奶说了,工作比较简单,让谢小五磨一磨心志,然后就会黎海工作了。 谢小五没回答她,他低头,拉开抽屉。 抽屉里躺着一张普通的储存卡,他眸色沉了沉,拿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把自己的黑卡拍到许婵婵眼前。 “什么?”许婵婵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道:“追加股的本金。” “不用,我自己有钱。”就算要追加,她自己也可以。干嘛用他的钱! 谢小五的手指间夹着卡片递给她,“拿着,记得给哥哥多赚一点,哥哥回来分红利。这只股玩会了,还可以买几只其他的,卡里面的钱还不少,够你玩了。” “那好吧。”许婵婵勉为其难地接下他的卡,“亏了别找我算账。” 许婵婵看着自己手上的卡片,唇角弯了弯。 谢小五将她的笑尽收眼底,“小破孩笑什么?” 许婵婵收了收笑,“笑你活该。”她错开谢小五的视线,不经意看到书桌的摆件架上放了一个锦盒,正好是她,“你还没丢啊?” 谢小五的视线随许婵婵看过去,落在锦盒上,“为什么要丢?” 她以为当天他就会丢掉。 许婵婵冲他伸出手。 “做什么?”谢小五问道。 “还给我呀。”她送出去没多久就后悔了,一直想要要回来着,这是个机会。 “送出去的,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谢小五伸手把锦盒拿在手里,没有还她的意 思,还准备打开。 “别看!”丑死了。 许婵婵一惊,伸手去夺锦盒,谢小五高高举起,她压根碰不到,许婵婵愤愤的,不抢了。 谢小五收回锦盒,拿手里,笑道,“早就看过了。” “......”太丢脸了。 “你自己绣的?”谢小五扒拉着小脑袋的许婵婵,问。 “不可以?”许婵婵红着小脸。 “小破孩什么时候,还会这个了?”丑是丑了点,让她学着绣这个,能绣成这样,挺不容易的。 “我跟四嫂嫂学的,不行啊?要你管。”她嘟囔着,学了很久的,那段时间周六周天都没休息,有空就去四嫂嫂的工作室找她,跟她一起学,只是没跟四嫂嫂说过是为了绣平安牌。 谢小五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平安牌,问,“放什么地方?” “是挂脖子上的。”许婵婵咬了咬唇,小声说。 谢小五拿出平安牌,底下还真有一根黑色的线。 他笑,“挂脖子上多难看啊。” “那你还给我啊。”就知道要被嘲笑,许婵婵伸出手嘟嚷着,不多看一眼谢小五,他肯定笑着嘲笑她。 “还是这样好。”谢小五从一个盒子里出取一串男士黑曜石手串,平安牌被扣在上面。 许婵婵扭过头,只见谢小五把平安牌扣在了黑曜石手串上。 这串黑曜石手串,她记得是去年谢小五的生日,谢奶奶为他开光的手串。她没想到谢小五会用来挂她这么丑的平安牌,他还戴在手腕上晃了晃。 “这也太夸张了吧。”她的针法那么难看,戴手腕上,别人会笑话他的吧。 “试戴一下而已,这么丑的东西还是放起来比较好。”谢小五又笑道。 “!!!”许婵婵‘哼’了一声,就没见过谢小五这么讨厌的人!亏她听说他被拒绝了,还想着安慰来着,讨厌死啦! 许婵婵怀里抱着文件和合同,手里拿着谢小五的黑卡,扭头从谢小五书房出去,离开了他的别墅。 她在客厅里看立在楼梯旁的不倒翁,这个不倒翁她跟谢小五在游乐场共同赢来的,一个半人高的不倒翁。 她生气地踹了一脚,憨厚笨拙的不倒翁在原地晃悠着,跟谢小五一样讨厌! 谢小五从楼上下来,看向还在原地摇摇晃晃的不倒翁。 轻笑。 小破孩,个头不见长,脾气越来越大了。!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五十三章 短短几个月时间,黎海关于明惊玉为了保住谢家少夫人的位置积极备孕,风向完全变了,成谢家掌权人谢倾牧在积极备孕。 从谢倾牧本人在重要场所,每当谈及自己太太时,言辞中都透露着两人备孕的机会是他求来的。 谢倾牧的太太明大小姐似乎并不太想要宝宝,那些对明惊玉不利的谣言不攻而破。 知情人还透露,谢倾牧做手术后,在重症期间,明大小姐二拜九叩跪了九十九级台阶求来了平安符。 一双腿留了病根,每当下雨天就会疼痛,谢倾牧为了明惊玉这双腿想了很多办法。 明惊玉自己也没料到腿会留下病根。 每次下雨前夕,膝盖有点钝痛感,不太舒服。 她自己还能扛得住,戴上护膝或暖宝贴会舒服很多。 只是,谢倾牧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上心,只要是下雨天,他几乎一晚上都不怎么睡,将她搂在怀里,一双手为她揉着膝盖。 有他的大手,的确比暖宝贴还管用。 明惊玉看他这么焦心,跟他解释好几次,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痛,最痛也只是钝痛感。 只要睡着,第二天起来就没感觉了。 谢倾牧根本不信她的话,带她看了中医,每个月做一个疗程的针灸。 明惊玉其实很想说,针灸比,还难受。 还不让她穿五公分以上的高跟鞋,除非是避免不了的重要场合。 明惊玉很恼,做了两个月的针灸后,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继续,何况还要喝苦不拉几的药。 两人因为这件事一个月多少有点不愉快,谢倾牧拿她没法子。 谢倾牧私底下问谢昀景有没有好的法子,不用扎针吃药。 谢昀景也没法子,只能涂抹膏药,还有一种方法是在月子里养回来。 这下,谢倾牧对备孕这件事更上心,等待六个月后做康健复查。 这半年网上对谢家并不多的舆论,多半有关明惊玉,【真没想到明大小姐,这么重情义啊。呜呜呜,为了谢总伤了一双腿,好感动啊。】 【难怪,谢老夫人当初执意要定她这门婚事,还把谢家女主人的权利都放给她了,现在涉及到太太们的慈善活动或公益,都是明大小姐在安排。谢家长辈都对也是赞不绝口,她真的好厉害,人还那么漂亮!】 【是啊,谢老夫人一向眼光好,她看中的人一定极好啊。】 【当初听人造谣明大小姐为了保住谢家少夫人的地位,强行跟谢总造娃,我都觉得不可能,明大小姐本身有钱有颜有事业,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 【造谣的人就是这样,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咱们甭理,以后我就是明大小姐的死忠粉,谁敢在网上乱喷她,我第一个跟她没完!】 【呜呜呜,可惜明大小姐没有公开的社交账号,不然我一定是她头号粉丝。】 半年时间,明惊玉虽从不轻易在公共场所路面,在黎海 的口碑越来越好。 网友们还有帮她想法怎么治腿,出了很多注意,还有偏方。 不少网友都说怀孕后,在月子里可以养回来。 谢倾牧还特意把这条重点圈出来,给在国外出差的明惊玉看。 明惊玉就回了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 谢倾牧在海城出差,跟谢眷和碰了个面。 两人坐在谢眷和办公室喝茶。 谢倾牧低头看手机,一会儿又点看社交软件唯一置顶【老婆】的消息框看一看。 两人的消息还停留在早上的对话框。 【窈窈,什么时候到海城,中午一起吃饭?】 【还不清楚,看学姐的安排,再定时间。你别等我。】可爱兔兔表情包。 【哎,就该让你周二跟我一起过来。】这几天她不在身边,不习惯。 【那不行,我最近很忙好吧。】明年的新款定了下来,出图、打样、跟展后续很多工作。 两个小时过去,还没有任何消息。 谢倾牧暗自叹气。 谢眷和抬了抬眼皮,看了眼左边单人沙发上,支着头看手机的谢牧倾,“出个差还心不在焉的。” 谢倾牧熄掉手机屏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没几个月要办婚礼的人,还挺悠闲的。”他跟窈窈办婚礼那会儿,可不像他这么悠闲。谢眷和在辈分上比他们大,年龄相差不大,聊天随意。 谢眷和往沙发后背靠了靠,一双长腿交叠,手里端着咖啡,“老太太在操办。” 谢倾牧:“还没见过?” 谢眷和嗓音很淡,“形式而已。” 这意思,谢倾牧大概懂了。 谢眷和跟大哥、二哥的年龄相仿,二个人的性子最接近,都很冷淡。 大哥那头他不清楚怎么回事,二哥是对结婚没什么兴趣。 小叔叔对于婚事,可有可无。 可以听从老太太的安排。 这个话题没深聊,谢眷和抿了一口咖啡,“上个礼拜我去了趟四九城,跟小五碰了一面,性子沉淀不少。” 谢倾牧道,“他现在的工作是细腻活,很磨性子。” 谢眷和:“小五,还是想回去,你跟老太太提了?”家里老太太也就能听谢倾牧几句,其他人都忤逆不得她的意思。 谢倾牧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还没提,今年过了再说吧。” 两人没太多话题聊。 谢倾牧又看了看手机,还没有明惊玉发来的消息,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谢眷和这边来了客人,几位组织领导,谢倾牧也认识,上回谢汀滢的事,他们帮了不少忙,便约了一道吃午饭。 谢倾牧从谢眷和办公室出去,发了消息给明惊玉,【窈窈,酒店地址和门号。有个饭局,要吃什么跟我讲,给你带。】 明惊玉下飞机就收到谢倾牧的消息,她回,【哦。】 【到了?】 谢倾牧温润的眸色划过一丝喜悦。 【刚下飞机,正准备给你发消息,你先发给我了。】 【我跟这边打声招呼,就来接你。】他并不是非去不可,媳妇儿都过来了,他没心思陪别人吃饭。 明惊玉拒绝,【别,你忙你的。学姐,航班跟我差不多,我在机场等她一会儿,晚点跟她一起吃饭,顺便聊工作的事。】她来海城事为了秀展的事,在工作上明惊玉一向速战速决,不喜欢拖太久。 谢倾牧叹了口气,他这是被拒绝了,哎,谁让他老婆是个工作狂,【好,我这边吃个便饭,很快,一会我来接你。】 【kk~】 明惊玉回完谢倾牧的消息,跟学姐在机场碰面。 学姐身边还有一位英俊的外籍男士。 男士立体的五官,还有那双深情的蓝色眼眸,就连他的身材都在她脑海中一扫而过。 明惊玉眼皮直跳。 学姐挑眉一笑,轻声说,“Ya还记得charles先生吗?” 明惊玉欲哭无泪,低声道,“学姐,你跟charles先生有合作?” 学姐暧昧道,“嗯,我跟charles先生是长期合作伙伴,以后charles先生跟我们会一直是合作伙伴,他提供我们秀场所需珠宝,还承诺旗下所有的高奢珠宝优先借给我们。忘了介绍,charles先生副业是模特,还有个身份是【L】的继承人之一。” 【L】家的各类奢侈品,是多少秀展和活动现场都想要借的珠宝,有多难借,行业中的人都清楚。 明惊玉深呼一口气,怎么都没想到当初差点荒唐一夜的模特,背景这么深。 charles满脸笑容,走向明惊玉,冲她张开双臂打招呼,“Ya,很高兴又见面了。” 他的中文比她想象中好多了。 明惊玉看着charles张开的双臂,作为礼仪,她该跟他拥抱一下,一想到谢倾牧那个醋坛子,要知道她跟其他异性拥抱,肯定生气。她淡淡一笑,客套地伸出手和他浅浅一握,“你好,查理斯先生。” charles微笑伸手,跟她一握,直白道,“Ya,你不用跟我客气,Ya我是为你而来。那晚很遗憾,这几年,我对你一直不能忘记。” 作为成年人,charles这么说,明惊玉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尤其还提到那晚,她更尴尬,都是年轻不懂事,还好最后什么都没发生,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明惊玉干脆利落地扬起右手后背给他看,“查理斯先生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在看到明惊玉无名指上的钻戒后,charles遗憾地叹一声,“果然还是迟了一步,我很遗憾。我是为了Ya你来的没错,Ya你不用担心,即便你结婚了,并不会影响到我们后面的合作。” 明惊玉松了一口气,“谢谢查理斯先生,今天我请客。我先生也在海城出差,一会儿我们夫妻尽一尽地 主之谊,请您和学姐吃海城的特色菜。 charles讲话很直接,“听得出来你跟你先生关系很好,我是没机会了。Ya我可以冒昧问一句,您先生跟你是同学还是同行?” 明惊玉打了车,请他跟学姐上车,她坐进副驾驶,扭头答,“都不是,我先生是华国黎海人,他姓谢。” charles深思了会儿,“黎海那个谢家?” “是。”明惊玉。 charles恍然大悟,“噢,我知道黎海那个谢家,在你们国家很有名,是豪门贵族。和你很般配。” 明惊玉淡笑,“那倒没有,我先生只是一位普通商人。” 和charles聊了几句,明惊玉低头给谢倾牧发消息,【老公,你结束了么?】 谢倾牧饭局到一半,收到明惊玉的消息,这声‘老公’怎么还有点委屈,他皱眉,关心道,【怎么了?我这边随时都可以结束。你结束了?】 明惊玉:【还没开始,除了我学姐还有一个人,想让你跟我一起请他们吃饭,可以么。】小可怜表情包。 谢倾牧看到这条消息,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谢太太要求,谢先生求之不得。吃饭的地方安排没有,要是没有我让庄秘书安排。】 【嗯,地址发你。】明惊玉发了个地址给谢倾牧。 明惊玉订的餐厅在机场附近,谢倾牧从谢眷和公司过来,最快需要四十多分钟。 谢倾牧到达明惊玉发的餐厅地址。 透过玻璃窗,瞧见明惊玉对面坐的一位外籍男士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看明惊玉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 谢倾牧温润的面色冷了几分,把臂弯里的西装递给侍应生,架着一双长腿走了进来,他在明惊玉身边坐下。 明惊玉美丽的眸子里划着一丝亮晶晶的光,“你来了。” “嗯,让你久等了。”谢倾牧不避讳地吻了一下明惊玉的额头,很柔,没有半分轻浮感,相反很珍爱和亲密。 明惊玉被谢倾牧当众亲了一下,有点尴尬,但学姐和charles都不是华国人,她介绍,“这是我先生,谢倾牧。老公,这是charles先生;这位是我学姐Asha小姐,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 谢倾牧冷然的面色,在明惊玉这声不避人的‘老公’下,缓和不少,他冲Asha点了下头,随而抬了抬眼皮,看向对面的外籍男人,淡笑地伸手打招呼,“charles先生,我是谢倾牧,Ya的先生。”谢倾牧冲charles伸出左手,右手用绝对占有的姿势搂住明惊玉的腰。 charles的视线落在谢倾牧搂在明惊玉腰间的手臂,看出来这个男人的强势。 他听说过谢倾牧,个人资料不多,身份地位极高。他们做奢侈品这一行,对榜上有名的人都会做一定了解较多。 谢倾牧是谢家的掌权人,在黎海有绝对发言权,看上去跟他年纪相当,能坐上那个位置,必然不简单。 看来在Ya这里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charles笑了笑伸手和谢倾牧握了握:“谢先生客气了,我跟你太太很早就认识,在生意上算是很友好的合作伙伴。” 明惊玉莫名心虚,低头吃东西。 谢倾牧薄唇掀了一丝淡笑,不着痕迹地把charles之前给明惊玉盛的汤,放到了自己面前,俊美的脸上嘬着一丝淡笑,他举了举高脚杯,“Asha小姐和charles先生远道而来是客,我跟我太太在备孕中,不方便饮酒,以水代酒敬Asha小姐和charles先生一杯。” charles:“谢先生客气了,我跟Ya是很好的伙伴。” 两个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暗自较量。 学姐悄悄地跟明惊玉道,“Ya,你老公很有魅力,不管是气质还是英俊的面孔,一点都不输charles,太棒了。用你们国家四个字四个字的形容,风神俊逸、端方自持、儒雅清贵。” 谢倾牧极少穿黑色的衬衫,这次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 他并没打领带,衬衫袖挽至小臂上,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在外,状态慵懒清贵。 原本搂在明惊玉腰上的那只手,此时搭在她的椅子后背,优雅又随意。 他的肌肤偏冷白,英俊立体的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整个人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清冷淡雅之感,很难让人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模特出生的charles在他面前都 “学姐,你中文学得真好。”明惊玉笑了笑,心里暗自吐槽。 那是在你们前面,私底下在她面前不是这个形象。 饭局结束,两位男人在洗手台相遇,charles笑道,“谢先生,我参加过Ya十八岁的成人礼,那晚有很多和我一样的模特,我很有幸跟Ya单独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谢倾牧低着眸,缓慢地洗着手,面上挂一丝冷笑,手臂上的青筋跳动明显。 * 谢倾牧的车在外面,庄重在外等候。 学姐的团队在这边,有专车接她和charles。 charles从餐厅出来,面色不是很好,走路的姿势还不太对劲。 学姐首先注意到他的脸上,关心道,“charles,你嘴角怎么回事?” charles摸了摸嘴角,铁青着脸,闷不做声。 明惊玉抱着谢倾牧的西服,在外等谢倾牧,同样注意到charles脸上挂彩了,不止是嘴角。 charles的目光跟明惊玉短暂对视了下,面露羞愧。 在看到谢倾牧从后面慢悠悠地走过来,他咬咬牙钻进车里。 他就过过嘴瘾,没想到谢倾牧这个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即便强势,不像是会动手的人。 哪知他直接往他脸上招呼,更丢脸的是,他自认为身手不凡,竟不是谢倾牧的对手,更没想到谢倾 牧的身手这么好,擒拿术这么高超。 明惊玉目送学姐的车离开,扭头瞧见谢倾牧在她身侧,一向在她面前温雅的男人,此时面色极沉,这是怎么了? 她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谢倾牧淡声说,“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一个外籍男人,有那么好看?” “???” 谢倾牧没应声,拿了她抱在怀里的西服,随意拎手里,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谢倾牧手上的力度很大,明惊玉手指都被他捏疼了。 她的手指在他手里抽动了几下,这个男人捏的更紧了。 似乎不把她的手指捏出毛病不罢休。 上车之后,气压更低,就连前面开车的庄重都察觉了不寻常。 明惊玉更是郁闷,她眼角余光扫去身侧男人的脸颊上,他分明的轮廓线绷得很紧,薄唇也紧紧绷着,是强忍什么来着。 这男人在别扭什么? 明惊玉不解,她挪了挪身体,紧挨着他,扯了扯谢倾牧的手臂上的衬衫,试探性道,“查理斯脸上挂的彩,是你做的?” 不提这茬还好,被她这样一提,谢倾牧胸腔里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他深眸紧锁明惊玉,嗓音低沉,“你很心疼他?” “......”她哪心疼了?为什么心疼!还‘很’心疼?莫名其妙! 在忽明忽暗的车内,谢倾牧眼眸极其深邃,像一口可以将人吸入进去的古井。 深幽又晦暗,让人头皮发紧。 明惊玉自认为不是个怕事的,在谢倾牧这样的注视下,她竟有点怯怯之意。 谢倾牧紧盯着明惊玉,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神色,仿佛要将她看透,嗓音又沉又低,语调缓慢,“你十八岁的成人礼,那个外籍男人参加了?” “!!!” 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明惊玉已感大事不妙。!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五十四章 庄重大抵是发现了车里的低气压,车很快抵达谢倾牧下榻的酒店。 他是解脱了,明惊玉就相当惨了,谢倾牧这种强力低气压,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下车后谢倾牧从庄重手里拿过她的行李箱,又将她手里的包包拿在手上,另一只大手牵她往电梯里走去。 一张英俊的脸全程绷着,对她还算体贴,知道她穿的高跟鞋,迈出的步子很慢,在刻意迎合她。 明惊玉唇角弯弯,狗男人,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一路都在想,怎么哄一哄他。 转念想了想都是过去的事,这个男人动不动就爱吃一些无关重要的飞醋,她哄什么哄,让他醋死得了。 谢倾牧刷了门卡,进房间,帮她拿了一次性拖鞋,放在她跟前。 明惊玉踢掉高跟鞋,穿上拖鞋。 谢倾牧弯身帮她把高跟鞋放进鞋柜,又将她的行李箱放进了酒店衣柜中,自己的西服丢在一旁沙发上。 扭头看向明惊玉,“谢太太,不给个解释?” “解释什么?”明惊玉低眸,又没什么。 谢倾牧深吸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深眸低了低,嗓音沉道,“那晚碰那个外籍男人哪里了?”话音落下的同时谢倾牧捉住明惊玉的手,低头亲吻着她的耳垂,嗓音沉又沙哑,带着丝丝闷意,“这里,还是这里,还是——”从身前的肌肉到腹肌,最终停留在腹部之上,没在继续下去。 明惊玉的手指在谢倾牧的掌控下微颤。 “哪都没碰,当时就——”她有点难以启齿,差一点,就真豁出去了。 “就怎么?”谢倾牧吻着她的脖子,闷声问。 明惊玉吸了口气,扭开脖子,不给他亲吻,“谢倾牧,你别太过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那时候我跟你都不认识,交往什么朋友,做什么事,那是我的自由。你从前的事情,我都没过问,你这样追问过去的事,很不尊重我好吗!” 谢倾牧从明惊玉脖子处抬起头,对上明惊玉控诉的目光,他眸色深谙,神色暗伤。 他低声说,“我没有。窈窈,除了你以外,从没有跟任何异性有任何牵扯。” 明惊玉听着谢倾牧闷闷的声音,心抽了下,不太好受。 谢倾牧从她身前退开,轻声了一句,“抱歉。我去冷静冷静。” 低沉的话音落下,他转身向浴室的方向走去,漫不经心抽出皮带,解着衬衫纽扣。 明惊玉望着谢倾牧英挺的背影有些寂落感。 明惊玉叹气。 这男人,今晚闷气生得不轻啊。 她这句话是不是过激了? 明知他没什么其他缺点,就喜欢吃飞醋,哄一哄就好了。 一会儿L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传来,谢倾牧在冲澡。 谢倾牧从浴室出来,身上并没有穿浴袍,裹着一条浴巾。 露出健硕的胸膛和一截结实的小腿。 他左边的胸膛做手术的位置,新肉长了,一条疤痕红红的,还有缝合的针眼。 明惊玉看着他胸腔的伤口,都是心疼。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谢倾牧在她皱眉的瞬间都看在眼里。 太丑了是吧。 谢倾牧走到明惊玉跟前,轻声问,“是不是很丑?”他之前没这么觉得,刚刚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前这条长长的疤痕,虽然采取了微创手术,疤痕也有十几l公分,是挺难看的,他该找个时间去做一做医美。 还不等明惊玉回答,谢倾牧将她抱了起来,含住她的唇,大步往床的方向走去。 俯身下来,霸道又强势的亲吻她,抵开她的双腿,手探去她的裙底。 洗完澡的他身上携带一丝凉意,明惊玉一双脚蜷了起来。 明惊玉握住他那只乱来的手,染了情愫的眸子,清明许多,“谢倾牧,你别忘了,你周一要做康健复查。情况良好直接做孕检。”孕检前三至五天都不能有性生活。 提到孕检,想到了宝宝,谢倾牧理智找回来一些。 他缓和之后,闷意十足地从明惊玉身上下来,高大的身躯靠在床头。 明惊玉看着他紧绷的侧面,这男人,还真能气,该哄一哄他。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捧着谢倾牧的俊脸,娇嗔道,“老公,不气不气。那件事很简单,我高中开始便在国外念书,同学们国籍都不一样,他们比较pen,我十八岁生日,几l个关系比较近的同学和学姐就私底下安排了一场party。charles也在其中。” 谢倾牧头埋在明惊玉颈窝,咬了咬她的肩胛,低声说,“宝宝,老公身材好不好?” “嗯。”明惊玉撇开头,轻回了一声。谢倾牧身材很不错,是她喜欢的身材。 “跟那个外籍人相比呢?”谢倾牧闷着嗓音。 “他我没见过,但一定是我老公更好!”明惊玉讨好地亲吻了一下谢倾牧的嘴唇。 谢倾牧心情勉强好了那么一点,又问,“那晚碰他哪里了?”他更想问,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碰她哪里了。 “哪都没碰,他没碰我,我也没碰他。当时有很多人一起,又不止我跟charles两人。”她那时候对人生抱有无所谓的态度,是打算让自己玩花一点,后来又觉得没意思。 “他说你单独留了他。”后面的话他不想说。谢倾牧心里很不舒服,闷得难受。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个了?”明惊玉惊讶。 “在餐厅洗手间外。”谢倾牧抬眸,含了含她的下巴,眸色深暗。 “你动手打了charles是因为这个?”明惊玉抿着笑。 “他活该。他一直挑衅我,故意说话气我,找打。”谢倾牧又低头咬了咬她的肩,“你是不是心疼那个男人了?只看到他受伤了,没瞧见你老公也受伤了吗?” 明惊玉被谢倾牧咬了下,她轻‘呼’了一声,听到谢倾牧受伤了, 满眼担心道,“你哪受伤了?严不严重,给我看看。”明惊玉四处看了看,没瞧见他有伤,视线不经意落在了他拖在床上的左手上,关节上破了皮。 她赶忙握着他的手,皱眉道,“你手怎么回事?”不像是跟charles打架,被他打的啊。 谢倾牧闷声道,“凑了一顿那个外籍佬,不过瘾,想要拎回来继续凑一顿,外籍佬闪得太快,失手一拳打在了墙上。” “!”明惊玉握着他的手手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真是有出息啊,“你气性怎么这么大啊,谢倾牧是幼不幼稚啊,外人知道你是这样的谢倾牧么?”在其他人眼里,他冷静沉着,游刃有余。谁也想不到私下的他反差这么大吧?要不是他们彼此熟悉,她都无法想象私底下的谢倾牧是这样的,判若两人。 谢倾牧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明惊玉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心情好了不少,唇角微扬,“嗯,窈窈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个恋爱脑,跟我在一起久了,你会发现我恋爱脑潜质。” 明惊玉暗自腹语,不止是恋爱脑还是醋精一个。她低头轻轻吹了吹谢倾牧破了皮的手关节,“我跟他有没有什么,你又不是不清楚。”那晚她跟谢倾牧都是新手上路,第一次那么尴尬,这事,都是心照不宣,“charles是法国人,他这方面的思想比较pen,喜欢乱开玩笑。” 正因为如此,他才只是更气,那外籍男人诋毁他窈窈,更该打。 谢倾牧捧住明惊玉的小脸,在她唇上重重地落下一个吻,“我跟他说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这事,也说?还好她不在场,不然她先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倾牧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窈窈,并不全是因为那件事,我讨厌那个外籍男人看你的眼神。”一双深蓝的眸子里带着勾引和欲。 明惊玉从他胸膛前抬头,抓住他的左手,心疼道,“你别乱动,我看看你的手。痛不痛,要不要让人送点药上来?” 谢倾牧压根不在乎他手上那点伤,握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窈窈,你爱不爱我。” 明惊玉很了解这个男人,吃起飞醋来,没完没了,不哄好,不会罢休,“废话。你是我老公,我后半生的钱袋子,将来还会是我们宝宝的依靠,我不爱你,爱谁?” “不管其他人用什么眼神看我,在我的眼里只看得见我老公,谢倾牧。”他自己分明走在哪里都是万众瞩目,怎么在她这件事上就怎么计较呢。 这句话,谢倾牧相当满意。 他俯身下去,隔着裙子吻了吻她平坦的小腹。 谢倾牧除了在她的问题上,比较不理智。 在工作上相当沉稳,庄重打来电话,有合作商要见他。 他换了衣服,又恢复一贯温雅,又是那个掌控全局的谢先生。 谢倾牧握着手臂,戴上袖口的钻石纽扣,“你先休息一会儿L,晚上我们和谢眷和一 起吃晚饭。” 明惊玉点点头,“嗯,你不用管我,忙去吧。” 谢倾牧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压了一个吻,才放开她。 谢倾牧去忙工作了,明惊玉也睡不着。 她跟学姐在社交软件上聊了工作安排。 聊完工作,又聊到了中午在餐厅发生的私事。 明惊玉:【我老公在这方面比较强势,跟charles的思想一样,两性方面不可以随便开玩笑。】 学姐:【明白。charles刚才跟我说讲了整件事的过程,他玩笑过头了,让我代他致歉。像你先生这号的人物,看样子都是很强势的,对待自己深爱的女人,肯定有相当的占有欲。】 明惊玉叹叹气,岂止是‘相当’,简直是绝对好吗。 她又发了一条消息,【charles伤况还好吧?】 学姐:【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外伤。可以看得出来,你先生留了情面。】 明惊玉明白,谢倾牧虽气得不轻,但知道charles和她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他不会下太狠的手。 【学姐,以后charles公司的珠宝对接,都由你来负责,场地和媒体我这边找人来。】家里有个醋精,她还是避一避嫌,charles对她不寻常,掐断这种没必要的误会也好。 【OK。】 * 下午四点半,谢倾牧回酒店接明惊玉出去吃饭。 庄重跟在谢倾牧身旁,欲言又止。 明惊玉看出他有什么话要说。 趁谢倾牧听电话,她递了个眼神给庄重。 庄重来到明惊玉身前,恭敬又小声道,“夫人,先生下午时不时捂胸口,我怕是有什么问题,我询问了先生两次,他都说没事。您再问一问他吧。” 明惊玉呼吸紧了几l分,还不等谢倾牧通话结束,走过去,上手解谢倾牧的衬衫纽扣。 谢倾牧低头看在他怀里扒拉他衣服的明惊玉,懵了。 他淡淡的嗓音跟电话随意的交代了三两句,挂断电话,单手搂住明惊玉的腰,淡笑,“老婆,我们的事,不急。庄秘书还在呢。” 庄重捂着拳头轻咳嗽了一声,转身避开,表示他什么都没看见。 又不由感叹,夫人太生猛了吧,直接上手扒拉先生的衣服! 明惊玉才不管那么多,把他衬衫纽扣全部解开,扯出他压在西装裤头的衬衫,扒拉开他的衬衫,谢倾牧健硕的胸膛出现在她视线中,胸口处伤疤处颜色不正常,还有微肿的现象,“是不是很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出了问题!”这几l个月养得很仔细,检查也没问题,怎么就又肿了? 谢倾牧抬目睐了一眼背对他们的庄重,“没有。别听庄秘书瞎说。” “谢倾牧你当我眼瞎啊,都肿起来了。”明惊玉红了眼眶,手指不敢碰。 谢倾牧薄唇绷了绷,“可能是打他太用力了,伤口震到了。” “!”明 惊玉想到这茬,这还真有可能,“活该了你。庄重赶紧订回黎海的机票。” “回黎海做什么?”谢倾牧淡笑。 “你说呢?”明惊玉吸了吸鼻头,瞪他。 “应该问题不大。”不至于需要回黎海,休息两天应该就好了。但他不太敢反驳,老婆眼眶红了,还很凶。 明惊玉红着眼眶,狠狠地瞪向谢倾牧,“什么叫问题不大,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庄重给谢昀景打个电话,问一问他人在不在黎海!就说谢倾牧打人导致心口疼,帮他安排复查一下。” “!”谢倾牧欲哭无泪,他不要面子了。 明惊玉给团队负责人打了电话,安排了接下来的工作。 傍晚,三人直接飞黎海。 对于谢倾牧这个问题,明惊玉又担心,又气又好笑。 养伤期间跟人动手,也就他不拿身体当回事! 还导致伤口疼,大概谢老板是第一人。 * 谢小五来四九城工作的第二个月,接到了许婵婵的电话,还是傍晚六七点。 看到这个电话号码,谢小五愣了下,还有点不可思议。 这小破孩,大半年不联系他,怎么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了? 稀奇。 谢小五勾唇,“小破孩,有事?” 他还没听见许婵婵的声音,电话那头先传来‘呼呼’作响的风声,那头风雪交加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声响。 “你在哪里?”黎海不可能这么大的风雪声。 “谢小五,我在四九城南部雪山。”许婵婵声音颤颤抖抖,还夹杂着哭音。 谢小五听到女孩的哭音,心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下,他拧眉,“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许婵婵吸吸鼻子,太冷了,她牙齿和嘴唇磕巴道,“和同学来四九城看雪,大雪封了我们下山的路段,被困在雪山下不来。我在四九城除了嘉嘉只认识还有成禹哥,嘉嘉一个女孩子我没跟她说,成禹哥不在四九城。我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离得电话。” 谢小五从她话里的意思听出来了,在四九城没有其他朋友,所以才找到他。 小破孩,真没良心啊。 她跟他的关系再不济,许伯伯和许伯母带他一向很好,他们之间也犯不着这么客气。 一想到小小一个人儿L,从小大都是被呵护长大,没受过什么苦。 谢小五也没心思怪她,“别哭,我这就过来接你。”谢小五看了地图,抓了车钥匙,取了外套往外去,“婵婵,你们同学几l个?我这边到你的位置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你和同学待在一起,不要分开,站在空旷一点的地方,当心落雪。还有水和吃的没有?暖手宝有没有准备?手机还有电吗?” “我们六个同学一起。你说的我们都有。手机有充电宝。可是信号不好。”可能随时都会断掉。 “身上冷吗?”谢小五一边跟许婵婵通话,一边跟警卫长打了声招呼,两名警卫跟他一起出发 。 许婵婵吸了吸鼻头,“还好,我还有暖宝宝贴。一个小时没问题的。” 谢小五一边安抚许婵婵的情绪,一边往车库走去,“婵婵,不要害怕,你的位置,我知道了。我会联系景区的工作人员上山接你们。” 许婵婵应了一声,在听到谢小五声音那刻,她害怕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 谢小五开了他的越野车出发,警卫开了专车跟在身后,事先通知了景区的负责人。 一个多小时后谢小五到了南部,车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只能徒步上山。 许婵婵和同学被景区的工作人员找到,正在往山下走。 在半山处碰见往上来的谢小五。 谢小五撑一把黑色的伞,身穿黑色的大衣,里搭配一件高领毛衣,大衣的衣角在风雪中被掀起,西裤下裹着一双长腿迈步而来。 白雪中将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挺拔,很难让人挪开眼。 许婵婵再次见到谢小五有种隔世的感觉。 他好像跟之前她今年最后一次在他别墅见到的他,又不一样了,他头发不再是平头,有了发型,眉峰刚毅,五官立体冷决。 许婵婵没想过她跟谢小五会在四九城见面,还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羞愧不已。 原本谢小五就说她是个心无大志,无所事事的闲人,这下好了,丢脸丢到了太平洋去。 谢小五穿过人群,视线第一时间捕捉到往后躲的许婵婵身上,大半年不见,小破孩貌似长高了,还有模有样的了。 到底是还长大了,听四嫂提了句,小破孩交了男朋友。 谢小五的视线从许婵婵身上挪开,定格在她身边高高瘦瘦的男生身上。 男生一手里提着许婵婵的双肩包,另一只手搀扶着许婵婵的胳膊。 许婵婵在看到谢小五后,一直往男生的身后躲。 谢小五面部紧绷了几l分。 呵,还真交了男朋友。 谢小五绷着脸,转头跟景区的工作人员握手交涉,“很抱歉,我这几l位小朋友不懂事,大晚上的辛苦你们了。” “谢先生客气了,也是我们的自责疏忽。人没事就好。我们就先离开了。” 谢小五从景区负责人那了解到,这几l哥小孩,不知怎么避开了旅游线,还有在山里过夜的打算,山上还有他们搭建一半的帐篷。最后发现情况不对,打算下上,找不到路下山了。 谢小五看着面前男男女女的六个小孩,叹气,“你们是一点常识,没有专业的防护用品和工具,竟敢妄想在这山里面待一晚上,你们怕是不知道四九城寒冬的厉害。我可以说,你们真有那本事,在这地方待一晚。明早你们几l个都要成冰雕,可以抬回冰雕馆供人当艺术品欣赏了。” “......” 到底都是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一个个垂着脑袋,听他教训。 他们的确没有想到内陆的北方会这么冷,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冷上数倍。 许婵婵从高高瘦瘦的男生身后出来,“谢小五,你可不可以先不要骂人,我的脚扭了,有点痛,想先下山。” 谢小五视线从其他人身上收回,落在她的腿上,右腿是有点不对劲,雪地靴之上露出的牛仔裤也湿一截。 他眉头紧锁,长步走了过去,走到她身前。 把伞递给许婵婵,高大的身躯在她身前蹲下。 帮许婵婵提背包的男生出声,“叔叔,谢谢你让人来找我们。还是我来吧,就不辛苦您了。” 谢小五蹲下的身躯一震。 叔叔? 他有这么老? 他不过比许婵婵大七岁。 这小破孩什么眼光! 这交的是什么男朋友,一点眼力都没有! 人品不知道行不行,依他看能让自己女朋友处于这种境地,脑子是一定不太好使,人品更不用说了!肯定不行! 谢小五扭头看向许婵婵,面色冷了几l分,“是要我背,还是你男朋友背?”! 第五十五章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许婵婵的身上,等待她做决定。 许婵婵看了看僵持的两人,她牵了牵唇角,“不用你们背,我自己可以走。” 话音落下,许婵婵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高高瘦瘦的男生立马跟上。 其他四位同学缩着身体纷纷从谢小五身边跟上许婵婵。 谢小五一个人僵在了原地,保持半蹲的姿势。 他抬头看向许婵婵被一群同年人伴着的身影,那个经常被许婵婵强行塞他臂弯里挂着的书包,如今被另外一个小男生挂在了手臂中。 曾经一直跟在他身后,像一个小尾巴的小女孩,如今长大了,和之前不一样了,不再黏他。 谢小五缓缓起身,挺拔的身躯矗立在原地,心里有种不好受的落差感,那种感觉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如同指间沙渐渐地从他生命中消失一般,心口处莫名空闹闹的。 他身边的警卫把递了一把伞罩在他头上,谢小五并没有接伞,淡声道,“我用不着,拿给前面那几个小孩。” 警卫默默退下。 一路上男生小心翼翼扶着婵婵的小臂,关心道,“婵婵慢点,当心脚下。” 谢小五在一旁冷哼道,“这会儿知道担心了,早去做什么了?晚上山上远比白天多几分危险,何况是是雪山,都是成年人了,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十几岁都是白长了吗?” 高高瘦瘦男生的余光落在身后侧高大的男人身上,他俊朗的面容上维持着好脾气。 他很感谢今晚这个人能来寻他们。 他见过他,是谢家的人,谢家的小五爷。 更是许婵婵喜欢的人。 不过,那是以前不是么。 许婵婵听闻,扭头撞上谢小五冷漠的双眸,她心头一紧,低下头,小声维护,“不怪他们,是我要来的。”是她擅作主张,带他们来四九城,还提议来雪山玩,都是她的错。 不怪他们?在谢小五这里自动过滤成了‘不怪他’。 谢小五眸子紧缩盯在女孩身上好一会儿之后,缓缓收回目光,他胸腔里一股闷意无处释放,他英俊的五官绷紧。 其他两男两女,弱弱地看了谢小五一眼,他们不赞同他的说法,但今晚他们很感谢他。 他身后还跟着警卫,身份一定不简单,心里有不痛快,也忍下了。 其中一个女孩提议,“婵婵还是让班长背你吧。还有一段路才可以到山脚,你这样走下去,我怕你的脚会更严重。” 另外两位男同学也应和道,“婵婵,徐媛说的没错,让裴时背你吧。” 许婵婵没应声,也没拒绝。 裴时面露温笑,他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婵婵身上,“我的衣服暂时给你保管。” 暖和的羽绒服落在许婵婵肩头,上面还有男生阳光般的味道,和谢小五成熟男人的清冽,不一样。 许婵婵微微发愣,恍惚间,裴时蹲在她身 前。 谢小五胸腔里那团无处发的无名火,彻底绷不住?,几大步上来,弯下身,一条刚硬如铁的手臂穿过许婵婵的腿弯,轻轻松松把许婵婵抱了起来。随手将那件披在许婵婵身上的羽绒服丢给了一旁的警卫。 反应过来的许婵婵,惊呼,“啊,谢壹,你放我下来!”在他怀里挣扎、反抗,身高和体型差距,反抗毫无意义。 谢壹? 她何时叫过他的全名,现在胆儿越发肥了! “谁让你直呼其名的?没大没小!”谢小五冷声道。 许婵婵扁了扁唇,“哦,谢叔叔。” “!”谢小五铁青着一张脸,这个称呼只差让他吐血。 警卫拦住裴时的去路,并把羽绒服还给他,“这位同学,山上天冷,还下着雪,还是把衣服穿上,当心感冒。”接着又跟其他几位同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几位同学,我们的车在前面,这边请。” “可是。”徐媛不放心。 警卫淡笑,“没有可是。谢小五爷今晚专程来这边一趟,是为了接他想要接的人。你们那位同学跟我们小五爷在一起,人身安全完全可以得到保证,请放心。” 几位同学表示一点都不放心,那个男人气势汹汹的,一看脾气就不是很好的人。 婵婵会不会被他欺负啊。 裴时担忧地看着许婵婵被抱走,想要跟上前,在警卫的拦截下,只能目睹谢小五抱着许婵婵越走越远。 男人修长高大,纤瘦的许婵婵在他怀里跟没什么重量一样。 他的步子又长又疾,风雪中只有他飘然的大衣一角,宣泄着他此时难平复的怒意。 许婵婵被谢小五塞进那辆军绿的越野车中,自己也弯身钻进车内。 其中一位警卫,很自觉地跟上。 许婵婵上车后立即拉了拉车把手,发现车门被锁,抠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谢小五,你放我下车,我要跟我同学一起!” 谢小五靠在车后背,冷着嗓音道,“把你从雪山接下来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许婵婵扭头看向谢小五,在白雪的倒映中,黑夜有那么一丝微光,昏暗的微光将他的五官线条衬托得异常锋利,彷如久藏在黑暗中的随时准备厮杀的猎豹。 谢小五以前再恼她,脸上都带着痞痞的笑意,不会对她摆一张臭脸。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谢小五,浑身泛着冷气。 许婵婵心头紧了紧,“我没有,我很感激你今晚能来。”是她自己说好,不再打扰,忍了十个月没跟他联系,没想到还是给他打了电话。其实,她已经开始放下了,应该很快就再也不会喜欢谢小五了。真的。 谢小五面色缓和一些,“哦,既然感谢就安生点,你有个好歹我没法跟许伯伯和许伯母交代。” 许婵婵小声说,“又不需要你交代,是我自己要来的,就算出什么事,你大可放心,我爸妈也找不到你头上来。” 谢小五淡声回,“嗯,原本 是找不到我头上来,今晚这么多人看着我管了这件事,你说呢?” 她说什么啊,算了,不就坐他车下山么。 也没什么。 许婵婵小脸看去窗外,留谢小五一个后脑勺。 谢小五端坐在座位上,全程紧绷着脸,闭目养神。 两人全程无交流。 到了山下,进入城市区域,谢小五让警卫就地找一家医院。 一言不发地抱着许婵婵下车,去拍片。 一系列检查做完,好在没伤到骨头。 脚踝的韧带轻微拉伤,贴了一张膏药。 谢小五取了药来找她,许婵婵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在跟人讲电话,声音清脆又娇软,“我在一家叫仁德医院的医院,你们到了吗?裴时,你别担心我,我脚没事,只是小问题。” 许婵婵正讲着电话,手里的手机被人夺了去,抬头就瞧见她的手机到了谢小五手上,“谢小五,我在跟我同学通话,你做什么夺我电话?” 谢小五在她身旁坐下,沉声问,“护你的小男生是你男朋友?” 许婵婵垂下眸,蚊子音一般回他,“你不是知道了么。”还问什么。 谢小五呵了声,“许婵婵你能耐了啊,才多大点,就开始谈恋爱了?”谢小五到嘴边的那句‘不务正业’被他按了下去,他说出来,小破孩又该跟他急。 许婵婵嘟囔,“我都大二了,谈恋爱怎么了?我有同学在大一就订婚了。有什么稀奇的。你中学还暗恋人呢,我大学谈恋爱怎么了。” “嘀咕什么?我听得见!”谢小五拔高的声量,渐渐地缓下,问,“你跟那个男生谈恋爱,许伯伯知道吗?” 许婵婵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贴着膏药的脚踝,“就算我爸爸知道也会同意,爸爸跟裴叔叔关系很好。爸爸经常夸裴时品行兼优,有担当。” 这意思就是还不知道。谢小五面色又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这就是你说的品学兼优,还带你一起逃课?” “我们这周没什么重要课程,是我提议来四九城玩的。他们都是陪我的。”许婵婵出声反驳。 “就算是这样。一点危险常识都没有,这叫有担当?”女朋友的安全都护不了,还还意思谈女朋友。 “谢小五这不能混为一谈!谢小五,你真是强词夺理,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许婵婵抬头,对上谢小五的眸子,眼底氤氲一层水光。 谢小五皱了皱眉头,他哪有说过,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提到那个男生半个不是,就急得跟什么一样,看样子是喜欢得不得了! 他说一句,能反驳他十句。 还湿了眼眶。 谢小五薄唇拉成一条直线,不再反驳她。 许婵婵吸了吸鼻子,“今晚给你添麻烦了,你把我放这里就可以了,我让我同学他们过来接我。” ‘同学他们’在谢小五这里自动过滤成‘他’,那个男生。 他眸色一沉,“接什么接?难不成你还想跟一个男生独处?” 什么独处啊?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 谢小五一会儿给她按罪名,心里就不舒服吗? 谢小五瞧着许婵婵小脸满是委屈,语调缓和很多,你才多大一点,孤男寡女成何体统,今晚不许过去,跟我走。ツ” 跟他走? “那我们才是孤男寡女好吧。”许婵婵小声说。 谢小五心里闷气,不知怎的,因为她这句话,让他消失大半,他挑眉,“你都叫我叔叔了,能一样?” 许婵婵扁了扁嘴,“你又不真是我叔叔。” 谢小五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你还知道我不是你叔叔,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男朋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小爷我这么帅,这么年轻,能是叔?” 许婵婵不服,“茉茉跟我差不多大,她还叫你叔呢?没见你意见这么大?” “那能一样?那是辈分。”跟她嘴里的‘叔’能一样?“走了。”谢小五拍了拍她的背,许婵婵‘哦’了一声,刚站起来,又被谢小五公主抱。 许婵婵在他怀里弯了弯唇角,一双手慢悠悠搂住他的脖子。 谢小五沉了大半晚的脸,终于好看不少。 * 谢小五住的地方是单身公寓,是有一定年份的公寓。 一室一厅,客厅里摆放着书桌和书架,房子比许婵婵想象中还要小。 他的东西不多,很整洁,视觉上很宽阔。 谢小五道:“将就一晚,这里是单位分配的公寓。”小破孩从小锦衣玉食,从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没关系的。”她没那么娇气,“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住?” “周末回外婆家里住,没再安排其他住处。”他在四九城有套房子,没装修,一个人也没必要。 许婵婵明白谢小五口中的‘外婆’是四嫂的外婆。 谢小五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男士拖鞋,“我这里没有女士拖鞋,你将就我的穿一下。”他又补充一句,“干净的,我没穿过。” 她又不在乎这个。 听他说没有女士拖鞋,她心里怎么有点小雀跃。 呸,不许瞎想。 许婵婵晃了晃头,晃掉自己心里那点溢彩。 她左脚脚踝拉伤了,只能靠着墙壁换鞋子,雪地靴脱起来不太方便。 许婵婵拉扯了好几下,雪地靴也没拉扯下来,她还在努力跟雪地靴作斗争,身体一轻,又被谢小五抱了起来。 她被放在沙发上,谢小五三两下脱掉她的靴子,谢小五温热的大手握住她脚尖时,许婵婵一双脚丫子蜷在一块儿。 一双脚冰凉彻骨,谢小五皱了皱眉头,转身去了浴室。 水龙头哗哗一阵后,谢小五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在许婵婵跟前,“来,泡一会儿脚,驱驱寒,以免感冒。” 谢小五蹲下身来,捞许婵婵的脚。 许婵婵躲开,“我自己来。”只是他速度更快,她的脚被他放进盆里,他问,“烫不烫?” “还好。”许婵婵垂着眸低声回。 “嗯,我给你揉一揉,不然明天早上脚会肿。”从小就娇气,今晚不给她想办法消肿,明早准哭唧唧。 许婵婵视线一直在谢小五的手上,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谢小五会蹲在她身前给她揉脚。 谢小五抬头便瞧着许婵婵一张小脸皱起,“弄疼你了?”他手上的力度随即轻了许多。 许婵婵摇摇头,“你也给其他人这样揉过吗?”他的手法熟稔,他从小不是会伺候人的主,这点她很清楚。除非是他喜欢的那个人,那是不是给他喜欢的那个人,也这样揉过腿。 “嗯。”谢小五应。 许婵婵清澈的眼眸一片晦暗。 又听他道,“早年在边防执行任务,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都可能受伤,没有跟队的军医下,战友都会相互处理伤口,这是最基本的操作。”再严重的伤都不算什么,他见过太多在他面前牺牲的战友。 “那你受过伤吗?”许婵婵紧张道。她好像从没问过谢小五在部队的事。 “当然——”谢小五抬头,将许婵婵的担忧他尽收眼底,随后露出一个坏坏的笑,他把后面两个字补齐,“没有。小爷这么机智,怎么会让自己受伤?” 许婵婵的心跟着他半截话忽上忽下的。 很气。 这人,太臭屁了。 不想跟他说话了。 一会儿,她又忍不住问,“新闻上写的国际局势很紧张。”外面的世界很乱。 谢小五笑容淡了下来,“嗯,他们都在坚守自己的岗位。时刻做好作战准备。不用担心,有国家这个强大的后盾,还有他们在,我们的边防谁也破不了。” 这个她当然知道,国家的军人是最值得敬佩的人,他们为了人民的安危,时刻肩负重任前行,“那你还会归队吗?”许婵婵心紧绷起来。 “只要国家有需要,义不容辞。”谢小五字正腔圆又大义炳然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帮她把脚擦干,“你牛仔裤湿了半截,我找条我的裤子给你将就,别嫌着嫌那,这个点别指望我出去给你买,有得穿就不错了。” 她哪有让她出去买,哪有要嫌弃他的裤子。 臭屁男人,一刻不编排她,心里不舒服是吧。 许婵婵在洗手间换上谢小五的休闲裤出来。 谢小五上下打量一番,这小破孩,看着个头挺高的,怎么穿上他的裤子,卷了一截还大这么多,人还矮了一截呢。 许婵婵蹉着步子走到沙发区。 谢小五问她,“许伯伯和许伯母知道你来四九城了吗?” “知道。”他们只知道她来玩,不知道她会去雪山。 “给家里报平安没?”谢小五问。 “还没来得及。”许婵婵摇头,她有点不敢,心虚。 谢小五拿出手机,许婵婵惊呼道 ,“不要!” 谢小五笑,这会儿担心被骂?早做什么去了??_[(”谢小五又说,“还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的。” 她怕。 万一爸爸从其他同学这里知道她去雪山,还被困的事,肯定会骂她。 许婵婵坐在沙发上耷拉着小脑袋。 谢小五叹气,还真是小祖宗啊。 他说,“我来打。不提雪山的事。” 许婵婵这才放心。 她一双腿优哉游哉地放在沙发上,看着身上很大的裤子,腹语,他的裤子怎么这么长啊。卷了好几圈还大这么多,他腿有那么长吗? 谢小五去到拥挤的小阳台打电话,“许伯伯,是我,小五。婵婵在我这里。” 许父暴脾气上来,“我就说这丫头怎么忽然要去四九城,敢情她又去烦你了?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虽说他们也很希望小五能成为他许家的女婿,感情的事强求不得,人家不喜欢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明知道别人不喜欢,还要强求,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谢小五薄唇微抿,片刻开口,“并没有,我们是碰巧遇见。婵婵,她也没烦我。” 许父微愣。 这又是什么情况? 谢小五余光往室内看了一眼,许婵婵趴在沙发上一双腿翘着,一上一下地晃悠着,看着手机,好不悠闲,注意力并没有在他这边。谢小五深呼了一口气,伸手拉了拉移动玻璃门,把他的声音彻底跟室内隔离,他低声说,“许伯伯,婵婵谈了个男朋友,您和伯母知道吗?” “谈男朋友?”许父深思片刻,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裴时那孩子吧?我跟你许伯母都觉得裴时这孩子不错,婵婵对他印象也不错,瞧着两人都有那意思,我们做父母的打算推波助澜一把,我跟裴时的父亲是好友,正好两家知根知底。” “......”谢小五咳嗽了一声,“许伯伯,婵婵年纪还小,现在谈这些尚早,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那有什么,裴时那孩子成绩好得不得了,正好可以带一带我家婵婵。只要婵婵喜欢,问题不大。” “......” 谢小五跟许父通完电话,心里更惆怅了。 他从阳台进来,许婵婵正在开视频,聊得很开心。 “哦,裴时,你帮我看看我的书包里有没有充电线和充电宝呀,还有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呵呵—— 他就说刚才一双脚翘来翘去,那么开心,原来是跟那个小男生聊天。 他在帮她给家里报平安,她倒好,跟她那个小男朋友聊得火热。 女孩小嘴喋喋不休,清脆的声音。 他忽然想到许久前,他还在部队,很少能听到电话。 许婵婵每次给他讲电话,就像现在一样喋喋不休,说不完的话。 怎么转眼这种他曾经烦透的待遇就不是他的了。 许婵婵眼尾的余 光扫到谢小五进来,匆匆挂断视频。 谢小五坐了过去,闷声问,有这么多话说? ?本作者西子一笑提醒您最全的《陷入你的温柔》尽在[],域名[( “要你管。”许婵婵抱着手机,坐在沙发的一角,还低着头回消息。 “那个小男生又这么好?”谢小五胸腔闷得难受。 许婵婵一边回几人组的小群消息,一边回他的话,“你别一口一个小男生,他很成熟,心思很缜密,也不小。” 不小? 哪里不小? 谢小五眸色紧了几分。 “婵婵,他哪里好了?”真那么好,今晚他们还会被困。 许婵婵哼声回,“哪都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顺着我。我想怎样就怎样。他不会随便管教我,不会给我按罪名,不会反驳我。他什么都听我的。他还会给我写作业。” “......”谢小五深呼一口气,敢情这小破孩是拐着弯儿埋汰他。 “我睡哪里?”他这里是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 谢小五冷声道,“我一个一米八几的个头都能睡的地方,还不够你睡?”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的是一张床,怎么睡。 “我睡沙发,你睡床。”谢小五脱下大衣,丢在沙发上,许婵婵一眼看到他左手上戴的那串黑曜石手串,上面还挂着送他的平安牌。 她一双眼撑得圆溜溜的,“你怎么把这个戴着呢???” 谢小五不明其意,从她视线看下,是他手腕上挂着平安牌的,他掀眉,“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戴?” 他的东西可以戴没错。 但那个平安牌是她的! 他不是嫌丑吗? 而且真够丑的,他这样戴着,他单位的同事不笑话他吗? 许婵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要去夺他手腕上的手串。 被身手敏捷的谢小五躲开,许婵婵跛着一只脚,没能站稳,脚下一滑,扑了出去。 谢小五手疾眼快,一把扣住许婵婵的腰,她一头栽进他怀里,她猛然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很近,呼吸交缠,尴尬又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一点点蔓延,许婵婵的呼吸瞬间凝住,心跳加速。 谢小五感受着怀里柔软的女孩,他身体僵硬了几分,顷刻间回过神,他一双手臂顺势搂住许婵婵的腰身,直直地将人抱了起来。 许婵婵吓得一双腿缠住了他的腰。 谢小五身体紧绷得要炸开,眸色更紧,嗓子低沉,“你平常也是这么缠你那小男朋友的?” “!!!”这是什么鬼话!她哪有! 谢小五捉住了她的一条腿,按在了自己腰上,沙哑着嗓音,“别乱动,掉下来后,脚踝造成第二次伤残,我不负责。” 许婵婵当真不敢乱动,她双腿盘在谢小五的腰,谢小五抱着她走向床边。 她被放在床上,谢小五身躯也倾了下来,她被他困于两臂之间,她盯着上方的谢小五,眸色颤颤,柔 软的嘴唇磕绊道,你、你要做什么? 谢小五视线从女孩柔软的唇瓣上挪开,喉结微滚,站直身体,在床边淡声道,“时候不早了,好好睡觉。我的东西别妄想夺走。” 许婵婵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了一下,犯嘀咕,“谁要夺你的东西,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谢小五淡笑,“在我手上的东西都是我的,哪有属于你的?” 臭屁男人,强词夺理。 不跟他计较! 许婵婵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脑袋捂住。 谢小五盯着床上把自己严丝合缝的小破孩。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听着水声,许婵婵悄咪咪露出被子里的小脑袋,一张小脸红得不像话。 她第一次跟一个男性独处一室,床上都是谢小五惯用的沐浴露味,很清冽,很能扰乱她的心绪。 她哪能睡得着啊。 * 谢倾牧原本一周后的康复检查,因为某件事伤口有拉伤的痕迹,又推迟一个月。 家里老太太不明白为什么要推后,生怕是手术上出了什么问题。 谢昀景再三解释,东西取出来就不会再有复发的可能,跟其他身体疾病不一样,没有复发的可能。 只是拉伤了。 这种事,谢倾牧当然不好说出口,他在老太太心里一想都是以理服人,绝对不会动手。 动手这种事是小五他们那伙子人做得出来的事,绝对不是他谢倾牧。 为了保持在老太太心目中的良好形象,这个锅让谢昀景彻底背了去。 在老太太心里就是谢昀景手术没做好,遗留的后遗症。 明惊玉不好拆谢倾牧的台,这男人太能吃醋,能折腾了,要是在这件事上拆了他的台,他又得气很久,指不定还认为,她对charles还有什么想法。 在谢倾牧千盼万盼中,身体最后一次复查时间终于到来。 明惊玉陪同他一起去医院,各项指标都正常,伤口完全好了。 下午又做了孕检,专项服务,结果出来很快。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谢倾牧无比紧张。 直到检查报告拿在手里,医生看了结果,告知两人身体完全健康,完全符合备孕。 谢倾牧松了口气,明惊玉在一旁乐不可支,谢倾牧低头咬了咬她的唇瓣,“还笑。” 明惊玉忍了忍不笑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谢倾牧干净利落给出四个字:“回家造娃。” “!”明惊玉无语。她还想着去逛一逛来着。 明惊玉和谢倾牧最近都在小别墅那边居住,很少来主楼,大家都清楚原因。 心照不宣。 谢家小辈还没传出什么喜讯,都指望谢倾牧和明惊玉了,老太太也盼得紧。 期盼的同时,还不忘随时催其他人。 这天,眼前的谢汀滢是被第一个催的。 谢汀滢坐在沙发上吃着黎燕觉递来的水果,含糊不清道,“奶奶,还有两个月就是小叔叔的婚礼了,您还是多操心小叔叔的事。我跟老黎是小辈,再等一等,明年再说吧。” 老太太无奈地点了点谢汀滢,“你呀,年复一年。你是能等,就是把我们燕觉委屈了。” 黎燕觉心里是挺委屈的,不过媳妇儿不愿意结婚,他只能由着她。 “奶奶,您现在的重要保护对象应该是窈窈跟老四吧。他们是家里的希望。”谢汀滢成功把话题甩给了明惊玉和谢倾牧。 明惊玉轻轻一笑,“我们才刚开始,还不算重点保护对象,应该多关注家里还没着落的人。”这种事,大家一起有压力,更好玩。 老太太握住明惊玉的手,柔和的眸子里都是宠爱,“就是,别把气氛搞得太紧张,不利于怀孕。” 这种事被几个长辈当着面儿说,明惊玉还是有点难为情。 谢倾牧似乎还挺高兴的,乐呵乐呵的。 明惊玉时常觉得现在的谢倾牧有点傻。 四婶婶掩唇一笑,“老四啊,你还是要多努力努力,争取春节前传出好消息,那家里就是好事连连。眷和春节前夕办婚礼,你这边传来下一代的好消息。” “好。我争取。”谢倾牧捏了捏明惊玉的手指,温润的面上都是不掩饰的笑意。 “......” 再努力,她要废在床上了。 * 谢小五再次回到黎海,距离许婵婵上回去四九城一个月后。 许父身体里长了一个瘤,需要手术。 谢小五风尘仆仆的来到医院,抬步正打算进病房,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许婵婵在病床前,握着许父的手说着什么,许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那个小男生在她身边。 许父精神状态不错,是打心底喜欢那个小男生,看他的眼神不亚于当初看他。 而小破孩好像也不是那么需要他了。 他的心像是空了一块,空荡荡的。 好像是真的失去了。 他手里拎着风衣,眼眸有些道不明的情绪,整个瞬间有种颓废之感,他转过身离开。! 第五十六章 明惊玉的工作室,离谢氏集团的大楼不远。 自从开始备孕后,谢倾牧走哪都离不开明惊玉,就连一些必要的应酬,都会带明惊玉一起。 黎海但凡认识谢倾牧的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位掌控着黎海半边经济的谢家掌权人,在跟自己太太备孕的事情。 早上谢倾牧先送明惊玉来上班,中午庄重会来接她去谢倾牧办公室吃饭。 从正式这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明惊玉下午比较清闲,大多时间会待在谢倾牧办公室画设计稿。 谢倾牧每天工作都很忙,都在大小会议室穿梭,他的办公室成了明惊玉的办公场所。 谢倾牧专门让人给她分出一处作为画设计稿的区域。 内部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她都会顺手帮他签掉。 为了方便签字,谢倾牧还给她挂一个总监的虚职。 明惊玉被庄重接来谢氏,谢倾牧还在开会。 家里厨师的午餐准点送了过来。 庄重道,“太太,先生说让你先吃,他开会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谢汀滢拿了份内部文件让明惊玉帮忙签字,厨师正在摆餐盒,她仔细瞧了瞧饭盒里的菜,“好香啊,看起来都好好吃。” 明惊玉签好文件递给她,“要不要一起吃点?” 谢汀滢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老太太和老四专门让人搭配的孕前营养餐,要是被我吃了老四还不得找理由在工作上挑我的刺儿,扣我的奖金。” “哪有这么夸张。”明惊玉笑。 “相当有,你是不知道你男人狠起来,毫无情面。”就算她是他姐,照样扣。 “那正好,一起备孕。”要是能和谢汀滢一起,有个伴,也很好玩。 “Ya你别动摇我。”谢汀滢小声道,“自从你跟老四开始备孕,黎燕觉那只狗一直对我软磨硬泡的,我都快招架不住了。都怪老四,最近一直宅黎燕觉面前嘚瑟。” 谢倾牧在黎燕觉面前嘚瑟这件事,明惊玉还真知道一些。 有一次她无意看到谢倾牧手机里和黎燕觉聊天的记录。 谢倾牧挺狗的,报复心还挺强的,两人聊得话题又禁又幼稚。 从谢倾牧聊天中的语气,不难看出黎燕觉早年嘲笑过他,说什么清心寡欲的工作狂,没什么生活目标,永远体会不到有老婆暖被窝的两人乐趣。 谢倾牧现在的回复是不但有老婆,马上还有宝宝了。 还说,黎总似乎没什么进步啊,这么多年人还没能娶回家,言语间还说他是不是不行。 谢汀滢视线落在明惊玉平坦的小腹上,叹叹气,“你这是要有了动静,老四还不得炫耀成什么样子,黎燕觉能酸死。”黎燕觉只怕要缠死她,她肯定会招架不住。 明惊玉笑了笑,谢倾牧太勤劳了。 只怕用不了多久,她肚子里就会有个发芽的小东西。 她跟家里几位长辈一样,很期待。 * 谢倾牧开完会,推门进办公室,茶几上的饭菜摆放在保温桶里没动,明惊玉坐在她的工作区,在画稿子。 他没什么多余神情的面部增了几分柔和感,一边朝明惊玉的方向走去,一边伸手解开衬衫领口最上端的纽扣,又解开两只袖子的纽扣,一丝不苟的严谨状态瞬间松懈随意许多。 谢倾牧在明惊玉身后顿了几秒,而后高大的身躯从她身后泄下,一双手分别支撑在明惊玉椅子扶手上,将她从后独居占有的圈在怀里,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怎么不先吃饭?” 明惊玉被他拥着,一点都不惊讶,从他推门进办公室,明惊玉就知道是他,忙于画稿子,没空抬头理他,“一个人吃没意思,也不怎么饿,等你一起。” 谢倾牧最近心情一直不错,他唇角扬了扬,“现在要不要先吃饭?” 明惊玉拉了拉他右手的衣袖,“先给你看个东西。” 谢倾牧视线落在明惊玉打开的电子画板上,看到两幅背景主题画作,“这么快就绘制完成了?” “不算快,两个多月了!” 明年的两次秀展,两张主题背景。 一张是坐在小五坐在树杈上弹吉他。 英俊的脸上挂着笑,满满少年感。 另一张是谢倾牧坐在合欢树下弹钢琴,白衬衫下的优雅清贵。 两幅画皆是用漫画形式展现,但一针一线都是纯手工绣出来的,还是采用了多针多样式刺绣,每一片花朵和叶子都栩栩如生,展现出高超绣功。 “怎么样?”明惊玉精明的美眸里笑意洋洋。 谢倾牧点点头,“我真有眼光,娶到这么厉害的老婆。” 明惊玉轻轻一笑,这男人夸她的同时还不忘夸他自己,她不吝啬的在谢倾牧侧脸上落了一个吻,“感谢我的大功臣谢先生。”是他提供的灵感,这个男人总能在关键时候,给她源源不断的灵感。 谢倾牧眉峰微挑,“这样啊,那谢太太是不是该给谢先生这个大功臣一点奖励?” 啊? 还要什么奖励啊。 他在她这里不就那点事儿么,最近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尽。 还要奖励,她干脆不出卧室门了。 “谢倾牧,别得寸进尺。”明惊玉在她精瘦的腰上掐了一下。 谢倾牧低声笑,“谢太太,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奖励我一个二胎不为过吧?” “!” 想什么呢,一胎都还没影的事,还想二胎。 明惊玉起身,白了他一眼,“谢先生,你生?”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以。”谢倾牧掀唇。 “......”明惊玉不跟他废话,吃饭。 谢倾牧笑意浓浓地跟在她身后。 * 吃完饭,谢倾牧又洗了水果给明惊玉吃。 明惊玉发现最近 这段时间被谢倾牧养太好了,好不容易减下来的几斤肉,貌似又长回来了。 而且她变得非常懒了,在家里能挂在谢倾牧身上做的事,绝对不自己走路去完成。 中午休息时间,谢倾牧一边休息一边看文件;明惊玉纯休息,窝在他怀里刷社交平台的短视频。 看文件的谢倾牧一只大手覆盖在明惊玉平坦的小腹上,他说,“这里或许已经有了我们的宝宝。来,老婆,靠沙发上。我听一听我们的宝宝。”谢倾牧放了一个枕头在沙发扶手旁。 明惊玉有点无语,在谢倾牧非常渴求的眼神下,照做了,半躺半靠在沙发扶手边。 谢倾牧当真贴在她的小腹,听动向。 明惊玉失笑,“谢倾牧,你幼不幼稚啊。”这才多久啊,就算真中了,现在什么也不是好吗! 谢倾牧捏了捏她的腰,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腹部,“你不懂。我在跟宝宝提前交流感情。” “......”明惊玉无语。 明惊玉低头看着男人这么认真地贴着她的小腹,心柔软得不行,如果有人问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是什么,那一定是遇到谢倾牧。 她手指轻轻地穿插进他有型的发丝中,他的发丝很硬,还打了定型膏,摸起来不太舒服。 谢倾牧从她腹前抬头,明惊玉皱眉的一瞬间,正好落在他眼里,“怎么了?” 明惊玉答,“你头发这么硬,还多,将来我们小孩头发要是跟你一样,有点烦恼。” “这有什么烦恼啊。头发硬一点不好么,说明发质好。” “男宝还好,要是女宝,头发太黑太硬,还多,发型不太好做。”比如她想要一个卷发,头发太多就比较烦。 “我觉得都好,只要是我们的宝宝,都好。”一定是最可爱的宝宝,“是吧,宝宝。” “......”明惊玉不知说他什么好。 在谢倾牧这里,想当爸爸已经入魔了。 谢倾牧在她腹前贴了会儿,“困不困?” “嗯。有一点。”明惊玉道。 “要不要去里面的休息室睡一会儿?”他温声问。 “不要,我就在这里靠在你怀里休息一会儿,去休息室太麻烦了。”还要卸妆。 “好。”谢倾牧从她身前起来,坐在沙发上,明惊玉顺势躺下,头枕在他腿上睡觉。他弯腰取来沙发侧面收纳盒里的小毯子盖在明惊玉身上。 明惊玉在没有谢倾牧在身边的情况下睡眠很浅,只要有谢倾牧在身边,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很快入睡。 谢倾牧轻轻翻阅这文件,签字声更轻。 尽可能不打扰明惊玉休息。 一段时间后,谢倾牧的办公室被敲响,谢倾牧低头看腿上的人儿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才轻声应,“请进。” 谢小五推门进来,就看见这副场景。 四哥靠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四嫂枕在他腿上睡觉。 两两相依的静好岁月,大概形容的是四哥和四嫂这样吧。 “四哥。”谢小五轻喊了一声谢倾牧,轻脚轻手进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小声道,“四哥,你怎么不让四嫂进里面休息。” “你不懂有老婆的乐趣,你四嫂离不开我。”谢倾牧几分炫耀。 “......”谢小五。 “怎么样?工作还习惯。”谢倾牧问。 “还行,没什么特别复杂的,我现在干的活跟庄秘书差不多,我是谢秘书。我跟庄秘书有空还可以交流一下做秘书的心得。”谢小五支着头,目光放在空无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倾牧从文件中抬了抬眼,问,“有心事?”心不在焉的。 谢小五掀了掀眼皮还没作答。 谢倾牧怀里的明惊玉轻‘嗯’了一下,悠悠转醒。 明惊玉打开眼眸,在看到单人沙发坐着的谢小五,微愣了一下,过后,又觉得这个时候回来,她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她眸子划过一丝欣喜。 从小五去四九城任职,他们有几个月没见。 谢小五笑笑,“四嫂,我吵到你休息了吧。” 明惊玉想要把身上的薄毯拿下来,谢倾牧按住她的手,温声说,“你刚睡醒,薄毯先盖身上,避免感冒了。” 明惊玉轻‘哦’了一声,坐靠在沙发上,回小五的话,“并没有,每天这个点我都准时醒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到黎海的。”谢小五答。 谢倾牧放下文件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明惊玉润嗓子,明惊玉喝了一口温水,问,“婵婵的父亲身体里长了个肿物,你知道吧?”她要没猜错,他匆匆忙忙赶回来,是为了这件事。 这个意思,是对婵婵并不是他自己认为的无意吧? 都快一年了,那个人在他心里应该淡忘了吧? 谢倾牧又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谢小五。 谢小五抿了一口茶,他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茶啊,好苦,答,“嗯,许伯伯精神状态还不错。” “你去医院了?没见婵婵?”明惊玉故意问,“昨天我去医院看许伯伯,婵婵哭得很厉害,小姑娘很无助。” 谢小五眉头紧锁,低头看杯中过于苦的茶,“我去了一趟三哥那边,许伯伯主治医生正好在三哥办公室,了解了一下许伯伯的情况,良性的,手术安排在下午四点。问题不大。” 意思是了解了许父的情况,没见许婵婵? 明惊玉打量小五几眼。 性子沉稳很多。 变化很大。 怎么浑身还有种颓废之感,甚至比去年在四九城还要严重。 那次至少人还是鲜活的,这次怎么就跟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谢倾牧自己可没喝刚才煮的茶,重新放了正常量的茶叶,煮好,再喝,他抿了一口清香可口的茶,哼声道,“你如今心是收拾干净了,人家的心 未必还在你身上。你知道这叫什么,叫活该。” “......”谢小五。 明惊玉瞅了谢倾牧一眼,又说,“小五,我跟汀滢约了去医院看许伯伯,你要不要一起?” 谢小五放下茶杯,淡声说,“不了,我回老宅见一见奶奶,晚点飞四九城。” * 谢倾牧下午要参加黎海一个重要的商会,不能跟明惊玉一起去医院看许父。 明惊玉和谢汀滢一起去了医院。 在病房外,看见大伯母推着谢老夫人坐在病床前。 许父靠在病床上,许母照顾着,“我这点小毛病还劳烦老太太您亲自跑一趟。” “一家人这样说就见外了。”谢老夫人拉住婵婵的手,“况且,婵婵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早跟我亲孙女一样了。”只是可惜她跟他们家小五有缘无份。是小五没有这个福分。这是她一大心病。 明惊玉和谢汀滢进病房,许婵婵红彤彤的眼眸闪过一丝光,“四嫂,汀滢姐你们来了。” 她声音有点哑,眼圈又肿又红。 明惊玉瞧着心疼,当初谢倾牧在重症监护室期间,都是婵婵陪着她,没有婵婵和大家在身边一直陪着,她很难坚持,明惊玉轻轻抱了抱婵婵,“许伯伯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的。”许婵婵扯了个笑,她的视线不由地往病房外飘。 谢汀滢故意道,“婵婵,你看什么呢?” 许婵婵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 谢汀滢又调侃道,“婵婵,是不是在找我们家小五啊?他啊,还真回黎海了。”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啊,怎么没来医院啊,是因为怕碰见那个人,所以连她爸爸生病也不来吗。 谢汀滢笑,“你不知道?他早上来医院了啊。” 许婵婵一双又涩又胀的眼眸撑了撑,她不知道啊,什么时候啊?怎么没来病房,是她错过了吗? 那为什么爸爸没告诉她啊? 许婵婵不解地看向许父。 许父也是一副不知情。 明惊玉笑道,“你就别逗她了。小五这会儿在医院,应该快上来了。”嘴上说着不会来,他的车一直不慢不急地跟在她们身后不远。 许婵婵听闻,眼眸乍现光芒,面露喜色。 她欢快道,“爸爸妈妈,谢奶奶,嘿嘿,我出去一下。” 许父有点恨铁不成钢,口口声声说忘了,不念小五了,提了一句人来了,比什么都跑得快。 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阻止。 谢谢老夫人乐了,“老许,你瞧瞧这两孩子还是有戏。” 许父笑了笑,“都是婵婵不懂事。晚点我一定说着她一点。婵婵最近跟裴家孩子相处得不错,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又是同学,话题也多。”谢家再好,谢老夫人再好,谢小五不喜欢他的宝贝女儿,他断然不会因为两家关系让女儿嫁过去。 这些年他的宝贝跟在 谢小五身后将就着小五,他都看在眼里,心疼得紧。 他们许家虽比不得谢家高门大户,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也不差,犯不着一个劲往上贴。 他作为父亲首要为自己女儿幸福考虑,跟女儿过一辈的是她的丈夫,要是强行嫁过去谢小五不喜她,对她不好,那该怎么办。 谢老夫人被当场婉拒,面色淡了许多。 许母暗下扯了扯许父的病服一角,笑着说,“老太太,您别听老许胡说八道。婵婵跟裴家那孩子是同学,两个孩子都还小,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念书,将来如何,都还不一定。” 谢老夫人并非因许父这番话气,她是气小五。她淡淡道,“裴家那个小子也不错,和婵婵算般配。感情的事,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决定,我们长辈们干预不了。” 许母笑着应,“是这个理。” 许婵婵欢欢喜喜地从病房出去,转角处,她看到穿着黑色衬衫的谢小五,她笑容更深了,可当人群走散去,她看见谢小五对面还有一个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人来人往,两人直直地站在电梯口,似乎除了彼此再无其他人。 许婵婵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她顿步,紧咬着唇瓣,一双眼眸瞬间模糊,豌豆大小的眼泪从眼眶簌簌砸下来。 她转身跑开。 在三哥这家医院里碰见顾清依,谢小五并不意外。 隔了近一年时间,再见顾清依。 谢小五心无波澜,面色冷清,视线并不在她身上。 顾清依嘴唇紧抿,她明白,自从谢小五大年初的凌晨复又来找她。 她说出那番话后,他们再无可能。 谢壹是天之骄子,生来便在罗马,她一二再而三踩他的底线。 他们再无不会有任何交集和可能。 他更不会为了任何人下神坛。 所以她的决定是对的不是吗? 他们注定是云泥之别。 顾清依嘴角浮现一丝轻蔑。 两人同时转身,两条不同的路。 * 谢小五来到病房,病房里人不少。 病房里主治医和其他几位参与手术的医护都在。 三哥也在。 许父要准备手术了。 谢小五的视线从一众人中停留在病床边的许婵婵身上,她一张净白的小脸此时红肿,哭得痕迹很明显。 他俊脸紧绷,从人群中走了进来,来到婵婵的身旁。 谢汀滢手肘碰了碰婵婵,“啰。你心心念念的人,这不就来了。”她还以为婵婵刚刚出去是接小五呢。 许婵婵再不看谢小五一眼,无视他的存在,只是拉着许父的手,原本没忍住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爸爸,你不要担心,好好做手术。” 许父快要心疼坏了,抬手给她擦眼泪,“我的宝贝不哭不哭,爹地只是做个小手术,怎么在你这里搞得你爹地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许婵婵的 眼泪又急又凶,许父压根擦不完,快要心疼死了。 许婵婵吸了吸鼻子,“爸爸,不许你瞎说,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再不跟你唱反调。” 许父看着在一旁默默掉眼泪的妻子,这母女俩没他可怎么办才好,还好只是小问题,不然让他怎么放心。他握了握妻子的手,又跟婵婵交代,“没这么严重,爹地几个小时就出来,照顾好妈妈和自己。” “嗯。我会的。” 谢小五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臂递给许婵婵。 以往她看电影就喜欢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蹭。 许婵婵直接忽视掉谢小五递来的手臂。 谢小五薄唇紧抿,默默收回手臂,托在身侧,跟许父道,“许伯伯,婵婵和伯母有我,您放心手术。” 许父没好气睐了谢小五一眼,他们许家的事,跟他谢小五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来献什么殷勤。 就在这时,裴时气喘吁吁进了病房,“许叔叔,差点来晚了。” 许父笑眯眯道,“裴家小子来了啊。快过来。” 许婵婵看到裴时挺惊讶的,她低声问,“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不是有很重要的论证比赛吗?” 在许父的召唤下,都为裴时让了道,在许婵婵身边的谢小五被挤在最后。 裴时成功站在了许婵婵身旁。 谢小五看着原本自己的位置,被一个小男生占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这个时候还不能发泄。 裴时缓着气息道,“许叔叔做手术才是大事,少我一个关系不大,” “你听听,多会讲话。嘴多甜,小辈里面我最喜欢你这孩子。看到没,这才是好孩子。”许父夸奖就算了,还特意扫了一眼被挤在最外边去的谢小五一眼。 谢小五俊脸紧绷,面色极沉。 许父进了手术室,都在手术室外等候。 裴时全程黏在许婵婵身边,谢小五根本没办法近身,只能靠在最后面的墙上。 视线并没有从许婵婵身上挪开半分。 裴时一直安抚许婵婵,“婵婵,我听阿姨说你昨天到今天都没吃东西,我给你带了饭,你多少吃一点。叔叔这边不会有问题的,身体要紧。” 许婵婵看到裴时带来的套饭,有点油腻,并没有什么胃口,摇了摇头。 谢小五听到婵婵这么久没吃东西,眉头紧蹙。 许婵婵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看去谢小五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她目光立即扫视整个手术等候大厅。 哪还有谢小五半分影子。 许婵婵暗自嘲,她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谢小五根本就不会喜欢她这种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人,就因为那晚在四九城对她好点,她就以为有希望了吗? 根本不可能,不是吗? 他喜欢的那个人很优秀。 她比不得。 * 谢小五买了牛奶 、小米粥,还有开胃小菜进医院,正巧在电梯口碰见出去的谢老夫人。 “奶奶。”他毕恭毕敬。 谢老夫人的视线落在他手上的袋子上,“这会儿知道急了,我看是晚了。裴家那孩子,是挺不错,比你好。难怪老许那么喜欢,谁不喜欢对自己女儿好的女婿呢。” “......”谢小五。 “有些人作,活该。”谢老夫人气不过。 谢小五面部的肌肉很紧绷,片刻之后,他出声,“奶奶,我年后想要回部队,上头批准我归队了。” 谢老夫人苍老褶皱的脸紧绷着,一双老眼通红,嘴角颤抖,“你干脆气死我得了!谢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万渡寺为什么供奉着谢家人,他们又都是怎么去的!我说过,所有的大义,荣耀,都终结在上一辈,你听不懂吗?” 谢小五面色肃然,没有丝毫改变的想法,“奶奶,边防吃紧,我的战友都在一线准备随时战斗,我不能做逃兵,我一定要归队。” 谢老夫人瞧谢小五态度坚决,心脏连续起伏,气得人都在颤抖,“好,好得很!谢壹,你执意要归队是吧,很好!我不阻拦你,也阻拦不了!从此,我谢家就当没你这个人了!你也不用回谢家了!老大,我们走。” 在一旁给老夫人顺气安抚的大伯母,赶忙给小五使眼色,“小五,还不赶紧给奶奶认个错,赶紧啊。说你一时冲动,说错了话啊。” 向来在老夫人面前服软快的小五,这次一言不发,如青松般挺立的身躯,代表了坚定的决心。 谢老夫人双眼泪水纵横,厉声叱道:“老大,还跟这个不肖子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走!” 无奈地看了谢小五一眼,推着谢老夫人离开。 谢小五矗立在原地看着老夫人的背影,片刻后,抬步走进电梯。 谢小五返回等候厅,明惊玉、谢汀滢故意把独处空间留个他们,带着许家其他亲戚一起出去吃晚饭。 谢小五瞧许婵婵身边那个姓裴的跟屁虫终于不见了。 他面色好了很多,他在许婵婵身旁坐下,“先吃点东西。” 许婵婵闻声,忽地一惊,她雾蒙蒙的眼眸里有无数个小五。 谢小五不知道在哪里搞了一张活动小桌子来,搭在许婵婵身前,他一边摆餐一边跟许母道,“许伯母,我买了两份,您和婵婵多少都吃一点。许伯伯最珍爱的两个人,要是在他生病期间,病倒了,他只会更难过。” 许母从来就喜欢小五,小五这孩子,表面看似嫌弃婵婵,实际哪次婵婵要求的事,他不都帮她办得妥妥的,看人要看细节。 在她心里,只有把婵婵交给小五她才放心,其他人她都不放心,“还是小五心思细腻,知道你没胃口吃其他的,买了粥和牛奶,还有开胃小菜。” 许婵婵好像明白什么了,刚才他不是离开了,他是给她买吃的去了。 她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不,许婵婵不要被他的小恩 小惠感动。 谢小五瞧她没有动勺子的意思,他撕开勺子的包装纸,舀了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喂到她嘴边,轻声细语哄着,“来小祖宗,吃东西了。” 许婵婵看着谢小五递来的粥,有点饿了。 她微微张嘴,把粥吃了进去。 谢小五轻笑,又舀了一小勺粥,这次拌了开胃菜一起,放在嘴边吹了吹,喂给许婵婵。 许母看着这一幕,低声笑了笑,三两下吃了东西,不在这里当电灯泡。 谢小五一勺一勺仔细地喂许婵婵,每次喂她都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 许婵婵看着谢小五满脸泪水,扁着的嘴抽噎起来,一张小脸红得不像话。 谢小五放下粥,眉头紧皱,“怎么吃着吃着还哭了?”他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许伯伯没事,婵婵乖,不哭不哭。” 许婵婵在他怀里抽噎地哭了很久。 她从小五怀里抬头,双眸很红,她咬了咬唇,很久之后,艰难开口,“谢小五,你喜欢我吗?” 谢小五轻轻拍着许婵婵背的手,顿住,身体随之僵住,并没有回答。 许婵婵忽然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可笑的问题。 他不止一次回答,不喜欢她。 明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她还跟他纠缠不休,还问这种问题。 她跟绿茶小三有什么区别。 正当她以为等不到任何声音时,谢小五反问她,“你喜欢裴时吗?” 许婵婵泪水模糊视线,模糊了谢小五的脸,失笑,“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我爸爸说了,我们毕业就订婚。” 谢小五盯着许婵婵半晌后,他低眸,低声回,“这样挺好。”他端起粥碗,又舀了一勺粥递到许婵婵嘴边。 许婵婵茫然起身,泪珠在眼里晃动,她气愤地拂掉他手里粥,粥溅到四周,他的腿上以及一地都是粥渍。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愤怒写满这张又红又肿的小脸,一字一句:“谢小五你真讨厌。你走开,谢小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谢小五,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 许婵婵那时候还不知道,这次的见面,会是她跟谢小五最后一次见面。 她不会跟他赌气,不管他喜不喜欢她,都不重要。 只要是他,怎样都好。 * 很晚,谢倾牧还没下班,明惊玉在医院待了许久,直到许父从手术室出来,确定没什么大碍才离开。 回到谢园,得知谢老夫人下午从医院回来就没吃东西,家庭医生都在主楼住下了。 问原因,大家都不知道。 大伯母明显知道些什么,显然是老太太吩咐过。 她也并没说。 明惊玉没机会问大伯母,她哄着老太太喝了一点粥,等老太太睡下。 直到深夜,从主楼那边满脸愁容的回到别墅区,在他们别墅门外遇见了小五,他手里还拎着两个很大 的精装袋。 小五迈着长腿向明惊玉走来,“四嫂,四哥还没回来?” 明惊玉叹气,今天会议特殊,说是通宵的可能比较大。?”她又比了比大门,“走吧,我正好有话跟你说,进屋坐会儿。” 小五点了点头,不远不近地跟在明惊玉身后。 明惊玉招呼还在等待她的佣人先去休息。 进屋后,小五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四嫂,还有一个多月是小破孩的生日,麻烦你到时候把这个转交给她。” 明惊玉淡笑,“你怎么不自己转交给她啊。婵婵的生日都快春节了,你差不多该放假了。”这小子是开窍了?都知道给婵婵送礼物了。 谢小五俊逸的面部紧绷,沉声道,“我应该有段时间不会回黎海了。”说完,又把手里的两个精装袋递给明惊玉,“四嫂,这是我在四九城买了一些小玩意儿,给未来的小侄子、小侄女准备的。还有一些东西是我很早之前订的玩意儿,明天应会有人送过来。” “小五,你准备得太多了吧?”明惊玉看着袋子里稀奇古怪的玩具,看得出来搜罗了很久,很用心。 上半年谢倾牧便开始琢磨儿童房。 儿童房装修好,长辈们都开始张罗各种玩具和衣服,儿童房满满当当的。 小五又送来这么多玩具,宝宝都还没到来,就已经是团宠了。 小五凝视着明惊玉,不再是那个浑身向刺猬的明大小姐,如今的她,周身泛着温婉的光,满脸都是幸福。小五淡淡一笑,“不多。我人不在黎海,将来我肯定不能第一时间听到你和四哥这个喜讯,提早准备总是好的。” “放心,你是宝宝最喜欢的小五叔。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明惊玉笑了笑。 明惊玉转身放了个玩具,再折回客厅哪还有小五的身影。 诶,她还是跟他聊一聊奶奶今天的状况呢。 怎么说走就走了。! 西子一笑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