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白轩辕北冥》 第1章 你婆娘跟人跑了 “大人,快醒醒!” “大人!”六安跪在床前,双手抓着床上那人的胳膊摇晃着,声音透着满满地担忧和急迫,“大人,快醒醒!” 吱呀一声 雕花的木门被推开,一捕快大步流星的往里屋走。 “六安,大人还没醒吗?”李捕头的焦虑不安,全写在了那张拧巴得脸上。 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挠着后脑勺。 这都三天了,心里嘀咕这大咋就还不醒呢? 大人这酒量也太差了吧,以后到了京都官场怎么混? 他那焦急的踱步声让六安很是烦躁,“脚底下有刺儿怎么着?” “要不是你们前晚都灌大人的酒,大人怎会醉到现在!”六安那吃人又幽怨的眼神,毫不客气的甩在李捕头的身上。 李捕头被那眼刀子割的心慌,加上本身就心虚,尴尬的辩解,“我…我们几个兄弟不是看大人…要去京都任职了嘛,这不想…想为大人践行…” “谁知道,大人一高兴喝多了…” “哼,卫先生可是让大人即日便启程出发,现在…都怪你们…” 此刻六安心里很想揍人,都怪他们害得大人醉成这样,要是坏了大人的大事,他一定揍的连他奶奶都不认识他们。 “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眼!”六安起身开始手脚并用的轰人。 李捕头没想到平时看着缺根筋的六安,突然变得这么粗暴蛮横。 但大人如今这样,确实是他们几个捕快造成的,也识趣的乖乖的滚了出去。书包阁 六安把人轰走了,可心里还是恼火得很,五官快皱成了一坨。 跪坐在床边,垂头丧气,“大人,快醒醒呀。” 阖眼躺床上的人,没有因为刚才的争吵作出一丝回应,依然仿佛因醉酒而沉睡一般。 其实在李捕头推开门的瞬间,凤之白就清醒了。 只是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 她不是死了吗? 被那狗皇帝用一杯毒赐死的。 她,凤之白,女扮男装成为轩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侵朝野的凤丞相。 她,对狗皇帝,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民… 她,帮狗皇帝,肃清朝堂,铲除奸佞,稳定朝纲… 她,以为已位极人臣,可以为曾经冤死的人,沉冤昭雪… ……… “凤丞相,请吧!” “这是皇上特意为丞相准备的!”说话的太监眼里不难看出有不忍,可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这大内总管比这位丞相更懂! 凤之白看着那小太监端着的那杯毒酒,那眼里包含太多情绪,有凄凉,有失望,有痛心,有难过… 她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不甘的质问皇帝身边的这个大内总管徐坤: “为什么?本丞相,自问对皇上忠心耿耿,对这轩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为什么?” 凤之白很愤怒,为什么她的满腔热血,精忠报国,换来的是这样的下场? “本相要面见皇上!”… 徐大总管看着情绪激动的凤丞相,心里是真不忍,曾经他也向皇帝委婉的替这位求过情,可是… 这轩辕要说谁对皇帝最忠心? 自然是他面前的这位了,哎… “丞相大人,您帮着皇上铲除奸佞,稳定朝纲,对皇上的忠心,咱家知道,文武百官知道,轩辕百姓也知道,皇上更知道… 可是丞相大人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您应该知道啊?您非要翻那旧案,您这不是啪啪打皇上的脸嘛?” 徐坤心想,丞相大人啊,你咋就这么执着非要翻那案子呢,正因为那事儿皇上才登上了皇位的呀,您这不是找死嘛?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哈哈…” 凤之白笑得无比凄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以为皇上是个明君…确实只是她以为! 当真是瞎了眼啊! 徐坤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就位极三公的人中龙凤,实在也是感到惋惜,可是伴君如伴虎啊。 再忠心有什么用呢?触及皇上的逆鳞,还不是只有一个死,心里连连叹息… 皇上身边的人啊都是可怜人… 甩了下拂尘,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把毒酒送过去。 小太监低着头,举起托盘奉上那杯早已准备好的毒酒。 “丞相安心上路吧,皇上念丞相大人的一片忠心,对外宣称大人您,为国弹尽竭虑,操劳过度。皇上已命咱家,要为您风光大葬的。 丞相大人,咱家以前提醒过您,可丞相大人您太执着了。这杯毒酒,您喝,得死!不喝,也得死!不妨告诉丞相大人,很早以前您就中了毒了…” 徐坤自认难得说这番话,若是换了赐死的是旁人,早就命人把毒酒灌进喉了。 从此皇上身边少了一个忠骨之臣,轩辕也少了个好丞相! 唉…可惜可叹啊! “呵”凤之白嗤之一笑,伸手端上那杯毒酒,自嘲的喃喃自语:“本相…可真是后悔啊!” “徐公公,替本相传句话吧!本相在黄泉路等着皇上,一愿皇上能寿终…不正寝,二愿,轩辕从此…国…不泰,…民…不安…” 这算是她凤之白临终遗言吧。 说完将毒酒一饮而尽,没有一丝犹豫,轩辕那忠君爱国的丞相就此陨落。 如今 她又死而复生了。 重生在去京都任职之前。 呵呵,这是上苍在怜悯她?重新给她一次机会? 哈哈哈果然苍天有眼啊 既然能重来,那她就肆意妄为一次!不再任人宰割! 狗皇帝,等着吧! 等心情平复后,睁开双眼,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垂着头,没精打采的六安,“六安,你婆娘跟人跑了?” 六安一听到声音,瞬间抬头,一脸激动,“大人,您终于醒了。” 然后又瘪瘪嘴,疑惑说道:“大人您是不是还没醉醒啊?六安还…没有婆娘…” “也对!万年没人要得童子鸡,怎么会有婆娘!” 说完没给六安一个正眼,起床开始简单收拾。 虽然她一直是女扮男装,但是早就跟六安下了死命,只要她睡着了任何人不准碰她身体。 六安:… 六安脆弱的心灵被他家大人无情的打击到了,他好伤心! 大人醉了一场怎么变得毒舌了? 收拾妥帖的凤之白,见六安还杵在那,“你要饿死本大人?” 六安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哦哦,大人您稍等,六安马上去给你端吃的。”麻溜跑去给他家大人找吃的去了。 他家大人吃了东西,还要赶路去京都呢!他咋就忘记了呢… 凤之白看着六安离开的身影,蹙着眉,这二缺前世一直跟着她,不知道她死后,六安是个什么下场。 …… 第2章 凤之白的怀疑(非爽文) 凤之白睡了三天确实也饿了。 把六安端来的一大碗杂酱面,吃得津津有味,一扫而光。 六安看着他家大人吃得这么香,一脸欣慰,心想,嘿嘿大人您就得多吃点,吃了好长身体。 这话他不敢说,怕挨揍! 凤之白吃完面,用手帕试了试嘴角,起身就往外走。 在府衙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她那跟班儿二缺六安终于气喘吁吁跟来, “大人,您等等六安啊” 凤之白侧过身子,见这二缺肩上垮个包裹,两只手一边提一个包裹,嘴里还叼着一个包裹… 她眼睛直抽抽,眼神在六安身上扫来扫去,转身不想看他,“你偷本官的衣裳作甚?” “卖了讨婆娘?” 六安赶紧把用嘴叼着的包裹取下,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大人。” 凤之白又问,“有眼瞎的跟你私奔?” 六安:… 六安委屈巴巴的说道:“大人,六安没有偷您的衣裳,也没有女人跟六安私奔…大人您忘记了嘛今天启程去京都啊?” 凤之白“哦”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内眼角,淡淡的道: “今天不走了。” “啊?为什么呀?”六安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家大人。 “啊什么啊?这么急着去投胎?” 凤之白心里对自己翻了个大白眼,前世她不就是着急去京都投胎? 呸! 凤之白:“把二驴牵过来,去看那三个老不死的。” 六安:啊…噢,好的大人!小的先去把包裹放好就去。大人您稍等啊” …… 铛…铛…铛,驴子脖子铃铛有节奏的发出声响。 六安在前面牵着驴,凤之白骑在驴背。 一路是拉风的很,谁叫驴背上的人长得俊美呢,路过的姑娘们,脸不红心不臊的向凤之白送春波。 六安:“大人,这些姑娘真不害臊!” 凤之白:“你丑,你嫉妒!” 六安… 六安:“大人,为什么不骑马啊?” 凤之白:“骑驴不好吗?” 六安:“驴太慢!” 驴很不客气的哼了两鼻子粗气,表示抗议,你才慢,你全家都慢! 凤之白又冷不丁的补一句,“不慢怎么给你找婆娘?” “大人!”六安有些腼腆,心里既害羞又感动,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原来他家大人骑驴走得慢,是带他出来找婆娘,大人对他真好! “也不知道有没有眼瞎的看上你!”凤之白再毒舌。 六安:… 前一秒还在美滋滋的六安,后一秒就… 转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用哀怨得眼神看了下他家大人。 大人,明明那晚喝得是酒,怎么睡一觉起来,嘴都变毒了啊? 难道喝得毒酒? 幸好凤之白不知道六安的想法,不然… 从县城到长山寺,六安心里闷闷不乐,因为真的没有眼瞎的看上他,今天他没有找到婆娘… 大人果然英明! …… 长山寺山下 凤之白抬头仰望着那半山腰的长山寺,望了半晌,也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座寺庙,曾经,她自认为很熟悉! 就像前世自认为那狗皇帝该是个“人”一样! 如今,重活一次,她才发现这里好陌生! 她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且凌厉,语气却淡淡,“六安,这长山寺里的和尚,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 六安眨眨眼,心想他家大人果然还没酒醒,“大人您真笨,庙里的和尚当然是真和尚呀!” 凤之白转身,抬手一个弹嘣指送给六安:“胆子肥了是不?居然敢说你家大人笨!” 她倒也没生气,袖子一甩,潇洒走人。 六安抬手搓了搓额头,“嘿嘿,六安不敢!”然后屁颠屁颠儿跟上去。 长山寺后山一个院子。 老和尚盘坐在白玉兰树下闭眼打坐。 披头散发的白发老头和不修边幅的凤老头在院子里对弈,手里都拿着棋子却久不落子。 白发老头儿:“走了吧?” 凤老头:“应该是吧!” 他也不确定啊,这白毛眼瞎了吗?他一直跟他在这里下棋,哪里知道到底走没走! 铛铛铛… 哈,真没走啊… 院子里的二个老头,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不过老和尚也只是睁了下眼,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又闭上眼,手里却开始拨动佛珠。 凤之白前脚刚迈进院子,凤老头立马跳到跟前,“小子,你咋还没走?” “舍不得你家老头子我嘛?” 凤之白凝视着这不要脸的糟老头,真不想承认这人是她爹,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她亲爹了。 她瞪了凤老头一眼,眯着眼问:“老头儿,你是盼着我去升官发财,还是早点断子绝孙??” “呸呸呸,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小子这两年县令白当了?老子当然盼着你升官发财了”凤老头看着凤之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凤之白瘪瘪嘴,走过去,坐在白发老头的对面。 凤老头一看他家小子要和那老不死的对弈,“哈哈,小子快帮你老子把这老不死的杀的片甲不留!” 白发老者轻轻哼了一声,看向他的这个学生,“来一局?” 凤之白颔首:“老师请!” 这院子里三个人,凤之白心里现在都不相信,只怪前世被人玩弄于股掌中而不自知。 前世,典型的把她卖了,她还帮别人数钱。 不过,现在嘛… 今日的凤之白一改往常尊师重道棋风,当真不给一点情面,步步紧逼,环环相扣把白老头追的节节败退,最后白老头不得不认输。 白老头看着棋盘上的残局,不禁陷入了沉思,内心更惊讶不已,这才是她的真正实力吧? 棋子是他的,但好像却由不得他做主了…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就如今日这个本该启程去京都的人,此时却还在同他在长山寺下棋。 “看来今日先生心绪不宁,让学生有机可乘!”凤之白面色谦和不改常态,此时说着客气的话,刚才却落了最狠的子。 好听点就是给你台阶,不好听点就是你技不如人。 “哈白老头,今天终于知道这小子的厉害了吧?!要不是平时这小子让你三分,哼!…”凤老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小子早就该挫挫这白老头儿的锐气,向凤之白投了赞许的眼神,干的不错,哈哈哈 “哈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看来为师倒也不必担心你孤身前去京都了。”白老头一笑了之,满脸欣慰。 凤之白心想,你怕是担心我受控制了吧! 第3章 小爷要当大奸臣 “多谢老师多年栽培,老师的智慧与谋略这世间屈指可数!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望!”说完起身向白老头行礼。 她礼行的端正,可心里想的却是,老子一定努力当个大奸臣。 凤之白这马屁拍得对白发老头胃口。 “哈哈哈哈,好!好!”白发老头大笑,希望莫要让他失望才好啊,孺子可教啊! 凤老头看着脸都快笑烂的白毛,心里就不得劲,“嘿,小子,记得给老子当个大官儿,老子以后好吃香的喝辣的!” 这话白发老头就不爱听了,用手指着凤老头,道: “俗,俗不可耐!几十年了还是这样俗!” “嘿,老子就一俗人,你不俗,你不俗倒是把那白毛剃了出家啊!” “朽木不可雕也!”白发老头,气得胡子抖三抖。 “伪君子!” 两人同时哼一声,转头留个后脑勺给对方,谁也不看谁。 凤之白谁也没劝,仿佛事不关己。 不过今日她觉得凤老头说得颇有道理,逆流而上不就是为了鱼跃龙门,从此过上好日子? 忠君爱国?清廉正直?流芳百世? 忽悠鬼得吧? 这世是不存在的,遗臭万年还差不多! 凤老头想找个出气筒,左右看了看,“六安那小王八蛋呢?” “在外面哭!” “哭什么?” “太丑了,没找不到婆娘!”凤之白睁眼说瞎话。 白老头:… 凤老头:…,他俩老头子也没有婆娘! 老和尚:…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在半山腰牵着驴子的六安,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凤之白扣扣鼻子,悠然开口:“其实我是来找大师要一样东西的。” 本来置身事外默默念经的老和尚,突然被点名,手不自觉的停下,不再拨动佛珠,睁开双眼,“阿弥陀佛”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另外两个老头,同时转头看了下凤之白,又转头看着老和尚, 不约而同的开口问:“要什么?” 凤之白负手拓步,笑意浅浅,走向老和尚,“这长山寺除了和尚就是经书,还能借什么?” 老和尚一听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凤施主,自行去藏经阁取便是。” 凤之白:“呵,大师不问我取得是什么?” 老和尚:“呃…那凤施主想要哪本经书?老衲命弟子去取来便是。” “不用这么麻烦,在下自己去取就行。只是在下要的东西可不在藏经阁上面。”凤之白薄唇勾起一抹浅笑,有点不怀好意。 藏经阁下面? 白老头和凤老头对视一眼,然后又转头各不相看,但心里却有同样一个疑问,有什么? 老和尚:“这…” 凤之白立马出声打断老和尚:“大师,您觉得这长山寺的香火如何?” 老和尚:“我佛慈悲,庇佑苍生。阿弥陀佛!” 凤之白:“呵呵,的确是块风水宝地!” 然后弯下腰,附耳低语,不让旁人知晓。 老和尚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肉好疼啊… 一个盘腿而坐,一个弯着腰,两人对视良久。 一个不想给,很不舍。 一个势在必得,不给她就抢。 老和尚打破沉默,率先出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呵呵,”凤之白直起身子,“大师果然是个大善人。” 她突然身心舒畅不少,不过前世怎么就没想到呢?真蠢,这么蠢还当了一朝丞相? 凤老头不明所以,这两人悄悄嘀咕了半天,他也没听清,心里很好奇,可是那两人不打算让他知道,哼。 “多谢大师成全!这长山寺有大师在,香火想来会越来越旺,告辞!” 凤之白准备去藏经阁取东西。 院子里的人,各怀心思,目送凤之白离开。 他们怎么想,凤之白完全不在乎,今日来她只是让他们知道,她不再是她。 走到院门,又转身对凤老头勾勾手指头。 凤老头得意的向白毛挑了下眉,走了过去:“小子,不会真舍不得你老子吧?” 等凤老头走过去,凤之白左手搭在他肩上,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几下,再甩个一个你懂得眼神。 “什么意思?”凤老头装傻充愣。 “给银子啊”凤之白白了老头一眼。 凤老头果断摇头,“没有!” 凤之白心想给我装傻是吧?今天你不给也得给! 她开始忽悠:“不想以后吃香喝辣的了?” “想啊!”凤老头他做梦都想啊。 “那你倒是给银子啊!” “没有”凤老头还是摇头。 “老头儿,难道你不知道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吗?信不信小爷去大理寺办的第一个人就是你!”凤之白眯着眼,赤果果的威胁! “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敢威胁你老子!老子可是个大清官!” 凤老头拍掉凤之白搭在他肩上的手,然后拍拍胸脯,正义凛然,一副老子是个清官的模样。 “若是大义灭亲的话,在京都我应该会爬的更快些!给银子还是大义灭亲,你自己选吧!”凤之白瞥了几眼,懒得啰嗦! 凤老头气得咬紧后牙槽,“你敢!” “要不你试试?看我敢不敢?凤之白眉峰一挑,然后面无表情的说, “一把年纪了,又不讨婆娘,就你这模样能讨到婆娘吗?噢,打算去嫖吗?人家姑娘愿意睡你嘛?你行吗?还是带进棺材陪葬?就算你带进棺材了,信不信我把坟给你刨了。” 白老头:…这是他的教出来的学生?真恶毒啊! 老和尚:…心里终于平衡了,今天不止他被打劫,阿弥陀佛。 凤老头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今天嘴怎么这么欠呢? 怎么办?他好想揍人! 凤之白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想揍我?你打的过吗?” 凤老头气的一把推开凤之白,用手指着凤之白:“你…” “你打不过!”凤之白一脸认真。 “不要脸!”凤老头气的胸疼。 凤之白强调:“我要的是银子!” “居然还想刨你老子的坟!” “你给银子了,我就不刨!不然我还把你的骨头扔去喂野狗!” “啊啊啊,你个孽子啊”凤老头这会真是气得直跳脚。 白老头看着今天一改常态的凤之白,心里感觉怪怪的,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白老头说这样的想法,另外两个也是如此认为。 “我不是你亲生?感情这十几年戴的帽子不是乌的?是绿油油的?”凤之白也觉得这话贼不地道,但是没办法,她想要银子,才当一年多的县令,毛都没薅到。 这让凤老头无言以对,气得粗了两鼻子粗气,“…给!你等着!” 说完,跑过不管三七二十一搜刮白毛和老和尚兜里的银票,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听着有份,拿来吧你! 然后又从自己身上掏了张银票,快步走过去,一把塞给凤之白, “拿着赶紧滚!不给老子当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儿,老子剥了你的皮!” 凤之白赶紧把几张银票塞进怀里,怕老头反悔上回去似的,一边往外走,嘴里还说道: “小爷去当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你就是奸臣他爹,人人喊打!小心被打死!” 留下院子里的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第4章 好人命不长 凤之白去藏金阁不仅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顺便还薅了一把唐刀。 六安看着他家大人单手负背,一手握着黑黝黝的刀鞘,闲庭散步的从石梯走下来,青蓝色的衣袍,随风飘曳,他家大人真俊! 要是大人找婆娘的话,可以找好多个婆娘,那些姑娘对他家大人早就垂涎已久,可是大人没有中意的姑娘。 当然凤之白不知道六安心里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况且她找姑娘有啥用?又没那玩意儿。 看凤之白走下石梯,六安赶紧牵着驴子去迎他家大人,笑呵呵道:“大人,刚才老爷怎么啦?我都听到他河东狮吼了。把上山的小姑娘都吓跑了啦!” “哼,他想拿银子去花楼嫖,你家大人我不同意!”凤之白一脸平静,胡编乱绉道,把唐刀扔给六安。 六安立马接住,一脸惊愕,心说老爷你真笨啊,偷偷去嫖不就好了,干嘛告诉大人呢? 左右看了看没人,还是为凤老头说情, “呃…可能…老爷也空虚吧!” 凤之白瞥了一眼六安,这纯情的童子鸡就是好忽悠,绕开他,也没骑驴,步行下山。 六安牵着二驴跟在身旁。 凤之白走了几步,开口问,“六安,本大人是个好官吗?” “大人当然是好官。青州百姓都说大人是好官。”六安回道。 “可是当好官命不长!”凤之白摇了摇头,嗤之以鼻,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可不想再当个短命鬼。 六安蹙眉,他希望大人可以长命百岁:“大人,好人一生平安!” “蠢货,你有听说过好人长命百岁的吗?只有祸害千年在!” 这世间哪有好人一生平安?只有好人命不长! 比如前世的她,可不就是好人嘛,百姓称赞的好官,可是呢年纪轻轻就被皇帝毒死了! 六安觉得大人自从醉酒后,同往常不一样了,反正嘴比以前毒舌了。 依然坚定的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表忠心道,“大人,六安会保护您的!” 凤之白挑眉,倒也不怀疑他的忠心,问:“不怕还没找婆娘就死了?” “六安一定会保护好大人!没有婆娘就没有婆娘!”六安表示没有婆娘就没有婆娘,但是大人必须保护好! 然后问道:“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带上二驴!” 六安撅着嘴,不满的瞥了一眼二驴,为什么要带二驴这货… 翌日 县衙的捕快和百姓都到城门口,为这位去京都任职的凤县令送行。 谁都没想到,这一穷二白的青州县,居然出了个飞黄腾达的人物。 今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青州的姑娘可就伤心了。 这凤县令,可是这青州的第一美男子啊,青州姑娘的梦中情人… 就这么走了… 没机会睡了… 不知道以后便宜哪个女子?! 凤之白走到城门外,才转身看送行的众人,看着这些朴实无华的目光,心里不由感慨,大概这些善意的眼神将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体会了吧。 一阵清风徐来,晨光照在她俊美如神的脸上,浅浅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今日的凤之白,一袭白衣,手拿折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公子如玉世无双,大抵就是如此吧。 让城门口送行的姑娘们,看得春心萌动,口水直流,好想不管不顾跟着凤大人私奔去京都。 凤之白抬头抱拳行礼:“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凤某就此别过,望各位乡亲父老珍重!” “祝大人从此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大人慢走啊!” “大人,不要忘了我们青州的百姓啊” “是啊是啊,有机会回来看看啊大人” “大人一定会名扬天下的!” 站在凤之白身旁的六安,一脸得意洋洋,看吧他家大人多招人喜欢! 凤之白笑意不减,心想她当然会名扬天下,只不过臭名远扬而已! “告辞!”哗的一声划开折扇,轻轻扇了扇,转身开始她的奸佞之程! 一路走走停停,六安无数次问凤之白,为什么不骑马,骑马多快啊,这二驴太慢了… 凤之白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最后被问烦了,就威胁他,再问就把他卖去男风馆当小倌儿,才把六安那烦人的嘴给堵上了。 既然这世决定当个大奸佞,自然得做好准备,她可不想再被皇帝轻易给毒死了。 反正三个月内去大理寺报到就行。 …… 夕阳连积水,边色满秋空。 寂静的树林里一群黑衣人,在拼命追杀另外一个黑衣人。 噗呲一声一枚暗器再次击中被追杀的黑衣人,这人顾不得身上的暗器,以最快的速度逃命。 他不想死,他只是不想再当杀手。 明明首领已经答应他,只要他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可以走离开。 可任务完成了,却反悔不让退出。 言而无信,简直就是无耻小人! 呵,也对,本就一群杀手讲什么仁义? 虽然黑衣人逐渐从四周边缘开始对他合围。 剑起刀落,快准狠,没有一丝慌乱,眼神坚如磐石,心里更加坚定,他必须离开。 身上的血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们的。 今日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孤月,束手就擒吧!”黑衣首领怒气冲天的喊话道。 他不能让孤月离开,孤月是他楼里的第一杀手,替他赚了不少银子,这样的摇钱树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今日为了孤月,他折了楼里不少杀手,这孤月果然够强,越强,他就越不能放孤月离开。 孤月回应他的却是更狠厉的杀招,完全打开杀戒,不少黑衣人陆续倒下。 “铛铛…铛铛…铛铛”一阵铃铛声,格格不入的传入了厮杀不休的人的耳朵里。 六安一手牵着二驴,一手啃着鸡腿,“公子,您烤的这山鸡真好吃!” “废话,你家公子是谁!” 凤之白骑在驴上,也觉得今日烤的山鸡味道不错,美滋滋的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真香。 她正一脸满足的沉浸在美味的味蕾中。 突然感觉二驴不动了,“六安,别光吃不干活啊,小心爷扣你月钱!” 此时的六安正咬着鸡腿,目瞪口呆的站着看着前方三丈之外的景象。 “公子,咱们好像暂时走不了了。” 正准备再啃一口鸡腿的凤之白“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前方。 见怪不怪的吩咐六安,“倒回去” 这些黑衣人早就发现了这主仆,只要不多管闲事,今日没打算为难他们,毕竟杀人也要收费的。 六安拽着二驴想转头,可二驴突然就倔了,死活不走,“公子,这倔驴不听话!” 凤之白不得不跳下来,可这畜牲还是不动,“嘿,你个死倔驴,信不信把你剁来烤了!” “好呀,小的还没吃过驴肉呢!”六安身心赞同,这倔驴走的慢,吃的还多,关键还不听使唤。 二驴:…还是不退也不前。 前方的事,凤之白一点不关心,“把包袱带上!” 你们爱怎么杀就怎么杀,杀光都不关她的事! 往后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走去,坐下来。 六安拿着包裹屁颠屁颠的过去,坐在他家大人旁边。 大人真聪明,然后主仆二人继续进食。 路上只留下风中凌乱的二驴… 第5章 暗楼杀手造反 凤之白啃完最后一口烤鸡,把骨头一扔,垂目看着满手的油,嫌弃的皱眉,斜眼看着啃得正欢的六安。 伸手扯住六安的衣裳,不客气把手上油的擦他衣服上。 六安嘴里嚼着肉,突然被凤之白扯的身形差点没坐稳,转头看见他家大人的犯罪过程,眼里有些委屈,他就这一身干净的衣裳了。 凤之白全当做没看见,直到擦到感觉手不油腻了才放过了六安的衣裳。 他俩吃饱喝足,背靠大树挺悠闲,而对面的情况是截然不同的反差。 “楼主,何必赶尽杀绝?我退出暗楼,只不过厌倦了杀手的生活。”孤月再次强调,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里警惕万分,他已经被重重包围。 “哼,孤月,为了过平淡生活?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官府出卖暗楼!”他作为楼主自然不能说真实追杀孤月的原因,不然以后如何服众? 不能再出第二个孤月,毕竟一个孤月就让他损失了不少人。 其实杀手一听孤月是要出卖他们,杀气更甚,手中的刀不由的握紧了几分,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居然靠出卖同伴换荣华富贵,简直该杀! “到底是我要出卖暗楼还是你言而无信?”孤月愤怒道。 哼了一声,眼神快速的扫了一圈,眉梢微挑,道:“暗楼成立之初,第一任楼主就承诺过,入暗楼卖命三年者,若想离开都可退出,绝不阻拦!” “怎么?到你这任楼主就要作废?让大家一辈子无休止地为你卖命?”这话孤月是说给楼主听的,也是说给周围的杀手听的。 他要让他们知道,今天的他就是以后的他们。 果然听了孤月的话,杀手们心里有了松动,做杀手是被逼无奈的生计,但是谁愿意一辈子打打杀杀? 大家看着孤月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有了变化,难道孤月说的是真的?若是真的,那岂不是上了一条永远下不去的贼船? “休要狡辩!孤月是你要背叛暗楼!居然敢挑拨离间!”楼主浑身散发冷气,若不是看活着的孤月对暗楼有用,真想立刻下命杀了他。 他感觉到手下人情绪有些松动,暗道不好,不能让孤月得逞,眼神阴鸷如霜,假惺惺的游说: “别说本楼主不讲人情,看在这些年你为暗楼卖命的份上,若是放下武器,乖乖回暗楼,本楼主既往不咎!” “回去继续无休止的卖命?这些年为你赚的银子还不够?”孤月咬紧后牙槽,语气嘲讽道。 心里觉得有些可笑,这是想要他继续当赚银子的工具用了。 他不想当杀手了,累了。 这番话一字不落的飘进了那边悠闲的主仆。 六安听得有些蹙眉,心里感慨原来杀手这么不好当啊,还是当大人的跟班儿好,虽然签了卖身契,但每个月有月银,不用成天打打杀杀,还可以娶婆娘。 只不过到了京都后,等他家大人从大理寺的升职记开始,就打他此刻的脸了,日日打打杀杀,当然这是后话了。 双手枕枕头,翘着二郎腿的凤之白,心里却是另一番感受。 命运掌控在别人手中的人,谈何自由? 就如她前世一样,权倾朝野的丞相都不能随心所欲,何况这个杀手。 心里更加坚定,这世一定要变强,强到无人能及,强到人人畏惧。 “大…公子,他们为啥不让那个人离开呢?”六安差点喊成大人,立马改口,人家都卖命三年了,为什么不让离开呢? “笨!他死了不就可以继承他的遗产了!”凤之白晃动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死了没人收尸,没有安葬费!棺材也没有!” 六安:… 他平生第一次有些可怜这些杀手。 前面的杀手:… 那边的人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以后他们真的跟孤月一样? 一辈子不能离开暗楼,永无止境的接任务杀人? 六安问:“那怎么办啊?” 凤之白语气淡淡,简明扼要道:“杀了!” 六安满眼震惊的看着他家大人,他家大人不知道杀手也能听见吗?那些人可都是高手啊 不过心里也有点可怜那个人了,看来今天他必死无疑了。 看大人的样子也没打算帮忙。 也对,一个杀手有什么好救的,他也不再看那边的情况了。 杀手们用眼神无声的左右交流一下,瞬间全部杀气骤起,发起凌厉的杀招… 一刻钟后 六安转头看着前方,震惊不已居然是死的那个,不是那个杀手:“公…公子…他没死!” 凤之白闭着眼假寐,“呵原来还有脑子!” 六安还没懂凤之白话里的意思。 “走了吗?”凤之白又问。 六安站起来看了看,“走了,一个人都没了!公子,咱们走吗?” 凤之白睁开眼,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渣,迈开步伐,六安赶紧跑过去牵着二驴,继续赶路。 路过先前厮杀的地方,地面血迹斑斑,无处不在诉说着,这里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浓烈的血腥暴力还飘荡在四周。 凤之白眼都没眨一下,一脸冷漠,仿佛看不见,六安鼻子微微吸了一下,抿了抿嘴,也没说什么,埋头牵着二驴跟在他大人身后。 在凤之白走后,躲在不远处树林里的黑衣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今日他能全身而退,不得不承认多少承了这主仆二人的恩情。 要不是他们的话,今日死的就是他了。 他虽是楼里的第一杀手,武功再高也难敌四手,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是伤,不得不靠坐在树下调息。 不过那个白衣公子,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三言两语就四两拨千斤的挑拨了杀手与暗楼的死穴。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们这些杀手? 刀口上讨来的生活,最后却是替他人做嫁衣? 死了就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更别说衣冠冢了。 如今。 从此他与暗楼各不相干,他厌恶了血腥味,也厌恶了无情的杀戮,甚至有时候开始同情那些被杀者。 这是当杀手的禁忌,一旦有了不忍,那么下次死的可能就是他,所以他想离开暗楼,他已经不适合当杀手。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自己拼命杀出了狼窝,然后又入了龙潭虎穴,一生杀戮不止,后来他有时候回想过往的时候,都觉得这就是他的命,天生杀人的命。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 第6章 凤之白第一次遇刺 京都煜王府 初秋浅夜,凉风习习。 今夜煜王设宴,宴请他在朝中的几位心腹。 美酒在前,佳人在侧,这座王府的主人煜王,却眉头紧锁,兴致缺缺。 临近的邱鹤察言观色,发现这位王爷面色不悦,眼神与其他人无声的交流一番,便做主让歌女侍从全部退下,出声道: “王爷不必多虑,此番大理寺虽未安插进我们的人,但也不算坏事。” 煜王可不这么想,如今成年的皇子都已封王建府。 太子早立又如何? 谁不是虎视眈眈的盯着那把龙椅? “哼,居然半路杀出个陈咬金!虽然只是个司直,那几个不也是绞尽脑汁想往大理寺塞人?”煜王面色极为不悦,语气阴沉,心里恨的牙痒痒,这次他费了多少心力,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传言说这个人是帝师向皇上极力推荐的。”另一个官员说道。 邱鹤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大理寺直属皇上直接接管,这些年来大理寺一直都是皇上的人,想安插人进大理寺确实很难。” “一个穷乡僻壤的县令就算进了大理寺,能不能站稳脚跟尚且未知。” “这个陈咬金拦得不止王爷的路,到京都旅途遥远,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邱大人却有不同想法,“或许这个人,是王爷的个机会!” “噢?”煜王瞬间来了兴趣,他可是很想大理寺能有自己的人。 邱鹤思索一下,道:“既然我们安插不进去人,这个凤之白不就是现成的吗?他初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王爷可以收为己用。如若不成,只要他不加入其他阵营,我们也没损失。” 众人颔首,觉得此计可行。 听手下的人这么一分析,煜王心中郁气渐散,心情也好了不少:“哈哈,确实不错!若他能到京都,本王定好好会会这凤之白,本王倒要看看他何德何能让帝师如此卖力引荐!” 他甚至有点期待这个凤之白能到京都了,大理寺的人都是父皇的人,所以他们三位皇子都没占到便宜。 凤之白啊凤之白,你可得安全到京都啊,千万别让本王失望。 被人如此记怀的凤之白,适时宜的打了几个喷嚏,她做梦都没想到,她人还没到京都已经被这么多人给盯上了。 六安看着他家大人打了好几个喷嚏,担忧的问:“公子,您是不是着凉感冒啦?” “哼!估计凤老头儿在骂本公子!”凤之白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看雾蒙蒙天色,又看了看前方, “快走,今夜有雨,今晚就在前面镇上找个客栈歇息。” 六安自然没意见,大人说啥就啥,一切以大人马首是瞻,他是个听话的好奴才。 进了镇子后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个房间,洗漱妥当后,六安去了凤之白的房间,主仆二人一起用过晚膳,然后各自歇息。 初秋的深夜,突然狂风四起,大雨滂沱,雷声阵阵,惊醒了不少梦中人。 狂风把窗户吹开,窗户随风张合,砰砰撞击发出声响。 窗外的各种声响,让凤之白眼神一凝,右手不动声响的握住床上内侧的的唐刀。 刹那间,几名杀手从窗户闪进房间,悄无声息的向床靠近,然后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床上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凤之白抓起被子一扬,整个人腾空而起,唐刀同时出鞘。 刀光剑影,只是一瞬间,屋里的刺客来不及没看清楚人,全部都倒地而亡,最后一个断气的杀手,发了一个信号就彻底没气了。 凤之白往窗户外纵身一跃,单手负背,一手握唐刀站立在街道中间,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阴霾的眼神环视四周站满了的杀手。 杀手们却迟迟没有动手,不是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吗? 刚才进去的那批人,不过瞬息之间全部被这个书生杀了。 此时深夜下着大雨本就冷飕飕,但这书生身上散发的气势太阴冷,让人觉得更冷。甚至感觉强势又霸道,总之绝对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一起吧!”凤之白抿嘴,被雨淋得浑身湿透,不耐烦的说道。 他们喜欢淋雨,不代表她喜欢淋雨。 她主动发起了攻击,所有招式快准狠,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一半的人被一招致命。 还在厮杀的杀手,心里有些怕了,这人太强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边缘的几个见势不妙,想撤退,可是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拦路的人不是别人,是六安。 他睡的有些沉但还是被打斗声吵醒了,醒了立马跑去他家大人的房间。 可恶,怎么会有刺客?幸好他家大人没事。 拿剑怒指杀手,呵斥道:“你们什么人?居然敢刺杀朝廷命官!” 杀手们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书生吗?怎么就成了朝廷命官了? 他们从来不接朝廷的单啊,这狗日的不是坑人嘛。 现在他们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还在纠结不已,六安见这群装死,也懒得废话,提剑发起攻击,“大人,您没事吧?” 凤之白没有回他,待她解决完最后一个杀手的时候,把唐刀缓缓地从杀手身体里拔出来,才转过身,看着前方的拼杀。 刚才她来不及多想,只想杀完好回房间继续睡觉。 前世她从青州一路到京都,可没有这一出。 怎么会这样?还是说前世她走的急?没遇上? 这些杀手谁派来的?至少她可以肯定暂时不会是那狗皇帝,那是谁? 几个草包皇子?还是被她截胡的人? “六安,你在挠痒痒?信不信明天不给你肉吃!”凤之白冷冷的道。 这小子功夫还算不错,就是少了些火候,不够狠也不够快,看来还得多练练。 六安一听明天不给他肉吃,那怎么行? 大人啊,走路很费体力的好吗? 牵驴也很累的好不? 于是他更卖力了。 而那几个杀手心里简直快哭了,后面那个杀不了,前面这个也打不过。 他们今天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倒霉到家了。 还是朝廷命官,早知道就不接这单任务了,亏大发了。 在杀手剩最后三个的时候,凤之白正准提刀准备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天而降… 凤之白呵一声,“又来个送死的?” 这年头怎么都爱送死?好好活着不好吗? 第7章 本官是讲理之人 “这位大人,请手下留情!”黑人男子向凤之白抱拳行礼。 黑衣男子说完,后面的杀手闻声停止了攻击,全身警惕慢慢向黑衣男子靠拢。 六安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看杀手没再主动攻击,他也暂时停手。 “呵,这么多杀手深夜行刺本官,技不如人就让本官手下留情?”凤之白一脸嘲讽道,心里骂道真他娘的不要脸。 “敢情你们要是能杀了我,我就活该被杀?杀不了我,我还不能杀你们?怎么?菜市场买菜呢?嗯?” 黑衣人无言以对,沉默片刻道:“他们是暗楼的人。” 凤之白冷着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漠道,“老子管你们是什么人?受死还是自裁?” “或者本官亲自带大理寺的官差,去灭了整个暗楼?” 她话的嚣张、强势又霸道,意思很明显,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手组织,也敢跟大理寺叫板? 她的话让四个黑衣人,彻底懵逼了。 大理寺?这… 六安在对面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家大人,大人真是霸气侧漏,他今天才知道大人的武功这么厉害,肿么办?他好崇拜! 心里再次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个听话的奴才,他不想被大人揍,大人武功高强他打不过的。 黑衣人突然后悔多管闲事了,不过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在下孤月!” 凤之白嗤笑,冷冷道:“老子管你是谁!” 孤月:…真的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 杀手:…,内心深处挣扎,要不拼死一搏?此时孤月在,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六安:哈?孤月?那不是那天那个杀手吗?难怪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原来如此。 不过他要是敢对大人动手,他一定先宰了这个孤月。 孤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今夜之事他本可以袖手旁观,可是他还是于心不忍现身了,“暗楼从不接刺杀朝廷官员的生意。” “眼瞎了就去找大夫!”凤之白声音充满了讽刺,刚才他们刺杀她的事,难道是假的? 狗日的,睁眼说瞎话! “为什么接了这单生意?”孤月瞥了一眼蹙眉,问杀手。 “暗楼现在群龙无首,一盘散沙,有些离开了,有的没地方去就留下来了。” “那人只说是个书生,没说是个朝廷命官!而且出手也很大方。” “对啊,要是知道,我们肯定不会接!” “这位大人,我们真不知道你是朝廷命官!” 三个人告饶,越说越后悔,倒霉的居然遇到这么厉害的主,完全没了杀手的气势,就像打了败仗的公鸡。 这人太强了,招式太诡异了,真不是他的对手。 原本孤月觉得对面这个人,看在那天的份上,也许会放他们一马,他还是太过天真。 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很可笑,对方的确没道理放过这些他们,而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暗中跟随了这二人半月。 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撞了邪? 一个闪电落在不远处,却无人动分毫,杀手倒是想动,可是不敢啊。 一时间沉默无言,只有风声,雨声… 孤月心里陷入纠结,他此时可以撒手不管,可是…到底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 呵,果然他又同情心泛滥了。 可看对面的人架势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真是个怪人,换做是旁人估计巴不得他们这些杀手滚蛋,而对面的人却如此嚣张。 不过也的确有嚣张的本钱,武功高深莫测,人狠,话不多,能被皇帝选进大理寺的人,又岂是善茬? 而凤之白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算计,起初确实想他们都宰了,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冷漠无情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怪异的笑容,眉梢挑了下:“想救他们?” “是。”孤月肯定回答。 三个杀手突然觉得有了生的希望,幸好那天他们没有对孤月痛下杀手,做了明智的选择。 凤之白眼神突变,浑身散发王者得气势,拿刀指着孤月,“那天看你武功不错…” 众人被这气势碾压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以为他要和孤月比试一场,如果孤月赢了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谁知凤之白冰冷的说道,“如果你能毫发无伤得接住我三招,你才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否则…” 然后还给了孤月一个挑衅的表情。 众人:…要不要这么嚣张? 孤月心里有隐隐的怒火,作为一个强者被这样挑衅,手里的剑握紧了几分。 可凤之白却没给他考虑的时间,“本官的耐心有限!”,又喊了一声:“六安!” 六安虽然平时缺根筋,但是他此刻是聪明的,知道大人的意思,立马提剑准备开杀。 孤月赶紧出声制止,“好!我答应你!”拔出了剑。 其他人立马退避三舍观战。 孤月知道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他先前见识过这人的诡异武功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战。 凤之白放下刀,淡淡的道:“来吧!”全盘一副不把孤月放在眼里的模样。 孤月也不客气,提剑就向凤之白冲,可眼见快到跟前了,凤之白还是纹丝不动,只是淡淡一笑。 在剑伤快到她的瞬间,突然瞬息转身,刀身一转,在孤月后背划了一个很长的口子。 然后不着痕迹的退在三丈之外。 众人目瞪口呆,孤月也处于震惊之中,愣愣的转过身,看着凤之白,太快了,果然变态,太踏马变态了,他现在跑还来的及吗? 杀手:孤月受伤了,也是一招?这么变态?完了他们今天死定了,可以偷跑吗? 凤之白连气息都没变动,淡淡道:“还有两招!”然后帅气的打了剑腕花。 六安看得小脸儿激动,大人真帅! “呀…”孤月一鼓作气再次进攻,只是此刻的凤之白不打算给孤月第三次的机会了,同样在孤月近身的瞬间,换了个方向来了个拔刀斩, “铛”的一声,兵刃落地的声音。 孤月的剑被斩断了半截,不仅人被凤之白的刀深深压的跪地,而她刀已经贴着孤月的脖子,刀口有了隐隐的血渍。 孤月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觉得今晚的多管闲事真的会要了他的命,垂眸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再抬眼对上凤之白的冰冷刺骨的眼神,忍不住咽口水,太强了,这是强者绝对实力的压迫感。 凤之白问:“还来吗?” 孤月摇头,他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曾以为他是暗楼的第一杀人手,还有傲娇的资本。 此刻的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他明白真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杀手:死定了,死定了,今晚死定了! 六安:哇,大人好厉害!大人就是我的偶像! 凤之白看着狼狈的孤月,难得表情有了变化,“孤月,今晚是你自作自受!” “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今夜你们的生死本官说了算!” 她的刀依然孤月脖子上,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了那边的三个杀手,“要想活命,可以!本官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不过嘛…” 孤月:你讲过理吗? 杀手:你明明就是霸道蛮横无理! 六安:大人真讲理! 第8章 收了四个跟班 她重活一世,本就不想再做任宰的羔羊。 今夜发生的事,明显不是按照前世的轨迹走的,那她就不得不重新谋划一番。 “从今往后,你们四个必须以本官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否则...死,就是你们今晚最后的归宿!” 凤之白冷漠的语气既嚣张又强势,一股寒冷的气息絮绕在周围,让人不寒而栗。 三个杀手,相互看了一眼,没太大的反应,这个变态要他们服从他,无非也是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是杀手,本来就是干得杀人的活计。 况且此时此刻的情景,他们还有得选吗?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孤月,就是不知道孤月…? 从内心来说,此刻的孤月真的觉得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确实也后悔今晚多管闲事。 半个月前他拼了半条命才从暗楼杀出来的自由,就这样没了? 他很想说不,可是他有得选吗? 那冰冷的刀口还贴在他脖子上,他相信只要他说出“不”字,他的脑袋会立马搬家。 凤之白淡漠地看着孤月,“是不是很不甘心?记住,在强者的面前,弱者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力!”然后又无情的提醒他:“本官说过,今晚是你自找的!” 前一句话是对孤月说的,其实也是对她自己说的,这一世,她一定要做强者! 残酷又冷漠的话,一字一句砸进孤月的心底深处,他不甘的跪在地上,拳头握的指节泛白,是啊他自找的。 平淡的生活,终究成了他的终极一生都遥不可及的奢望。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复杂的情绪蔓延开来,有不甘,有愤怒,同时也有无力。 最后认命的闭上双眼,逼自己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极力的保持镇定,指尖也有一丝冰冷。 三个杀人见孤月这模样,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今夜孤月是为了他们三个,才会搞得如此狼狈,对孤月有了一份莫名的情感。 秋风瑟瑟,雷声消寂,夜雨渐停,万物寂静无声。 周围屋子的人,有些是被先前雷声吵醒,有些是被街上的打斗声吵醒,但是都识趣的安静待着,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沉默片刻 “考虑好了吗?”凤之白冷漠的问。 三个杀手快速的对视一眼,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单膝下跪低着头表态,“我等愿效忠主子,以主子马首是瞻,死而后已!” 这三人的表现,凤之白还算满意,然后冷冷的看着孤月,“你呢?死?还是效忠?” 孤月睁开双眼,于凤之白对视,死?他可不想死,“愿为主子效犬马之劳。” 凤之白只是挑了下眉,仿佛就是她意料之外中的事,“记住,本官要的是忠心不二!若背叛,本官掘地三尺也会把你们找出来,剁了喂狗!” 说完后,收回抵在孤月脖子上的刀,孤月如释重负,可以大口呼气了。 “属下绝无二心!”四人同时表忠心,就算他们想背叛,也不敢啊,他们真的相信若是他们有异心,估计下场比说的还惨。 这场猝不及防的雷阵雨和无情的刺杀,以凤之白胜利而告终。 “起来吧!”凤之白冷冷的道,“回客栈!”然后飞身从窗户回了她的房间。 凤之白用内力瞬间把身上淋湿的衣服烘干,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水,饮了几口。 六安和四人陆续跟随其后,看着已经一身干爽的人,心里饱受打击,这得多强悍的内力? 凤之白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地道“他叫六安,本官的随从!”又撇了一眼那站着的三人“你们三个叫什么?” “听风,观雨,紫雷”三人抱拳回禀。 凤之白冷冷的盯着三人:“对方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像是要把人给盯穿。 三人被盯的心虚,最后听风颤颤弱弱的道,“五…百两!” “嗯?”凤之白拧眉,扯了下嘴角,不是说出手很大方吗?,“本官的命这么不值钱?” 又自嘲道:“呵,看吧,没实力连命都不值钱,才五百两。” 凤之白对自己这个价值感到极为不满,心里暗暗发誓争取以后对她悬赏的金额排到悬赏名单的首位。 后来确实她如愿以偿的排到到了首位,刚开始头几年不怕死的都是去刺杀她,后来却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凤阎王,谁敢去刺杀?活腻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众人虽不知他们主子脑子里的奇葩想法,但还是一脸龟裂:…五百两不少了好嘛! “银子呢?”凤之白又问。 “还在楼里,要完成任务回去才能拿到报酬!”听风一脸尴尬。 观雨和紫雷默默地垂目看地,缓解尴尬。 “死了就没份了?” “呵!为了这区区五百两,死了这么多人!” “你们暗楼的杀手都这么菜?” 孤月听到这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这主子就是个冷漠无情的变态。 另外三人想哭,心想,不是他们菜,是主子你太变态好嘛! 六安心想,就是嘛这么菜,大人收来干嘛啊! 凤之白手肘放在桌上,拇指抬着下巴,食指摩挲着鼻翼,不知道在想什么,其他人也不敢吱声,默默等着安排。 凤之白用手撑着头,面无表情,“你们三个…去把银子抢回来!” 听风,观雨,紫雷三人心里感觉被雷劈了,劈的外焦里嫩的那种。 她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毫不在乎,若有所思道:“光抢银子..不够,把暗楼也给本官抢过来!”停顿了一下接着道: “要离开的,不阻拦。反抗的直接杀了。至于归顺的,本官承诺,若是他日他们死于非命,本官一定会为他们收尸,绝不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语气还是那么霸道强势。 敢情他们来刺杀他,没杀成,还成了他的人。 现在还要他们去把那赏五百两银抢过来,噢,不对还要抢暗楼... 他们觉得暗楼接这单生意,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主子是个变态,孤月心里也是这想法,当然他们只敢在心里说。 只是这个承诺也很别致,不华丽的承诺,收尸?对于他们这种人,死了就死了,谁会愿意给他们收尸? 乱葬岗,荒野之地曾经就是他们的归属,这个承诺确实也不错。 “属下遵命!”三人领命。 凤之白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身上的伤,从腰间拿了一瓶药,和十两银子扔给听风,“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当上杀手的?”嘲讽的意思简直太明显, 又道:“买几副棺材去把外面人找个地方埋了。” 她现在手里没人,先收买人心再说,这些人先将就用用。 要是别有用心,然后找个借口杀了便是,要是一直忠心不二,那她以后自然也不会亏待这些人。 听风隔空接住,有点不敢相信,看着手里抓住的东西,觉得沉甸甸的。 第9章 六安怕被淹死 孤月,观雨,紫雷眼睛不约而同都盯着听风手里的两样东西。 虽不贵重,但却是他们当杀手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得到过的。 谈不上感动,但心里却有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管这个主子是收买人心也好,还是做做样子也罢,总之有了好的开始。 “愣着作甚?还不去?”凤之白白了一眼,心想,这三人武功差就算了,怎么脑子跟二驴一样迟钝? 突然又想起什么,又道“把本官路上遇刺身受重伤,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 众人颔首领命。 主子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的人。 三人领命离开后,她也同样扔给孤月一瓶药和银子,给他派了另外的任务。 孤月颔首领命离开,出了客栈后,街上已经处理干净,今夜的刺杀仿佛都不曾发生过。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望着凤之白的房间,然后垂目看着手里白色瓷瓶装的药,也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多年后的四人有次喝酒后回想今夜的事,感慨幸好他们做了明智的选择,不然他们真的坟头早长草了,噢不对,没坟,肯定被丢乱葬岗了。 等这些人都离开后,凤之白平淡的吩咐六安:“一瓶药一两银子,四个人四两银子,记账上,以后月银里面扣。” 六安呆若木鸡,木讷点头,有点同情四人,刚为大人办事就欠了一两银子,真惨啊。 离开的四人后来知道欠银子的事,心里骂这主子骂了好久:无情,不要脸,阴险,狡诈,蛮横,霸道。 谁知道这只是开始,后来他们每受伤一次,凤之白就扣一次医药费,按照她的话说:药材很贵,要收成本费,大夫也是需要付诊金。 当然所有跟她卖命的人,为了不扣医药费,活活被她逼成了阎王身边索命的鬼差,出手比他们当杀手的时还狠,真是作孽啊,谁让银子难挣呢! 见六安还在,“还杵在这干嘛?跟个落汤鸡似的,别把地板给本官弄脏了,还不滚!” 六安很狗腿子的离开,自觉的把房门给他家大人关好,他不想扣银子,他还要攒银子娶婆娘。 折腾了半宿,凤之白也觉得有些累,起身准备躺床上去。 脱了鞋子,和衣而卧,枕着双手,阖眼沉思默虑。 若是前世,这些臭水沟的挣扎的虫子,凤之白看都懒得看,更别说为她所用。 可这一世,她需要绝对得实力,需要人,需要对她唯命是从的人! 说白了,她需要一群只听命于她,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人。 她要站在权力的顶峰,掌控别人的生死,比如…那狗皇帝的命。 不知不觉中,再次沉睡。 翌日,京都 皇上钦点的青州县令凤之白,在去京都任职的路上被人刺杀,深受重伤,不知所踪的消息悠然而走。 花钱买凤之白命的人,本心心念念的等待凤之白遇刺身亡的消息,谁知等来一个失踪的消息。 不禁觉得暗楼的杀手都是酒囊饭袋,连个弱鸡县令都解决不了;也觉得那五百两喂了狗。 气的胸疼。 皇帝钦点的大理寺官员在来京都任职的路上遇刺失踪,让皇帝火冒三丈,下令寻找凤之白,并让人查此事,并绝不姑息! 一时间朝堂各派官员,安分不少。 这人是他的老师引荐的,皇帝对这位老师还是极为信任的。 谁让这帝师在他当了皇帝就隐退了呢?从未以帝师身份居功至伟,反而褪去了官袍,从此闲云野鹤,游戏人间。 就这份不贪恋权势的气度,足以让皇帝另眼相看了。 这十几年来,这凤之白是帝师向皇帝引荐的第一人,看来这凤之白应当是颇有才能。 不过凤之白做梦也没想到,那白毛老头居然有这样的神秘身份。 前世凤之白没发现这个秘密,这一世后面发现后,她是把这层关系发挥的淋漓尽致。 ……… 早上起来,六安收拾妥当,敲响他家大人的房门。 主仆二人一起用完早膳,凤之白吩咐六安出门去买了几身衣裳,乔装打扮一番,低调的继续前行。 只是舍弃了走官道,出了青州地界,去了北水河码头坐船,改走水路。 因为是凤之白临时起意走水路,六安在码头好不容易塞银子,找了一条商船。 上船后,凤之白扔了点银子给管事,管事笑呵呵,非常上道为主仆二人选了两间不错的房间,只是临走之前好心嘱咐:书包阁 “这位公子,深夜莫要出房间,江上夜里风大,黑灯瞎火的怕出个什么意外。” 凤之白颔首。 六安连忙道谢,“多谢管事,管事真是个好人。” 管事不着痕迹观察着这位布衣公子,虽相貌平平,可这身上的气势,却让人不难发现,态度随之也恭敬了些: “这白日里公子可以到外面透透气,到了饭点,会有下人把饭菜送到公子房间的。船一会儿就开了,公子请自便!”说完退出房间,顺便把门给带上。 心想这人怕是不简单,出手又大方,他好生伺候着,讨个好印象总归不错。 六安推开窗,一阵凉风吹进房间,让人清爽不已:“这管事人真好,公子这房间真好!” 凤之白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你该说是本公子的银子好!” 六安尬笑,也是哈,大人可是出手很大方的,可心里却为孤月他们打抱不平,大人啊你还扣孤月他们的药钱呀… 六安转头看着他家大人:“嘿嘿,公子,这江上的风真凉快!” 凤之白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如土狗进城的六安,平淡道:“水…更凉快!” 六安第一次坐船,心里激动又好奇,“真的吗,公子?” “想感受一下?”凤之白问。 六安头点如小鸡啄米,眼里藏不住的好奇与期待。 凤之白看着那二缺,淡淡一笑,“那本公子把你踹下去感受一下?” 六安瞬间垮脸,赶紧摆手,“大人,小的一点也不想感受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向门走去, “嘿嘿大…公子,您休息休息,小的就不打扰您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然后又吱呀一声关上…就像背后有狗撵一样,麻溜去了隔壁他的小房间。 回到房间,六安拍了拍胸脯,还好他跑的快,不然就被大人踹下去了,大人真坏,他不会游泳,淹死了肿么办?他还没有讨婆娘… 凤之白看着关上的房门,呵了一声,这二缺今天跑这么快? 她都还没喊他滚呢… 真怕被她踹下去? 水这么浅,踹下去又淹不死。 要不等船开到深水区的时候,她踹一下试试? 第10章 鸡屁股骗来的人 凤之白从青州慢慢悠悠出发到现在,掐指一算差不多已有月余。 在船上的这十来天,她前些日子里闲庭漫步的走了遍,偶尔出房间站在走廊活动下,吹吹风,大多数时间,主仆二人还是在房间里渡过。 六安也从刚上船的满脸兴奋,到现在的甚是乏味,大人去哪他就跟着去哪。 更多的时候,六安是躺着睡觉。bookAbc.Cc 除了吃就是睡,有种被关在猪圈当猪养的感觉。 此刻他双手叠在桌面,下巴杵在手背上,噘着嘴看着坐在窗前优雅看书的大人。 心里感慨,大人换了张这么平平无奇的脸,虽然看着就是个普通读书人的模样,但也掩盖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强者气势。 幸好大人带了张假脸,不然,哼,这船上的姑娘又要对大人抛媚眼了。 凤之白好似察觉六安的想法一般,看完最后一行字,又翻了一页,轻声道,“本公子好看吗?” “嗯嗯,公子好看!”六安立马笑眼弯弯。 凤之白不可置否,本身她确实长的不错,悠然舒适道,“看了这么久记得给银子!” “公子,不要扣小的银子。小的还要攒银子讨婆娘。”闻言六安立马直起身子,恭敬的乞求道。 大人现在太不讲理了,怎么现在连看他都要收费了啊? 他还要攒银子讨婆娘呢,每天跟着大人,那他的月银岂不是得扣完?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他要抗议! 凤之白意外的偏头看着他,“想讨婆娘?” 六安被看的不好意思,害羞的点点头。 她注视着六安好一会儿,回想到了前世的种种,再想到这一世她所走的路,心说,等你以后有命活着,再说讨婆娘的事吧。 回神转过头,垂下眸子继续看书,平淡道: “把本公子讨好点。不然本公子让你一辈子讨不到婆娘。让你当一辈子的童子鸡!” 六安:心里委屈,他好想念以前的大人…再说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嘛。 突然几声咕咕咕的鸽子声音,夹杂在风里,连着风声飘进了房间。 凤之白抬眸往窗外看了几眼,刚放下手中的书,一只白鸽俯冲停在她的窗沿上。 六安认得这鸽子,前几天才来过,是听风他们从暗楼和大人传递消息的鸽子。 凤之白伸出白皙的右手,摊开手心,鸽子一下跳到手掌上,也不怕她。 咕咕咕的叫几声,偏着脑袋,眼睛盯着她。 她用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鸽子,然后取下信桶的密信,仔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信息。 密信是听风写的。 脸色平静的看完,把密信握在了手里,用内力轻轻一揉搓,顷刻间化成粉末,张开手,粉末随风而散,不留一点痕迹。 又简明扼要的写了命令,装进信桶,将鸽子放飞。 今日天气甚好,秋日的阳光没夏季那般炽热,阳光折射在江面,波光粼粼。 她微微侧着头,沉默无言的望着江面,心里估算着时间,让孤月找的人应该找到了。 反正她给孤月的原话就是,她可以帮他找未婚妻的下落,前提是归顺于她。 若不能为她所用,让孤月直接杀了。 她重生后虽有些事不在前世的经历内,但是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得。 前世这个人被太子的人无意发现,此人医术卓绝,她起初也试图拉拢过此人。 所谓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而这人的确志不在朝堂,一心只想找寻他的未婚妻。 只是可惜啊,世间难得有情郎,奈何红颜多薄命。 不过煜王倒台得事,他可是功不可没,只是可怜了他心心念念的未婚妻,早已死于非命。 这世提前向他伸橄榄枝,无非是看上他的精湛医术而已,毕竟前世那狗皇帝可是偷偷给她下了毒,这一世得防范于未然总不会错。 对于这样的人,留给无能的太子用,还不如她先捷足先登,占为己用。 不知道前世这无能太子,有没有当上皇帝,反正这一世她是会让他早登极乐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凤之白嗤笑一声,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人生都注定不平凡,转过头目光落在六安身上,眉毛微挑: “六安,本官从未问过你,跟着本官可是心甘情愿?” 六安坚定点头:“小的当然是心甘情愿,只要大人不赶小的走,小的一直跟着大人!” 他不知道大人为何突然这么问,难道是大人想家了?想老爷了? 大人一个人远离故乡,到人生地不熟的京都任职,孤苦伶仃好可怜的,大人放心,六安会陪着大人的。 凤之白抿唇沉默,屋里再次安静。 六安看着二缺,好欺负,甚至有时候有点笨,这样的他真的适合陪她走上血腥的不归路? 虽然这世她决定当个冷血无情的人,看在二缺一直忠心的份上,她最后仁慈一回,继续问他:“如果有一天,所有人以本官为敌,欲除之而后快,连身边的人都不会放过,包括你,你怕吗?” “不怕,六安会保护大人的!”六安瞪大双眼肯定回答。 可他心里疑惑,大人明明是好官,怎么会所有人都对付大人呢? “如果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要挟本官,你猜本官会怎么做?”凤之白打量着他。 “呃…大人…小的不想被人拿刀架脖子上!”六安咽了咽口水,很危险的好不? 那天大人拿刀架孤月脖子上,他瞧见孤月脖子上都有血丝了,那晚大人力度再大一点点,孤月就真见阎王爷去了。 凤之白无语的白了一眼六安,语气冷漠道:“记住,若是有那日,本官不仅不会救你,反而会亲自动手杀了你!” 六安垮了着嘴,好桑心啊,大人好无情,他不想死得哇。 对于六安的神情,凤之白视若无睹,“本官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六安:…大人,人家还是有用的哇,可以牵二驴的哇! 凤之白突然眼神阴鸷冷如寒霜,浑身散发寒气,连语气都变得冰冷:“想要留在本官身边可以,那你最好聪明点,再强一点!到了京都,本官身边全是豺狼虎豹,没功夫去救一个无用之人!” 六安突然不难过了,原来大人还是关心他的,郑重地表态:“大人放心,六安会变强的!不会让人威胁大人的!” 凤之白又道:“可能会没命讨婆娘!” 六安毫不考虑的答:“那就不讨婆娘!” 凤之白觉得这二缺真缺根筋?:“为什么非要跟着本官?” 六安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和他家大人对视,小声道:“因为在小的小时候快饿死的时候,大人您给了小的一个鸡屁股!” 凤之白:… 第11章 六安谢谢大人 凤之白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下,心里五味繁杂。 她该说这二缺是个傻子? 还是该说他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前世她被狗皇帝一杯毒酒赐死了,不知道丞相府的下人都什么下场。 她记得那徐老太监那日提了一嘴,皇帝要为她风光大葬,那些下人应该不至于也死于非命。 可这一世呢? 她可不是去当人人爱戴的凤丞相! 她是去当天下第一的大奸佞! 还一个鸡屁股的恩情,搭上他的狗命? 突然脑回路的问六安:“鸡屁股好吃吗?” “嗯…好吃!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鸡屁股!”六安咧着嘴,笑呵呵的回答。 当时他太饿了,鸡屁股被他一口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就吞进肚子了。 反正他觉得那鸡屁股,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里面没鸡屎吗?”凤之白又问,也没觉得恶心。 六安被问的哭笑不得,“大人,鸡屁股很干净的!” 凤之白呵了一声,嘲笑道:“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狼吞虎咽的熊样,你怎么知道没鸡屎?” 脸上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忘了告诉你,那鸡屁股里本官塞了鸡屎!” 六安吸了口冷气,被凤之白整的无语了。 大人怎么这样子啊,难道不知道刚才明明人家很煽情嘛,居然说里面有鸡屎… 呜呜呜,大人变坏了…这么久了大人的酒应该早醒了啊… 呜呜…以前心善的好大人去哪里了哇。 凤之白看着表情丰富的六安,突然觉得留着他,好像也不错,蠢是蠢了点,好欺负。 “行了,滚回你的房间去!留在这里偷窥本官的美色?”说完起身往床榻走去,走冷冷的道:“本官要睡美容觉了。偷窥本官美貌可是要给银子的!” 六安木讷的起身,用个小怨妇眼神看着大人,“大人,您好好睡!”然后打开房门出去,再关上房门。 站在走廊,他深深的叹息一声,回了他的房间。 他在想以后要不要戴个眼罩?他怕银子不够扣啊! 突然他有点希望孤月和听风他们几个在了。 也许他们在,他就不用整天担心扣银子了,都是为大人效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他心里好苦,但是他不说。 第一次被人如此惦记的孤月,听风,灌雨,紫雷同时打了几下喷嚏… 四人在不同的地方,都怀疑是不是染了风寒。 屋里的凤之白听到了六安的叹息声,然后心里有个想法。 起身开门出了屋子,刚好看见管事在船头,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她开口询问后,管事就用异样的眼光快速的扫了一眼,恭敬道:“有,只是不多!这东西没人要!”心里却想这世间还有如此口味独特的人? “劳烦管事了!”凤之白淡淡道,又问了一嘴,“本公子看这船好似变了方向?” 管事愣了一下,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原本顺江而上便可直达京都,只是当时走的急,加上这次人多,得到下个码头采购些物资,不然啊大家都得饿着肚子了。” 凤之白颔首,倒也没多言,“那不耽搁管事了。” “哪里哪里,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管事恭敬的应对后才离开。 凤之白站在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船前行的方向,心里却有隐隐不安的感觉。 停留片刻,便回了房间。 只是在她停留船头的时候,船尾有道目光从某个房间透过窗户,不轻不重的观察了她许久。 总觉得这人的容貌和身上散发的气度,不对等。 不应该是张平平无奇的脸。 夕阳西下,预示着黑夜即将来临。 晚膳时分, 往日送到凤之白房间的晚膳都二菜一汤,今日她特意又点了一份菜。 等六安来凤之白房间的时候,看着桌上多了一盘鸡屁股,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着凤之白。 凤之白回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吃鸡屁股吗?” 六安:… “放心,里面没鸡屎!”凤之白特意强调,然后自己端起碗夹着菜吃着饭,当然没夹鸡屁股。 六安:…他好想说,大人他现在不想吃鸡屁股,他怕有鸡屎… 凤之白看他还没动筷,面不改色,道:“怎么不吃?还是说你喜欢吃没洗干净的?” 六安赶紧摇头,端着碗猛刨饭。 “专门让厨房给你做的!”既然二缺说喜欢吃鸡屁股,那就让他吃个够,书包阁 “八个鸡屁股必须吃完!吃不完本官给你塞进去!” 六安一听差点被噎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尬笑道:“大人,您太好了!” 赶紧用筷子夹了个鸡屁股塞嘴里开吃,嗯味道还可以,好吃。 然后一口米饭,一口鸡屁股吃得不亦乐乎。 凤之白眉头皱了皱,真好吃?还是假好吃? 还是迫于她的威压下装出来的? 她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不是这么说:“你最好多吃一点,不然晚上没力气游!” “大人,有什么啊?”六安含糊其词的问,今天的菜真好吃。 凤之白没有回答,优雅的继续用餐,觉得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用手帕擦拭了嘴角,淡道:“你会终身难忘的!” 六安不明所以,还有什么啊?等他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 凤之白看着满嘴油的六安,蹙眉道:“你是吃饭还是猪拱食?” 六安赶紧用袖子把嘴上的油,用力胡乱擦,然后嘿嘿两声。 凤之白有些无语望天,跟猪一样邋遢,瞪着六安:“下船后自己去买几张手帕,不然用袖子擦一次,扣一文银子。” “呃,遵命大人!”六安拼命点头。 他不想扣银子,下船她一定去买手帕,他也要当个斯文的奴才。 船上的下人来房间把碗筷撤下,走时询问凤之白是否沐浴,凤之白一口回绝了。 下人不做他想,恭敬退了出去。 凤之白打发六安,道:“行了,回你的屋子做梦讨婆娘去吧”然后拿着书,坐在窗前看起书来。 六安扣扣鼻子,“大人,早些休息!” 准备回他的小屋子,站在门外关门的时候,突然出声道:“谢谢大人,鸡屁股很好吃!”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凤之白放下书,看着被关上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2章 章贞远还是死了 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夜。 “啊..”一女子的惊叫声,划破天际,在这深夜的江河中,尤为刺耳。 船上的沉醉美梦的人,纷纷被尖叫声吵醒,难免有些抱怨。 “半夜三更不睡觉,叫什么叫!” “杀人啦....”又是一声尖叫。 一听杀人了,很多房间点亮了烛火,有些人闻声去看个究竟,走过去才发现, 一个蓝色衣衫的男子,死不瞑目的横躺在临近船头的走廊上,胸口被人捅了个窟窿。 离那男子不远处跌坐着一个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子。 “真死人了!” “好像被人捅死的。” “这男子眉目端正,长的也挺清秀的,可惜了。” “这女子真歹毒,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不会是勾引不成,一怒之下把人家给杀了吧?” “呵!万一是个负心汉呢?” 众人你言我一语,各种猜测都有。 人群后的一名男子提着刀,拼命往前面挤,心慌不已,心里祈祷希望只是虚惊一场,等他挤到人前,惊恐的看着地上躺着章贞远。 怎么会这样?他只是去如了个厕,拉了一泡屎而已,怎么就死了呢? 他该怎么向皇上交差?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他更是心烦气躁,“闭嘴!” “你谁啊?你让闭嘴就闭嘴?” “就是,你以为你官差?”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么凶,不会是你杀的吧?”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所有人得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只见这人面露凶光,像要吃人似的,关键他手里的刀,像要把在场的人都杀人灭口一般,一看就不是好人。 “放肆!居然敢污蔑朝廷命官!”男子呵斥道,然后用怀里拿出大理寺的腰牌,向众人展示,“大理寺,猿轻舟。” “咦,真是官差啊?” “还是大理寺的。” 周围的人纷纷闭了声,不敢多言,大理寺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惹不起。 猿轻舟亮完身份,终于耳朵清净,冷漠的转身,蹲下身,伸手在鼻孔试探下可有气息,确认死亡后,又把章贞远的眼睛覆来合上,然后仔细观察着章贞远胸口那致命的伤口。 显然是利器所伤,一刀致命,可谓是快准狠。 抬眼用犀利的眼神观察着跌坐的女子,弱不禁风,手指纤细,身上无半分内力,不是习武之人,若她杀,根本不可能一刀致命。 这章贞远也是有三脚猫的功夫,从章贞远被杀的面部惊讶的神情,他断定这凶手章贞远肯定认识,所以疏于防范,才被人给杀了。 他和章贞远奉旨从京都一路南下,一路再回京都,所以这个凶手,他应该也认识。 猿轻舟站起身子,走到女子跟前,居高临下散发着凌厉的气息,“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女子颤颤弱弱的道:“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人!”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 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连忙跪坐起来抓着猿轻舟的衣袍:“大人我真的没杀人!不关小女子的事啊”边说着边哭的梨花带雨,简直是我见犹怜,让周围的男子心疼不已。 “对啊,大人,肯定不是这位姑娘杀的。” "这么娇小柔弱的女子,怎会是心肠歹毒之人呢” 猿轻舟冷冷得看着女子,眉头紧皱,心想你哭就哭,抓他的衣服作甚,烦人,不耐烦的道 :“放手,再不放,信不信本官把你抓进大理寺?” 女子闻言赶紧松手,默默拭泪,心里更难过了。 她心里懊恼不已,在房间里待着不好吗?非得脚贱出来透气,少透一晚气,自己又死不了。 出来碰到这么晦气的事,先前听说这人是大理寺的人还想着能为自己,洗清清白,现在居然威胁她,她怎么这么倒霉? “明日在码头,挨个接受盘查。”顾轻舟语气冰冷,眼神扫视着四周,到底是谁杀了章贞远? 一听要挨个盘查,有的人倒是没说什么,船上死了人,的确要盘查,万一凶手还在船上呢?而有的人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又不是我们杀的人。” “就是,不去抓凶手,还怀疑我们。” 猿轻舟冷冷的道:“就凭死的是皇上亲封的钦差。章贞远,章大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惊讶不已,这船上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大理寺的阎王,居然还死了个钦差。 “啊?谁这么大胆啊,钦差都敢刺杀?” 猿轻舟白了一眼,他也想知道那个王八羔子干的,要是被他逮到,非让他到大理寺的大牢好好地快活几天,他亲自伺候的那种。 船上的管事好不容易从后面挤到这前面,就听到这么一句,身上直冒冷汗,心想真是撞了鬼了,行走江湖之人打打杀杀他们见怪不怪,但是这次居然死的是钦差,运气真背啊。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抱拳,躬身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然后又看了一眼周围,再次出声道,“大人,您看现在如何处置?这人多嘴杂的,想来那歹人还在船上。” 猿轻舟一脸冷漠,扫了一眼,“愣着干嘛?还不回去?从此刻起,所有人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得私自外出,若是被本官发现一律按刺客论罪。” 围观的人陆续散去,跪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的女子,用余光观察着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慢慢起身,对猿轻舟行礼,“多谢大人,小女子恳请大人一定要找到那杀人的凶手。” 然后恭敬的对地上的钦差大人鞠了个躬,人虽不是她杀的,但是毕竟死者为大。 猿轻舟再次勘察了下尸体,几番检查后,和管事商议先把这船头先封了,再让人看守着,免得破坏现场。 等管事走后,他又发了一枚大理寺独有的信号弹。 今夜凤之白看了会书后,就熄了蜡烛,一直无声的坐在窗前。 对于今晚船头发生的一切,着实有点意外,她以为会出现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变故,没想到是这样。 从头到尾凤之白从船窗冷冷的看着,让她意外的是死的人居然是章贞远。 前世这人的确死在回京都的路上,只是没想到这一世,这章贞远和大猩猩与她坐的是同一艘船,而她还亲眼看着章贞远被杀? 看来很多事确实冥冥之中有了改变,但是好在这章贞远的结局没变。 第13章 不想多管闲事 她凝神回想前世发生的一些事。 突然门被敲了几下,六安询问,“大...公子,你醒了吗”,心里默默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大人说过,人多的时候不能喊大人,只能喊公子,差点又忘记了。 凤之白让他进来,六安进了屋子赶紧把门关上,然后走到跟前,“大人,外面杀人了,死的是个钦差。” “怎么办?”六安不安的问。 凤之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什么怎么办?” 六安答:“有个钦差被杀了呀大人?” 凤之白又问,“你杀的?” 六安立马摆手摇头,“大人,不是我杀的。” “那你怕什么?”凤之白觉得这货没救了,要不把他踹到江里泡下? 六安:呃....其实他想说,有官员被杀,大人不是应该站出来帮那个猿大人抓凶手吗? “那个大理寺的猿大人,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呀大人?”六安又问 “为什么打招呼?”凤之白不明所以。 六安想说,大人啊到了京都您就去大理寺了哇,这个猿大人是你的同僚了哇,不去提前认识一下么? 心里叹息一声,他为大人真是操碎了心,可是大人不领情,他好尴尬。 凤之白冷冷的看着他,不客气的道,“滚。” 六安麻溜的滚,大人今晚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他现在滚,马上滚.... 等六安走后,凤之白才起身去床榻,和衣而卧。 翌日 当地官府协同猿轻舟,开始逐个盘查船上的人。 六安早早就到了凤之白房间,等着官府的人来盘问。 他时不时伸头看看门外,时不时又看着大人。 哎,外面这么吵闹,大人都能坐如钟,平静的看书,就长山寺大师一样,念经不被外界所扰。 终于,猿轻舟带着铺头到了凤之白的房间,他们进屋就看见一个淡定看书的书生,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侍从。 前几日猿轻舟远远观察过这人几次,这人总是一脸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这发生了命案的船上,面对这么多官府的排查,居然还能淡定自若的读圣贤书,心境真是不一般。 这人要么就是天生冷漠,要么就是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昨夜可有见过可疑的人?” 凤之白看着书,淡定道:“不曾。” “昨夜有人行刺朝廷命官,钦差遇刺身亡!”猿轻舟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不错过一丝痕迹。 凤之白颔首,淡道:“听说了” “你就没什么说的?”猿轻舟皱眉,这人太淡定了。 凤之白这才正眼看着这只大猩猩,平静的说道:“祝猿大人早日破案。” 然后又不再看他,继续看书。 她这态度,让猿轻舟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抿着嘴,冷道:“文牒” 六安笑呵呵的递上他家大人的文牒,心说,猿大人你快看,赶紧看。 猿轻舟看着手里的文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人.... 突然脸色有点难看和别扭,挥手让身后的人赶紧退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猿轻舟看着这张平凡无奇的脸,再看看文牒,“你不是遇刺失踪了吗?” 心里嘀咕,据线报这青州的凤之白可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个破烂县令被皇上钦点进了大理寺。 看来前段时间刺杀的事,整了个面具来戴上,果然心思敏锐,这样解决了不少麻烦。 如果不是今日盘查找凶手,他都不知道这货就是凤之白。 凤之白淡道:“没死,很失望?” “嘿,你这人...”这货嘴真欠,好歹进了大理寺他俩也是同僚,线报上没说这货嘴欠啊?难得线报有遗漏? “昨晚的事你怎么看?”猿轻舟又问 凤之白抬眸甩了一眼他,“关本公子何事?” 猿轻舟吸了口气,这人...:“你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协助办案这是你的职责!” “猿轻舟,你是不是出来久了,情报有误?本公子现在既不是青州县令,也不是大理寺在职官员!”凤之白冷漠的注视着这只大猩猩,跟二缺一样的蠢! 再说无官一身轻,关她毛子事?左右前世这章贞远也是个死,只是这世是她看着死的而已。 猿轻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货居然敢直呼他名字.... 居然还敢说关他什么事? 他心里好气,可是又拿他没有办法,这货说的没错,这货没到大理寺报到前,确实身无官职。 呸,猿轻舟觉得真倒霉,皇上让大理寺派人保护这钦差,结果他去拉一泡屎,就被人捅了,这让他颜面何存? 他该怎么回去交差? 不过还好,这凤之白阴差阳错的被他找到了。 他哼了一声,“这船估计这几天走不了,不想耽搁耽搁时间,等会盘查完,自己想办法去京都。”说完准备开门走人。 凤之白嘴角微微上扬,还是嘴硬心软,大猩猩啊,本公子可是很期待回京后欣赏被打屁股的场景啊。 “蠢货” 然后又轻声道,“把人都撤走吧!” 猿轻舟放下准备开门的双手,转头看向凤之白,“什么意思?” 凤之白眉梢微挑,“字面上的意思。”不再多言,又低头看书了。 六安在一旁安静站的,看看他家大人,又看看猿大人。 妈呀,猿大人脸色好难看,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猿轻舟的脸色确实难看,就像便秘一样,敢情今天所有人就像小丑一样上串下跳,而凶手就逃了? 怎么逃的? 昨晚发现章贞远死后就让人守住了走廊,难道行凶杀人后立马就跳船了? 猿轻舟气得大腿一拍,横眉竖眼骂道:“狗日的,别让老子抓到,不然老子一定亲自大刑伺候!” 心里也骂自己拉的一泡屎真不是时候,这傻货也真是,他再三嘱咐除了他敲门,其他人敲门都别开,更不要出房间。 真是作死,年纪轻轻就见阎王了。本来可以加官进爵的,这会是加棺进坟了。 吐了一口浑浊之气,气冲冲的打开门走了,气归气,就算凶手逃了,但是过场还是要走的。 他下了船才想起来,凤之白那货好像骂他是蠢货,大爷的,他才反应过来,不行他要去找他理论一番。 等他赶到凤之白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连狠毛都没有,咬牙切齿道:“大爷的有本事别跑啊!” 气死他了,真是流年不利啊,这钦差死了,回去以后他还不知道皇上会怎样降罪给他。 又气鼓鼓的下了船,和知府的人碰头… 第14章 皇帝龙颜大怒 在猿轻舟回船上想找凤之白秋后算账的时候,这主仆二人已经找了家酒楼, 店小二热情招呼,给安排在二楼临窗的一个处桌位,凤之白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后,扔一锭银子给小二,让他去买两匹好马,剩下的银子就当打赏他的了。 小二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保证一定选两匹上等的好马,激动的赶紧下楼去了。 六安坐在凤之白对面,见小二下楼了,左右看了看,倾着身子低声道:“大人,这钦差大人被杀,猿大人会不会受牵连啊?”书包阁 凤之白右手撑着脑袋,沉默片刻,冷漠道:“屁股会开花。” 她看着瞪的像死鱼眼睛六安,询问道,“心疼了?” 六安把身子往后一缩坐直,想了想,不会掉脑袋啊?还好,还好,“小的是关心猿大人。” 张嘴又想问什么,被凤之白出声打断,“闭嘴!”,又冷冷的威胁道:“再多问一句,信不信本公子把你丢到怡红院,让老鸨睡你个三天三夜!” 她不想再多费口舌,昨夜没休息好,连带心绪都烦躁。 闻言六安赶紧双手捂嘴,摇头表示不会再问。 天啦,大人好坏啊,居然想让老鸨睡他,怎么可以这样? 不行!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要为以后的婆娘守身如玉。 正在这时跑堂的伙计,把他们点的菜也陆续端上桌,凤之白优雅的吃着,而六安却小心翼翼的安静吃饭,生怕等会又惹大人生气,真把他丢到怡红院.... 用完餐,凤之白下楼结完账,出了酒楼,那小二已经牵着马等在门口,见人出来了,笑脸相迎,“公子,您看这两匹马可满意?” 凤之白淡淡的看了几眼,确实是好马,体格高大强壮,朝小二点头,六安才走下石梯从小二手里拿过缰绳。 出了城门,凤之白率先翻身上马,策马狂奔。 她本想走水路,偏偏又遇上章贞远这倒霉鬼被杀,不得不又改道去京都。 暗楼已经归她麾下,京都也让暗楼的前去悉数布置。 不过她觉得章贞远这个事,或许可以提前让她加官进爵,所以才又决定骑马赶去京都。 这是应该是皇帝派的第三个南下的钦差了,而是都死翘翘了。 这消息传回京都了,她都想象那狗皇帝气急败坏,张牙舞爪的狗样。 死了三个钦差,开什么玩笑?这是明显的挑衅皇权,狗皇帝能忍? 是个皇帝都不能忍! 前世是哪个犊子去办的这事儿来着? 噢,好像是齐王的人。 她此刻觉得这个事非常适合她,齐王?一边歇着遛你的鸟吧。 想到这,不由的又提辫子往马屁股一抽,马儿一吃痛,跑得更快了。 六安见他家大人骑马跑的快不见人影了,赶紧上马追去,心说大人您不厚道啊,怎么说跑就跑呢? 不要留下小得哇,小的等会儿迷路了咋办哇。 心里又道,希望不要再出幺蛾子了,这一路又是被刺杀,又是死钦差,六安觉得,下次大人出门的时候,一定让大人翻下黄历。 如凤之白所想。 皇帝收到章贞远回京遇刺身亡的消息,在御书房大发雷霆: “这些人要造反不成!”皇帝怒不可竭的一把抓住龙案上的茶盏,用力往地下啪的一扔, “简直无法无天!” “接连刺杀朝廷命官!” “这些人心中还有没有王法? “还有没有朕?”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个钦点的大理寺官员半路遇刺失踪,一个钦差遇刺身亡。 哦,不对。这已经是死的第三个钦差了。 这是跟朝廷作对?还是跟他这个皇帝作对?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喘着粗气,真是气他了,越想越气,把龙案的奏折一扔,完全是见什么扔什么, 站在角落的徐坤,胆颤心惊的龟缩着,见皇帝这愤怒的模样,他都敢确定,他要是站皇帝跟前,估计他会被扔进墙里抠不出来的那种。 皇帝又怒道:“徐州城?哼,刘程如这个老匹夫真是好样的!” “这是城主当腻了?想当皇帝了?” 幸好这话是皇上自个儿说的,若是别人,小命不保啊。 徐坤咽了咽口水,头低的更低了,闭眼,还想捂住耳朵,可是他不敢,他怕啊… 也不知道哪些个作死的东西,居然敢接二连三的这般挑衅皇上。 皇帝气得在御书房来回踱步,地上一片凌乱,可还是不解气,又开骂: “大理寺的人都是吃屎长大的吗?” “废物!” “废物!” “岂有此理!” 骂的口干舌燥,转头怒视着徐坤,“茶呢?” 徐坤立马告饶:“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然后碎步小跑的离开御书房为这位盛怒的皇帝爷沏茶。 门外的太监和禁军,被皇帝的龙威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他们很久没见皇上这么盛怒过了。 徐坤走后,皇帝哼了一声,一甩龙袖,走回去坐在龙椅上。 此刻皇帝不仅觉得口干,还觉得胸闷,头疼,主要都是气的,沉默不语的靠坐在龙椅上。 皇帝觉得很是心累,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真是有苦难言。 朝堂乌烟瘴气,官官相护,结党隐私,贪赃枉法,几个儿子不堪大用,唯一个有点用的,又在军营。 他好想有人可以分担一下,他空有一腔治国安民的情怀,奈何每要实施一个政法,这些大臣,那些个世家各种搪塞阻拦。 人人称道皇帝是天下主宰,天下之大莫王土,可是这还是他的天下吗? 他还是皇帝吗? 他钦点的钦差接连被杀,选的官员也遇刺失踪。 天下有这样窝囊的皇帝吗? 当然有,不就是他吗? 他觉得轩辕病了,病到骨子里了,不痛下决心剔骨去腐肉,真的就彻底没救了。 可是谁去拿这把剔骨刀? 谁又去刮腐肉? 不一会儿,徐坤躬着腰端着一盏茶进来,低眉顺眼的轻声道:“皇上,茶来了。温度刚好。” 皇帝端起茶盏饮了几口,“那个凤之白还没消息?” 徐坤回:“回禀皇上,暂时没有!不过前些日子,奴才自作主张飞鸽传书给了帝师大人。” 徐坤说到这,看了一眼这位皇帝爷,见没发怒,才接着说,“先前收到帝师大人密信,让皇上尽可放心便是。” 皇帝嗯了一声,又斥责道:“还不让人把东西收拾了?” 徐坤点头应是,赶紧去门口叫进来两个太监帮着收拾,两个太监识趣的只收拾了些瓷器类的物件。 类似于奏折一类的就留给了那位大内总管。 皇帝冷眼看着忙碌收拾的太监,心里却想着他老师引荐的这位县令。 当初得知他老师引荐此人的时候,特意派探子去查过,这凤之白是子承父业,当了个穷县令。 在任两年清正廉洁,在青州百姓颇为认可,要是能在京都出污泥不染,又真有才能,就重用他。 罢了,先观察观察再说… 第15章 谁刺杀的钦差?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 十天的快马加鞭,凤之白终于夜幕降临之际到了京都的城门外。 “吁” 两匹马一前一后长鸣一声后,停了下来,马上的人利落下马,她却没有立刻进城。 离京都越近,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全是被狗皇帝赐死的场景。 这是警醒她不要重蹈覆辙,更不要心慈手软,这一世她要把那些拦路的狗东西,都深深地踩在泥里,让他们永远无法翻身。 哼,狗皇帝,等着受死吧! 她的眼神穿过城门口,看着前面繁华的街道,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多少人开始醉生梦死? 多少人开始淫秽奢靡? 前世的她初到京都,满怀壮志,一心想在京都朝堂留下一席之地,能飞黄腾达,加官进爵。 这回她不止想权侵朝野,更想把狗皇帝扔进棺材! 想到这凤之白漆黑的瞳孔里冰冷刺骨,想报仇雪恨的情绪逐渐深入骨髓,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而六安却一脸兴奋的踮着脚,望眼欲穿的往城里望着,这京都好热闹啊,比青州繁华多了。 哇!城里好多漂亮的姑娘呀,不知道在京都能不能找到个婆娘呀? 他笑呵呵的侧头望了一眼他家大人,立马收起笑脸。 咦,突然觉得有点冷。 大人好像不太高兴。 他又惹大人生气啦? 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啊? 大人为什么不高兴啊?还是很识趣的没问,默默的站在一旁,充当个木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之白收敛好情绪,牵着马,不疾不徐地往城里走,六安赶紧跟了上去。 进了城,凤之白没有在街上停留,这繁华的景象,只是充当个过客。 轻车熟路般的走街串巷,六安默默地跟在身后,心里好奇,大人第一次来京都,怎么感觉大人很熟悉京都呢? 他都转迷糊了,感慨这京都城太大了… 不过心里感慨,这京都的姑娘就比青州的姑娘漂亮了… 不一会儿,停留在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府邸,六安放下缰绳,去敲门。 不一会儿,大门被打开,听风透过敲门的人看着后面的人。 要不是肯定面前站的是六安,他都不确定外面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就是那个狂傲不羁,又霸道冷血的主子,垮过门槛,躬身道:“见过主子!”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平静的走了进去。 这座府邸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听风命人把马牵到马厩,快步流星的追去,恭敬询问道:“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主子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凤之白淡淡道:“先用膳吧!” 闻言,听风把主子带到了餐厅,赶紧让人把晚膳呈上来。 六安一路默默地听着,对这听风改观不少,他以为杀手只会杀人呢?只是没见另外两人呢? 他心里非常希望他们都在,孤月、观雨、紫雷你们快来京都呀。 心里更是偷偷的窃喜,有他们在,他扣银子的机会就少啦。 不用每日都担心大人扣他银子了,他可以攒钱讨婆娘了,想到这嘴角忍不住上翘起来。 他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嘿嘿。 不一会儿,晚膳就送来餐厅了,二人噤声般的用完晚膳,这连续十天的快马加鞭,风餐露宿实在疲惫得很。 听风犹如一个熟练的管家,又亲自带主子去院子,让其他人带六安去了住宿的地方。 听风察颜观色,恭敬道,“主子,浴室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主子请!” “嗯,去休息吧!其他事明日再说。”凤之白挥手,示意他退下。 她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听风颔首,言听计从的离开了院子。 进了浴室,凤之白褪去身上的衣裳和束胸,终于可以泡个舒服的热水澡了,这十天简直不要太赶。 洗漱完收拾好,倒床就睡着了… ……… 凤之白能安然入眠,可有的人却寝食难安了。 比如徐州的刘程如,此刻是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皇帝接连派钦差暗访徐州,偏偏每个钦差都死于非命,可这些钦差都不是他下令杀的呀。 他身为徐州城的城主,他却是个傀儡,说话还不如狗放屁呢。 让他懊恼的是现在不仅死了三个钦差,连着徐州的官员都有被灭门的。 唉,想到这就担惊受怕,生怕哪天他的脑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搬家!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这京都的那位也真是,脑子跟猪一样的蠢,杀了三个钦差,这么猖狂? 是打算杀父弑君? 看着坐着的几个傻货,他们的狗眼怎么这么瞎?跟了个蠢货主子! 可倒霉的是他这个城主! 真他娘的是没吃羊肉惹一身骚,晦气! 书房内,刘程如面色难看到极点,目光不善的注视着坐着几人,愤怒质问:“你们打算揭竿起义了?脑袋是铁做的?” “蠢货!” 对于章贞远的死,屋子里那几人他们也很意外,京都的那位没告诉他们会弄死章贞远啊? 这三个钦差根本就不是他们找人杀的。 “城主大人,你可冤枉属下等人了!”刘大超真心觉得冤枉,他们几个贪财不假,可没蠢到连续杀三个钦差啊。 “是啊” “是啊” 几人复议表态,心里诽腹道他们只是爱银子而已,可没打算造反。 前面两个也不他们杀的,能贿赂当然贿赂,干嘛非得打打杀杀? 谁知道那两个短命鬼,短命呢,怨得着谁? 可这章贞远又死了,皇上肯定盛怒,现在他们确实有点担心小命不保了。 刘程如冷飕飕的哼了一声,嘲讽道:“冤枉?” “还好意思说冤枉?若不是这次大理寺的人跟着,章贞远刚出徐州怕就被弄死了吧?” 他真心感到惋惜,好不容易来了个根正的官儿,他还指望那章贞远回京都后向皇上禀明一切呢。 唉…这章贞远也是个短命鬼… 真是作孽啊! 暗骂道,几个狗杂碎,伤天害理的事干了那么多,怎么就没人把这几个也给杀了? 心里又恨自己软弱无能,唉… 几人沉默不接话,这个钦差他们没机会贿赂,起初贿赂不成,也确实找过人去抹脖子。 可大理寺的人一直贴身跟着,虽然试探过几次,那猿轻舟就是个变态,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他们没一次得手。 后来他们几个商议,若东窗事发,就推这个刘程如去顶罪,谁让他不归顺那位呢? 虽然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总归不是自己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恰当的时机能铲除异己,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心里想着,皇上您赶紧派人来弄死这几个人渣吧;而对面的几人也想推他出去顶罪…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你想弄死老子,老子也想弄死你,大家心照不宣。 到底谁弄死谁,最后活着的人才知道。 也不知道皇帝会发什么大招… 第16章 卫先生是帝师 凤之白一夜好眠,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床收拾妥当,才打开房门。 六安本来蹲在在台阶下,无聊的玩地上的蚂蚁,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笑呵呵望着他家大人,然后起身, “大人,起来啦。大人终于不用戴那张假脸了,小的去给您煮面。”立马往厨房去,他要亲自下厨为大人煮面。 凤之白就这么平静看着他离开,等走的没影了,抬手摸了脸颊,已经到京都了,没必要再戴那玩意儿了。 转身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蹙着眉头坐下,这段时间没有和暗楼的人联络,不知道她下船后,吩咐的事办的如何了。 六安在厨房手脚利索的准备着,水开,面下锅时,想起来他好像两个月没给大人煮面了,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想念他煮的面。 没多久,六安端着面进来,把面放在桌上,“大人,快尝尝!” 凤之白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嗯,有段时间没吃这二缺煮的面了,“嗯不错,煮的面越来越好吃了。” 这二缺虽然笨了点,武功差了点,面确实一直煮的不错。 六安呵呵的笑,哎呀,好久没听大人夸他啦,突然觉得以前的那个大人又回来了。 然而他高兴的太早了。 凤之白吃了几口,“洗手了吗?” 六安摊开双手,摇头,如实道,“没有。” 凤之白又问,“弄死了多少蚂蚁?” 六安尴尬:“呃...小的只是无聊...” 凤之白夹了一筷子面,准备往嘴里送,淡道,“为本官煮面,弄死了那么多蚂蚁,居然不洗手?这个月银子没了。” 六安一听,感觉心被雷劈了好几下,这个月银子没了? 天啦他好想哭,看着自己还摊开的双手,真贱,为什么要玩蚂蚁? 为什么不洗手? 他一个月的银子啊,他的婆娘啊...呜呜呜 凤之白没看六安的表情,淡定的吃完最后一口面,喝了一口汤,用帕子试试嘴角,“听风呢?” “啊?噢,刚才小的端面过来的时候,半路碰到听风了,他说去书房等您。”六安木讷的如实道,接着又道, “嘿嘿,小的可以带大人去书房,上午的时候小的在府里逛几遍了。” 他好想说,大人可不可以少扣点银子啊?可是他不敢。 凤之白“嗯”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六安赶紧跟上去带路。 听风站在书房外等着,见凤之白来了,躬身道,“主子” 凤之白颔首,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直接走到桌案后,坐在椅子上。 后面的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跟着进了书房。 六安赶紧为大人倒茶,他得表现好点,免得又被扣银子。 听风连忙从袖子里拿出这段时间的密信,放在主子的面前,然后退后一步安静的站着。 其实他有点紧张,以前都是提刀杀人,现在他感觉自己像个管家,嗯,对就是管家,就是不知道他的表现,主子满意不满意? 凤之白挨个看完密信,还算满意,“孤月去徐州了?” 听风恭敬道,“回主子,是。” “查的如何了?”对于孤月的自作主张,她倒也没指责,主动替她这个主子分忧解难,还不错,加一分。 “徐州背后的人是煜王。”听风回道。 “煜王?不是齐王?”这个消息倒是让她挺惊讶的,她一直以为是齐王。 那岂不是这次把煜王这个人渣算漏计了? “按照主子的计划,三日前齐王被已经被皇上禁足三月不准出王府。” “宫有什么消息?”bookAbc.Cc “呃...宫里,属下刚派人渗进去,暂时没消息传出来,不过前不久从青州倒是传了一封密信到宫里。” “嗯?” “是关于主子您的。” “谁?” “卫先生”听风答,停顿了下,又说道:“卫先生的真实的身份是帝师。” 凤之白呵了一声,果然不简单!呸,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 “写了什么?” “只有两个字:可用!” 凤之白:… 狗日的,那狗皇帝岂不是她的师兄? 他二大爷的,居然不顾同门之谊把他给毒死了,果然帝王无情啊! 呸。 书房静默无声,凤之白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眸注视着听风,语气冷冷,“留在暗楼的人,功夫到底怎么样?” “呃..”这个问题听风一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凤之白看着听风的神情,无奈的闭了下一眼,眼神又往那边站的二缺瞥了一眼,“跟他比如何?” 听风咽了咽口水,诚实的摇头,表示打不过。 凤之白嘴角一抽,她怎么就收了一群废物? 算了将就用吧! 听风用眼神快速瞄了一眼凤之白,完蛋了,又被嫌弃了… 六安默默的看着大人和听风对话,他不说话,可心里那个高兴啊,暗楼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嘿嘿,他还是很厉害的哇。 凤之白侧头看着得意的六安,“很开心?” 六安抿嘴,假装没有,心说大人您看错了。 凤之白转头冷冷的看着听风,吩咐道,“让观雨和紫雷不用来京都了!把这货给我扔去暗楼!” 六安和听风一愣,两人眼神碰了个正着,都默契的转头不看对方。 “大人,小的不要离开大人!小的要保护大人!”六安可怜巴巴的说道。 “本大人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去暗楼,给本官好好练练这群废材,给你三个月时间,若他们还是一群废物,本大人先扒了你的皮!若是每个人能接你十招,本官可以奖励你一年的月银!” 六安一听奖励一年的月银,惊讶的张大嘴巴,他好想答应怎么办? 想到一年的月银,他就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激动的问,“大人,第二个选择呢?” 凤之白弯了下嘴角,“第二,本官现在把你打晕了,扔到京都有名的南风馆,让你当一辈子的小倌儿!” 六安立马闭上张大的嘴,使劲的点头,“大人,小的愿意去!” 嗯他是败在大人的银威之下! 对,是银威之下! 听风在一旁听的眼睛直抽抽,主子真是霸道啊,不带这么威胁人的。 心里也有些同情待着暗楼的人了,幸好他来了京都。 凤之白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冷漠道,“等孤月回来,你也回暗楼给本官练!” “记住,本官身边不留无用之人!”凤之白冷漠又严肃道。 “属下遵命!”听风和六安同时出声领命! 凤之白又冷冷的对六安道:“你要是敢放水,偷奸耍滑,本官不仅会扒你的皮,还会放你的血!” 第17章 静候时机 六安僵住,下意识的抬手摸下脖子,立马表态:“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揍的他们爹娘都不认识!” 听风突然觉得肉疼,天啦,什么世道?好歹他们曾经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好不? 如今居然被变态主子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太过分了 哎…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凤之白才不管二人心里的小九九,又吩咐了一些事情后,提笔写了两份密信,“把这个传给孤月!这个传回青州。” 听风领命,把密信分别揣好,又忍不住开口询问,“主子准备何时去报到?” 六安也想问来着,从青州一路慢悠悠到后面快马加鞭的赶路,算起来刚好用了两月时间。 心想卫先生肯定已经急得白胡子都翘起来了。 嗯,还有老爷,估计气得又跳脚了… 但是他看大人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 凤之白平淡道,“过些日子吧!” 她着急赶到京都,原以为徐州那边是齐王的,结果她估算差了,有些事就得重新盘算,再说还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去起不到太大作用。 沉默了一会,看着人还在,冷冷道,“杵着干嘛?”心里骂着,果然是废物。 听风一听,心里诚惶诚恐,立马嗖的一下,跑了,心里感慨万千,管家不好当啊,他还是喜欢杀人… 六安见大人面色冷冷,闭紧嘴巴,提醒自己不要嘴贱,不然银子又没了,他要捂紧钱袋子,他要攒银子讨婆娘。 凤之白眉头不展,冷着脸靠坐在椅子上,她不想像前世一般,在仕途上徐徐图之,她要在最短时间的内得到狗皇帝的青睐。 所以徐州,就是最好的机会。 现在去大理寺,得不到狗皇帝的重用,说不定还会被狗皇帝派人暗中监视,她要让狗皇帝在京都无人可用,只能选择她这个穷山沟里出来的县令。 戏台还未搭好,她这个主角何必着急登场? 狗急了自然慌不择路,病急了让狗皇帝自投她这个庸医,多好? …… 半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而过,凤之白自从到了京都,就没出过府。 在府里修身养性,好不惬意,偶尔处理些暗楼的事,本打算先把六安扔进暗楼,后面想了想,再过段时间。 这京都水真比青州养人,凤之白觉得六安这个二缺居然都长白净了些,不过还是那么丑! 为什么觉得六安丑,原因很简单,因为二缺没她长的好看。 这段日子,六安问了她几次要不要出去逛逛,头一两次,她还敷衍下,后面直接回个冰冷的眼刀子,最后六安再也不敢问了,再问银子就没了。 这半个月,凤之白虽然过得舒适,但也开始发愁起来,她的钱袋子一天比一天少… 暗楼的那些废物,养着挺费银子的,不仅觉得心疼,更觉得她的钱袋子疼。 还好当初她有先见之明打劫了三个老不死的。 不过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打劫少了,当初怎么不多打劫点呢? 凤老头肯定还有棺材本! 白毛肯定有小金库,轩辕的堂堂帝师,会缺银子? 那老和尚当了这么多主持,肯定偷藏了不少香火钱! 呸,她还是大意了,觉得她的钱袋子都替她心疼! 想到这,凤之白于是又让听风一连发了好几道密令,听得听风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心里直喊娘,他们这是跟了个什么冤种主子? 心里对于主子嫌弃他们的三脚猫功夫的态度,突然就释怀了,他真心觉得,他们要是不提高武功,以后估计活不过三天。 凤之白的府邸是一片祥和宁静,她没事看看书,逗逗六安,再让六安和听风切磋切磋武功,也算不错。 可外面陆续开始的世界就相当精彩了。 京都一处茶楼,高堂满座,人声鼎沸,茶客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齐王被禁足三个月了?” “咦?这是为何?” “听兄台是外地口音,刚到京都?” “是啊是啊” “前些日子,齐王在红楼看上了个姑娘,强行带出去游玩,结果二人在马车上颠龙倒凤,逍遥快活。” “对对,结果不知道被谁砸开了车帘,好多人看见了齐王那白花花的大屁股。” “那有一双玉腿…”众人哈哈哈大笑,一副美妙的画卷在众人心中呈现。 “不过啊,听说是齐王霸王硬上弓,人家那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 众人一吁,这就有点过分了! 有些女子听了,低头不语,只觉这世道对女子太残忍,随意被男人践踏,想睡就睡,想打卖就打卖… 有些人觉得这齐王真是个急性子,好歹找个没人的地方嘛,居然在大街上… 也有人觉得堂堂王爷,青天白日在街上,行此等龌龊之事,简直伤风败俗,有伤风化,就是个斯文败类! 身为轩辕王爷,不以身作则,真是国之不幸啊! 有这等皇子,王爷,这轩辕没救了,没救了啊… “听说第二天朝上,御史台的几位大人,轮番上阵弹劾齐王。” “对对对,听说皇上气得脸都变绿了,罚齐王闭门思过三个月!” 茶楼的人,一言我一语说的有模有样,好似就在当场似的。 “还有更精彩的呢?” “哦?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就是,快说”众人起哄,催促道。 那人低声道,“听说那姑娘老早就被煜王看上了…” 好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嘶了”一声,敢情这还是一出当弟弟的强睡了兄长女人的戏码? 当真是精彩啊,这些王爷真会玩,不过这齐王太不讲武德了,居然一点兄弟情面都不讲,抢自己兄长的女人。 “听说齐王赔了好些个贵重的物件向煜王赔罪呢..” “哦,难怪那日我瞧见煜王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搬下来好多箱子。” 今日的茶楼生意好,跑堂的伙子忙的马不停歇满头大汗。 掌柜就笑的合不拢嘴了,要是天天生意兴隆,那他就发财了。 他心里想着,多来点皇族贵胄的八卦吧,这样不仅茶卖的好,瓜子花生都卖的好。 人多嘴杂的地方,有人乐呵,也有人听着这些闲言碎语,怒意横生。 比如在某个雅间的煜王本人,气的后牙槽咬的咯咯响,心心念念的肉,被这样强行狗啃了,忍无可忍,孰不可忍! 老五那个逼货,居然敢抢他看上的女人,虽然送了一车的金银珠宝向他赔罪,哼,可是也不解心头之恨。 今日抢他女人,明日是不是岂不是也敢抢他的... 这抢的是女人的事吗? 是他的威严,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该死的死胖子,本王跟你没完,哼... 第18章 谁在操控这一切? 雅间内 煜王还沉浸在女人被抢的愤怒中,身旁的几位随从,吓得低头,不敢看这位爷。 心里暗骂外面的这些个嘴碎的人,居然在编排王爷,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谁知,外面又传出了更惊人的八卦。 “我跟你讲,我这还有个丞相府消息。”大厅角落里突然冒个声音。 众人八卦的心思又被挑起,全部静待八卦。 “三日前,李丞相不是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晚上吗?咱们的这位皇上,连话都没跟丞相说一句。” “肯定惹皇帝生气了呗!” “三日前,不是丞相的寿辰吗” “哎哟,赶紧说,别吊你兄弟我的胃口了” “听说有人送了丞相一件衣袍。” “切,这有什么好八怪的!” “呵,那可是不一般的衣袍啊...” 众人想,有什么不一般的?无非就是昂贵无比,价值千金。 不知哪个胆子大的,嘲笑道,“怎么着?难道送的龙袍?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原本八卦的人,赶紧禁声,这个八卦不敢聊。 那人低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我那在丞相府当差的表亲说,反正有人送了不该送的东西。”然后声音又低了些,“听说那颜色是只能御用的!” 众人聪慧地明了,原来如此,皇上不生气才怪呢,自己的大舅子居然敢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没诛九族就不错了! “听说太子也被皇上斥责了一番,还罚了太子一天不准用膳!” ...... 雅间里,气还没消完的煜王,没想到又知道了李丞相那日跪在御书房外的真实原因,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李丞相这一罚,连太子都不受待见,谁叫太子就是个白痴呢,对,就是个无能的白痴。 要不是因为是皇后嫡出的皇长子,有那位李丞相扶持,这太子之位轮的到白痴? 哼 这李丞相平时谨慎的很,没想到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活该! 他内心深处暗暗叫好,算计的好,算计的妙,哈哈哈 老五又是个饭桶,又贪财。 其他皇子都不成气候,越发觉得那个位置非他莫属,脸色也好看了不少,端起茶盏,啄了几口,嗯,还不错。 刚准备把茶盏放下,外面又传进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听说了吗徐州最近不太平。” “是啊是啊,听说死了三个钦差了” “这徐州到底出了啥事啊?” “听说徐州一直闹匪,皇上派下去暗查,结果...”说话的人,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知道谁又小声的补了一嘴,“什么匪?听说是本地灾民没活路了。” “半年前朝廷不是拨了救济款吗?”这话没人接了,拨了救济款却还没活路,这不明摆了有人贪污了嘛。 总有不嫌事大的,这个世间就是如此,有风就有雨,无风不起浪,一浪高过一浪。 “怕不是吧?皇上接连派去的三个钦差都被杀,这可是挑衅皇权,莫不是有人想.....造反?” 茶楼瞬间鸦雀无声,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各种八卦,让他们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比一个惊人骇俗? 对于这个八卦,大家都惜命般的没有参与讨论,只与同桌的人闲聊其他了。 煜王差点把茶盏打翻,赶紧把茶盏接住,深吸一口气,他很想说,老子需要造反吗?自信这皇位迟早是他的。 居然敢污蔑本王,真想把外面的一群杂碎拖出去砍了,岂有此理! 再说徐州造得起反吗?他那边疆的小皇叔可是握着轩辕的十万大军,他敢吗? 一听到徐州两个字,煜王就来气,那帮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他娘的猪变得? 他心里突然觉得最近是不是犯了太岁?各种不顺! 大理寺,人没塞进去;看中的女人,被狗糟蹋了;徐州那帮蠢货干了一连串的蠢事。 房间里的几个侍从,大气都不敢喘,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受了牵连。 “爷,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邓子鼓起胆子道。 煜王语气冰冷,“说来本王听听。” “爷,小的觉得徐州的事肯定有人捣鬼。”小邓子上前迈了一小步,躬着身子小声道。 听了小邓子的话,煜王陷入了深思,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你且细细与本王说来。” 得了主子的首肯,小邓子自然推心置腹,“徐州的几位大人,他们没有胆子违背主子的意思,没有主子会喜欢不听话的狗,除非有第三人插手。” “哼,到底是谁敢与本王叫板?”煜王眼神阴霾,浑身发散着冷气,老虎的屁股也摸?找死不成。 其他几个侍从,心里也觉得小邓子说的有理,可是谁敢陷害他们王爷呢? “爷,这京都能有几位敢与您叫板?”小邓子低声道。 煜王深吸一口气,端起茶盏,饮了几口,觉得小邓子讲得对,但好像又哪里不对,总之感觉差点意思。 前面两个下去核对灾银的钦差,都被收买了,结果死在了回京都的路上,真要论起来,死的其所。 可这章贞远算是清正的,父皇还特意让大理寺的人贴身保护,结果还是死在了半路。 这章贞远查到了徐州的蛛丝马迹,那李丞相会蠢到把这个人给杀了? 煜王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又不敢贸然派人去徐州,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觉得头疼不已。 现在头疼的何止是煜王? 齐王才觉得委屈,那天跟撞鬼了一样,鬼使神差的强了那青楼女子,自己的屁股也被好多人看了去,丢人啊… 他心疼自己屁股的清白不在了… 还赔了三皇兄好多金银珠宝,他损失了好多白花花银子啊,真是赔了屁股又折了银子… 不仅被父皇臭骂了一顿,还被禁足三个月,他心里是有苦难言,好委屈! 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女人不可以乱睡,屁股不能随便给人看。 头疼的还有李丞相,没想到谨慎了半生,却被人这般算计,真是心思恶毒,虽然那东西,立马让人悄悄处理了。 结果不知道怎得,皇上居然还是听到了谣言,害得他在御书房跪了一晚,到现在膝盖还疼。 虽然皇上虽面上未降罪,但是君心难测,这般算计,莫不是那煜王? 哼,还敢肖想太子之位,痴人做梦! 休想!有他李国安在,绝不会让这狼子野心的小人得逞! 只是太子也跟受了牵连。 哎,他觉得最近这京都有人在操控这一切,但有无迹可寻。 先是齐王,又是太子与他,后面又是煜王… 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第19章 皇帝重提多年旧事 京都谣言四起,每日上朝的大臣都胆颤心惊,除了御史台不怕死的几个,今天参这个,明天参那个。 其他大臣安分的不得了,毕竟站队的主子最近都倒霉了,审时度势才是保命的关键,现在龙椅上坐的还是当今圣上。 大臣们挨个装死,皇帝心里就更恼火了。 每日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一群废物,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这皇帝自认为还年轻力壮,还没死呢,这些贱人就开始站队择新主了,这是咒他早死呢还是咒他早死呢? 真想走下去亲手撕了这些贱人身上的官袍,他们简直不配穿在身上!书包阁 一群蛀虫,给朕等着,总有一日,朕会扒了你们的皮。 看着低拉着脑袋的太子,皇帝觉得他需要太医抢救下,简直就是个窝囊废,白痴!没有半点治国之才,如果不是李国安再三阻拦,早把他给废了。 再看着另外一边的煜王,满脸都是对权力的欲望,可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偏偏还贪恋美色,色令智昏,这样的人还妄想当皇帝? 还有被禁足的不成器的齐王,居然当街强了一名青楼女子,还被人撞破,屁股都被人看光了,搞得人尽皆知,就是个蠢货! 明明这三个是他的儿子,却骂的如此随意,仿佛不是骂的他儿子,真心是失望透顶了。 自认为一世英名,怎么生的全都是歪瓜裂枣?真怀疑这些皇子是不是被偷龙转凤了。 皇帝越想越气,看着下面站的人,越看越不顺眼。 觉得再待下去,他得气死,他还不能死,吃人的眼神往徐坤身上甩,徐坤一哆嗦,上前一步,高喝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沉默,表示无事启奏。 皇帝看着沉默的大臣,一连几天都是无事启奏? 死了三个钦差,这叫无事? 接连挑衅皇权,欲造反,这叫无事? 徐州闹山匪,这叫无事? 灾银被贪,这叫无事? 皇帝气得肝疼,站起身,哼了一声,狠狠地甩着龙袖,气鼓鼓的走了。 一群眼瞎的废物!长此以往,这轩辕真的完了! 皇帝走后,煜王和李丞相无声的对视一眼,然后默契的转头谁也不看谁。 都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皇宫。 李丞相倒是想揽下去徐州的事,可被人莫名其妙的摆了一道,私造龙袍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偏偏这时候又传出有人要造反的谣言。 皇上本就疑心重,这么大好的机会,只能拱手让人,心里真是憋屈的很! 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肯定,皇上不会让煜王的人去,煜王掌管户部,这拨下去的款,却大张旗鼓的监守自盗,真是个蠢货! 另个就不提了,只对黄白之物感兴趣。 御书房 皇帝回到御书房又气得胡乱砸了一通,徐坤最近已经见惯不怪了,这位皇帝爷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都这么久了,还没查到?”皇帝气得怒吼。 徐坤躬着身子,低声回话:“回禀皇上,还没有!” “大理寺的也是一群废物,贴身保护也能把人给保护死了?”皇帝对于这个回答,显然很冒火,又开骂: “查了将近一个月,居然一点头绪都没有,朕看罗进这个大理寺卿是当腻了!” “朕怎么养得都是一群无能的废物!” 徐坤只能默默的当出气筒,最近他这个大内总管的日子是苦不堪言呐,希望皇上的心情快些好起来。 心里默默地叹气…赶紧来个救世主吧! 皇帝终于骂累了,坐在龙椅上,沉默良久。 徐坤抬目看着沉浸在思绪里的皇上,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说,又怕被位皇帝爷怪罪。 罢了,就大胆一回吧,谁让他是皇上身边的心腹呢,“皇上,奴才倒是有个想法,皇上您分析看看可行否?” 皇帝回神,冷漠道,“说吧!” “皇上,这朝堂的官员,都盘根错节,皇上您想查,奴才觉着估计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徐坤低着头,不敢看皇帝,又低声道, “这事儿不若皇上找个京都外的大人为皇上分忧解难?最好是不畏权贵,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其实他是想说,帝师引荐的那个县令应当可以。 皇帝抿着嘴,冷冷的看着他,这个想法他也想过,可是哪里去找这样的臣子? 他最近真是焦头烂额,满朝的文武大臣,居然无人可用。 他这皇帝当的真是窝囊得很。 沉默一阵,挫败的叹了口气,“徐坤,你说这是不是朕的报应?” 话音刚落,御书房内气氛变得微妙。 徐坤没想到皇帝会问这个,心里着实惊了一下,那事儿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吧? 抬眸偷偷观察皇帝的面容,语气从容淡定道:“皇上莫要多想,这天下本就是皇上的!” 然后噗通一声,双膝跪下,告罪,“奴才真是无能,没能耐为皇上分忧解难,请皇上责罚!”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坤,心里却想着,大概这就是他的报应,“起来吧!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怕散架!” “谢皇上!”徐坤顺势起身。 皇帝突然问:“你觉得那人如何?” 这个问题徐坤觉得他不能回答,反而轻声道,“听说凤县令是帝师从小便细心教导的! 到底用不用还是取决于这位皇帝爷,他只能点到为止,说得太多,味儿就变了。 在府里看着正看着六安虐听风的凤之白,这一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徐老太监居然替她推波助澜了。 今日听风又被揍了,这半个月不知道被六安揍了多少回了。 听风心里那个苦啊,这变态主子太残忍了。 六安那个二缺,果真是脑子缺根筋,一点水都不放,要不是主子再三强调不准打脸,估计现在他已经皮青脸肿,不敢见人了… “行了。今日到此为止!”凤之白躺在摇椅上,好不惬意,淡淡道,“晚上给六安个鸡腿。”又看着听风,“你…吃鸡屁股!” 六安一听晚上有鸡腿吃,笑得那个开心呀,然后又嘚瑟的看着听风,用眼神告诉听风,看吧我鸡腿吃,你没有! 听风憋着嘴,委屈巴巴的,被揍的这么惨,只给鸡屁股吃,他不想吃鸡屁股… 凤之白淡淡的看着二人,“休息三天,三天后本大人就要正式开始奸佞之路了!” 二人领命,心里充满了期待,不过都在想,这主子真要当个大奸臣? 第20章 去大理寺报到 深秋已至,叶落无声;三日时间,眨眼即逝。 今日,对于六安来说是个开心的日子,他家大人终于舍得去大理寺报到了。 故而一大早,他和听风就站在凤之白房间外候着,六安手里还捧着一套华丽的新衣裳,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凤之白一身素袍,头上顶也只别一根木簪,朴素无华的打扮,配上一张俊美如神的脸,给人超凡脱俗的感觉。 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台阶下的二人,跨过门槛,站在台阶上,目光注视着六安手上那崭新的衣袍。 六安一脸笑呵呵,“大人,快换新衣裳吧!讨个好彩头!” 凤之白哼了一下,问,“你让本大人讨好彩头?还是讨霉头?” “当然是好彩头呀大人!新衣裳,新的开始嘛!”六安认真,他希望大人从此官运亨通,嘿嘿。 听风觉着六安真是缺根筋,主子都说这话了,还跟个傻子似的点头。 凤之白有些无语的看着六安:“蠢货!” 六安:…大人怎么骂他蠢货? 难道他又做错事了? 他看看手上捧着的新衣裳,又看看大人,不明所以… 凤之白在想,等那人来京都了,要不要先让他把六安的脑子检查下,算是检验下医术,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本大人在青州当县令的时候,月俸多少?” 六安答:“四十五两!” 凤之白又问:“本大人当了多久县令?” 六安答:“刚好两年。” “这身衣裳多少银子?”凤之白眯着眼睛盯着六安。 “这衣裳花了…”六安还没答完,就被凤之白打断,“一个穷县令买得起这衣裳?”,语气充满了自嘲,停顿了下,又道: “你是想现在就让人知道本大人是个贪官?” 六安被问懵了,对噢,他怎么这么笨啊,然后一个劲的摇头,“对不起大人,小的考虑不周!” 听风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脑子十个六安都比不上,主子心思好缜密,一件衣服都能整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天啦,还是杀人简单!当然前提是不遇到像主子一样变态的人… 凤之白倒也没生气,平淡道:“本大人是励志当个名副其实的贪官,但不能没吃羊肉就惹一身骚!” 然后走下台阶往院门走,余光瞥了一眼六安,“今天不准出门,不准吃肉!听风去备马车。” “主子,马车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大门口候着!”听风恭敬道。 闻言凤之白没搭理,直接往大门走,听风从善如流的跟上去。 六安就这么看着大人和听风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心哀,完了惹大人生气了,大人不带他出去了!今天没肉吃了… 到了大门,看了一眼马车,还算靠谱,就是辆普通的马车,凤之白上了马车,就只让听风当车夫一人护送。 毕竟她就是个才当了两年的穷县令,请不起多的侍从,也坐不起好马车! 听风已经把京都的街道记的差不多了,去大理寺的路就更不用说了,毕竟这是以后主子经常出入的地方,自然得先熟悉。 第21章 凤之白的解释 凤之白站在门外,把罗进的训斥的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嘴角微微上扬了下,然后又收敛着,如刚才平静的候着。 看你们都过得不好,她心里就开心了。 差役转身,恭敬道:“大人请!” 凤之白颔首,收好折扇,神色如常,从容不迫的淡定走进主殿。 在跨进主殿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她,这相貌也太…俊了吧,一个男人长这么美? 虽然以前听过传言,青州县令是个美男子。他们也没当回事,猿轻舟也传信说遇到凤之白的时候,他乔装了,没见到其真容。 没想到,真容着实让他们惊叹啊!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人一身布衣都不能降低他的颜值,气人。 要是换上官袍,这身姿,这相貌,那还得了? 有人心里想着,估计把这里所有人的脸凑拼一起,也拼不出这么好看得脸。 都是男人,差别怎么这般大? 啧啧啧,京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恐怕非他莫属了。 不知道多少世家小姐,会被这厮的脸迷的神魂颠倒。 应该不是靠美色进的大理寺吧?能被皇帝直接塞进来的人,怕不是善茬吧? 说他娘吧,那一对英气的眉,加上看似平淡却透着冷漠眼神双眼,若非如此,只觉得就是个小白脸儿。 哼,居然走后门,可这个后门他们还不敢不有意见,有点气啊! 对于这些目光,凤之白视若不见,相当从容淡定,在离这位大理寺卿几步开的地方,停足,恭敬行礼: “见过罗大人,原青州县令,凤之白,前来报到!” 说完,又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恭敬的呈上自己的任命书。 众人一听这声音,心里白了一眼,长的好看就算了,声音都比他们好听,可恶啊! 罗进无语的看着如此失态的手下,心道打量人也不知道隐晦点,丢人现眼。 他虽也惊叹凤之白的相貌,但更惊讶于他身上的气势,就这一身气度,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稳如老狗,敢说他是个破县令? 这样的人别说青州难找,就整个京都他都没见过,难怪云游世间的帝师会向皇上引荐。 罗进伸手接过任命书,语气平淡道: “嗯,什么时候到的?” “三日前。”凤之白答。 “听说你路上遇刺失踪,可有受伤?”罗进关心道。 凤之白应承道:“多谢大人关心,下官并未受伤!” “没受伤就好,皇上听说你遇刺,可是发了好大一通火,让大理寺派人手去查找,要不是猿寺正传信,我们还以为真你出意外了。”罗进言辞肯肯,言语都是担忧和关心。 炸一听这话好似关心,仔细听好像就不是这个味儿了,果然姜还老的辣,含沙射影。 “可有查到何人所为?”罗进自然知道行刺的事,肯定是有人指使,说不定就是京都的人。 “暗楼” “暗楼?” “可有说出幕后主使?” “听说很大方!” 财大气粗,果然是京都的人! 众人心里一惊,暗楼他们早就听说过。 听说暗楼不接暗杀朝廷官员的生意,所以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居然敢暗杀朝廷命官,看来是没必要存在了。 罗进蹙眉,这暗楼也太放肆了,居然敢行刺大理寺的人,当他们吃素的?哼了一声,“派人去查!” “不用了!”凤之白平静的出声打断。 “嗯?”罗进不解。 众人都不解,心道,你能忍,他们可不能忍,他们会让暗楼的人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 “暗楼已经被下官灭了!无一活口!”凤之白平淡道,暗楼已经被她收为己用,自然没必要让其再存在于江湖。 有些人已经金盆洗手,留下的人她自有用处。 至于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觉得她心狠手辣也好,还是信口雌黄也罢,她难得解释。 非要她证明,就只能手下拿刀见真章了,反正这大理寺的人功夫也就那样,她单手都可以虐死他们。 众人惊掉了下巴,他说什么? 他把暗楼灭了? 众人还在震惊中,谁知凤之白又冷嘲道:“一群废物也能当杀手,现在杀手的门槛这么低?” 刚才还处于冷静的罗进,这下不冷静了,“全灭了?”,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他觉着这大理寺怕也只是他一时镀金的地方。 难怪皇上隔三差五就问这凤之白来报到没有,当时他还不解皇上为何如此在意这人。 他虽身为大理寺卿,很多事也有心无力,这轩辕朝廷一盘散沙,腐烂不堪,皇上也束手无策,莫非…? 哎,他是不想天天挨皇上骂,哪天皇上龙颜大怒,把他脑袋咔嚓了…他简直不敢想… 罗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留着再等他们来杀下官?”凤之白神色无常,让人看不出真假,又说道:“何必让他们那么麻烦?本官亲自去找他们了,一劳永逸,多好!” 众人:…这么狂?他们好久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了,哼,看你能狂多久! 后排的几人,脸色有些难看,曾经他们也跟暗楼的人交过手,心狠手辣,接的生意很少失手,这次就被人给灭了? 仔细想想好像又能接受了,安慰自己,当初皇上派人去青州暗中调查过,听说功夫了得,从小就在长山寺习武,寺里的和尚没一个打得过他。 以前京都的人叫大理寺的人活阎王,此刻他们觉得他们不配! 对,完全不配,这凤之白才是阎王! 而现在一旁的两位少卿,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人以后怕是个厉害的人物。 罗进回过神,看了几眼凤之白,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又看了旁边的杨帆,吩咐道,“带他到处转转,熟悉熟悉!手续办好,把官服发了!” 又对凤之白道,“熟悉一下,今日就先回去,明日一早正式当值!” 二人颔首领命离开。 等凤之白离开,见这群人还杵在这,冷道,“闲的没事干?” 众人灰溜溜的离开,各忙各事去了。 最近没事最好离大人三丈之外,怕被大人的火气烧死… 杨帆一脸随和的带着凤之白到处看了看,说了每个殿负责的事宜。 一路上时不时问了凤之白些问题,凤之白都从容简单回,也不多问,办好入职手续,又去领了一套大理寺特有的官袍,送到凤之白手上。 凤之白双手接过,“多谢杨少卿!” “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那凤寺正,明日可不能迟到!”杨帆觉得这凤之白看着冷漠,但该有的礼数都有,到有一丝好感。 凤之白颔首,“下官告辞!” 抱着官袍出了大理寺,抬眼望去,听风还在原地等着,才想起来她刚才忘记让他先回去了, 垂眸看了眼手里抱着的官袍,心想还好,没让听风回去。 原本她想的今日就开始入职当差的,谁知让她明日开始。 第22章 凤之白婉拒 在凤之白站在大理寺大门的瞬间,听风就发现了,眼疾手快的赶紧牵马车走过去,他没想到主子出来的这么快。 凤之白上了马车,一路无言,心想着她的顶头上司,怕是迫不及待的去向狗皇帝汇报了吧。 又想着要不要加把火?但这样显得太过急切,狗皇帝本就生性多疑,算了过几天看看再说。 到府邸门口,凤之白下了马车,对听风说道:“今天六安吃了多少肉,明天就从他身上割下多少肉!” 然后抱着官袍神色无常的回了她的院子。 留下风中凌乱的听风,主子真小气啊。 突然一阵风吹过,他觉得有点冷,双手抱了下双臂,把马车牵回马厩,然后立马去嘱咐厨房,不准给六安吃肉,他可不想明天身上真的少几块肉。 故而,这一日,六安吃了一天素…他好委屈的,他也是为大人好的哇,只是她笨了点嘛… 翌日 凤之白刚到大理寺屁股都没多热,宫里就来人宣他进宫。 大理寺的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多问,为什么?本来就皇上钦点的,虽然从一个县令到大理寺的寺正,不算升也不算降,但是谁让人家是帝师引荐的呢? 众人以为一个穷山沟的小县令,被皇上召见,会喜怒于色,结果让他们失望了,还是一张冷漠的脸,关键冷着脸都比他们好看,气人! 凤之白一路无言跟随宫里的人,直到御书房门口,她才开口道,“多谢公公。” “凤寺正客气!寺正进去吧。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引路的公公恭敬道,换做旁人他可能不会这般恭敬。 谁让这位寺正是帝师引荐的呢,说不定啊下次见面的时候已经不是寺正了。 凤之白平静颔首。 虽然这一路她都不曾言语,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又要和狗皇帝见面了,心里愤怒无比,可只能把恨意强压在心底。 从宫门到御书房的路,她熟悉无比,前世的一幕幕再次在脑海里重现,想到前世做了这皇帝的利剑,却换来那个下场,就恨意难消。 她极力的克制心中的情绪,生怕忍住不见到狗皇帝就手刃他狗命的冲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她要慢慢弄死他,让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的被她弄死。 哈哈…对,你要了我的命;那我不仅要你偿命,还要你断子绝孙… 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多好? 凤之白站在门口,收敛好情绪才迈步进来御书房。 御书房外面的人只以为这位是第一次见龙颜,心里紧张所致,倒也不足为奇,这种人他们见多了。 凤之白进了御书房,恭敬行大礼,“臣,凤之白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再对这狗皇帝屈膝,此刻也只能忍着。 皇帝坐在龙椅,看着跪着伏地在地的人,从这人进入眼帘那刻,他就一直注意着,相貌可以算得是他这个皇帝见过绝好的。 他的恩师极力引荐,昨日罗进也向他上报,这人看着当是相貌堂堂,如嫡仙一般。没想到别人刺杀他一次,就直接带着随从把暗楼给灭了。 这份凌厉又狠辣的手段,是他这个皇帝没有的,他心想若是他有这样的手段,或许他这个皇帝不会这般被动,朝廷也不会如此不堪… 皇帝沉浸在心里的幻想中,久久未让凤之白起身,凤之白心里骂了狗皇帝千百回,连祖宗十八代都没放过。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回过神。 “平身!”皇帝靠坐靠坐在龙椅,平淡的语气却透着皇帝的威严。 凤之白早就巴不得起身,你以为老子想跪你? 狗日的。 凤之白起身,平淡垂眸看地,她怕忍不住此刻就杀了狗皇帝。 皇帝却以为这人不畏强权,心里又多了分期许,当然这也是凤之白想要的。 皇帝问:“你可知朕为啥宣你进宫?” 凤之白回:“回禀皇上,臣不知。”心里却想,老子当然知道! 皇帝又问:“钦差接连被杀,你有何感想?” 凤之白沉片刻,从容不迫,淡定直言:“藐视皇权!有不臣之心!”虚伪的奉承的话,她知道狗皇帝早就听腻了,故而剑走偏锋直言。 站一旁的徐坤,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位凤寺正,真是大胆,居然敢直言! 皇帝也没想到这凤之白敢如此大胆直言,貌似皇权,下面有不臣之心,这是每个帝王都不允许的。 当皇帝这么久,阿谀奉承的话他早就听的耳朵起老茧了,今日终于有个敢说实话的,倒是觉得很言忠。 皇帝哼了一下,道:“你倒是不怕掉脑袋!” “先生曾言,为臣者应多谏言!皇上日理万机,勤政爱民,体恤百姓,作为臣子需为皇上排忧解难!”凤之白一阵马屁拍的响亮,皇帝颇为受用。 “连续三位钦差被杀,朕必须给大臣一个交代,也必须给轩辕百姓一个交代!”皇帝言辞凿凿,义正言辞,彰明君的风范。 凤之白却觉得无比恶心,但也只能隐藏于心,一直平静的聆听。 “朕欲封你为钦差,前去徐州,凤爱卿可愿意?”皇帝看似询问,可是这是询问吗? 凤之白没有吱声,低着头,就这三言两语让老子给你当利剑,美得你! 徐坤见这凤寺正居然稳如泰山,没有半点接旨的模样,“大胆,凤寺正还不接旨!” 皇帝也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凤之白,居然敢不接旨,简直大胆。 “得皇帝青睐,乃臣之幸事!皇上让臣去徐州查明原委,臣三生有幸!只是口头上的钦差,怕是好听不好用!”凤之白从容道,半点不怕皇帝发威。 徐坤觉的这凤寺正真的不是一般大胆啊,天啦几天前自己还向皇上力推此人来着,皇上不会连坐怪罪吧? 皇帝虽然靠坐着,但眼神变得犀利,不知死活,居然还敢挑衅龙威,“大胆!” “皇上,前面三位钦差已经被刺杀,想来背后之人所谋不纯!”凤之白没有一丝恐慌,淡定依旧。 第23章 凤之白献计 皇帝怒视着凤之白,如今一个县令都要跟他这个皇帝叫板? 天下所有人都当他是纸糊的不成?岂有此理,“凤之白,信不信朕立马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徐坤心里捏了一把汗,这凤寺正真是冥顽不灵,呵,果然是个小地方出来的,一点不会察言观色。 凤之白知道狗皇帝生气了,撩袍规规矩矩的跪地磕了个头,直起身子作揖告罪,“皇上,臣....并非抗旨不尊!” 欲言又止道,“臣,只是在想...” 皇帝盛气凌人的怒视着,浑身散发着冰冷之气,要不是这人是他老师再三力荐的,这普天之下,他还是第一个敢抗旨的人,他要是敢再说一句违抗圣令的话,他就把这凤之白拖出去斩了。 “想什么?” “皇上起初派钦差南下,是听闻徐州那边贪墨了灾银,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皇上体恤百姓疾苦,如此明君乃轩辕之幸,百姓之福。”凤之白一番违心的夸赞,又侃侃而谈道: “臣自小生于青州,长于青州,深知民间百姓疾苦,百姓所愿无非就是三餐温饱,安居乐业仅此而已。不满皇上,在臣接任青州县令的这两年,陆续接收从徐州逃难到青州的百姓,也有几百余人。” “什么?”皇帝一听,蹭的一下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凤之白。 御书房内,沉默无声。 两年前徐州百姓就有人逃去青州? 徐州离青州算起来也不是很远,至少比来京都近多了。 转眼又想,他是今年初下令拨的灾银,两年前徐州城主刘程如隐而不报? 岂有此理! “你还知道什么?给朕如实上报!”皇帝拳头紧握,他原以为他治理的天下,百姓过的还算安稳。 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的百姓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而他作为一个皇帝,居然一无所知,多荒唐! 这是在打他的脸,这是在告诉他有多无能! 这是在告诉他,底下的官员有多腐败! 别说皇帝震惊不已,连徐坤这个大内总管都大为所惊,这等事确实无人上报,心中有疑,怎得不见徐州百姓上京告御状? “皇上,今日您用的早膳是什么?”凤之白一脸平淡的问。 皇帝蹙眉,问这作甚,“几个肉包子,一碗瘦肉粥。” 凤之白又问,“皇上可知两年徐州百姓吃的什么?”不等皇帝回答,接着道: “吃的是野草,啃的是树皮!甚至有的地方还出现了人吃....!”凤之白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还需要说完吗? 这些不是她瞎编的,是前世煜王倒台后,这些才被世人所知。 只是这一世,孤月先去了徐州,便让他暗中调查,果不其然,确实如此。 狗皇帝,看你生的好儿子,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狗生的儿子简直就是狗都不如! 凤之白心里冷笑,你个狗皇帝倒是锦衣玉食,看看你的百姓吃的是什么? “民以食为天,当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诉求无门之时;皇上,您觉得会发生什么?”说完抬眼与皇帝对视。 听到这,皇帝气得身体忍不住晃了几下,险些没站稳,徐坤赶紧过去搀扶,“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帝气得七窍生烟,抓着龙案的茶盏又是往地上啪的一扔,咬牙切齿的怒斥道:“好你个刘程如,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一群贪官污吏,丧尽天良!” 被皇帝痛骂的刘程如,在徐州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怎么突然有点冷。 所以这京都的谣言,并不是谣言! 凤之白看着气急败坏的皇帝,心里嘲讽不已,这点就接受不了,以后还有更猛的,可别气死了才好。 “皇上,臣以为,徐州已经不单是一个贪墨的事,徐州有匪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皇上三思而行啊”凤之白继续煽风点火,不嫌事大! 国泰民安的画卷,今日被自己的臣子残忍的撕开,让他看到了他看不到的黑暗,朝廷的官员已经腐朽至此。 皇帝顺感颓废,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怎么如此? 心里有震惊,有愤怒都是真的,有怀疑也是真的。 他眯着眼,目光如炬审视着凤之白,如他所见,此人一脸真诚,跪了这么久,没半句怨言。 若是假的,那钦差接连被杀,是何故? 若是真闹匪,他们所求无非就是温饱问题,章贞远也算是个清流,可以直达天听,况且有大理寺的人一路跟着,他也不敢谎报,为何也被刺杀? 是被徐州的那群贪官污吏怕东窗事发,半路刺杀? 还是他人所杀? 他们要掩盖什么? 他们想干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皇帝思之极恐,心里开始惶惶不安,又看了眼凤之白,淡道:“凤爱卿,起身吧!” “谢皇上!”凤之白慢慢站起身,弯腰用手又揉了下膝盖,心里又骂了狗皇帝八百次。 皇帝对凤之白的怒火已经平息,连称呼都改了,“凤爱卿,可有良策?” “贪墨之事须严查;徐州百姓需要安抚,不仅要给徐州百姓一个交代!还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若是有匪,自然要平!至于这些匪怎么平,取决于他们是真匪还是假匪!若是被逼无奈,臣恳请皇上开恩!”凤之白诚实道,句句肺腑之言。 徐坤垂眸,眼神时不时在二人身上瞄几眼,这凤寺正抖出的黑料太猛了,又替凤寺正捏了把汗,若是真的,这回皇上怕是真的会痛下狠心肃清朝堂了。 皇帝这段时间本就把这些贪官污吏,好好整治一番,此刻这样的想法更坚定,否则这个皇帝他怕是真的坐不稳了,“你想怎么做?” “如臣先前所言,下官人微言轻,光是个钦差,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凤之白淡道。 皇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凤之白,这是明目张胆的跟他要权?胆子真大啊,细想也对,若徐州的天真黑暗至此,仅凭一己之力犹如螳臂挡车,毫无用处,“凤之白听旨” 凤之白跪下听旨。 第24章 问皇帝要银子 “朕现在封你为钦差,严查徐州之事,赐你金牌一枚,见金牌如朕亲临,查证属实,作奸犯科者,按罪论处;十恶不赦者,就地处决!赐尚方宝剑一柄,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朕再派一千皇城禁军秘密前去徐州,任你调遣!” 皇帝情绪激动,心中愤恨不已,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着的凤之白, “凤之白,朕要你把徐州的黑布给朕掀了,还徐州一片清明!即可出发!” “臣遵旨!” 凤之白领命,站起身,抬眼平静的看着皇帝,“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皇帝皱眉,还有事?这要权有权了,要人也有人了,还有什么事? “何事?” “皇上能否预支点经费?臣很穷,从青州到京都,又买宅子,臣已经一贫如洗了。”凤之白一脸淡定,说的一点也不尴尬。 不给银子,怎么给你办事? 刚才还义愤填膺,高亢激昂的皇帝,瞬间愣住,这… 徐坤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也没想到凤大人,会这么直白的要银子。 这普天之下,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正大光明向皇帝要银子的人。 皇帝有些无语,好像这凤之白的确才当两年县令,眼神瞥了一眼身边的大内总管一眼。 徐坤心领神会,眯笑道“凤大人,随咱家去趟内务府吧。” 凤之白颔首,跟着徐坤去了内务府。 一路上,凤之白秉承着沉默寡言的招牌,直到徐坤亲手把五百两银票送到她手上,才开口,“有劳徐总管!” “凤大人客气!御赐的金牌和尚方宝剑,稍后会连同圣旨送到大理寺,大人先回大理寺候着便是。”徐坤客气道,又贴心的吩咐身后的小太监送将人送出皇宫。 凤之白颔首,没有拒绝,毕竟这一世是第一次进宫,总不能第一次就表现得轻车熟路。 从刚进宫到御书房,又到内务府再出宫,路过的宫女太监其实都会忍不住多看凤之白几眼。 个个都惊讶无比,传言这凤寺正俊美无比,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得了,那一身大理寺的官服穿在他身上,真是英朗帅气得不得了。 俊美如神就算了,还是帝师的学生。 是帝师的学生就算了,还年轻有为! 被皇上钦点进大理寺就算了,现在又变成钦差了! 人长的好看算了,还这么有才,等凤大人回京都的时候,岂不是又要加官进爵了? 天啦,好嫉妒啊! 出了宫门,便见听风将马车停靠在不远处,凤之白一脸平静的走了过去。 上了马车,才吩咐听风,“回大理寺。” 听风领命,驱赶马车回大理寺。 凤之白坐在马车上,抖开手里的银票凝视着,五百两? 她当十年县令,不吃不喝也存不了五百两。 这是银票吗? 这不是! 这是权利! 让她意外的是居然给了她一千皇城禁军,全权指挥,原本她想的是带大理寺的人,看来皇帝是真怕人反啊! 她笃定狗皇帝肯定会让禁军的人暗中监视她! 哼,那又如何? 在羽翼丰满之前,她会适当养光韬晦,狗皇帝,咱们的账慢慢算! 这样挺好,就让徐州彻底成为她的垫脚石吧! 不知道是谁,率领这一千皇城禁军南下? …… 御书房 徐坤回了御书房向皇帝复命。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端起刚才太监重新送来的茶盏,抿了几口,蹙眉道:“你觉得这人如何?” 徐坤躬着身子,默了下,“皇上,奴才不敢妄言。从谈吐来看,凤大人与京都的大臣们确实不同!” “呵”,皇帝又开始絮叨,“听多了大臣们口中的皇上圣明,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朕还真以为,朕,真的圣明;百姓也真的安居乐业,…” 说着又开始自嘲,“结果呢?” 徐坤低着头,只听不说。 皇帝觉得头疼,身心疲惫,伸手敲了敲龙案,吩咐道: “这是圣旨和金牌,让戴忠今夜率领禁军前往徐州,告诉他,去了徐州,随时上报!顺便帮朕暗中监督凤之白,看看这人到底如何!若确实个有能耐的,就让他好好听命!” 徐坤领命,带着圣旨和金牌去大理寺。 …… 大理寺 凤之白下了马车,双手负背,不慌不忙的往大理寺走。 刚上垮步进大门,就看着院子里正在行杖刑,猿大猩猩回来了? 平静的往主殿走,路过时侧目而视,刚好与猿轻舟对视,只见猿轻舟嘴里塞着帕子,疼的冷汗直流,屁股被打的血淋淋。 猿轻舟被人按在刑凳上,被打的死去活来,心里直喊娘,这罗大人也太狠了,让人打他屁股就算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这是告诉他,他在船上不应该拉屎? 打他屁股算什么本事,把屁眼给他堵上啊,大爷的。 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 呸,屎都不能拉了? 过分了啊! 正当他疼的两眼冒金星的时候,居然和凤之白来了个对视,草,真是晦气! 每次遇见凤之白,他都没好事! 大爷的,居然长得这么俊! 哎哟,心里喊到,老子的屁股,他都不记得还多少下没打了。 围观的人无声的看了看一脸冷漠的凤之白,再看看屁股开花的猿轻舟,没有言语。 凤之白直接去找了大理寺卿,然后把皇宫的事简单说了下。 罗进心里没有太大惊讶,仿佛皇上派凤之白去徐州是预料之中的事,只是嘱咐道, “路上小心,到了徐州小心行事,若有需要随时传信回大理寺!” 凤之白颔首,“是,大人!” 对于罗进,凤之白前世还是尊敬的,此人也算恪守本心。 这一世,只要他不妨碍她的奸佞之路,她也不会为难他。 不一会儿,外面来人传报,徐大总管带着圣旨来了。 罗进和凤之白赶紧出去接旨。 徐坤也没客套,宣读完圣旨,又把金牌和尚方宝剑给了凤之白后,就回宫了。 等人彻底走远了,大理寺的人还处于震惊中,不可思议的注视着凤之白。 怎么这人刚到大理寺上任的第一天。 去了趟皇宫,就变钦差了? 又是御赐金牌… 又是尚方宝剑… 这… 第25章 凤袁二人斗嘴 拿着棍子的两人,眼神躲闪,心虚的不敢吱声。 围观的人,去了两人把他搀扶起来,小声道:“哎,你也别怨兄弟几个,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段时间大理寺的人都不好过,再说他俩,手下有没有留情,你自己不知道?” 众人附和,有人小声嘀咕道:“老猿啊,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看见罗大人就像老鼠见了猫,有多远躲多远,太可怕了!” 猿轻舟哼了一声,你们个个四肢健全,老子的屁股开了花,能一样? 眼神横着一瞟,又见到凤之白了,大爷的,他都挨揍了,都不来关心问候下? 又想到当初在船上,这货居然骂他是蠢货,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凤之白!” 然后被搀扶着往前走了两步,屁股疼的“嘶”了一声,连连喊疼… 院子里的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听着这老猿的口气,这两人难道有过节? 凤之白冷漠的看着猿轻舟,那姿势像被人提着两条腿的蛤蟆一样滑稽,嘴角忍不住弯了下。 这一笑,猿轻舟看着心里就更火了,大爷的,幸灾乐祸是吧? “凤之白,当初在船上你是不是故意放走凶手的?” 猿轻舟此刻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不然他可以将功补过,他的屁股也不会开花。 众人不解,这什么情况? 凤之白故意放走凶手? 什么个情况? 凤之白冷着脸,一步一步向猿轻舟走去,在三尺再停下,冷嘲道:“擅离职守,导致钦差被杀,看来这顿棍杖炒肉,猿寺正觉得还不够?” 她觉得这猿轻舟真是有头无脑的蠢货,存心找事是吧?看来真是打轻了! “如今你我同为寺正,随意污蔑同僚,简直罪加一等!就因为本寺正乃皇上钦点,所以你很不满?” 不满? 他们敢不满吗? 凤之白一脸平静的与猿轻舟对视,结果猿轻舟被盯得心虚,倒吸一口冷气,不甘示弱的继续质问, “当时你看见凶手了对不对?那晚你房间的船窗是开着的。” “晚上睡觉不能开窗透气?” “知道凶手离开了,为何不早说?” 凤之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冷漠道,“猿轻舟,你是怎么混上这大理寺寺正的?” “当日下午商船就改离了航道,由江入河,本就离岸边不远,你以为杀手跟你一样蠢?行凶完像白痴一样坐等你去抓拿归案?” “你查过商船为何改航道吗?你没有!” “杀章贞远的人,你也认识。同样和你们一起在北水河上的船,一路北上,同船隐藏了十多日,而你居然没有发现!” “你知不知道章贞远带回的消息对皇上而言有多重要?可你却让他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杀了,现在还胡乱喷人,你是屁股打烂了,不是脑子被烂了!” “你又知不知道,章贞远家中有个待产的夫人,在等着他归家?得知丈夫遇刺身亡,日日以泪洗面,伤心过度导致小产?章家因为你的擅离职守,就此绝了后!” 她当然不能承认她亲眼目睹了一切,甩锅?她也会。 对于章夫人的小产的事也是回京后听风告诉她的,前世她好像没听说这档子事。 凤之白一连串的冷漠无情的质问,让猿轻舟哑口无言,他好像确实没注意船改航道的事。 想到刚才凤之白说章家的事,他内心愧疚不已,可是那会确实肚子疼的厉害,才离开去入厕拉屎的啊。 众人看着二人的口水战。 嗯,凤之白完胜,但章贞远的事… 不过心里对凤之白又有了新的认知,确实有些本事,嗯,嘴也挺损人。 猿轻舟觉得这凤之白就是他的克星,越看越不爽,关键还无法反驳,简直屁股疼得慌。 看着一脸便秘的猿轻舟,凤之白冷笑,“不服?” 猿轻舟刚想张嘴说不服,被凤之白抢先打断“不服就憋着!” 猿轻舟好气啊,好想打人,“哼,得意什么?有本事别走后门啊!” “有本事你也走后门啊!”凤之白回怼。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凤之白,呸,真不要脸,把走后门说的这么义正言辞! 猿轻舟更不服气了,“哼,帝师的学生了不起啊?” “有本事你也去当啊,呵,老师不收蠢货!”凤之白冷嘲热讽,眼神仿佛就是看蠢货的眼神。 猿轻舟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刚深吸完一口气,就扯的屁股疼,“哎哟”一声。 呸,真不要脸,凤贱人!给老子等着! 众人再度震惊,这凤之白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心里有了同样的认知,以后千万不要跟这人斗嘴,肯定斗不过,因为他们要脸, 再说能动手就不要动嘴嘛! 但是…可能...他们打不过… 毕竟这货把暗楼给灭了! 嗯,凤之白人美,心狠,嘴毒,不要脸的形象开始扎根在他们心里。 突然都十分同情的看着老猿,屁股被打开花不说,被凤之白怼的毫无招架之力。 有人见气氛微妙,出声打圆场道:“老猿,我们扶你回去,再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这段时间好好养伤!” 众人附和,“是啊,回去好好休息!” 猿轻舟是真觉得屁股疼,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被扶走之前还狠狠的瞪了凤之白一眼。 凤之白回以挑眉的神情,咱们走着瞧的意思,然后转身去了办公楼。 人都走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被站在转角杨帆听了个正着,心道这凤之白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这嘴一般人怕是说不过。 摇了摇头,去了主殿汇报公务。 杨帆汇报完公务,八卦一般的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像爆豆子一样全吐了出来,原本正握笔审批的罗进,手不自觉地停顿了下,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这凤之白的嘴,可以舌战群雄了。 不过,他又知道了猿轻舟那个蠢货,居然如此大意,凶手在船上潜伏了那么久,这个蠢货居然没有发现,连船什么时候改航道的都不知道,真是个饭桶,突然觉得这三十大板打少了,应该多打一点。 在杨帆离开的时候,顺便提了下说已经给凤之白亲自安排了案子让他明日去查。 杨帆颔首,离开。 第26章 凤之白前往徐州 大理寺归于平静,全员各司其职。 然而皇上,下朝后立马召见凤之白的事,传进很多大臣的耳朵里。 大臣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凤之白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一个小小的寺正刚上任就被召进宫面圣? 这后门走的可真是有渊源! 一时间众说纷纭,颇为好奇。 又听闻那凤寺正,长得是龙章凤姿,天人一态,堪称京都第一美男子。 可他们还不曾见识过,只有大理寺的人才知道,总不能跑去大理寺吧? 那地方没事儿,谁愿意去? 呸,不对,有事儿没事儿都别去。 …… 散值后,凤之白直接坐着马车回府。 六安早就坐在门口,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他家大人回来。 一阵马蹄声响起,“吁”马车停下。 六安赶紧起身,走下石梯,向着马车说道,“大人,您回来啦!” 凤之白拿着尚方宝剑高冷的下了马车,平静的看了六安一眼,道,“晚膳做了好?”然后直接进大门。 听风把马牵回马厩。 六安颔首,“回大人,做好了。”然后跟了上去。 六安已经不在意大人冷冰冰的态度了,大人只是高冷而已,这是府里的厨子说的,他认真想了下,大人就是该高冷。 不然又会像在青州一样,好多姑娘对大人起了色心,太坏了。 怎么就没人对他起色心呢? 凤之白回了院子,六安问道,“大人先用膳还是先沐浴?” 凤之白淡道,“让人把晚膳端上来吧,你和听风用过晚膳,你们把行李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啊...是,大人。”六安愣了一下,领命。 然后念念不舍的离开,以为大人要让听风把他送去暗楼了,唉,他好不舍得大人呀, 他暗暗发誓,早点把那群菜鸟训练好,这样他就可以早点回大人身边啦。 凤之白用完晚膳,洗漱完,又让听风发了两道密信后,便早早歇息了。 翌日 还在睡意朦胧中的六安,被听风毫不客气得从被窝里拧起来,把包袱扔给他。 六安一路眯着眼跟着听风,嘟囔道:“怎么这么早啊,天都还没亮,他都还没睡醒呢。” 听风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把嘴闭上,小心主子把你一个人留在京都。” “嗯?”听风刚才说什么?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给自己提神,“一个人留在京都?”他才不要呢。 “听风你什么意思啊?”跑上去追上听风问道。 “闭嘴!赶紧走,你自己去大门口,我去赶马车。”听风不想跟他废话,主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六安还懵圈中,但还是老实的赶紧去大门口。 还没到门口,看见大人已经站在大门口了,赶紧小跑过去,“大人早啊,大人您来送小的吗?” 凤之白捏了捏内眼角,这二缺她该说什么好?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不想跟他说话,要不是她没睡醒,真想呲他几句。 六安依然咧着嘴憨笑,大人对他真好,居然特意来送他,呜呜呜,好感动啊... 正在他感动的稀里哗啦时候,听风把马车牵过来了,就见他家大人先上了马车。 嗯?六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确定大人是上了马车,还在疑惑,不是送他的嘛?怎么大人也上马车啊? 没睡醒的凤之白是有起床气的,冷道,“还不滚上来。” “啊,哦哦!”六安连忙爬上去,进了车厢,正想开口问, “闭嘴!”被凤之白先出声打断。 听风听着无声的摇了摇头,立马跳坐在车夫的位置,鞭子一扬,啪一声,打在马儿身上,“驾”。 马儿吃痛,跑了起来,此时尚早,天不见亮,街上没人,就算策马奔驰也不用担心撞到人。 到城门口时,守城军刚好把城门打开,凤之白从车窗亮了大理寺的腰牌,守城军赶紧放行。 大理寺的人他们可不敢拦着。 出了城门凤之白就阖眼补觉,六安也识趣的闭嘴,然后靠着窗眯起来。 天亮后 大理寺,凤之白没去上值,也没人多问,昨日下午杨少卿就随口提了,说凤之白被罗大人公派办案了。 再说了,每个入了大理寺的人,都忙得跟狗一样,哪有功夫管谁来没来? 谁知这凤之白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等他们再见凤之白的时候,人家已经立了大功,官职连升几级了。 他们眼红,嫉妒了好久,特别是猿轻舟心里恨的牙痒痒。 凤之白一觉睡到自然醒睡,人也精神多了,“听风,找个地方先填五脏庙!” “是,大人!”听风提速驱赶马车。 六安早就醒了,怕吵醒大人,就和听风坐外面了,“大人,咱们去哪啊?” 只听见后面传来一句:“把你卖了!” 六安:… 听风忍笑。 六安见听风忍着嘴想笑,瞪了他一眼,然后抬起手,握起拳头,用眼神告诉听风,等他到了暗楼一定会使劲揍听风的。 听风扯了扯嘴角,这货居然威胁他? 好气啊,可是他真的打不过,怎么办? 然后两个人横眉竖眼的,谁也不理谁! 凤之白安静在马车里沉思谋划,昨日下值前,宫里来人给她传话说率领禁军的是戴忠。 这个人她有印象,回想了前世的一些事,呵呵,狗皇帝真是送来了一份大礼啊,不错不错! 听风停在了一小镇上,简单的用餐后又继续赶路了。 六安一直以为,他们是去暗楼,结果快到徐州了,六安才知道大人根本不是去暗楼。 心里感慨,大人好辛苦啊,从青州赶到京都,去大理寺上了一天值,就被公派了… 心里觉得大人还是当县令好啊,没这么辛苦,可是那样的话,大人就当不了大官了… 呸呸呸,他希望当大官,老爷说等着大人带他吃香的喝辣的的呢。 等大人当了大官,他是不是可以请大人帮忙找个婆娘啊?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次离开京都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回京都的时候都是寒冬了。 京都的有些谣言,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凤之白走后没几天,京都又有了新的谣言,传言最近时常有女子失踪,官府调查后认定为采花大盗所为。 第27章 各方反应 漠边军营 方东烈疾步冲冲往主帅营帐的走去,掀开营帘,快速扫了一眼都是自己人,恭敬的向坐在主位的人禀告,“王爷,京都来信,十天前皇上派钦差南下了。” 只是这位王爷仿佛没听见一般,眼神一直看着各将领的这月训练总结,和下月的训练计划。 方东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另外三个人:余亮,杜越,钱四郎。 杜越问:“这次又是谁?”。 方东烈道:“凤之白,传言是帝师的学生。以前在青州任县令。” 钱四郎蹙眉,疑惑道,“帝师的学生?那岂不是皇上的师弟?”停顿了一下又问,”还有关于此人的消息吗?” 方东烈摇头,这是从京都刚传来的消息,这里是边疆消息传到这里要晚一步。 余亮觉得皇上这次派的钦差不同以往,前两个月的那些谣言,不仅是针对徐州,极有可能是针对他们的王爷,夜王。 徐州距离漠边也就七八天的时间,快马加鞭也就三四天路程。 轩辕北冥是先帝老来得子,三岁就被封为夜王,十四岁就领兵镇守漠边,迄今为止已有十载。 自古君心难测,难道那些谣言已经让皇上动了恻隐之心? “此人怕是来者不善。” 大帐内陷入沉默。 钱四郎见气氛太压抑,出声安慰道,“瞎担心什么,皇上一直都相信咱们王爷,怎么可能为了那些不着边的谣言就被小人挑唆呢!” 又忍不住道,“哎,只是不知道这个凤之白能不能靠得住,徐州的百姓这些年真是苦不堪言,而且徐州还有...” 夜王看完所有的册子后,清冷道:“怎么下午练的还不够?想加练?” 闻言四人一个激灵,加练?他们才不想呢。 “额,王爷,属下想起来还有些事没处理,就不打扰王爷了!”钱四郎反应最快,撒腿就跑,开玩笑,不跑等着掉皮吗? 另外三个也附和,赶紧跑,再练就废了。 等四人走后,夜王拿出一把匕首,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 徐州城 心悦楼的雅间内 歌舞升平,美酒入口沁肺,美人入怀入醉, 醉意朦胧的刘大超,一把拉着一美人入怀,这心悦楼的姑娘就是勾人,衣衫单薄,若隐若现玉沟山峰,勾得人心里贼痒痒,跌入怀里的美人,魅色娇声道,“大人” 这一声大人喊的刘大超是浑身打颤,一手放肆的放在了美人的玉臀上挼了几下,一手在美人的胸前捣乱,这年轻貌美的女子就是好啊,家里的母夜叉简直让他倒胃口,想到这,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美人被捏的生疼,也只能心里忍着,一脸妩媚道,“大人,您真坏呀”然后又呵呵的笑起来。 雅间里的所有人都跟着起哄,真是一片淫乱情迷的场景啊,亲嘴的亲嘴,摸的摸,左拥右抱,好不快意,这心悦楼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每个姑娘都让他们神魂颠倒.... “等那位来了,哥几个准备怎么弄啊?”不知道谁喘着粗气说了一嘴,为什么喘粗气呢,因为他被撩拨的不行了。 苟建端着一杯酒,摇头晃脑道,“还能怎么着?老规矩呗。这年头谁不爱银子?谁不爱美酒?谁不爱美人?”说完打了一个嗝,又道 “你们说是不是?....啊?”然后挑起左边的美人的下巴,问。“美人,你说本大人说的对不对?” “人财死鸟为食亡,大人真善解人意。”美人娇羞,向他抛了个媚眼。 苟建一脸淫笑,色眯眯道,“本大人不善解人意,可是本大人善解...人衣。”边说边拨开女子的薄纱,女子也没阻拦,反而将身子贴了上去。 “妖精!” 又是一阵嬉笑,然后又各自玩乐。 众人沉迷,并没有把这位钦差放在心上,他们做梦都没想就是这位他们没放在心上的钦差,把他们送到了真正的极乐世界,彻底去飘飘欲仙了。 比起刘大超,苟建等人的淫乱奢靡无度的生活。 在城主府的刘程如,内心就备受煎熬。 派去打探的人,只查到凤之白离京后在一个小镇上吃了一顿饭,好像就消失了,查不到踪迹了。 按照路程过不了多久,也该到徐州境内了,无力的坐在书房,看着一枚玉佩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无奈叹息一声,又把玉佩收起来放好,离开书房去歇息。 ..... 在一个城池的某客栈内 听风从外面回到凤之白的房间,“主子,禁军已经到徐州了。” 凤之白坐在桌子旁,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尚方宝剑,这戴忠还真是忠,这么快就到了,“嗯,孤月回消息没?” 听风道:“回了,证据全部都拿到了。” 凤之白又问,“另外一边的呢?” 听风回:“有几个人往徐州赶了” 凤之白没再言语,把剑插进剑鞘里,左看右看瘪瘪嘴,她还是喜欢她的那把唐刀。 自古刀剑,刀为先。 剑虽双刃,伤敌可利己;刀虽单刃,唯有一往无前。 如她,只能一往无前,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狭路相逢勇者胜! 突然凤之白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气息,眼神也变得阴霾,听风觉得此刻的主子,像个索命的阎王,眼神好恐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六安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感觉大人气息有些冷,看来皇上给大人的任务很艰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大人,谁敢对大人不利,他就揍死他丫的。 “暗楼的其他人呢?”凤之白语气冰冷道 听风赶紧恭敬道,“回主子,已经潜伏进徐州城内。” 他不明白为何主子没直奔徐州,反而绕路远行,昨日到这,到现在也没打算启程继续赶路,不知道主子在作何打算,他们只能听命。 嗯,听命是对,他绝不多嘴,这一路听六安说,因为多嘴,六安被主子扣了好多银子。bookAbc.Cc “池塘里的鱼好吃还是虾好吃?”凤之白突然问六安 六安扣后脑勺,一脸憨笑道,“嘿嘿,大人,小的喜欢吃鱼,虾太小,还不够塞牙缝。” 第28章 凤之白到徐州 又问听风:“你喜欢吃鱼还吃虾?” 听风愣住,怎么突然问这个,“回主子,属下以前不忌口,出任务有口吃就行了。” 凤之白颔首,表示明了。 又问“鱼是钓着好玩?还是一网打尽更刺激?” 六安和听风完全没摸不着头脑,大人怎么脑回路跳这么快? “本大人想把池塘里的鱼一锅炖了!”凤之白又接着道,像是自言自语。 六安:“炖了喝鱼汤吗大人?好啊,鱼汤好喝!” 听风:主子你说啥就是啥,咱都听您的!然后他发现六安还是个吃货! 凤之白淡淡地看了一眼六安,“行了。别杵在这,本大人好心提醒你们,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闻言,六安和听风对视一眼,赶紧心领神会的退出了房间,顺便把门给关上。 她把人支走,是因为她有事需要单独去办,徐州这一仗,她非赢不可!所以还得布置一手才行。 ……… 戴忠在徐州城外山里,驻扎了十天,还没见着这位钦差大人的身影,他娘的,属蜗牛的嘛? 大爷的,蜗牛都比他快!堂堂皇城禁军,被皇上派来天天在这树林里喂蚊子! 他们心里苦啊,可是嘴上不敢说。 只能盼着这位钦差大人,快点来,把事情解决,赶紧回京都,好酒好菜热炕头,多舒坦! 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徐州这几年一直闹饥荒,时不时闹山匪。 前几个月这些匪徒,居然潜进城把一个知府抢劫了,全家被灭,无一活口。 更可怕的是,徐州饥荒这么严重,一直无人让京都揭发,是因为他们设了关卡,没有通行证的一律不准离开徐州境内,违者格杀勿论。 要不是他带人走密道,他都很难保证不被发现。 简直目无王法,无法无天,戴忠把这些消息一一传回了京都。 他都不难想象,皇上看到这些消息后龙颜震怒的表情。 嗯,估计徐大总管又要默默当受气包了。 这徐州的情况,不容乐观心里有些着急,按时间,这钦差也该到徐州了。 正在他扣树上皮的时候,“戴统领,密信。”禁军恭敬的双手呈上。 戴忠扔掉手里刚扣下的树皮,立马接过密信打开看,看完松了一口气,娘的,终于来徐州了,让他原地呆着,徐州恐有大鱼! 有大鱼? 我滴个乖乖,这徐州的天这么黑? 得咧,这徐州之行也是给禁军一个真刀真枪历练的机会。 要真如这凤之白所言,这事儿要是成了,那他也是有功之臣。 只是让戴忠没想到是,这徐州之行,如他所料确实他有功, 但是从此就被凤之白捏住了命门。 因为他,差点不仅让整个戴家,还有这一千兄弟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从徐州回京都后,他对凤之白又恨又感激。 感激的是,让戴家悄无声息免去了诛九族的大罪。 恨的是,他成了凤之白言听计从的走狗! 凤之白一路乔装打扮,悄无声息的进了徐州城。 听风驾着马车,左转右拐,总之是把六安转迷糊了,谁让这货是路痴呢。 第29章 黑山寨缺粮 六安看他们无声的交流,一脸傲娇的转头,哼,就是不告诉你们。 然后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看着大人,非常体贴的小声道,“大人,这一路舟车劳顿,您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对于几人的小动作,凤之白眼观于心,也不在意。 凤之白想想也是,这几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要不是自己年轻,这来回折腾,骨头早散架了。 反正已经到徐州了,也不急于一时,站起身让孤月带路。 孤月赶紧带这位主子去休息。 等安顿好了这位爷,在院子里观雨忍不住拉着听风小声问,“刚才六安那神情怎么回事?” 孤月也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听风刚开始其实也有点纳闷,突然想到在京都挨揍的那些日子,忍不住打颤,眼神在孤月身上只扫了一眼后,那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观雨身上。 观雨被盯得不自在,这眼神像是同情他,又像是可怜他,心里莫名有点慌,“你这眼神怎么也怪怪的?” 问道:“我惹主子不高兴了?”他好像没机会惹主子不高兴啊? 就第一次见主子的时候...咳咳,往事不堪回首,不想也罢。 听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点头又摇头。 说惹了主子不开心吧,他们几个一直到处为主子东奔西跑。 说没惹主子不开心吧,也不对,主子对他们的功夫很不满意,抬起一只手在观雨的肩膀上拍了拍, “兄弟,你以后自求多福吧。”又关心的问了一句,“你轻功如何?。” “还…还行吧!”观雨愣道,跟他轻功有什么关系? 听风眨眨眼,没有接话。 嗯,他的经验之谈,打不过,轻功好一点的话,可以少挨揍,别看这二缺很多时候呆头呆脑,他那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气人啊。 孤月看着二人的互动,看样子不关他的事,不再理他们,也休息去了。 然而他们讨论的人,早已经没心没肺的找了个房间补觉去了。 嗯,六安觉得他头晕的很,早上天不见亮就赶路了,加上先前听风赶马车走街串巷把他转得晕了,他要好好休息下,这样才有精神保护大人。 听风见人都走了,他也去休息了,这段时间累死他了,比杀人累多了,特别是他那握缰绳的手啊,要不是皮粗肉糙,估计都掉皮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挺感谢六安的,很贴心给他整了一副手套,说是当初牵二驴的心得,不戴手套,手可疼了。 ...... 绝龙岭黑桥寨 寨子的大堂,此刻人满为患,林子健正襟危坐在首位,一脸严肃,眉头紧锁,却没有言语。书包阁 “林三哥,咱们怎么办啊?” “是啊” “现在到处都在传我们是山匪,听说这次的钦差是专门来剿匪的。” “真是不让人活啊,这天杀的刘程如!” “哼,当初就应该把那该死的刘晨如给宰了。”众人交头接耳,怨声载道,无不在表达心中的愤怒。 吉化觉得吵的头疼,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三哥,扯着嗓子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莫自乱阵脚。再说我们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众人立马禁声安静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在林子建的身上。 大堂一下子安静,林子建耳根子瞬间清静不少,淡淡地扫了一眼,站起身,出言安抚,“吉化说的对,大家莫要担心, 我们是普通老百姓,只求三餐温饱,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皇上接连派钦差来徐州,说明皇上是有心要查徐州贪墨灾银的事。” 他现在也头疼的很,不知道怎么他们就变成山匪了,那石候平一家,根本不是他们杀的,他现在只希望这位钦差是个有良心的,不然这徐州的百姓是真没活头了。 “皇上有心查灾银,那有什么用呢?头两个钦差跟刘程如他们同流合污,章大人倒是个好的,知道兹事体大,想回京面圣,结果却被他们给杀了,真是卑鄙!”不知是谁咬牙切齿的说道。 闻言,大家附和。 林子健怕又吵闹起来,赶紧出声,“好了,大家别聚在这了,都该干嘛去干嘛吧,我已经给大哥去信了,我相信大哥过些日子就会来的。” 大家一听这,仿佛有了主心骨,也安分起来,各自离开了大堂。 等众人散去,吉化向林子建靠拢了些,低声道,“三哥,这眼看入冬了,寨子里的存粮也维持不了几天了。” 林子健一听,就觉得头疼不已。 又快断粮了,这一寨子的男女老少,没有粮食,没有棉衣,怎么过冬? 活活饿死? 叹息一声,无力的坐下,“总得想办法熬过这个冬天才行。” 吉化颔首。 是啊,熬过冬天,可以找点野草树皮,打打猎啥的充充饥,可这大冬天哪里去找? 其实他很想问三哥,能不能让大哥再想想办法,但是一想到大哥的身份,想想还是算了,大哥已经帮了寨子很多忙了。 林子健吩咐道,“吉化,这段时间你多带几个人去打猎,找点吃的,除了平常吃的,多余的处理好,存放起来冬天再吃。” “好,三哥,我现在就去。”吉化领命,说干就干。 不干不行啊,这多人不能眼睁睁饿死。 大堂里只留林子健一个人在那坐着,心里盼着大哥快些赶回来,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大哥,但是不知从何开口,又无声的叹息一声。 ..... 徐州城内 凤之白一觉睡到日落黄昏,起床洗了一把脸,换了件蓝黑色的衣袍,才出了屋子。 在院子转悠,一阵晚风袭来,才觉得这风已经有些凉,看着被风吹落的枯叶,原来已是晚秋。 不知道这世狗皇帝,举行秋猎没有? 六安做好晚膳,在房间里没找到大人,又到院子里找,果然大人在这,“大人,可以用晚膳了。” 凤之白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六安,“你做的?” “嘿嘿,是的大人!孤月他们没请厨子,听风也不会做,小的自告奋勇了!”六安不好意思的抠脑壳。 凤之白嗯了一声,往客厅去,六安心里担心,希望大人不要嫌弃啊,千万不要扣他银子啊! 第30章 徐州城没姑娘 凤之白到了客厅,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几个菜,倒是有荤有素,就是卖相实在不好,淡淡出声, “叫他们三个来一起吃饭”然后去坐在主位。 “啊,好的大人。”六安赶紧去叫孤月他们。 不一会儿人被叫来客厅了,三人却不敢入座。 而六安回客厅时,麻溜的又多添了几碗米饭,拿了几副筷子放在桌上,然后很自然的坐在凤之白的下首,坐等开饭。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以前一直是杀人,但也知道主仆不同席的规矩。 主子了发话,他们又看了看六安,好像他已经习以为常。 凤之白端起碗筷,看着还在发愣的三个人,“愣着作甚?吃饭!”,优雅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 三人心里有一丝异样,赶紧坐下,端起碗筷,放不开的只夹自己面前的菜,埋头刨米饭。 凤之白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别感动,本大人只是让你们试试有没有毒!” 本来心里感动的三人,拿筷子的手都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嘴里鼓鼓的六安,被吓得差点没噎死。 六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辩解道,“大人,这饭菜没毒。就是火有点大,有点焦,我让听风烧的火。” 被突然点名的听风,埋头不吱声,他也第一次当火夫啊,先前他的脸不小心弄成了大花脸,没想到烧火做饭这么麻烦,还是当车夫比较适合他,杀人也行,总之不想当火夫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凤之白皱眉嫌弃的看着碗里的菜,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六安,六安被这一眼看得心慌,完了他的银子,苦着脸,“大人...” 凤之白知道这二缺心里在心疼银子的小心思,淡道,“出息”,转头不再看他,开始吃饭,倒也不说难吃,反正不好吃。 其他人赶紧埋头吃饭,对他们而言好不好吃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 六安看大人没说扣银子,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立马大口吃饭,三下五除二塞饱,“大人,您慢用。”然后跑了。 用完膳之后,凤之白带着六安几个准备去街上走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六安小声问道,“大..公子,您不乔装一下吗?” 大人顶着张花容月貌的脸出去,等会儿遇到孟浪的姑娘怎么办? 大人又拿着那把折扇,头顶白玉冠,身着月牙白的衣袍,这一身打扮显得更加玉树临风,风华正茂,犹如谦谦公子,怎么看着都像个温润如玉的书生。 徐州不是不太平吗,大人长得又不壮实,万一遇到女土匪了怎么办? “你嫉妒本公子长的俊!”对于自己的容貌,凤之白那是相当自信,哗一声甩开扇子,边走边道, “嗯,本公子有点想念青州的姑娘们了,本公子走了这么久,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移情别恋?” 孤月,听风,观雨:呸,自恋狂,不要脸! 六安一想到青州的那些丢手绢,抛媚眼儿的姑娘,赶紧摇头,“公子,那些太孟浪了,不好!” “不解风情,你问他们三个,哪个男人不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凤之白不以为然,淡定调侃道。 孤月:… 听风:… 观雨:… 他们也不知道啊,没女人对他们投怀送抱啊? 凤之白知道他们三个不会回答,又冷冷一笑,“懂个屁,你摸过姑娘的手吗?” 六安不好意思道,“没有!” 凤之白当然知道他没摸过,又问,“知道摸着什么感觉吗?” “大人,小的不知道,没摸过!”六安一脸尴尬,还是老实回答。 凤之白接着戏弄,“你不想摸?” “嘿嘿,想!”六安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他当然想,他还想讨婆娘呢。 “你长这么丑,人家给你摸吗?” 六安像泄了气的皮球,大人您过分了啊,人家不是随便的人,然后默默地跟在大人身侧。 不管怎么说他要保护好大人,不让大人被占便宜! 孤月突然有些可怜他,不知道六安这些年在这毒舍主子身边度过的?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 这徐州城内的街道。与凤之白想像的有所不同,并非颓败萧条不堪,至少比青州看着繁华。 时不时有些眼光会聚于凤之白身上,凤之白习以为常,心里却道,本公子今天心情好,没费给你们看。 不过闲逛了不久,凤之白发现,这街上并没有太多姑娘,就算有都是把脸裹的只剩一双眼睛,买完东西就赶紧行色匆匆的离开。bookAbc.Cc 六安也发现了,说好的姑娘呢? 怎么没有? 街上大部分都是老少爷们儿,“大人,怎么没姑娘?” 凤之白转头看了一眼孤月,孤月靠近了些,低声道,“经常有未出阁姑娘失踪!晚上都不敢出门!” “官府不管吗?”六安不解的问,以前大人在青州的时候,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对于六安的问题,都选择性沉默,没人回答。 听风觉得这六安真是个傻白甜,单纯无比,官府要管会是这般光景? 观雨终于觉得这六安如听风所言少根筋了,同时又有些羡慕六安,虽然主子毒舌,但是六安并没有见过太多黑暗的事情。 不像他们四个,最黑暗的人性都见识过,而他们杀人如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徐州这些贪官的罪证,全部被他们用手段弄到手,主子随时可以行动。 凤之白蹙眉,好像想到了什么,没再多言,眼神微闪,想弄死狗皇帝的心又狠了几分。 越往城中心走,街上人渐渐多起来,为了不起疑,孤月,听风,观雨三个放慢了脚本,离凤之白距离不近不远的跟着。 孤月从第一天认识这毒舌主子,就知道他不简单,虽然现在还是不自由,但是至少不用每天接任务杀人了,目前来说也算满意。 走了一圈,凤之白也觉得没意思,左右望了望,看那边有家酒楼,勾起了食欲,想着晚膳没吃好,于是往酒楼方向走去。 六安不管大人要去哪,都贴身跟着,他要保护大人,结果他家大人在酒楼停下。 凤之白往里看了下,好像生意还不错,就这家了,抬脚往里走。 跑堂的伙计一看进了这么一位嫡仙般的公子,赶紧笑脸相迎,“请问公子几位?” 第31章 徐州好男风? “后面三个给他们单独安排一桌。”凤之白淡道。 “得嘞,那公子楼上请。”伙计殷勤的把人带上楼。 凤之白选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孤月他们三个隔着不远选了个位置。 又让伙计配了点吃食,点了两壶酒,一桌一壶,伙计笑着应是,下楼准备去了。 其实在凤之白进酒楼的瞬间,就吸引了一楼所有人的目光,这公子长得真是俊逸不凡,犹如天人,听那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只是这公子看着面冷,对于周遭的目光,视若无睹,淡定自如的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幸好今日没有姑娘小姐在场,不然啊怕是一见倾心,芳心暗许咯!”不知道谁小声嘟囔了一句。 有几个人本想应和调侃,但随之想到了什么,抿嘴没有多言,摇头叹息一声。 大家心照不宣的默默饮酒,这徐州城的街坊酒肆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有姑娘出现了,心里真是怀念的紧啊。 不一会儿,就见跑堂的伙计把吃食和酒又送上二楼。 听风在凤之白身边呆的时间比他俩长些,悟出的经验就是主子让干啥就干啥,别说让你喝酒,就是让你喝尿也得喝,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当然目前这主子还没干过这缺心眼儿的事,他心感甚慰。 主动的拿起酒壶给孤月和观雨满上,又给自己满上,然后举杯,给他俩一个眼神示意一起。 二人默默举起杯,和听风碰了杯,都只小啄了一口,他们可不敢贪杯,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凤之白坐在二楼,望眼长街,又想到了青州,青州穷虽穷,但是街上莺莺燕燕,三两成群,虽然她不好色,但是看着也养眼不是? 她活了两辈子,还头一次见这大街上没个的姑娘,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呢? 嗯…缺了生气!别说街上,就这酒楼都清丝雅静,没有猪朋酒肉臭,把酒言欢的场景。 这哪是酒楼?跟个长山寺一样,全他娘的和尚… 要不是她重生后,迫切得想挣个功绩,早点走上奸佞之路,她不会费尽心机来徐州。 来了才知道这徐州的情况,比起前世所闻简直小巫见大巫,啧啧啧 突然冒出个想法,难道她以后也会跟他们一样? 呸,能一样吗? 他们是把百姓往死里整,她是想把狗皇帝往死里整,岂能相提并论? 就算她当个奸佞,她也是有奸道的好吧! 哼了一声,伸着手做个接酒杯的姿势,结果她伸了半天,二缺居然没把酒杯奉上,侧头盯着六安:“眼瞎了?” 六安唯唯诺诺道,“大…公子,小的怕您又喝醉了!” 很不情愿的满了一杯酒端给凤之白,他不是不愿意给大人倒酒,他是怕大人又醉个三天三夜。 凤之白回以白眼,举杯一口饮尽。 算了,不怪这二缺了,前世她到了京都之后酒量可是练的好得很,早已千杯不醉。 酒场即官场,开玩笑,好歹也是当过丞相的人。 放下手中的酒杯,冷道,“银子不想要了?伺候本公子麻利点儿,不然本公子把你月银扣完,让你倒欠银子!” 六安吓得赶紧把酒又给大人满上,心里委屈,他也是关心大人嘛,怎么又想着要扣他银子,他太难了唉。 “没银子,本公子看你怎么讨婆娘?眼瞎的都不会嫁给一个穷鬼!”凤之白又一饮而尽,毒舌依旧。 六安闭嘴不说话,大人太坏了,动不动就威胁他,心里在默念,大人啊不要扣小的银子啊,银子不好挣啊! 凤之白的声音不大不小,主仆二人的对话,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心道这公子长的看着俊美如神,温文尔雅,嘴怎么这般毒舌? 孤月他们觉得主子性情就像天气一样琢磨不定,说变脸就变脸,六安活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真是可苦了他了! 还好他们离得远。 可他们哪里知道,以前凤之白不是这样的。 凤之白毫不在意,心里不得劲儿,街上全是和尚,酒楼也全是和尚,当然她是个假和尚。 刚好一个伙计上二楼来送完酒,凤之白对他招招手,伙计快步走过去,躬身道:“公子可是还需要什么?” “呵,赏你的!本公子就是想问点儿事儿。”然后扔了点碎银子给他,伙计连忙道谢接住。 “公子请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酒喝得着实没意思,你们这徐州城什么时候变成和尚城的?” “这…”伙计有些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凤之白淡淡地看了周围喝酒的人,又嘲笑道,“连蚊子都是公的!”停顿了下又道, “还是这徐州城好男风?”说者是一脸平静,这种惊世骇俗的话被她淡定的说出口,还打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 六安一脸震惊的看着大人,大人不怕挨揍吗? 凤之白长得本就白皙,喝了几杯,脸上淡淡地泛着红晕,看着更让人挪不开眼,心想着这公子要是位女子,怕是不知多少男子为之倾倒,为之疯狂! 只是这公子的话,众人想反驳,都欲言又止,最后忍住了。 反驳什么?这徐州城如今本就如同寺庙一样,都是带把儿的和尚。 还想什么姑娘?能活着就不错了,总比城外那些饿死的强。 他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凤之白又不着天际的道, “啧啧啧,没想到徐州如此开放,能容世间不容之事。” “男人跟男人怎么传宗接代?” 孤月他们的嘴忍不住扯下,这主子的嘴真是… 众人回神,这公子嘴没把门吗?真是欠揍啊,看着书生相,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他们是正常男人好吗? 伙计一直尴尬陪笑,好为难的样子。 “公子若想找姑娘,去心悦楼便是,里面的姑娘个个美如天仙。”对角的一男子忍不住出声,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众人附和,伙计也连连点头,“对对,公子若是觉得独自饮酒不尽兴,心悦楼那里能为公子解闷子!” 凤之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心悦楼?” “对,就前面隔两条街,拐个弯就能看见。” 凤之白颔首。 抬手示意伙计退下,伙计如临大赦,恭敬退下。 凤之白饮完杯子里的酒,站起身,闲庭漫步,下楼离开。 第32章 凤之白去心悦楼 凤之白下了楼梯,楼上的人低声,议论鄙夷,“长得人五人六,结果是个斯文败类,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有的却不认同,“男人嘛喝喝花酒怎么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哈哈哈哈哈哈”… 被议论的人,充耳不闻,事不关己。 主子没发话,后面的跟班也当自己耳聋眼瞎。 凤之白离开了酒楼,按照小二的说的路线走,还真看到了前面的心悦楼,摇着扇子,慢悠悠的往心悦楼的方向走。 六安跟在凤之白身侧欲言又止,大人难道真要去逛花楼? 大人以前在青州的时候,除了查案从不去烟花之地的。 大人,您不洁身自好了吗? 大人,您要自甘堕落了吗? 卫先生若是知道大人逛花楼,会不会气得吐血? 但是转眼又想,他自己都想讨婆娘,那大人也是想女人了? 想想也是,大人都十八了,寻常人家的公子早就成亲生娃儿了,大人连个通房都没有,算了,他还不劝了。 可是,那是花楼啊,难道大人的第一次要给花楼的姑娘? 哎呀,要是得病了怎么办啊? 六安心里纠结得很,转眼就到了心悦楼门口。 只见那那心悦楼的妈妈,两眼放着绿油油的狼光注视着凤之白,然后扭着三尺水桶腰,翘着兰花指,捏着小手绢儿,往凤之白扭来。 “哎哟,好俊俏的公子!”目光一直打量着凤之白,真俊啊。 她在心悦楼十几年,第一次这么俊美的公子哥儿,这人身上散发的气势,还有那身行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六安被这妈妈丰腴的体态吓得退避三舍。 走路的时候,圆盘子的巨脸,都会抖三抖,配上一颗小指头大的美人痣,两座山峰如波浪荡漾, 凤之白也忍不住扯了下嘴角,我草,这么大?捂死了多少男人? 好大一头奶牛。 只见奶牛转身,瞪一眼后面迎客的几位心悦楼的姑娘,微斥道:“愣着作甚?还把这位贵公子带去雅间。” 姑娘们早就被凤之白的好皮囊勾走了魂儿,这么俊的公子,太少见了。 她们天天陪的不是老态龙钟的老不死,就是肥头大耳的肾虚的痿男。 这公子简直是个尤物啊…忍不住流口水,心里想一争高下看今晚谁能睡了这公子。 六安看看一双双绿光眼睛,心道,完了,大人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孤月他们三个人倒没什么反应。 在那些女子蜂拥而至的瞬间,凤之白眼疾手快,一把把六安薅过来档前面,退了几步,冷着脸,面色极为不悦, “心悦楼就这些货色?” 六安被薅过来当挡箭牌,还处于懵逼的状态,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女子,太可怕了,他也好想退开啊,可是被大人拽着动不了哎… 他还要讨婆娘啊,不想失身于青楼啊… 还好,大人没看上! 原本春心荡漾的几个青楼女子,脸色有些难堪,尴尬的退了回去,也是这么俊的公子,一般女子又怎入得了眼? 心悦楼的妈妈一见这公子,对她身后的姑娘们不满意,陪笑道,“公子莫闹!妈妈先带公子您去雅间,有好货色,公子您慢慢选!” 凤之白‘哼’一声,往里走,妈妈赶紧跟上带路… 第33章 初见素年 奶牛妈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看凤之白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四个护卫,这四个护卫一看都不简单,故而只能乖乖候着,心里嘀咕这公子莫非是来找茬的? 凤之白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然后随意的掀起眼帘,又沉眸冷声道, “站那么远,怕本公子吃了你?”接着又嘲讽道, “放心,本公子不是饥不择食的人!”心道,老子虽然不是个带把的,但老子眼不瞎,老子嫖不了,但是老子来花了银子,也得找的好看来摆着养养眼。 傻子都能听懂凤之白的的意思,可奶牛妈妈不敢有违,只能赔笑,往前面走了几步,恭声道,“公子您说!” 可心里却暗暗不高兴了,这公子嘴真不惹人爱,哼,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她丑? 丑怎么啦?不懂欣赏! 想当初,老娘可是心悦楼的一枝花,睡得男人无数,被她捂的神魂颠倒的男人数不胜数,哼,老娘可是有真材实料的,想到这,不由得挺了挺摇杆,让她引以为傲的两个物件,更加凸显。 凤之白看着她那神情,心里有些想吐,可眼神比刚才异常温和,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徐徐道,“听闻心悦楼乃徐州第一楼,本公子可是慕名而来,牛妈妈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吧?” 奶牛妈妈拿着小手绢,自认为千娇百媚得一挥,还抛了个媚眼儿,“瞧公子说得,公子您等着,奴家一定让公子满意。我这就去把人带来,再晚了怕就没了。” 凤之白垂下眸子,抬手一挥,不想再看那巨无霸,奶牛妈妈摇着水桶腰退出了房间。 等奶牛走了,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六安,你流鼻血了!” 六安尴尬,“呃...大人,您怎么知道?” 凤之白没回答,又问:“大吗?” 六安脸一红,“大!” 凤之白转身看着他,“什么大不大?” “大人...您...”六安彻底不好意思,脸红脖子粗。 “嗯?” 在凤之白的迫视下,六安知道如果不说实话,大人会一直问,说不定还会被扣银子,只能心一狠,咬牙一跺脚,“牛妈妈那里好大!” 凤之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六安,惊讶道,“本公子问你这心悦楼大不大,你居然说牛妈妈那里好大?” 孤月,听风,观雨一脸憋笑,双肩一怂一怂的,这主子太不讲武德了。 凤之白又道,“说的好像你摸过似的。” “你喜欢大的? 六安尴尬的要死,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大人怎么这么坏? 可凤之白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难道这二缺真的想女人了? 不对,是想女人想疯了? 一头老奶牛都能让他色心萌动? 转头又一想,不行,这样的货色都能让他蠢蠢欲动,以后到了京都,她当起奸佞来,肯定很多人给她塞女人,甚至对她身边的人诱惑,这点诱惑都挡不住,那还得了! 不行,这个二缺还得再调教调教! 凤之白面色如常的观察了下,另外三个人,呵,果然干过杀人行当的就是不一样。 她自己肯定没反应了,她又不带把儿,她要有反应就真的色鬼从了良,简直天方夜谭! 不一会儿,雅间的门从外被推开。 奶牛妈妈摇着她的三尺水桶腰,进了雅间,而后面跟着一位素雅淡妆的女子,行礼,轻声道,“素年,见过公子。” 女子的声音悦耳动听,凤之白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确实比刚才看到的庸脂俗粉,顺眼多了,长得也还行,反正没她自己好看。 “嗯”了一声,然后朝女子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素年微微含笑向凤之白走去,面色不媚不娇,也没有刻意摆首弄姿,反而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快到跟前的时候,凤之白敲了敲桌面,示意坐在她的下首。 素年也不多言,乖巧的坐下,微微垂眸,她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听闻今晚,楼里来了一位十分俊俏的客人,这位公子确实长得极好,但是在只是这地方见到这样的公子,心里有些失望,仿佛这位公子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只听刚才牛妈妈来她房间,大吐苦水,说这位公子,眼光挑的很,一般姑娘瞧不上,再三游说她,让她来应付一晚,可是.... 奶牛妈妈一见这,心里放心了,脸笑的更烂了。 “还不滚。”笑的正得意的时候,凤之白突然冷斥。 奶牛妈妈只要赔罪赶紧走人,心道,这公子年纪轻轻,脾性怎得这般大,但是却又给她一种绝对惹不起的错觉。 素年见这公子身后的护卫,并没有走的意思,心里放心不少。 素年为凤之白满上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笑道,“公子,请。” 凤之白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倒也没拒绝,端着一饮而尽,然后转着酒杯,若有所思,片刻后放下杯子,微微倾身,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淡道,“会什么?” “素年的琴弹的还不错。”素年浅笑嫣嫣,让人悦目。 凤之白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素年颔首起身去弹奏,琴声一起,凤之白就觉得这素年确实有琴技,又多看了她几分。 这个女子,要么是家道中落,或者遇到了不得已的原因导致流落风尘,要么就是刻意学深闺女子的姿态,以搏男人垂怜,若是这,心机不浅啊。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酌自饮。 一曲终,凤之白又让素年谈了好几曲,点个花魁她又不能睡,让这花魁多谈几曲,她才觉得钱袋子没那么疼。 身后的四个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凤之白,本以为那妈妈出去的时候,会让他们出去,结果主子没发话,他们也不敢走啊,难得要看一场活春宫? 主子癖好这么异类?结果他们想多了,这琢磨不定的主子,只是一个人喝闷酒,听曲儿.... 不过,六安心里有点心疼大人的银子,看这姑娘的相貌,肯定不便宜。 哎哟,大人啊,你倒是摸啊,就抬个下巴,多亏啊。 第34章 王家女素年 他先前担心大人的清白被一群丑八怪糟蹋了,但是如果是这个姑娘的话,他就不那么心疼大人的清白了。 虽然没大人好看,好歹也不丑不是。 凤之白听了几曲后,又和素年随意聊了几句后,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大方的给了她一锭银子后,去结了账离开了。 六安想到那锭银子,心里肉疼的不得了,那可是他一年的俸银了。 大人对姑娘真大方,对他好坏,动不动就想扣他的银子,呜呜呜,他觉得自己的银子好惨。 谁知凤之白,第二天又去了,指明就要素年,奶牛妈妈心里那个高兴啊,虽然这公子冷冰冰的,但是他的银子热呼啊。 素年心里也有些欢喜,毕竟这青楼遇到这么守规矩又大方的男人可不多。 如跟昨日一样,凤之白独酌独饮,好不惬意,素年还是谈谈曲儿,偶尔陪凤之白喝两杯,不过今日素年健谈了些。 凤之白依然冷冰冰,偶尔聊两句然后离开。 心悦楼的姑娘明里暗里都嫉妒死了素年,哼,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平时装什么清高? 说的好听卖艺不卖身,还是一个“卖”字! 孤月他们心里疑惑,这主子想干嘛? 没来徐州之前,让他们把徐州查了个底朝天,这来了头天晚上就逛花楼喝花酒,今日又去了,这卖的什么药? 六安心里气啊,大人啊,你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昨晚还摸了下下巴,今天毛都没摸一根,好亏啊! 大人是觉得他们几个在,不意思摸吗? 那要不下次,他们出去? 心里又担心,难道大人不会? 心里纠结要不要去买点小人书给大人看? 六安真觉着银子白花了,亏到长山寺了简直,花钱逛青楼,却在青楼当和尚! 对于凤之白连续两天挂花楼的事,还有人得不行。 要不是有令在身,戴忠恨不得冲到凤之白面前揍他一顿,他们一千号人在深山老林喂蚊子,等他命令。 这狗日的凤之白,居然正事不干,跑去逛青楼喂娘们,还喂了两天? 戴忠气得鼻孔出火气,简直气死本统领了,老子得向皇上打小报告! 大爷的! 戴忠觉着这次皇上又选错人了,这凤之白还没立功呢,就泡青楼了,要是这徐州的几个知道他好这口,不得使劲得塞女人给凤之白? 那他还立个锤子的功? 好在戴忠的手下有几个沉稳的老将,好言安抚后,才把心里的那份燥气压下,冷静后,细想下来是他太想立功了。 成大事者切忌浮躁,决定再观察段时间再说。 京都 猿轻舟觉得今年简直是流年不利,南下拉泡屎,钦差被捅死了; 这屁股刚好,回大理寺述职,大理寺卿就丢给他一个悬案,应该说是好几个女子失踪的案件。 一个是去寺里上香回来的路上,打晕了下人被人劫走了。 一个是给自家祖母请安后,回自己院子,被人掳走的。 还有个是在街上被人悄无声息带走的。 有的是晚上在院子散步,人不见了。 有的是沐浴的时候,不见了。 没有一点线索,毫无头绪,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闺阁中的女子。 几番调查,确认这些女子都互不认识,狗日的,现在的采花大盗这么猖狂? 采到京都来了? 这又是打大理寺的脸了! 呸,怎么就没简单点差事给他? 凤贱人,此刻不知道有多威风,哼!一想到凤之白立功回京都的模样,他就来气。 草,不行啊! 凤贱人要是真立功了,肯定官职比他高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已经错失一次升职的机会了,这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不能让凤贱人超过自己。 这个案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失踪了这么女子,皇上都震怒了,突然觉得罗大人是在让他戴罪立功,心里就不恨罗大人下令打他屁股的事情了。 可惜真实的情况是,不是罗进让他戴罪立功,而是目前只有这他闲的,找不到了人,不情愿的把这案子让猿轻舟办的。 猿轻舟眼睛看着卷宗,心里却在飘,这都一个月了,也没见凤贱人传信回大理寺,不会也是个短命的,死半路了吧? 应该不会吧,脸皮厚,嘴又毒,这样的人会早死? 他死了,凤之白都不会死! 呸呸呸,他才不会早死呢! 凤贱人,看咱俩谁先立功… 让猿轻舟没想到是,这失踪案在凤之白立功回来了,他还没查到真凶,不仅没查到真凶,又被凤之白截胡了… 第35章 凤之白有起床气 猿轻舟眼睛看着卷宗,心却在往徐州飘,这都一个月了,也没见凤贱人传信回大理寺。 不会也是个短命鬼,死半道了吧? 应该不会吧,脸皮厚,嘴又毒,这样的人会早死? 想到这,猿轻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突然反应过来,卧槽,老子有病啊,居然担心凤贱人的狗命? 他死了,凤之白都不会死! 呸呸呸,他才不会早死呢! 凤贱人,看咱俩谁先立功… 让猿轻舟没想到是,这些少女失踪案在凤之白立功回来了,他都还没查到真凶。 不仅没查到真凶,又被凤之白截胡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徐州 翌日一大早,有鸟儿在树上哇哇叫,把凤之白给吵醒了,有严重起床气的她,迷糊骂道, “哪里来傻鸟?”,猫叫春的声音都比这好听。 迷迷糊糊没过多久,又听着外面六安孤月他们在赶那傻鸟,好像被赶走了,一会儿那傻鸟又飞回来了。 凤之白困的慌,扯着被子把整个脑袋捂着,可是还是能听到,这些蠢货,也连只鸟都对付不了。 这还睡个屁啊,睡逑不满的凤之白,一脸起床气,闷鼓鼓得穿好衣裳,准备开门去院子里瞧瞧是什么品种的傻鸟。 刚走几步停下,转身,双眼透着寒气,扫视一周,走到桌子上拿了一粒花生米,握在手里,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迈出门槛,就看见六安,孤月那几个傻子,一人拿着根竹竿在撵那只傻鸟,整个院子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让凤之白更是气上加气。 一群白痴!蠢货!没用的东西! 凤之白冷冷的看着停在树上的傻鸟,恨不得立马把这畜牲给烤了。 那畜牲倒是眼尖,看着棍子快打过来了,立马展开翅膀起飞。 飞个鸡毛,老子让你飞去见阎王。 突然那飞着的畜牲,咻的一下,直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孤月最先发现面色不善的凤之白,默默的收回举在半空的竹竿,无声的站着。 听风,观雨紧随其后,心里打颤,主子看着面色不妙啊,他们要不要先溜啊? 只有六安跟个傻缺一样的往另外一边跑过去,嘀咕道,“我没打着啊?怎么就死了呢?” 蹲下查看鸟尸,只见鸟肚子被什么穿膛而过,周围看了看,一粒带着点儿血的花生米在地上,心道,完了。 侧身转过头,就看着冷着脸的凤之白,还一脸担忧道:“大人,它死了!” 凤之白冷道,“怎么,你要跟着殉葬?” 六安闭嘴:...额...大早上的,大人火气怎么这么大? “愣着干嘛?烤了!”起床气正浓厚的凤之白,此刻只想把六安这傻缺丢进池子里喂鱼。 眼瞎吗? 看不到她正火大吗? 六安木讷道,“呃,大人这是乌鸦,不能吃!” 其实六安想说这乌鸦不仅不能吃,也不能杀,不吉利的呀。 这该死的乌鸦,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清早不知从哪飞过来的,一直叫,撵也撵不走,气死他了。 先前观雨差点用暗器就把它给弄死,后来听六安一个劲劝说,乌鸦不能弄死,不吉利,观雨才收回了手中的暗器。 这乌鸦是躲过了观雨的暗器,却没躲过大人的花生米。 凤之白幽幽瞪向六安,“本大人让你烤了喂狗,没让你吃!蠢货!”又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人。 刚踏进屋子,又飘出来一句,“去煮面,你要再不洗手,今晚本大人让那奶牛强了你!” 发憷的六安一听,这还得了,比扣他银子还恐怖! 联想到牛妈妈那两坨巨肉,忍不住打摆子,赶紧连滚带爬去厨房,洗了三次手,手都搓红了,才刚开始给大人煮面。 院子里留下风中凌乱的孤月,听风,观雨,三人用眼神无声的交流,看看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乌鸦,和那粒花生。 心领神会的总结一条,主子有严重的起床气,一颗花生米能搞死人的那种! 最后听风把那只死乌鸦给处理了,孤月和观雨动手收拾院子。 观雨感慨啊,他堂堂一个杀手,居然也会有心甘情愿给人干打杂的一天! 偷瞄了孤月一眼,暗楼第一剑都没意见,他能有什么意见? 屋子里的凤之白,心里莫名的火大,当然她只承认这是起床气。 这该死的畜牲,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大早上就过来叫唤。 在青州的时候听老人说,若乌鸦停留在一个地方叫唤,预示着是要死人的,这畜牲让你叫,把自己叫死了,活该! 不一会儿,六安笑呵呵的端着一碗面,和一碗汤面进来,放在桌上,“大人,面煮好了。”然后退到一旁,讨好道: “大人放心吃,小的洗手了,洗的很干净!”然后安静的这样大人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凤之白淡淡的看着桌上的面,收敛了些情绪,慢条斯理的吃着。 孤月、听风、观雨收拾干净院子,在凤之白屋子不远的地方待着,没进去,开玩笑,刚才主子那眼神像要剥了他们。 有什么就让六安去顶着吧,大不了以后多给他几个鸡屁股。 凤之白吃好后,六安麻溜的收拾干净,准备把碗筷端去厨房,刚出了踏出屋子,听风就非常殷勤的接过去,道: “六安,你回去陪主子,这种事我来我来!” 六安不可思议地看着接过碗筷离开的听风,这人吃错药了? 居然主动洗碗,良心发现了?扣了扣后脑勺,又进了凤之白的屋子。 却见大人已经拿着帕子在擦拭大人的刀,心道大人怎么突然擦拭刀了? 难道大人晚上不去心悦楼了?,试探道,“大人,晚上还去心悦楼吗?” 凤之白擦拭了一会儿,又拿着比划了几下,六安见状赶紧退后,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紧。 凤之白:“你也想去嫖?” 六安摇头:“不划算!” “嗯?” “去一次就得花一次银子!讨个婆娘就只花一次银子,可以睡一辈子!”六安非常认真道。 “穷逼!” “你连嫖的银子都没有,还有银子讨婆娘?” 六安:…大人打击他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用这一种? 次次命中! 第36章 凤之白下注 屋子里沉默,六安觉得大人越来越难伺候,性情也越来越古怪,搞不懂大人怎么就变了呢。 听大人的口气,他估摸着大人晚上还要去心悦楼,扣了扣鼻翼,小声道,“大人,素年姑娘的小手看着又白又嫩。” 凤之白把刀插进刀鞘,放在桌面,给自己倒了杯水,饮了小口, “你想摸?”,放下杯子,呲了一眼, “想摸,自己给银子!” “不是!”六安赶紧摆手否认。 “大人,素年姑娘好贵啊,您花了这么多银子,都不摸一下吗?” 六安觉着真的好亏,心里满腹疑问,大人光看不摸,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大人真的不行,还是大人不会啊?这种事他也不敢问,六安心里纠结的要死。 凤之白拧眉看着他,“想摸人家直接说!” 又强调道,“想嫖自己掏银子,本大人不会帮你出银子!” 这二缺怎么回事? 这么想嫖? 果然再傻的男人都想嫖,旁边的两条腿很老实,第三条腿就呼之欲出 她没想到,这二缺居然是个色批! 屋里的谈话,孤月他们都听见了,感觉怪怪的。 一个说好的是钦差,却天天去逛花楼。 一个脑子缺根筋,天天算计银子,去青楼嫖,都得算计下亏不亏! 他们是跟了一对什么奇葩主子? 孤月有点想吐血,虽然现在好久不杀人了,他怕自己也变得奇葩。 听风已经习以为常,观雨已经认命了。 凤之白哼了一声,不想看这一脸表情丰富的色批,手指敲着桌沿沉思,向外面轻喊了一声,“孤月” 孤月立马一个闪身到屋里,恭敬道,“主子。” “都准备好了?” “随时!” 凤之白满意的点头,又问京都这两天的情况,孤月一一如实上报。 “京都已经出了好几起少女绑架案了?”凤之白蹙眉,这京都的少女失踪案,比前一世出现的时间提前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因为她改变了升官路线,有些事潜移默化的都改变了? 先是她遇到刺杀,又是章贞远被捅,然后她处心积虑算计来徐州… 孤月:“是,有七八起了!”bookAbc.Cc 凤之白:“谁负责的?” 孤月:“猿轻舟。” 凤之白:“查出什么了吗?” 孤月摇头,抿嘴注视着凤之白,看来这主子也不是一心沉迷于青楼。 凤之白挑了下眉,看来这猿轻舟又要白忙活一场了,“城里和山里情况如何?” 这些六安就只能默默听着,他不懂哎。 “山里一切正常,戴统领倒是挺耐得住性子!他放的有眼睛进城,主子连续两天逛花楼的事,他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嚷着要进城来找主子算账。”孤月先汇报了山里的情报。 见凤之白没什么反应,又接着汇报城内的情报,“刚才出去打探的人说城里现在到处传主子…和刘公子抢女人!” 凤之白这会嘴角上扬,:“还有呢?” “还有就是很多人打赌,赌你与刘公子谁会成为素年姑娘的裙下之臣!” 第37章 惦记戴忠的银子 最墨迹的就属六安。bookAbc.Cc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六安尴笑,颤颤的拿出钱袋子,抠了点银子,拽在手里,怕被抢了的样子。 凤之白就这么冷眼看着他。 六安被看得心凉,道:“主子,您不是已经押了一千两了吗?不差小的这点儿吧?” “你摆一副被人嫖了没拿到银子的样子给谁看?” “大人...” “你觉得本大人会输给那孬种?” “不是…” “不想赢银子?” “想。”,可是.... 最后还是认命得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挪过去,不情愿的把手里的银子和刚才接过银票一起放在桌上。 刚准备走,凤之白伸手一把薅过他手里的钱袋子,直接扔在桌上。 六安反应过来,伸手想去拿回被抢的钱袋子。 “要手还是要钱袋子?” 凤之白一脸冷漠的注视着他的伸着的手,仿佛要是他敢把钱袋子拿回去,就剁了他的手。 孤月三人,面无波澜,心里却暗道,主子太过分了啊,居然抢人家的老婆本,呸,真是过分啊,太过分了。 六安哭丧着脸,一脸委屈,收回手,退到一边,这是他全部的银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大人,准备开口求情,却被凤之白喝住,“闭嘴!” 凤之白横了他一眼,又吩咐孤月,道:“拿去下注,只准买本大人赢!想办法把赔率弄高点,本大人要让那什么刘公子赔的连裤衩都不剩!” 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又沉思默虑一下,好像还不合她心意,道:“让那个戴忠那群野人也出点血,天天监视老子,白给他看?” 这么大个禁军统领,钱袋子肯定比她富有,再想想那一千禁军的腰包,啧啧啧,忍不住流口水。 四人:…主子是要弃官从盗? 特别是观雨,觉得主子太像强盗了。 孤月上前把赌注拿来揣怀里,这么多银子,他干了这么多年杀手还没主子随便下赌注的银票多,气得肺疼。 六安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银子被孤月揣进了怀里,担忧道:“大人,要是输了怎么办?” 凤之白冷道,“把你们全部卖进南风楼!”转过身,瞪了他一眼,“除了你,他们都能卖个好价钱!” 孤月、听风、观雨三个冷刀子不客气的甩给六安,心道:六安,我真是谢谢你啊,赶紧闭嘴吧你个二缺! 六安又作死道:“万一那刘公子直接把素年姑娘强了怎么办呢?” “蠢货!你不知道先把他阉了!”凤之白已经不想跟他说话,冷道: “闭嘴!孤月把他给本大人扔出去,他再说一个字就扔去给牛妈妈侍寝!” 气死她了,走过去自己又倒了杯水然后,一饮而尽,她得压压火。 这个二缺居然敢涨别人士气,灭她威风?简直活腻了! 可以赢这么多银子,她干嘛要输? 话又说回来,不搞点银子,怎么养活他们这些饭桶? 就算老子睡不了,但是老子也不能输!哪怕到时候说她不行,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也没那玩意儿,怕个锤子! 孤月领命,提着六安出去了,六安也不敢反抗,任由孤月拽着拖回了房间,孤月用手指指了指他,最后无言的走了。 六安默默在房里祈祷,大人您可一定要赢啊,那可是小的讨婆娘的本钱啊! 院子里 孤月,听风,观雨分配了下任务,各自出府去了不同的方向。 终于清静了,凤之白起身走到床榻倒头就睡,嗯,有点困,天大的事等她睡醒了再说! 不多时,徐州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二男争一女的事。 有人觉得世风日下,大好男儿,不志在四方,却沉迷美色,不思进取! 有人觉得这素年姑娘真是好手段,让两男子如此痴迷,不惜砸重金一争高下。 当然有人也觉得素年就是个红颜祸水,在青楼待了那么久,一直自视清高,卖艺不卖身,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个好牌坊,贱! 呸, 结果来了个多金又俊俏的翩翩公子,就原形毕露了。 世人感叹啊, 不是她不愿意睡,那是因为她觉得你长得丑! 也不是她不爱银子,那是你银子砸的不够多! 还在心悦楼安眠的素年,还不知道她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而刘府的刘公子仔细听着小厮打探到的传言,当然小厮不仅煽风点火了,又添油加醋的好一番编排。 刘公子听了气得差点把大将军一拳砸死,怒火难消,道: “哪里来的小白脸?居然敢抢他的女人?” “你说他们有人押了那狗东西赢?” “是!” “还嘲笑本公子得不到素年的青睐?” “是”小厮咬牙硬着头皮道,又讨好道, “还是很多人押公子赢的,不过赌注抬高了,一赔九!押公子的多,那人的少,公子放心,公子一定赢!” 刘公子哼了一声,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又吩咐小厮加大赌注,“本公子要让他不仅赢不了,还要让他后悔来了徐州!” 小厮领命离开。 街上的谣言四起,让心悦楼的那些姑娘,看素年更不顺眼,冷嘲热讽,暗地里骂得不知道有多难听。 等素年睡醒起床后,身边的丫鬟才把外面的风言风语告诉了她。 素年沉着脸,捏着手绢儿,心里恼怒不已,冷静道,“何人到处乱嚼舌根?” 丫鬟看着这个她伺候的姑娘,心里感慨万千,到底是经历了大起大落的人,如此沉得住气,若是换了其他女子,怕是又哭又闹了,倒了一杯玫瑰茶,端了过去,道:“姑娘莫生气,左右不过是那些个眼红的人,姑娘长得好,原本出身又不错,嫉妒罢了。” 素年接过杯子,抿了抿,只打湿了唇瓣,放下杯子伸手去拿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丫鬟抢先拿起梳子,走到身后,素年束发,“姑娘出生好,不知道这些勾栏里的勾心斗角。”说着叹息一声,“姑娘,若是那公子愿意为你赎身,姑娘...你就走吧,别留在这里了。” 她是牛妈妈派来专门服侍姑娘的,姑娘是心悦楼特殊的存在,她不知道姑娘与牛妈妈是何关系,但是她知道牛妈妈对姑娘特别好,甚至破例让姑娘卖艺不卖身。 第38章 主仆不在一个道 素年描眉的手一顿,垂了下眸子,沉默不语。 片刻,又掀起眼帘,继续描眉。 丫鬟为素年梳理完发,“姑娘,奴婢瞧着刘公子的劲头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与我何干?”素年放下眉笔,又开始抹着胭脂,一提姓刘的,她就恨不得亲手拿刀捅死那畜牲不如的狗东西。 丫鬟看着姑娘不悦,也识趣的闭嘴。 城外 禁军扎营的营地,戴忠和几个手下,正围着烤地瓜,戴忠与这几个人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嗯,味道还不错!”一个禁军边吃边说。 地瓜是刚烤熟的,拿在手里太烫,但又舍不得丢,双手不停交换拿着,时不时吹吹,太烫了。 “烫!烫!烫!” “没想到老吴你还认识这个!”戴忠吃的津津有味儿。 “嗨,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也就你们京都的男儿没吃过这。”老吴笑笑,随口说道,“小时候家里穷,经常饿肚子,就满山找吃的,人太小又打不来猎,就只有刨地瓜了。” 正张嘴准备再啃一口地瓜的戴忠,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老吴的肩膀,“都过去了,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对啊,日子会好起来的!戴统领这次立了功,可别忘了咱们哥几个啊” “是啊是啊” “必须的!” 哈哈哈,众人开怀大笑! 可惜笑不过三秒,就收了城里的飞鸽传书。 戴忠看完后,脸一沉,一把把密信扔进火堆里,一阵青烟骤起,密信瞬间散尽。bookAbc.Cc 老吴见戴统领冷着脸,“戴统领,城里出事了?” 戴忠把手里的地瓜给了旁边的人,生气道,“王八蛋,那凤之白居然跟人争起一个青楼女子来了,有人还设了赌局!” 又愤愤不平的骂骂咧咧道:“大爷的,老子在这啃地瓜,他在青楼啃女人!” 其他人不敢吱声,默默地啃着地瓜,一个是他们的统领,一个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他们是小兵,听命令便是。 老吴跟着戴忠有段日子了,对于这位年轻的统领,脾性也知道些,安抚道:“徐州情况复杂,或许这是钦差的计谋。” 老吴不认为这凤大人真是贪图美色之人,若真是如此,皇上会让这一千禁军全听命于他? 皇上再昏庸也不至于昏庸至此。 这可是禁军,皇城禁军! 戴忠:“计谋?” “这位凤大人初到徐州,人生地不熟,想要明着摸查,怕是难上加难。 皇上当初下令让统领带禁军南下,却只让带一千禁军,也未下令直接把徐州围了。想来皇上对徐州有其他顾虑。 而且凤大人也下令,让禁军掩藏起来,属下还是觉得徐州远比我们查到的还不简单!” 众人放下手中的地瓜,全部注视着老吴,听着是有几分道理。 “若要剿徐州,为啥舍近求远?漠边离京都可是近很多的!”老吴眯着眼,认真剖析。 戴忠听完老吴的分析,深感认同,心道,算了,只要能立功,老子就不计较了! 他看老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这人还不错,他记着了。 众人没有说话,感觉老吴不像个禁军,倒像个师爷。 “你们觉得谁会赢?”不知道谁说了一嘴。 “这个…” 众人开始讨论起来。 “我觉得凤大人够呛!” “为啥?” “呵,那可是青楼女子,谁有银子跟谁呗!凤大人有那么多银子吗?” “也是,凤大人以前不就是个穷县令吗?” “要不要赌一把?” “咳”老吴干咳一声,“忘了军中条令了?” 众人赶紧噤声。 戴忠站起身,哼了一声,严肃道: “我看你们是闲的,是不是觉得不能像京都一样操练你们?皮痒痒了是吧?” 说完抬脚轻踢了一下旁边的人,“都滚一边去,你们几个每人五百个俯卧撑。” “统领,我们就开个玩笑!” “那再来五百个仰卧起坐?” 几人赶紧闭嘴,走到前边的空地上,默默接受惩罚。 老吴爬起来,正要走过去盯着他们,戴忠扯了下他的袖子,把人往自己跟前扯了下,低声道,“你觉得谁会赢?” 老吴:… …………… 对于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觉睡到了申时。 凤之白终于神清气爽的起床,收拾一番后,又让六安弄了点吃的。 六安就像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无彩。 她当做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还在院子里转悠了会儿,看着满地的枯叶,她伤不起春,也悲不来秋。 走累了,便坐在院子里躺椅上,看着六安那怂样,她觉得这货太没出息了,对她这个主子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果然,所有的关系在银子面前都是脆弱的,经不起一点考验! 凤之白晃荡着腿,仔细回味一下,难道她做的过分了?就他那点儿银子,难道不都是她给的吗? 上午那会儿她确实有点生气,这货跟了她那么多年,居然吃里扒外,语言上的支持有球用?实际行动都不支持她,还不如孤月他们几个,看看人家银票子掏的多爽快。 反倒是这货,磨磨唧唧,就跟便秘一样,半天才憋一点屎出来,怎么看怎么不爽! 凤之白幡然醒悟,看来平时对这货太娇纵了,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就这点事儿就敢拿脸色给她看。 他是主子? 还是她才是主子? 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本分,他还没资格摆脸色给她看,什么玩意儿! “摆着的臭脸,哭丧呢?不想跟着就滚远点。”凤之白这会儿看着六安就来气。 不远处的听风,当了个和事佬,走过来,“六安,你怎么还在这,该做晚饭了。”拽着六安就往厨房走。 凤之白倒也出声拦着,走了更好,免得碍眼睛,闭上眼睛,翘个二郎腿,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膳做好,凤之白没有再吃,刚吃了哪里还饿,让他们自己用晚膳。 凤之白则起身回了屋子,换了件暗红色的外袍,手执折扇,魅惑众生的出现在院子中时,听风不自禁的张大嘴巴,观雨也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啧啧啧,这是妖孽吧? 这不是他们的主子吧? 孤月也愣住,知道这个主子皮囊好,但是这身打扮是要去勾引谁?不会是去勾引那青楼女子吧? 第39章 李公子气急败坏 六安跟随凤之白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凤之白穿红色的衣裳,惊叹不已,大人真好看,就跟新郎官似的! 不过看样子大人是准备去心悦楼了。 大人啊,您可一定要赢啊,争取今晚就把那素年姑娘给睡了,他的老婆本啊。 但缺根筋的他还不知道凤之白对他已经心生不满了。 凤之白对几人的反应很是满意,傲娇的划开扇子,挑眉道,“本公子的脸好看吗?” 听风木讷合嘴,点头 观雨表示认同,何止好看啊?妖孽好不啦! 孤月转了下眼珠子,转头,不想说话,自恋狂! “本大人也觉得好看。你们看了这么久,记得付银子!”说完,扇子一收,收敛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六安,道: “你给本大人好好看家,不准偷懒。”然拂袖一甩,双手负背,潇洒走人。 三人,心里同时‘呸’了一声,臭不要脸! 上午刚打劫完他们兜里的银子,现在又压榨他们的银子? 他们身上毛都没了,还不放过他们,这主子太过分了, 苍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三人内心在哭天喊地,可还得老实去保驾护卫,命苦啊,早知道继续当杀手杀人算球了。 人都走了,六安一个人坐在石阶上,他感觉到刚才大人看他的眼神,不太跟以前一样,莫不是大人生气了? 大人生气了,怎么办? 他只是怕万一大人输了没银子用了。 大人刚到京都就被皇上派到徐州了,都还发月俸呢... 但是想到大人生气了,他就心虚得很,一个人琢磨着怎么让大人消气。 凤之白的确又去了心悦楼,依然点的是素年姑娘,走的时候还预定了素年后两日接客的时间。 心悦楼的奶牛妈妈看着那银票,笑得厚嘴裂开,走路的时候肥肉横飞,高兴得想去找个男人,让她白捂一下来发泄心中的激动之情。 这一番动作,成了徐州城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今晚刘公子去晚了一步,被凤之白抢先。 要不是几个小厮拦着他,恨不得闯进素年的房间把那小白脸给抓出来揍一顿,气冲冲的走了。 这么一闹腾,又让这事儿精彩了几分。 刘公子冷着脸,回了府,连他的大将军也逗了,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闷酒。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让他很不爽,这徐州城多少年没人敢跟他抢东西了? 更让他气得是叫板了这么久,他都不知道这人长的是人是鬼,只是道听途说是个小白脸儿,他娘的,长的白有用吗? 素年这个贱人,别落在他手里,要不是他爹一直用那位警告他,早把这娘们睡了八百回了,哼! 都当了婊子,还守什么贞操!总有一天他要她在他胯下求饶,哼! 一连喝了好几杯,越喝越上火,拿着酒壶让一砸,怒道:“今天晚了是吧,老子明天早点去。” 站起来,偏偏倒倒的回了屋子。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收拾妥当,就让小厮傍晚提醒自己早点去心悦楼,结果却见小厮吱吱呜呜的样子,不悦道:“到底何事?” 小厮只得如实告知,素年今日已经被那小白脸预定了,定金都交了。 自家公子和那小白脸二人争青楼女子的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连老爷都派人来特意询问过他。 刘公子一听,这还得了,简直刷新他的认知,居然还提前预定,狗东西! 这小白脸怎得这般猖狂? 这是明摆着跟他叫板啊! 这小白脸是要来强压他这地头蛇? 谁给他的狗胆子? 刘公子面露寒霜,“还没查到这小白脸哪来的?” “公子,真没查到。”小厮胆怯道。 “住哪也没查到?” “没…没查到!”小厮擦着额头的冷汗。完全不敢看刘公子,他很久没见过公子这表情了。 他也觉得真是见了鬼了,徐州城就这么大,查了半天硬是没查出那小白脸住哪里。 也不知道是哪里人,去心悦楼打听,也没打听过所以然来,只是说听口音不是徐州人,其他一无所获,难道地上冒出来的? 刘公子大清早就被整的一肚子的火,一脚踹在小厮身上,“本公子养你们有何用?一群废物!” 小厮吓得腿软,噗通跪下不停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小厮额头磕得砰砰响,刘公子却不为所动,一脸冷漠,觉得吵的心烦,bookAbc.Cc “滚!” 小厮如临大赦,赶紧起身逃命。 小厮走后,刘公子的眼神突然毒辣阴狠起来,最好不要让自己碰上,不然让那小白脸吃不了兜着走! 他觉得这不单是争女人的事,是他的面子,他的身份与地位! 气得一天都没吃好喝好,刘公子这厢是气得咒爹骂娘。 而凤之白满脸春风得意,脸上时不时挂着妖孽般的笑意,看得心悦楼的姑娘好想倒贴银子把他给睡了。 就连奶牛妈妈都想白捂一盘,太诱人了,人又俊,体型好,特别是那腰,啧啧啧看着好有型,好有力,想着她都快忍不住流出珍藏了三十年的口水… 徐州有些藏在家未出门的姑娘,也恨气那心悦楼的素年来。 都当婊子了还闹的不安宁!在青楼也能遇到个这么痴情的男子,真是踩到狗屎,走狗屎运了? 听说那公子长得如嫡仙般的男子,莫不是个睁眼瞎? 一个混迹青楼的女子也要? 难道还是个处? 没睡过女人,饥不择食了? 肯定不是!肯定是那素贱人勾引的,果然入了勾栏院,什么腌臜手段都学会了,呸,贱人就是贱人,一家都是贱人! 当姐的贱,当妹的也贱,一贱,贱一家,哼! 而心悦楼的素年,不管这楼里的人怎么挤兑她,她都淡淡的,充耳不闻,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 这几日来,对这位贵公子,她捉摸不透,他从不回答她的问题,一直彬彬有礼,从未越矩。 偶有一起小酌,却不贪杯,这样的自律的人,真会沉迷美色? 跟他比起来,她根本算不上美,只能算是蒲柳之姿而已。 不得不说,她…有点好奇他了! 第40章 终于有人上钩了 时间瞬息,眨眼又是一天。 徐州城内,因为凤之白的连番骚操作,让徐州彻底热闹起来,连带酒楼茶室生意都好起来。 八卦满天飞,吹得不亦乐乎,让他们乐得,并非这二男争一女的风月之事。 与其说是那位公子跟李公子争女人,倒不如说是那公子跟李府叫板! 这徐州好些年没见过这么胆大,不要命的人了。 徐州城的人,打心底的希望这位公子能赢,毕竟这徐州也差不多叫李州了,心里也开始担心起这位公子的安全。 因为昨夜开始有官府的人挨家挨户查人了,那李大公子又要仗势欺人,下黑手了。 百姓都十分默契得说不知道,官府的人拿百姓也没办法,只能无功而返,认命的回去挨斥儿。 凤之白压根不知道,这徐州城的百姓居然担心她的小命不保。 而他们担心被人欺负的人,正在蒙头大睡,用她的话讲,不睡好美容觉,晚上怎么去勾搭女人? 勾不到女人,她就输了,得赔钱,赔得裤衩都没了,故而没人敢去打扰这个冤种主子睡美容觉。 他们知道希望主子能赢,毕竟全部家当都给打劫去了,输了是不是亏到投胎前,一穷二白? 等凤之白睡到自然醒,又如往常,该吃吃,该喝喝,问这各条线的情报,再发发密令。 她感觉时间过得还挺快,银子也花得快,快见老底了,心有点慌啊,搞银子的决心更重了,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大爷的,没实力连打杂的都养不起。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努力搞银子,没银子啥也不是! 没银子嫖不了女人,喝不了花酒,做人好难! 用过晚膳,在府里转悠下消了消食,又留六安看家,带着孤月他们闲庭散步,慢悠悠的去了心悦楼。 身后的三个心里是敢怒不敢言,憋屈啊,他们钱袋子被掏空了,这冤种主子,天天逛青楼喝花酒,惬意的很啊。 也不知道这冤种主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他们证据都找到了,直接杀上门不就完了吗? 磨磨唧唧的,愁人,一人一刀,多利索! 这么费时费力还费银子…bookAbc.Cc 当凤之白刚到心悦楼门口,奶牛奶奶就‘婀娜多姿’的迎了过去, “哎哟,公子啊,您可来了,想死奴家了!” 凤之白面无表情,淡淡看了一眼,“本公子可不想你!”收起折扇,直径往里走。 后面三人,嘴角一抽,跟上。 奶牛奶奶也不尴尬,反而笑得更欢,“公子,真专情,我们素年啊知道了,肯定感动的投怀送抱!” 凤之白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半,突然道,“捂死过人没?” 孤月,听风,观雨再次见识了冤种主子的不要脸,简直无耻! 跟在凤之白身后的奶牛妈妈,一下就听懂了,这公子看着嫡仙一般,结果这么八卦,盘子脸有些娇羞,道, “哎哟,公子真讨厌,干嘛问这么直接。奴家会不好意思的!” 凤之白淡道,“脸皮这么厚,不好意思也看不出来。”又问, “有还是没有?” 奶牛妈妈双手翘着兰花指,扯着手绢儿,半遮脸, “没有捂死的,只有爽死的!”还扭了下三尺水桶腰,这一摇可不得了,简直波浪起伏。 听风被这话惊得走路差点绊倒,还好观雨眼疾手快拉了他一下,孤月强忍心中的恶心感,这骚|婆娘,简直就是个荡|妇! 凤之白面上平静,心里却作呕,爽死? 草,真有这么口味重的? 还是因为自己没带把儿,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但她觉得除非那男人是个睁眼瞎,看这张脸有想法? 饿了千年的老色鬼还差不多! 确定能爽死? 不是被吓死? 难道把奶牛的盘子脸蒙住?嗯,估计是这样的…不然怎么干的下去? 她很难想象这奶牛在床上的孟浪劲,这体型估计要把床压垮! 凤之白在心里各种脑补,前世她根本没来青楼嫖过,这世青楼来了,却是白嫖,花了银子,没得搞… 周围的人,耸着肩憋笑,这公子看着正经,问的却不正经,不过问的好,他们这些嫖客喜欢听,这牛妈妈也是骚得很。 奶牛妈妈脸不红心不跳,又左右摇晃了下,别有风趣的环视四周,果然有男人流口水! 哼,老娘丰腴犹存,徐州第一‘奶’的称号,无人可敌!至今无人超越! 到了素年房间门外,凤之白见奶牛还没走,“擦下你的口水!” 牛妈妈撵着手娟儿当真擦拭了下,没办法谁叫这公子太诱人了。 “一把年纪了水还这么多,多久没捂男人了?” 牛妈妈尴尬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她是很久没睡男人了,倒是有人送上门,可那男人不行啊,跟没睡一样,她可是宁缺勿滥的人,讨好道, “公子您请,我们家素年已经等公子好久了。”然后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听到门外的声音,屋里的人开门。 凤之白有些意外,今日这素年居然亲自开门相迎,清素淡雅的妆容,显得格外温婉可人,怎么看都不像青楼女子。 “公子。”素年浅笑,声音悦耳动听。 凤之白面色淡淡,跨进屋子时,余光瞥了一眼素年。 啧,这人啊就是犯贱,舔狗不要,非得选个自认为好的。 呵! 如往日一般,素年抚琴,凤之白小酌独饮,孤月三人今日没太靠近,坐在不远的小桌边。 孤月觉得这青楼女子是真动心了,他瞧着今夜的素年看主子的眼神不太一样,往日装着清高,今日眼神里多了些其他情绪。 啧,这冤种主子真是要命啊,就靠一张妖孽般的脸,全程高冷,也能把这女人给迷倒? 果然色令智昏啊,这话男女通用! 看来六安的老婆本没问题了,嗯他们的银子也能回本了,说不定还能赚一笔,昨夜那李公子来吃了闭门羹,听说今日在李府又骂娘了。 啧,他搞不懂,不就一青楼女子吗? 那个李公子脑袋装的屎吗?砸那么多银子在这女人身上。 突然有点认同六安讲的,嫖女人太不划算了!费银子! 突然吵闹的声音响起,而且越来越近,前几日他们还去查看下,结果都是喝醉的闹事,索性今日也难得去看了。 突然‘哐’一声门被踹开… 第41章 李公子被扔 孤月,听风,观雨,瞬息闪身挡在凤之白的桌前,严阵以待,三人的杀气骤起,毫不掩饰。 居然有人敢来踹门,不知死活。 凤之白淡定自若继续独酌,神色平静,被人如此蛮横打扰,仿佛事不关己。 门被人揣开,牛妈妈赶紧双臂排开,拦在门口,脸笑肉不笑,道,“李公子,使不得,素年今晚已经有客了。” 被拦在门外的李公子,心里窝火极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敢跟他叫嚣,今天他今天就要看看这个小白脸到底何方神圣?! 徐州城里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这素年谁敢碰? “给老子让开!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徐州跟老子抢女人!”说完,抬腿用了十分力道,一脚揣在牛妈妈身上。 “你这心悦楼如果不想在徐州开了,老子今天成全你这个丑八怪!” 牛妈妈虽然体型庞大,但是总归是个女流之辈,虚胖,被揣的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虽是出身青楼,但也从未有人如此对她,心里又愤怒又委屈。 可是碍于这李公子的身份,只能深深忍下这口恶气,不能硬来,要是换了其他人,她非得一屁股坐死那狗日的,哭诉道, “哎哟,打人了,打死人了..呜呜呜” 牛妈妈嗓门大,这一闹腾,其他房间的门纷纷打开往这边一看,噢哟不得了,原来是李公子带着一群打手,浩浩荡荡的来抢人了。 李公子看着那张其丑无比的脸就恶心的慌,转头吩咐身后的随从,“把她嘴堵上!哭的比鬼还难看!” 立马有几个随从上前给牛妈妈嘴里塞上臭袜子给堵上,手脚也捆上,让人动弹不得。 牛妈妈只能愤恨的瞪着门口的人。 丑八怪终于安静了,李公子又给身后的人使眼色,几人点头领命,拳头握得咯咯响,气势汹汹的往屋子里走,这些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李公子一脸的自信与狂傲,等着屋子里的人跪地求饶。 素年本坐在珠帘后面弹琴,她的房门被人揣开,被惊到了,吓得连琴弦都弹了错了,再一听牛妈妈那话,原是那姓的李,素雅的脸上有一丝厌恶。 一看这姓李的今日连牛妈妈都打,心里更是觉得这人就是个畜生。 门外围的水泄不通,都是这李畜生带来的人,想到这人的背景,担忧的看向那位公子,却见公子面色高冷如常,没有一丝愤怒和不悦,悠然自得的饮酒,这气度不得不让人钦佩。 目光又投向公子的三位护卫,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太渗人了,就这气势就比李畜生带来的人强太多。 凤之白放下酒杯,向素年招招手,示意她过去,素年会意,起身过去,垂目坐在身侧。 凤之白倒了一杯酒,推到素年面前,素年看着酒杯,乖顺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继续垂眸不语。 前面被孤月他们挡着,门外的叫嚣她听的一清二楚,似笑非笑的轻声道, “你是他的女人?” 素年轻声道,“素年是青楼女子。” “他是谁?” “黑山郡守李郡守的公子。”素年很想说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可是她不敢。 “噢?一个郡守的儿子在徐州城这般能耐?” 素年桌下的手,绞着手绢儿,抿嘴,沉默不接话。 是啊,为何一个郡守的公子在徐州城如此胆大妄为? 她知道,全徐州城的人都知道,可知道有什么用呢? 徐州的天是黑的,是见不到光的! 门外的李公子没有等来屋里人的跪地求饶,反而等来的是,他的人被打的满地找牙,有一个直接被踹到了门边,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李公子被眼前的一幕震惊,怎么可能?这小白脸怎么敢?往身后横了一眼,怒喝道“愣着干嘛?一起上!” 身后的七八个人,挽起袖子就往里走,刚进去都被踹出来,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被三个护卫身上的气势吓到了,这三人身手敏捷,武功高强,简直把他们当球踢,透过缝隙,看着后面的红衣公子,骂骂咧咧怒指道:“你们找死,李公子的女人也敢抢!” 门口的李公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今天可是带了十几个人来,居然眨眼的功夫,全部被放倒了。 远处隔岸观火的人,也都一脸震惊,进去那么多打手,全部被揍趴下了,这李公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吧? 活该!恶人就得恶人磨! 难怪敢跟李公子抢女人,有实力,牛逼! 孤月、听风、观雨浑身不得劲儿,身后的冤种主子早就交代,在这心悦楼别搞出人命。 他们当杀手,杀人杀惯了,出手都是狠招,现在却要刻意忍着别把人给整死了,哎,手很不痛快! 就连孤月的手都有点痒,先前差点把那人的脖子给拧了… 但是他不会承认自己想杀人的。 素年被吓得不敢吱声,这样的场景已经几年不曾见过了。 现在门外的李公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带的这些都是练家子居然被揍不堪一击,心里也有些发憷,可是他知道今晚心悦楼有很多人看热闹,就这么撒腿就跑,以后他还怎么在徐州城耀武扬威? 咽了咽口水,又给自己壮胆,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走进去,怒喝道, “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居然敢在徐州城撒野!” 倒地的人陆续起身,站在李公子身后,人一多,李公子气焰又嚣张了几分。 凤之白冷笑,以为这货是个缩头乌龟,人都被揍趴下了,居然还敢进来跟她摆谱? 用食指敲了两下桌面,孤月往左侧退了点,听风、观雨往右侧退了点,刚好把中间的视线留出来。 众人才见到坐在主位的男子的真容,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这人是男还是女? 居然比这心悦楼的头牌还好看! 李公子更是惊的得嘴巴张开,喃喃自语:“好…好…好美啊!” 这小贱人在这男子面前完全黯然失色,他第一次见这么美的男子,太美! 凤之白看着那人流出的口水,恶心得蹙眉,酒也不想喝了,看着杯子里的酒就想到那人嘴角的口水,“扔出去!”书包阁 然后看热闹的人就看见从素年房间里,扔出来很多人,其中包括李公子。 咦,真有种啊! 第42章 公子快离开吧 孤月瞬移,李公子来不及反应,就被孤月一把提起领子,姓李的长得不算瘦,还是就像扔狗一样的被扔了出去,砰的一声扔了个四脚朝天。 李公子被扔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感觉浑身肉疼,一手撑地半躺着,一手颤弱的怒指道: “你们…你们…居然敢…敢摔本公子?!”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从小养尊处优,在徐州嚣张跋扈惯了的李大公子,何时被人这般欺负、羞辱过? 他心里怒火滔天,简直是奇耻大辱! 眼神就像蛇蝎般阴毒,在徐州,他李楚升,哪日不是横着走?这狗东西当真是吃了够胆! 此仇不报,他就不姓李,这个小白脸,真是不知死活。 抢他看上的女人就算了,居然还敢像扔垃圾一样的扔他,可恶,看老子怎么扒了你的皮! 其他人一看主子都被人丢出去了,想反击,可面前的三个护卫,出手快准狠,他们毫无招架之力,根本不是对手,被揍怕了,心生胆怯,连滚带爬的出去逃命。 最先出去赶紧去把李公子扶起来。 李楚升被扶起身,抖了抖衣袍,面如寒霜,眼如蛇蝎,气得拳头握得咯咯响,牙咬切齿,声音极缓,道:“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扒了你的那张皮,抽你的筋!” 说完哼了声,甩袖子,转身准备走人,结果走廊全被人堵住了,怒吼道:“给老子让开!想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围观的人全部跑的比兔子还快,跑进房间砰的关上门。 素年余光瞥着李畜牲被扔出去,心里觉得久违的痛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活该!心底深处又有点失望,怎么没把这畜牲扔到楼下摔死? 看着李畜牲灰头土脸的被撵走了,素年才起身,走到门口,唤来丫鬟,赶紧过去把牛妈妈嘴里的臭袜子扯掉,把身上的绳子解开。 被捆成一团的牛妈妈终于得到解放,如释重负,大口喘气,这小畜牲简直太过分了,居然让人拿臭袜子塞她性感的小嘴,还把她捆成肉粽子,真是可恨。 楼里其他丫鬟也帮着把牛妈妈拽起来,然后又识趣的退了出去,不再逗留。 牛妈妈终于站起来了,连忙吐了口口水,呸呸呸…恶心死她了,又用小手绢儿擦擦了嘴,才扭着身子往凤之白那边走了几步,又赔笑道, “公子啊,抱歉啊!这李霸王,奴家实在是拦不住,在这徐州就是个土霸王!” 好心劝道,“公子,您快走吧!离开这徐州。”说着又看了一眼身侧的素年,刚好与素年的眼神对上,微微叹息,接着道:“以后也不要再来徐州了。” 然而凤之白风轻云淡,稳如老狗的坐着,身边的三个护卫此刻就像三个煞神,仿佛只要敢上前,就会把人给撕碎了。 素年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抬起眸子,眼珠子微红,轻声道,“公子,牛妈妈说得极是,您快走吧!” 凤之白极其平淡的看着二人,没想到这奶牛还挺讲道义,但也不妨碍觉得她丑的事实,至于这素年,呵… 离开徐州? 凤之白冷笑,可能吗?为了来徐州,连狗皇帝都算计了,还怕一个怂包? 喝酒已经没了兴致了,凤之白拿起桌上的扇子站起身,往素年走去,然后用扇子抬起素年的下巴,微俯着身,戏谑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李公子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本公子岂是胆小如鼠之辈?” 素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如神的脸,看得有些呆了。 虽然这几日公子都来心悦楼捧她的场,却从未与公子这般直视,心跳不由得加速,公子刚才的话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公子是这些年在徐州,第一个敢跟李楚升大打出手的人,三个护卫身手如此矫健,心中越发好奇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牛妈妈看着被撩的发呆的素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有欢喜,也有担忧。 毕竟如今的素年是青楼女子,而这位公子她又摸不透心底的意思,是随便玩玩还是…? 这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今日打了李郡守的宝贝疙瘩,真是不好善了。 素年这丫头的命也真苦,唉… 后面的三个煞神,眼神淡淡的看着,心里却激动不已,主子加油,这娘们上钩了。 看着发愣的素年,凤之白眉梢挑了挑,这女人犯花痴了?呵,出息,对于这个效果她很满意的? 心叹,为了赚银子,居然还他娘的要出卖色相,后悔啊,当初在长山寺多打劫点也不至于如此。 淡淡的收回扇子,出了房间。 等凤之白走了,牛妈妈扯了下素年的袖子,“别发愣了,人都走了!” 素年回神,有些懊恼刚才的失态,果然美色误人,轻声细语,道, “牛妈妈。”扶着牛妈妈去坐下,又看了一眼丫鬟,丫鬟心领神会的赶紧去把门关上。 见门关上了,牛妈妈抢先开口,“这李畜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唉,不知道公子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又叹息一声,坐下,道:“这么美的公子,可别死在那畜牲手里了!都没睡过,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素年扯嘴角,这牛妈妈真是… 都这时候就还想着睡男人… 素年担心的不止是李楚升,而是他老子李大超,畜牲生的种也是畜牲! 真希望有人来收了一对狗父子的狗命! 牛妈妈见素年面色也不好,估计也是被吓着了,“素年,这段日子先歇着吧。避避风头,这公子就当昙花一现的露水情愿吧!” 素年垂眸,淡淡应是。牛妈妈见她如此乖巧,拍了拍素年的手,“好好歇息!”起身离开了素年的房间。 凤之白出了素年的房间,闲庭散步的离开了心悦楼,仿佛刚才被人踹门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这次她没有再隐藏行踪,孤月等人默默跟在身后,但却比前几日警醒些。 毕竟刚才他们扔了徐州的土霸王,然而凤之白却一路大摇大摆,就这么走回住的院子。 听风一路在心里纠结等会儿回去了,要不要告诉六安,主子把那女人快勾到手了,他们的银子有着落了。 第43章 主仆解开误会 李公子怒气冲冲的回了李府,刚踏进大门就开始大骂,“一群废物!十几个人连三个人都打不过!” 身后的人都不敢吱声,只能低着头,平时跟着李公子嚣张惯了,他们也是第一次被人揍成这样,他们心里也窝火的很,打狗也得看主人,那小白脸真是活腻歪了。 李公子气得不行,今日他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居然被人扔出来的,气冲冲回屋子,砸了好多瓷器,越砸越气,岂有此理。 护卫站在院子里,规规矩矩的站着,听着屋里的声响,都胆颤心惊,不是他们不打,是真打不过啊, 终于砸累了,李公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抿唇,心中怒火难消。 素年这个贱女人,真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几天时间就把那小白脸迷的神魂颠倒,刚才他可是看见了,这贱女人含情脉脉看着那小白脸,哼。 等老子收拾了这小白脸再来收拾你这贱货,老子倒要尝尝这贱女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不多时,一个小厮跑进屋,向李公子低眼顺眉道:“公子,查到了。” “确定查到了?”李公子目光不善道,仿佛若是骗他的就要了他的狗命。 小厮信誓旦旦道,“回公子,小的一路尾随,远远看着他们进的院子。” 李公子得到想要的答案,瞬间起身,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壶杯子都被震的跳动,眼神凶狠,吩咐道,“多叫点人,老子不想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 “是,公子!”小厮赶紧应是,又讨好道,“公子,小的有一良计,公子看看可否行!” 李公子沉默的看着小厮,又想到了心悦楼的事,沉声道:“狗奴才,还不赶紧说!” “公子您也瞧见那三个护卫了,功夫了得,若是硬来,咱们怕是要吃不少亏,不如…”小厮停顿,看了一眼这位主子,然后往前走了几步,附耳小声低语。 李公子听完觉得此计甚妙,眼神赞许的看着小厮,“好,就按照你说的办,赶紧去准备!” 小厮领命离开,得了主子首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若是此事办成了,以后在公子这得了体面,他也算鸡犬升天了。 凤之白刚踏进院子,六安就发现了,屁颠屁颠儿的跑过来,“大人您回来啦?现在沐浴还是等会儿沐浴?” 凤之白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往花厅走,六安扣扣后脑勺,大人好像还在生他的气,看了看孤月他们,又默默的跟着大人去花厅。 眼疾手快的赶紧给大人沏茶倒水,非常狗腿,凤之白还是没搭理他,平静的端起茶抿了一口,就是不理他。 “大人,您是不是还在生气啊?”六安忍不住小声问道,却不敢看大人。 凤之白还是不理他,这六安就有点心慌了,大人已经两天没理他了,去逛花楼都不带他了,为自己辩解道,“大人,我错了。我是怕输了咱们要饿肚子了,您都几个月领俸禄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凤之白心里就来气,端起的茶盏又重重的放下,冷冷的看着他,冷漠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六安委屈巴巴的望着大人,他都道歉了,怎么大人还不原谅他? 听风在一旁看着这六安,觉着这货不是二缺应该是个傻缺,主子敢这样,肯定是胜券在握嘛! 开始怀疑这货到底是单纯还是真的少根筋,就他这样道歉,主子不生气才怪。 听风在凤之白的时间长些,发现其实很多时候发现主子并没有把六安当下人看,虽然主子的嘴有时候真的很欠揍,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说说而已。 他觉得正因为如此,让六安有点飘了,飘的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了,哎,相识一场,他决定善良一回,抽空点点这货。 凤之白看着六安这模样就不耐烦,“一天哭丧着脸,摆着个臭脸给谁看?滚!” 为了点碎银子就敢摆脸色给她看,真是翅膀硬了,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怎么,跟了她这么多年,是少他吃还是少他穿了? 哼,一个不能听命于她的人,她要来有何用? 一个奴才就敢如此甩脸子给她看,今后岂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对她登鼻上脸? 一个奴才都收拾不了,还怎么收拾那些该死的人? 想着前世,身上抑不住的戾气,开始缭绕在周围,眼神渗人如冰,这股戾气太重,花厅的人都感觉到了。 都噤声,不敢动弹!听风不停的给六安使眼色,让他赶紧出去,可惜六安压根没看他。 六安觉得大人更生气了,怎么会这样? 大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凤之白沉浸在思绪中,根本不看他。 六安抿嘴,低着脑袋出去了,他到底说错了什么啊? 回到房间后,六安想着等明天抽空问问听风他们。 听风见这货终于出去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主子这戾气也太吓人了,怎么比他们当杀手的戾气还重? 观雨觉得,这主子身上的戾气像个地狱索命的恶鬼,太渗人了,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少说话,尽量不说话! 太危险了! 孤月反应没那么大,毕竟他也是感受过主子拿刀架脖子的人,从那以后就没觉得主子是个善良之辈。 主子善良的前提是你没招惹他,不然… 不知过了多久,凤之白才收回思绪,审视着他们一会儿,淡道,“知道为什么吗?” 孤月、听风、观雨立马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以主子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凤之白端起茶盏,优雅的饮了几口,再放下茶盏,轻声道,“知道就好!” 却没有立即开口让人起身,看着三人跪着纹丝不动,凤之白才淡道: “起来吧!” 第44章 刘夫人打夫君 今夜李公子在心悦楼被人扔在地上的事,不到一刻钟,这惊天的八卦如秋风侵袭徐州城,传遍了每个角落。 城主府 城主刘程如陪夫人刚用过晚膳,正在花园里散步消食,走了一会儿,刘程如自然得伸手握住夫人的手,摩挲着,“夫人,又瘦了。” 城主夫人没兴趣与他打情骂俏,淡道:“胡说。” 刘程如知道她的夫人是想雨儿了,是他无能,才让他的家人也受牵连,满脸自责道,“夫人,是为夫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雨儿。” 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刘夫人就开始抹眼泪,两年了,她两年没有女儿的消息了,思女之情,与日俱增,内心备受煎熬,她该怎么办? 刘夫人怕丈夫发现她哭了,扭过头赶紧擦掉眼泪,可是今儿个眼泪好像很不争气,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刘程如自然是发现了,掰过夫人的身子,让她拥入怀中,在刘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两个嚒嚒和何方见状赶紧退了。 刘夫人在怀中低声哭泣,她想雨儿,她想她的女儿。 为什么会这样,她一生善良,两年前,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如今被迫分隔两地,想到当时女人被带走的情景,她就担心的紧,情绪也激动起来, “老爷,我们去京都好不好?” “我们去找雨儿好不好?这几日我一直梦见雨儿,雨儿说想要回家,雨儿说她害怕,让我快去救她…呜呜呜” “老爷,我们去京都好不好?我们去求皇上…” 刘程如没有出言安慰夫人,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夫人的话就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窝,这一生最对不起得就是他的女儿… 他也想去京都,也想去找皇上,可是…他们走了,这徐州城的百姓怎么办? 刘夫人在怀里哭累了,突然推开刘程如,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没有往日的温柔,四目相对,刘程如不知如何开口,刘夫人缓缓闭了下眼,又睁开双眼,眼神清冷, “啪”的一声,刘夫人愤怒的甩了刘程如一巴掌,这一巴掌用尽了她十足的力气,冷声道: “刘程如,你就是懦夫!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说完转身走了,留给刘程如一个背影。 不远处的两个嬷嬷都吓了一跳,夫人居然打了老爷一巴掌,老爷可是徐州城的城主。 老爷和夫人夫妻快二十年了,一直夫妻恩爱,小姐也乖巧懂事,要是小姐还在府里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去找夫人。 刘程如望着夫人离开的方向发呆,是啊他可不就是个窝囊废?既保护了徐州百姓。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火辣辣的疼,疼得轻轻的‘嘶’了一声,夫人啊你下手可真重啊,明日让为夫怎么见人啊,叹息一声回了书房,又让何方去拿冰块。 何方很快拿来冰块,用帕子包好冰块递给主子,“老爷快消消肿!” 刘程如接过冰块,敷在脸上,瞬间觉得舒服多了,何方跟随他多年,低声道,“老爷莫怪夫人,这几日夫人心情极差,余嚒嚒说老爷不在的时候。夫人经常悄悄流眼泪!” 听到这刘程如心里更是难受,“我又怎么舍得怪罪于她,是我对不起她!”叹了口气,问道: “还没消息?” 何方摇头道:“虽然没钦差的消息,前几日那李楚升的事儿,老爷可还记得?” 刘程如回想一下,“为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的事?”这等八卦有什么好说的? “先前心悦楼发生了件大事!”何方卖弄玄虚道。 “嗯?”刘程如冷笑,青楼能发生什么大事! 何方也不卖关子了,把听到的传言,悉数讲出来:“李公子被人从素年房间扔出来了!听说啊这李公子今日是去抢人的,结果人没抢到,反被人丢出来了,听说狼狈极了,脸都气绿了。”书包阁 “噢?”刘程如来了兴趣,放下冰块,不确信的问道:“你说被人丢出来了?” “是啊老爷,心悦的好多姑娘和客人都瞧见了,说是李公子带了十几个护卫去,结果人都没碰到,被那人的护卫把人全撂倒了,把李公子直接想垃圾一样扔出房间的。” “哈哈哈哈…扔得好!”刘程如大笑,又扯的脸疼,这小瘪三在徐州仗势欺人多年,想不到也有今日,扔得好! 怎么没把他摔死?真可惜! 何方也跟着笑,他也觉得扔得好,这个畜牲害了多少徐州的黄花大闺女,怎么没把他给摔死? 刘程如:“可知那人谁?” 何方摇头:“不知,心悦楼的妈妈只称呼那人为公子,不过听说长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心悦楼的姑娘恨不得倒贴…” 前些日子刘程如他也就当何方说个八卦,没想到这才几日,居然把李楚升给扔了,呵呵有意思。 嚣张跋扈惯了的李楚升,脸不气绿才怪,心道,年轻人有胆量,他喜欢! 希望皇上派来的钦差也能这样,有胆量,有魄力! 何方又道:“听说今晚动手的是那人的三个护卫,功夫了得! 不过,老爷,小的觉得按李公子的性子,怕是会让那人…”说着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刘程如深以为然,沉声道:“别说李楚升难咽这口恶气,就李大超那老不死护犊子的性格,也不会善摆罢休!” 这也是何方担心的,但心里也有疑惑的地方,但又不肯定,“老爷,咱们要不要帮帮那人?” 刘程如反问:“帮?怎么帮?” 何方无言,是啊,他们帮不了,老爷早被架空了。 真要见死不救?刘程如又做不到,如果真要做到见死不救,他的雨儿也不会被… “明日派人告诉他,让他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又拿着冰块继续敷脸,“行了大晚上的,你去休息吧!” 何方颔首,“老爷不回夫人那边?” “你想让你老爷我俊美的脸上再来个巴掌印,显得更对称?”刘程如白了一眼,不是他不想回,是回了也会被撵来睡书房。 何方尴尬的扣了扣鼻翼,行礼离开了书房,心疼了老爷三秒,挨了巴掌,还要睡书房… 第45章 夜袭凤之白 让刘程如没想到是,第二天他醒了,徐州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 寅时 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街上连个打更的人都没有,显得格外寂静无声。 突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现在街上,疾步安静行走,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远远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走了一会儿,带路的人靠在墙边,看着拐角的巷子里,后面的人也跟着靠墙边贴着,跟做贼一样。 “确定是这里?”李楚升把头伸出看着巷子,低声询问。 “公子,是这里,就街那头,第一户,奴才看着他们进去后,观察了好一会儿没见他们出来,奴才才回府向您禀报的。”小厮肯定道。 李楚升:“好,今晚办好了,爷给你记一大功!”心中不由得高兴,小白脸儿,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小厮心中窃喜,讨好道:“多谢公子!公子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 李楚升看着身后的十几个人,双眼如毒蝎,冷声道, “别把人给本公子弄死了,本公子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敢让人踢老子,等会看老子怎么废了你的脚! 李楚升抬手做了前进的动作,众人颔首。 此时的他们不再声势汹汹,反而轻手轻脚,毕竟下午他们刚领教过那三个护卫的身手,为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到了地方,李楚升无声的发布命令,开始行动,大门很顺利的打开,进去几个人,过一会儿见没异常,李楚升才带着人进了院子。 漆黑的院子,没有一盏明灯,李楚升冷笑,夜深风高夜,正是杀人夜,等死吧! 李楚升沉声:“一群饭桶,杵着干嘛?”他觉得这群人真是饭桶,杵在这看风景?一群蠢货! 众人赶紧领命去拿人。 “公子,要不你去花厅坐着?”小厮低眉顺眼道。 李楚升当然同意,反正这院子的人都中了迷烟,睡得跟死猪一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小厮推开门进去,然后去点烛火,李楚升跟着进去。 当烛火点亮的瞬间,小厮发现主位居然坐着人,看样子这人一直在,从他们进院子就在了,好可怕,被吓得退了好几步,语无伦次,道:“你…你……” 小厮赶紧退到李楚升身侧。 李楚升也看见了,花厅的主位坐了个人,这人不就是那小白脸吗?他怎么在花厅,“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问你。”,凤之白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半夜闯她的院子,还问她怎么在这? 李楚升:“既然你在,那本公子就让你死个明白!” 凤之白,“噢?你想怎么个死法?” 李楚升咬牙切齿道,“本公子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公子会剥下你的脸皮,做个人皮灯笼送给素年那个贱人,再把手指做把骨扇哈哈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兴奋,心里甚至有些期待,这小白脸的皮真白,做人皮灯笼肯定很好看! 李楚升沉浸在幻想中,还没反应过来凤之白的问题。 凤之白觉得这人猪变得,对于这回答她不是很满意,蹙眉道,“你叫什么李来着?” 李楚升:“记住本公子的大名:李楚升” 凤之白:“李畜牲?嗯,记住了!畜牲这名字很独特,很容易记住!” “大胆!居然敢如此冒犯公子名讳!知道公子是谁吗?”小厮壮着胆子道。 今晚被凤之白羞辱两次,李楚升忍无可忍:“你…找死!” 凤之白嘲讽道:“是你,不是我!” 李楚升高喝道,“来人!”刚喊完,外面不断传来了惊叫声:啊… 院子外突然灯火通明,李楚升转身看向外面,转过身的瞬间就看见一个护卫被正一刀割抹了脖子。 再一看,院子里他带来的人全部被人像扔死狗一样的扔地上,全部一动不动… 小厮吓得直打哆嗦,李楚升不可置信的看着外面,怎么会这样?全死了! 第46章 李楚升被阉了 凤之白拂了拂袖袍,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才掀起眼帘,目光投向李楚升,“你觉得呢?” “你们居然敢肆意杀人,简直无法无天!”虽敌众我寡,但依然语气嚣张,想掩盖心中的胆怯,奈何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后退了几步,又道: “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徐州。你们…居然敢杀我李府的人!” 李楚升一脸愤怒,这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可恶! 对于李楚升的问题,凤之白表情从容,不作理会,让他就像个跳梁小丑。 看着凤之白那欠揍的脸,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李楚升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说他蠢吧,偏有几分心知肚明,此刻他若是敢真上去对这人动手,且不说能不能碰到人,估计他真的会小命不保。 所以他只能忍着,平生第一次这么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心里刚想扇人耳光,下一刻,他自己却被扇了几耳光。 凤之白眉头微皱,"聒噪“ 话音刚落,听风一个闪身过去,啪啪啪在李楚升脸上甩了几个巴掌,然后又闪身回去站着,看着自己的杰作,甚为满意。 李楚升被打蒙了,两边的脸颊高肿,伸手一摸就有股钻心的疼,感觉嘴里有东西掉落,张嘴往地上呸的一吐,两颗带血的牙,就那么明晃晃的躺在地上,他居然被人扇了几耳光,还把他的牙给打掉了。 心头恨意剧增,刚想破口大骂,却又把嘴闭上,他相信,他要是敢骂出来,就不是几个耳光掉两颗牙这么简单了。 “你们...大...大胆!居然敢打我家公子,你们知道我们家老爷是谁吗”小厮见主子敢怒不敢言,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凤之白冷漠看了一眼猪头脸的李楚升,挑眉:“谁?” 小厮:“黑山郡守,李郡守。” “那又如何?”,凤之白眉眼如常,连声音都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嘴角突显一丝冷笑,“随地大小便的狗可不是什么好狗,呱噪!” 话音刚落,观雨表情骤冷,瞬提杀气一个闪身过去,又闪回来,把匕首插进匕鞘里。 小厮愣住,突然觉得耳朵处一热,鲜血直流,然后看他脚边躺着一只带血的耳朵,看着地上的耳朵他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抬手捂住流血的地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后知后觉的惊声尖叫,“啊.....我的耳朵...” 凤之白淡淡的看着,怎么不把舌头也割了,呱噪的很,冷道,“闭嘴!” 小厮连忙用另一手颤抖的捂住自己的嘴,这人的护卫手段太残忍了,不是割喉咙,就是割耳朵,连公子的牙都被打掉了.... 李楚升被吓得连连后退,刚退了几步被门口的人一脚踹在屁股上,又摔了个狗吃屎,画面简直太美。 小厮起身去扶,结果李楚升手脚发软,像只被阉了的狗,爬不起来。 凤之白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用食指做了几个往上抬的动作,门口进来两人,把李楚升架起来. 李楚升其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他觉得这人太可怕了,比京都的那位还可怕,这个人比他还狂傲,嚣张,冷血... 凤之白看着那一脸怂样,“你刚才说想剥我的皮?” 李楚升赶紧摇头否认,“没有”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说话漏风,低头看着地上的两颗牙,才想起来他被打掉了两颗牙,还在幻想能塞进牙缝里接着用? 凤之白抬手摸索着脸颊,又问,“想拿我的脸,做人皮灯笼?” “还想拿我的手指,做骨扇?” 凤之白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了下那张猪头脸,还有那对狗爪,语气平平,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我不喜欢!” “听说你是徐州的土霸王?” “听说你很想睡素年?想睡三天三夜?” “听说你御女无数,只喜处子之身?” 李楚升连连摇头,忍不住往下坠,可是架着他的人就像铁架一样,让他无法动弹。 一连的发问,让凤之白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优雅的饮了几口,润了润喉咙,轻轻地放下茶盏,然后又拧起茶盖,嗤的一声落下,又拧起,眼神在李楚升身上扫视,脸上突然一笑。 凤之白脸上怪异的笑容,让李楚升那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不得不说他的预感是准确的。 只见凤之白拧茶盖的手一挥,李楚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感觉有块热乎乎的肉块,从裤裆顺着裤腿滚落到裤脚,他抖了一下热乎乎的东西,又掉到了地上。 他赶紧垂目看着地上那节肉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再一看,那不是他引以为傲的“兄弟”吗?再低头看向裆部,一片血红,一下晕了过去。 地上那带血的玩意儿太显眼,看得在场的人,忍不住双腿一紧,那里甚至有种尿不尽的感觉。 小厮吓得又尿了,尿骚味儿简直不要太浓,看着自家主子,被割了兄弟,吓得往墙角一缩,这些人就是魔鬼,太可怕了,太残忍了... 六安反应最大,张大着嘴巴,忍不住根部紧了,东西都没了,睡不成婆娘了,这会成太监了。 凤之白看着地上的那块肉,啧,这玩意儿就长这样?比腊肠还小,扯了扯嘴,转头看向六安,“去捡起来。” 这么喜欢睡女人?老子把你阉了,看你怎么睡,睡个锤子! “啊?”六安想说不,但是大人还在生他的气,只好遵命走过去。 六安刚走到,想弯腰去捡,又觉得恶心,凤之白突然又道,“剁了。” 听得六安一愣,一溜烟跑去厨房拿了一把火钳来花厅。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看着六安把这玩意夹起来,还傻不拉几的拿到眼前看了一下,这货是在拿这玩意跟自己比大小? 六安觉得,这...额,好像比他的大呢,大人是准备让他把这玩意儿剁了喂狗吃? 凤之白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准喂狗。” 所有人嘴角一抽,这人真狠,一个茶盖就把人家兄弟给割下来了,还让人剁了,剁了就剁了还不准喂狗,不喂狗?难道喂人? 第47章 此刻银子不重要 在离凤之白不远的地方,跪着不停的砰砰砰磕头求饶,“公子饶命,小的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 凤之白看着他,眼神异常的温和,就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却又让人胆战心惊,只见她徐徐出声,“李郡守很厉害吗?” 不等小厮回答,又问,“比刘城主还厉害吗?” 小厮不言,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凤之白微微倾身子,伸手拎着他的脖子往跟前提了提。 她的手有点凉,就像蛇一样,被人拎着脖子,小厮惊恐的难以呼吸。 凤之白又轻声道,“说吧,说了本公子就不杀你。” 小厮吓惨了,这活阎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要怎么回答? 论官职肯定是城主官职大,只是… 浑身战战兢兢道,“城主,当然是....刘城主” 凤之白道;“嗯?”显然对这个回答她不满意,手上又多了几分力道。 小厮难受得紧,喘不上气,“咳..咳..李郡守。” 凤之白得到了要想的答案,加上小厮身上浓厚的尿骚味儿,嫌弃得松开了手。 小厮如重获新生,大口呼吸,一只手摸了摸脖子,赶紧往后退了些,担心又被拎,满眼全是惊恐的看着凤之白,这人长的如嫡仙,怎么比恶鬼还可怕? 凤之白皱眉头,看着小厮的那双手,先前捂了耳朵,还有血渍;后来又捂了尿湿的裆部,现在又捂脖子,尿骚味儿加血腥味儿,真是‘美味’绝伦。 再看着地上还没干的两摊尿,突然有些后悔去拎他脖子了,幸好那手没碰到自己的手,不然真是恶心死了。 又没有切他的,捂什么捂? 何况,真要切他的,能捂得住? 这死狗难道肾虚?尿频?还是尿不尽? 站起身,厌恶道:“扔出去!” 小厮没想到真的不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只有一只耳朵了,但是他认为还没聋,他可以活着离开,太好了。 孤月上前拽着衣领拖着往外走,就像拖的一只死狗,小厮认命的被拖着,默默看了眼晕死的公子。 听风见人被拖走了,恭敬道:“主子,这李公子如何处理?” 凤之白看着晕死的阉狗,“自然要好好款待这位李公子了!”只是‘好好款待’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时候孤月已经扔完回花厅。 凤之白走到花厅外,花厅里的味道太难闻了,站在屋檐下,觉得空气好新鲜,缓缓抬头仰望夜空,沉默片刻,“今晚表现不错!每人加个鸡腿。” “谢主子!”众人齐声道。 凤之白看着地上的尸体,吩咐道,“扔到李府门口!” 众人领命,每人扛着一具尸体离开了。 六安从厨房过来的时候,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孤月、听风和观雨正在打扫花厅。 六安走到大人身后,“大人,剁好了。” 孤月扫地的手一顿,又接着扫地。 听风和观雨一边拖地,一边尖着耳朵听。 凤之白收回目光,转头打量了一会儿六安,好奇道,“好剁吗?”bookAbc.Cc 六安摇头:“不好剁!” 凤之白:“那你怎么剁的?” 六安:“呃…煮了下…” 凤之白想了下,认真道:“也是,还没入冬,不煮的话放不了多久!” 凤之白:洗手了吗? 六安:洗了,大人。我没用手拿,用的火钳” 花厅的三人:…两个变态,居然当着受害者的面讨论这个话题,没武德。 六安:… “大人,以后小的一定听主子的话,大人让往东就往东。”六安看着大人的背影表忠心。 在花厅拖地的听风,耳朵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和观雨对视一眼,咦,这货开窍了?居然自己想明白了? 一提这茬儿凤之白心里就有点不悦,“不怕本大人打劫你银子了?” 六安摇头,“大人,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那里没了就成了太监,讨不成婆娘了!”双手不自觉交叉放在裆部挡着。 花厅已经打扫干净,三人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六安这句,看着他微撅着屁股,双手捂着裆部,忍不住憋笑。 凤之白惊讶,一个嗜钱如命的人,居然觉得婆娘比银子重要了?转过身,就看见他的手放在那里挡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以为捂住就有用?” “大人,小得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六安再次表忠心,双腿忍不住夹紧,双手使劲捂住,突然脑子一灵光,岔开话题,“大人,为什么把那个小厮放走了啊?” 凤之白白了一眼,“不放走,怎么钓大鱼?” “大人真是聪慧过人,睿智无双!” 凤之白实在不想看这怂逼,丢人现眼,“滚!” “好咧,小的马上就滚!”六安从善如流,非常听话。 刚准备走,观雨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六安不明所以看着他。 观雨也不说话,摊开另一只手,一只耳朵带血的耳朵呈现在他的眼前。 六安看了看观雨,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耳朵,那人怎么没把自己的耳朵捡走?又转头看了看大人,咽了咽口水,咧嘴,道: “大人,小的这就去剁,剁了,放一快儿。”一把抓过观雨手上的耳朵就往厨房跑。 去厨房的路上他才反应过来,观雨这个闷葫芦,也太变态了,居然就这么把耳朵放在手里,呃…这个耳朵也是他割下来的,这是善始善终? 早些时候听风跟他说,孤月把刘公子踹了,他还半信半疑。然后晚上这刘公子带人来报仇,他才相信了;结果他又看到听风割人家脖子,就跟割韭菜一样,咦,好残忍,但是怎么觉得这招有点眼熟? 嗯,哈,这货偷学大人的招数。 观雨这货他觉得肯定是闷骚货,说的话比放的屁还少,关键下手还狠,一出手就割耳朵,现在又让他剁耳朵.... 再想到大人,打了个冷颤,想滴尿... 凤之白看了看夜色,“行了。都去休息吧!” 三人领命离开,凤之白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院子里就留下与树捆绑在一起的李楚升,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吹秋风。 等刘楚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绑在树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情绪激动地挣扎了下,结果裆部疼的他满头流冷汗... 第48章 夫妻和好如初 翌日 刘城主在书房的软榻上醒来,伸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还是抱着夫人才睡得舒服啊,这软榻睡得实在难受。” 打了个哈欠,起身,理了理衣裳,从椅子拿起外袍穿上,才把书房的门打开。 何方刚好端着热水到门外,恭声喊了一声“老爷”,端着水进了书房,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等刘城主洗漱完,何方才开口道:“老爷,小的让厨房做了夫人爱吃的莲子粥。” 刘城主满意的点头,“看来老爷我今晚不用睡书房了。” “老爷快去膳厅吧,小的刚才见余嚒嚒往厨房那边去了,厨房小的已经打过招呼了,是老爷特意吩咐厨房为夫人做的。”何方恭敬道。 何方这么一说,刘城主更合心意了,“还是你办事妥帖啊!” 何方不卑不亢,“这是奴才应该做的!能为老爷分忧就好。”他是打心底希望老爷和夫人好,要是小姐能回来就好了。 刘城主对于何方的办事能力,一直赞赏有加,见时辰也差不多了,离开书房去了膳厅。 …… 刘夫人,人坐在膳厅,却心不在焉。 昨晚她情绪太过偏激,居然动手打了她夫君,他们在一起快二十载,连脸都没红过,昨晚居然甩了他一巴掌,现在冷静下来,后悔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打疼了没有,夫君夜里也没回房歇息,莫非真觉得她变成悍妇了?心里琢磨着怎么跟她夫君赔不是。 余嚒嚒端着两碗粥和几碟糕点,进了膳厅,把粥和糕点放在桌上,“夫人,您啊别担心了,喏,瞧瞧这是什么” “莲子粥。”刘夫人回神,垂眸看着面前的这莲子粥,反应平平,以为是余嚒嚒看她心情不好,让厨房做的。 余嚒嚒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一看夫人这神情就知道她想岔了,笑眯眯道,“这莲子粥,老爷特意让厨房做的。” 刘夫人一听,心里的阴霾瞬间消失不少,“当真?” 若是真的,说明她夫君并没生她的气。 余嚒嚒来不及回答,刘城主在膳厅门口就抢先出声,“自然是真的。” 余嚒嚒笑呵呵的赶紧退开,站到一旁。 刘城主淡定自如的走过去,坐在自家夫人身旁,轻声细语道:“夫人气可消了?” 刘夫人微嘟着嘴,嗔他一眼,然后转头不看他,看样子这是真没生她的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要是因为这一巴掌导致夫妻从此隔阂,那这日子她是真没法过了,女儿不在身边音信全无,夫妻感情再闹僵,那真是得不偿失,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动手打脸,可以使劲掐几下其他地方,应该是可以的,毕竟打人不打脸嘛。 刘城主一看夫人这神色,知道这是气消了,今晚不用睡书房了,推了推自家夫人面前的那莲子粥,温和道,“夫人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闻言刘夫人也不拿乔,拿起勺子舀了个莲子细嚼慢咽地吃起来,觉得今天的莲子特别特别香。 一旁的余嚒嚒和向嚒嚒看得是一脸姨母笑,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呢。 刘城主见夫人吃的这么香,也觉得饿了,也开始吃起来,只是刚吃两口,何方就急匆匆的跑来,“老爷,出事了!” 刘城主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埋头喝粥的夫人,正想开口,就被夫人抢先,道:“说吧,不用支支吾吾,这徐州还有什么能捂的?” 夫人这话倒也说得不错,这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但何方还是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莽撞,只是这事儿太让人震撼了,以至于这般失了分寸。 刘城主虽有不悦,但也知何方不是莽撞之人,这般失了方寸,只怕是事情非同一般,肃声道,“出了何事?” 何方此时有些为难,但又不好违命,看了一眼喝粥的夫人,低声道:“要不…等夫人用完早膳?” 他怕夫人听了,用不下早膳了,毕竟… 刘城主来不及说话,他夫人又出声了,“说吧,不碍事的。刚好我也吃完了。” 何方如实禀告,“老爷、夫人,李府出大事了!” 刘城主有一丝惊讶,又是李府,“被灭门了?”那敢情好啊,当然这句话憋在喉咙没说出来。 何方抿嘴,摇头,“李府门口摆了十几具尸体,全部一刀毙命。” 刘夫人用帕子擦拭完嘴角,淡淡问了句,“李楚升死了没?” “呃…回夫人,没见到李公子的尸体!”何方扯了下嘴角,心道,夫人您其实可以委婉一点的!他也觉得李公子没死很可惜,但不能说啊,这府里有太多眼线。 “噢,那倒挺可惜的!”刘夫人语气有些失望,心里是觉得真可惜,这个天杀的祸害怎得还不死? 何方:.... 一旁的余嬷嬷和向嬷嬷相互看了一眼,心叹,老爷和夫人真是感情深厚啊,想法都大同小异。 一个盼人家灭门... 一个盼人家儿子死.... 刘城主的目光投在夫人身上,觉得此刻的夫人甚是可爱,脸上有些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歇息吧。”然后给余嬷嬷递眼色。 余嬷嬷上前扶着夫人,“夫人,去院子里转转吧!” 刘夫人知道她夫君不希望她知道这些事,也随了他的意,毕竟昨晚甩了她男人一耳光,当了快二十年的贤妻良母,她得维持好形象不是。 这大早上的就听说李府出事,虽然那畜牲还没死,但是她心底是痛快的,心里默默诅咒那李畜牲,最好是不得好死,笑意妍妍得带着两位嚒嚒离开了膳厅,去花园散步。 至于李楚升,确实是不得好死,刘夫人知道后高兴了许久,觉得上苍有眼,听到了她得虔诚得诅咒,当然这是后话了。 见自家夫人走了,刘城主也起身回书房,何方不近不远的跟在身后。书包阁 进了书房,刘程如走到书案后,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尸体扔在李府大门口的?全部一刀毙命?” “千真万确,现在城里,尽人皆知!小的派人去打听了,听说有的死的惨不忍睹,被人一刀割喉,喉咙都快割断了。”何方恭敬道,想着就觉得残忍得很。 第49章 让本城主放人走? 刘城主沉默,书房安静如斯。 谁有这能耐?这么残忍粗暴的杀了李府这么多护卫? 这手法有点像那群山匪,莫非这群山匪在黑山杀不了李老狗,悄悄潜入徐州想杀了那小狗杂种? 让李老狗断子绝孙?手段虽然残忍,但是他蛮喜欢的,心里想再确定一下,“当真没有李楚升的尸体?” 何方道:“府衙的人说,李府管家确认了,没有李公子的尸首。” 失望两字就差挂在刘城主的脸上,叹息道:“那确实挺可惜的。” 何方:“......” 老爷今日怎得和夫人一样的口吻? 其实呃…他也觉得挺可惜的。 李府的十几个护卫被人杀了扔在大门口,这等打脸的事儿,李老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加上那李楚升失踪了,这李老狗肯定急疯了,就这么一个独苗,不急才怪。 这黑山的土匪胆儿这么大了? 前不久刚灭了石厚平一家,这又准备对李老狗下手了? 刘城主突然觉得这好像是个危险的信号啊,会不会哪天他也被抹脖子了? 虽然他有点害怕,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山匪把李老狗那群人都灭了,肯定是李老狗又干什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了,把人给逼急了,唉,黑山百姓不知遭了多罪啊。 刘城主眉头不展的沉浸在思绪中。 何方只能恭敬地候着,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瞄了一眼老爷,小声道,“老爷,小的想起一件事。” “何事?”刘城主收回思绪,蹙眉道。 何方:“昨晚李公子不是被人踹了吗?” 刘城主眼神淡淡看着他,淡道,“然后呢?” “李公子晚上才被踹了,这会儿护卫全死了,李公子也失踪了,这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何方正声道。 刘城主才想起来这档子事儿,疑惑道,“他有这能耐?” 何方:“应该没有吧?!听说那公子就带了三个人。”但是他也不确定啊。 刘城主颔首,“该当如何?” 何方思索半天,“要不...偷偷让他们快走?” 刘城主紧锁眉头,抿着嘴注视着何方,板着脸,沉声道,“你是让本城主私放嫌犯?” 何方的嘴一僵,一本正经道:“老爷,一个文弱公子哪有这等能耐?这般残忍之事肯定是那群山匪所为!” 刘城主也是如此认为,对何方投了赞许的眼神。 见老爷不反对,何方行礼出了书房。 ……… 深秋之至,万物凋零。 秋风萧瑟,寒意入骨,树上的枯叶,随风飘落,一片绿黄叶子落在李楚升的头顶。 不远处,孤月跨坐在栏杆,嘴里叼着一节小树枝,手里转动着匕首,眼神淡淡的注视李楚升。 凤之白一如既往的一觉睡到自然醒,收拾妥帖才打开了房门,走进院子里。 李楚升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凤之白,简直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刹时,火花四溅,寒光频射。 如果他的眼睛可以喷火的话,他想烧死这小白脸,杀死这里的所有人,嘴里呜呜呜的发着声音。 现在他一闭眼就是被这小白脸割的场景,恨意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把他的东西割下来,剁了喂狗。 不,他要把这里所有人的都割下来为他的‘宝贝’陪葬,他要抽了他们的筋,剥了他们的皮,让他们全部不得好死。 还有素年那个小贱人,都是这个臭婊子惹得祸,等老子出去,看老子怎么弄死你个贱货。 可是他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这一切他都只能幻想,起不到半点作用。 想到这,也不再发出声音,他相信这个贱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等会别把他的舌头也割了,只能用眼睛死死地恨着凤之白。 这么一想,冷静了不少,才想起来昨夜第一次醒来就被绑在树上了,也不知道他的那宝贝被扔哪里了。 他脸色苍白,昨夜裆部的剧痛无比,疼晕了好几次,早上被冷醒的,嘴里被塞着臭袜子,而且这袜子还是从他脚上扒下来的,加上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树上,难受至极。 相比之下,凤之白从容又淡定的走到亭子,平静的坐下,看着这李畜牲的一对鼓鼓的狗眼,觉得格外碍眼,又看了一眼孤月的手里的匕首,收回目光。 劝了下自己,算了,暂时先留着,大清早的,见血不好,目光又投向李畜牲,一脸温和,眉眼间都透露着关怀,轻声道,“疼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李楚升就觉得浑身都疼,特别是那,疼的想骂娘。 草,真他娘的贱|逼,真是哪疼,往哪撒盐。狗日的,东西被他割的,还假惺惺问你疼不疼? 你把自己的割下来不就知道疼不疼了? 李楚升好不容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激动的扭动身体,想去跟凤之白干一架。 但是一动那里就疼的钻心,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却只能在心里问候他的十八代祖宗,等着,你个贱人,只要不弄死老子,老子一定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儿。 孤月手上的匕首一顿,看了一眼那人血迹斑驳的地方,主子真会关心人。 看着情绪如此激动的李畜牲,凤之白平静道,“止疼药很贵,你又没付药钱!” 李楚升气得脸色铁青,呼吸有些急促。 “对了。”凤之白像是刚想起,“忘记问你了,想知道你那东西在哪吗?” 李楚升表情彻底僵住,眼睛瞪的更大了,嘴里呜呜呜,呜个不停,但是没人去拽他嘴里的臭袜子,全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别叫了,狗都叫得比你好听。”凤之白翻了大白眼,转头不再看那对狗眼。 刚转过去,见六安端着一碗面向她走来,凤之白抿嘴,一直注视着那碗面。 六安笑呵呵的走过来,把放在石桌上,“大人,快尝尝。” 凤之白看着石桌上的那碗面,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书包阁 六安扣着手,疑惑,大人怎么不吃啊,强调道;“大人,牛肉面!” 凤之白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面。 六安看大人吃了几口没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大人不喜欢吃牛肉面,想吃臊子面呢。 今天早上他没做臊子,主要昨晚剁那玩意儿,想着恶心.... 他一个月内都不想看见臊子肉了.... 第50章 士可杀不可辱 今日李府的事,震惊了整个徐州城。 比前段时间石厚平全府被灭门,还让人震惊。 与前些日子,争青楼女子的八卦比起来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这事儿啊堪比徐州这些年来最惊天动地的事。 与其说是惊天动地,倒不如说是大快人心,就差普天同庆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 在徐州一手遮天,权势堪比城主的李大超,会被人这样粗暴又直接的方式啪啪打脸挑衅! 如今他儿子也失踪了,其护卫全部成了冰冷的尸体,还被丢在李府的大门口。 这样的大事自然引起了,徐州城所有人的关注。 当然,这些关注点可不是关心李公子是否还活着? 更多的是关心这祸害到底死了没有?! 如果死了的话,那真是老天有眼啊! 这些年,李楚升欺男霸女,祸害强抢了多少妙龄女子,可怜这些被抢的女子,最后全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然这徐州城,又怎会满街只见‘和尚’,不见如花似玉的姑娘呢? 而这李家的人,更是仗着李大超背后的靠山,在徐州仗势欺人,为虎作伥,可谓是恶贯满盈,干得丧尽天良的缺德事,简直罄竹难书;就连李府的家丁都狗仗人势,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故而,今日除了李家的走狗,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暗自高兴的。 当然,对于这事儿,众人猜测不一。 有些人猜测,那些护卫死状,惨不忍睹,应该是山匪所为。 却又认为这群山匪并非如传言般,是穷凶极恶之徒,反而是铲奸除恶的侠义之士。 石厚平不就是那李大超的忠狗吗? 也有人猜测,昨晚那李公子可是在心悦楼被人扔出了房间;不到一晚上的功夫就发生这样的事,莫不是这李公子咽不下这口气,半夜寻去报复,结果报复不成,被人来了个反杀? 可是一个刚来徐州游耍的公子哥儿,敢这么嚣张? 这人除非是个傻子,在徐州随便一打听都知道,这徐州你可以惹城主刘程如,但千万不能惹李大超,惹了李大超,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 特别是那李楚升,一年前为了抢一名女子,各种威逼胁迫都不得逞,最后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想了个办法,若是不从就挖人家祖坟,真他娘的缺德。 那女子不愿对不起列祖列宗,只得作罢,随了这畜牲,但是之后就再也没听过这女子的消息,估计那女子性子刚烈,只怕凶多吉少。 被李楚升迫害过的人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最好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也有人猜测,只有护卫被杀了,这李公子莫不是被绑票了? 毕竟这徐州富得冒油的,就属这贪得无厌的李大超了。 更有甚者,猜测是那素年所为。 毕竟当初也是被李楚升逼得家破人亡,姐妹相离,自己也沦落青楼。 这好不容易来个神仙般的人物倾慕于她,偏偏那李疯狗还不放过她,于是怀恨在心,让人把这李公子给毁尸灭迹了。 反正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好像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的样子,但心底是暗自叫好的。 如人所言,李楚升确实被人绑了,就绑在徐州城里的一处宅院里。 李楚升满眼愤怒,仇视着凤之白。 凭什么这小白脸儿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吃面? 还吃牛肉面?他怎么不去吃屎? 秋风徐徐,牛肉面的香味儿一丝一丝的随风散开,李楚升闻着肚子饿的慌,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嘴里口水肆溢,肚子咕咕叫他好想吃。 可嘴被臭袜子给堵上了,这口水吐也吐不了,反而越积越多。 喉咙也不争气,不自觉得鼓动一下,把口水给咽肚子里了,口水混上脚臭味儿,他觉得比吃屎还难受。 又一阵风起,吹得树枝摇曳,枯叶纷飞,也吹得李楚升打了个冷颤,想尿。 “呜呜呜…”可没人搭理他。 人虽不理他,风很善解人意。 又来一阵风,突然两腿间温热,一股暖流顺腿而下。 只是在尿流过那伤口的瞬间,钻心般的刺疼,疼他满头冷汗,眼泪直流。 说来也巧,在李楚升尿之前,凤之白已经吃好,刚放下筷子,六安就来句:“大人,他尿了。” 凤之白皱眉,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副在青州时,走访民生时,看到一只土狗,在大树旁翘腿撒尿的画面,莫不是这李府都属狗的? 尿这么多?尿多就算了,还到处尿! 她看来得重新换个宅院了,这里到处都被人尿了,石板都被玷污了,不纯洁了。 风之白把面碗推到六安那边,“看什么不好,看人家尿尿!” 这二缺居然还有这癖好? 她的目光一直在六安身上扫视,这重活一世,对这二缺是刷新了不少认知,长得丑还一心想讨婆娘就算了,居然还喜欢看看人家尿尿? “嘿嘿,这不没事嘛,小的就盯着他,谁知道他突然尿了。”六安尬笑,“跟二驴一样,随地大小便!” 李楚升自然听见主仆二人的对话,又羞又恨,这狗奴才居然说他还不如一头驴,你才是驴都不如! 正气着呢,凤之白又好奇道。“切了还能尿出来?” “应该....能吧.”六安认真思考了下,他也不确定,然后又看了李楚升尿湿的裆部,疑惑,“那他从哪里尿出来的?”然后开始收拾桌面,拿着面碗去厨房了。 血渍和尿渍让李楚升的裆部成为了亮眼的焦点。 以前,只有他李楚升折辱别人的,何时被人这般折辱过?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都被阉了,还在他面前讨论他怎么尿出来的? 士可杀不可辱,“呜呜呜呜”你有种杀了我... 然而压根没人理他。 孤月自然也注意到了李楚升那一片湿哒哒的,目光复杂的看了眼亭子里的两个人,他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挺有水准的。 就好比,问个太监,你嫖吗? 他见过不讲武德的人,没见过这般不讲武德的人,关键其中一人还是他的主子,认命的望天。 六安刚走,听风和观雨从外面外院进来,往亭子走。 凤之白看两人手里好似握着什么东西。 “主子”两人齐声道,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 第51章 主子,他们来了 凤之白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纸团,又把目光投向二人。 “这些是从外面扔进来的。”听风解释道。 凤之白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俩打开,二人各自拿了一个纸团打开,纸团里没有其他东西,只有“快逃”二字。 听风愣了下,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侧眼正大光明的偷看了一眼观雨手上的,观雨也看了他手上的,然后两人恭敬地把纸条放在凤之白面前。 凤之白眼神淡淡,看着铺开的纸团,此刻应该叫纸条,伸手拿了一个未打开纸团亲自打开,看了一眼,“都是?” 二人又拿起纸团,继续开纸团。 不远处的孤月,一闪身过来,也加入了其中,结果他们发现全都是一样的意思。 凤之白呵了一声,有意思,她可没打算逃,这徐州的百姓都是好人呐! 听风点头附和,“见过扔烂菜叶、扔臭鸡蛋的,还第一次见人扔纸条,让人逃命的!”侧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李楚升,感叹道, “啧啧啧,这李公子可真是‘人见人爱’啊!” 观雨亦深以为然,孤月沉默是金。 听风的声音不大不小,李楚升自然听见了,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手虽被捆绑着,但仍然拽紧拳头,像是在极力的隐忍心里的愤怒。 这些混账玩意儿,居然丢纸条这小白脸逃命,别让他知道是哪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干的,不然他一定弄死这些个狗东西。 还想逃? 呵呵,逃得了吗? 把老子害成这样,小狗日的,还想逃? 就算这小杂种逃了,老子掘地三尺也会把你给找出来,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儿。 想到这才想起来,昨晚晕之前他的跟班儿还没死,他醒了过后也没见到人,不知道死了没有? 若是没死,不知道有没有去黑山找他的爹来救他。 现在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他爹能快点来,再不来估计命都没了。 心里哭喊道:“爹啊,快来救孩儿啊!” 可是一想到,他被人割了,他拿什么颜面面对他的爹娘? 又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呜呜呜,他成了个没用的太监…… 可是,他还是想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 但是李楚升他不知道,他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只是暂时没要他的狗命而已。 凤之白对上李楚升那发疯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条疯狗。 这就受不了? 呵呵,好戏还在后头呢! 看了看天色,吩咐观雨道去把大门打开,又吩咐听风去厨房给六安传话。 二人领命离开。 凤之白又给了孤月一个眼神,孤月只是点头,没有多余话,但凤之白明了,做了一个让他走的手势,孤月一闪身不见了。 院子里就剩凤之白和李楚升,凤之白不想看他,起身走到对面那边屋檐台阶,李楚升的眼神跟随的凤之白移动,指导他的目光被柱子挡住了才作罢。 悠闲的躺在摇椅上假寐,一腿伸直,另外一只腿搭在上面,双手放在扶手上,右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 听风从厨房过来,就见主子这悠哉悠哉的模样,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主子这皮囊也太好了,这么看着真像个人畜无害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但是他们知道,这个人的心,不是一般的狠啊。 谁能想到这个样一个人,昨晚居然用一个茶盖,把人家的弟弟给切了。 关键还让六安把那玩意儿给剁了,剁了就剁了,两人还讨论怎么剁的…… 昨晚他们觉得当初在客栈的决定是多么正确,不然…… “好看吗?”凤之白闭眼问。 听风吞口水,完了,不会让给银子吧? 刚这么想。就听凤之白淡道:“给银子,加上次的一起结账!” “噢,差点忘了”凤之白好像刚想起来,“你没银子了!先记账上!” 听风立马转过身,背对的凤之白,不再看他,他终于体会了一把六安每日都被担心扣银子的心情了。 没一会儿,就见六安端着一碗茶水过来,快走到跟前,立马带上了笑脸,听风觉得这二缺变脸的功夫,练倒是收放自如,心塞的瘪瘪嘴。 “大人,茶来了。刚泡的。”六安笑呵呵的躬身把茶奉上。bookAbc.Cc 凤之白睁眼,放下腿,没接,看了一眼摇椅,抬手指了对面,吩咐道, “搬到那边去。”说完就往走,六安端着茶盏跟了过去。 听风赶紧麻溜的搬,不利索不行啊,他已经扣银子了,还心细的去搬了个茶几过来,让凤之白好放茶盏。 这位置真是绝了。 刚好李楚升正对着,但凤之白却是侧的,茶几也刚好放在这边。 当凤之白端起茶盏,拎茶盖的时候,李楚升瞬间紧张,担心这凤之白又扔来割他一下。 他双手被反捆着,他也不知道被割的还剩多少! 割得剩半截?半截的话还能用吗? 还是像割韭菜一样直接割平了? 要是割得连茬儿都不剩了,那他真的就完了…… 越想越害怕,内心深处也越来越阴毒,恨不得立马一口咬掉这贱人的手! 也不知道凤之白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又拎着茶盖嗤啦嗤啦,然后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楚升那边。 听得李楚升大腿忍不住夹紧,连小腹都条件反射的收了一下,结果这一套动作下来,又扯到那里,疼的他双眼球都要鼓出来了。 连六安都听得双腿一紧,听风看了一眼,没出息! 凤之白没想到自己饮个茶,也能把人吓成这样,她有这么恐怖吗? 放下茶盏,刚准备接着躺下摇椅上,观雨从外面进来,恭敬道,“主子,来了。” 凤之白嗯了一声,躺了下去,没有任何吩咐,观雨走过去挨着听风站着。 观雨觉得主子是他世上见过最嚣张的人,在别人的地盘,抢别人女人就算了,下令把人杀了,还把人给阉了。 如今。 把门大打开来,等别人来找自己算账! 是怕把门给踢坏了? 人都找上门来了,还淡定自若,没有一点胆怯,没有一丝慌张,听说人来了,连眼皮都没眨过… 这到底是嚣张呢?还是嚣张呢!? 刚才他看了,对方来势汹汹,带了不少人呢。 第52章 李大超焦急救子 听着人来了,六安、听风不禁站直了。 六安特意看了一眼那李公子的裆部,收回眼神,眼珠子在框里打了几个转转,然后轻功一闪,回房里拿上自己的佩剑,又快速的回到院子,站在大人身边。 听风侧目而视,打量着拿着剑回来的六安,这货轻功怎么又快了? 别说他撵不上,狗都撵不上。 六安平静的回眼,摸了摸鼻子,有什么好看的,他会保护好大人。 听风转眼不再看他,眼神变得冷漠,手握住挂在腰间的刀柄上。 主子这是准备在徐州大杀四方了?他怎么心里有点期待呢? 不知道来的人多不多?够不够杀? 昨晚那群酒囊饭袋,简直太菜了,一人一刀,几下就没了…… 除了躺在摇椅上胜券在握的凤之白以外,其他人全部正色,严阵以待。 听风观雨离凤之白近,内心深处觉着主子这般模样,真心有点欠揍,奈何狂有狂的资本,谁让主子后台硬呢! 今日主子在徐州开锣唱大戏,他们这些属下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李楚升听说有人来了,又见那个狗奴才把佩剑都拿来了,欣喜若狂,眼里藏不住的激动,透露着光芒,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太好了有人来了,爹来救他了。 看着那躺在摇椅上的人,哂笑,躺吧,等会儿让你躺个够,让你直接躺进棺材,心底报复的想法犹如猛烈的毒药侵蚀肺腑。 想到即将大仇得报,忍不住狂笑哈哈哈哈…… 结果这一笑,舌头又与袜子接触的更加亲密无间了,酸臭味儿让他作呕,无比恶心。 哼,等会儿他会把这臭袜子塞进这小白脸的嘴里。 …… 徐州城南门的城墙上,守城的卫兵看着远处官道上的阵仗,怎么这么多人?这是怎么回事? 来山匪了?看着又不像,前面领路的是一辆马车,没见过山匪进城还大摇大摆坐马车的。 马车越来越近,看着有些眼熟,揉揉眼,再眨眼一看,噢,李大人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黑压压的差不多上百人。 几个士兵凑到了一起,低声讨论。 “这李大人怎么这么大阵仗?” “你不知道?” “咋啦嘛?” “昨夜李公子被人绑了,护卫全被杀了!” 有人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太大反应,又道,“要救人怎么往城里跑?山匪不是就在黑山吗?” “谁知道呢,也许绑匪还在城里,没机会逃出去也说不一定。” “今日其他地方有发现异常吗?” “没听说!” “得嘞,若是李公子真被人绑了,四个城门都会戒严。”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嘴,几人相继离开接着去站岗。 马车里的黑山郡守李大超,满脸阴沉,浑身散发着阴鸷之气,强行逼着自己冷静,回想着昨夜的事。 昨夜他在新纳的小妾房里,两人疯狂到半夜,这小妾简直就是个妖精,让他觉得又回到身强力壮的年轻时候,一番酣畅淋漓后,抱着小妾睡得正香,被管家叫起来说出大事了。 等他出了侍妾的房间,管家赶紧如实说公子身边的小厮连夜来黑山找他,说公子出大事了,让老爷快去救公子,又说那小厮还被割了只耳。 当时他还不可置信,等到了书房,走到书案后,一屁股坐下,目光审视那小厮。 确实是他儿子身边的人,一身狼狈不堪,耳朵也被割了一只,怎么会被人割去了耳朵?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看着血淋淋的耳侧,他儿子他自认为还是了解的,虽然爱仗势欺人,但也护犊子。bookAbc.Cc 毕竟打狗就是打主人,突然他感到隐隐不安,沉声,“到底出了何事?” 小厮顾不得行礼,立即一五一十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讲了遍。 李大超一听到他儿子被人割了,哪还坐得住震惊得瞬间拍桌子起身,怒吼道:“你说什么?” 小厮连忙跪下,哭诉道,“老爷,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言,公子带的护卫全部被他们像割韭菜一样的割了脖子,小的见不得那人辱骂公子,出言维护公子就被那人的手下割去了耳朵。 公子想逃……呜呜……却被人架着,那人好狠的心啊老爷,呜呜呜……居然把公子给……”哭诉完,赶紧砰砰磕头, “老爷,您最疼公子了,您不能不管公子啊!那人十分的嚣张,公子自报家门了,那人却不屑于顾,这人就是故意的啊,老爷。”说的是情真意切,怎么听都觉得忠心耿耿。 不仅李大超不信,就连管家也不敢相信听到的是真的,可是看着那少了一只耳朵的小厮,却又不得不信。 哪个不长眼的玩意,竟敢这般心狠手辣,如此残忍的断他的后! 李大超气得不仅牙齿咬的咯咯响,拳头也握的咯咯响,怒不可遏,眼中燃着熊熊烈火,咬牙切齿沉声,“到底是谁?” 他李家就这么一个独苗,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儿子被阉了,他绝后了… 李家后继无人了…… “人在哪?” “还在徐州,小的被丢出去回了李府,赶紧管家派人去盯着,小的才摸黑骑马连夜来找老爷。” 李大超已经在丧失理智在的边缘,吩咐管家赶紧去召集人马,管家领命刚要走,李大超又吩咐公子出事的事让人先瞒着老爷子和他婆娘。 主要担心老爷子受不了这个刺激,又看了眼跪着的人,赶紧让人带去收拾,等会一路回徐州。 管家颔首,这才疾步匆匆的去召集人马。 李大超心急如焚,早已迫不及待,前往郡守府的大门等着,要是有翅膀的话,他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他的升儿从小养尊处优,含着金汤长大,连一句重话他都不曾说过,如今却被人…… 俗话说人狠不过绝粮,这人是狠得绝他的种! 对方如此恶毒,这徐州谁敢不给他李大超面子? 连他儿子都敢动! 当真是为了素年那个小婊子?他表示怀疑,十分确信这是故意针对他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等老子来了徐州一定把这畜生五马分尸了。 管家动作也快,一会儿人马聚齐在郡守府门口,李大超快步上了马车,率着一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快马加鞭赶往徐州。 他必须赶快去救他的升儿,希望他的升儿还活着…… 他一定要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 第53章 你活着就是李家的耻辱 午时三刻 李大超率着训练有素的一百多人,从城南门浩浩荡荡的进了徐州城。 进了城,后方两个骑马的属下,提速赶到马车前,为马车开路,由南向北横穿徐州城。 一路上,可谓是声势浩大,横冲直闯,搞的鸡飞狗跳,所有人气势汹汹,犹如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屠夫。 一路直奔目的地。 徐州城的百姓哪见过这么大阵仗,看着李府的马车,更加确信李家公子是真凶多吉少了。 李大超一路杀到目的地,下了马车发现宅门大敞开,第一反应是莫非已经逃了? 嘴里喊了一句“升儿”,来不及多想,直接踏进大门,冷声,“搜!” 身后的大部分人,迅速的进去,只留了少数的人在门口守着,以防万一。 他们进了外院,才发现没有见到一个人,李楚升的那小厮昨夜来过一次,把李大超等人带到了内院。 李大超做梦都没想到,他才回黑山几天,再见自己宝贝儿子时,他的儿子是这般惨状。 满眼心疼的关注着他儿子。 升儿面色苍白,一身狼狈不堪,一晚上的时间就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被捆绑在树上。 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冷漠的盯着他们这边。 李楚升那裆部的乌黑的血渍格外醒目,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在来的路上,他心底还心存幻想,抱有一丝希望。 如今亲眼目睹,这样的打击让他忍不住晃了几下,小厮眼疾手快的扶住,才没有晕倒。 李大超深吸口气,稳定心神,他不能倒,他还要救升儿。 先前一听有人来,李楚升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廊那边,一看他爹带人来,情绪激动,哭喊着“呜呜呜呜”爹,快救我! 奈何嘴被人堵上,根本说不出来,开始疯狂的扭动身体,想挣脱绳子。 看着情绪激动的儿子,李大超目光凶狠的瞪着那边的罪魁祸首,可那人居然还悠然自得的躺在摇椅上,连个眼都没睁下。 眼神快速的扫视四周,怎么就四个人? 且不说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就在徐州称王称霸这么多年,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不然早被人给捅了。 蹙眉沉思,他进的时候宅大门敞开的,这是知道他要来,就这人的姿态,看来压根就没想逃。 到底是这人够狂妄,还是有埋伏等着他?侧目给身边的人递眼色,那人领命离开。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升儿旁边那个护卫手里正玩着一把匕首。 李楚升见他爹迟迟不过来救他,心里着急万分,“呜呜呜呜”呜个不停。 李大超虽听不懂,但是他知道升儿肯定希望他这个爹快救他,赶紧出声安抚:“升儿莫怕,稍安勿躁,为父一定会救你的。” “呜呜呜呜”爹,你快救我啊! 李楚升那里疼的很,又被捆到现在,浑身难受,一直呜呜呜呜 大概是被李楚升吵的心烦,凤之白睁开眼,坐了起来,目光在李大超与李楚升打量了一下。 眼神里却透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 漫不经心端起茶盏饮了饮,再轻轻放下,优雅的不得了,轻声道,“呵呵,别叫了。他不会救你的。” 李大超怒道:“住嘴!” 凤之白侧头看向李楚升,一脸温和,道:“你已经废了,你活着就是他的耻辱,今后徐州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儿子是条阉狗!” “闭嘴!”李大超一声狂怒,呵斥道,“升儿,黄口小儿,休得胡说!”李大超恨不得过去把他的嘴巴撕烂。 凤之白没看他,平静的看着李楚升。 李楚升不信他爹不会见死不救,但凤之白的话却像毒针一样一字一句的扎进他的内心深处。 刚才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废了! 先前他只想着爹来救他,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废了,以后他有何颜面见人? 是啊,他成了个太监。 他爹还会认他这个儿子吗? 爹明明带了这么多人来,为什么迟迟不肯过来救他? 真的觉得他这个儿子丢人现眼了吗?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爹一点没有要过来救他的意思,他从满怀期待到渐渐失望,再到绝望。 李大超感觉到儿子的情绪不太对,这小杂碎居然还挑拨离间,怒道,“你是谁?” “你祖宗!”凤之白轻飘飘的回。 依然留个侧脸给他,目光还在李楚升的身上,她看到了他眼里的绝望,就跟上一世她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一样。 李大超脸色铁青,双眼喷火:“信不信本官撕烂你的嘴!” 凤之白不徐不疾的转头看这头即将失控的喷火龙。 一张肥大的脸上布满了狂怒之色,眼神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双手握拳,握的咯咯响,怎么看都像想过来跟她干一架的势头。 这身上的肥肉也不知用了多少银子才养出来的,看这样真的很有富有啊,瞬间凤之白看他的眼神从看一头肥猪,变成了看一堆金子的眼神。 脸上马上展现了迷人的笑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再说一遍。” 自从昨晚六安见识到大人那脸上突现的笑容,然后大人扔茶盖割了李公子的那玩意儿后,就觉得大人一笑就渗人的慌。 现在大人又笑了,大人又喝茶了,不会又要用茶盖割李公子他爹的那玩意儿吧? “竟敢绑架本官的儿子,你是在找死!”李大超见这人居然还嬉皮笑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活劈了这小杂碎。 凤之白淡淡开口,“李大人可冤枉草民了。草民可不敢绑架谁!草民只是绑了条私闯民宅的乱咬人的疯狗!” 又嘲讽道,“怎么,大人也被疯狗传染了?” 除了凤之白的人,其他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真是不怕死啊,居然骂李公子是条疯狗,那李大人岂不是条老疯狗? 正在李大超即将暴走的时候,刚才离开的人快步走到李大超身侧,低声附耳。 听完属下的回禀,李大超的忍耐已经用完,给了那人一个眼神,那人点头。 李大超抬手准备示意动手。 第54章 你皇上派来的钦差? 李大超抬起的手还来不及动作,一把匕首早已放在李楚升的脖子上。 李楚升吓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框了,不敢动弹,又是一阵“呜呜呜” “再叫老子割了你喉咙!”观雨冷声训斥道。 匕首抵在李楚升的脖子上,那冰凉的触觉让他觉得透心凉,简直从脖子凉到了脚心,吓得连忙大气都不敢喘了。 李楚升觉得自己真是夜路走多了,撞了鬼了,怎么就作死撞上这个活阎王了。 除了观雨以外,六安和听风安静的现在凤之白身侧,没有一丝变化。 凤之白淡漠的看着李大超的方向,哂笑,“我说了,那老子根本就想不救你!” “住手!”李大超大喊一声,他哪敢有动作,停在半空的手只能不甘心的拳头紧握慢慢放下。 心里憋屈得很,明明在自己的地盘,没有半点主动权,居然被人如此被人掣肘,可恶。 “你想干什么?” 凤之白平静的瞥了一眼李楚升,“他跟本公子抢女人!”,又转头看向李大超, “抢不过,就半夜来杀本公子!”,说着凤之白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本公子是个喜欢讲公平的人,他来杀本公子,本公子杀他,诚信合作,童嫂无期!” “你敢!”李大超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狂傲的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凤之白嘲讽,“敢不敢,你不是看见了。眼瞎?怎么,不仅眼瞎还老糊涂了?既然老糊涂了,就该退休颐养天年。” 李大超一噎,心中难忍愤怒,咬牙切齿道,“哪里来的狂妄小儿,居然敢动本官的儿子,本官乃堂堂黑山郡守,你敢绑朝廷官员的家眷,你真是无法无天!信不信本官带兵灭了你!” 凤之白躺在摇椅,挑眉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嘲弄的意味,“原来只允许当官的放火,却不允许百姓点灯?”说完呵呵笑了一声,淡淡开口,“把手筋脚筋挑了。” 李楚升来不及反应,瞬间感觉到四肢瞬间钻心的痛,简直痛入肺腑,与那里的痛,简直不分上下,痛得眼泪直流,才反应过来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了,“呜呜呜……”爹快救我…… 他后悔了,昨夜他就不该来这里找小白脸的麻烦。 突然来变故,让李大超震惊的浑身颤抖,他儿子的手筋脚筋被挑了,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李大超大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 “聋了就去找大夫!”凤之白淡道, 她又哼了一声,“你们李家小的老的,带着人擅闯本公子的府邸,还问本公子想干什么?你这样无理,你爹知道么?” 李大超忍无可忍,可是又不敢再发作,他的升儿被折磨的好惨,怒吼道,“你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滥杀无辜的大魔头!” “承蒙夸奖。”凤之白点头,“本公子正在努力当个大魔头!” 至于没有人性? 凤之白侧着头淡漠的看着李楚升,“‘没有人性’四个字,更适合李公子!” 李大超气得浑身直哆嗦。 “你今天不该带这么多人来的。”凤之白眼里透着几分怜悯,“白白让他们来送死,李大人,你简直就是作孽啊!” 李大超不以为然,“少糊弄本官!本官的人早已把这府邸包围了。在这徐州你是第一个敢如此要挟本官的人,你小儿既然想死,那本官就成全你!” 他觉得这小杂碎是不是疯了?居然还痴心妄想把他们一网打尽,他这般的狂妄,他爹知道吗? 他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小杂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敢威胁他,等他救下升儿,他一定亲手弄死这小杂碎。 凤之白坐了起来,看他的眼神越发可怜,“你真是个蠢货,蠢到无药可救!” 唉,真是山高皇帝远啊,抱了个好大腿,在这儿当个土皇帝,可以为所欲为,时间久了,确实会让人忘了自己是谁了。 呵呵,看吧,连私兵都有了,啧啧啧。 煜王啊煜王,你真是找了好队友! “一个郡守敢架空城主,带着私兵冲进徐州城,李大人这是要造反吗?”凤之白问的轻声。 李大超脸色不变,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赶紧出声辩解道,“休得胡言乱语!本官带的是郡守府的护卫而已。” 这人怎么知道他带得是他养的私兵?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连京都的那位都不知道,这小杂碎是怎么知道的? 他必须弄死这个小杂碎。 “看来李大人确实糊涂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带兵灭了本公子吗?怎么现在又成护卫了?”凤之白又是一顿嘲讽。 “再者,轩辕皇帝从登基即位后,就对颁布了圣旨,官职的官员配多少护卫,有条文规定,也都会文书记录在案的。” “李大人,你这么藐视皇帝的旨意,皇帝知道吗?” 李大超沉声,“你到底是什么人?”从进这院子里他就一直在气头上,这贱人居然一直在激怒他,让他破绽,卑鄙! 这人到底是谁? 难道他就是皇上派的钦差? 心里又否定,不可能,他养私兵的事,他刚来徐州怎么可能查到,连他上头那位都不知道。 凤之白没回答他,转头看向李楚升,呃……什么晕了? 其实,李楚升四肢被挑筋后就痛晕了。 只能转头将目光看向李大超,“你说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儿子的命重要?” 然后抬起一手肘撑在膝盖,手掌托着下巴,打量着他,等着他回答。 “你的皇上派来的钦差?”李大超眯着眼,眼神微闪。 凤之白还是没回他,抬眼看了天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六安,暗道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刚心里想着,孤月一闪身来到凤之白的前方不远处,恭敬道,“主子,已经处理干净。” 凤之白淡淡点头,放下手。 孤月点头,然后走过去站在六安旁边。 李大超等人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人,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这人的手下武功这么高强? “李大人,本公子与你玩个游戏如何?”凤之白脸上又挂了温和的笑意。 不等李大超接话,凤之白用手指着李大超的人,平静开口,“他们死。”又指着李楚升,“他不死!” 又或者“他死,他们不死!” “哼,真是狂妄,你以为你是皇上封的钦差,当真就可以拿个鸡毛当令箭?”李大超嘲讽, “笑话,山高皇帝远,徐州老子说了算!快点把我儿子放了,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第55章 虎毒不食子? 凤之白眉头微挑一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掀起眼帘看了看天色,心里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心里正想着,孤月不知从哪一个闪身来到凤之白的前方,恭敬行礼,“主子。” 凤之白平静如水,却也不再杵着下巴,将身子坐直。 孤月见主子没有再吩咐,走过去挨着六安站在主子身旁。 从孤月现身,听风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心里有点点淡淡的忧伤,怎么他们轻功都如此快? 这是被狗撵了多少次练出来的?暗暗下决心,得抽空多练练,担心自己以后会被六安当狗撵。 李大超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人,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人武功在猿轻舟之上,也是大理寺的人? 看来皇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查那笔银子的下落。 这老皇帝也真是,哪朝哪代没有官员贪墨,睁只眼闭只眼,不好吗? 你安枕无忧的当你的皇帝,他们这些小虾米也过得逍遥自在。 哼,非得给他们找不痛快! 如今他养私兵的事又被凤之白撞破,想到这,眼神变得阴冷嗜血,绝对不能让凤之白离开徐州。 凤之白不在乎他在想什么,“给你个选择!”凤之白脸上又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不等他接话,凤之白抬手指了指李大超周围的人,平静开口,“他们死。”又指着李楚升,“他不死!” 又或者“他死,他们不死!” “哼凤之白,你原也不过是个破县令,到了京都不过才几天而已,真当以为自己山鸡变凤凰了?呵,皇上封你个钦差,还真拿个鸡毛当令箭?”李大超语气嘲讽,嚣张道,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单枪匹马跑到徐州来叫嚣,谁给你的胆量?你那老不死的爹吗? 这里山高皇帝远,你该知道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徐州老子说了算!快点把我儿子放了,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李大超的人迅速把凤之白等人包围起来。 “本官佩服你的勇气。”凤之白没有半点的慌张,“佩服你找死的勇气!本官还留着他的狗命,李大人不感谢本官仁慈就算了,不仅出口威胁本官,还敢带私兵欲灭本官!” 凤之白站起身,语气寒凉,“就你儿子干得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千刀万剐都不能过!还有你,李大超,且不说这些年你贪赃枉法的事,就你卷养私|兵这一条,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要忘了,这个天下还不姓李!” 李大超脸色难看的很,恼火的很,觉得这凤之白就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都被他的人包围了,嘴还这么贱,真是找死。 看着早已昏死的儿子,只是眼睛里有些其他情绪,沉声,“凤之白,你非要跟本官过不去?” 凤之白不想再跟这头肥猪浪费口水,越看越倒胃口,“你们父子着急来送死,本官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又提高声量,道,“本官给你们个机会,缴械投降者,本官自会向皇上求情,从轻发落。冥顽不灵者,格杀勿论!” 李大超带来的人都没想到,这次的钦差的态度这么强硬,都被他们包围了还敢嚣张,明明他们就几个人还敢口出狂言,想对他们赶尽杀绝。 就冲刚才他那话,那嚣张的态度,不需要李大超下令,纷纷亮出了武器,他们是李大人养的私|兵,如果皇上知道了,不仅李大人会被诛九族,他们也难逃一死。 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就四五个人,就不信搞不死这钦差。 李楚升的小厮见人都亮出了家伙,望着昏死的主子,心里慌得很。 老爷不救公子了?公子一死,他还有活路?不行,他不想死,扑通一声跪下,哭道“老爷,救救公子吧!公子是老爷的独子啊。”又砰砰的磕头,嘴里一直嚷着救公子。 李大超抿嘴,内心深处一直在较量,升儿的确是他的独子,自然不想自己的儿子死,可若事情败露,死得不仅是他儿子,是他们李家九族。 他狠狠的闭眼,逼着自己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当然能救升儿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就当他舍身救了李氏一族。 凤之白看着李大超的纠结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人弄醒!” 观雨心喜,终于又有活干了,大步走到李楚升的正面,抬手就往李楚升脸上啪啪啪甩了几个巴掌后,又回到原处站着。 六安和听风听着观雨那打人的巴掌声,都觉得牙疼。 李楚升被不仅被打醒了,还被打得有点懵。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爹还没救他? 为什么爹带来的人,都亮着统一的兵器,他怎么没见过这些人? 为什么他的小厮一直磕头求他爹救自己? 他爹真不救他了?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脸又肿了,又感觉到嘴里的牙又打掉了几颗,嘴还被臭袜子堵着,没法吐,也不敢咽下去,自己又被打了? 凤之白见李楚升醒了,走过去,一把薅着他的头发,附耳低声,“都说虎毒不食子,本官就让李公子见识下,这老虎到底食不食子。” 又转头看着李大超,哂笑,“看到了吗?你老子只想自保,不想救你!” 李楚升本来就被观雨打懵了,看着就像被打傻了,虽被凤之白薅着头发,也不觉得疼,只是耳朵里一直回响着“你老子不想救你!” 没有激烈的反应,然而很平静,可他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他被抛弃了,他爹真的不要他了, 眼神平静透过凤之白的侧脸,看向他爹,视线刚好与李大超对上。 他很想问他爹为什么? 可他说不了话,他感到绝望,他从未如此绝望过,眼泪无声的滑落,流到了嘴角,有点咸,跟他的袜子一样的味道,只是不臭。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从昨晚到现在他记不清流了多少泪了,有疼痛的,有悔恨的,有无助的,有绝望的,也有失望的。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把他往死里整? 不对,他刚说‘本官’? 他是谁? 第56章 颓败的李大超 李楚升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到底是谁? 徐州的所有官员他都认识,这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官?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凤之白虽然没看着李楚升,但感觉到这阉狗在看她。 李楚升吓得赶紧用眼神向他爹求救,可是他爹就跟柱子一样,在那里无动于衷。 被他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自己已经够惨了,不想再被挖了双眼, “呜呜呜呜...” 爹,你为什么不救我啊? 快救我啊,爹... 此刻的李大超,内心是矛盾的。 李大超看着儿子眼里流露出的绝望,心里百般滋味,犹如拿刀在他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割他的心头肉。 看着脸颊高肿的儿子,又心疼的不得了,在徐州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此刻连自己的儿子都救不了,让他顿感挫败。 这该死的凤之白,又让人打他的儿子,真是可恨。 拳头都快捏碎了,怒视着凤之白,恨不得把凤之白五马分尸都不解心头之恨。 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冒出来,如果升儿一直昏死,万不得已.....他的负罪感可能会少很多。 他刚以为自己是个狠人,结果跟凤之白比起狠来,连个屁都算不上,凤之白这是要让他的儿子,亲眼目睹他这个爹弃他于不顾? 杀人不过诛心。 凤之白,你有种! 看样子这凤之白是打算跟他鱼死网破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大超在心里安慰自己,升儿已经彻底废了,四肢经络被挑,救回去也只能瘫痪在床,活着也是一种折磨。 面对儿子的现状,他也只能认命的闭上眼,深吸口气,下了此生最难的决定,声音颤抖道,“凤之白,是你逼本官的,本官今日就让你给升儿陪葬!” 闻言,李楚升的小厮爬过去扯着李大超的袍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老爷,那是公子啊,公子还在他们手上啊……” 李大超心里本就窝火,看着袍子被这小厮蹭的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更是烦躁,抬脚就是一踹。 小厮被踹倒在地上,又跪趴不停的磕头,公子不能死,公子死了他也活不了。 一边的李楚升心灰意冷的看着,呵呵到头来想救他的居然是他的小厮,不是他的爹,突然他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凤之白松开李楚升的头发,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薅头发的手,然后一脸嫌弃的把手帕丢掉,冷声道,“看够了吗?” 李大超摸不着头脑,觉得肯定凤之白疯了,莫不是吓得产生幻觉了? “凤之白!”李大超冲出去,“本---” “放箭。”戴忠冷峻的声音,突然从院墙上传来。 李大超冲出去的脚步,霎时间僵住,不敢置信的看着院墙和房顶上,突然冒出来的一排黄色甲胄的带刀士兵,此刻他们正拉着弓箭对准着他们。 李大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全部就被人射成了筛子,箭无虚发,死不瞑目。 好巧不巧,所有人都死了,就李大超父子没中一支箭。 突来的变故,让李大超愣了半晌,才回过神,犹如失魂的木偶,向前挪了几步后,一屁股瘫坐在地。 心死如灰的看着一地的尸体,完了,真的全完了… 他带来的人全死了,包括刚才他踹了一脚的小厮也死了,他也被溅了一身血迹。 凤之白冷漠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大超,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快感,这块垫脚石算是铺稳了。 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孤月走过去,把李大超单手提了过去,砰的扔地上。 凤之白挑眉,内力不错,不过比她还差很多。 然而听风又受刺激了,孤月这是提的小鸡仔吗?他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内力? 六安却偷笑,人多就是好啊,这些粗活都不用他干了,真好。 戴忠轻功一跃,从院墙下,向凤之白走去,停在合适的位置,抱拳,“凤大人,久仰大名!”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冷道,“你倒是杀的恰到好处!” 戴忠:“呵呵,职责所在!皇上最痛恨的就是底下的人不守规矩,养不该养得东西,一旦查实,全部诛杀,不留后患!这李胖子也就运气好,对凤大人有用。” 凤之白表情淡淡,看着如丧家之犬的李大超,心里冷笑,戴忠这话是说给他的,也是说给她听的,这是狗皇帝在敲打他。 转头看着六安,“粥熬好了吗?” 六安一个激灵才想起来,麻溜的去了厨房。 戴忠看看天色,嗯快晌午了,这是要招待他吃午饭?那感情好啊! 戴忠这才用心观赏凤之白,这是男人吗?一个男人长这样,这是要勾引天下妇女吗? 转眼看了一眼李楚升的裆部,真狠啊,居然直接把人家给阉了。 这事儿他得禀告给皇上。 “本官好看吗?”凤之白平淡的开口。 戴忠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好看啊!” 听风一听忍不住扯嘴,心道,戴统领你好自为之。 凤之白一脸认真的道,“嗯,本官确实好看。戴统领看了这么久,记得给银子!” 戴忠:…有点风中凌乱,给什么银子? “老子又没嫖,给什么银子!” 凤之白:“你想嫖本官?恐怕你嫖不起!戴统领,你好男风,皇上知道吗?” 戴忠不可思议的看着凤之白:“你…真不要脸!” 凤之白平静开口,“本官要得是你的银子!”呵呵,她确实惦记他的银子。 戴忠被整的无语了,这货真是无耻啊,呸!看几眼就要银子,有种问皇上要银子去啊。 直到许久以后,他才知道这货来徐州前,还真问皇上要过银子,那时候他才明白难怪这活阎王敢天天泡青楼,有皇上买单,是他,他也泡啊。 不过他是真没想到,在回徐州之前,凤之白不仅真把他身上的银子榨干了,还欠了几千两...那时候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 凤之白懒得看戴忠,又躺在摇椅上去,闭目养神。 从门口进来一队禁军,井然有序得收拾地上的尸体。 好像所有人好像都遗忘了李楚升。 他没想到这小白脸是皇上派来的钦差,他也没想到他爹居然敢囤养私/兵。 跟昨夜比起来,今天才是血流成河,一百多人,瞬间被射杀.... 第57章 凤戴相互算计 而他爹,如今跟他一样。犹如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心里冷笑,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他爹居然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在自身的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舍弃! 哈哈哈哈… 李大超被摔了个狗吃屎,纵然一身肥肉,白花花的肥肉也摔得疼,再者,一头超膘的肥猪,要单手提起来再扔地上,也是需要内力的。 他吃力得爬起来跪坐在地,看着院子里穿来穿去的黄色甲胄,咽了咽口水,浑身瑟瑟发抖。 这天下能穿黄色甲胄的只有皇城禁军,皇上的御林军。 难怪… 难怪,自己见凤之白始终一副运筹帷幄的气势,原来皇上居然派了禁军到徐州。 为何他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不一会儿,院子里所有的尸体被禁军全部带走,戴忠又吩咐老吴让人将院子打扫干净。 待院子打扫干净后,老吴带着禁军先离开了。 戴忠转身发现凤之白已经站起来了,刚想开口,就被凤之白抢先道,“戴统领就没什么话对被钦差说?” 戴忠有些无语,心道,本统领正想说,被你抢先开口了,还好意思问他有没有话说,哼,长得好看,却不要脸, “凤大人,这李大超带来的人,本统领已经解决了,其他人呢?”冷眼看着李大超,真是吃了够胆。 当朝的官员哪个不知‘私|兵’二字在皇上跟前是绝不能提的。 别说他一个小郡守,就算是皇上的亲儿子估计也照杀不误,直接斩首示众。 让他没想到的是,有天他发现自己居然一语成拙了,真有皇子被斩首示众了… “怎么,戴统领的眼睛每天只盯着本官逛青楼,没发现其他?”凤之白语气嘲讽。 戴忠一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沉声,“皇上给本统领下了死命,若是发现这些家伙,必须清理干净,免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惹得皇上心烦。” “噢,所以戴统领刚才准备把本大人一起射成窟窿?”凤之白向前走了几步,与他对视。 戴忠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看穿了心事,镇定道,“凤大人这是什么话?皇上命本统领率禁军南下徐州,在徐州由凤大人全权指挥。” 昨夜收到凤之白的飞鸽传书,让他率禁军在天亮之前进城,他要关门打狗。 还好出发前皇上让徐公公传话,说徐州城有暗道,夜里火急火燎摔了五百禁军,急行军,天亮之前终于进了暗道。 戴忠在暗道,心里一直问候凤之白,他在青楼摸女人,自己却在黑区麻拱的暗道喂蚊子,心里憋屈,他娘的,皇命在身不得不从。 凤之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戴忠,还真是小瞧了他,要不是怕暴露暗楼的人,还轮得到这货来分一杯羹? 分羹就算了,还想把她给一起整死?心大嘴小,也不怕把自己噎死了。 凤之白淡淡开口“去把搬椅子来,本官站得累。” 听风从善如流,自觉的去花厅搬了把椅子出来,然后又去搬了根矮凳出来,前面的空地。 凤之白刚坐下,看着听风放在前面的矮凳,看了一眼听风,眉峰微挑,干得不错! 听风收到主子夸奖的眼神,先前被扣银子的郁闷心情,突然心里舒坦了不少,然后殷勤的重新给凤之白泡了一杯茶。 主子说这戴统领,居然想把他们也射成窟窿,给他个矮凳就不错了,茶就不给他喝了,他不配! 凳子放在那里,凤之白也不开口,爱坐不坐。 戴忠看着那矮凳,知道是故意的,凤之白坐高,他坐矮? 凭什么?!啧,干了半天活,水也不给喝一口,简直就是个抠逼,没见过这么抠的人! 这货懂不懂待客之道?礼仪学到狗肚子去了? 哼,想将他?休想!老子就不坐! 凤之白才不怪他想什么,平静道,“戴统领在这个位置已经两年了吧?” 不等戴忠回答,又接着道,“就算没有追查到那笔赃银的下落,但是铲除李大超的私|兵,足以让你加官进爵。” 戴忠穿着盔甲,握着佩刀的手,不觉紧了紧,冷着脸,“为皇上分忧,是为臣者的本分。” 凤之白哂笑,端起茶盏,拎起茶盖,吹了吹茶汤,小饮了一口,眼睛注视着戴忠,一手放下茶盏,平静道,“可惜戴统领来徐州一月有余,除了查到本官夜夜醉酒青楼,其他一无所获。 李大超私|兵之事,你全然不知,在院墙外听到本官与李大超对话你才知晓。可你不甘居于人下,你觉得自己一个堂堂的禁军统领,却要听从一个破县令的调遣,心生不甘; 你也贪功冒进,故而,方才你迟迟不动手,若不是本官出声,戴统领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戴忠脸色有些难看,这凤之白怎么他的想法?沉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凤大人的口才真是让戴某刮目相看。” “你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你的手下警醒了你。”凤之白看着吃瘪的戴忠,觉得这人真是蠢到家了” 凤之白微微叹息一声,“戴忠啊戴忠,没事呢多念念书,别练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跟个蠢货一样。 呵,暗楼本官都能灭了,你觉得今日这群饭桶,本官会放在眼里?本官让你带禁军进城,是不想你在深山继续喂蚊子,不过看来戴统领好像不领情。” 院子里的孤月,听风,观雨,装死当没听见,往事不堪回首,不想听。 戴忠面色微怒,敢情他在算计凤之白,凤之白也在试探他? 他要真那么干了,要是没得逞,回京都皇上得要了他的命,心里有些庆幸,幸好老吴劝住了他,不然就被凤之白给算计了。书包阁 心里安慰道,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刚好扯平了。 他觉得这凤之白的行事风格,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皇上看上了这人什么本事? 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小气抠门,心思歹毒,但又心狠手辣,直接把人给阉了。 第58章 天下第一粥 戴忠在心里千转百回,突然才想回神,他刚才说什么? 他把暗楼灭了? 他如何得知是自己的手下劝阻了自己? 这货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吗?也没其他人啊? 心里咯噔一下,大爷的,幸好没有着凤之白的道,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不过,就算知道他的算计又如何?他还敢跟皇上打小报告?两人心照不宣一笔揭过,他是这样想的。 官员间的小摩擦,皇帝都是见惯不怪,只要不过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凤之白却不是想的,她要,秋后一起算账。 戴忠胸闷,想走,又不能走。 一个凤之白已经让他心里不爽了,结果凤之白身边的那几个护卫,眼里的冷刀子一直甩他身上。 如凤之白所言,他事先真不知道,有种吃屎都赶上热得错觉。 要是这事儿是他查出来的,回了京都,在皇上面前肯定是很得眼,想到这,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息。 “凤大人,接下来怎么做?戴某愿听差遣,绝无怨言。”他敢有怨言吗? 这李大超私|兵老巢他还不知道呢,赃银也没下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得就是他自己。 凤之白淡笑,“不急” 戴忠看着凤之白居然还笑,心里更憋闷了,你不急,老子急啊,山里喂蚊子你以为好受? 凤之白靠坐在椅子,平静得看着戴忠那脸上比吃屎还难受的表情,这样有头无脑的人果然适合当走狗。bookAbc.Cc 狗皇帝让他暗中监视自己,无可厚非,毕竟这是一千禁军,不是三瓜两枣。 没想到他居然敢痴心妄想,把她给射成窟窿? 戴忠,你会后悔的。 六安端着两碗粥从厨房过来,发现院子已经打扫干净了。 嗯,不错,不用打扫卫生了,真好。 六安走到大人身边,讨好道,“大人,熬好了。” 凤之白递了个眼神,让六安放茶几上。 六安会意,从托盘上把两碗粥放下,然后退到一旁,皱着眉头,嘴巴紧闭。 两碗冒着热气的瘦肉粥,香气扑鼻,让戴忠、李大超、李楚升都忍不住吞口水。 看着那香喷喷的瘦肉粥,李楚升嘴里清口水直冒,嘴里的袜子感觉都湿透了,又不敢大口吐口水。嘴里还含着被打掉的牙。 他好饿,好渴… 没想到一碗普通的瘦肉粥,让他觉得比山珍海味还香… 可是他只能看得着,吃不着。 李大超天不见亮就带人从黑山赶来徐州,直到现在滴水未进,不闻着香气他还不觉得饿,这一闻,肚子就咕咕咕叫。 戴忠虽也觉得饿,但是这点饿还忍得住,这都忍不了,从什么军? 不过这粥,确实挺香啊! 这叫声一听就是他肚子里发出来的,有些窘迫,心里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不饿! 凤之白看着李家父子的表情,淡淡一笑,吩咐六安给李大超端一碗过去。 六安领命,端了一碗粥走到李大超跟前,把碗放在地上,就走了,有种喂狗的感觉。 李大超以为产生幻觉了,可碗还冒着热气,伸手摸了下碗,碗有点烫,不是幻觉。 可是为什么要给他? 如今他与阶下囚无异,凤之白会这么好心?他不信,虽然他饿,但是他不敢吃。 “对付你,本宫不需要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凤之白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只不过戴统领说你还有用!所以…”凤之白憋嘴,耸了下肩,看向戴忠,突然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戴统领,尝一尝?”凤之白把茶几上的那碗粥往前推,“本官让人熬了十二个时辰的瘦肉粥,很补的!” 六安眼珠子转了下,把茶几搬到矮凳前面,又默默的回去站着。 看着凤之白欠揍的表情,戴忠心里的气,他就觉得消不了,岂有此理,自己整天在深山啃地瓜,他在这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喝个粥还得熬十二个时辰。 “放心吧,本官杀人比较喜欢粗暴点的方式,下毒这种事还入不了本官的眼。”凤之白笑着靠坐在椅子,道: “这粥呢本来是为本官和李公子准备的,但是我与李公子就割爱让与二位了。粥都给人了,还不去给本大人煮面。” “好的,大人。还吃牛肉面吧大人。炖的牛肉还没好多呢。”六安从善如流赶紧走了。 李楚升一听粥本来是他的,结果现在没了,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他爹就怨恨,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狠手的人,根本不配吃! 满眼恨意的怒视着李大超,李大超也看了一眼李楚升,没说话,他知道没有说话的权利,他要一开口不仅他儿子吃不了这碗粥,他自己也吃不了。 既然凤之白说给他儿子准备了吃的,等会儿应该也会有的。 他笃定凤之白不会饿死升儿,他自己对凤之白而言还有用,他们还要查那笔银子,所以他们父子暂时性命无忧。 于是端起碗,用调羹舀了一点尝尝,结果味道确实很不错,很香,入口即化,控制不住自己大口吃起来,越吃越香。 “味道如何?”凤之白看着吃得陶醉的李大超,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意。 “嗯嗯,好吃!”李大超不知道是自己太饿还是这粥太好吃。 戴忠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大超的吃相,忍不住流口水,有这么好吃吗? 凤之白看着喉咙不停鼓动的戴忠,“戴统领?凉了可不好吃了。” 本还犹豫的戴忠,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矮凳上,端着粥吃起来,确实好吃,比地瓜好吃太多了,忍不住开口问,“什么肉熬的,这么香?” 凤之白摸摸鼻子,轻声道,“牛鞭。” 戴忠手一顿,牛鞭?想到刚才那随从说的炖了牛肉,有牛鞭也正常。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怪怪的看了一眼凤之白,这货肾虚? 年纪轻轻就肾虚? 吃牛鞭,难道这几天在青楼整虚脱了? 也是,长了一张勾死女人的脸,不知道多少孟浪女子投怀送抱,不虚才怪。 凤之白知道戴忠在想什么,但也不解释。 第59章 堪称天下第一粥 “那本统领却之不恭了。”戴忠看着这香气袭人的牛鞭粥,感慨这得用多少牛鞭? 凤大人啊,你这么年轻,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还不用这么补吧? 凤之白把这么好的东西让他吃了,戴忠心里对凤之白的印象改观不少,觉得这人还不错。 凤之白嘴角微微上扬,抬手做了个你继续的手势。 戴忠挑眉,接着享用美味。 凤之白眼神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看着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心里默默说道,吃吧,多吃点,天下独一份儿! 过了这个村儿,就没她这个店儿。 孤月和观雨只是皱了下眉头,反倒是听风,心里有点想吐。 昨晚熬汤的时候,他帮着六安烧火来着,六安放着这玩意儿下锅的时候,还吐了口水在里面,当时他还说六安焉坏焉坏的。 现在看着这两人吃得意犹未尽的馋样儿,噫… 偷偷瞄了一眼主子,又瞄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楚升,啧啧,好可怜的李公子,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书包阁 活该! 要不是孤月收集了李楚升这几年干得丧心病狂的事的证据,他们或许真会觉得主子心狠手辣,可是看着孤月交给主子的证据,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他们自认为是冷血无情的杀手,但比起李楚升干得事,简直畜生不如,主子也真能忍,换了他们其中一个,早就把他给弄死了。 戴忠吃好后,把碗放茶几上,用手抹了一下嘴,准备开口,才想起来,他居然坐在了矮凳上,呃…凤之白高坐,他矮坐… 刚才他发誓坚决不坐的,拍了一自己的嘴… 算了,只是心里发的誓而已,反正也没人知道,那就作不得数。 “凤大人,一表人才,智勇双全,等徐州事了,回了京都,肯定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还望凤大人以后多关照!” 此刻得戴忠嘴上就像抹了蜂蜜,毕竟吃人的嘴短,吃的还是牛鞭粥,补人得很,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流鼻血。 凤之白心里不可置否,那正是她想要的,位高权重才是这一世她所求,面色却反应淡淡,“食君俸禄分君忧,臣子本分而已。” 戴忠看凤之白不骄不躁的态度,想到了离京都前,徐公公的吩咐,默默在心里衡量。 自己比凤之白早到徐州境内一个月,派人查了这么久,毛都没查到一根,简直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查了个寂寞。 这凤之白来徐州后,逛了三天窑子,就把李大超的私|兵查出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先把李大超的儿子绑了,李大超急得自乱阵脚后,坐等自投罗网,好算计! 啧,他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哎,时也命也,只能安慰自己运气不好,毕竟他又没机会逛窑子,对凤之白又是一番刮目相看,这人以后怕是不得了,那得好生巴结,关心道,“凤大人,还是注意身体,掏空了就不好了!” “多谢戴统领关心,本官知晓。”凤之白淡淡一笑,想了想,还是想八卦一下,“当真好吃?” 戴忠诚实道,“那是自然!” 凤之白:“没其他味道?” 戴忠摇头,看着他,脑子一下反应过来,“凤大人,你不会这碗粥也想收银子吧?” 凤之白突然一笑,反问,“你给吗?” 戴忠:“不给!” 凤之白,一哂笑,“那你说个屁!” 戴忠觉得这凤之白怎么这么粗俗?一脸斯文相,开口就是‘屁’,来不得及还嘴,凤之白抢先呵了一声,开口, “戴统领若是真想给的话,本官却之不恭,毕竟这‘牛鞭’天下独一无二,稀有的很!”说完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李楚升。 戴忠心里还在纳闷,什么牛鞭这么稀有?还天下独一份儿? 孤月自从回院子,就是木头的存在,看着那禁军统领,心里忍不住吐槽,主子这么明显的提示居然还没领悟出来,怎么混到禁军统领的? 一身腱子肉?还是人脸猪脑? 戴忠想不出来,懒得想了,看了看天色,又看向李大超,“这人,凤大人怎么处理?” 凤之白:“这不是戴统领该操心的事!” 戴忠又是一噎,站起身,沉声道,“凤大人,有些东西本统领必须清理干净!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凤之白没回他话,做了个手势,孤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向戴忠走去,戴忠从军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那肯定是张地图。 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地图,抬手抱拳,“告辞!” 戴忠一走,院子就清静了。凤之白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嘴,“他押了多?” 孤月伸出一手,五指大开。 凤之白点头明了,戴忠,等着赔的只剩裤衩儿吧! 他们的一言一行,全都落入李家父子眼中,应该说是完全没有想回避隐瞒他们的意思,这是够狂的。 李大超比戴忠吃的慢,毕竟不是武夫,吃完放下碗,肚子终于舒服多了,甚至心里还想着要是再来一碗就好了。 听风悄悄让六安把碗收走,免得来个割腕自尽,六安一听,觉得还是听风心细,赶紧把碗都收走,拿去厨房。 六安觉得听风表现不错,决定改天多给听风一个鸡屁股,代大人奖励的。 李大超见碗被收走,倒也没多想,结果后面他才知道多后悔,早知道这是把碗摔了割喉死了一了百了… 李大超那意犹未尽的表情,凤之白看在眼里,希望等会儿不要吐出来,冷声道,“既然吃好了,那咱们谈谈?” 李大超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先前他听到了,这禁军全权由凤之白指挥,皇上居然把指挥权给了一个野凤凰? 禁军不是直接由皇上指挥的吗?这凤之白以前就一个破县令,皇上怎会如此信他? 凝神,“凤大人,想知道什么?” 凤之白冷笑,“本官不需要知道什么,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因为本官都查到了!” 李大超瞪大双眼,紧紧的咬紧后牙槽,不可能,凤之白才来几天,怎么可能查到?,“呵呵,凤大人就这么笃定?” “你以为本官想谈什么?”凤之白答非所问。 李大超觉得这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不就是那笔银子的事还有他养私兵的事? 还能谈何事? 第60章 你想怎么个死法 凤之白靠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姿势闲散而慵懒,看着那一身肥膘,沉默了片刻,“不怕死了?” “怕有用吗?”李大超冷笑,豁出去的样子。 “希望你能保持这份骨气。”凤之白眉头有一丝不悦,不悦的不是李大超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而是此时他站着,她坐着,跟这头肥猪说话,她居然还得仰视,这李老狗的腿不是想要了? 突然想拿茶盖,可是先前茶几搬过去让戴忠喝粥了,左右看了看找不到东西扔,心里记恨了下身旁的两个家伙,没一点眼力劲。 孤月、听风跟着左右看,不知道主子在找什么,“主子,找什么?” 听风不问还好,一问凤之白立马瞪了他一眼,“你两,一人扣一两银子!” 孤月:…,有种祸从天降的感觉。 听风:…,不是吧?又扣一两银子,他又做错什么了? 不远处的观雨,心里为这二人默哀,庆幸自己离得远,不然他的银子也不保,刚想到这,就见主子转头过来了,不是吧,他很敬业的呀? 凤之白目光看向观雨,冷漠道,“把他的狗嘴放开。” 观雨瞬间把李楚升塞嘴里的臭袜子扯掉,嫌弃的把臭袜子扔一边。 李楚升的嘴终于得到了解放,‘呸’了一声,把嘴里的牙吐掉,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 居然又打掉了他三颗牙,加上昨晚被打掉的两颗,他一共被掉了五颗牙了,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憋屈的心情。 想张口骂娘,可是他真不敢了,只能心里问候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他旁边的这狗奴才,昨晚他割了他跟班儿的耳朵,今天又打掉了他三颗牙,恶鬼都没他这么残暴冷血。 主人没人性就算了,奴才也这么残暴,不是割这就是割那,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一群索命的恶鬼。 他觉得这个凤之白就不是钦差,对,不是钦差,简直就是个阎王,他的手下就是黑白无常,凶神恶煞! 蠕动了下嘴,感觉嘴不仅塞得麻木了,还有点被塞大的感觉,尽管如此,此刻已经没有早前的嚣张气焰, 只是眼神冷漠得盯着李大超,这个当初把他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好父亲,真实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虎毒不食子”。 他心里其实无比痛恨凤之白,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看清这个父亲的真面目。 居然还敢养私|兵,这是要造反吗?这样胆大妄为,你那老不死的爹知道吗? 这是要害死他们李氏一族啊,呵,突然冷笑,也好,至少黄泉路上不寂寞,一大家人合家团聚。 想到这,突然疯狂大笑,笑得如痴如狂,笑得疯癫,“哈哈哈…” 但是牙被打掉了五颗,这开口一笑,觉得满口漏风,像个风腔。 李楚升不知他这一笑,让李大超彻底放弃了他。 李大超着癫狂的儿子,心疑,这是疯了?心里的愧疚又少了几分。 被阉了,只要他李家不对外公开,没人会知道,再者他刚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妾,还可以生; 四肢经络被挑,他也能接受,无非就是让下人伺候,如今又疯了,这是真没什么可救得了。 尽管如此,心里还是不好受,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可是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如今他自身都难保,那还有精力就这这么疯癫的儿子。 凤之白等人冷眼旁观。 凤之白看着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猪头脸,微微皱眉,太丑了,没胃口吃牛肉面了。 刚好这时六安端着一碗面过来,六安给听风使眼色让他把茶几搬过来,听风这才明白,刚才主子在找茶盖,他心疼自己的二两银子。 走过去搬茶几,心里感慨,属下真不好当,银子也不好挣,他还是喜欢刀里来刀里去,他实在摸不清主子脑袋里的想法。 凤之白盯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的牛肉面看了一会儿,又盯着李大超,沉默不语。 李家父子更是闭口不言。 特别是李楚升,怕等会儿又说错话,万一又打掉他几颗牙,那他真是年纪轻轻就无齿了。 院子里的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之白开口问李大超,“想好怎么死了吗?” 李大超不可思议的看向凤之白,声势一提,怒道,“凤之白,你个愣头青!纵然本郡守犯了滔天的大罪,还轮不到你来定罪论生死!” 话刚说完,‘啊’的一声尖叫刺耳,痛得跪在地上,只见他的膝盖被什么穿了个窟窿,血流不止,双手捂住。 凤之白捂耳觉得难听死了,李楚升却觉得悦耳动听,父子嘛有难同当,才更能体现血脉相连的亲情。 孤月、听风、观雨三人又刷新了对主子的认知,什么东西在主子手里都能把人搞残… 太变态了啊,他们也想要这种嚣张的能力… 六安也没反应过来,大人的手速也太快了吧… 大人,内力这么厚了嘛? 那可是膝盖啊,突然让他想到了那只吃花生米的乌鸦… 呃,大人以前不爱用武力的,现在有种一言不合就把人弄得半死不活的感觉,不过…嗯…感觉挺好的,这样老爷就可以不用担心大人在京都受欺负了。 嗯,对,他要把这事儿告诉老爷,噢对了,大人筷子没了,他得去厨房拿筷子,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这李家父子两人就是活该,刚才戴统领没乱箭射死这父子俩,他还有点惋惜。 李大超疼得牙直哆嗦,抬目怒视凤之白,咬牙切齿道, “凤之白…你敢!” 凤之白挑眉,真是个蠢货,她都这么干了,还质问她敢?冷道,“还想体验一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大超,她心里终于舒服多了。 重活一世,心里最讨厌得就是别人对她居高临下的样子,这样就会想到毒死她的狗皇帝,一想狗皇帝,她就想把人弄死弄残弄成渣! 这一世,居高临下的只能是她,而这些蝼蚁只配跪在她的面前,伏地求饶。 “你不过是个钦差,你滥用职权,虐待同僚,屈打成招!” 李大超觉得这凤之白就是个狂躁者,动不动就伤人,等他到了京都,一定狠狠参凤之白一本!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根本活不到那天! 第61章 李楚升的罪证 凤之白眉眼寒凉,冷道,“这么喜欢乱叫,舌头不要了?”顿了一下,吩咐孤月,“去把东西拿出来。” 孤月领命离开,片刻后就拿着东西回来,恭敬地交到凤之白手上。 凤之白接过册子,冷着眸子翻看了几页,没看李大超,冷冷道,“等会儿再收拾你!”然后抬眸给了观雨一个眼神。 观雨会意,在李楚升身上搜来搜去。 李大超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像坠入冰窖般寒冷,目光一直注视着凤之白。 观雨这表现让她很是满意,比旁边这两个,有眼力劲儿。 嗯,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晚上让六安给他加个鸡屁股。 观雨对李楚升粗暴的搜身,让李楚升觉得自己像被强了一样,关键强他的还是个男人,怒道, “狗奴才,滚开,摸什么摸?”满口跑风让他很不习惯。 观雨像个聋子,充耳不闻,沉默搜身,搜了几张银票,一个私章,然后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凤之白。 李楚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银票…这是被人抢劫了? 他都这般境地了,居然还被人明目张胆的抢劫了。 关键抢他的人,还是钦差大人,当官都这么穷?难怪他爹那么贪得无厌,原来如此。 凤之白看了看手里的银票。 啧,真有钱,随便一搜就是几千两银票,果然贪官有‘钱’图(途)。 把银票放在茶几上,拿出一张契约,拿着李楚升的私章哈了一口气,往上一盖,又在落章的地方吹了吹。 将私章和契约交给观雨,“一个时辰之内。” 观雨接过,孤月将朱砂给他。 观雨接过走到李楚升背后扯着他的大拇指在朱砂上戳了一下,将手印盖在契约上,确认无误,折来揣在怀里,走了。 “你们想干什么?” 李楚升瞳眸骤缩,再也压不住心头翻滚的情绪,抢他银票就算了,还拿他的私章,还强迫他盖了手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没人回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狗奴才的身影在他眼前消失... 凤之白缓缓地站起身来,左手负背,右手拿了几个册子,看似闲庭散步地走向李楚升。 看着凤之白俊美的脸上泛着的冷煞之气,李楚升忍不住瑟瑟发抖,不会是来割他的舌头吧? 你不要去割那老不死的舌头吗? 去那边啊! 别过来啊! 凤之白面无表情,淡道,“是不是觉得本官对你很残忍?” 他差点儿脱口而出说‘是’,但反应极快的憋住了,有前车之鉴的教训,只能敢怒不敢言,怕等会儿真把舌头给他割了,那他和死无全尸有何区别? 残忍? 何止残忍? 简直是丧心病狂,彻头彻尾的疯子,大魔头,暴戾狂! 凤之白冷漠的看着他,他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轩辕三百七十三年四月起到三百七十六年初,徐州境内共失踪少女,二百八十六起;当街强抢民女三十二起,其中当街凌辱六起;两名女子在被你凌辱过程中,当场咬舌自尽;四名女子,事后不是上吊就是跳河自杀。” 凤之白平静的说着李楚升的罪状,将愤怒的情绪隐藏的极好,而负背的手,拳头紧握,恨不得当场撕了这畜牲不如的狗东西。 没管李楚升脸上的神情,继续冷声道,“这两年出事的少女一共三百一十八起,除去死去的六人,其余三百一十二人,这徐州几百少女的失踪,全部拜你所赐,李....楚...升!” 李楚升一震,脸色僵硬,“大...大人,您这是...” 不等他说完,凤之白把册子往李楚升的头上一砸,“铁证如山,还想狡辩?” 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册子的一角刚好把李楚升的额头砸了一个洞。 李楚升的额头瞬间鲜血直流,顺着他的睫毛往下流,垂眸看着地上的册子,忍不住咽口水。 三百一十八起? 有这么多吗,他怎么不记得? 凤之白的那冷若寒冰的眸子里,闪烁着无数的冰刀,狠狠地甩在李楚升的身上。 她身上散发的弑杀之气向李楚升扑去,让他心神畏惧,遍体生寒。 凤之白想到前世,在那蠢王的狗腿子的院子里挖出来的堆积如山的尸体,心里得恨意滔天,恨不得把那些狗畜牲逮来全部阉了。 这些人简直是丧心病狂,猪狗不如,那些女子全是被活活折磨致死。 同为女子,虽两世一直女扮男装,男女之事她不曾经历,但她绝不能容忍女子这般被人侮辱! 前世这案子不是她经手查办的,但是知道后,也愤怒了很久。 这一世,她会亲自撕了这些杂种! 不介意再亲手帮他们割了,剁了喂狗! 呸,这些狗杂种,等着,等老子回了京都挨个弄死你们! 很难想象这些可怜的女子,临死前都经历怎样非人的折磨,心中的愤怒彻底点燃,快步走过去抬脚就踩在李楚升的裆部。 “啊………” 一声刺耳的猪叫声响彻院落。 凤之白的脚一直没放下,不仅一直踩着,还使劲的用鞋底磨擦了几下。 “啊……” “凤大人,我错了,真的错了!” 李楚升疼的直抽抽,额头的血滴在凤之白的白色裤腿上,显得格外刺眼,但是她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说我该怎么弄死你,嗯?”凤之白眼神阴冷嗜血,像个索命的阎王! 李楚升疼的脸色煞白,脸颊忍不住抽,太疼了,双眼充血,低声哭诉道, “凤大人,我是抓了那些女子,可我也是被逼得啊。我也的确强迫了些女子,可是其他的我碰都碰过啊?” 李大超被凤之白那一脚吓得老鸟一惊,他儿子昨晚才被阉了,伤口都没愈合,又被他这么一踩,这得多疼啊,忍不住用手挡住他的老鸟。 这么细皮嫩肉的地方,他怎么下得去脚? 这凤之白不是一般的狠啊,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啊!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孱弱得爬起来,准备逃跑。 可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站起来的那一刻,听风早已一个闪身到背后,抬脚就是一踹。 砰一声跪在地上,本来右膝盖就穿透了一个洞,这猝不及防的一跪,疼得差点昏死,脖子微微一偏,就感觉脖子一凉..... 第62章 只准进不准出 听风的匕刃亲切的贴着他脖子的大动脉,吓得他不敢动弹,来不及反应,他头顶的头发又被攥着往后一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说话像打啰子, “别…别…我不跑了。” 闻声,凤之白转头冷冷着看李大超,本来就怒火难平,这货非要找死,态度冷硬,“废了。” 哼,还想逃,这么着急去见阎王? “不要再做痴心妄想的梦!本官若是心情好,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点!要是再惹本官不高兴,本官会让你们好好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听风看了一眼李大超另一只没受伤的腿,抬脚就往脚踝一踩,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啊…” “闭嘴,再叫把你舌头割了!”听风威胁道。 逍遥快活了半辈子的李大超,哪遭过这样的罪,疼得他想死,这凤之白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整啊… 呜呜呜…他的老命啊… 听风想到一上午被扣二两银子,就肉疼,心里憋屈的慌,这肥猪居然还想逃跑? 恨不得一刀把脖子给他抹了,可是这肥猪还不能死。 孤月扯嘴,揉了下耳朵。 这当儿子的刚叫唤完,老子又叫唤,这一家人属狗的? 看了下听风,眸子微微闪烁几下,他怎么觉得他们比当杀手的时候更暴戾了? 这是学了变态主子的精髓? 又瞥眼扫了一眼六安,这二缺怎么没学到半点啊? 六安压根没注意孤月在看自己。 他的眼睛一直在大人的那只脚上,再看李公子的眼睛,鼓的像牛眼睛那么大, 啧啧啧…呀,李公子那里滴血了… 这次不是尿频尿不尽了,是直接尿血了,大人这一脚相当有力度。 看着疼得咧嘴抽搐的李公子,不知道大人这一脚把那茬给踩进去了没有? 应该不能尿了吧? 不知道踩着什么感觉,他也好想去踩一下,… 肯定很疼,暗自个儿小腹收了收力,加紧大腿,呃…想尿尿… 李楚升疼得奄奄一息,只听到凤之白说让把他爹废了,心里还在猜想,他爹也要被割? 那敢情好,嘴角刚上扬,他爹的叫唤声惊了就震聋欲耳,响彻云霄,哂笑,“呵呵,报应!” “凤大人,做一笔交易吧!”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喉咙有些嘶哑。 “你还有消息什么值得与本大人交易?”凤之白语气嘲讽,全然不在乎。 “比如,那几百个女子的下落!比如,我爹背后的金主!要是查出来,保证钦差大人,加官进爵!”李楚升一脸与凤之白对视。 他就不信,这钦差不想知道?! 虽然他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他也听说了已经死了三个钦差了,皇上派钦差来徐州不就是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就算查到他的私|兵又怎样?都不成气候的,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少女的失踪案,就不信这钦差不感兴趣! “这是要卖爹求个好死法?”看着眼前的烂脸,凤之白觉得倒胃口。 李楚升又噎住了,说的这么直白,他不要面子的吗?凤大人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凤之白放下脚,抖下衣袍,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淡道,“本官说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本官都知道!” 看着眼走廊过来的人,转身冷漠的打量他,“本官只是想让你生不如死,仅此而已!” 她记得这畜牲还想拿她的脸来做人皮灯笼,还想做骨扇,想着要不要让这畜牲亲自体验一把? 呃,这狗脸也差不多打烂了… 算了,太丑! 手指?也太丑。 李楚升僵住,这…这是软硬不吃了?刚想开口,就被凤之白劫了先,“带下去,把舌头割了,扔出去。” “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我死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李楚升急道,他不想被割舌头。 凤之白挑眉,语气嚣张,“看你如此惦记你主子,那本官把他送下来给你陪葬,如何?”又补了一句,“聒噪!” 孤月走过去,先把李楚升的哑穴点了,一刀划开他的绳子,又像拖死狗一样拖着走了。 走过来的人,一身黄色盔甲,面色镇定,步伐稳健,可心里惊得一批,这凤大人真的太暴戾了。 在适当的距离伫立,抱拳行礼,“禁军吴江,见过凤大人。戴统领已经率大队人马去老巢了,留了三百禁军在城里,城门已经封锁,听候凤大人调遣!” 凤之白挑眉,淡淡嗯了一声,冷道,“那刘乌龟呢?” 吴江嘴角微扯,凤大人真会改名,“回大人,刘城主在后面,稍后便到。卑职骑的马,要快些。” 凤之白转身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润润了润嗓子。把茶盏放茶几上,又开始玩茶盖,呲啦呲啦… 凤之白冷着脸,沉默着,院子里安静的有点渗人。 特别是李大超听着这声音,怕得差点没憋住尿,昨晚小厮说他儿子那里,就是被茶盖割了下来的。 她就不相信城里突然冒出这么多禁军,带走那么多尸体,那刘程如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屁眼儿便秘可以被屎堵住,难道耳朵眼儿也便秘了? 正想开口,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向院子走来。 刘程如走过走廊,绕过亭子,拱手礼,“徐州城城主,刘程如见过钦差大人!” 凤之白冷道,“明日天亮之前,本官要听到李氏一族抄家入狱的消息!”看了一眼李大超,“把他扔进大牢!三日后与李氏一族一起问斩!” “钦差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李大超乃朝廷命官员,就算十恶不赦,也应该押送回京,由皇上发落!”刘程如硬着头皮出声,到处是替李大超求情,按律法确实该如此。 “哼”,凤之白从怀里掏出金黄色的令牌,拿在手里晃弄,“皇上御赐的金牌!” 见金牌如帝亲临。 刘程如,吴江赶紧下跪,六安左右看看,也赶紧跟着下跪。 看着刘程如那怂样,就来气得很。 凤之白站起身,气势逼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人,“本官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刘城主!” 不等他反应,又看向吴江,沉声道,“今日起,封锁城门,只准进,不准出,擅闯者,按通敌罪就地阵法!” “卑职领命!”吴江领命离开。 第63章 钦差是个活阎王 吴江从军多年,走路的步伐本就比常人快,此刻走的更快,简直是健步如飞。 踏出府邸大门,下了台阶,回头往里看了一眼,低声自语,“我滴个乖乖,幸好!幸好!”不然功没捞到半分,脑袋估计都得搬家。 皇上居然御赐了金牌! 金牌啊!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皇上继位这么多年,这轩辕满朝文武就赐过一个金牌,还是赐给夜王的。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凤大人这里见到了第二枚金牌。 要是先前他不劝住统领,统领真来个大锅炖,这不是在往钦差身上射窟窿,这是他们自己在找死啊! 他敢肯定,这凤大人还藏了后招,戴统领差点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应该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文官都这么阴险狡诈吗? 深吸一口冷气,给自己压压惊。 在门口候着的禁军,见自家队长出来,赶紧把战马牵过去,把缰绳递给吴江,吴江哪敢耽搁,即刻马不停蹄带着人赶紧办事去。bookAbc.Cc 吴江一走,院子里又陷入了安静。 凤之白垂眸看着还木楞跪趴的刘程如,愤愤地出了一鼻子粗气,要不是她此刻没罢免官员的权利,恨不得把这缩头龟的乌纱帽给扯了, “刘城主,你这是骨头软到底子里了?嗯.....?”压着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她心口里憋着闷气,对权力的欲望越发强烈,她不喜欢这种畏手畏脚的憋屈劲儿。 这老乌龟,就是个千年王八,就知道缩在龟壳,放任那李畜牲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儿,活该女儿被人抓到京都。 真是老子作孽,女儿受罪,无用到了底,老怂货! 呸,他娘的,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混得不如李老狗! 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让她无所畏惧! 她要权,要操控轩辕天下的权力! 此刻她心之所求比以往更加坚定,眼里闪烁得全是对权力向往的光芒。 凤之白阴鸷的声音,让刘程如回神,站起身,有些失态的僵笑,微低着眸子,“凤....钦差大人。” 他觉得这钦差身上散发的冷冽气势,让他觉得有些冷,眸子虽然看似垂地,实则刚好看着凤之白手里玩弄的金牌。 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怎么在钦差手里玩得跟骰子一样? 这可是皇上的御赐的金牌,这么随意的样子,搞得好像金牌不过一个玩物似的。 他是真不当一回事? 还是赤裸裸的显摆? 太过分了啊! 在城主府,听到何方的汇报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应接不暇,还没时间消化,一群禁军就冲进了城主府,态度强硬的让他带着人跟着走。 自己火急火燎的跟着赶来,还没喘上一口气,连这钦差的模样都还没看清,一见金牌就赶紧跪下磕头喊万岁了。 到现在,他人都还有点懵。 别说刘程如懵,李大超见到那金牌的瞬间,身子都软耙了… 先前他还奢望能被押送回京都受审,到时候等那位想办法救他,这还怎么救? 这回真的要被处斩了… 真的完了… 没想到自己死期来的这么快,他好不容易让母老虎同意,刚抬个小妾,才睡了三天,还没睡够呢… …… 凤之白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这刘程如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狗皇帝的狗眼瞎得看不见了? 堂堂一城之主,混成这怂样,狗都比他有气势! “刘城主整日缩在龟壳里,四肢不协调就算了,脑子也生锈了?杵在这,给本官当门神吗?” 凤之白克制着不把他踹出去,但步履里的脚指头忍不住跳舞。 她的话很难听,听得刘程如心里很不舒服,同为官员,被一个晚辈这么不讲同僚之情的训斥,换谁也会不高兴。 但他没有反驳,甚至觉得骂得对,凤之白有他身上没有的那份独有得气势,下手果断且强硬,腹黑又狡诈, 呃…嘴…也挺毒… 早上还让何方派人来让他们赶紧跑路,结果,这人哪是沉迷美色的风流公子? 居然是钦差… 完全出乎意料,可哪个钦差下访第一件事是逛花楼喝花酒? 年轻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老了,老了,自己真的老了。 换个脸,恭敬不如从命,道,“钦差大人,下官这就去,有事尽管吩咐!” 凤之白眸光平静且犀利的让人心惊:“刘程如,这个城主如果你真当腻了,本官即可向皇上呈明,皇上一向体恤官员,定会成全刘城主!” 刘程如尬笑,“钦差说笑了!下官这就去。” 凤之白淡淡一笑,“徐州这么大个地方,想来城主的大牢应该装得下吧?” 刘程如点头,“自然,自然!” “记住,明日午时三刻,李氏一族若还没抄家,本官就先抄了你的家!” 凤之白煞气逼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公文扔给刘程如。 刘程如慌乱接住,点头应是,不敢有违。 “三日后的处斩,徐州所有官员必须到场,否则按同党论处!还有告诉吴江,让人把城门给本官看好了,不然本官先把他射成窟窿!”凤之白冷言冷语, “滚!” 刘程如扯嘴角,“本官告辞!” 打开公文快速的看完,攥在手里,转身赶紧挥手让人把李大超带走,结果他的人走过去带李大超,才发现他双腿已经废了,不能走路了,只能几个人拖着走。 啧啧啧…这疯狗也有今天,活该! 他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后面。 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昨日他还在咒骂这李大超怎么不得好死,没想到应验的这般快,果然啊,恶人需要恶人磨啊! 就是来的太突然了,他有点不适应。 但是他觉得皇上这次派来的钦差,跟前面三位不一样,这哪是钦差? 他觉得怎么像个活阎王? 李楚升昨晚不是来自投罗网了,刚才也没瞧见那小畜牲,不知道死没有。 回到城主府,又找人请来吴江,又找了几个信得过得下属,聚集在书房一同商议李氏抄家的各种事宜。 商议半晌,最后都一致认为人手不够,正在头疼的时候,戴忠带人到了城主府。 吴江一见戴统领回来了,心里瞬间有底了,也不客套,把部署说了,戴忠听完觉得可行,又对老吴多了几分认可。 戴忠也不休息,分派好人马后,就兵分几路,各自去抓人了,折腾到天亮,终于把李氏一族皆数关了大牢。 第64章 主子您不心痛吗? 这一夜过的很快。 有人累得脚不沾地;有人惊慌失措,满眼恐惧,哭天喊地。 有人夜不能寐惶惶不安;有人一夜好眠无惊无扰。 …… 昨日上午 徐州城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毕竟大家心里都十分关心,那绑了李公子的那个人跑了没有。 这李大人在徐州可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而这人干了他们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所以他们不想这人被李大人逮到了。 结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就听街上的很多百姓说,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好多黄色甲胄的官兵,在四个城门盘查,吓坏了好多人。 众人云里雾里,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啊……” 好奇所然,纷纷望去,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 大街上,身着黄色甲胄的官兵,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拉着一车又一车的尸体,从他们眼前路过。 马车的两旁还有官兵,全部拿着弓箭一路护航… “啊…”又是尖叫声,下楼商铺的老板,被这阵仗吓得生意都不做了,赶紧关门。 死了好多人。 胆小的人,吓得尖叫连连,赶紧躲避。 街道两边的原本热闹非凡的茶楼与酒肆,全部安静无声,只听见车轮声,和那整齐的稳健步伐声。 只见马车路过的地上,一路上鲜血淋漓,有一种血洗徐州城的感觉。 有胆大的人,靠在窗户,默默数着,“一车,两车…我的天啊,整整拉了十多车的尸体。” 死了这么多人? 有细心的发现,这些尸体看着有些眼熟,忍不住出声,“这不是先前李大人带去的人吗?” “对啊,怎么全死了?” “这些官兵是什么人啊?看着凶神恶煞的。” “这你都不知?这天下能穿黄色甲胄的,除了皇上的禁军,还能是什么人?”哼,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众人惊呼:“什么?” 皇上来徐州了?没听说啊?难道微服私访? 哎呀,大家心底莫名得痛快! 李公子被绑了,这李大人带着去兴师问罪的人,也全死了;嗯,看来这李老狗凶多吉少了! 太好了,很多人以茶代酒,干了三大杯,以示庆祝,李大超的死期将近。 刚庆祝完,又传来消息,即日起,封锁城门,擅闯者按通敌卖国罪论处,就地格杀勿论。 众人吸了口冷气,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这徐州终于要变天了! 有人感叹,早上的时候李大人带着人,由南向北横穿徐州城,横行霸道,目中无人。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群禁军严而有序的拉着十辆马车的尸体,由北向南横穿徐州城,一路鲜血淋漓。 这徐州最近太刺激了,今天更刺激! 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的事,又看着刘城主带的卫兵,拖着一个胖子回城主府,眼尖的发现,那胖子是李大超,就跟拖死狗一样。 看样子,李大超受了不少罪。 这一天徐州城,虽然封城,但城里空前的热闹,白天的事让很多人谈的口干舌燥,乐不疲此。 结果,第二天刚睡醒,又听到了个惊人的地方消息,李家九族都被抄了… 高兴得都从床上跳起来,哈哈哈 ……… 戴忠累得双眼布满红血丝,此刻愤怒的站在凤之白的前院子,让人去向凤之白通报,结果这四个人像门神,死活不去,异口同声,“主子还在睡觉!” 他气得眼珠子要喷火,自己一天两夜都没怎么合眼,上午带人去剿灭李大超的私|兵,晚上又去抄家,累得跟狗一样,不,狗都没他累。 这凤之白倒好,一觉睡到现在还不起。 越想越来气,明知道昨日他要带人走,居然还霸道的让人在今日午时三刻前,必须把李氏一族的人,全部捉来扔进大牢。 城主府的大牢都快人满为患了,还得继续派禁军看守,这是把他们当驴子用呢! 大爷的,驴子都没他们用的勤! 就在戴忠想硬闯的时候,凤之白慢悠悠的从前院出来,他看着神采奕奕的凤之白就来气,“你故意的?” 让他在院子里等这么久,当自己是皇帝呢? 凤之白淡淡的看着他,淡道,“嗯?莫不是昨日的牛鞭吃多了?憋的无处发泄?” 戴忠吃瘪,嘴张了又合,“你…”果然吃人的嘴短。 看着戴忠吃瘪的表情,凤之白突然一笑,“心悦楼的牛春花,长得‘肤白貌美’戴统领可以去试试,肯定让戴统领发泄的干干净净。” 戴忠咬紧后牙槽,“凤之白!” “徐州大小的官员,三日后的刑场,本官要亲眼见到,少一个都不行!”凤之白不再逗他,也没有问他李家抄的如何,反而又下了个命令。 戴忠觉得这人真是得寸进尺,“人不够!” 他想不明白,不就是斩首示众吗,徐州城里这么多人,还不够看? “那是你的事!”凤之白耸肩。 “你…你公报私仇!”戴忠脱口而出,觉得这人就是在记恨他昨日那些死鬼拔刀的时候,没有及时下令射杀。 呸! 凤之白无所谓,从怀里拿出金牌,食指中指夹着金牌,晃了晃,亮瞎他的狗眼,“你非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戴忠闭嘴咬牙,恨了一眼凤之白,转身走了,大爷的,早知道随便派个人来汇报了,害他站了半天,喝饱了西北风。 见戴忠走了,凤之白回了前院。 六安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为大人煮面。 凤之白到了书房,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 孤月汇报李楚升的情况,昨夜他把李楚升扔出去了,目前还活着。 观雨不知道从哪里抱着一个盒子进来,放在书案上,“主子,都在里面了。”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伸手拿过把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眉毛跳了好几下,又看着观雨,“你怎么不拿着跑?” 观雨咽口水,主子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没命花!” 孤月都瞥了一眼观雨,你倒是挺有自知自明! 听风:你想哪种死法?主子都可以成全你! 凤之白甚是欣慰,心情大好,“一人奖励一两银子!再加个鸡屁股!” 观雨:… 孤月:… 听风:… 第65章 戴忠自知理亏 “多谢主子!”主子您还能再大方点吗? 三人看着主子眼睛里冒出来的绿光,再配上那脸上的笑容,简直是一脸贪得无厌的奸相。 在心里异口同声对主子又是一番真诚的夸赞:阴险!狡诈!腹黑!强盗!还抠门! 呸,不对,还少了个,贪财! 凤之白可不觉得自己是强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她亦是如此,笑眯眯的把盒子合上,让他们去休息儿,等会儿跟她出去。 三人从善如流,退出了书房。 人都走了,书房就剩凤之白一个人,她没有将盒子收起来,目光盯着盒子若有所思的盘算起来。 不一会儿,六安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大人”后,走进去,把面放在书案。 凤之白回神,把盒子推到一旁,拿起筷子直接吃,一旁的六安看着大人吃得差不多了,小声道,“大人,等会儿小的能出去吗?” 凤之白没回他,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吃好后拿出手帕擦拭嘴,“有事?” 她要带孤月他们三人出府,李氏一族抄了家,还有很多的事要处理,府里不能没人。 “呃…大人,小的,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去看看那李公子惨不惨。”六安憨笑。 凤之白目光在六安身上打量了一会儿。 问孤月不就知道了,如今李楚升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条垂死的阉狗有什么好看的? 况且,还能怎么惨?该割得都割了!难道想亲眼目睹李阉狗咽气? 突然觉得这二缺真没同情心! 不过,这要求也不过分,至少没让她给他找婆娘。 “晚上。白天把家给本大人看好,不然本大人也让你变太监。” “呃…好的大人。小的一定把家看好!”然后一脸傻笑得把碗筷收走了。 大人虽然又威胁他了。 但是,嘿嘿…晚上可以去看李公子。 这几天他没犯错,大人不会阉了他的,昨晚听风倒苦水,说被扣了二两银子,他心里偷笑了好久,哎呀,终于有人分担他的痛苦了,哈哈哈… 凤之白把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揣进怀里,起身去暗格里取出一把剑拿在手上,直接往府邸门口走。 到了门口,看见孤月,听风,观雨已经在等候了,马车也准备好了,挑眉,越来越上道了,不错! 先前花的三两银子,不算亏。 把手里的剑扔给孤月,孤月接住。 吩咐了一声“去城主府”,上了马车。 抵达城主府大门外,凤之白下了马车,守在城主府外的禁军向她行礼,走进大门,就看见前院堆积如山的箱子。 府内的禁军比外面多了一倍多,毕竟抄出这么多金银珠宝,不敢掉以轻心,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打开一个还没来得及贴封条的箱子。 啧,真是亮瞎了她的穷眼,觉得刺得她眼睛疼,砰的一声关上,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真他娘的亏。 不过,心里觉得这李大超真是彻头彻尾的蠢货,贪污了这么多,都不知道销赃。 又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看着院子里的箱子,不停的告诫自己,以后不仅要多搞银子,还要藏好银子,不然就是帮狗皇帝攒的,最后就跟李大超一样,亏到连棺材本都没有。 院子里的人有条不紊的清点物件,贴封条。 刘程如和戴忠听人禀告说钦差来了,放下手里的事,到了院子。 “凤大人。”刘程如一脸殷勤,态度比昨日恭敬了不少,对这位年纪轻轻的钦差是敬佩不已。 毕竟这位来徐州才几天,就把李老狗不仅整垮了台,还被抄了家,雷厉风行,手段不是一般的强硬! 昨晚听吴江说那李老狗居然还养了私|兵,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要是被皇上发现在徐州有私|兵,他这个城主,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幸好钦差大人早已查明真相,知道与他无关,不然他的老命就不保了。 想到这,心里对这位钦差简直是感激涕零,就差没直接磕头跪谢了。 戴忠觉得这刘程如见了凤之白后就成条哈巴狗,摇尾乞怜一脸讨好的嘴脸,让人作呕。 凤之白双手背对着他们,平淡道,“这么多银子,昨晚你们没顺手牵羊?” 刘程如:.... 戴忠:...... 院子里清点东西的几个人,手一顿,心想,我没有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凤大人,这是还没睡醒?”戴忠心里来气,不悦道。 凤之白不看戴忠,也知道这货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当真不心动?如果本官是你们,就携款潜逃,从此隐姓埋名,逍遥快活。” 刘程如哭笑不得,“凤大人真会开玩笑。”他不知道别人敢不敢,反正他不敢。 戴忠冷着脸,“凤大人很闲?”这凤之白什么意思?以为他们监守自盗? “有意见?”凤之白依然背对着他们。 戴忠:“有!” 凤之白:“有意见可以提!” 戴忠:“凭什么你当个甩手掌柜,我们累得像狗?”他心里气啊,累死累活,这凤之白还想冤枉他。 院子里突然鸦雀无声,连空气都好像凝固,勤快的双手不停,八卦的耳朵竖起。 这钦差和戴统领不和? 院子里禁军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上。 刘程如心里觉得这戴统领身上的火药味儿太浓。 凤之白转过身,平静得与戴忠对视,沉默片刻后,淡道,“看来戴统领真是很不满这份差事,一再向本官抱怨,那本官让皇上换个人来?”bookAbc.Cc 戴忠脸色瞬间难看至极,这人怎么回事?居然当着他这么多属下的面,说让皇上换了他,让他颜面何存? 简直岂有此理。 刚张口想说话又被凤之白抢先开口,冷道:“还有,戴统领对于狗的认知好像有偏差!狗很忠心,也很听话,让它咬谁就咬谁!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不听话的狗,留着又有何用?” “凤…之…白,你不要太过分!”戴忠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顿道,心里气得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了。 凤之白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戴统领是对本官不满意?还是对皇上不满意?” 这问题让院子里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第66章 拿掉戴忠的指挥权 空气凝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戴忠表情很冷,冷的有些阴沉,像是阴天的乌云,握在佩刀上的手,握得青筋外露,“凤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凤之白眉心微皱,声音里多了几分嘲弄,“戴忠,若本官是你,这会儿就应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在本官面前,再三挑衅权威,并不会让本官觉得你多硬气,只会觉得你蠢得无可救药。” 哼了一声,又开口,“你是皇上的禁军统领没错,但是本官也是皇上御封的钦差,在你南下之前就应该知道,这一千禁军在徐州事了之前,都归本官指挥。 昨天算计本官先,本官没跟你计较,可不代表本官真怕你这个禁军统领。戴忠,你要记住,禁军中想要出人头地的人比比皆是,不差你一个!” 凤之白换上冷漠的眼神,袖子一甩,双手负背,“吴江!” 在院子里监督清点物件的吴江,一听钦差喊自己,心里咯噔了好几下,赶紧向前走了几步,恭敬道,“凤大人,有何吩咐?” 瞧瞧,人家这态度。 “军中条令你比本官清楚,本官问你,为了一己私欲,欲谋害上司,该当何罪?屡次三番当众对上司不敬,该当何罪?藐视皇令又该当何罪?” 凤之白连番的质问,让院子里的禁军都变了脸色。 吴江一听,暗道不好, 唉,这戴统领,总有天要吃亏在这臭脾气上。 默默在心里为戴统领捏了一把冷汗,怎么就这般沉不住气?明知道凤大人不好惹,还去招惹。 这凤大人能惹嘛?李楚升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心狠手辣,瑕疵必报。 一个是自己的统领,一个是钦差,两个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倒霉的是他这个小兵,他要怎么回答? 仔细回味一想,凤大人说得没错,他们虽是皇上的禁军,可皇上已经下令,这南下的禁军尽数听凤大人调遣。 故而,凤大人是他们的上司也没错。 谋害上司,呃…昨天被他劝住了,可不知凤大人居然还是知道了… 戴统领不愿听凤大人的命令,可凤大人是皇上的人,况且皇上会随便把指挥权给凤大人? 凤大人是一般人? 唉,戴统领啊戴统领,你脑子怎么就不通透呢? 院子里气氛冷到了极点。 “凤大人,这正是用人之际,后天要问斩那么多人,就算皇上同意换人,这也耽搁不少时间。” 刘程如气氛不对,赶紧出声,帮吴江解围,打圆场。 年轻人啊,就是血气方刚不服软,你想刚,也得看自己的实力。 虽然他不知道,这戴统领为何老是对凤大人不待见,可心里再不服气,那你也得憋着呀,人家手里有御赐的金牌。 戴统领,你有吗? 再者,凤大人虽然嘴毒了点,态度强势了点,但是不这样的话,那李老狗还在到处耀武扬威呢。 替戴忠解围,也算是他对戴忠的一种示好吧,想着凤大人怎么着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毕竟这里很多人看着呢。 吴江见刘城主帮他解了围,向他投了感激的眼神。 其他禁军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院子里连空气都缓和了不少。 可是凤之白却不买账,转身对视戴忠,然后走向孤月,呲的一声,拔剑怒指他, “你非要找死,本官可以成全你。皇上赐的尚方宝剑,本官还没开过封,要不用戴统领的血来试试?” 看着指着他得尚方宝剑,戴忠脸色煞白,忍不住喉咙鼓动,手心开始出虚汗。 这…皇上到底给了凤之白多少底牌? 自己不过说了几句气头话,没想到他还抓着就不放了,觉得这凤之白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居然还剑指着他,可恶,“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个所以然来。 孤月,听风,观雨身上气势一变,毕竟对方是禁军,院子里也是禁军, 啧,主子,真刚,真猛!他们还没拿刀对过禁军呢,呃,要不今天也试下? 而吴江心里刚放下的石头,瞬间又提到嗓子眼儿,这怎么还拔剑了呢? 按理说,一个文官拿剑指着武将,就是针尖对麦芒,找死,但是所有禁军都不敢动弹。 那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他们一动,性质就变了,等同造反! 可偏偏凤大人的护卫不知收敛,身上毫不掩饰散发着杀气。 凤之白冷冷的扫视一周,沉声道,“本官不管你们心里服不服,如果不服,就给本官憋着!如果憋不住,本官的剑在这里等着!” 这些人第一次见这么嚣张跋扈,蛮横霸道的人,可是…他们不敢有意见了。 “哼”了一声,高举金牌,“皇上御赐金牌在此,见金牌如见皇上!” 众人下跪,齐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命本官严要查徐州之事,作奸犯科者,按罪论处!十恶不赦者,就地处决!犯上作乱者,杀无赦!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南下禁军全部有本官指挥!”凤之白高喝的声音,响彻在院子。 “你们可听明白了?” 禁军齐声呐喊:听明白了! 刘程如跪在地上,心道,怎么打脸这么快?凤大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样不讲情面,真的好吗? 不着痕迹瞟了一眼身旁的戴统领,又垂眸,这回他当哑巴。 戴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踢到铁板了,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懊恼不已,这下好了,指挥权彻底没了。 心里也开始担心,以后归京都以后,凤之白在皇上面前参他几本,那他这辈子就真完了。 凤之白冷眼看着所有跪着的人,冷笑,果然,把人踩在脚下的,受人跪拜的感觉,很好! 说这戴忠是个蠢货,都抬举了他,当狗皇帝的走狗都当不明白! 不过,当然她不会杀戴忠,毕竟他的银子,她还没拿到手,刚才这么一出只是她立威而已。 轻轻一激怒,就让她轻而易举得拿掉了戴忠的指挥权,“行了。跪着偷懒,不想干活了?要是让本官知道你们谁偷懒,小心本官扣你们银子!” 众人:… 第67章 没薅到银子心痛 院子里的人,赶紧起身,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只不过,比先前更心细了,每个物件都再三检查,再三检确认后,记录在案,再封存,担心万一出了纰漏,喂了凤大人的剑。 所有人都安分守己,奉公值守,不敢怠慢。 对于戴统领的遭遇,大家闭口不谈,也不敢求情,毕竟审时度势,才能走得更长远。 再者,这个节骨眼儿往上凑,去找死? 凤之白冷眼静看了一阵。 收敛了身上的气势,目光盯着手里的金牌,突然来了兴趣,把金牌翻看了一下。 啧,纯金的,应该能卖不少银子吧? 赶紧把金牌揣进怀里。 心想着,等哪天穷得揭不开锅了,这玩儿意还能解燃眉之急。 又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尚方宝剑,有点嫌弃,还不如她的刀拿得顺手,一块废铜烂铁,居然比她还让人害怕! 心里突然有点不高兴。 看吧,人言为轻的时候,活得不仅不如一块牌子,也不如一把剑。 这种感觉很是不爽! 总有一天她要天下人一听‘凤之白’这三个字,就让人闻风丧胆,最好能吓得屁滚尿流。 去他娘的剑,去他娘的皇命! 总有一天她的话会凌驾于狗皇帝的话之上。 转身准备把剑扔给孤月,结果转身发现,戴忠那蠢货还跪着, “戴统领,这是耳聋了?没听清楚本官的话?” 刘程如见戴统领还木愣的跪着,没开口帮他说好话,看向凤之白,“凤大人,咱们大人去议事厅,有很多事还需要向凤大人指示。” 凤之白颔首,把剑扔给孤月,又冷漠的看了一眼戴忠,跟她玩这一套? 老子现在忙,没空收拾你,秋后的蚂蚱,秋后炸,炸之前把脚和翅膀都剁了,看老子不把你炸个外焦里嫩。 “怎么?刘城主脚生锈了?需要本官帮忙修吗?”凤之白冷道。 刘程如吃瘪,想说凤大人您的嘴能不用这么毒吗?可是不敢说啊,赶紧带路。 看凤大人看戴统领的眼神,戴统领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戴统领啊你好之为之吧,本城主也爱莫能助。 孤月把尚方宝剑插进剑鞘,也冷眼得看了下戴忠,然后跟着走了。 听风和观雨自然目光也不善,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起身了,就这戴统领还跪着,这是想干什么? 让人以为他们主子以权压人? 呃,虽然的确有这样的嫌疑,但是,他们绝不许别人算计主子。 吴江在那边空地上指挥着,时不时往这边瞟,一见人都走了,留下失魂落魄的戴统领,于心不忍又走过去。 扯着他的袖子往上提,“戴统领,别发愣了,还好多事要处理,走走走,早点干完,早点休息。老吴的眼皮都要打架了。” 戴忠被拉着走了。 到了议事厅,刘程如把李氏一族这抄家的数额估算出来的册子拿给凤之白。 凤之白越看眉梢越跳,“四百万两?” 她活了两辈子,还不如李老狗一辈子,感觉自己太亏了,亏大发了,眼神微闪,继续翻看。 他娘的,一个小郡守贪污这么多?!难怪敢养私|兵, “是,这只是目前估算出来。”刘程如擦冷汗,当时他也吓了一跳,这李老狗太贪得无厌了。 李家抄的急,加上可用的人也没几个,凤之白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用暗楼的人,觉得憋屈的慌。 问刘程如要人,结果刘程如硬着头皮说能用的都在这里,以前很多能用的人,基本上被李大超不是整死就是整惨了。 故而,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结果累得水都没喝几口,虽然徐州这差事是自己算计来的,但是不妨碍心里骂狗皇帝。 觉得这狗皇帝真是瞎了狗眼,选个软蛋,缩头乌龟当城主,简直就是个龟公,气得凤之白想把这刘程如真的塞进乌龟壳里,当一辈子的王八。 等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天都已经黑了,凤之白甩摊子准备走人,刘程如盛情邀请,“凤大人,就留在城主府用晚膳吧,内人已经备好酒菜了” 凤之白横了他一眼,“吃什么?乌龟炖王八吗?本官看你看了一天,看都看饱了!”没给刘程如好脸色,冷着袖子一甩,扭头走人。 等上了马车,才想起来白天好像没吃午膳,心里又骂了狗皇帝八百次。 刘程如尴尬的扯嘴角,“大人请慢走!” 见人走远了,吁了口气,心里嘀咕,终于走了。 这一天他过得是水深火热,时不时都能感受到凤大人‘炙热’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给火烤了, 唉,觉得自己太难了。 嗯,不过这凤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他焦头烂额的事,凤大人轻而易举的就想出了法子。 难怪,皇上会让凤大人来徐州,魄力非凡,处事果断,所有事都安排的有条不紊。 …… 到了府邸 凤之白刚下马车,就见六安在大门内,才想起来,这二缺早上说想去看李楚升,这是等不及要出去了? “大人您回来啦?”六安屁颠屁颠踏出大门。 凤之白往里走,没理他。 六安感觉大人好像有点不高兴,“大人,先用晚膳还是先沐浴?” “先用晚膳吧。就在亭子里用吧!”凤之白没有去花厅,直接去了亭子。 “把剑放到书房。” 孤月去了书房把剑放好后,又回到院子。 六安把饭菜都端到院子,主仆五人就在院子里用餐,凤之白是真有点饿了,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看大人今晚多吃了碗米饭,六安以为肯定是大人觉得自己做的菜好吃。 凤之白吃好放下碗筷,直接就回房里沐浴去了。 等她收拾好,出来散步,发现几人还在院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事?” 六安:“嘿嘿,大人,我还没去看李公子呢。” 听风:“主子,我也想去。” 观雨:“主子,我也想去。” 凤之白觉得他们脑子有病,喜好都这么变态? 将目光看向孤月,“你呢?” 孤月摇头。 凤之白看着六安,听风,观雨,“滚!” 三人走的脚步都好像欢快,就差没手牵手了… 第68章 紫雷重伤昏迷 看着三人的背影,忍不住扯嘴,自己都收了一群什么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孤月,算了,步也不散了,回屋睡觉去。 转身回屋关门一气呵成。看着关闭的房门,孤月抿嘴,站了会儿,也回自己屋子去了。 他们这些人中,就自己和六安武功高,六安出门了,只有他留在府里保护主子。 再说,一个阉狗有什么好看的,搞得被切的那玩意儿,谁没有似的,这六安少根筋幼稚就算了,这听风和观雨,也被六安带的少根筋了? 凤之白回到屋里,打了哈欠,走到床榻,拖鞋躺下,躺在床上那刻才觉得是有点累,这么辛苦,后悔当初没多向狗皇帝多要点银子,累死累活才五百两,血亏啊,等回了京都得向狗皇帝哭穷去。 为了弄死李大超,狗皇帝给的五百两全砸花楼嫖女人去了。 不仅牺牲了自己的色相,还牺牲了自己的银票,还被牛春花用眼神睡了好几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亏得慌。 不知不觉,阖上了双眼.... 翌日 凤之白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收拾好打开房门,就见六安坐在台阶,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二缺又在玩蚂蚁? 六安听见开门声,转头看着凤之白,“大人,您起来了。大人起这么晚,不用去城主府了吗?” 凤之白“嗯”一声,踏出屋子,“去泡杯茶。”昨日已经把该部署的事,已经部署完了, 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还不得把她给累死,大仇未报,死了哪还得了? 走到摇椅又是一趟,在想等李大超死了,下一个该弄死谁?怎么个弄死法? 嫖呢她是嫖不起了,没银子了。 额...虽然她抢劫了李楚升的私库,但是不能拿自己的钱去嫖吧,万一狗皇帝不报账,那怎么办? 到时候狗皇帝问她银子从哪来的,她总不能说自己去抢的吧? 还有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私/款绝不公用。 想着又觉得心累。 杀个人还得绞尽脑汁想法子,这狗皇帝也真抠,银子给的少就算了,人也给得少,给她十万禁军要死人吗? 蹙眉想的入神。 “大人,茶来了。”六安道。 凤之白睁开眼,坐起身,端起茶盏,饮了几口,“其他人呢?” “小的不知道,孤月早上带着听风和观雨出去了。”六安老实回话,说完又想了想,开口,“大人,小的看他们脸色不太对劲,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嗯”?凤之白放下茶盏,疑惑看着六安。 出事了,怎么不先通知她这个主子?“居然不先告知本官。胆儿肥了?” 六安扯嘴角,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大人,您忘啦,您说过,发就算生天大的事,不能吵醒你睡觉的。” 凤之白摸了摸鼻子,她说过吗?不记得了,不过看样子事情还不算大,目光盯着六安,“老实说,昨晚你们三个是不是去心悦楼嫖了?” 六安:“大人,小的没银子!” 凤之白:“意思你有银子,就去嫖?是不是暗恋上了牛春花?” 六安:“大人,小的不喜欢牛妈妈。” 凤之白哼了一声,“不喜欢,你不是说牛妈妈那里很大吗?也不知道那天谁看得还流鼻血了。” 六安想到那晚心悦楼那些奔放姑娘,有些难为情的辩解,“大人,昨晚小的真的去看李公子了。” 一说到李公子,六安就来劲儿了,“大人,我去踹了一脚。” 凤之白:“嗯?” 六安:“李公子,脸都被人划烂了,不知道谁把裤子给他扒了,光着屁股,腿也被划烂了。” 凤之白:“还没死?” 六安:“死了,不知道被谁捅死的。嘴巴也割烂了。” 第69章 大人不想娶妻生子? 凤之白撑着脑袋不再看六安,留了一个后脑勺对着他。 看着大人的后脑勺,六安坐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 呃…自己的确很想讨婆娘。 大人,您可以委婉一点的,说得这么直接,他会尴尬的。 但认真的想一下,大人说他什么也会,觉得不大对,想为自己好好辩解一番,道,“大人,小的能问您个问题吗?” “嗯?”凤之白转头看着他。 六安看着大人这张比女人还美的脸,心里很是羡慕,可是这么好看得大人,居然跟自己一样是童子鸡,感到惋惜。 也没听大人说什么时候讨婆娘。“大人,您不想讨婆娘吗?” 凤之白平静的打量着他,没想到这二缺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你见过比本大人还美得女人吗?” 六安盘腿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的回忆了下,瘪嘴,“好像真没有哎,大人。” 但是他觉得总不能因为找不到好看的女人,就光棍一辈子吧? 那还不如回长山寺当和尚呢! “找个不丑的就行了嘛,反正晚上都要吹灭火烛,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只要腰细肉嫩不就好了嘛!” 凤之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二缺是想讨婆娘想疯了? 这是讨婆娘吗? 跟去青楼随便找个姑娘睡一晚有区别吗? 听他这话的意思,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但是长得太丑了,也下不去口吧? 突然脑子里又浮现了‘貌若天仙’的牛妈妈 垂眸看了眼六安的裤裆,又掀起眼帘看他的脸,眼神在二者之间来回打量好几回。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二缺这话说得也挺在理,毕竟眼睛长上面,又没长下面。 六安觉得大人得眼神怪怪的,怎么盯着他的裆部看啊,大人,您又不是没有,看您自己的嘛。 正想着,就听大人开口,“那今晚本大人把你送给牛妈妈?” “她很喜欢你这种憨逼傻白甜!”凤之白又刻意强调。 牛妈妈? 六安赶紧摆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还没开始为自己辩解,就被大人扔进坑里了。 “大人,小的不喜欢牛妈妈!” 看着六安极为不情愿的样子,凤之白不明白也搞不懂这二缺怎么就不愿意了, “不是你说的,反正晚上也不看脸?蜡烛一吹,奶牛胜貂蝉!” 六安噎住,嘴角直抽抽,大人啊,这个牛妈妈是老鸨啊,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了,万一有花柳病怎么办? 再说,也太丑了,肉老腰不细。 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是给自己以后婆娘睡的,不能便宜其他婆娘。 见他不接话,凤之白更疑惑了,“那么大,爽不死你,你还不喜欢?” 六安:… 凤之白:“你不是很想摸吗?” 六安:… 六安吃瘪,整个人都石化了。 大人,您可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啊,您变了,您污了…不纯洁了。 卫先生如果知道了,会气得早死的。 不能再让大人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了,他要疯,“大...大人,小的给老爷传信了。” “让他给你找婆娘?” 六安:“....小的给老爷说,大人您很厉害,抄了李家,还阉了李公子。” “没了?”凤之白挑眉。 “没了。” “给凤老头说,本大人没银子了,让他再去抢点银子。” 六安:“…大人,小的该去做午膳了。”说完麻溜站起来,往后院跑,他觉得大人已经不能正常的交流。 结果刚起身,不小心左脚踩右脚,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凤之白嫌弃的摇头,端起茶盏饮起来,秋高气爽,好睡觉,放下茶盏,接着躺。 凤之白在府里,过得悠哉惬意。 刘程如与他几个下属心腹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人长四只手。 连戴忠都没功夫抱怨了。 一千禁军压榨的汗水淋漓,要派人看守大牢,要看守搜缴得李氏一族的财产,还要封锁城门,还要派人在城里巡逻,更让他不爽的是,还得派人保护凤之白。 心底有点埋怨皇上,当初皇上怎么就不派点人来徐州? 戴忠心里苦得很,还不敢说。 …… 昨日清晨开始,禁军在城里全天不间断的巡逻,让城里百姓莫名的紧张起来,街上也少了很多人。 他们不明白,不就是李大超被抓了嘛,搞得如此严峻,作甚? 谁知,晚上又在传李公子被人阉了,四肢都被挑断了经脉,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被绑在石柱上。 有些人不信,但有很多人还是好奇的去围观,其实他们很想知道这个畜生,是不是真的是遭了这样的报应。 等到了地方,发现早已人满为患。 很多被李楚升欺负过的百姓,不停的向他身上扔着烂菜叶臭鸡蛋,嘴里不停的咒骂。 有些气愤的百姓,不仅上去狠狠的踹了几脚,还有拳打脚踢,直到被活活的打死,不仅无人阻拦,反而拍手叫好。 路过的禁军也置之不理。 有些百姓在默默的哭泣,有人感叹,徐州城那些惨死的姑娘们终于可以安息了。 一天的时间,李大超被抓入狱,李楚升亦惨死,突来的巨变,让李大超的同伙,吓得成了无头的苍蝇。 不仅想往城外送消息,甚至想逃跑。可是城门封锁,只能进不能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府邸是坐立不安,下午的时候,一队禁军凶神恶煞闯进来,吓得屁滚尿流,结果只是让三日后,去祭台。 …… 心月楼 牛妈妈心急如焚的敲开素年的门。素年被吵醒,打开门“妈妈,这是出了何事?” 刘妈妈心惊得拍拍胸脯,走进屋子。“素年快把门关上。” 素年赶紧把门关上,走到桌前,给刘妈妈倒了一杯茶。 刘妈妈把茶一饮而尽。“素年,徐州怕是要出大事儿了。” 素年:“李公子找到了?” “何止找到了,死都死了。死之前被人阉了,手脚都废了。”昨夜她也去看了,啧,真是好狠,不过她却觉得这李公子就该这样的一场。 素年一听那李畜牲死了,还死得这般解恨,低声道,“活该!罪有应得!” 听闻前晚这李畜生去找公子麻烦了,这李畜牲一死,那公子岂不是…,关心道,“公子也出事了?” 牛妈妈甩着手绢儿,“哎哟,那可不是什么公子啊?” 第70章 兽医也是医 素年心里嘀咕,不是公子,那是什么?还能变成女子不成。 垂眸微步,走过去坐在牛妈妈身侧,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给自己醒醒瞌睡,“妈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妈妈我还不知道。但我听人说啊,那公子的府邸从昨日起,就有禁军在外面守着。而府邸的下人却能正常的出入,我看那这位公子呀,可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刘妈妈一口气说完,又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看向素年,嗯?怎么没一点反应? 难道公子早就告诉她了? 那感情挺好,这是有戏了?脸上也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素年沉默的听着,放在双手放在腿上,玩弄着手指,那般嫡仙的人物,岂会是一般的人物? 听妈妈没说话了,抬眸刚好撞上牛妈妈的眼神,浅笑开口, “妈妈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公子的真实身份。”抿了下唇,又开口, “只觉得公子那身上的气势,与常人不同。” 牛妈妈后知后觉,心里一惊,“这公子莫不是什么大人物吧?连禁军都守在外面。” 素年抿唇,摇头。 “若公子真是个大人物,你就跟着公子走吧,哪怕做小也行,别留在这个地方了,反正李楚升已经死了。他要是不愿意,实在不行,你就把那公子强了,反正你也不吃亏!看公子也不像始乱终弃的人。” 她说这番话也是真心为了素年这丫头好,就不知道这个丫头有没有这个心眼儿了。 素年扯嘴角,这牛妈妈当真彪悍的很,手扶着茶盏,淡笑,“我与公子本就是云泥之别。” 唉牛妈妈叹息一声,“你呀,也别着急下定论,看看情况再说。这禁军是从京都来的,说不定公子真能帮你呢。” 牛妈妈抬手拍拍素年的手,“这几天城里不安生,你别出去,好好待在房里。我先出去了。”说完起身离开了。 素年沉默的望着窗外。 …… 黑山 林子建在一个木屋外,焦急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吉化怎么还没回来?” 吱呀一声,木门由内向外打开。 见了出来,林子建赶紧出声询问,“汪叔,我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汪叔叹息一声摇摇头,“子健啊,还是等大夫来吧,你汪叔我只是一个兽医呀。” 他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会医畜生,不会医人啊。 “都是医,有什么不一样?”旁边的小孩嘟囔一句。 以为汪叔不愿意为林大哥医治。 “畜生和人能一样吗?”汪叔脱口而出,摇摇头,简直哭笑不得,真是童言无忌。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子建有些尴尬,刚才就是他让一个兽医救治他大哥。 就当病急乱投医吧,大哥的伤势太重了。若不及时止血的话会死的。 “子健啊,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大哥他们?这下手也太狠了。”汪叔也是一脸担忧的问道,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吉化还没回寨子?”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林子斌从军营盼回来,这才回来不到三天,昨晚上就被人捅了。 林子健正想开口说说话,就听见吉化的声音传来,“大夫,你走快一点吧,我大哥真的受了很重的伤。” 木屋外的所有人闻声望去。 只见吉化连拖带拽的拽着一个老大夫往他们这边赶过来。 见大夫来了,林子健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哟,你小子慢点儿,老夫骨头要散架了。”老大夫被拖得气喘吁吁。 到了木屋,老大夫倒也没有摆架子。直接问伤患在哪里。 林子建赶紧把大夫带进屋里,然后自己出去了,免得自己打扰大夫。 站在门口看着周围的人,沉声的说道。“都散了,别在这里吵到大夫,大夫已经来了,我相信大哥他们会没事的。” 在这里的村民虽然很关心林子斌的伤势,但也没多言都离开了木屋。 见人都走了,林子健吩咐道,“吉化,寨子以后要加强守卫,特别是晚上!” “好的,三哥。”吉化应是。 想到昨晚的林大哥血淋淋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 “三哥,你说伤林大哥的人会是什么人?林大哥和两位军爷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不能按时回营了。” “这该如何是好?” 林子建也百思不得其解,昨晚寨子里的其他人都没事,偏偏他大哥和两位军爷,被人偷袭受了重伤。 到底什么人这么胆大妄为? 林子建沉着脸,“等大哥他们醒了再说。” 吉化盯了会二木门,突然想起来,“”三哥,李家好像出事了。” “嗯?”林子建好奇的看着他。 吉化把在县上听到的传言,一一娓娓道来,“听说李大超前天带了好多人去徐州,隔了不到一天,就有好多官|兵从李家抬出来了好多箱子。 听说还抓了好多人,不知道被押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嗯?此事当真?”林子建心里的阴霾瞬减不少,甚至有点兴奋,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吉化也不确定,毕竟他也是听老大夫在路上说的:“三哥,要不要派人去徐州打探一下” 林子健抿嘴,向木屋看去,沉默片刻,“等大哥他们醒了再派人去也不迟。” 他心里更担心的是,怕有人再来对大哥他们不利。 不知过了多久,木屋的门打开,老大夫从里面出来。“你们别担心,他们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他们底子好加上止血及时。不然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昨夜有小贼闯入”吉化赶紧道。 老大夫点点头,不过他觉得奇怪,这不是有大夫吗? 还把他从县城里拽到这山上来干嘛? “止血的大夫呢?”他倒是想见一见。 林子建突然有点尴尬,抠了抠鼻翼,“是兽医帮我大哥他们止得血。” 老大夫愣了下,点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把他拽来了。 林子建看眼吉化吩咐道,“快带老先生去休息,老先生若不嫌弃,就先在寨子里住上几日。” “也好!也好!路途颠簸,老夫的骨头啊,是真要散架了” 老大夫没有拒绝,跟着吉化走了。 第71章 让他们全家团聚 吉化把老大夫带到了一个木屋,又拿来了文房四宝,老大夫赶紧坐下,快速的写好药方,语重心长对吉化交代, “老夫写了两张方子,他们都伤得比较重,特别是那高个子。有两味药,你去县里其他药铺看看,若是有,就用这张方子。” 说完把手里的这张药方给吉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 “若是没有,就先用这张方子先把命保住。得空了你们再去徐州城碰碰运气。若是没有这两味药,怕以后会伤了底子。”又把另一张方子给了吉化。 听大夫这么一说,吉化担忧的连连应是,收好药方,火急火燎的出寨子去抓药。 …………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徐州城内,李大超囤养私|兵,贪赃枉法,李氏一族,今日午时三刻在祭台斩首示众的告示满天飞。 徐州城的百姓惊掉了下巴。 他们以前只知李大超贪赃枉法,丧心病狂,仗势欺人,没想到居然还囤养私|兵,这李大超是要造反? 以前天天只能在暗地里诅咒李家父子,不得好死,没想到今日居然实现了。 不仅实现了,李家全部被抄家斩首。 他们觉得幸福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再三检查告示下面盖的官印,才终于确信。 有些百姓脸不洗头不梳的就往祭台方向赶。 已时 祭台已经人山人海。 百姓只见高台两侧的椅子上坐着官员,这些官员的身后站着一群禁军,而正上方,却空座无人。 十个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拿着砍刀站在斩台上。 众人议论纷纷。 “十个刽子手?这要斩多少人啊?” “能不多吗?李家九族的人!” “对呀,听说好几百人呢!” “活该,报应!死得好!” “这李大超真是作孽呀,自己找死就算了,还害死家族的这么多人!” “不知道李家的老祖宗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把李大超这个不孝子孙暴揍一顿。” “老死鬼打小死鬼吗?”不知谁说了一嘴。 周围的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不见李家的人?不是要斩首示众吗?” “你瞎啊?喏,那边不是吗?被禁军看着呢!” 众人望去。 只见李家的人,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哭哭啼啼,没有了往日的仗势欺人的狗模狗样,反而成了待宰的羔羊。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李家能有今日下场,全是咎由自取。 高台两侧坐着的三郡守,六县丞,九人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是被禁军强行带来徐州的, 他们有反抗的心,却没有反抗的实力,只能乖乖听令来徐州,结果到了徐州,被扔进驿站,关在房间,不得与外人接触,到今日早晨才被放出来。 除了苟建,其他人都是来了祭台之后,才得知让他们来徐州,只是让他们亲眼目睹李家满被门抄斩。 傻子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敲山震虎。 几人只能用眼神无声的交流,那位钦差来徐州了? 可禁军又怎会出现在徐州城? 看来死了三位钦差,让皇上震怒了,连禁军都派来了。 这位钦差真是闷声干大事,他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悄无声息的不仅把李家抄家了,而且今日九族皆数被问斩,好强硬的手段。 这是就地处决啊! 皇上这是给了这位钦差多大的权啊? 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空座,这钦差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听说以前是青州的一个县令,这是山鸡刚变凤凰,凤凰又要变阎王了? 苟建已经没心情关心钦差是谁。 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那凶神恶煞的十个刽子手,就忍不住浑身发抖,手心也冒着虚汗,脑子里不断的呈现着告示上的‘满门抄斩’四个字。 虽然他已经坐在观望台,但是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李大超出事了,下一个会是谁? 他不想死,明明今日艳阳高照,却觉得寒冷无比。 ……… 有了上次的教训,戴忠今日没亲自来凤之白,让吴江过来的。 吴江来了凤之白的府邸,安静的与凤大人的四个守卫站在院子里等。 只有六安对他憨憨的笑了一次,其他三人依然像冷面阎王。 只不过,这四人见吴江没有像戴忠那般急躁,印象倒是留了个好! 六安心里其实心急如焚,想去敲门,但是不敢,因为他不想吃花生米。 五个大男人在院子里,你看我我看你干瞪眼儿,不仅不敢敲门,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特别是吴江,自从知道李楚升的那块手被凤大人用茶盖割下来的,就心里发怵。 这凤大人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啊,是直接断子绝孙啊! 加上之前戴统领那急躁的性子,接二连三的挑衅凤大人,被凤大人收拾直接拿住了命门,有了前车之鉴,过来之前就告诫自己,少说话最好当哑巴。 房间里的凤之白其实早就起来了。 在纠结着穿什么衣裳,那大理寺正的官袍,已经配不上她钦差的身份。 那件白袍被李楚升额头的血滴在上面了,虽然已经洗干净了,但是她不想再穿,恶心。 最后换上一身暗红的衣袍,终于打开房门。 听见开门声,院子里的五个男人齐刷刷的看过去,愣住,穿身红袍去监斩? 吴江扯嘴角,凤大人这是提前庆祝? 六安憨笑:“…大人,真好看!” “本大人知道。”凤之白一脸平静的踏出房门。 孤月:“……” 听风:“……” 观雨:“……” 吴江:“……”凤大人,你懂不懂什么叫谦虚? 凤之白负手,闲庭漫步往外走:“李楚升的尸体呢?” 五人跟上。 吴江恭敬道:“在义庄。” 凤之白:“让人带过去。” 吴江领命,并没有多问,心里觉得凤大人太狠了,这是死了都不放过啊。 六安好奇,道,“大人,那李公子不是死翘翘了嘛,还带过去干嘛?” “本大人让他们全家团聚,不好吗?”凤之白淡道。 几人:“………” 第72章 吉时已到 出了府邸,吴江赶紧安排人去义庄带李楚升的尸体到祭台。 凤之白上了车后,六安跟着上了马车,听风当了车夫,孤月、观雨坐在两侧。 吴江骑着马,在马车前面开路,马车后面跟着一群禁军,就这样慢悠悠的前往祭台。 祭台 临近午时,刘程如看着下边人山人海,有点坐不住了,要不是有禁军在祭台镇守,他都担心这些百姓冲过去,把李大超生吞活剥了。 看了一眼在那边站如松的戴忠,不愧是禁军,气势如虹,就是脑子好像不灵活。 心里默默念叨,戴统领你可要挺住啊,本官可是看见百姓手里的烂菜叶臭鸡蛋了。 要是你被砸到了,可别怪徐州的百姓啊,他们积怨已久,你就多担待担待吧! 不过目前百姓的情绪还算克制,因为他们是禁军,要不然早就把手里的烂菜叶臭鸡蛋扔过去了。 诚如刘程如所想,百姓们真的很想把手里的烂菜叶臭鸡蛋扔过去,可是每个禁军身上散发的气势太吓人,每个人都凶神恶煞。 他们是皇上的禁军,代表着皇上,万一把这些臭东西扔到禁军身上了,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能咬紧后牙槽把这些东西老实拽在手里,等待有机会再扔过去。 刘程如又看了看时辰。 这吴江怎么还没把凤大人接来? 又不敢派人去催促,只能耐着性子等,目光微转,看向李大超的几个走狗。 呵,这个个瑟瑟发抖的模样,也不知道等会儿尿不尿裤子。 特别是苟建,一张臭脸,煞白如雪,跟个死鬼一样,放在扶手上的手也抖个不停。 原来也是个怕死鬼啊,不是挺猖狂吗? 等着吧! 下一个就是你,苟建~苟建,果然是狗,还是李大超最忠诚的狗。 不知道这只老狗,会不会也变成阉狗? “都让开!”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刘程如的思绪。 后面闻声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十分好奇由禁军一路护送的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这么大排场? 马车外的孤月、听风、观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祭台凑热闹,听风忍不住小声道,“保护好主子。” 孤月,观雨,无声的对视点头。 马车停在祭台下方台阶口。 “钦差大人到!”吴江在马上高喝一声。 围观的百姓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从京都来的钦差大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辆马车,想看看钦差大人的模样。 车帘被人掀开,六安先下了马车,看样子是个随从。 在万众瞩目的目光下,身着暗红衣袍的凤子白下了马车。 离得近的人都愣住,这钦差大人,简直如谪仙降临,俊美如神,这是天上的神仙吧。 不过,钦差大人穿的真喜庆,这是为他们庆祝吗? 哎呀,围观的百姓莫名对钦差多了几分好感。 凤之白一脸冷漠的上了祭台,四个跟班也跟了上去,吴江则断后,走在末尾。 “啊~” “啊~” “我的升儿啊~” “老爷~你醒醒啊…” 突然刺耳惶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围观的百姓闻声望去,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离得远的看不到,索性不看了,还不如看钦差大人。 只有离得近的百姓倒是看见了,几个禁军抬着李楚升的尸体,往关着李家的地方一扔,就跟扔死狗一样。 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李家的人本就因抄家斩首,已经吓得失魂落魄,看着被禁军扔在地上的李楚升,那惨不忍睹的死相,李家老太爷当场晕倒。 “李大超,你这个畜牲,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是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也害死了自己的爹,你这个畜牲!” “害得我们无辜受牵连,你怎么不去死!” 情绪激动的李家人,想过去把李大超暴打一顿,可是带着枷锁根本动弹不了。 李大超如失线的木偶,一动不动,仿佛在等死。 凤之白充耳不闻,一脸平静的上祭台。 “凤大人请坐!”刘程如见凤大人上来,赶紧起身,把凤之白带到主位。 心道这凤大人怎么没穿官袍?这一身暗红,怎么看都觉得挺喜庆,莫非这凤大人,这是在悄悄的庆祝? 要不晚上自己也去买点鞭炮、烟花放放,也庆祝庆祝? 凤之白不知道因为自己穿了身红衣裳,都以为她在庆祝李大超砍脑袋。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坐下,刘程如赶紧让人送来了一杯茶,放在凤之白面前。 凤之白伸手端茶盏,淡道,“把李大超先提过来。”,端起茶盏小酌一口。 刘程如愣了下,想应是,结果吴江已经往下走。 吴江没有亲自过去,而是派了两个禁军过去。 不一会儿李大超被提上祭台,扔在凤之白前方的空地上。 “把嘴给塞上。”凤知白可不想这李大超看到一半,吓的咬舌自尽。 禁军照做。 李大超的嘴被堵上,才反应过来,脑子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他儿子昨天被绑在树上,嘴巴被堵上的场景。 刚才他好像看见他的升儿了,向。祭台的某个方向望去,开始抽搐,流下了悔不当初的泪。 除了昏死的李老太爷,祭台周围的所有人都注视着钦差大人的一举一动。 除了凤之白带来的人,其他人都不明所以,怎么把李大超给押送到台子上去了? 吴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凤大人可真狠啊。 刘程如一直盯着凤之白,想开口问,但是又怕被怼,凤大人的毒舌他是见识过的。 “刘城主,虽然本官长得好看,但是看久了本官也会收银子的。”凤之白眼神淡淡的与刘程如对视一眼。bookAbc.Cc 刘程如尬笑,转头看向祭台的正前方。 周围的人:… 刘程如的属下走到其身侧,附耳低语,刘程如点头,“凤大人,时辰马上到了!” 凤之白颔首。 刘程如向前走了几步,向戴忠做了个手势,戴忠会意,又向属下递了一个眼神。 禁军从李家的人里随便抓了十个押上邢台,李家的人又是一阵尖叫。 围观的百姓,虽然是第一次看人砍脑袋,心里也害怕,但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刘程如见人已经押到邢台,高喝一声,“吉时已到~” 第73章 手一挥脑瓜一堆 众人:… ‘吉时已到’?不应该是‘时辰已到’吗? 整个祭台瞬间鸦雀无声。 刘程如悠然不觉,像一只骄傲的老孔雀,昂首挺胸,散发着自信尾巴的光芒,转身看向坐在首位的凤大人。 凤之白单手玩弄着斩牌,平静的与他对视。 刘程如纳闷,凤大人倒是扔监斩牌啊! “要奏乐吗?” “放不放鞭炮? “放几响?” “要不要再准备点喜酒?” 凤之白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整个祭台的人都能听见。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刘程如不知道回答哪个,刚要开口, “哈哈哈哈~”台下的百姓已经哄堂大笑。 连少根筋的六安,都在憋笑,大人和刘城主,太不地道了。 另外三个心里翻白眼,主子穿件大红衣来当监斩官就算了,这个刘城主居然还喊‘吉时已到’? 吴江抿嘴,心里再次发誓以,后远远见到凤大人尽量绕道走,不,是跑! 知道的今日是来看砍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参加喜宴的。 祭台的画风清奇突变。 围观的百姓突然觉得这刘城主没那么讨厌了,这钦差大人也这么可爱! 可其他人却不苟同。 李家的人觉得刘程如就是故意的,有些人怒吼开骂, “刘程如,你个老乌龟,臭王八,成心的是吧?你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你也是帮凶!” “你个老龟公,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你怎么好意思活着?” 越骂越不解气,反而越骂越上火。 “你个死钦差,就是个小白脸儿,收了老乌龟多少银子…” 众人“嘶~”了一声,连钦差都敢骂?都快被砍头了,还敢这么口无遮拦? 这是怕自己死的慢,错过了投胎的机会? 戴忠沉着脸,将手里的长鞭子狠狠甩打在地上,“啪”的一声响彻云霄,所有人瞬间噤声。 刘程如脸色有些难堪,他的心腹快步走到其身边,附耳低语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心里高兴过头,喊错话了。 不过,经此一闹,心里也来气,这李家全都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骂他就算了,居然钦差都骂,尴尬的赔罪, “对不起凤大人,本城主一时不察,喊错了。” 凤之白面无波澜,看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 刘程如干咳两声,尬笑,“呵呵,重来重来!” 正了正嗓子,“时辰已到,开始行刑!” 语毕,看向凤大人,等着发话。 此时除了禁军之外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凤之白的身上,仿佛他不是钦差,是阎罗殿判定生死的判官。 判官是穿红衣裳的? 祭台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一般。 凤之白轻呵一声,垂眸看着手里的监斩牌,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微闪。 她这小手一挥,脑瓜一堆。 这种决定他人生死的感觉真好! 前世她为鱼肉,狗皇帝为刀俎;这一世,他人为鱼肉,她为刀俎;为达目的,屠尽这个天下,在所不惜!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监斩牌,看似随意往地上啪的一扔。 沉声:“斩!” 刽子手的冰冷目光随着斩牌落地后,抡双手起屠刀,十颗脑袋就像砍萝卜一样滚进箩筐。 萝卜刚进筐里没一会儿,又一批萝卜进筐,… 李家还没处斩的人,恐慌无比,李楚升就死不瞑目扔在他们面前,而台子上的头,一颗一颗的被一刀砍下。 有些人直接吓晕了。 没被吓晕的真希望自己也晕过去,至少那样不知道疼… 祭台的所有人都变得沉默。 就连戴军这个禁军统领也忍不住皱眉头,他从军快十年,也没杀过这么多人,也没见皇上砍过这么多人头。 他环视四周,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唯独那个监斩的人,犹如一个见惯生死的阎王,面色如常,冷漠旁观。 戴忠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冷漠这样的人? 想到了那天在城主府,凤之白拿剑对着他的情形,再看今天的情形,突然后悔当初没听老吴的话,哎… 围观群众 有的人在刽子手刀落的一瞬间,吓得根本不敢看,赶紧捂住双眼。 有的人看着被头砍下的瞬间,鲜血直飙…那血淋淋的头,直接欲呕欲吐。 这不是斩首台,简直是屠宰场。 可屠夫一天也杀不了这么多猪啊! 他们还真说对了。 十个刽子手都是杀猪的屠夫,被强行抓来的,按照抓他们来的人说, “都是砍头,一个猪头,一个人头,反正都是头!砍不就完了,一天报酬够你砍一年的猪了。” 来之前以为就砍几个,结果今日来了才知晓,一共三百多人,十个屠夫,一人要砍三十多个人头… 有胆小想退缩的,可是禁军根本不让走… 他们以前一天就杀几头猪,这是让他们每人砍三十多个人头啊?! 能不怕? 十个屠夫聚在一起,商议半天,心一狠,想想还是砍吧,就当猪头砍,反正报酬可观,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们拿钱砍头也不是什么罪过,况且这些人都是该死的人。 上台之前,一人干了一壶老酒,壮壮胆,砍前面几个人头的时候,心里倒也没什么感觉。 李家的人虽然罪有应得,但是砍多了心里也发怵,边砍心里边说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实在不行别投胎做人了,做个畜生也行,当然别投胎做猪了,做猪还得被屠夫砍。 凤之白坐在高台,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李大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了,鼻子一动,好像又闻到了尿骚味。 眼神在两边下首扫了一下,看见有一个蠢货瘫坐在椅子上,又吓尿了。 眉头微微一皱,在徐州的官员怎么都喜欢随地尿? 还能坐在椅子上的人,脸色白的像个鬼,浑身抖得像筛子。 又看了一眼刘乌龟。 哼,这老乌龟还没被吓死。 刘程如也闻到了尿骚味,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脸嫌弃看过去,苟建瘫坐在椅子上,地下一团尿… 第74章 怪你运气不好 “把他泼醒。”凤之白冷漠的开口。 没说吩咐谁,吴江很自觉的,大步流星的拿着一大水壶,向李大超走去,毫不客气的向李大超脸上泼去。 李大超悠悠转醒,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伸舌出头(舔)了下嘴边的水渍,是茶水,突然觉得口渴,然后舔了下。 “躺着等人伺候?”凤之白继续冷道。 一旁的两个禁军,赶紧把人粗暴押来跪着。 李大超的一个膝盖本就被废,一只脚也被废了,又被提起来强行跪着,疼得狗脸扭曲,刺骨钻心的疼,疼得冒冷汗,尽管如此也只能默默忍受。 他已经是待宰的羔羊,这凤之白真他娘的缺德,就没干过人干的事。 让他看着自己儿子被废,看着族人被一一砍头,他都昏死了,等会儿直接砍他的头不好吗? 非得把他弄醒,简直没有人性! 这皇帝是瞎了狗眼吗?这哪里是钦差? 就他娘的是活阎王,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狗皇帝居然敢用? 养虎为患,也不怕有一天被谋朝篡位了。 心里越想越气,心里又开骂,升儿,这个蠢货白痴,睡了那么多女人还不够,非得要是那小贱人。 还跟人抢女人,抢女人之前不知道打听打听吗? 跟个活阎王抢女人,简直抢着找死!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初把这个不孝子给打死,真是作孽啊! 吴江拿着水壶站在一旁,咦,这凤大人又要干什么? 六安已经愣得像根木头,一动不动,脸色有一些微白,娘哎,他第一次看别人砍人头啊。 还是砍这么多人头。 他觉得屠夫杀猪都没有这么利索,吸了口冷气,决定最近都不买猪头肉了,看着箩筐里的人头,就想到猪头肉… 大人让人把李大人提上来,就是为了让李大人目睹这一切,哼,居然敢昏死,打死他狗日的。 一人犯错,全家受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大人好样的,威武霸气。 哎,脑子突然一转,可怜徐州死了那么多的姑娘。 那么多水嫩嫩的姑娘啊,要是不被李公子弄死的话,说不定在徐州还能讨个婆娘。 唉…他心里好忧伤…还有点点难过… 心里越想越气,早知道昨晚多踹李公子几脚了。 然后将目光投向孤月他们三个,这三个真冷血啊,居然没什么反应? 三人感受到了六安的眼神,都平静的看了一眼,就将眼神移开,看那眼神就知道,这二缺脑子里不知道又在脑补什么。 安静的等着主子作妖。 果然,刚想到这就见主子站起来了。 啧,这双手负背走路的样子,突然给他们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呃…他们应该是想多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边刑台上,除了高台上的人没人注意,凤之白站起来,向台边走去。 祭台不算高,但是不矮,三层,监斩台就在第三层。 凤之白越往前走,越有一种俯瞰苍生的错觉,难怪那么多人,踏着那累累尸骨,都要坐上那把龙椅。 俯视天下,受万民跪拜,这样的诱惑力的确难以让人拒绝,呵呵。 走到李大超的身旁,淡漠道:“不用在心里恨本官!没卵用!” “凤之白,你会不得好死的!”李大超双眼全是愤怒,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了。 凤之白微转头,冷漠的注视着他,“本官只知道,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哈哈哈,杀了我又怎样?你还不是查不到那笔银子,就算最后查到了,又能怎样,哈哈哈~”李大超笑得疯狂。 “呵,果然是个蠢货!一只牙都没长齐的稚虎,生出了不该生的异心,你觉得会让他活着吗?” 前一刻还在狂笑的李大超,突然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凤之白的眼神,不可能,自己明明隐藏的很好。 “你想诈我?哈哈哈凤之白,你还太嫩了,回了京都等着受死吧,哈哈哈老子在黄泉路等着你,哈哈哈!” 凤之白看着这李老狗发疯做梦的样子,实在可笑至极,冷道, “你觉得你了解他?他的眼里只有那把椅子,但凡违背他,威胁他的,都会被他处理的干干净净!” “记住本官的话,你有多高看你背后的主子,他日摔得就有多粉身碎骨!”书包阁 凤之白气势一变,眼神变得阴冷,走到李大超的身后,一脚将人踹趴下。 见凤之白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个禁军赶紧退开,凤大人怎么变得这么冷? 凤之白的确没打算轻易的放过李大超,走过去抬脚踩在李大超的脸上,刚好李大超侧的一边可以看到邢台。 “为了不切实际的事,毁掉了整个家族,值得吗?”凤之白挑眉问道, “看看,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贪得无厌!毁了你的儿子,毁了你的家族!” “看看死了这么多人,你不难过吗?你不悔恨吗?他们就像畜生一样的被宰杀,你看看这一筐一筐的人头,也都是因为你!” “啊…凤之白我要杀了你!”李大超。情绪激动,扭动着双手,想抓凤之白的脚,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凤之白另外一只脚又踩在了李大超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脆响,骨碎了,“啊~” 李大超接连的叫声,让围观百姓纷纷转头望向祭台。 咦,发生什么事了? 钦差的脚好像踩在李老狗的身上,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嗯,钦差大人,你这姿势太帅了,踩得太好了,踩重点啊,起劲踩,直接踩死那李老狗! 最好把李老狗的狗头踩的稀巴烂。 凤之白不知道百姓心里的奇葩想法。 看着垂死的李老狗,嘲讽开口,“不过,本官也挺佩服你,当了土皇帝这么多年,怪只怪你运气不好,遇见了本官。 也怪你生了一个蠢货儿子,轻而易举的就入了套,猪都比他聪明!” 李大超被踩的嘴里流出了血,“凤…” 不等他说完,凤之白沉声打断,“你当真以为那笔银子本官找不到吗?不过你已经不会知道了。今日午时过后,你的项上人头就会挂在徐州城的城墙上。” 祭台上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气。 第75章 凤大人是唱大戏的 好几个人都觉得脖子一凉,不自觉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李大超眼底透着震惊,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僵硬,这活阎王是死了都还不放过他? 也是,升儿不就是死不瞑目吗?死了都不放过,心里才真的有了绝望的感觉,突然凄凉的笑起来,“哈哈哈哈~” 凤之白冷漠又薄情的眼神看向刑台,踩在李大超脸上的脚又暗暗使了几分内力。 哪怕很多围观的百姓已经将目光看向自己,也没有半分收敛身上的气势,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他们。 看吧,给本大人好好得看清楚! 她要让他们从心底深处记住,她凤之白是他们在这世间惹不起的存在! 哪怕这些人里面牛鬼蛇神什么都有,可她无所畏惧,不怕死的就尽管放马过来,嘴角甚至泛起嘲讽的笑意。 李大超觉得脖子被踩得脱臼了,牙龈更是吃痛的紧,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大牙被硬生生踩断了好几颗,凤之白这疯批的脚踩得他连吐口水都费劲,别说吐牙了。 心里疯狂的咒骂,不停的问候凤之白的祖宗十八代! 自问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虽也整死过不少人,但都是借他人之手,从没亲自动过手,可这疯批是直接自己上手。 狗日的,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心狠手辣? 简直就不是人,完全是阎王他祖宗! 见李家的人被砍的没剩几个了,才松开踩在李大超身上的脚,踩他脸的那只脚,还十分嫌弃的在李大超背上蹭了蹭鞋底。 几名官员:“……”,这是觉得李大超的脸脏了鞋底? 然后见这个嫌弃的人就这么淡定自如的走回位置上,不仅若无其事的坐下,还优雅高贵的端起茶盏,淡饮起来。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得像来自地狱来的恶魔,这一刻就变成了一个谪仙高贵的翩翩公子, 这凤大人是唱大戏的,变脸这么快? 孤月,听风,观雨淡淡的看着自家的主子,这收放自如的气息,真心自叹不如,不当杀手可惜了。 呃,…当什么杀手,草率了,主子明明是阎王! 凤之白轻轻的放下茶盏,淡道,“留他在这里过年?” 众人:… 吴江有点委屈,凤大人您不发话,谁敢把人带走啊? “记得把头挂在东门!”凤之白又轻飘飘开口。 吴江领命,赶紧挥手让禁军把人拖去监斩台。 两个禁军也非常识相走过去把人拖走。 下了台阶两人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凤大人的气势太吓人了。 吴江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心中突然佩服凤大人身边的护卫,这些人是怎么健全活到现在的? 六安觉得大人干的漂亮,把大人鞋弄脏了怎么办? 不过,先前大人扔监斩牌的样子,真帅啊,这世间就大人能这么帅了,特别是这红衣裳穿着真俊呐! 嗯,虽然大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他觉得大人来徐州做的这些事并不不过分。 李公子跟大人抢女人,抢不过就带人来害大人;李大人也是带着人闯进府里想杀大人,关键这两父子本身就太坏了,活该,不得好死! 刘程如偷偷瞥了一眼凤之白,心里猜测,凤大人这是有洁癖? 凤之白不管他人作何感想,又拎着茶盖玩弄,沉默不语。 祭台上静寞无声 李大超的事算是结束了,凤之白开始沉思了下一步的计划了。 这紫雷不知道不知道伤势如何了,又侧目盯着听风和观雨,若有所思,盯得越久眉头越皱。 二人被盯得毛骨悚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们看到了主子眼中嫌弃的眼神,而且是赤裸裸的嫌弃。 听风对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心想完了,又被狗撵了。 观雨有些摸不着头脑,认真回想一下,这几天他好像没有犯什么错啊,挺尽忠职守的啊,主子这嫌弃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凤大人,李氏一族已经全部斩完。”吴江浓厚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凤之白回神,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下首得刘程如,淡道,“刘城主,你这个东道主,是不是该宴请下几位大人?毕竟看人砍脑袋也是很辛苦的” 刘程如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起身恭敬道,“本城主这就去安排!凤大人远道从京都而来,为徐州除了一大祸害,咱们徐州官员自当设宴款待凤大人。” 语毕作揖准备告辞。 “慢着!”凤之白对刘程如招了招手,刘程如不敢有违,赶紧过去听候差遣。 凤之白又示意他把脑袋伸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刘程如听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应是,领命去了。 凤大人这招也太狠了吧? 嗯,不过他喜欢,心里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要这么干,哎呀,他好期待啊。 凤之白身后的四人自然听到了,感想不一。 六安没觉得有问题,有人请大人吃肉喝酒,多好,他们也能沾光,嘿嘿! 另外三个就不这样想了,今晚这群怂包能吃下才怪,这招够损啊! 这主子真是整死人不偿命,换着方法各种整,啧啧啧,当初他们是踩了狗屎,走了狗屎运吗? 不然怎么还能活着? 吴江将一切收于眼底,虽然不知道凤大人又吩咐了什么,直觉告诉他,凤大人又要干坏事了。 突然觉得他们统领还能活着到今天,真是托了皇上的鸿福,不然戴统领居然渣都不剩了。 在下面指挥禁军搬尸首的戴忠,突然打了两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等到围观的百姓都走的差不多了,凤之白才起身准备打道回府,刚走到台阶,好像突然想起来,看着吴江,“李楚升那府邸的钥匙呢?” “回大人,应该在城主府收着!”吴江赶紧回话。 凤之白点头,接着下石梯,“去把拿过来,派人打扫一下,本官先借住几天。” “是。大人!”吴江自管领命,不问为什么,他是真的怕了凤大人了,他就个兵头子,好听点叫禁军,听命就是。 “大人,咱们要搬家啊?”六安觉得那里住着也还可以,难道大人嫌弃小了? 凤之白蹙眉,“到处是狗尿,恶心!” 众人:… 第76章 这次扣药钱吗? 四人才想起来,从那晚李楚升的小厮,在花厅吓尿了两次后,主子就再也没有进过花厅。 李楚升被捆绑在树上的时候,也尿了… 呃,的确到处都是尿… 可是他们不是打扫干净了吗? 听风记得他可是把地拖了好几次的,当时心里还抱怨来着,他堂堂一个杀手,居然拿起拖把拖人家的尿,还是两泡尿,憋屈啊! 主子,这是有洁癖?洁癖还很严重的样子,再想到主子先前擦鞋的样子。 嗯,确定,主子有严重的洁癖。 哎哟,这主子真是矫情得很啊,不仅有严重的起床气,还有严重的洁癖。 难伺候啊。 身后的吴江,想起刚才他身后的那位官员吓尿了,暗道没出息,一泡尿又冲不走凤阎王,简直是浪费尿! 凤之白走了几步,觉得好奇,“这徐州的官员怎么都喜欢随地尿?还是其他男人都喜欢随地尿?” 她之所以好奇,是因为没那玩意儿,纯属好奇,随口一问。 六安也好奇啊,就是哇,把地都尿脏了,大人嫌弃的要搬家了。 孤月听风观雨闭嘴不言,心道不是喜欢随地尿,而是被主子你这活阎王吓尿的,在徐州都吓尿了好几个了。 就差没被活活吓死了! 吴江抠鼻子,假装没听懂。 见没人回答,凤之白又开口,“你们说这皇上考核官员是不是不看政绩,而是看谁能尿?” 又冒出一句,“尿多,肾虚吧?” 吴江没想到这凤大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议论皇上,真是不怕脑袋。 于是好心提醒,低声道,“凤大人,人还没走完呢!” “本官知晓!”凤之白耸了一下肩,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多久!要是惹本官不高兴,明天就全宰了。” 凤之白没有刻意降低声音,祭台上的人都听见了,没走的几个官员脸色煞白,像被阎王判了死刑。 苟建直接软瘫在地,完了,死定了,他死定了… 吴江觉得自己这嘴真是欠,凤大人您这么狂,真的好吗? 皇上他知道吗? 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啊,太残暴,娶不到媳妇的。 再者,这么直接说您要弄死这些人,尊重过将死之人的感受吗?不怕人跑了吗? 呃…呸,跑个锤子,敢跑打死这些贪官污吏,从禁军手里跑了,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他们这一千多兄弟脑袋不要了? 越想越不对劲,不行他得嘱咐好其他人,得好好看着这些,可不能让人跑了。 吴江把凤之白送回府后,赶紧去了城主府,找刘程如拿李楚升那府邸的钥匙。 刘程如简单询问,一听凤大人借住,赶紧给了,又细心的了几个丫鬟跟着去帮忙去打扫。 吴江没想到这刘城主给的这么爽快,好像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他也不多言,也没资格多言,个个官都比他大,认命跑腿。 走之前又再三叮嘱把那几个大人,‘照顾’千万别让走丢了。 刘程如心领神会,其实不需要旁人提醒,这几个狗腿子,他是想恨不得凤大人明天就把这些人也给砍了。 徐州的百姓终于有盼头了,哈哈哈。 ……… 回了府邸后,六安不等大人直接去了厨房弄吃的。 大人,还没吃午膳呢,额,其实自己也饿了。 进了前院,凤之白第一件事情就是问紫雷的事,“有消息了吗?” 一个黑衣人闪身出来,“主子紫雷已经醒了,性命无忧,需要养些时日便可。紫雷把东西藏在了一个地方,已经派人取了。对方三个人伤的也不轻。” 凤之白沉着脸,挥了一下手,黑衣人又消失无踪,从怀里拿出一则密信,递给孤月,“让吴江把人‘请’到徐州。”‘请’字咬得特别重。 孤月领命离开。 “三打一?真菜!”凤之白哼了一声,去了亭子,等着吃饭。 她才不去花厅呢,一进花厅就想到那两泡尿,恶心的很,抬手摩挲着下巴,琢磨着以后要是再有找死的人来,不能再带到花厅,等会儿又尿了怎么办? 越想越觉得,嗯,以后千万不能得到花厅,干脆直接带到刑房算了。 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听风和观雨,又看了一眼孤月,淡道,“你俩等会儿跟六安打一架!” 听风:“……”完了,要被狗撵了! 观雨:“……”为什么啊? “愣着作甚?”凤之白眯着眼,看着发愣的两个菜鸡,嫌弃得哼了一声。 “是,主子!”二人领命。 孤月速度极快,直奔李楚升的府邸,吴江正忙着监工,见孤月向自己走来,“凤大人有事?” “主子给你的。”孤月惜字如金。 吴江皱眉接过密信,打开一看,双眉忍不住一抬,赶紧看完又把密信毁了。沉声道,“卑职这就去,这是李府的钥匙,明日应该能住了。” 孤月颔首,拿着钥匙回去复命了。 吴江看着瞬间消失的孤月,呃…凤大人身边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拍了脑袋,不再耽搁,赶紧点兵走人。 孤月回到府里,六安的午膳已经做好,刚摆好,准备开吃,见孤月回来,“快来,饿死了都,这刘城主也真抠门,也不管午饭。” 孤月又过去坐下。 人到齐了,都开动了,都饿了。 凤之白也觉得这刘乌龟,抠门,“晚上去了,你们敞开肚子吃。” “嗯嗯,就是,那么多猪头肉,多吃点!”六安点头口齿不清的说道。 孤月听风观雨,夹菜刨米饭手顿了一下,继续吃,心道,这货真单纯~ “大人,紫雷有消息了吗?” “没死,你不用出份子钱!” 孤月:… 听风:… 观雨:…书包阁 六安:“哦哦,那他又要扣药钱吗?” 凤之白:“废话,半死不活,药很贵的!” 六安想想也是。 孤月听风观雨三人已经风中凌乱,什么叫又扣药钱? 意思以前扣过了? 什么时候他们怎么不知道? 扣了多少银子? 这饭怎么就吃不下了呢? 凤之白:“自己菜怨不得谁!本大人很穷,药很贵!不想被扣银子就把武功练好点。” 三人:…这是被嫌弃了… 第77章 可以投其所好 突然觉得面前的饭菜也不香了,等晚上休息的时候,得问问二缺他们何时被扣了银子。 三道‘兄弟情深’的目光投向二缺,结果那二缺只顾埋头吃饭,完全没瞧他们一眼,这二缺除了想讨婆娘,就是吃… 无语得很,见状只好作罢,也继续吃饭。 比起听风观雨,孤月感觉自己更像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可是暗楼第一杀手,武功虽比不上变态主子,但是至少比听风观雨紫雷高强很多。 他觉得这主子不仅冷血残暴,还尖酸刻薄,又想马儿跑,还不想马儿吃草,他真是倒了血霉,可是有什么办法? 只能认命! 以前打不过,现在不仅打不过,还被主子的疯批手段的彻底‘征服’了,明明前面还对你笑嘻嘻,后面翻脸立马弄死你。 亭子里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安静的用膳。 用完膳,凤之白在院子里散步,消了会儿食,等六安收拾完,顺便给大人泡了一杯茶,端着回亭子,凤之白才回亭子坐下。 看了六安一眼,淡道,“你要是输给他二人,你的银子,本大人不仅不会还你,还会扣你一年的俸银!” 不等六安反应,又对听风观雨说道,“你二人要是赢了他,本大人还你们扣的银子,还奖励你们一年的俸银!要是输了,以后药钱翻倍!” 六安:“……”大人啊,小的赢了怎么没奖励啊? 听风:“……”很想要银子,但他打不过这二缺啊,银子不好赚,那以后这个药钱怎么办? 观雨:“……”呃,听风说过打不过二缺,听风都打不过,自己肯定也打不过,呃…这个药钱怎么办? 孤月:“……”他们武功菜,关自己什么事?为什么扣他的银子? 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扣银子了… 等等,他怎么觉得主子的算盘打的不是一般的精呢? 二缺赢了算保本;二缺要是输了,用他的银子奖励二人,算下来主子只需要出一个人的奖励,还赚了以后双倍的药钱。 呸,不要脸,自己属下的银子都要赚! 看着还杵在不动的三人,眉色一闪,“还是想和本大人一较高下?” 凤之白端起茶盏,提起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浅啄一口,“到时候就不是一年俸银的问题,而是半身不遂的问题了。” 三人赶紧摇头,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不想半身不遂,特别是六安,还想讨婆娘呢。 孤月却觉得半身不遂够仁慈了,总比被抹脖子强,至少还活着,淡淡了看一眼听风观雨。 算了,至于他自己被扣的银子,就不计较了,计较了也没用,他不想抹脖子,也不想半身不遂! 不过跟着阎王主子大杀四方,好像牛逼轰轰,威风得很! 对于四人的回应,凤之白表示满意,冷漠道,“本大人知道你们不服,可一个连自保都成问题的人,对本大人而言就是废物一个!浪费本官的银子,也浪费本官的药钱!” 说完放下茶盏,冷漠道,“不想被扣银子,以后拔刀够快,目标精准,下手够狠!最重要的是本大人身边不留废物!” 四人一致点头,除了六安,其他三人他们都没得选,当初他们几个在暗楼算是造了反,可怂恿他们造反的却是面前的人。 以前的楼主他们可以群起而攻之,可这个主子,他们是真打不过,关键那手里的茶盖还没放下呢,等会儿真没‘下半身’了。 六安,听风,观雨自觉的走到院子中央,也不客气,各自全力以赴,奈何实力的碾压,观雨最先败下阵来,听风多撑了那么一会会儿。 最后听风观雨灰头土脸的走到主子跟前,单膝跪地,恭敬道,“主子,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凤之白轻哼了一声,“徐州事了,你们回暗楼给本大人回炉重造,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带出去丢人现眼?” “是,主子!”二人恭敬领命,知道这是主子在给他们机会。 虽然主子冷血残暴,腹黑,抠门,但是看着主子那嚣张的嘴脸,怼天怼地,强硬的手段,又觉得莫名的爽,不服就干,直接弄死! 虽然他们是杀手,但是主子做的事,他们再傻子也知道,主子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他们想一直跟着主子走的更高,更远! 六安就没想那么多了,憨笑,可以拿回自己的银子了,嘿嘿,他的老婆本啊又要回来啦。 凤之白见敲打的差不多了,起身,“本官要去睡美容觉了!没事就你们多切磋切磋,当然,如果真要给本大人药钱,也是可以的,本大人很爱银子!” 说完就直接回屋真睡觉去了,四人在院子里也开始切磋起来。 …… 午时刚看了一场砍头戏,很多人闭眼就是鲜血淋漓,吓得不敢阖眼。 苟建也被押送到了驿站,被禁军随便扔了一个屋子后把房间锁了。 刚开始他还敲门喊放他出去,可没人搭理他,直到喊累了,才安生了些,不过还是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越想心越乱,心里憋得难受,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茶水是凉的,这冰冰凉的让他清醒不少。 于是不再急躁,坐下开始回想李郡守出事的原委,首先他肯定钦差早就来了徐州,只是他们不知道。 起因是李楚升跟钦差在青楼抢素年那小贱人,还真别说,这钦差长得真俊,是女人都会选个好看得嘛。 偏偏这李楚升要作死,跟谁抢不好,碰到这么一个活阎王,居然还敢半夜搞偷袭,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鸡’搞没了。 然后李郡守以为自己儿子被人绑票了,才一发不可收拾发展到样的地步,李氏一族全被斩… 真是让他唏嘘不已,吓惨了。 脑子突然灵光乍现,青楼? 听说当时这位花了不少银子在那小贱人身上,哈哈哈心里狂笑不止,好像发生了新大陆,原来钦差也好这口? 那他是不是可以投其所好,也许就不用死了? 第78章 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凤之白肯定是想睡素年那小贱人,结果被李楚升接二连三捣乱,坏了兴致,惹恼了这位,刚好皇上要交代,这凤之白连公带私把李家连根拔起… 前段时间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当时自己听了,还嘲笑说哪个不怕死的小白脸,敢在徐州跟李公子抢女人。 他还跟风,赌了一把,哎,就现在的情况他是输了。 结果超乎所有人意料,不止敢抢女人,还先绝了李家的种,又把李家九族都直接灭门了… 太他娘得狠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素年小贱人有这么好?平时装着清高圣洁,出淤泥而不染,暗地里也一样浪? 也对,男女之间床|上脱了衣服也就那回事儿,说不定比牛春花还浪。 深思熟虑半天,总结出这个钦差跟前三个完全不一样,他喜欢女人,漂亮的女人! 或许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先前离开祭台前,凤之白让刘程如那老怂货晚上设宴,他得好好暗中观察观察,毛要顺着摸,心里也量定凤之白不敢一下把他们全砍了。 全砍了,偌大的徐州除了刘程如没了其他官员,就再算上个钦差,又不是三头六臂,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就算皇上从地方调官员来徐州,一时间哪去找这么多人补缺?又不是菜市买菜,随便挑选。 李家斩首示众,就是为了敲山震虎,不然何必把他们都抓来观摩监斩? 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们还有机会绝地求生。 不就女人吗?老子送给你! 要女人他给女人,要银子给银子,只要自己能躲过这一劫,什么都好说。 摇了摇头,感叹。李郡守如果不冲动,下场也许也不会这般惨不忍睹。 唉…,稍微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城主府 刘程如处理完正事,交代何方赶紧去采买东西,顺便自己也加了一样食材,让何方厨房如何烹饪。 何方虽有些疑惑,倒也没问,赶紧去了,怕去晚了东西没了。 此时,书房只有刘程如,靠坐在椅子上,想着那一筐一筐的脑袋,才真的觉得李家被除了。 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可徐州还有那么多牛鬼蛇神在群魔乱舞,他还不能高兴的太早! 先前那些狗腿子吓得瘫得瘫,尿得尿,不知道回去吃下午膳没有? 反正他自己是没吃几口。 没吃最好,晚上他好好招待他们,酒肉管饱,只要到时候他们吃得下,凤大人这招真损,但是他也有模学样,越想越兴奋,好期待,忍不住在心里哈哈哈大笑。 为何只能在心里笑?当然是因为城主府眼线太多了。 他想,当时李大超被凤大人折磨的估计都想咬舌自尽了,可惜唉,牙被踩断了好几颗,啧啧啧,真惨! 凤大人真暴戾,下手真狠,但是真解恨啊,看着心里都很爽,哈哈哈~ 凤大人啊,你一定要赶紧把他们都弄死啊,这样你回去京都了,肯定飞黄腾达。 而他自己也不用再当个缩头乌龟,徐州的百姓的日子也能回归正常。 此刻刘程如心里仿佛看到了希望,打开书案的暗格,又拿出那块玉佩,摩挲良久,重重叹了口气,“唉~” 他们骂得对,自己真是窝囊,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也不知道雨儿现在怎么样了。 他救不了女儿,有人或许可以… 他相信凤大人肯定能查到那个人,到时候雨儿就有救了,只是不知道这凤大人敢不敢啊? 唉,突然心里又没多少底了。 不一会儿又劝自己,总归是个希望,起身往外走,去找自己的夫人。 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可以歇歇脚了,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夫人可知晓了? 想到此,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踏进住院,就见余嬷嬷刚好从房里出来。 “见过老爷。”余嬷嬷躬身道。 刘程如嗯了一声,“夫人可是在午眠?”也不等余嬷嬷回答,直接往房里走。 刘夫人本就浅眠,余嬷嬷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醒了,翻身起床,“夫君回来了?” 刘程如进来刚好看见她就这么穿个睡袍,有些微怒,快步走过去,把人往床上塞:“起来作甚?生病了怎么办?” “这不是起来迎接夫君么?”刘夫人浅笑,安然的享受自己丈夫的关怀和照顾。 刘程如坐在床沿,无奈摇了摇头,“你啊~” “夫君,李家的人真的都死了吗?”刘夫人拉着刘程如的手,一脸关切问。 刘程如点头:“嗯,都死了。李家父子都是不得好死!” 刘夫人:“那小畜牲真被阉了?” 刘程如:“嗯,不仅被阉了,舌头也被割了,四肢筋脉被毁!” 刘夫人:“真是苍天有眼啊,他害了那么多姑娘,精虫上脑的畜牲,阉得好!” 刘程如:“这可不是苍天有眼,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厉害!李楚升就是被钦差阉的,听吴江说是用了个茶盖割的…” 刘夫人惊呆了,“茶盖?”这么厉害?又回想一下听到的传闻,“这钦差真心狠手辣!” 刘程如扯了扯嘴角,“夫人,慎言呐!这凤大人可是有仇必报的主!” “呃…凤大人是好官!”刘夫人尬笑道,好像突然想起来,“听说钦差长得俊美如神?” 刘程如眯着眼:“夫人想做什么?” “想看看啊!”刘夫人脱口而出。 “当着为夫的面,说想见其他男子。真的好吗?”刘程如佯装生气。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而已,又不是背着你偷汉子!”刘夫人嗔了一眼。 刘程如有些意外,他还没生气呢,自己的夫人还怨起他了,居然还敢说偷汉子,胆肥了~ “唉,为夫年老色衰,这是要失宠了吗,夫人?”边说边脱外套,往床上躺,伸手搂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他觉得这凤大人的脸长得真的妖孽啊,他的夫人居然也想看凤大人的脸… 刘夫人没想到自己夫君居然这般打趣的说,李大超的死确实让人很高兴啊,侧身钻进了夫君怀里。 刘程如阖着眼,有些疲倦,“夫人,莫闹,为夫睡会儿,晚上还有事。” ……… 第79章 满桌头宴 京都 因为徐州的事,皇帝这几个月心里一直忧心忡忡,要不是收到戴忠发的密信,说凤之白已经到徐州,他都以为这凤之白失踪了。 不对,是担心来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甚至后悔当初没让凤之白与禁军一起出发。 希望这凤之白不要让他失望。 今日难得有心情,陪佟贵妃在御花园散步。 皇帝许久不曾踏入后宫,佟贵妃却见皇帝面色愁眉不展,柔声道,“皇上,臣妾…” “奴才见过皇上!”徐坤疾步匆匆向皇上走来,恭敬道。 皇帝蹙眉,“何事?” 徐坤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皇帝身旁,附耳低语几句,皇帝听完脸色一变立马走人。 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身后娇滴滴的佟贵妃,佟贵妃看着急色匆匆离开的皇帝,心里有些失落,也没了继续逛的兴致。 宫女见佟贵妃有些失落,低声道,“娘娘…” 佟贵妃浅笑,“本宫知晓,皇上虽然许久不曾进后宫,但是今日在百忙之中能抽空陪本宫在御花园赏花,已经是莫大的恩宠。” 看向皇帝离开的方向,“回吧!” 皇帝离开了御花园,直接往御书房走。踏进御书房,沉声道:“信呢?” 继续大步流星的走到龙案后,坐在龙椅上。 徐坤赶紧从袖子里,拿出密信,呈给皇帝,这密信用朱砂标记了,这样的密信只能皇帝亲自查看。 这是从徐州发来的,徐州怕是真有大事啊,看来凤大人查到了不可告人的事。 皇帝觉得这朱砂标记格外刺眼,迫不及待得打开,密信是凤之白写的。 这密密麻麻的字看得皇帝咬牙切齿,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 真是造了反啊?谁给他们的胆子? 看完一拳砰的一声砸在龙案上,站起身,拳头握得咯咯响,龙威怒现,阴鸷道, “朕真是小瞧了徐州那巴掌大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土皇帝,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来挑衅他的底线,还好这凤之白足智多谋,处事果断,雷厉风行,有魄力,不然… 此刻真是庆幸派了凤子白去徐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前面派了三个钦差都没发现的事,居然被他查了个底朝天,确实有真才实能。 这凤之白果然没让他失望,三日后李氏九族问斩,若是他自己去,可就不止这点人了。 想到密信里凤之白的话,又逼着自己把这口气生生的憋进肚子里,深吸一口气,冷着脸又坐下,提笔写密令,写好吹了几口龙气,等墨汁干了才封好,交给徐坤。 徐坤赶紧恭敬接过,,快步离开御书房。 先前皇帝的话让徐坤心里咯噔一下,按照以往这位的脾性,早就大发雷霆摔东西了,今日居然忍住了,奇了怪了。 不过,看来这位凤大人啊回京都以后要加官进爵咯。 徐州 今夜的徐州城,是张灯结彩,街上算是人满为患,有些许久不曾出门的闺阁小姐们,今儿也大胆的出来,为今夜添了几分别样生动的色彩。 刘程如在城主府左等右盼。 戌时一刻了,这凤大人怎么还不来?这是不来了,不应该啊? 宴厅里,所有人都在等这位活阎王,特别是那几名官员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这哪是请他们吃饭?哪有请吃饭还有禁军看守着得? 再看着各自面前空荡荡的矮桌,像是请吃饭的样子吗?连杯水都没有,这刘程如真他娘的抠,哼,在这钦差来之前可不敢这样待他们,他们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缩头乌龟却挺起了胸, 苟建几次三番想离席,都被戴忠的摁住了,他不是想逃,是想换裤子,下午吓尿了,又被关进驿站,没回府里换裤子,此刻还穿着那条尿干的裤子。 这等会儿他还怎么跟凤之白套近乎?下午他可是瞧见了,这凤之白是有洁癖的,自己一身尿骚味去讨好,不是找死? 这禁军统领也真是,就不能通融通融,老子就去换条裤子,又不是想逃跑。 戴忠本来心里就有火没处发,看着这苟建真想一刀把他腿砍了,心里揣测这苟建估计就是凤阎王第二个目标。 还想跑,你跑得了吗?这疯批杀人不眨眼,中午看着砍了那么多脑袋,脸色都没变一下。 一想到这疯批就来气,居然悄悄让吴江带人走了,哼,把他这个禁军统领置于何地? 不知道吴江干嘛去了,狗日的,也不向他报备了,这是要弃明投暗了? 亏自己还想等回了京都重用他,就这?还重用个锤子! 胸口憋着闷气,很是闷燥,出了一鼻子粗气,就看着刘狗腿一脸贱相的看向门口,然后向门口走去,不用看就知道凤阎王来了。 确实是凤之白来了,不仅姗姗来迟,还没有一点歉意。 “凤大人里面请。”刘程如一脸讨好,眼里放着光。 凤之白还是白日里的一袭红衣,双手负背直接往宴厅走,很不客气的走到主位坐下。 单手肘撑在膝盖,手掌托着下巴,淡淡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刘城主,这就是你待客之道?” 刘程如坐下下首,干咳两声,“咳咳,这不是为了等凤大人嘛。” “哦?这是怪本官来晚了?”凤之白淡道,哼了一下,“要本官向诸位赔不是吗?” 在宴厅坐着的所有人,感觉表态,“凤大人来的刚刚好,是我等来早了。”可不是来早了嘛,被禁军押送这快一个时辰了,屁股都坐痛了。 刘程如只能赔笑,赶紧让何方让人上菜上酒,“今日好酒好菜,各位大人定要吃好喝好,”又对凤之白开口,“这几日辛苦凤大人了。” 凤之白挑眉,冷漠的眼神挨个得打量下面的人, 啧啧啧,好多人头,好多银子... 不一会儿,美酒佳肴陆续呈上。 众人看着自己面前的矮桌摆满了各种头,猪头,鸭头,兔头.... 为何全是头?一刀切的头,忍不住想到邢台那一箩筐一箩筐的人头... 呃...这刘乌龟是故意用这些来恶心他们的? 第80章 别急人还没到齐 呸,这刘贱人真他娘的狗仗人势! 以前没有大腿抱的时候,缩头缩尾,对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怎么,现在得势了,骨头开始硬了,也学会膈应人了? 谁给你的胆子? 最想骂刘程如的就是苟建,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在祭台的时候,看着那刽子手抡起砍刀砍头的场景,当时就吓得不得了,就像刀砍在自己脖子上一样,浑身凉飕飕的。 那哪是邢场?简直就是屠宰场! 李家的人被当畜牲一样的宰,看着那一筐一筐血淋淋的人头,被禁军抬走,直接都吓尿了,到现在身上还有尿骚味儿。 这刘程如什么意思?这是讨好凤大人?还是假公济私? 哼,瞧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搞定凤大人,看老子怎么把你个老乌龟打回原形。 凤大人让这货设宴款待,就是这么款待的? 一桌的荤菜,全是头!他就不信这刘程如心里不膈应,吃得下? 直接把李郡守的头端上来,岂不是更好? 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首位的凤之白。 啧,也真敢坐,论官职,你有这个资格吗? 不怕人向皇上参一本? 呃,自己都自身难保,唉,只能心里发发牢骚,得找机会跟凤大人套套近乎。 看这情形今晚怕是不行了,他没换衣裳,凤大人有洁癖,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哼,都怪这禁军统领,跟个木鱼疙瘩似的,好说歹说都不同意他回趟府,他就是想换身衣裳而已。 所有人都在等着凤之白发话,时不时偷瞄一眼,偏偏这人就那么慵懒冷漠的看着他们,只是那眼神怎么怪怪得? 凤之白垂眸看着眼前的一桌头宴,哂笑,这老乌龟还真会举一反三。 呸,什么举一反三?! 明明是狗仗人势!仗着她的势! 问题这狗,还不是她的狗! 这样的狗,送给她都不要! 只会仗势欺人的狗,不会是忠心的狗,是墙头狗,有人给骨头就摇尾巴,遇到恶人,只会夹着尾巴摇尾乞怜,甚至卖主。 呸! 没有狗的尊严,也没有狗的骨气,简直侮辱了狗! 凤之白哼了一声随性的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眼神淡淡将众人的神色尽收于眼底,呵,不用猜,这些人肯定在心里咒骂李乌龟。 目光停留在祭台吓尿的那怂货身上,才发现这人还穿着白日尿过的裤子,真是不讲究。 这徐州的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服都不行,随地尿就不说了,居然尿湿还不换裤子。 那拉屎岂不是也不擦屁股? 这怂包是觉得今晚的美酒不够醇?猪头肉不够香?非得强行加一点尿骚味,自我独享? 口味真是独特! 咦,还好自己离得远,不然真忍不住把这尿逼扔出去,赶紧把目光移开,看向刘程如,平静道, “刘城主真是煞费苦心!”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今日难得齐聚一堂,怎能少了好酒好菜?”刘程如陪笑道。 以为凤大人这是在夸奖自己,心里沾沾自喜,好不容易能恶心一下这群疯狗,他岂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脸上笑意更甚,倒了杯酒,举起杯,看向凤之白, “这第一杯酒,本城主代表徐州百姓欢迎凤大人!” 众人一听刘程如这般说,也把酒杯满上,举杯。 且不说是不是为了徐州百姓,这人可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这杯酒怎么着也得敬,毕竟他们是徐州的官儿,而且这话也挑不出毛病。 谁知这凤之白不仅不领情,还把目光移开,也没有斟酒的意思,刘程如给何方使眼色,何方会意上前想为凤之白斟酒。 却被凤之白挥手阻止了。 还代表徐州百姓?也不怕臊得慌。 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也对,有个城主当乌龟,徐州百姓也跟着当乌龟,偌大的徐州,被魑魅魍魉搞得是乌烟瘴气。 也不知道狗皇帝收到她的密信没有,可千万别气得归西了,更别坏了自己的屠龙大计,老子还没当上大奸佞呢。 官没当上个大官,银子也没捞多少!脖子给老子留着,洗干净点,等老子回了京都慢慢宰。 凤之白沉浸在思绪中,眼神是肉眼可见的变得阴鸷起来,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降低。 宴厅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偏偏当事人悠然不觉。 刘程如举着酒杯,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只能干笑放下,哎哟,这凤大人真难伺候,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见刘程如都放下酒杯,其他人也放下,举了半天杯,正眼都没给个,还举什么! 宴厅的官员,包括戴忠都觉得这凤之白太拽了,简直是要拽上天,太目中无人了,给脸不要脸! 六安站在凤之白身旁,觉得自家大人,牛逼翻天了,这样的大人真霸气侧漏啊! 凤之白冷冷着看着他们憋气的模样,心里就觉得舒坦,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着什么急?人都没到齐!” 又侧目让身后的几个跟班去坐下,“今日刘城主,难得慷慨解囊大方一回,你们敞开肚子吃。” 四人从善如流,坐在离凤之白不远的外围矮桌上。 六安看得口水直流,一个劲的吞口水,太香了,他们可是饿着肚子来的,就为大吃大喝一顿。 孤月听风观雨,三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桌头,这刘城主还是‘善解人意’。 刘程如:“……”他有很抠门吗?这么多肉,还不够? 众人:“……”这是真来吃饭的?虽然他们肚子确实也有饿了,但是看着这一桌菜,实在没胃口。 呃,不对啊,众人回神,差点被带偏了… 人没到齐? 众人用眼神无声交流,还有人要来? 该来的都来了呀,没来的都被这凤阎王下令斩首示众了。 这世间居然有人让这凤阎王甘愿坐等? 难道徐州还来了什么大人物吗? 谁? 刘程如将目光投向戴忠,以为戴忠知道,结果看戴忠也一脸疑惑,看来也不知道了。 有点好奇了 看着众人将目光聚集在那一身红衣的人身上。 只见那人抬手,“啪”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第81章 让他们好好叙旧 宴厅的官员疑惑,这是什么暗号? 不约而同看向宴厅的门口,也没见人来呀。 只有戴忠仿佛看穿了一切,瞧那凤之白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敢肯定这疯批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刚想到这,就听见脚步声响起,放眼望去,见两名禁军向宴厅走来,其中一个人手上捧着不大不小的木盒。 两名禁军进了宴厅。在宴厅中央停足,恭敬道,“凤大人。” 凤之白颔首,眼神往左示意了下,二人恭敬站了过去,面对的其他人。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盒子,有好奇,有疑惑,可人家不打开,他们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凤之白提起酒壶为自己斟满酒。 切,不是说人还没到齐吗?怎么还自己给倒上了?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本官。”凤之白平静道,说完扫了一眼,下首的几位官员。 脸上露出痞笑,“刘城主,今日可高兴?” “自然!自然!”刘程如自然应是,李大超的死期,怎么会不高兴呢? 简直是高兴得不能再高兴的事了! 苟建听得拳头紧握,恨不得冲过去,两拳捶死这个老乌龟。 凤之白:“苟大人。” 苟建没想到自己突然被点名,愣了下,难道被发现自己想捶死那老乌龟的想法了?心里有些惊慌,道, “凤大人,有何吩咐?” 凤之白:“…呵呵,本官看你这样子,好像并不高兴?” 苟建心里咯噔一下,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赶紧违心道,“高兴!自然高兴的!” 你是阎王,你说了算,你说高兴就高兴,我不敢有意见! 凤之白嗯了一声,点头,“你高兴什么?”顿了一下,“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苟建:“……” 其他人:“……” 呸,卑鄙!无耻! 这不是传说中的他拿刀捅了你,结果还问你痛不痛吗?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戴忠:这疯批的嘴真他娘的是卑鄙无底线,无耻无下限,毒舌榜上第一非他莫属! 只有刘程如憋笑,凤大人,你太损了! 凤之白一脸温和,嘴角微微上扬,食指敲了敲桌面。 突然站在凤之白左下侧的禁军,转身把盒子打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呈现在宴厅。 凤之白云淡风轻的声音,飘荡在宴厅的每个角落,“听闻几位大人与李大超大人的同僚情谊颇深,故而,本官让人把李大人请来了!” 众人没想到那盒子装的居然是李大超的人头,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李大超的死人眼瞪得比牛眼睛还大,看得无比渗人,这真是死不瞑目啊!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化成恶鬼啊? 呸! 就知道这活阎王不会这么好心让刘乌龟设宴,果然宴无好宴,比鸿门宴还更狠。 刚才觉得刘程如这老乌龟是故意整的一场头宴,现在觉得这凤阎王才是存心加故意的。 不仅惨无人道,还缺德啊,死人都不放过。 “人都到齐了,本官特意点了两道小菜。”凤之白刚说完,几名禁军又端着盘子进来,每桌放了两道菜,“红烧猪脑,甜品豆腐脑。” 众人又一阵沉默。 看着众人没动筷,凤之白催促道,“愣着做什么?不要客气,本官难得与诸位大人相聚一堂!” “来来来,咱们祝李大人早死早超生,可以在地府随便当土皇帝,贪墨官银,囤养私|兵了!”凤之白举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感叹一句,“好酒!” 除了刘程如,戴忠,和六安他们举杯喝了,见其他人迟迟不肯举杯,沉声道, “怎么?要本官亲自喂?”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威胁的意思。 众人:……只能举杯干了,只是这酒并不觉得是好酒,反而觉得难以下咽。 再看着这红烧猪脑,有两名官员开始欲呕欲吐,好想离开这鬼地方,刚想站起来就被身后的禁军摁下去。 刘程如也没想到这凤大人居然把李大超的人头都带来了,又红烧猪脑,豆腐脑。 够狠!不过,那李老狗的死头,看着确实有点瘆人的很。 凤之白冷着脸,沉声道,“怎么?本官送的菜这么难吃?” “不…不是…是李大人太吓人了!”不知是谁吱吱唔唔说了一句。 “嗯这李大人确实挺吓人的。”凤之白作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又冒一句,“怕什么,等你死的时候,也这样!” 突然咚一声,刚才那人倒地了… 凤之白瘪嘴,这么不经吓,“本官初到贵宝地时,这李家的人不是带人半夜来行刺,就是带私|兵来灭口,本官当时也‘怕’得很,‘吓惨了’。” 凤之白声音平静,语气充满了调侃,却又让人觉得冰冷刺骨。 “一个官宦的顽固子弟,居然跟本官抢女人,抢不过,不仅半夜来行刺本官,还威胁本官,要剥本官的脸皮来做人皮灯笼,拿本官的手做骨扇,本官只把他阉了,不过分吧?” 询问的眼神甩在刘程如身上。 刘程如陪笑:“不过分,不过分!阉得好!阉得好!” 凤之白又看向苟建:“苟大人,是不是觉得本官残忍?” 又被点名的苟建,心里有十万个草尼玛在狂奔,凤大人啊别老点他的名字啊,“不残忍!不残忍!” 凤之白点头,“听说苟大人与李大人私|交甚好?” 苟建:“……” 凤之白:“既然如此,把李大人送过去与苟大人同桌,让他们好好叙旧!” 苟建:“……” 其他人:“……” 禁军领命,走过去把李大超的人头放在苟建的桌上,还特意转了个方向,脸朝苟建,这样方便二人近距离‘叙旧’。 苟建吓得没坐稳,李大超的人头太吓人了,直愣愣的瞪着他,吓得他浑身发抖,赶紧闭眼,什么都不看。 这凤大人什么意思?这是下个就要拿他开刀?怎么办,他不想死!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今晚这活阎王对苟建的特殊‘关照’,只见苟大人吓得直冒冷汗,脸色苍白。 “唉,怎么没人放鞭炮?”凤之白突然开口,刚说完就听见, “砰砰砰~”的鞭炮声,烟花爆竹声… 众人:“……” 凤之白挑眉,还真有? 第82章 喜欢吃就多吃点 凤之白没说话,自斟自酌了一杯,唇齿留香,是好酒。 没想到这刘乌龟居然如此大方,舍得把此等佳酿拿出来,目光看向外面,才淡淡开口,“你安排的?” “回凤大人,并非本城主。”刘程如摇摇头,笑着道,“本城主确实有这想法,只是派人去采买的时候,晚了一步。” 凤之白没接话,目光一直盯着夜空中闪烁不停的烟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程如的话让几名徐州官员,心里很是无语,这刘程如还真是一点都不委婉,就这么巴不得李大人死?这么希望他们也死? 呸,要死也会拉着这老乌龟一起死。 但是,又觉得有点可笑。 这才多长时间,曾经他们还信誓旦旦商议,拿刘程如当替死鬼,结果李大人先出事了。 而他们成了瓮中捉的鳖,毫无还手之力,按理来说,应该是寻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这凤之白脑子清奇,直接抓鱼再网虾。 不过,这李大人何时养了私|兵? 这事儿,他们确实被蒙在鼓里。但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凤之白确实非等闲之辈,难怪皇上会让他带着禁军来徐州。 敢情是未卜先知。 苟建没想那么多,毕竟一个实实在在的死人头就摆在他面前,心里又窝火又怕得紧。 要不是害怕李大超变恶鬼缠身,他恨不得把李大超的头提到这老乌龟的桌上。 街上的炮竹声,也让他们觉得尤为刺耳,这群刁民跟刘程如一样,可恶! 死了这么多人,居然还‘普天同庆’,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过,刘程如还真没夸大其词,确实如此,何方去的时候早就卖光了,为此自己还懊恼了会儿。 宴厅里所有人沉默不语,偏偏时不时响有咀嚼声,刘程如看着凤大人的四个护卫吃得津津有味,喉咙鼓动了一下。 不愧是凤大人的护卫,这都能吃下,虽然他确实也饿了,可自从李大超的人头出现在宴厅,就没胃口了,何况这头就在他隔壁桌。 突然觉得这凤之白千万不能惹,完全惹不起,太暴戾了,不过,这事干得漂亮! 人还是狠一点,不然跟他一样,被人拿捏,实在无力得很。 偷偷瞄了一眼凤之白,这帮皇上剿灭了私|兵,怎么着也是大功一件,回了京都肯定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了。 凤之白垂眸端详着手里的空酒杯。 作为贪官污吏,李大超是合格的。毕竟‘人人爱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甚至可以说是成功的,连私|兵都养了。 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了自己而已。 呵,李大超,你也别怪本官,要怪就怪你这命不好,本官多活你一世,注定了你就是本官的垫脚石! 你若不死,本官如何走上奸佞之路? 你喜欢当这山沟沟的土皇帝,可本官更喜欢当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大奸佞。 死了一个李大超就全城庆祝? 呵,没见识,简直格局太小! 嗯,看来本大人要努力了,努力成为这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大奸佞,只有这样才配得上本大人的气质! “嗝~”突如其来的打嗝声,打破了宴厅的宁静。 凤之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二缺那货。 其他人:…这还真吃饱了啊?能吃得下? 戴忠皱眉,这凤之白他觉得已经够冷漠无情了,结果连身边的护卫都这么缺心眼儿。 居然还吃得打嗝了,他眼瞎吗?没看到这宴厅有死人头啊?饿死鬼投胎转世?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主子是阎王,奴才是饿死鬼投胎,没一个是正常的。 孤月听风观雨也是淡淡的看着六安,这货把桌上的头啃的差不多了,豆腐脑,猪脑也吃得一干二净… 这二缺真是来吃的… 凤之白转头看着正在抹嘴的六安,淡淡开口:“好吃吗?” 六安憨笑点头:“嘿嘿,大人很好吃。猪脑最好吃,又滑又嫩,还很入味。” “嗯,喜欢吃就多吃点!”凤之白把自己桌上的猪脑往旁边推了推,示意他端去吃。 六安也不拘谨,起身过去,端着回座位,“谢谢大人。” 凤之白的眼神跟着他,“吃脑补脑!吃了变聪明点!” 六安:“……” 孤月三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六安,让你吃! 主子你直接说他笨不就得了。 其他人:“……” 凤之白:“猪肉和人脑差不吧?”转头看向苟建,“苟大人,你知道吗?” “呃…回…回凤…凤大人,本官不知!”苟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哎哟这活阎王怎么又点自己的名啊,要死哦! “噢!要不你打开看看?”凤之白眼神指了指李大超的头。 众人简直惊掉了自己的下巴,这也太… “凤…凤大人…真会开玩笑。”苟建吓得直哆嗦,强装镇定。 突然想起先前嘴贱,骂刘乌龟有本事把李大超的死人头拿来,刘乌龟没这本事,结果钦差让人把李大超的死人头拿来了。 真是嘴没开好光,呸! 自作孽不可活啊! 话说这凤之白真是阴晴不定,拿李大超的死人头来宴厅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让他开头取脑花? 这是人干得事吗? 凤之白哼了一声,没劲儿,这都一群什么软蛋,老子没来的时候,个个耀武扬威,鼻孔朝天,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几位大人是胃口不好,还是嫌弃刘城主准备的菜肴不够丰盛?”凤之白沉声。 “若是几位大人,柔弱不能自理…”凤之白看了一眼宴厅的禁军,“那就麻烦各位各位军爷帮帮忙。”顿了一下,又冷漠道, “红烧猪脑的味道极好,几位大人可得好好尝一尝,不要辜负了本官的一番好意!” 又强调一句:“红烧猪脑很贵的!” 刘程如扯了扯嘴角,凤大人掉钱眼里了? 禁军一听身形一动,吓得几人赶紧端着自己吃起来,结果没吃两口就受不了,吐得吐,呕得呕… “…呵呵,诸位慢慢享用,本官就先告辞了!”凤之白站身,抖了抖衣袍,甩袖,负手,走人。 六安四人赶紧跟了上去。 戴忠脸颊跳了跳,觉得这凤之白就是个活阎王,起身也走了。 其他人见凤之白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83章 烟花太浪费 相对于城主府进行了一场让胆战心惊的人头宴。 这一墙之外的气氛就截然不同了。 街上更为热闹,打闹声,嬉笑声,叫卖声,炮竹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除夕过年呢。 凤之白站在城主府门外的台阶上,抬头望着这一片璀璨的夜空。 嘴角露出一丝嘲意,世人真可悲啊,身为蝼蚁只能任人宰割,要想重见天日,只能仰望救世主。 可是他们不知道带给他们光明的人,也许比带给他们黑暗的人更可怕。 蹙眉,憋嘴。 他们想李老狗死,是因为李老狗把他们逼得活不下去了,李老狗一死,从此能过上好日子。 呵,不过又觉得这些百姓天真,万一下一个来接任的比李老狗更甚呢? 是惊喜还是惊吓谁都说不准! 她弄死李大超,是为了给自己铺路,不过,两者之间的可最终目的都是希望李老狗死。 摇头,思绪回转。 这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大家相互利用,达到各自得目的。 狗皇帝利用她,除掉贪官污吏,顺便找银子;她利用李大超做垫脚石,从此平步青云。 不得不说,李大超死得其所,死得所值! 突然觉得这满天的烟火真美,庆祝自己垫脚石打好了? 不过,看着这满天的噼里啪啦的烟火,好像要很多银子的吧? 六安也抬头看着天空的烟花,“这烟花不要银子吗?”这哪放的是烟花啊,放的是银子啊。 凤之白嗯了一声,深以为然,“虽然很好看,但是太浪费了,把这银子给本官多好!” 六安:“……” 孤月三人:“……”这是穷鬼投胎?这银子也想打主意? 唉,主子和六安的脑回路永远都清奇,他们自愧不如! 凤之白蹙眉,“这李大超死了还让人糟蹋了这么银子,明日去东门让他头上吐几口口水不就好了?” “白瞎了这么多银子!”然后又转头看着四个蠢货,冷着脸,沉声道, “你们说,本官是不是被这徐州百姓给骗了,其实他们一点也不穷!” 六安:“…” 孤月:“…” 听风:“…” 观雨:“…” 知道他们不会回答,凤之白哼了一声,下台阶,上了马车,“回府!本官要回去困觉!” 四人赶紧跳上马车,听风驾着马车慢悠悠没入人群,回府邸。 一路上时不时听到各种声音议论祭台的事。 “哈哈哈,李老狗终于死了!” “是啊是啊,李家得都不得好死!” “哎哟,你们是没看见,那是李楚升啊,不仅被阉了,四肢也被废了,连舌头都被割了!” “咦~这么惨?” “活该!这狗日的,怎么没把他给五马分尸?” “他得罪你了?” “哼,我家小表妹就是被这畜牲糟蹋的!” “对啊,这徐州多少黄花大闺女糟蹋在他手里,就应该剁了喂狗!” “终于死了,死的好!” “还有还有,听说李老狗的双腿也被废了的。” “听那屠夫说,李老狗拖去斩首的时候,牙好像都被打断了几颗!” “真的?谁干的?” “怎么?想打抱不平?” “切,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打的好,死之前打得满地找牙,哈哈~”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不知道那些狗腿子会不会也遭报应?” “钦差不是来了吗?看样子这位钦差很有本事,悄悄咪咪就把李家给弄倒了。” “对啊对啊,不仅抄家我们都不知道,连人什么时候抓进大牢的也不知道!” “嗯嗯,对,你没看到,那些禁军,都听他指挥!” “这位钦差是好人,咱们徐州百姓有救了~” 凤之白在马车里,面无表情的听着。 好人? 救你们? 本官可没这么好心,希望以后还能说本官是‘好人’。 …… 说来奇怪,平日里生意兴隆的心悦楼,今夜却没几个人去光临。 牛妈妈刚好也没什么心情去招呼客人,索性就关门歇业一晚,关好门,准备先去素年的房间看看。 对于李家被斩首,虽不说是人人都高兴,但大部分人是高兴的,午时处斩,徐州城大部分百姓都去看了。 她白日里作贱,拉着素年跑去祭台看李大超斩首示众来着,结果差点没把个儿给吓死。素年那丫头吓得脸色也雪白雪白的。 想着那一箩筐一箩筐的人头,就不敢闭眼,前些日子李大超还来心悦楼耍了几次,没想到几天的功夫,就被砍了脑袋。 牛妈妈到了素年房外,也没敲门,推开门进了屋子。 见素年坐在窗前发呆。 摇了摇头,去衣柜拿来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吓着了吧?” 素年回神,“妈妈何时来的?” 牛妈妈嗔她一眼:“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儿,把你打晕,扛着了都不知道。” 素年低头,眼睛微红,“确实吓着了,可是我心里是高兴的,李家的人终于死了。”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看着牛妈妈,开口道, “看着他们像畜牲一样宰杀,我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如果不是因为李家,我爹娘不会惨死,我小妹不会被李楚升抓去,结果被带到了京都,了无音讯。” 牛妈妈拿了根凳子,坐在她身旁,拍了拍素年的肩,“抛开其他不说,单是这么多黄花大闺女被送去糟蹋,就罪该万死,现在也算是报了仇了。” 牛妈妈问,“今日也瞧见了?他…” 素年抿唇:“呵呵,确实没想到!”她知道公子身份不简单,没想到是皇上派来的钦差。 想到这,有点莫名的气恼,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利用她,引起李楚升的嫉妒,然后拿李楚升开刀,李大超听儿子被绑,肯定急的带人自投罗网。 果然是好计谋。 今日在祭台,看着完全变了一个人,强势,霸道,手段极其残忍,那居高临下的王者气势。 几天时间把李家一网打尽,手段何其强硬雷厉? 想到这,眉头紧锁,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陷入了纠结。 第84章 素年的心事 李楚升被阉,这样的刑罚,对于不进宫当太监的人来讲,可谓是惨绝人寰。 也就表明公子…呃,不对…是钦差大人对那畜牲的罪行已经查证核实,故而感到无比愤怒,甚至是痛恨到至极。 所以才默许手下的人,行此酷刑的吧。 这徐州几百名女子,其中还包括她自己的小妹,在被送往京都之后,从此了无音信。 她不是自暴自弃,她觉得小妹只怕是凶多吉少,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可她还是心存一丝幻想,心底的那想法越是强烈。 她实在是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就这般心思敏锐,城府极深,行事风格强硬,出手亦是快准狠,打了个李家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李家有此下场,皆是自作孽不可活,咎由自取,天理昭昭,报应不爽。bookAbc.Cc 只是,她不知道钦差大人会不会顺藤摸瓜,把李家背后的人找出来。 这人只怕是位高权重大臣,又或者是王公贵胄,要让这么多女子在京都销声匿迹,只有这样的大人物才有这样的实力。 想到此处,双手攥紧的帕子,扭得快扯烂了,抬起眸子看向窗外。 公子,这样的王公贵族,你敢惹吗? 公子,你会为这些女子讨回公道吗? 想着想着,脸上又出现一丝苦笑。 除去这李老狗,不仅为徐州的百姓除了害;更为朝堂,拔了一条蛀虫,回了京都,皇上对公子肯定赞赏有嘉,公子也会加官进爵,从此平步青云。 倘若继续查这些女子失踪之事,必定牵扯很多大人物,届时势必会影响公子的仕途,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聪明如他,他会拿自己的仕途做赌注吗吗? 他敢吗? 呵呵,又是自嘲一笑。 而她与他,终究是云泥之别,他是天下耀眼璀璨的繁星,而她只能在烂泥里仰望星空。 牛妈妈看素年一直沉默不说话,那脸色也实在差的很,都不光鲜亮丽了,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病美人姿态。 若自己是男子,肯定把她往怀里一拽,好生安抚一番,奈何自己不是,咳~ 哎哟,看把这美人给吓得,真让人心疼。 能不吓吗?今日祭台的人都吓得不轻。 且不说拿一筐一筐的人头,差点把自己吓晕,那公子身上的气势,也把她吓得不轻。 真是没想到啊! 头天晚上还在心悦楼当嫖|客的翩翩公子,今日,摇身一变,成了钦差。 天啦,简直亮瞎了心悦楼姑娘们的双眼。 在祭台上那狠劲儿,她可是瞧见了,那一脚哟,踩下去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牙疼。 但还真别说,那踩在李老狗身上的气势,真他娘的帅! 咦,帅死老娘了! 真想捂两把,唉,不敢睡! 她是没机会了,怪可惜的,要是公子早出生二三十年就好了,那老娘睡死他。 捻着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了一眼素年,嗯,这丫头还有机会。 不过今日这公子,完全像个地府的阎王,掌握着几百人的生杀大权,那葱白玉洁的手,挥的那一刻,几百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突然想起来,那苟死鬼好像吓得坐地上了,哼,没出息! 不知道吓尿了没有? 肯定吓尿了,床上就不行,肾虚尿频。 一想到这死鬼就来气,每次都没让她好好爽过,关键还没一点自知之明,每次都是偷偷到她房里来找她,搞得跟偷人一样! 她开的可是花楼! 花楼,不就是来嫖,来睡姑娘的嘛。 哼~ 越想越来气,看素年丫头也没什么不适,语重心长的说道, “别想其他没用的,你要想得是怎么把这钦差搞到你的裙下,搞定了他这个人,还愁帮不了你?找个人不过是个举手之劳的事而已。”说完,扭着屁股走了。 素年没应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 城主府。 刘程如见今夜宴请的主客-凤之白已经走了,自然没心情耗在这里,更没心情看着这群垂死的老狗。 何况这宴厅还有李大超的死人头,他不想再多待一刻钟,立马吩咐禁军把人和头都带走。 他自己脚底抹油跑跑了,就像李大超的人头在后面追他一般。 禁军自然领命,带着人和头都走了,至于带到哪里?自然是该扔进房里的接着扔进房里,该挂在城门洞的接着挂在城门洞。 刘程如出了宴厅没走多远,在拐角就碰见了自家的夫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拽着夫人往内院走。 刘夫人被拽的有点摸不着头脑,看自己夫君行色匆匆样子,莫不是宴厅出了事?“夫君,可是出事了?” 刘程如脚步不停,沉声道,“听话,别问。” 自己夫人的胆子本来就小,他可不想让他的夫人知道府里现在有一颗死人头,虽然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但至少现在不能让她知道。 还好自己出来的早,不然夫人肯定已经到宴厅了。 刘夫人一听自己夫君语气不对,也不再多问,任由被拽着。 刘程如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转身看着他家夫人,“你怎么来前院了?不是说了让你今晚待在内院吗?” 刘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会突然停下,差点撞了一个满怀,被看得有点心虚道,“呵呵,妾身听…听说钦差大人已经走了,所以才来寻夫君的。” 她可不敢说,她是为了来偷偷看钦差美貌的,这钦差来城主府这么多次,她一次没见过。 听府里的下人说,钦差大人长得美貌倾城,比女子还美,好奇心作祟,想一睹芳容。 “当真?”刘程如冷着脸,不会是来偷看凤大人美貌的吧? “自然,怎么啦?”刘夫人疑惑的看着他,不会是发现她的真实目的了吧? 刘夫人身后的余嬷嬷和向嬷嬷强忍住笑意。 刘成程如盯了一会儿,手由拽变牵,宽大的手掌牵着夫人的手,转身接着走,语气温和了些, “最近徐州都不会太平,城主府估计也不会安生,你没事儿别到处闲逛,老实待在院子里。” 刘夫人这才闻到了不一样的味儿,连连点头应是,可心里有点遗憾。 刘夫人:“夫君。” 刘程如:“嗯?” 刘夫人:“我能偷看一眼凤大人吗?都说比女子还美!” 刘程如:“你!…” 美?呵,美如蛇蝎还差不多! 刘夫人:“就一眼!” 刘程如:“…” 两个嬷嬷笑着摇摇头:…夫人啊,你… 第85章 刘程如生气 看什么看,活阎王一个有什么好看的? 刘程如气得不想说话,这些乱嚼舌根的人,他恨不得捉来把舌头给割了。 这凤大人不说话不杀人的时候,确实看着赏心悦目,自己前两天还以为他是个‘文弱’的公子。 谁知,脸打得不仅这么快,还打的这么狠。 关键很多人跟他的夫人一样,不知道钦差的真实面目,被一张好皮囊给骗了。 在祭台的时候,那浑身散发的狠劲儿,看得都心生惧意,感觉比那刽子手还狠。 结果还有眼瞎的姑娘,居然还惊呼钦差大人好帅啊! 年纪轻轻眼睛就出了问题,这怎么得了,也不说去治治。 刘程如哼了一声,丢开夫人的手,气呼呼的走了。 刘夫人看着夫君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不看就不看呗,轻哼了一声,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 禁军一路‘护送’几位大人回驿馆。 苟建觉得这些禁军碍事的很,他们这几个官员,被逮来这么久都没机会打招呼,更别说商议对策了,完全没机会。 想送消息出徐州,到现在都是只准进不准出,心里烦躁得很。 这凤阎王是准备关起门来打狗? 这皇帝脑袋里有屎吗? 怎么会给凤之白这么大的权利? 不就是贪了一点银子吗?至于这样往死里整吗? 再说,这轩辕的官员十个官九个贪,为什么非得把他们徐州的官往死里整? 还有这禁军,这是护送吗?是押送还差不多。 呸! 唉,心里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苟建真的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仿佛今日一天都在地府门口游荡。 祭台的时候,就吓得半死。 下午在驿馆,自个儿谋划半日,以为可以求得一线生机,结果晚上就被打回原形,还吓得丢了魂。 反正苟建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房间的了,只听见吱呀一声关门的声音。 空荡荡的房间,瘆人的慌,李大超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飘荡在他的房间,一直盯着他,吓得缩在角落里打哆嗦。 耳边似乎还传来了李大超空灵般声音: “来啊…” “来陪我啊…” “苟建…” 凤之白今晚点了他几次名,这么赤裸裸的明示,傻子都知道凤之白想要他的命。 这凤之白真他娘的狂。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见这么狂的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他要杀谁,就不怕人跑了?! 不行,他不想死。 不想自己的头也成为别人桌上的菜。 搬不了救兵,就只能自救! 对…对,自救!自救! 怎么救…?女人没什么好稀罕的,银子…对…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用银子砸死他! 苟建在屋里想着自救,戴忠却沉着脸站在驿站外面。 这老吴带着人出去大半天了,也没见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凤阎王也真是,说不把他当回事儿,就不把他当回事儿。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名义上的禁军统领,好歹也知会一声。 这一千禁军是他亲自点的,他可是希望都全须全尾的回京都,不想谁缺个胳膊少个腿。 转身往驿馆里面看了一眼,冷着脸走了,这几个坏东西,他可没功夫守着,再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他去守。 他们死了更好,家一抄,家产一没收,完事儿,回京都,等着加官进爵,多好! 还不用再看见凤之白,凤之白也不用看见自己,各不相看,两不相厌。 可惜这样的事儿,只能在心里想。 对于晚上的这一出戏。 凤之白只能说勉强满意,应该让禁军把李大超的头,端给那几个怂包都好好欣赏一下。书包阁 那苟建今晚居然还没被吓尿,难道来之前尿光了? 还是李大超的头不够吓人? 白日砍头的时候个个吓的,跟个死人脸一样,怎么晚上出现一个死人头,居然没什么反应? 难道她太仁慈了? 唉,下次再狠一点。 今夜街上人太多,马车行的慢,到了府邸门口,凤之白下了马车,蹙眉看的四人。 孤月听风观雨站着不敢动,这变态主子又想干嘛? 六安扣脑袋,“大人,怎么啦?” 凤之白眼神打量着六安,这二缺吃了两份猪脑,怎么还是这么笨? 没有一点变聪明的样子,难道猪脑吃的不够多? 还是鸡屁股吃多了,影响了他的智商? 心里琢磨着要不换猪脑给他补补,但是转眼一想,猪脑太贵了,还是鸡屁股划算,便宜! 凤之白平静开口:“李大超的头吓人吗?” 六安憨笑,“大人,小的都没看见,被禁军挡住了。” 凤之白:“……” 孤月三人:“……” 凤之白翻白眼,转身往府里走,眼神一变,试探道,“今晚本大人是不是太仁慈了?” 听风直接吸了一口冷气,结果被风之白听见了,“你说。” 听风吓得咽口水,心道,大意了,下次吸气小声点儿, “主子,他们已经吓得快魂飞魄散了。” “是吗?” “嗯嗯,是的主子!”听风赶紧表态。 “喔,本大人还以为刚才太仁慈了,想下次再狠一点。” 孤月听风观雨:“……” 死人头都上桌了,还不残忍? 还想再狠一点? 怎么狠? 当场取脑花?还是剥尸? 六安:“好啊大人,只要大人高兴,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自从亲眼目睹了,自家大人茶盖割肉,六安心里就发誓,大人干啥他都支持,他可不想缺块肉,他还要攒钱讨婆娘。 凤之白在前面听着,挑眉,这二缺突然怎么上道了? 猪脑当真有用? 听风在后面撮了一下六安,这二缺又怎么回事?还会拍马屁了? 当真补脑了?再补脑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还在肚子里没消化吧? 结果六安以为是听风嫌弃他走慢了,于是向前迈一大步,压根没搭理他。 孤月观雨默契得看了一眼六安,然后又把眼神移开。 早认命了,自己选的主子,变态就变态吧! 走到前院,凤之白觉得有的饿,才想起来,先前就这二缺一个人填饱了五脏庙,她就喝了几杯酒,于是让六安去煮点面,给大家填饱肚子。 六安从善如流去了。 不多时,六安端着四碗面来到了亭子,笑呵呵的看着大人他们吃面。 填饱肚子后,凤之白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睡觉。 ……… 第86章 吴江表明态度 天不见亮。 吴江率着禁军终于把凤大人要‘请’的人,带回了徐州,扔进了城主府的‘奢华’雅间。 出了地牢,一名禁军凑到吴江身旁,好奇的小声问道,“老吴,这三个人是谁呀?” “不该问的别问!好奇害死猫。”吴江板着脸,你问我,我他娘的咋知道? 其实他很想说,想知道自己去问凤大人,问他有什么用? “嘿嘿,老吴你可真行,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把人给带回徐州,扔进了地牢。”就是他们来回折腾的有点累。 这人是真佩服吴江的脑子,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反而那些人还主动把人送出来,真是绝了。 唉,没想到看着老实的老吴,居然也有如此奸诈的时候。 难道这就是‘兵不厌诈’? 不知道那些人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表情,莫名的有点期待。 “就你话多,行了,不累啊?赶紧收拾收拾去睡吧。白天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 “得嘞,那兄弟们就先撤了啊。”说完,人都回去休息了,确实也累了。 吴江见兄弟们都走了,轻叹了一口气,这徐州,真是热闹,摇摇头,准备回去休息一个时辰,再去向凤大人复命。 刚走没几步,就碰见了戴统领,“见过戴统领。” 戴忠淡淡地嗯了一声,淡漠道,“回来了。”声音平淡,也看不出喜怒。 吴江了解戴统领的心性,这是对自己有意见了。 “回统领,刚回来,卑职正准备去向您汇报,昨日,凤大人急命,加上统领您在祭台主持大局,抽不开身,事急从权,卑职便擅自做主带人去执行任务,望统领赎罪。” 吴江态度恭敬,气息沉稳,面色如常。 这番话先把戴忠赞扬了一番,再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自己不是不报备,而是统领大人您忙,您在指挥大局,他亦未另攀高枝,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虽然现在禁军归凤大人指挥调遣,但回了京都,他们与凤大人,桥归桥路归路,他们还是归戴统领统管。 不能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得罪了呀,不然以后在禁军怎么混? 当然,他不敢说自己是想去休息的,故而撒了谎,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但若不撒谎,戴统领这关不好过。 原本计划的是天亮后,先去凤大人那里复命后,再向这位统领请罪的。 谁知在这里碰了一个正着。 戴忠一听心里舒服了些,禁军虽然归凤阎王调遣,但调兵遣将按照程序章程还是得向他这个统领报备。 再一想,昨日在祭台,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要指挥人维持秩序,还要防范有人劫刑场。 还要处理那些尸首,和三百多颗人头,一千禁军,没一个是闲着的。 看来老吴并没有背叛自己,走过去,拍了拍老吴的肩膀,“嗯,去休息吧!天亮了记得去向凤大人复命。” “是,那卑职先告退了。”吴江抱拳告退,赶紧撤。 唉,这年头混口饭吃真不容易。 一个疯批活阎王,不知道下一刻是要杀人还是放火,不管干什么,他们都得打下手的命。 另外一个,能力不大,脾气大,关键这个人,他要是不好过,他们这群禁军也跟着不好过! 唉,他好难啊! 戴忠看着人走远,又继续巡查去了,这个城主府在徐州,现在可是一个宝贝疙瘩。 他不敢掉以轻心,不然真会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脑袋都有可能搬家。 天亮以后。 吴江看时辰差不多了,准备前往凤大人的府邸。 在城主府大门,碰到了刘城主,刘城主简单的与吴江交谈了几句,便忙其他事去了。 吴江这才走出了城主府。 鉴于上次的经验,知道了凤大人有严重的起床气,严重到一颗花生米可以嘣死一只鸟。 所以,他不想吃花生米,况且去早了也是在那里白站着,还不如掐好时辰过去。 其实,今日,凤之白早早的就起了床。 书房内 这两日凤之白忙着收拾李老狗,堆积了好些事情未处理。 处理完后,伸了一个懒腰,靠坐在椅子上,这李老狗倒是坎了,家也抄了。 可是没捞到银子,心里觉得亏得慌。 虽然抢了李楚升的小金库,但是没有抢李老狗的,觉得自己莽撞了,太莽撞了。 损失了好多银子。 早知道这李老狗富的冒油,再怎么想他死都得先捞一笔银子,再砍李老狗的狗头。 想到昨晚那几个王八蛋,看着都是肥头大耳,不知用了多少银子养肥的。 凤之白那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上,又挂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孤月敲门,进了书房,“主子,吴江求见。” 凤之白回神,挑眉,“嗯,让他进来。” 吴江进了书房,恭敬道,“见过凤大人。卑职已将人接进城主府,不过有个人…伤势挺严重的。” 凤之白,“…呵呵。全部带回来了?”居然没死?怪遗憾的。 吴江:“是,三人。” 凤之白一听,眼神突然冷漠,真是个草包,人没杀死一个,还把自己弄得半死,真是个废物! 浪费老子的银子! 吴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凤大人的眼神突然变得这么冷? 人,他都带回来了,没缺胳膊,没缺腿,虽然半死不活,但也不是他造成的。 吴江不知道,但孤月是猜到了,这抠逼主子是恨紫雷,偷鸡不成还丢了半条命,浪费银子了。 兄弟,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凤大人,这三人怎么处理?”吴江硬着头皮问。 凤之白“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给本官好生养着。” 打量了吴江一会儿,“回去告诉刘乌龟,这三个人好生的给本官伺候着,最好是养的白白胖胖,生龙活虎的。” 吴江领命,这凤大人脑子莫不是有病?都扔进大牢了,还好生伺候着? 他好奇,但是不敢问。 突然想起来之前刘城主交代的事,“凤大人,那驿站的几名官员,作何安排?” 凤之白语气平淡,“苟建再关两日,这两日晚上好好让人“伺候”好,其他人先扔出去,”顿了下, “告诉他们,别惹本官不高兴,本官若是心情不好,只有把人的脑袋砍了,才能解气!” 吴江:“……”你是阎王,你说了算。 第87张 搬去李府 孤月:“……” 这主子是越来越嚣张了,您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人,真的好吗? 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万一吓死了怎么办?吓死了,不就没得脑袋砍了? 孤月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了。 当初就是因为厌恶杀戮,才拼了半条命退出暗楼,结果暗楼不仅没有退出,也被自己的主子带偏了。 果然,不是当好人的命。 就在这时,六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人,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先闻其声,后见其人。 凤之白伸手拿起靠在书案侧面的剑,站起身,把他扔给孤月。 孤月接住,人退到一旁。 “凤大人,这是要出去?”吴江问道,凤大人若是要出去,他得派人跟随保护。 凤之白走到吴江身边,平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吴江被凤之白看得心慌,哎哟,凤大人,有事您直说,您别老盯着卑职看呀,卑职我怕。 “你吃猪脑吗?”凤之白淡淡的开口,心想这吴江不是个傻子吧。 出去抓几个人,把自己脑子给抓傻了? 半路被马踢了? “呃…回凤大人,卑职没吃过猪脑。”吴江愣住,怎么突然问他吃不吃猪脑?? 凤之白哦了一声,往外走,“去买一份猪脑尝一尝,要是没银子,让戴忠请你吃。” 她是不会掏银子的,又不是她的手下,想着又摇摇头,这统领是个蠢货,带的兵脑子也出问题了,没救了。 吴江摸不着北:“……”他为什么要吃猪脑? 孤月:“……”看了一眼吴江跟了上去,蠢货,主子是说你傻,昨天自己办的事,今天就忘了。 白痴,不记得主子今天搬家吗? 六安憨笑,“军爷,您忘啦?大人今天搬家啊,搬去李府借住段时日。” 说完也不等吴江,赶紧追了出去,去晚了,等会儿若是大人先走了,他就找不到路了。 吴江一拍脑袋,瞧这个脑子,才回味过来,这凤大人是拐着弯儿,骂自己脑子不好使。 真是忙晕了头,居然忘记了,李府的钥匙还是他自己去找刘城主拿的。 自己还想着派人保护凤大人的安全,结果,被嫌弃了,吴江实在有点无语,唉,叹了一口气,迈步跟了出去。 其实凤之白也没什么行李可拿,左右不过几件衣服而已。 今早起床后她就收拾好了,到了大门口,听风和观雨已经候在门口。 凤之白上马车的时候,吴江刚好到门口,立马吩咐禁军护送凤大人去李府。 凤之白当然没意见,有禁军护送,一路耀武扬威,既彰显了她的气质,又打响了她的名号。 大张旗鼓地砍了李大超,又把徐州境内所有的官员抓到徐州城观看李大超砍头,从李大超自投罗网开始,她压根就没打算再低调。 她就是要让他们自乱阵脚,狗急跳墙,这样,她就不用费时费力。 守株待兔的感觉其实蛮好的。 如今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来徐州就是砍人脑袋的,你不惹老子,老子就让你多活两天。 你非要急着投胎,老子就成全你。 故而对于这一点,她对吴江还是挺满意的,可是脑子突然不好使了。 有点可惜了。 关于这个安排,孤月他们几个还是很满意的,就算半路杀出个找死的,由禁军先挡着挨刀,他们也能多休息会儿。 自然求之不得。 禁军做梦都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用来挡刀,呃…虽然确实也是挡刀的命,他们不就是为了保护皇上吗! 吴江见马车启动了,他也翻身上马,前往驿站,到了驿站又吩咐人,把几位官员给扔到城门外。 又好生交代了一下凤大人的叮嘱,要好好伺候苟建苟大人。 吴江带禁军把人送到城外,把凤大人的离别赠言一字不落的转述给几位后,就不管了,准备去城主府,至于这些人怎么回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几位官员没有半点怨言,甚至感激涕零,再说他们敢有怨言吗?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凤之白居然会让人放了他们,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连滚带爬,离开徐州城。 他们不想被砍脑袋,这凤之白说的,只要不惹他,他们的脑袋就没事。 那还不跑?赶紧跑!跑得远远的! …… 凤之白站在李府大门口。 此时李府大门敞开,凤之白一眼望进去。 啧啧啧,这才是一个贪官该有的府邸,够气派,够档次。 和她在青州的巴掌大的府邸比起来,觉得自己实在太寒碜。 凤之白:“六安,怎么样?” 六安:“好气派啊,大人!比城主府还气派。李大人好有钱啊” 凤之白:“……,可惜了。” 一提银子,她就觉得钱袋子疼,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先抢李大超的银子呢? “大人,可惜什么啊?”六安疑惑,又忍不住开口, “李大人的府邸不是在黑山吗?这徐州城的府邸也这么气派啊?” 凤之白翻了个白眼,可惜什么? 当然可惜没捞到银子了,蠢货。 “你大人我要是有银子,每座城我都造一座府邸,每座府邸都弄得金碧辉煌。” “大人,您住的过来吗?”六安觉得大人太败家了,有银子不是应该先讨婆娘吗? 光有房子,没有婆娘那怎么行,睡觉都没人暖被窝。 凤之白哼了一声,“放着好看,攒灰!”说完就往府里走。 六安:“……”大人啊,您有银子造吗? 孤月:“……” 听风:“……” 观雨:“……” 三人一致认为,这主子果然有当贪官的潜质! 看着主子已经进去,四人赶紧进去 凤之白刚踏进李府。 “见过凤大人。”几名丫鬟和奴才,站在一侧,看样子早已恭候多时。 凤之白打量着他们。 为首的一个丫鬟,“启禀凤大人,奴婢几人是刘城主派过来伺候大人的。” 凤之白嗯了一声,往里走,有人侍候多好,她又不用掏银子。 六安:“大人,刘城主,真好,考虑的真周到。” “好?当然好了。自己拉稀到处崩,让人到处给他擦屎,徐州就像一个垮了的臭茅坑,哼,晦气!” 凤之白语气不善,声音不大不小,骂归骂,但是没有这个臭茅坑,她就爬不上金玉砖。 等把人收拾完了,再来收拾这刘乌龟。 六安四人彻底整无语了,太毒舌了。 城主府的人:…凤大人,您怎么这般粗俗啊,这话配不上您的美貌啊!快点憋回去,重新说嘛。 第88章 凤大人是活菩萨 凤之白往前面走了几步,顿足,“怎么,跟李大超一样,腿都废了?” 城主府的几名下人,还沉浸在凤之白刚才的毒言毒语中,石化得还未回过神,凤之白冷飕飕的声音又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六安:“……”今天搬新府啊,大人怎么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孤月听风观雨,无声叹息,唉,突然觉得其实当杀手蛮好的,没这么心累。 不用猜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直接拿刀砍就行,眼前的这个人,他们猜不透,也砍不过,关键也不敢砍。 城主府的下人,面面相觑,甚是不解,凤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眼睛左右看了看,李府打扫的挺干净的呀,这花儿也挺鲜的,池塘里的鱼仔子也活蹦乱跳的嘛。 嗯,还有…凤大人也挺美的。 凤之白在前面等了半天,见人还没反应,冷着脸转身,“带路!” 心里又把刘乌龟给狠狠地骂了一顿,怎么安排的都是一群蠢货? 不过,想想也是,主子都那么蠢,下人又岂能聪明? 还没听风这马夫有眼力劲儿,哼! 听风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 众人这才想起来,凤大人不熟悉李府,这是让人带路。 为首的丫鬟凝神,向前走了几步,行礼恭敬道:“凤大人恕罪,婢子这就带大人熟悉院落。” 她心里好激动啊,她要带凤大人熟悉院落,可以嘚瑟显摆好久了,激动的脸蛋儿红扑扑,小手也不知道往哪搁了。 这凤大人长得如此好看,可是冷着一张脸,都成冷美人了,再温柔一点就更完美了。 凤之白哼了一声,也没责怪。 当然,之所以不责怪,是因为看见了她们对自己犯花痴的傻样,心里有点小得意。 叹息了一下,长得美,确实挺让人烦恼的,这种烦恼一般人体会不了。 关键这么好看的脸给人白看了,还收不了银子,血亏! 突然有点想念青州的姑娘小姐们了,好歹还能得两根香喷喷的小手帕。 另外几个丫鬟委实羡慕得很,可是她们身份太卑微,不过在心里各种花痴脑补,凤之白温柔体贴的模样,甚至忍不住脸红羞涩起来。 哎呀,要是夫人看到了,肯定能多吃两碗米饭,老爷肯定会高兴的。 最后,那丫鬟怎么带凤之白参观完的,她是不记得了,激动过头了,忘了。 ……… 在城主府的刘程如,好像感受到有人这般挂念,刚走到院落门口,连打了几个喷嚏“阿嚏”,看得刘夫人以为她夫君着凉了。 赶紧迎了上去,一脸关切,“夫君可是着凉了? 刘程如搓了搓鼻子,摆摆手。 “为夫身体好的很!”向屋里走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坐下,才开口,“肯定是凤大人在骂你夫君。” 他觉得自从凤大人来了过后,他的鼻子就时不时的痒。 刘夫人扯了扯嘴角,觉得她这夫君太小气,至于这么诋毁凤大人嘛?不就是昨晚她想偷看一眼,被抓了个正着? 刘夫人坐在身侧:“凤大人骂人的时候好看吗?” 刘程如:“……” 他很是无语,要不是知道夫人的品性,还以为他夫人想红杏出墙呢。 刘程如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板着脸,“一把年纪了还贪恋美色,也不嫌臊得慌。” 这话刘夫人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一把年纪还贪恋美色’?憋嘴, “当初可不就贪恋夫君的美色,才答应与刘家结亲的嘛。” 刘程如直接整无语了,“这是嫌弃为夫年老色衰了?” 对于这个问题,刘夫人打量着自己的夫君,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那倒没有,妾身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刘程如看着自己的夫人,觉得比前些日子鲜活了不少,心情也跟着松了一些。 没想把徐州官员吓得闻风丧胆的凤阎王,凭着那张脸,居然让他夫人的心情好了些。 原来阎王除了吓人之外,还能让人心情愉悦,着实让人意外。 刘夫人:“夫君,你还没回答妾身呢!” 刘程如:“回答什么?” 刘夫人:“凤大人骂人的时候好看吗?” 刘程如:“……”看来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好看,杀人的时候更好看!” 刘夫人淡淡的哦了一声,凤大人只是去监斩,又不是去当屠夫,这夫君就知道编排凤大人。 刘程如太了解自己的夫人,看夫人那神情,就知道她不相信,于是也不再隐瞒,如实相告。 “李楚升就是凤大人亲手阉的。” 刘夫人惊讶的眼神与刘程如对上,拧眉想辨真假,看夫君神色不像是在骗她。 凤大人这是人儿美,手儿狠? 不愧是钦差! 不知道阉那小畜生的时候,脏了凤大人的手没有? 突然想起前几天,她还诅咒那小畜生不得好死,没想到这么快灵验了,真是苍天有眼啊,自己等这一天等来好久… “干得漂亮!” 刘程如:“……” 他觉得他的话,不仅没有起到威慑作用,反而起了反作用。 这不是他预想的结果啊… “老爷,吴军爷求见,在前院等着的。”突然何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刘程如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想起来今日吴江抓了几个人扔在地牢,虽然他没过问,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凤大人的杰作。 于是不再耽搁,起身往外走,“把他带到书房。” 何方颔首,离开。 刘程如自己先去了书房。 吴江到了书房,将凤之白的命令如数转达。 对于那几个驿站的王八蛋的安排,刘程如自然别无二话,他是没办法收拾这群王八蛋,只能仰仗凤大人。 对于对苟建的特殊关照,他也甚为满意,只是对于地牢的人,他有点好奇。 不是扔进大牢,而是扔进了地牢,这些人,是什么人? 刘程如:“地牢的人…” “城主大人还是莫要多问的好,凤大人的意思,让派人好生照顾,别让人死了。”吴江没说地牢的人是谁。 “告辞!” 他言尽于此,至于这城主大人听不听,那是城主大人的事,与他无关。 刘程如蹙眉,沉思片刻,认真点头,看来地牢的人又是凤大人的饵吧? 于是赶紧让何方去处理地牢的事。 第89章 苟建被吓晕了 刘程如一个人在书房,翘着二郎腿,端着一杯水,轻声自语,“皇上这次派来的钦差,真是个妙人。”抿了一口水, “这是要把徐州搅得天翻地覆啊。唉…年轻就是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老咯老咯…” 想到凤之白又在养饵钓鱼,他心里暗搓搓地很期待,觉得这即将上演的大戏肯定很精彩。 这一夜,城主府的地牢是灯火通明。 吴江守在地牢。 看着大夫竭力为那三人救治疗伤,禁军匆忙端着热水进去,又端着血水出来。 大夫是被禁军抓来的。 刚开始还被拽进地牢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犯事了,寻思着自己好像也没医死病人啊,这禁军怎么就不由分说地把他抓了呢。 到了地牢才发现,搞了半天这是让他救人,连药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故而,倒也不含糊,秉承医者父母心,赶紧上前查看伤势,又是止血,又是上药,又是包扎。 忙得是满头大汗,还没有人打下手。 心里倒是挺奇怪,关在地牢的人,居然用这么好的止血药,这三个人什么来头? 心里虽好奇,但是他比较识趣,不该问的,不问,忙到三更半夜,几人身上终于才退了烧。 确定三人没有生命危险,才出了牢房,对吴江说道,“军爷,这三人应该是没生命危险了,那高子差点就见阎王去了。幸好你们备得药全,不然真是大罗神仙都难救。” 走到对面的小桌前。“我这就开药方,药煎好后,记得按时给他们服用。” 吴江看了一眼牢房,淡淡嗯了一声。 大夫写好药方,将其交给吴江,吴江接过药方,并吩咐人把大夫送出城主府。 吴江做了一个手势,禁军赶紧把牢房的门锁上,一起出了地牢。 他们刚出地牢,发现戴忠站在门口,“见过戴统领!” 戴忠嗯了一声,“处理好了?” 吴江如实禀告,“回统领,没生命危险了。” 戴忠颔首,“别站着了,去休息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 吴江等人确实也累了,也没客套,“谢,戴统领。” 戴忠看着紧闭的地牢大门,若有所思,这几个贪官不是还没处理完吗,这凤阎王又要憋什么大招? 进地牢的人还有这待遇? 又是大夫,又是药,凤阎王会这么好心? 大爷的,当初自己多看了一会,凤阎王的那张脸,都问自己要银子的人,会这么大方请大夫救治疗伤?书包阁 转眼一想,好像又不对,这是城主府,掏银子的是刘城主,就说嘛,那疯批那么小气,会这么好心? 唉,不过他完全猜不透啊,这人怎么就跟朝廷其他官员的办事章程不一样呢? 但是他敢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皇上应该收到自己发的密报了,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气得把龙案砸个洞? 一想到京都,戴忠就想让凤阎王明天就收拾完这些贪官污吏,然后回京都。 徐州的大街上,姑娘都没几个,没意思,又想到了那心心念念的人儿,… 抬手拍了拍脸颊,清醒一下,也去休息去了。 …… 此时,早已夜深人静。 徐州城的百姓,这两日睡得是格外踏实,虽然很多人见证了李家斩首示众,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惊吓。 可苟建就吓得抱着枕头缩在床角,不敢阖眼,一闭眼就是李大超死不瞑目的人头。 熬了半宿实在太困了,眼睛不受控的合上。 突然一阵风吹起,刚好把蜡烛吹得熄灭。 “苟…建…” “苟…建…” “我…死…得…好…惨…啊…”苟建被一激灵吓醒了,看到一颗人头,飘在房间里,赶紧闭眼,不敢再看。 抱着枕头瑟瑟发抖,“李…李大哥…你…不要来找我啊,不是我害的你啊!” “不是我砍的你脑袋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凤之白啊,李大哥。” “苟建~我的脖子好疼啊…” “还我的头来…” 苟建一听才想起来,李大超的头,凤之白命人挂城门三天三夜。 枕头是越抱越紧,上下牙不停地打架,紧闭着双眼,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归于宁静。 苟建悄悄的睁开眼。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然后砰的闷声一响,吓晕在床上… ……… 翌日 凤之白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神清气爽,这金丝软床睡着就是不一样,有钱人真会享受。 难怪这么多人都当贪官,这感觉简直不要太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双手枕后脑勺,看来自己得争取早一点睡上金丝软床,前世,一直清正廉洁,从未睡过这金丝暖床,结果还被狗皇帝给毒死了。 真他娘的不值得,吃没吃好,喝没喝好,穿也没穿好,连他娘的睡都没睡好。 枉自在人间走了一遭。 这一世,她要当最大的官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要坐世间最豪华的马车,住京都最好的府邸,还要喝人间最好的佳酿,最重要的是还要家财万贯,坐拥金山银山。 嗯,不过可以给六安他们一人赏一个婆娘。 想到这,觉得不能赖床了,她得早点当上大奸佞,这样才能过上耀武扬威的生活。 翻身起床,就是妥当了,才打开房门。 打开房门就看见两名丫鬟,已经端好洗脸水,站在门口。“见过凤大人。”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两名丫鬟端着洗脸水进了屋子,把洗脸水放在木架上。 凤之白走过去洗完脸,丫鬟才开口“凤大人是在屋里用早膳?还是去宴厅?” “宴厅吧!”都住到李府来了,还委屈在屋里用什么膳? “是,大人。婢子这就去安排。”两名丫鬟端着水盆,出了房间。 凤之白挑眉,她还没被丫鬟伺候,心里觉得怪怪的,要是再漂亮点就好。 觉得回了京都以后,等当上了奸佞,她一定要找几个听话小美人来伺候自己。 贪官嘛,该有的匹配不能少。 她相信到时候就算她自己不找,别人也会往她府里塞女人。 长得太丑了,她就不要了,恐影响食欲。 第90章 老郡守次子林子健 凤之白踏出门,准备去宴厅。 六安在屋檐下瞎转悠,等着自家大人出来,这府里突然多了几个丫鬟,别说凤之白不习惯,六安也不习惯。 他不可以进大人的房间,但是丫鬟可以进,所以只能在外面候着。 他也不用再进后厨做一日三餐,刘城主安排了厨子,府里也不用他们打扫了,六安觉得刘城主想的太周到了。 算是如了听风的愿,听风说他的手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拿扫帚扫地的。 听见脚步声,六安立马转身向房门走去,“大人。” 凤之白淡淡的嗯了一声,淡道,“让听风备好马车,稍后去城主府。” “好的,大人。”六安屁颠儿屁颠儿的去找听风去了。 凤之白去宴厅用完早膳,直接出府坐马车前往城主府。 上了马车凤之白一直阖眼谋划。 六安以为大人这几天忙李郡守的事太累了,昨夜没休息好,故而安静的呆着不敢打扰。 不过,半路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大人好像瘦了,瘦了也好看。 要是老爷知道大人瘦了,肯定会心疼死的,寻思着晚些时候回府,得去找厨子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帮大人好好补补身子。 哎哟,这皇上也太抠门了,都不给大人发俸银,大人快吃不起肉了,还是城主大人好。 嘿嘿,反正现在花的是城主大人的银子,得好好把大人养好这样才划算。 也不知道自己传往青州的信,老爷收到了没有,老爷他们看了信,肯定觉得大人很厉害。 凤之白闭着眼,自然不知道六安觉得她瘦了,准备用刘乌龟的银子来给她补身子。 李老狗的头砍了,郡守位置空了,得找人补上,等狗皇帝派人来补缺,黄花菜都凉了。 刘乌龟那老王八真是甩手软蛋当习惯了,那天居然也好意思开口,让她先暂时顶上,顶个锤子,要不是这老乌龟还有点用,真想一脚踹死算了。 眼见入冬了,徐州百姓的温饱还是个问题,城里的还好说,山上的呢? 特别是黑山郡的百姓,去年就饿死了不少人。书包阁 凤之白觉得这李老狗又蠢又还聪明。 把兵养的白白胖胖,自己郡里的百姓,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么想当土皇帝,百姓都饿死了,给饿死鬼当土皇帝? 天天鬼朝拜?这是想当阎王吧? 戴忠带人去围剿私|兵的时候,翻了个底朝天只搜到一点粮草,只够那些人一个月的口粮,看来其余的粮草不在黑山。 呵,还知道把人和粮,分开藏。 要想解决徐州百姓的温饱问题,就得先找到这些粮食以解燃眉之急,再说就这么多人的粮,不是说买,就一时能买到的。 那刘乌龟还茶里茶气得埋怨,说她剿早了,呸,不先下手为强,等着满山找老鼠? 他闲,她可不闲。 或者等李老狗发现,来个先发制人?她可没有再等人宰的习惯,只有她先宰人的。 人没了,粮食还是能跑? 她还就不信了,这粮食他还能藏在徐州外,每天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运输就是个问题,所以粮食肯定在徐州,找到是迟早的事情。 凤之白突然觉得头疼,要查赃银,还要查杀害钦差的凶手, 那笔赃银,落到这李老狗手上时,肯定没多少了,得回京再调查。 至于凶手,呵呵,这不来了嘛!只是还不能杀而已,鱼还没钓到呢。 还有灭了石厚平一家的山匪,这个匪必须剿,问题鱼没来,还没法剿,想到这就烦躁得很。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粮食,解决徐州百姓的温饱问题,这一连串的事,她在心里真诚地问候了狗皇帝的八辈子祖宗。 远在京都的皇帝,好似感受到了凤之白真诚的问候,应景的打了几个喷嚏。 “主子,城主府到了。”听风停好马车,孤月观雨先从两侧跳下,然后他才下了马车。 凤之白先下了马车,六安紧随其后。 吴江在城主府巡逻,刚好碰上凤之白刚下马车,“见过凤大人。” 凤之白一脸平静,淡淡开口,“死了没?” 吴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恭敬的“大人您说了算。”可不就是凤大人您说了算嘛。 凤之白挑眉。 对于吴江的这个回答,她甚为满意,这吴江的脑子确实比戴忠聪明,可惜啊,不是她的手下,否则奖励他一个鸡屁股。 凤之白不再停留,迈步进城主府,直接往议事厅走,到了议事厅,六安四人留在外面。 刘程如早已经在议事厅等候多时,也没客套,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待凤之白坐在首位,才把册子递了去。 凤之白接过,打开册子,平静的看完,抬起眸子看着议事厅的人,淡道: “就这一个?” 刘程苏有些尴尬,“其他人被李大超整得,死的死,残的残,唯一……一个是健全的,呵呵,也是个秀才。” 凤之白把册子随手往桌案一扔,靠在椅子上,一脸上平静又淡漠,心里却想把这刘乌龟一把扔墙上撞死。 选个酒囊饭袋的饭桶,能当此大任? 况且这人可不是她想找的人,淡道,“需要本官把你的脑子撬开吗?” 几人觉得这凤大人,脸是挺俊的,就是嘴挺毒的,一张脸明明没有一丝怒意,语气也很平静,可听着就让人不禁感到畏惧,甚至有点瑟瑟发抖。 刘程如知晓这凤阎王肯定在心里骂自己,听着意思凤大人很不满意,可这一时半会儿,真找不到人去黑山郡顶替李老狗的位置。 议事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钦差大人对刘城主的建议很是不满意。 刘程如的心腹,周年壮胆开口,“凤大人,下官倒是觉得有个人可行。” 凤之白挑眉:“哦?说说看。” 周年:“林子健,林书豪的次子。” 刘程如醍醐灌顶,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个人呢,赶紧开口, “凤大人。此人是黑山老郡守林书豪的次子。林书豪退下后,李大超才得了机会。这林子健,也中过秀才。” 凤之白目光投在他身上,“然后呢?” 第91章 寻找李大超藏的粮 刘程如一听,觉得有戏,倒也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黑山郡是林子健土生土长的地方,比我等熟悉,加上其父也曾是黑山郡的郡守,从小多少耳濡目染,此人最合适不过。” 凤之白平静的看着他,这刘乌龟是怎么当上城主的? 下面的人不是比他贪,就是比他狠,也比他聪明,这个周年的脑子也比他聪明。 能活到现在,没被煜王整死,也算是一个奇迹,这煜王也是脑子被驴踢了,这徐州所有人都收入麾下,偏偏留只乌龟,独树一枝,彰显自己善良? 刘程如被看得有点心虚,难道还不满意?还是凤大人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谁知,凤之白突然开口,“人呢?” 刘程如噎住,“呃…”他还真不知道,赶紧给周年使眼色。 周年接着指示,“回凤大人,下官前段时间听说,此人好像在黑山的一个寨子里。具体是不是下官也不知道。” 凤之白点点头,倒也没为难他。 几人默默松了一口气。 几人的神色,凤子白看在眼里,又开口,“戴忠呢?” 刘程如赶紧派人去找戴统领。 不过片刻,戴忠就来了议事厅。 虽然戴忠很不喜欢看凤之白那臭脸,特别是想到那天凤之白拿剑指着他,心里就膈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总比砍头强。 “凤大人,有何差遣?”语气比前几次平和了,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忍,忍到回京都就好了。 连刘程如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戴统领脑子终于开窍了,吃一亏长一智,肯定被凤阎王那天拔剑指着他,给吓倒了。 想想也是,能不吓吗? 皇上是御赐金牌,又御赐尚方宝剑,这相当于皇上默许了凤大人在徐州的一切生杀大权。 别说戴统领怕,他自己也怕啊,说不定哪天这凤阎王就要收拾他。 唉… 凤之白打量了他一会儿,又扫了一眼其他人,平淡道:“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本官要见到李大超藏的粮食。” 戴忠一听,皱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怎么?戴统领是准备留在徐州过年?”凤之白平静道。 戴忠闭嘴,他可不想在这穷逼地方过年。 本想开口再多争取时日的刘程如,也紧闭嘴巴,他是真不知道那李老狗那么胆大妄为,这李老狗真是要自己陪葬啊,简直是阴魂不散。 “凤大人,恕本城主直言,此事我等毫无头绪,若不是皇上派凤大人来徐州,李大超的事还被闷在鼓里。” 刘程如还是想狡辩一下,想多争取着时间,话还没说完就被凤之白打断。 “呵…你是在怪本官多管闲事?”凤之白哂笑,语气嘲讽。 “不…不是!”刘程如心虚道。 “刘程如,你身为城主纵容下属,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罔顾朝纲,甚至欲图谋反!还好意思说毫无头绪?”凤之白语气冷漠,眼刀子狠狠的甩在他身上。 “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吗?如果你着急去和李大超陪葬,本官可以马上成全你!” “说你是只乌龟都抬举你了!你自己扪心自问,这徐州饿死了多少百姓?你身为父母官,却一点不顾百姓死活,于公,你枉为人臣,于私,你就不…配…为人!” “怎么?你是非要等到徐州百姓全部造反,才心满意足?”凤之白突然站起身。 “刘程如,你置本官于何地?你置这一千禁军于何地?” 议事厅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刘程如难堪极了,额头开始冒冷汗,他没说不找啊,只是想说可能一个月时间不够。 戴忠听完这话,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啊,这徐州现在有钦差,还有禁军,如果还有人造反,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官逼民反,百姓没吃的,开始可以忍,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可就真的要造反了。 也是,这眼见入冬了,确实尽快找到粮食,不然这冬天真的又要饿死不少人,况且他们禁军一天也要不少粮食填肚子啊。 不得不承认这凤之白确实深谋远虑,且防范于未然,这文臣的脑子想得就是多。 奶奶的,这刘程如活该被骂,怎么当上这城主的,这疯批今天怎么不拿剑指人了? 拿剑砍了这老怂货啊,他自己倒是想砍,可是没权利啊! 唉~ 凤之白此时此刻确实想弄死这刘乌龟,可弄死了,没人接任,她可不想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留在这,她还怎么弄死狗皇帝? 怎么当大奸佞? 看着这些废物就来气,“一个月之后,若本官见不到李大超藏的粮食,本官就拿你们的头祭天!” 又从袖子里拿出昨夜写好的文书,啪一声,扔在桌子上,沉声道: “告诉那群王八,最好识趣点,别跟便秘一样,半天才挤出一点屎,不要以为自个儿的脖子比铁硬,是铁脖子,本官也照砍不误!” 又看向戴忠,“还有你戴忠,若是不想脱下这身黄色甲胄,就给本官搜仔细点,不要觉得拿你脖子开封是玩笑!” 戴忠没想到这凤之白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也只能抿唇听着,感觉遭了无妄之灾。 凤之白面色很冷,甩了下袖子负手准备走人,走到门口,“记住,若是办不到,在皇上降罪之前,本官一定先砍了你们的头!” 众人:“……” 戴忠气鼓鼓的瞪了一眼刘程如,大步走过去拿起凤之白扔得册子打开,看完册子的内容,陷入了沉思,转头往门外一看,只看到一个远处即将消失的背影, 憋嘴,属狗的?跑这么快! 戴忠把册子扔给刘程如,也离开了,他可不想砍脑袋,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死都不会瞑目。 刘程如慌忙接过,打开认真的看起来,行事风格果然很凤阎王,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打劫,不过他是越来越佩服这凤阎王了。 刘程如又把册子给其他人看,其他人看完后,又惊又喜,确实是不错的办法。 第92章 刘程如找戴忠借人 高兴之余,又开始犯愁了。 刘程如等人对自我能力的认知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几人商议半天,还是觉得由禁军出面最合适不过。 若要禁军出面就只有找戴忠,那只能刘程如亲自去找,他可不敢去找凤阎王出面给戴忠下令,不然今天自己的脑袋真的会不保。 加上上次抄完李家,自己就提了一嘴让凤阎王暂时代管下黑山,结果那眼神差点把他给杀死好几回。 心里更加坚定了找戴忠的想法,尽管他也感觉到戴忠对自己不待见,可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戴忠他不帮也得帮,至少刘程如是这么认为的。 刘程如去找戴忠的时候,戴忠刚好部署完任务,一听刘程如来得目的,直接黑脸,要不是好些个手下在,他都想开口大骂了。 关于骂人这一点,他是比不上凤阎王,那疯批是张口就来,管你当时有什么人在,直接开怼,怼死人不偿命。 吴江见戴统领脸色不好,赶紧带着人先走了,时间紧迫,耽搁不得,百姓的命要紧,他们的命也要紧,早点把粮食找到,也算交份差事。 刘程如也不管戴忠什么脸色,厚脸皮,道,“戴统领,这也需要不了多少人。” 戴忠不想跟刘程如浪费口舌,绕开他走了,刘程如追了几步没追上,看着戴忠远去的背影,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本城主等着。 …… 凤之白出了城主府,没有立刻上马车,蹙眉站在石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六安几人也不敢问,只能先在马车旁候着。 戴忠出来正好碰上。 看着凤之白的矗立在大门,戴忠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觉得自己进退两难,前有凤阎王,后有刘软蛋。 两者他都不想见,权衡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踏了出去,“凤大人。” 凤之白回神,情绪已经平复,平静地看着他,“把城门口的禁军撤了,进出城的人严格盘查,李老狗的头先挂着。姓苟的那个,放了后不准出城。” 说完就下石阶,上了马车走了。 当初封城戴忠觉得凤之白有点大题小做,不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也只有遵命办事。 如今把城门的禁军撤下大部分,倒是缓解了人手不足的压力,吴江带走了大部分禁军,他正愁无兵可用。 从城主府到李府的路程有一段距离,凤之白没有特别的吩咐,听风也就没有拼命驱赶马车,走的慢悠悠。 甚至觉得自己的驾马车的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一个杀手从此又多了一份糊口的活计。 六安把马车的窗帘都挽着,看着街上,“大人,街上比咱们来的时候热闹了好多啊。” 凤之白透过车窗望去,发现街上确实热闹了许多,似乎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笑? 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从重生之后,她好像就没有笑过,大仇未报,怎能言笑? 六安收回投向街上的目光,转头刚好看见,凤之白在摸自己的脸,大人这是在臭美? 突然眼睛一转,憨笑,“大人,咱们在城里转转吧,来徐州这么久,大人还没出来转耍过。” 马车外的三人,同时翻白眼。 什么叫没出来转耍过? 心悦楼的地板都快被这变态主子踩烂了。 凤之白摸着下巴仔细回味一下,好像也是,来了徐州就去逛青楼了,没到其他地方耍过。 又扫了一眼六安,淡道,“你是想逛街,还是想看姑娘?” “有就看嘛,看又不花银子。”六安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挠了挠后脑勺,又冒出一句,“反正看又不花银子!” 六安觉得街上的姑娘也挺好看的,虽然不像心悦楼的姑娘们穿的那么少,可是进心悦楼看姑娘要银子。 凤之白:“……” 孤月:“……” 听风:“……” 观雨:“……” 主仆四人难得一致认为,这二缺就是想白嫖! 六安觉得大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大人,小的说的不对吗?” 凤之白移开眼看上街上,只淡淡开口,“听风。” “是,主子。”听风没想到主子居然答应了二缺的请求。 六安一听知道大人是同意了,笑得更憨了,“大人,您想素年姑娘吗?” 凤之白看着他:“你出银子吗?” 六安收起笑脸,一脸认真道:“大人,小的没银子了。”心里苦,大人啊,小的真没银子了啊。 这素年姑娘太贵了,大人都没摸两下就算花了那么多银子,真亏,真替大人不值得。 “大人,当时您该把素年姑娘睡了的。” 凤之白扯嘴角,平静道,“本大人不是随便的人!” 睡?怎么睡? 她又没那二两肉,难道真用黄瓜? 咦,画面太美不敢想,再说她自己也没这么变态,她是想当个大奸佞,又不是想当个大变态! 无语地翻个大白眼。 六安:“那银子不就白花了?好亏啊大人。” 凤之白:“你想睡?”‘ 六安咽口水:“小的没银子!”大人啊,银子都被您抢走了啊,您不记得了吗? 凤之白哼了一声:“你有银子,人家也不想跟你睡!” 六安:“……”大人,你可以委婉一点的。 凤之白又补一句:“牛春花你可以去试试,你这种童子鸡,她无偿伺候!刚好你也喜欢大的!” 六安:“……”大的不好?难道大人不喜欢大的?男人都喜欢大的吧? 嗯,晚上问问听风他们是喜欢大的还是喜欢小的! 马车外的三人,默默地听着对话,无语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大奇葩。 突然想到六安说的银子,才想起来,他们的银子被这变态主子打劫拿去赌了,本钱都还没捞回来。 这六安真是个二缺啊,就知道看什么姑娘,银子啊,忘记了吗? 不攒钱讨婆娘了? 三人对视一眼,琢磨着晚上给二缺,做做思想工作,让他问问这变态主子,什么时候去拿回本钱。 那可是他们的棺材本啊。 唉,这是赔了人还得赔棺材本,都不好意思跟人讲,以前是干杀手的,丢人! 第93章 六安担心齐宝楼不认账 听风驾着马车慢悠悠的逛,还没转悠几条街,就听见街上的行人说,可以自由出城了。 六安看见卖干货的,有点嘴馋,向大人说想买点干货回去尝尝,凤之白应允了,丢了点碎银子给他。 听风把马车停在对面,六安独自去买干货。 “欸,听说李老狗的头还挂在城门呢。你们去看了没?”书包阁 “看什么看!狗日的活着时候恶心人,没想到死了还要恶心人。”茶水摊的一个男人发着牢骚。 一个妇人听着就来气,挽起袖子大步流星走过去,拧起男人的耳朵,“你个作死的棒槌,找死啊,你是想老娘当寡妇吗?” “唉…疼…疼疼,死个死婆娘,老子就是发两句牢骚,当初咱们这茶水摊被他们讹了多少银子?” 男人掰开自己婆娘的手,瞪了一眼,揉了揉被拧疼得耳朵,哼了一声, “那狗头吊着碍眼,就应该拿下来当蹴鞠踢。” 一喝茶水的老汉,忍不住摇头,这两口子,每天都要掰扯两下, “你啊,慎言啊慎言啊,知道的你是恨透了这李氏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恨那钦差大人呢。” 旁边的卖干货的人,也附和,“现在这世道还是少说话。” 那男人一听,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叹了口气,“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但老子是真恨透了那两畜牲。我们两口子就是靠卖点茶水钱过日子,那李畜生时不时来收摊位费。” “就是,白瞎了那么多银子,那些银子可以赌好几把了。”卖干货的人也开始抱怨。 男人附和,“对啊,狗日的,想着就来气。” “赌赌赌,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是赌就是嫖,哪天像李楚升一样嫖死就爽上天了。”女人拿起水壶作势想给自家男人砸过去。 “别砸,这个要一两银子。”男人退开几步,给自己找退路。 女人气鼓鼓的放下水壶,烧水去了。 六安走过去刚好听到女人的话,心想那李公子可不就是嫖死的么? 不对,是还没嫖到就死了,活该! 也不知道去地府报到的时候,说自己死因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丢脸? 真是丢脸丢到阎王殿了。 哼,居然敢跟大人抢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干货老板一看有客,“小哥,要来点什么?”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来点。”六安抬手指了几个。 “好嘞,小哥稍等。”干货老板开始捡货。 喝茶水的老汉,好像才想起来,“对了,前段日子不是在打赌那李公子跟那公子争那青楼女子的事吗?” “是啊,齐宝楼设的局,我还押了不少赌注呢!”干货老板边捡干货边接话。 茶水铺的男人跑过来,在他身边低语,“你哪天去问问,这李楚升都死了,那押的赌注怎么办?” “你也押了?” “嘘…”用手悄悄指了指自己的婆娘,干货老板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明天就去,今天街上人多,多卖点干货赚点银子。” “卖了好去…”茶水铺男人用手指比划了下,然后两人同时哈哈哈大笑。 六安眼睛都在干货上,忍不住拿了一个尝起来,嗯,真香,大人肯定喜欢吃。 不过,二人的对话自然也听见了,没想到啊,这些人也押了注啊,好奇问,“你们押了多少?” 干货老板:“哟,听这口气,小哥也押了?” 六安点点头,没接话,其实他想说不是他自己押的,是大人抢他银子去押的。 “小哥押的谁?” “大…呃…当然是那位俊俏的公子!”六安拍拍胸脯,差点说是大人了,不能让人知道大人去青楼嫖了,对大人名声不好,大人还没成家呢,“你们呢?” 二人异口同声,“李公子!” 六安翻白眼,“是女人都会选公子啊,李公子那么丑,素年姑娘才不会给他睡呢,要给睡,早睡成了,还用得着等这么久?” 嗯,不过这些挺好,他们输了,大人就能赢很多银子,在心里偷笑,嘿嘿,自己好像也能多赚点银子。 二人没见过那公子,自然不知道长得有多俊俏,那时候李楚升还没死,自然都押的李楚升赢,结果狗日的突然就这么死了… 听着小哥一说,现在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 “唉,亏大发了。”干货老板嘴里念叨,“给,小哥包好了。慢走啊” 六安接过付了银子,拿着干货,往马车走去。 这边的对话,马车那边的人自然听到了,孤月听风观雨觉得,二缺买干货买的正是时候,嗯位置也选的好。 甚至看六安的眼神都变了,六安觉得莫名其妙,这三个人怎么两眼放光盯着自己看? 难道要抢他手里得吃的?他买的挺多呀,抢什么? 六安抱着干货走到马车,边上马车边说,“回府再吃!” 三人:“……” 三人无语的上马车,继续驱赶马车转街。 凤之白:“……这是暗示她对他们太苛刻了? 连个零嘴儿平时都舍不得买给他们吃?以至于看见零嘴儿都走不动路,恨不得马上吃? 可是好吃不是只有姑娘家才会吗?几个大老爷们也好这口? 六安进了马车,把干货放下,试探道,“大人,这赌注是大人赢了吧?” 凤之白淡淡了看了一眼,“放眼这天下,论比脸美,谁能赢本大人?不过,你说对了,素年那女人眼睛没瞎,知道美丑之分!” 六安:“嘿嘿,大人是天下最俊的人!” 外面的三人:呸,不就是有一张好皮囊? ‘谦虚’二字懂不懂? 呃…他们这次算不算也沾了好皮囊的光? 没想到他们有一天不是靠杀人赚银子,是靠主子的美貌赚了一笔,这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六安一想到赢了那么银子就兴奋得不得了,“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去取银子啊?” 凤之白看着他流口水的样,“急什么?” 六安正声道:“当然急啊,这李公子都死翘翘了,等会那赌|场不认账怎么办?或者跑路了怎么办啊,大人?” 大人也押了好多银子,还有他的老婆本,孤月他们也押了好多啊,不赚也不能亏啊! 凤之白挑眉,哼了一声:“找死,本大人会成全他!” 第94章 六安两世不同 凤之白觉得这二缺真像个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 一个赌场,会因为这一次赌局就跑路?本想说他是蠢货,自己又给忍住了。 这二缺也算是没见过世面,她是重活一世,世面的确比六安见识得多,可二缺不是重活一世的。 从青州跟着自己到京都,又到徐州,虽然一路上算不上颠沛流离,但好像是没过上几天舒适的日子。 目光一直停留在六安的脸上,长得比较潦草,脑子又少根筋,叹息一声? 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句,希望你命硬一点,不然真的死之前都找不到婆娘。 到时候英年早逝,可别怨本大人。 本大人这世是励志要当个大奸佞,不是当个良臣,到时候不知多少人想要自己的命,八字不硬的,跟在她身边只有早死的份! 听凤之白表态了,孤月几人心里也踏实了,虽然知道主子不是个吃亏的主,可银子不到手,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六安看大人一直看着自己,也不觉得大人眼神怪了,反而觉得大人更俊了,银子有着落了心里跟着也踏实了,赶紧拍马屁,“大人,越来越帅了!” “本大人何时没帅过?” 凤之白平静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二缺也学会拍马屁了,跟刘乌龟学的? “嘿嘿,大人一直都帅,不仅帅,还美!”六安心里想着把大人讨好一点,万一大人高兴了说不定能早点去取银子呢? 呜呜,他好久没摸过钱袋子了,好想他的钱袋子。 就他这点小心思,凤之白自然知晓,懒得理他,移开眼继续望着车窗外。 呵呵,急什么,在李大超身上就没捞到一点银子,这一次她得狠狠捞一笔才行,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条子,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笑意。 刚好这凤之白这一笑,被马车外的路人瞧了个正着,纷纷惊呆了,天啦,怎么有这么美的公子? 六安见大人不理自己看街上的热闹去了,也伸着脑袋看,突然觉得街上什么都好看了,就连卖肉的屠夫都觉得顺眼了。书包阁 只是时不时有人被大人的美貌所惊艳,六安不满地瘪嘴,突然觉得这街也没什么逛头了,一点没青州热闹。 青州街上都是小姑娘,水嫩嫩的,经常给大人丢小手帕,还不停的对大人抛媚眼儿。 这徐州街上就几个姑娘,然后躬着身伸手把凤之白那边的车帘放下, “大人,不给他们看了,都是糟老爷们,没姑娘。” 凤之白:“....” 孤月:“……” 听风:“……” 观雨:“……” 四人还处在无语中,结果六安又来句,“看了还不给银子,太亏了!” 大人的美貌这些男人看了有什么用?得姑娘看啊,万一大人看对眼了,大人喝酒就不用去青楼找姑娘陪了。 青楼的姑娘太贵了! 凤之白挑着眉,这货是学她?“你准备让本大人出卖色相?” “呃…如果银子给的多得话,大人不妨考虑下,大人不是向戴统领和城主大人问过要银子吗?”六安认真的考虑, 又道:“他们都是小气鬼,不给银子!” 凤之白给了他一个弹崩指,这二缺真是胆子肥了,想赚银子想疯了? 自己长得丑卖不上好价钱,开始打自己主子的主意了? “本大人觉得南风馆很适合你!” 六安:“……”大人啊,青州姑娘看了您,还给条小手帕呢! 观雨终于决定今天晚上问问这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风驾着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凤之白才吩咐回了李府。 三日时间,消纵即逝。 这三日戴忠觉得这刘程如,从乌龟变成了癞皮狗,一有空就去缠着他,被缠的没办法。 刘程如也是使尽浑身解数,费了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又是好酒好肉,一顿拍马屁,终于让戴忠松了口答应了派禁军一路随行。 刘程如终于如愿以偿了,有了禁军一路,他们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开玩笑,这是普通的士兵吗? 这可是禁军,皇上的禁军,哪些狗娘养的,还敢不从?加上还有一个凤阎王坐镇,哼,这回必须让他们大出血! 戴忠与刘程如商议还是兵分几路行事,这样节约时间,刘程如等人自然也全力配合,议毕,各自准备去了。 城主府存放着李家的家产,这笔家产怎么处置,还得等皇上的密命,吴江带走了大部分禁军,戴忠必须坐镇城主府,不能离开,要是出了个闪失,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这可是几百两银子。 凤之白让刘程如自己暂时接手黑山郡的事宜,故而这次他得去趟黑山,时间紧迫,从书房出来,就直奔夫人的内院。 刘夫人正在为刘程如缝制新衣裳,余嬷嬷在帮着理线,刘程如进了屋子便见到自己的夫人又在拿针线,叹息一声,“不是说了,直接买成衣不就好了。这些缝缝补补的伤眼睛。” “妾身知道成衣方便,可是还是想亲手为夫君做新衣裳。”刘夫人看着他,会心一笑,放下针线,佯装生气,“怎得,这是嫌弃妾身手艺不精?” 刘程如摇摇头,走过去坐在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别闹,赶紧帮为夫收拾收拾行李,大门外禁军还等着。” 刘夫人赶紧把手里未缝完的衣裳放下,站起身往柜子走去,“夫君这是要去哪?” 余嬷嬷和向嬷嬷也跟了去,帮着一起收拾。 “唉,还能去哪?黑山,这李大超不是死了吗?还没找到人顶替他的位置,凤大人的意思让你家夫君先帮着理理,等有人接手了,再交出去。” 刘夫人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是,这李老畜牲死了,是得找人顶替,可是...“夫君这是去多久?” 她还没跟夫君分开过,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也没说出来。 “先过去看看再说,估计要两头跑了。” “那这府里的...” “夫人莫担心,戴统领会坐镇,只是这段时间,夫人最好别出府,需要采买什么就让余嬷嬷和向嬷嬷去。” “嗯,妾身知晓,妾身会呆在府里等夫君回来的。夫君去了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有禁军随行!” 刘夫人这心里才放心不少,结果她夫君来了句:“不准去看凤大人!” 刘夫人:“……” 余嬷嬷:“……” 向嬷嬷:“……” 第95章 刘程如离开徐州 刘夫人有些无语,这都要走了,不是应该难舍难分,互诉衷肠吗? 怎么来一句这话,真是煞风景得很,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冷着脸拿着收拾好的包袱,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往刘程如身上一扔, “这是怕妾身红杏出墙?” 刘程如正在喝水,差点呛了,放下杯子,“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拉着夫人的手,往自己跟前一扯,让她坐着自己的腿上,解释道, “徐州现在今时不比往日,虽然李大超处斩了,但是暗处有太多的牛鬼蛇神,凤大人手段雷厉又强硬,李大超的事没这么简单,牵扯了太多人。 凤大人来之前就死了三位钦差,肯定会有人对凤大人不利,为夫是担心你的安全。” 刘夫人本来气呼呼的不想坐,自己的女儿已经不在身边了,现在自己的男人也要离开去办差事,心里本就不痛快。 结果,这臭男人居然还惦记着怕她去见别的男人,不过刘程如这一番肺腑之言,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心里不赌了。 “妾身知晓。”刘夫人有些愧疚,原来是误会夫君了。 刘程如知道刚才惹到夫人心里不痛快,可是他是真不想自己的夫人去见那凤阎王,也不是担心她红杏出墙。 都一把年纪了,谁会要? 是担心要是碰上了凤阎王,夫人被凤阎王的残暴手段吓着了,该如何是好? 再者这凤阎王的脾性完全是阴晴不定,这凤阎王一笑,生死难料,非死即残。 这样的人能随便见吗? 可偏偏自己的夫人又‘好色’,还得再‘添把火’,必须让夫人打消这个念头,“凤大人的脸为夫承认确实好看,可也不是那么好见的,那是要给银子的!” “嗯?看下还要给银子?”刘夫人一脸惊讶的看着夫君。 刘程如点头,“当然,还贵得很!” 刘夫人:“啊?多贵啊?” 刘程如心不红心不跳:“一千两。” 刘夫人:“呃...那也太贵了,算了不看了。” 这凤大人也真是的就看下脸,都要一千两,比去勾栏院找姑娘都贵,算了,太贵了。 夫君这几年过得也挺不容易的,节约点,不看不会掉肉,这看了就要少好多银子。 刘程如得了准话,心里才放心,拍拍夫人的肩膀,“好了,为夫得走了,在府里仔细些。” 刘夫人起身,刘程如顺势也起来,拿着包袱,让夫人别送了,又叮嘱余嬷嬷和向嬷嬷这些日子一定要照顾好夫人,有急事就去找戴统领,这才放心的走了。 余嬷嬷和向嬷嬷领命。 其实他还想让余嬷嬷和向嬷嬷看好自己的夫人,千万不要去见那凤阎王,但是要是说了夫人肯定又不高兴。 唉,他好难啊,这都什么事,明明一个残暴冷血活阎王,还有人欣赏他的美色? ……… 驿馆 当禁军把苟建从房间里放出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苟大人吗? 一身酸臭味不说,披头散发,一张脸没有血色,双眼乌青,跟死人脸一样,人也瘦了一圈,搞得好像禁军对他进行了非人般的折磨一样。 苟建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房间的,到了驿馆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他才觉得真得重见天日了。 他已经不记得在房间里关了几日了,其他人被放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可是禁军没有放他出去,他知道自己完了。 白日提心吊胆怕凤之白砍自己的脑袋,晚上又胆战心惊地害怕李大超的死人头。 这李大超也真是,每晚都去找他,吓得他都不敢阖眼。 要么一闭眼就听到李大超阴森森的声音,让自己下去陪他,要么睁眼就看到李大超的人头飘在半空,这日子真是比死还难受。 在房间里他吓得都跪地求饶,求爹爹告奶奶,可是李大超就是不放过他。 “咦,这人谁啊?”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作死啊,他都不认识了?” “哼怕什么,李大超都死了,他还能蹦跶几天,别人早就放了,偏偏留着他...” “早晚都得死!” “谁知道呢...” 苟建木讷的走着,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扔臭鸡蛋,他都没什么反应,可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早晚都得死!苟建快来陪我啊!” 他不想死,不行,不能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默默地往府邸走。 哼,刚才朝他扔臭鸡蛋的畜牲,等着,老子过几天再来收拾你。 不知道走了多久,苟建终于回了府,回府也没多言,只想收拾完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才能想对策。 凤之白没有即刻要自己的命,那说明他还有用处,他还有机会自救。 ..... 今日凤之白处理完公务,见天色尚早,想着那天从城主府回来,那几个人的表现,决定带着六安他们出去犒劳犒劳,省的在背后说她抠门。 哼,真是的,这群人懂什么,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养着四个蠢货,还要养一群暗楼的废物,这些都是要好多银子的好不? 哦,还有紫雷那个废物,没把人给捅死,结果自己却被人捅的半死不活,简直就是个废物。 这救治不要好药吗?药,不要银子吗? 她还不知道温旭那厮有没有讹她的诊金,要是让她知道敢讹自己,非把他皮给扒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菜了,这以后怎么替自己挡刀?个个都出师未捷身先死,那还养个锤子? 浪费老子的银子! 二缺功夫算凑合,可是不仅少根筋,还路痴,唉... 孤月估计能二缺打个平手而已,可是只能接她两招… 听风?功夫不行,驾马车的技术练的不错。 观雨,下手倒是狠,功夫差.... 凤之白站在书房外,无语望天。 这样下去不行啊,得赶紧把徐州的事情解决了,回京都,把这些人扔去回炉重造一番才拿得出手。 六安站在凤之白身旁,看大人望天,他也跟着望天,“大人您看什么呢,这天上没东西什么啊。” 凤之白更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去叫上他们,今晚出去吃。” 六安一听,高兴的很,领命去找人了。 第96章 凤之白犒劳属下 不多时。 凤之白带着四人去了第一日来徐州时,去的那家酒楼,昨日逛了个通城,发现好像就这一家酒楼看着还算不错。 凤之白一进酒楼,那日的伙计就认出来了,毕竟凤之白那俊美的脸,在徐州找不出第二张。 伙计笑脸相迎恭敬地接待,凤之白让伙计安排个雅间,伙计从善如流应是,还特意选了个比较好的雅间,凤之白还算满意,坐下后,又让他们四人自己点菜。 六安没半点拘谨,点了几道菜,孤月三人比以前放开了许多,也没那么拘谨了,几人一人点了一道菜。 虽然不知道主子今日怎么突然变大方了,还让他们自己点菜,机会难得,不想为主子省银子。 凤之白点喊了几壶酒,伙计一一记下,退了出去。 六安很狗腿的为大人沏茶,“大人,先润润口。” 凤之白嗯了一声,平静道,“这些日子,你们也辛苦了,今日是犒劳你们的。” 孤月听风观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没听错吧? 这抠门主子居然特意犒劳他们? 这么大方? 有点不相信啊! 看着三人的表情,凤之白心里翻了个白眼,淡道,“放心,今晚本大人结账,不扣你们的银子。” 她有这么抠吗,只是穷而已! 六安:“嘿嘿,谢谢大人。” 哇,大人真体恤下人呐,呜呜,那个善良的大人又回来了。 孤月三人立马起身恭敬道:“谢主子。”有点“受宠若惊”啊 三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缭绕,他们本是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在暗楼卖命那么多年,那楼主别说请吃饭了,连酒都没请他们喝过一口,每天就是不停的接任务,杀人,杀人... 自从跟了这阎王主子,他们没有再活在黑暗之中,主子的确也非善良之辈,但是鉴于李公子的事,他们能感受的到,主子其实是嫉恶如仇的人。 只是处理得方式是以暴制暴,以恶制恶,手段强硬,但这种效果最直接,也最有威慑力。 嗯,要是嘴不那么毒就好了,不乱扣银子那就更好了。 “行了,坐下。不要太感动,这也是你们应得的。”凤之白端起茶杯,饮了口,皱了下眉,茶叶有点次。 三人坐下。 凤之白放下杯子,淡道,“当然,如果你们不是短命鬼的话,以后好酒好肉自然是少不了你们。记住,本大人不需要优柔寡断的人,更不需要拖后腿的人。” “是。” 凤之白说这话三人自然听懂了,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主子不会亏待他们,同时也在敲打他们。 如今他们见过了阳光,谁还愿意重回黑暗?三人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变强。 连六安都触动到了,大人在徐州砍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人会对大人不利,多几个人保护大人自然是极好的。 唉,就是他们武功好像有点菜呀。 不多时,伙计端着酒和菜进来,上完菜,便退了出去。 凤之白让他们自便,不要拘谨,自己倒了杯酒自饮起来。 刚才凤之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孤月三人自然也就彻底放开了,其实今晚也算是凤之白的表态,让他们心里也更有了底,虽然会继续杀人,但是好歹有个盼头。 六安没想那么多,只要大人觉得好,他都支持,舀了一碗鸡汤,端到凤之白跟前,关心道, “大人,喝点鸡汤补补,您都瘦了。”然后又坐回去,大口开吃。 凤之白看着面前的这碗鸡汤,又看看六安,突然觉得这二缺投错了胎,若是女子应该是个心细的傻婆娘。 她瘦了吗?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最后还是没有辜负六安的一番好意,把鸡汤喝了。 今夜凤之白身上没有冷厉之气,听风壮了个胆子,向凤之白敬酒,凤之白没拒绝,之后孤月观雨也敬酒,凤之白来者不拒。 六安敬了一杯后,就没再喝了,告诉自己别贪杯,担心等会大人又醉得不醒人事。 其实他很想劝大人少喝点,可是上次自己劝了,结果把自己银子劝没了,还是不劝了,就算大人醉了,他背回去就是了。 反正现在大人的公事都安排好了,就算醉个三天三夜也不碍事,大人这么累,就当休沐了。 城主府地牢 那日来救治的大夫,这几日都会安排来给这三人换药。 戴忠在牢房外,沉声道,“怎么还不醒?”bookAbc.Cc 大夫一边换药一边回话,“大人莫急,就这一两日了,药都是上好的药,他们身体底子好,没那么娇。”换好药,出了牢房。 禁军把牢门锁上。 “这两位估摸着快醒了,左边那位估计还要两日,伤得挺重的,下手挺狠的。” 大夫提这诊箱往地牢外走,他在徐州生活了几十年,真是没想到啊这城主府居然还有地牢。 那日来了过后,那军爷说要是自己敢透露点半点消息,下场就同李郡守一样,其实不用威胁他,也不敢说,说了能活? 行医几十年,治病救人,收诊金就是他的宗旨,其他的都与他无关,毕竟话多死的快啊。 戴忠看了一眼牢房,没说话,也迈步出了牢房。 凤之白没告诉他们这三人是什么人,只是让人把人给治好,看好,而且吴江带回来的时候也极为隐秘,没几个人知道。 虽然这三人现在躺尸,但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三个人怎么看像不是普通老百姓,看体型更像长期训练的人。 长期训练...? 戴忠等人一走,原本闭眼的两人,悄悄的睁开了双眼,确定人走远了,两人才艰难的坐起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唐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看着像牢房?我们怎么会在这?” 李悦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大爷的,下手真他娘的狠啊。差点要了老子的命,没死在战场上,要是死在小贼手上,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唐峰看着隔壁牢房依然闭眼的人:“斌哥,斌哥...” 李悦坐着有些难受,又躺下,“别喊了。那大夫不是说了嘛,斌哥还要过两天才能醒。” 唐峰动了一下,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这他这是牢房吧?咱们三是被抓了?可是怎么还请大夫来救咱们啊?” “蹲大牢还有这待遇?” 第97章 仙女姐姐救救我 “这些狗娘养的,真是什么人都敢抓,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什么人,等老子出去了再收拾这些王八羔子。” “喂,你别睡啊,倒是拿个主意啊!” “咱们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亮明身份算了。” 李悦精神不济,浑身也无力,脸色苍白,实在不想搭理他,奈何那唐峰就像那苍蝇一样嗡嗡,嗡个不停,不情愿地开口, “赶紧休息养身体吧你。” “还亮明身份?你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就亮明身份。” “你是急着去阎王殿报到?要去你自己去,可别拉上我,家里的老娘还等着我回去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呢!” “哎哟,你不难受吗?你不难受,我可难受的紧,再说,担心什么,真要咱们的命,还能活到现在?” 然后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躺得舒服点, “咱俩伤成这样,一个还昏迷不醒,等人醒了再商议也不迟。” 李悦觉得自己那天就不该跟着林子斌回黑山探亲,人家探亲,自己凑什么热闹? 差点把自己的命给凑没了。 也不知道他们昏睡了几天,钱将军发现他们失踪了没有?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李悦的话让唐峰有点不高兴,意思他聪明,自己笨? 都是大头兵,谁比谁聪明? 哼,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损人,冷静一想,觉得李悦说得有几分道理。 望着隔壁还昏迷不醒的林子斌,陷入沉思,也对,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先探探底再说。 再者他们三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想逃跑也得有力气跑才行,也躺下闭目休养。 …… 凤之白酒过三巡,脸色有些微红,淡淡地看着四人一顿狂造的模样,不由得扯嘴角。 她记得平时没虐待他们吧?就像没让他们吃饱过似的。 中途又让伙计加了几个菜。 四人心里甭提多高兴,六安吃得是不亦乐乎,孤月三人做梦都没想到,平时抠逼嗖嗖的主子,今天真会这么大方,吃得更欢了。不过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酒没多喝,点到为止。 凤之白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摆弄着酒杯,双眸看着手里的酒杯,使劲吃吧,多吃点儿,吃饱了好为她卖命。 最好不要让她失望,否则就把他们通通卖到南风馆,不能替她卖命,那就替她挣银子。 在他们身上花了这么多的精力和银子,总不能叫她亏本,废物利用,依然可以创造价值。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些人身形好,体力强,生意肯定好得很。 像牛春花这种欲|求不满的人,最喜欢这样的男子,体力好啊! 在京都要是开个这样的南风馆,肯定日进斗金,想到这脸上不由得挂上了一丝不明地笑意。 “大人,您脸红了,这样笑着真好看!”六安不经意间发现大人笑了,脸上还红扑扑的,瞬间脱口而出。 孤月听风观雨闻言也看了一眼,然后赶把眼神紧挪,假装没看,三人加菜的加菜,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 开玩笑,等会又让给银子,岂不是又亏了? 凤之白没看二缺,浅笑:“呵呵,很好看?”她觉着还是银子更好看。 六安点头:“嗯嗯!” 凤之白放下酒杯:“给银子!” 六安:“……”他想打自己的嘴,“大人,小的没看您。”又给凤之白盛了一碗鸡汤,“大人,再喝点鸡汤补补!”然后低头啃肉。 孤月三人:“……”果然如他们所想。 凤之白看着面前的鸡汤,倒也没再戏弄二缺,喝了两口鸡汤,便没喝了。 想到这些人还可以为她挣银子,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等人都吃好后,才下楼结账离开。 出了酒楼,凤之白原本打算直接上马车回李府的,结果六安看着街上热闹,“大人,咱们逛逛再回去吧。大人在青州的时候还时不时逛逛呢。” 凤之白的心情好自然应允。 于是带着四人,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所到之处,无人不惊叹,凤之白的俊美容颜,要不是看见那喉结,真以为这怕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公子。 连走路的气势也没有半分女儿之态,这人和人投胎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别人投胎是惊为天人,自己投胎是人间凑数,唉~ 甚至有人不切实际地想,下辈子投胎之前一定给阎王塞点银子走个后门儿,换一张好皮囊,那样岂不是可以睡好多婆娘? 今夜街上,姑娘小姐并不多,偶有姑娘与凤之白的眼神对上,凤之白双目含笑,加上喝了酒,惹得姑娘是脸色含羞,春心萌动。 六安自然是瞧见了,却不停的翻白眼,这些姑娘一点都不大方,真抠门,连小手绢儿都舍不得丢。 哼,还是青州的姑娘好,对大人又是丢手绢儿又是抛媚眼儿。 走到凤之白的身边,低声道,“大人,这些姑娘,不好看!” 凤之白瞥了他一眼,呵了一声,这二缺什么时候眼光还变挑了? “你要是眼没瞎,你就该知道她们看的不是你!” 六安:“……” 大人,小的眼睛好着呢,不过她们确实没看自己… “你嫉妒!”凤之白又补了一句。 六安:“……”大人啊,你怎么知道小的嫉妒啊? 孤月:“……” 听风:“……” 观雨:“……” 三人很想在心里吐槽一下主子,奈何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今天就不吐槽了。 不过确实觉得这二缺出是嫉妒,一直想找婆娘,就是找不到婆娘。 这二缺脑子肯定有问题,天天跟着一个长得像妖孽一样的主子,就算有姑娘出现,那眼神也是在妖孽主子的身上。 谁会功夫看他?三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没救了。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急切的稚嫩的呼救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小兔崽子,别跑!再跑打断你的狗腿!”男人粗犷的声音盖过了孩童的声音。 “还不赶紧追!” 众人纷纷望去,寻找声音的方向。 突然一个小身影窜到凤之白跟前,紧紧地抱着凤之白的大腿,“仙女姐姐,救救我!” 第98章 齐宝楼的打手 突来的变故,不仅让周围人的惊讶不已。 六安孤月听风观雨,瞬间气势一变,眼神凌厉,将凤之白围成圈护着。 众人见势赶紧退开三丈之外,这孩子看着不大,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寒酸,一看就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刚才如果没听错的话,这孩子居然叫这位公子‘仙女姐姐’,这公子的身份看着就不简单,就那四个护卫都不是善茬。 这孩子他们不认识是哪个,倒是刚才那粗犷的男人声音,很多人倒是耳熟,瞬间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让孤月三人又惊又恼,千防万防,被一个小屁孩儿钻了空子。 还好主子没事,不然… 六安偷偷瞄了一眼,这小屁孩真大胆啊,居然像条八爪鱼一样抱大人的大腿,他都没抱过呢,心里默默哼了一声。 凤之白负手而立,垂目看着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屁孩,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活了两世,第一次被人叫‘仙女姐姐’。 记得小时候,就一直被凤老头当儿子养,快及笄的头两年,凤老头不知道哪去薅了个人来教她如何女扮男装,她也自认为学艺精湛,从未被人发现拆穿过。书包阁 前世死之前,连狗皇帝都没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她可不相信,这小屁孩是火眼金睛。 只见那小屁孩,正可怜兮兮的仰着头,与她对视。 凤之白淡道,“仙女有本公子好看?” 众人没想到这公子会说出这话,这是自恋还是自信?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凤之白脸上,唉,谁让人家有张好脸皮,自恋也是有实力的! 小孩点点头又摇头。 原来他认错了啊,不是仙女姐姐,可是这个哥哥好好看啊,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 凤之白蹙眉,又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刚要开口,被人出声打断,“你们是什么人?” 凤之白冷冷地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个刀疤脸,丑死了。 男人的声音,让抱着她大腿的孩子,吓得哆嗦了一下,双手把她的腿抱得更紧了。 凤之白并没有出声询问,平静道,“叫美人哥哥!” “美…美…美人哥哥。”小孩的声音有些发抖。 “记住,仙女没有美人哥哥好看!” “嗯…嗯,美人…哥哥…天下最美!” “喂,问你们话呢?把孩子放了?听到没有?”刀疤脸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无视了,不耐烦的怒喝。 要不是看着那小白脸的四个护卫不好惹,他真想叫人冲过去把那兔崽子逮过来,臭打一顿,出声威胁道, “小兔崽子,还不滚过来!小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小孩颤颤巍巍,“美人哥哥,救救我!” 凤之白挑眉,淡道,“你觉得本公子会救你?” “嗯,会,美人哥哥,人美心善!”小孩快哭了,带着哭腔, “美人哥哥,他们是坏人,他们打死了我爹,还打伤了我爷爷,现在还想抓我去卖银子。呜呜呜” “美人哥哥,救救我…呜呜呜,我不想被卖掉,我爷爷还躺在床上…呜呜呜” 小孩不说还好,一说有人就看不过去了,“王刀疤,你也太狠了吧,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哼,少他娘的多管闲事,他老子死之前欠了齐宝楼的银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还不是被你们打死的!”不知谁小声说了句。 “谁让他没钱去赌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呸,王刀疤,你个吃里扒外的玩意儿,就知道黑吃黑,放高|额利息,谁还得起。” “就是就是,你自己说说被你打死了多少人?” “跟李楚升一个德行!李楚升作恶太多,都不得好死了,你还不积德行善!” “小心哪天遭报应!” “闭嘴,你们找死是不是?”王刀疤没想到这些人,今天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出言不逊。 等抓了这小兔崽子,再收拾这些人。 这些只言片语让凤之白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才正眼看着刀疤脸,这么丑的狗,实在让人有点碍眼。 齐宝楼? “呵呵。”凤之白突然轻笑了一声。 第99章 本公子心情好 凤之白话音落下。 孤月,听风,瞬移到王刀疤一左一右,擒住他的双臂,二人各在他的膝盖窝一踹,双手用力往下一摁,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观雨嘴角一抽,这是要让他来打脸了? 王刀疤身形不算魁梧,但也不算瘦小,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奈何被人摁得动弹不得,双眼凶狠的怒视着凤之白。 居然敢让他跪下? 自己何时在大庭广众下受过这般屈辱?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骂,一个人影闪到他跟前,上手就是, “啪啪啪...” 观雨连甩了十几个巴掌,才停手,看着王刀疤高肿的脸颊,才满意地甩了甩自己的手。 呸,长得丑,皮还厚,手都给老子打疼了。 然后扫了一眼孤月和听风,退到一旁,觉得这二人就是故意的,嫌太丑不想脏了他们的手。书包阁 二人心里确实也是这般想的,杀人他们不挑,可这脸确实看着恶心,当然绝对不会承认是嫌弃这一点。 周围安静如雪。 王刀疤被打懵了,愣了一会才回神,清晰的感觉自己的牙被打掉了几颗,瞪着打自己的狗奴才,“忒”一声想往人身上一吐。 观雨洞悉一闪,避开,反手给了王刀疤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众人脸颊一抽,咦,真疼啊。 观雨反手这一耳光,用了几分内力,打的极为清脆响亮。 王刀疤,又被打掉了一颗牙,疼得咧嘴,这一巴掌让他不得不识时务为俊杰,不情愿地往自己跟前一吐,一颗大牙掉在地上。 围观的百姓还从来没见过,王刀疤被人揍,都是见王刀疤仗势欺人,打伤打残了好些人,如今居然亲眼见证王刀疤被人收拾,心里有莫名的快感。 被王刀疤欺负过的人,都欲欲跃试想上去也狠狠地抽他丫的两巴掌。 这巴掌声听得真爽。 王刀疤没想到这狗奴才又打自己一耳光,脸上本来就有一道丑陋的刀疤,此刻更加的扭曲难看,将愤恨的目光投向凤之白。 自从在徐州跟了那人,仗势欺人几年,谁敢这样对他? 王刀疤带来的人刚才被打得七倒八歪,好不容易站起身,想去帮忙,可是却不敢上前,这四个人伸手了得,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你敢!” 结果话一出口,满嘴跑风,很是不习惯,才想起来自己的牙被打掉了几颗,看着地上的牙,眼神突然变得凶狠且阴毒,直愣愣地像盯猎物一样盯着那小孩。 都是这个小兔崽子惹的祸,以为找到靠山了是吧?呵,救得了一时,还能救得了这小兔崽子一世? 看老子以后怎么弄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美人哥哥,那丑八怪是不是被打傻了?打都打了还说什么敢不敢的。” 小孩不再那么紧张,但抱着凤之白大腿的双手依然没有松开。 “呵呵,确实打傻了!”凤之白淡道。 小孩:“他怎么不满地找牙?” 凤之白:“找了也没用。” 闻言周围的人看向狼狈不堪的王刀疤,突然哈哈大笑。 众人的笑声让王刀疤愤怒不已,恨不得撕了这小畜生的嘴。 小孩不明白周围的人为何笑,抬头望着凤之白,“美人哥哥,你是神仙吗?” 凤之白平静的看着这小屁孩那双干净的眼睛,淡道,“你觉得呢?” “肯定是,神仙都很厉害的,美人哥哥,你的人都好厉害啊!”小孩脸上露出了笑容,甚是可爱。 凤之白:“本公子不是神仙。” 小孩:“那是什么?” 凤之白:“阎王!” 小孩:“很厉害吗?” 凤之白:“比神仙厉害!” 小孩一听比神仙厉害,笑得两眼弯弯,眼珠子亮晶晶,像天上的星星耀眼。 凤之白:“还不放手?” 小孩摇头,弱声道,“怕。” 凤之白:“本公子的腿,不是白抱的,”顿了一下,“给银子。” 众人:…… 小孩苦着脸:“我没银子。” 凤之白:“那还不放手?” “噢。”小孩不情愿的地松开了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他还想多抱会儿美人哥哥呢,可是他没银子。 六安很想说,没银子可以赊账嘛,哼,抱了大人的腿那么久,这小屁孩居然占大人便宜,太坏了。 大人的腿是随便抱的吗? 周围的人看凤之白更是好奇了,这公子到底什么来头? 王刀疤心里窝火极了,那小白脸就这样把他无视了,“哼,老子劝你识相点,敢打齐宝楼的人,真是活腻了。小心让你死无全尸!” 凤之白的腿得了自由,微微活动了下,脸上泛起嘲意,“上一个对本公子说这话的人,已经去阎王殿报到了。” “你若是也着急去与他交流心得,本公子倒是乐得成全你!” 齐宝楼?呵呵。 “你敢!” “呵呵,本公子还真敢,不过本公子今日心情好,不杀生。”凤之白淡淡的看着那张丑脸,又看向看热闹的人, “这丑八怪平时很喜欢打人?” 众人齐刷刷点头。 凤之白挑眉,又是个‘人见人爱’的人,“嗯…那就…先把右手废了吧。” 孤月一听,用手下运内力,咔嚓一声脆响。 “啊…”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王刀疤疼得大叫,瞬间冷汗直流,他的右手臂被活生生把掰断了。 周围的人看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说废就废啊? 凤之白蹙眉,很想让人把舌头割了,看了眼身旁的小屁孩,沉声,“滚!” 孤月放手,和观雨一同,瞬移回到主子身边,听风很是体贴的用力踹了一脚,才瞬移离开。 王刀疤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脸贴地,鼻梁裂,疼得嘶了一下,瞬间觉得鼻子一热,不用想,肯定是流鼻血了。 见凤之白的人离开王刀疤,手下赶紧过去将人扶起来,王刀疤捂着鼻子,满眼恨意看了凤之白一眼,捂着鼻子走了。 这一连串的作为,终于有人觉得这公子有可能真是阎王了,手下的人都心狠手辣。 这闹腾也没心思再逛,凤之白淡淡地吩咐听风将孩子送回去,然后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听风领命,问了住处将孩子带走。 小孩一脸不舍的望着美人哥哥的背影。 第 100章 谁来收拾凤阎王 众人见主角都走了,也都散了。 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最近这徐州城啊,真是热闹得紧,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有点期待啊! 黑山郡 今日吉化去县城采买,才知道徐州城发生了天大的事,急急忙忙采购完,快马加鞭地驱赶马车往寨子赶。 一路上都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街上到处的传言犹然在耳,想来应该是真的,他得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带回寨子。 到了黑山寨,刚停下马车。 “吉化,今天你怎得这么早就回来了?”汪叔刚好路过寨子门口准备出去采药。 “啊,汪叔您在这啊,今儿马车赶的快些。”吉化下马车,“汪叔您叫几个人把东西搬进去,我有急事去找三哥。”说完撒腿就跑。 汪叔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这个混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周围的人不用喊,自发的就来把马车上的物资搬去库房。 吉化一口气跑到寨子的议事厅门口,扶着门框,气喘吁吁道, “三...三哥…出...出大事了。” 议事厅瞬间安静,齐目看向门口。 林子健看着还喘着粗气的吉化,莫不是大哥伤势恶化了?担忧道, “大哥他们路上出事了?” 吉化缓过劲,摇头否认,跨步踏进议事厅,周坤递给他一杯水,吉化眼神感谢,直接端着一饮而尽,才开口, “李家满门被抄家查封了,李家所有人被砍头了!” “你说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 林子健直接站起身来,双眼注视着吉化的脸,想辨真假,“吉化,你再说一次。” 吉化拿着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饮尽,“三哥,李家被抄家查封了,满门被斩,李大超的头听说正挂在徐州的东门上。” “哈哈,真的?”刘伯高兴的直拍大腿,“死的好啊,终于死了。” “狗日的,终于死了!”周坤骂道。 “是啊是啊,终于死了,死的好,死的好!”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真是真大快人心,砍的好! 林子健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李大超一手遮天好些年,这样的人会说倒台就倒台?想再确认一番,“此事当真?可别是道听途说糊弄人。” 吉化把所见所闻一一道出后,又强调:“大街小巷都在传,我还特意赶着马车去李府看了,真的贴着封条呢。” “什么时候的事?”有人抢先在林子健开口前问道。 “说是砍了好些天了,听说徐州都封城几天。估计是怕有人劫刑场,那几日只准进,不准出,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抄家都是深夜抄的。直到处斩当日,徐州城里的人才知晓。” 突来的喜讯,惊得众人目瞪口呆,感觉像是在做梦,很不真实。 李家被查封抄家了? 李大超被砍头了? 这是真的吗?不敢相信啊! 林子健内心也激动不已,脸色保持沉稳,“钦差来了?” “噢对对,钦差来了,听说不止钦差来了,连皇上的禁军都来了。”吉化连连点头,放下杯子。 “什么?”众人又是一惊,克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脸上也挂上了久违的笑容。 这回是真相信了。 “看来这钦差是个有能耐的!居然把李大超拿下了。” “是啊,是啊,咱们是不是有救了?” “静观其变吧!” 林子健想到了什么,“你还听到了什么?” 吉化才想起来,确实还有一件事,“噢,听说刘程如那缩头乌龟来黑山了。” “哼,这缩头乌龟来黑山干嘛?别让我看见他,见一次打一次。” 旁边周坤一听刘程如心里就来气,要不是这缩头乌龟,李大超他们何至于嚣张至此? 林子健沉默片刻,沉声,“好了,都坐下。”又看向刚才说话的人,“今时不同往日,刘程如来黑山肯定不是偶然之举。” 几人纷纷坐下。 “三哥,什么意思啊?这老乌龟还有其他目的?” 林子健没回答,吩咐吉化,“你收拾收拾东西,去徐州一趟,打听打听情况,顺便摸摸这位钦差大人的底。这眼见入冬了,唉,这黑山是真没粮了。” 几人一听没粮了,刚才还笑容满面变成了满脸愁容。 吉化高兴领命,拍拍胸脯,信誓旦旦。“放心吧三哥,我一定打探清楚。” 说完也不耽搁,转身出了议事厅,准备回屋子收拾行李出发。 “子健啊,我觉得这钦差应该是不差的,再者皇上都派禁军来了,就算他有什么心思也不敢乱来,黑山这么多百姓,他应该不会不管的。”刘伯看着愁眉不展的林子健,出声安慰。 “希望如此吧。”林子健蹙眉担忧,黑山郡这么多人,就算钦差有心,估计一时半会也凑不到这么多粮。 “哼,怕什么,这老乌龟不是来黑山了吗?我估计是被钦差撵出来的,肯定要在黑山呆些日子,实在没办法了,把那老乌龟绑了,让钦差拿粮食来换人。”周坤愤愤道,他对刘程如可是怨得不得了。 “休得胡闹。”刘伯难得斥责人,恨铁不成钢,这周坤年轻气盛,脾气暴,“你是真想当土匪,也被砍头吗?你别忘了这黑山寨还有这么多百姓,你想让他们给你陪葬吗” 说着有些失望的摇头,“你啊你,何时能像吉化一样稳重啊?” 刘伯这一说,林子健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看了一眼刘伯,二人眼神对上。 对啊,皇上为何会派禁军千里迢迢来徐州? 若是为了对付李大超,漠边军营有的是兵,可比京都近了许多,何必舍近求远? 莫不是皇上也听到了谣言,说他们是灭朝廷命官的山匪? 还是这其中另有名堂? 他想不明白也猜不透。 林子健沉声,“阿坤,听刘伯的话切莫轻举妄动,禁军都来徐州了,自然不会不管百姓死活!” 他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大哥的伤势,也不知道大哥的伤势如何了。 周坤瘪瘪嘴,倒也没说话。 凤之白下令解封了徐州城,李大超的事逐渐扩散,有人也悄悄向京都递了消息。 每日烧香拜佛,希望有人能来收拾这凤阎王。 第101章 凤之白听墙角 吉化出寨子没多久,寨子附近的林子里悄无声息地飞出一只鸽子。 徐州 晚膳过后,凤之白在府里散步消食,六安,听风观雨不近不远的跟着。 凤之白看着院子里的价值不菲的奇花异草,深深地刺痛了她那颗穷酸的心。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自己的府邸一定要比这奢侈一百倍,亮瞎他们的狗眼。 刚转到进后院的拐角,就听那几个婢女在叽叽喳喳。 “今日我回城主府,夫人吩咐咱们几个要好生伺候凤大人,不得怠慢。”红玲有些小得意。 “怎么好生伺候?大人都不让咱们近身,就只能端个水传个菜什么的。” “是啊,沐浴也不让咱们候着,还想着能偷看一眼呢。结果浴池的门都不让进,唉…”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遗憾。 “就是,光是凤大人这张脸就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要是再看一眼大人的腹肌,估计得流好多鼻血…” “血流不止吗?” “哈哈哈” “嘘,小声点,当心让人听了去。” 凤之白带着人站在角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四人同时翻白眼,这么大声,还担心让人听见,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凤之白扣了扣鼻翼,心道,老子没腹肌,不仅没腹肌还跟你们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又抬手摸了摸自己脸,这脸白给你们看就算了,居然还想偷看她洗澡? 老子洗澡是你们能偷看的? 敢偷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这些丫鬟私下怎得跟心悦楼的姑娘一样,色得一批,还想偷看男人洗澡,也不怕长针眼。 凤之白越发觉得这一世的所见所闻,都与前世都不同。 比如,她发现其实女子与男子一样都好色。 凤之白背靠墙没走的意思,一手环着腰,一手杵着下巴,摩挲着下巴突然思考起一个问题来。 女子都这般孟浪吗? 是她们不正常? 还是自己不正常? 为何自己没有一点想偷看男人洗澡的想法?前世没有,这一世也没有。 男人洗澡很好看吗? 呃...话说这几个丫鬟不会也偷看过刘乌龟洗澡吧? 咦,真是老少不忌?不至于吧,牛春花都会挑男人睡,难道这些丫鬟关在院子里太久,憋得慌了? 六安学着大人,靠墙,小声低语,“大人,这些个丫鬟真的好孟浪啊,太不知羞耻了,居然还想偷看男人洗澡。” 听风观雨表示认同。 凤之白侧目而视,低声道,“你是不是想她们偷看你洗澡?” “你有腹肌吗?” “胸肌发达吗?” 听风观雨互看一眼,这姑娘家家偷看男人洗澡就算了,要求怎得还这么多? 这两样他们有啊,怎么没姑娘偷看他们呢? 六安想到被女人偷看洗澡,就有点不好意思,他的身体只能以后的婆娘看,挠了挠头, “大人,小的不是随便的人。” 凤之白扯嘴一笑,一脸痞相:“随便起来不是人?” 然后转头继续听墙角。 六安:“……” 听风观雨无语,心道主子你才不是人吧?明明是个活阎王,居然还有这么多花痴的女人爱慕。 主仆四人又噤声,继续安静听墙角。 “你个小蹄子,居然想偷看凤大人沐浴,也不怕被挖了珠子?” “哎哟,人家就是随口一说嘛,关键凤大人也不给看啊。” “对了,今日夫人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 “夫人问咱们天天看凤大人的脸,有没有收咱们的银子?” “凤大人没收银子呀。” “对啊,哪有看脸还收银子的?” “夫人为何如此问?” “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回话的。” “自然是如实回的。” “夫人怎么说。” “夫人没说,只是骂老爷了。” “噢,我知道了。肯定是老爷怕夫人偷看凤大人的脸,然后告诉夫人看凤大人的脸要银子。” “我也觉得是。”几人小声偷笑。 听到这听风观雨又无声交流,又是一个被主子那妖孽般的脸蒙骗的女人,关键还是个已婚妇女! 啧,老少通吃啊,好歹留点给二缺啊。 呃…其实也可以留点给他们的。 凤之白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了,转身往自己住的院子走,这刘乌龟是怕自己偷他夫人? 这刘乌龟当她是什么人?她会惦记别人的银子,但是不会惦记别人家的婆娘,而且还是个这么老的。 心里狠狠地又记了刘乌龟一笔。 刚走没几步,就见孤月寻过来、 孤月远远瞧见了主子四人靠墙,就像听墙角一样,他还想去凑个热闹,结果没走几步,就见主人往自己这边走来了。 于是快步走了几步,停足,恭敬道,“主子,黑山来了一匹马。戴统领来了,在花厅候着。” 凤之白嗯了一声,往花厅走。 戴忠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正准备喝两口润润干得快冒烟的嗓子,就听见脚步声,赶紧喝了一口,感觉嗓子终于舒服多了。 见凤之白进了花厅,赶紧站起来,“凤大人。”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刚坐下,下人就端来一杯茶盏,放下茶盏退了出去。 “戴统领,请坐。”凤之白淡道,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拨弄漂浮的茶叶,气定神闲的品起来。 戴忠自然不会客气,自己才不想站呢,“凤大人,地牢的人已经醒了。”微停片刻,续道,“凤大人,本统领能否问个问题?” 凤之白平静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淡道,“说说看看。” “这三人是什么人?” 戴忠很早就想问了,这三个人的身份连刘程如都不知晓,那天问吴江,吴江却闭口不言,只说让自己别为难他。 凤之白抬眸注视着他,薄唇轻启,“戴统领觉得他们是何人?” 戴忠欲言又止,这层纸想捅又不敢捅,万一不是呢?可万一又是呢? 他们为什么在徐州? 凤之白又为什么把人扣押在大牢? 戴忠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这事他是向皇上报还是不报? 看着戴忠纠结的神情,凤之白露出了不明的笑意, “怎么?以戴统领的阅历很难猜吗?” 第102章 不想告诉你 戴忠听着凤之白的口气,就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疑惑不解,“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觉得呢?” 凤之白靠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放于腹部,嘴角微扬。 戴忠眉心微沉,抿嘴,看着那妖孽般的脸就来气,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 哼,老子要是知道他们为何在这里,还问你个活阎王作甚? 若他们只是探亲呢? 军营里将士回乡探亲是常事,但又怎么被抓到大牢了? 自己虽然与凤阎王有些个人私怨,但是目前为止这凤阎王还真没有滥杀无辜,就是人狠也嘴毒。 由此戴忠猜测这三人肯定犯了什么事,而且事情还不小,否则这可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腹黑的人会干蠢事?他可不相信。 不过看着凤阎王的架势,是不打算告诉自己这三人到底犯了何事了。 “凤大人,作何打算?” 凤之白答非所问:“戴统领,养过猪吗?” “没有。”戴忠觉得这凤阎王有病,怎么扯到养猪了。 “快过年了吧?”凤之白又问。 戴忠不耐烦,沉声,“嗯,还两月。” 凤之白悠悠然道,“过年就得要杀过年猪。” 戴忠不想说话了,越发觉得这凤阎王今晚脑子不正常,不,是一直都不正常。 凤之白也觉得这戴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是不是让他去买点猪脑吃,好好补一补。 话都说到这份上都还不明白,想想也对,四肢发达的人,头脑都比较简单。 这样的人倒是好控制,不过就目前而言,他还不合格,好比选条狗,也得选条听话的狗才行。 不听话的狗,哪天反咬自己一口,只会得不偿失。 凤之白坐起身,又端起茶盏小啜一口,“吴江那边还没消息?” 戴忠摇了摇头。 凤之白淡淡地看了戴忠一眼,对于这答复,倒也没斥责,放下茶盏,淡道,“其他人呢?” “应该快有消息了,刘城主走之前,死皮赖脸在本统领这里要了些人去壮胆。” “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胆小怕事。你就没向皇上打他小报告?”凤之白毫不掩饰的嘲讽。 戴忠板着脸,“本统领只是向皇上汇报禁军在徐州的事务而已。”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打小报告了。 这刘程如简直就是个窝囊废,除了对自己夫人是疼爱有加之外,政事上简直就是毫无建树,胆小怕事,不堪大用,完全没有一城之主的威信与魄力,真是废物一个,再说这次自己又没打这凤阎王的小报告。 凤之白哂笑,淡道,“别的事你要打小报告,本官不会过问,哪怕你向皇上参本官,本官也不惧。” “但这件事无需本官提醒你,你应该知道轻重,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最好闭紧自己的嘴,否则本官不介意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微顿一下,续道, “喂狗!” 凤之白说的事,戴忠自然知道说的那件事,可是这话让他心里不痛快。 这凤阎王真是动不动就威胁人,不是要砍他的脑袋就是要割他的舌头。 要不是之前因为莽撞,被凤之白逮了把柄,他何至于此? 唉,真是大肠加小肠全都悔青了。 凤之白看外面的夜色已深:“还有事?” 戴忠摇头。 凤之白挑眉:“留着过夜?” 戴忠蹭得站起来,连告辞都没说就走了,这凤阎王真是过分了,居然撵他走! 堂堂禁军统领,居然混到如此地步,心口郁气聚集,难受的很。 刚走到门口,凤之白出声,“等等。” 戴忠转身看向凤之白,又要作什么妖? 凤之白看向门口,“他们是不是每人有一把特制的短刀?” “是。”戴忠如实告知,疑惑道,“怎么了?” “无事。”凤之白挥手示意他走。 戴忠翻个白眼,当他是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戴忠一走,凤之白起身,挥退了六安等人,自己独自回了住的院子歇息。 翌日 凤之白刚用过午膳,准备回书房,观雨就来报,“主子,周大人求见。” 凤之白嗯了一声,“带他去书房。” 到了书房,凤之白刚坐下,观雨就把人带来了。 “见过凤大人。”周年抬手行礼,恭敬道。 “坐。”凤之白吩咐观雨,让人泡两杯茶来,观雨领命离开。 孤月在书房外守着。 周年自然坐下,“下官前来是向凤大人汇报此次官员募捐的进展。” “说说看。” “有凤大人亲自发话,加上禁军随行,他们自然是吐了好大一口血。粮食和银子已经带回来了,” 周年想着那些人的青白交加的脸色,忍不住想笑,这种感觉真爽,就像看李大超砍头一样爽。 凤之白挑眉,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谁要是敢不出粮,她就砍了谁。 还真别说,这些官员就是迫于凤之白这个活阎王的威压,才忍痛掏了老底。 他们是做梦都没想到,好不容易从徐州城捡了一条命回到自己的地盘,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周年等人就带着禁军又去找他们了。 个个吓得以为要被砍头了,结果虽不是砍头,但是也只比砍头好一点,这是掏心割肉啊,自己辛辛苦苦薅了半辈子的羊毛,到最后被凤阎王薅去了一大半,真是心有不甘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谁都不想砍脑袋,就当花钱买命吧。 个个哭丧着脸看着自己薅的羊毛被人笑呵呵的搬走,心里别提多难受。 凤之白好像突然想起来,“苟建的呢?” 周年:“苟大人那没去,下官等人出城的时候,苟大人还在驿馆关着。” “这徐州除了李大超,就苟建最肥了吧?” 周年点头默认。 “呵呵,苟建的你们先别管。” “是。” “对了,上次驿馆的事,是谁安排的?” “呃...下官。” 观雨端着两杯茶,进了书房,一杯端给了主子,一杯端给了周年。 “那你让人再演一次,名字换成这个。”凤之白拿起书案上的笔,在宣纸上写了个名字,写完将宣纸往前一推。 观雨给周年拿去,周年接过,看着名字愣住,惊讶的看着凤之白,“这不是...” “不该问的别问。”凤之白沉声。 周年收好名单,起身告辞,凤之白看着那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03章 装神弄鬼 日落之前,吉化赶到了徐州城。 只不过特意绕道,从城东门进的城,只为一睹悬挂在城门上的李大超的狗头。 进了城,找到落脚之处后,便去街上四处闲逛凑热闹。 实则是为了打听消息。 在城里的茶水摊,随口一聊李大超砍头的事,周围的人就摆得乐不疲此,更有甚者觉着砍得意犹未尽,应该把李老狗的头多砍几回。 吉化越听心里越发有些遗憾,要是早些天来徐州就好了,那样不仅可以亲眼目睹李楚升的惨状,还可以观看李大超被砍头。 想来那日的场景肯定热闹得很,否则这些百姓怎会摆得津津乐道? 又听周围的人对那钦差大人的能耐是赞不绝口,还说长得还俊美无比,那强者之姿,让人无形中畏惧又臣服。 一袭红衣犹如阎罗现世,好似专门来收那些恶人的命,听得他是好想去一睹钦差大人的真容与风采。 与周围的人座谈一会儿后,也知道个大概,便打听去城主府的方向,说词是仰慕下禁军的风采。 一路多方打听之后,终于找到了城主府,但吉化没并没有太靠近,只是在不远处观望。 看着那些身穿黄色贵胄的禁军,个个站如钟,身姿挺拔,身上散发的威严之气让他好生崇拜又心生羡慕,看了会便往回走。 不知道林大哥穿上盔甲是不是也这般帅气?也不知道那些人把林大哥送回军营没。 哎,也不知林大哥伤势如何了。 让吉化不知道的是,心里挂念的林大哥不仅没有回军营,反而此时只与他有一墙之隔而已。 当日夜里。 唐峰,李悦,在地牢不停的嚷嚷,要见管事的人。 从军之人嗓门大,可嚎了半天也无人搭理,嗓门最大的属唐峰,性子也差些,见没人搭理,就开始骂骂捏捏,可还是没人来。 林子斌躺在木板床上,听着二人嚷嚷,估计二人最后是嚎够了,渐渐消停了,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了。 唐峰和李悦经过两天休养,伤势好了许多,精神头自然也足,可林子斌早上刚醒,醒了之后也不怎么说话,纯粹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子虚弱的很,见此二人也没多想。书包阁 林子斌看似无动于衷的躺着,其实内心忐忑不安,莫非有人寻到了蛛丝马迹? 那夜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下手如此凶狠,是杀手还是死侍? 这次若不是唐峰与李悦跟他回乡,只怕自己那夜已命丧当场。 他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也连累了自己的两位好兄弟受了重伤,心里委实过于不去,虚弱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 “都是兄弟,这么见外作甚?”李悦坐在木板上看着他。 “就是,咱们都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这点小伤算个啥?”唐峰附和道,顿道,“就是不知道那王八犊子死了没有。” 李悦知道林子斌肯定心里在自责,心里其实挺佩服林子斌的,本是官宦子弟,唉… 世事难料啊。 “你也别自责,谁知道突然冒出个黑衣人,再者,咱们此刻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对,李悦这说话得好听。”唐峰咧着嘴。 李悦白了他一眼。 唐峰轻了哼一声,“斌哥,你别多想,赶紧休息,把身子养好。”然后又低声了一句,“不养好伤,咱们怎么逃?” 李悦没说话,也躺了下去。 林子斌内心不安,逃?就自己这幅身体现在怎么逃?没有个把月他下床都是问题。 心里莫名地烦躁,阖眼养神。 唐峰见二人都不说话,干坐着也没意思,也跟着躺下睡觉,关在这地牢,不知天日,不睡觉能干嘛? 三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时,地牢刮起了阵阵阴风,灯火几乎熄灭,唯留一盏,突然空灵的声音穿透在地牢。 李悦,唐峰闻声警惕坐起来,林子斌也睁开了双眼,双耳肃听。 一个身影飘到三人面前,“我死的好惨啊,林-子-斌,还我的命来-!” 李悦跳下板床,冷声道,“哪里来的无耻小儿,居然敢装神弄鬼!” “还不快滚!” 那身影微顿了一下,继续道,“林子斌,我是章贞远啊…” “我死的好惨啊…” “还我孩儿的命来…” 唐峰被吵醒本来就不爽,结果是个装神弄鬼的,怒喝道, “叫个锤子,有种你过来,老子让你再死一次!” 林子斌一听是‘章贞远’这三个字,身体瞬间一僵,稳定心神,沉声,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既然是这地牢的孤魂野鬼,唐峰把这鬼弄死!” 人影没想到今天遇到的是硬茬,知道自己败露,硬着头皮边说边退,“还我孩儿命来…” 退到拐角,扯下面罩,心中有种失败感,今晚居然被人识破,嘀咕了一句,活见鬼了,连鬼都不怕。 第二日,见人送饭进来,三人又开始嚷嚷,要见当家的,奈何这些人充耳不闻,放下吃食和汤药就走了。 这些人是禁军伪装的,出去把情况向戴忠汇报了,戴忠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跟他说也没用,凤阎王不发的话,他们叫破喉咙也没用。 周年一早得知昨夜的地牢的事,心里感叹一番,这从军的人胆子是要大些,居然没吓到,用过早膳就坐上马车前去李府。 到李府的时候,凤之白已经在书房处理公务。 周年进了书房,恭敬道,“见过凤大人。” “嗯,”凤之白拿着笔在着什么,“何事?” “昨夜…事情败露了。”周年硬着头皮说。 凤之白呵呵一声,没有怪罪,“无妨,只是给他提个醒而已。” “其他人可回来复命了?”凤之白放下手中的笔,端起一旁的茶盏,饮起来。 “回凤大人,今日应当都能到了。” “嗯,届时将所有物资都清点好,看看有多少,昨夜本官收到皇上密信,已应允可拿些抄家的银两去其他地方先买些粮,以解燃眉之急。” “那太好了,李大超藏的粮食估计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下官这就去统算下。”周年甚是欢喜,百姓今年不用饿肚子了。 说着就要告辞,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说。 第104章 想见就能见的? “凤大人,还有一事,下官刚在大门外碰见戴统领,戴统领好像着急去处理什么事,让下官向凤大人带句话,听意思是地牢的人嚷嚷着想见您。” 周年如实禀告。 凤之白轻轻呵了一声,放下茶盏,眉目幽沉,“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见本官,本官就得见?”微顿,续道, “本官是想见就能见的?” 抬手翻看着卷宗,淡淡道,“回去告诉戴忠,若是这些人觉得在地牢过得太惬意,那就饿几天。” 周年领命离开。书包阁 凤之白看完卷宗,将卷宗合上,“孤月。” “主子。”孤月闪身进书房。 孤月从搬进李府后,白日都在不远处守护,凤之白只要一出声,他便能听见。 “紫雷情况如何了?”想着地牢的人都活蹦乱跳了,凤之白关心道。 “回主子,无性命之忧了,只是要躺些时日,”孤月如实回禀,”忍不住感叹一句,“温大夫的医术果然了得。” “呵呵,那倒是。”凤之白不可置否,温旭的医术前世她就见识过,不仅医术了得,验尸也验得不错。 孤月没想到主子突然关心起紫雷了,心里还有一丝感动,“紫雷让属下带句话。” 凤之白给了个眼神,示意他说。 “紫雷说谢主子救命之恩,请主子再给他一次机会。” “呵,救他的是温旭,可不是本大人。” 话虽不错,但孤月觉得最该谢的的确是这个毒舌主子。 “若不是主子派人把紫雷送去找温旭,他必死无疑。” “呵呵,是不是都很感动?” “是。” “呵呵不用太感动,以后挡刀的时候积极点。”凤之白面色温和,“顺便告诉紫雷,他欠本大人五百两。” “哦,刚好顺便告诉暗楼的所有人,以后下手的时候狠一点,不然身上多一个伤口,本大人就扣他们银子。像紫雷一样倒贴到底。” 孤月原本还在心里感动,结果凤之白话一出,瞬间让他哑口无言,就知道主子没这么好心。 “苟建这几天在做什么?”凤之白靠坐在椅子,食指敲打着桌面。 孤月:“还算老实基本都是在苟府,往京都送过几次密信,截下来检查后,就放了。还去过一个地方,” “嗯?” 孤月:“心悦楼。” 凤之白:“找牛春花?” 孤月点头,“是。” 凤之白露出讥笑,“刀都架脖子上了,还想去(嫖)” 孤月一听这前半句,就忍不住想到当初被这主子拿刀架脖子的场景,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凤之白看着他,淡道,“你去偷看了?” 孤月:“....没有,不是属下监视的。” “意思是你监视的话就会去偷看人家睡觉?” 孤月:“....” 心里翻白眼,这主子越发变态了! 突然恍然大悟,这主子长得这么妖孽,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莫不是不会? 呃,他自己也不会,没睡过女人,倒是杀过女人。 还是这变态主子身体有问题? 琢磨着哪天问问二缺,二缺应该知道这变态主子行不行。 凤之白:“....” 凤之白自然不知道孤月联想到了那些,她心里有些失望,怎么没去看? 她还想问问那苟建干事的时候,是不是蒙着牛春花的脸干的。 正在这时,六安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大人。” 凤之白:“何事?” 六安皱眉不悦:“那小屁孩哭兮兮地来找大人您了。”这小屁孩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太讨厌了啊。 孤月也皱眉。 “找本大人作甚?”凤之白淡道,这些人怎么回事,都想见她? 给银子吗? 本大人忙着当大奸臣好吗? “不知道,就一个劲得说要找美人哥哥。”六安瘪嘴,学着小屁孩的调调。 凤之白扯嘴,看了一眼孤月。“把人带进来。” 孤月领命,不一会儿就把人带进来。 小孩一进书房,眼泪立马流出,一脸委屈地就想跑过去抱凤之白,六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了回来, “别乱动啊,大人可不是你随便抱的。” 小孩可怜巴巴的望着凤之白,居然不让他抱美人哥哥,美人哥哥怎么变大人了,“美人哥哥。” “怎么找到这里的?”凤之白靠坐在椅子,端起茶盏,小啜一口,这小屁孩是跟踪她,准备缠上她? 呵呵 “美人哥哥,那天那个丑八怪带人刚把我爷爷抓走了,又想抓我,我一个劲的跑,无意看到那天那个大哥哥的马车停在大门外。然后外就撞着胆子找美人哥哥了。” “这么巧?” 六安翻白眼,都是听风停马车的错,有马厩不停,停大门口干嘛,哼,晚上不准他吃肉。 正在马厩刷马的听风,鼻子一痒打了两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今晚没得肉吃了。 孤月也一直盯着小屁孩。 “你说那丑八怪带人把你爷爷抓走了?”凤之白挑眉,没想到这么快,她以为还要过几天。 “齐宝楼幕后的主子是谁?” “明面上是苟建,后面是煜王,不过应该还有其他人。”孤月回禀。 “...呵呵”真正的主子怕是齐王吧,煜王那个蠢货只对女人感兴趣,没想到啊徐州这破地方还真是群龙聚首,热闹的很。 难怪前世徐州之事,是齐王那派的人来善后的,亲兄弟果然是“相亲相爱”地很啊。 一想齐王,凤之白脸色露出了不明的笑意,看得让人发毛,眼珠子亮堂堂。 凤之白目光审视着这小屁孩,倒是挺聪明,这是狗眼睛吗?看一辆马车就知道她住这里了。 “想让本大人救你爷爷?” “嗯,美人哥哥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小孩点头,他找不到人救爷爷了,现在只能求美人哥哥帮忙了。 “你有银子吗?” “没有。”小孩挣脱六安的手,跪在地上,磕头,“美人哥哥,救救我爷爷,小于愿做牛做马报答美人哥哥。” 凤之白抿唇,示意六安把人提起来,六安一把将人提起来。 凤之白沉着脸,“别随便磕,等会把地板磕坏了,你又没银子赔.。” 小孩:“...” 六安:“....” 孤月:“....” 第105章 先赊账以后还 小屁孩僵了片刻,心里有些失望与难过。 他不明白今日的美人哥哥为何与那晚不同,可是如果美人哥哥都不帮他的话,丑八怪肯定会打死爷爷的。 如今他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好担心爷爷的安危,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哭求道, “美人哥哥,求求你!” 六安鼓着眼抢先开了口,“小家伙赶紧闭嘴啊,就知道哭,大人又没说不帮你。” 果然,小孩一听立马止住了哭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小家伙刚把鼻涕擦完,还没来得及高兴。 六安冷不丁的来一句:“你现在没银子,先赊账,以后还也是一样的。” 小屁孩:“……” 孤月忍不住翻白眼,有个贪财的主子就算了,现在又多了个贪财的二缺,不愧是一对‘好’主仆。bookAbc.Cc 正在饮茶的凤之白呛了下,“咳咳咳”,放下茶盏,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六安,从袖子里拿出手绢把喷出的茶水擦掉。 怎么觉得这二缺比她还会算计? 重生后自己虽然一心想当个贪官,但还没无耻到连个一个小屁孩都不放过,刚才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不过先赊账这主意倒是不错。 凤之白收拾干净,“还有这种操作?” 六安握着小家伙的手,怕他又跑过去抱大人的腿,“当然啊,大人,您不知道吗,那么赌场就这么干的,然后拖欠越久,利息越高。” “嗯嗯,对,我爹就是这样欠了很多银子。”小家伙附和,一提到他自己的爹就难过起来,低声,“后面还不起,就被丑八怪打死了。” “原来如此!”凤之白眯着眼沉默片刻,难怪前世齐王的金库堪比国库。 嗯,这是个好目标,值得借鉴! 凤之白淡淡地看着小家伙,“那你还要本大人救你爷爷?” 小家伙木楞地点点头,弱弱的问一句,“可以…等小于长…长大了再还吗?” 凤之白杵着下巴,注视着那双干净又纯洁的眼睛,“你叫小于?” 小家伙愣愣点头。 “要是以后敢赖账,本大人把你眼珠挖了。” “从小爷爷就教导小于,要做个诚实的孩子,小于会信守承诺的。”说完还用脏兮兮的手拍了拍胸脯,一脸认真的模样。 凤之白突然觉得这小屁孩有点丑乖丑乖的,也不打算再戏弄这小家伙了。 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平静道,“不救你爷爷了?不想救早说,本大人很忙。” “属下这就去让听风备好马车。”孤月出了书房去找听风。 小于高兴的想追上去牵凤之白的手,却被六安牢牢的拽着,“老实点啊,别老想着占大人的便宜!” 又轻扯了一下小于的手,“那天抱了大人的腿都没给银子。” “先赊账,以后一起给嘛!” 小于天真道,反正自己都欠银子了,而且美人哥哥的手好白,就是想牵一下嘛,等以后长大了,有银子了一起还,还强调道:“我不会赖账的!” 凤之白:“……”呵,这还得寸进尺了? 六安:“……”怎么办,很想揍这小家伙! 凤之白走了几步,停足转身,将目光投在小家伙的手上看了会,又转身往外走,淡道,“骨骼惊奇,适合做骨扇。” “什么是骨扇啊美人哥哥?”小于好奇的问,以为凤之白在夸他,一脸天真,“美人哥哥的手也很好看,我就是想牵一下嘛。” 六安憋嘴,提起那小手,“真笨,就是手骨做的扇子啊!” 凤之白走在前面呵呵一声,“知道上一个打本大人的手主意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小于摇头,“不知。”不会是做骨扇了吧? “双手经脉被废,所以…你还想牵本官的手吗?” 凤之白觉得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那一群大老爷们看见自己,跟见了阎王似得躲都来不及,这小家伙还想一个劲往跟前凑,活腻了? 看见好看的手就想牵,长大了肯定是个色胚! 还想牵她的手,没剁了那小手,是看他小而已,简直不知死活。 哼! 小于认真地想了下,要是牵了美人哥哥的手,双手就要被废,那还是不要了,小声道, “呃…那…还是不要了,手都废了怎么赚银子还债啊?小于还要照顾爷爷呢。” 大概是被吓到了,没再叽叽喳喳,凤之白也觉得清净。 到了门口,凤之白直接上了马车,六安把小于抱上去,挨着自己坐。 等听风坐好后,孤月和观雨才跳起来一屁股坐上,三人心里有些小激动,有人揍了,不错不错! 特别是听风,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天天不是赶马车就给马洗澡,都快成马夫了,忘记摸刀什么感觉了。 于是驾着马车,快马加鞭直奔齐宝楼。 其实六安看着这小屁孩,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也是遇到了大人,自己才没被饿死。 如今小于,也遇到了大人,他相信大人不会不救小于爷爷的。 只是大人现在嘴毒了点,但还是那个爱民如子的好大人。 拽着小于的手稍微用了些力,像是安慰小家伙,不敢用太力,万一捏碎了还怎么赚银子还大人? 小于感受到手上力度,傻呵呵的望着六安笑,小于觉得这个哥哥其实也蛮好的。 六安白了一眼,傻子。 凤之白双手环腰抱着,看着一个翻白眼,一个在傻笑,这二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莫不是都傻了? 互相传染傻?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停在齐宝楼门口。 凤之白等人刚下马车站好,王刀疤带着人气冲冲从齐宝楼出来,双方碰了个正着,“哟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看着门口的几个人,王刀疤就恨的牙痒痒,眼神无比的阴毒, 这狗日的小白脸,居然让人废了他的一只手,那天这小兔崽子没抓到不说,自己手还被这小白脸废了,回了齐宝楼还被掌柜的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断手之仇,岂能不报?今天他也要这小白脸尝一尝,像李公子一样双手被废的滋味。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语气嚣张,“老子逃命的见多了,还头一次见主动来找死的!” “正好,省得老子满城找人!” 第106章 本公子成全你 孤月,听风,观雨瞬间往前一站,将凤之白护在身后。 六安看着那王刀疤就很不爽,也想上。 可是那小家伙见到王刀疤就吓得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大腿,被抱住了大腿,他怎么干架? 他无语的很,这小家伙怎得这般爱抱人的大腿? 幸好大人与自己都是男子,要是遇到女子,来不来就抱人家大腿,不把他手给剁了才怪。 凤之白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怒气,不过她不想跟着这丑八怪浪费口舌,淡淡道,“站着当门神?” 在孤月等人将凤之白护在身后那刻,其实王刀疤心里就有些害怕,毕竟手被掰断的骨裂声犹然在耳。 但人都找到自己的地盘来了,岂有认怂的道理,刚欲张口喊人上,就被人踹倒在地上。 听风忍了很久,一听主子发话了,抬脚就是狠踹一脚,这一脚用了几分内力,直接把王刀疤及身后的人,踹进了齐宝楼大厅。 孤月,观雨自然不甘落后,把那些小杂碎打的落花流水。 齐宝楼内人声鼎沸的赌场,赌徒们赌的不亦乐乎,突然听见‘咚的一声,众人一惊,回头一看,王刀疤几人居然被人踹倒在地上。 大厅瞬间鸦雀无声,还第一次见王刀疤这般狼狈不堪,大胆的赌客伸出头想看看谁这么嚣张,居然敢来齐宝楼闹事。 楼上楼下的打手见有人来砸场子,操出家伙就往大门冲。 可惜不是被人踢进大厅,就是被人扔在地上。 爬起来的打手们也敢再冲出去。 王刀疤被人扶起来,怒视着门口,“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来这里撒野?” 终于没人挡路了,孤月三人退到两侧。 凤之白负手闲庭漫步踏进齐宝楼。 孤月等人紧随其后,六安牵着小家伙,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示意别怕,小于点头回应。 小于觉得这美人哥哥的手下好厉害,他也想变得这么厉害,这样的话就可以保护爷爷了。 在凤之白进门的瞬间,除了先前门口的打手之外全部都惊叹不已,好俊美的公子。 只是怎么觉得这公子有些眼熟? 而这公子的的护卫看着个个都是高手啊,难怪王刀疤被人打的这么惨,这怕是来砸场子的吧? “本公子知道你脸残了,手也废了,想不到你脑子如今也被踢坏了。” 凤之白淡淡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吓的王刀疤等人连连退后。 刚才被踹倒在地,碰到了手臂的伤,王刀疤用另外一只手捂着手臂,结巴道,“你…你是什么人?” 凤之白漫不经心的开口,“要你命的人。” 淡淡的看着周围人的眼光,“本公子表现的不明显吗?” 王刀疤心里怒火蔓延,可又不敢向前,恨自己功夫不如人,唯有虚张声势, “找死。” 凤之白不再负手而立,双手动了下手腕,脸上露出了迷人一笑。书包阁 这一笑让赌场里的女子看得都痴了,别说女子,就连有些男子都看得愣住了,大爷的,一个男人长这么美,笑得跟个娘们似的,没天理。 只见那公子薄唇轻启,“本公子成全你,“如何?” 话落,王刀疤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衣领一紧,然后… 众人只见一个人影闪过,然后嘭的一声巨响,见这公子已经回到原地。 往门口一看,只见王刀疤被扔去撞在大门左边的那堵墙上,不仅脑袋被撞扁了,还撞出了带血的脑花,死得不能再死。 “啊....杀人了....” “杀人了..” “杀…杀…杀人了…” 赌客们吓的战战兢兢,齐宝楼虽然死过人,可是没这么残忍恐怖的,纷纷抓起自己的银子往怀里揣,想逃。 可是门口站着那公子的人,都不敢过去,这公子太吓人了,怎得说杀人就真杀人? 长得这么谪仙,下手比阎王还狠啊这是。 凤之白冷笑,一群胆小鬼,她又不杀他们,至于怕成这样? “不想死赶紧滚!” 众人一听,哪还顾及地上的脑花,赶紧逃命啊,就怕跑慢了,下个脑袋开花的人就是自个儿。 趁乱的空子,一个躲在角落伙计,悄悄上楼去通知掌柜,虽然齐宝楼打死过不少人,可是这次死的是自己人,不得不去找掌柜的,再说这人就是来找茬的。 六安没想到大人来的这么直接,赶紧用手把小家伙的眼睛捂上,心道大人啊你咋变得这么凶残了,不过这样的大人好帅啊。 哎,要是大人穿那身红衣裳来砸场子,更帅! 齐宝楼的人没想到今日来个硬茬,居然直接把王刀疤扔去撞死了,那王刀疤个子可不小啊,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撞的脑袋开花了。 天啦,哪里来的变态啊? 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你...你想干什么?”有的人壮着胆子问。 凤之白没说话,跟一群废物有什么好说的。 等闲杂人都跑完了,才走到大厅的主位坐下,示意孤月他们把面前这烂桌子,烂板凳挪开,孤月等人从命。 搬开腾出空地后,站在凤之白的两侧,六安一手牵着小于,一手捂着小于的眼睛将人带到凤之白身旁。 凤之白看到小于那刻才想起,忘记还有这小家伙在了。 嗯,不是她手重,是那丑八怪脑袋太脆,不经撞,不是她的错。 这些打手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狂傲,不仅无视他们,还像自家一样让人搬桌弄椅,他们自认为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 凤之白淡淡一笑,“小家伙,怕吗?” “不怕,他们是坏人。美人哥哥在除坏人。”小于认真道。 其实他看见了凤之白将人撞地脑袋开花,也看见溅到了地上的脑花,可是他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凤之白呵呵一笑,她可不就是在除坏人嘛。 齐宝楼掌柜从账房出来,站在二楼走廊,往楼下一看,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哪有在别人地盘杀人后,不仅坐得稳如泰山,还有闲情逸致逗小娃娃? 不知道是哪尊大佛? 可是看着怎么有些眼熟呢? 快步走下楼梯,笑脸相迎,“这位公子可否楼上坐?” 第107章 公子不妨直言 掌柜的态度让凤之白有些刮目相看。 青天白日不但被人搅黄了生意,还被砸了场子,一般人早已兴师问罪,这掌柜却能笑脸相迎,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老手。 凤之白淡淡扫一眼,然后抬脚翘着二郎腿,理了理腿上的袍子,淡淡开口, “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 众人:… 掌柜嘴唇一抿,眼眸有些沉。 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混迹多年,见惯了牛鬼蛇神,自认为应付起来得心应手,方才第一眼觉得眼前的这位公子有些不好应付。 刚才的那些打手觉得这小白脸简直是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睁眼说瞎话,明明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还好意思说自己年纪大? 呸,真他娘的不要脸! 刚才被揍疼了的打手,个个心里是不服气的,可是奈何自己拳头不硬打不过。 真想把这小白脸从这大厅扔到大街上去,摔他个狗吃屎,最好摔烂他的臭脸! 掌柜干咳一声,转身吩咐伙计上茶,后面的伙计连忙应是去了茶水间,然后又吩咐人搬个茶桌放在凤之白的身旁。 凤之白挑眉,哟,还真贴心,等会儿多给点银子,那就更贴心了。 掌柜在楼上时,虽然看见了一楼大厅墙上四溅的脑花,此刻看得更加清晰,有的红白红白,有的就像豆腐脑一样。 掌柜不由得皱眉头,吩咐人处理干净,眼神淡淡看了一眼死了的王刀疤。 嘴角一抽,下手可真狠,听伙计说,是被这公子亲手扔的,他很想问问已经死了的王刀疤,是瞎了狗眼吗,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主? 活该! 对于王刀疤的死,并没有感到愤怒,无关痛痒的样子,那眼神仿佛就像看街上死了的一条野狗。 左右不过是个替东家跑腿的人,死了便死了,这种人一找一大把,不过下次可不能再找这么丑的了。 凤之白并没有阻止这一切,反而打量起齐宝楼来,这赌场确实是个来银子的好地方,可是她不喜欢这种捞银子的方式。 六安见王刀疤的尸体被抬走了,地面也清理的差不多,才松开了捂住小于眼睛的手,小于安静的牵着六安的手,双眼注视着凤之白。 此时伙计也把茶端了上来,将茶盏放在茶桌上的时候手在轻微的发抖,放下茶盏灰溜溜的退到最后,那样子像是怕极了凤之白。 掌柜这才开口,“不知这位公子到齐宝楼所谓何事?” 凤之白没有回答,右手提起茶盖,又呲一声落下,六安余光瞟了一眼,呀,大人又玩茶盖了。 看着茶盏,凤之白开口,“有毒吗?” 不等人回答,端起茶盏闻了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放下茶盏,倒不是真担心他们下毒,而是这茶叶太次,嫌弃。 掌柜一噎,干笑,“公子说笑了。齐宝楼开门做的是生意,不是草菅人命。” 凤之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掌柜,这是拐弯抹角说她草菅人命? “怎么,只允许你们齐宝楼的人草菅人命?不许本公子礼尚往来?” 掌柜脸色有些不好,倒也没发作,毕竟开门做生意求的是财,沉声,“公子不妨直言,到底所谓何事?小人实在也猜不出来。” 凤之白冷漠的看着掌柜甩脸子,等会再收拾你,微微侧头看着小家伙,与小于眼神对上, “我爷爷呢”小于壮着胆问。 掌柜这一听这才明了,应该是王刀疤抓了这孩子的爷爷,要债这些事他从来不过问,只管收银子,转头问身后站着的打手们,“人呢?” 打手们这才去后院把人带出来,本想把人扔到地上,最后还是把人扔到椅子上。 只不过人已经被打晕了,还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好四肢是健全的。 小于跑过去一个劲喊着;“爷爷,爷爷。”喊了半天也没见醒。 凤之白看了一眼观雨,观雨走过去端起茶盏,试了下水温,端着茶盏向椅子上的人走去,抬手就是一泼,然后又面无表情的把茶盏放好,站回原位。 齐宝楼的人默默看着,这主子扔人扔得任性,手下的人泼水也泼地如此随意? 小于也愣住,不过这一泼,人倒是渐渐有了意识,眼神模糊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人,立马紧张道,“小于。” “你怎么在这里?” “快跑!” “咳咳咳…” “爷爷,爷爷不要怕,小于找美人哥哥救咱们了。”小于拽着爷爷的手安抚着。 老人这才仔细检查着自己的孙孙,看看有没有受伤,检查完又打量着周围。 看到了主位上那年轻俊美的公子,立马拉着自己的孙儿一起跪下,磕头谢恩,“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对于爷孙俩的举动,凤之白平静的看着,若是小家伙那晚没有撞见他们,也许爷孙俩会发生什么,不难猜到。 “哼,起来吧,爷孙俩真是一个德行,动不动就下跪!”凤之白冷漠道, “知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又看着脏兮兮的小人儿,“小家伙记住,只有软弱无能的人,才会轻易向人下跪。” 这句话在场的人倒是认同,这世间本就是肉弱强食,弱者只有被欺凌的份。 谁知凤之白又突来开口,“再者,跪本公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来点实际的,给本公子银子!” 前一刻还心存感激的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仅老人以为听错了,齐宝楼的人都以为自己耳朵产生幻听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小于将爷爷扶起来,让爷爷继续坐椅子上,然后笑呵呵看着凤之白:“美人哥哥放心,小于长大了一定还您银子!” 老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齐宝楼的人彻底石化,搞了半天这人是为了银子才来砸的场子的。 王刀疤的心腹听得火冒三丈,龟儿子的,为了银子就直说,作甚把人给弄死了? 掌柜的也无语得很,还以为王刀疤惹了个什么活阎王,结果也是个为了银子的人。 突然觉得王刀疤死的确实有点不值当,心里本就对这公子很不欢迎,如今人带出来了,只想赶紧打发走人,别耽误做生意, “公子,既然人带出来了,请吧。” 第108章 本公子来收银子 凤之白笑而不语,却没有走的意思。 刚才凤之白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误以为,是为了银子才弄死王刀疤的。 故而王刀疤的心腹见掌柜要息事宁人,心里就不乐意了,敢情他们老大就这样白死了。 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掌柜的,不能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若是人人都这样来一闹就放人,以后咱们还怎么出去收债?” “是啊,掌柜的。” “再说我们跟着东家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了脑袋被砸开花。” “对啊…” 掌柜沉默不语,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不依不饶的。 他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本身对王刀疤本来就不待见,死了就死了,无所谓。 刚才说话的这几个都是王刀疤的心腹,他倒是没想到这人都死了,还这般维护,可刚才他们的话,让自己心里有点后悔刚才草率的决定。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又开口了, “掌柜您看,这小白脸嚣张的样子,就是来找事砸场子的,这个头一开,这齐宝楼以后怎么开门做生意?咱们怎么跟东家交差?” 掌柜还配合的看了一眼凤之白,这话说得可谓相当有份量,沉着脸,张口正要说话,被凤之白抢先, “你欲如何?” “哼,自然要你这个小白脸偿命!” “对,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 打手们个个情绪激动,颓败之气消失无踪。 王刀疤的几个心腹,算上刚才被孤月三人揍了两次,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 小于爷孙俩被打手们气势汹汹的阵仗吓到了,小于有些害怕的望着凤之白,可凤之白却没给他一个眼神。 凤之白冷冷地看着,面露冷笑,真是一群蠢货,不会真的以为她是为了银子弄死了那丑八怪吧? 呃...虽然的确也是为了银子,可这小屁孩有个屁的银子。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凤之白平静的说着,抬手指了下刚才说要她偿命的人。 “不急,咱们一件事一件事的来。” 六安生气得很,这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居然敢威胁大人,真想立马冲过去,把人暴揍一顿。 齐宝楼的人没想到这小白脸还这么镇定,不算那爷孙俩,他们不过才五个人,居然没有一丝恐慌。 谁给他们的这份胆量? 掌柜没有那么激动,死的又不是他,可心里却在回味这公子刚才的话,这人是打算赖上了? 哼,也不看看这是谁开的场子,居然敢来闹事,让他们滚居然还不识抬举。 既然不走,那就别走了。 “听公子这口气是不打算走了?” 凤之白冷漠道,“银子没拿到,本公子怎么走?” 掌柜也收起了刚才的笑脸,“小人还是劝公子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齐宝楼不是公子能撒野的地方。” “耳聋了?”凤之白嘲笑,“本公子是来收赌债的!” 掌柜的拧眉,收什么赌债?“公子莫要信口开河!” 凤之白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条子来,孤月接过拿着走过去,双手将其展开,却没打算给那掌柜的。 掌柜没想到这人这般谨慎,这是怕他‘消尸灭迹’? 防人防到这种地步,只能往前走几步,不看还好,一看眉头不由一跳,这不是李公子与那公子争那青楼女子的赌注吗? 昨晚还在暗暗得意,那赌局自己能捞一笔银子,虽然这些天来问这事的人比较多,都让人打发了。 没想到今天又有人找上门,关键这人不好打发,往后退了好几步。 “公子,这李公子都已经死了,这…,公子你看要不这样,小人把赌注本金还你,你看如何?” 掌柜的耐着性子,不想把人得罪,毕竟这公子的确押了不少银子。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想赖账?”凤之白瞬间冷脸。 掌柜:“呃…那倒不是。只是…” 凤之白:“李楚升死了那便是输了,既然输了就按照赌约来。一赔九,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别他娘的废话!” “今日把账算清结了,否则,本公子把这齐宝楼拆了!” 凤之白一连串的话,让掌柜瞬间冷脸,这小白脸是来跟他抢银子的? 想得倒美! 也不再给好脸色,“哼,尊你一声公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打手们听了这么久,拳头早就握得咯咯响,跃跃欲试,完全忘了先前被揍的事情。 六安看形势不对,上前把小于的爷爷扶到大人旁边待着,没说话,只拍了拍小于的头。 “给?还是不给?”凤之白逐句道。 掌柜冷脸,简直不知死活, “关门。” 后面的打手闻言,立马把大门关上,拴好,全部抄上家伙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凤之白嘴角微微上扬,连眉梢都带着笑意,“深得我意!” 那幽深的眼神盯着掌柜,哂笑,“半刻钟。” 齐宝楼的人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孤月,听风,观雨瞬间拔刀冲过去就开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好些人已经被一刀毙命了。 这些打手没几个有真功夫,平时都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动起真格来完全就是纸老虎。 孤月三人杀手本性一露,就跟砍萝卜一样,吓得那些人连忙逃窜,嘴里还喊着救命。 掌柜没想到这小白脸的人,武功居然这么厉害,杀人如砍萝卜,死了那么多人吓得赶紧往楼上跑。 心里还不忘骂着齐宝楼的打手,这些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结果没跑两步,六安轻功一跃,拦住了去路,一把抓起衣领就是往楼下一扔。 掌柜被摔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对这小白脸真是服了,真是说杀人就杀人。 太凶残了! 凤之白冷漠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呵呵一声,“掌柜的,你说到底是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又说了一声,“行了。” 孤月听风观雨停手,却没把刀回鞘,面无表情的回到凤之白身旁。 逃过一劫的几个打手们,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好险啊,天啦,这是哪是来收赌债的? 这完全是来收命的! 心里默默祈祷,掌柜的赶紧把账结清了,快点把这活阎王送走。 不把这活阎王送走,送走的可就是他们了。 凤之白活动了一下手,沉声, “结?还是不结?” 第109章 本公子是当事人之一 大厅沉默无声。 掌柜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揉了揉摔疼了的膝盖,对上凤之白那冷若寒霜的眸子,瞬间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窖,好冷,冷入骨髓般的冷。 他心情很复杂,以往只觉得齐宝楼的东家让他心生畏惧,没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小白脸儿身上的气势居然更胜一筹。 不,不一样! 这公子更暴戾,更强势! 那看似平静的眼神好可怕。 原本这事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来个黑吃黑,没想到却杀出个不知死活的程咬金来坏自己的好事。 到嘴的肥肉让他拱手让人,实在不甘心,哼,无知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你可知这齐宝楼的东家是谁?” 掌柜一想到背后的主子,瞬间底气十足,腰杆也挺直了,打狗也得看主人,要是让背后的东家知道这狂妄的小白脸儿来砸场子,不得把这小白脸的皮扒了? 脑子里不由开始幻想这小白脸被收拾得,跪地磕头求饶的怂样,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六安看着突然大笑不止的掌柜,皱眉,这是脑子摔傻了?他扔的不重啊? 跟王刀疤一样不经摔? 孤月听风观雨一直认为这人是脑子摔傻了,就连小于也这样认为。 但凤之白却有不同的看法,这笑声明显是在嘲笑、歧视她。 就连那眼神也赤裸裸的在藐视她。 呸,什么玩意儿,一个狗奴才也敢藐视她? 在这徐州不止一个人提醒她,这卑微的身份,呵,果然,人若不强,连狗都敢藐视你! 凤之白浑身散发的冰冷的气息,眼神无比冷漠,站起身,伸出右手,孤月把自己手里的刀呈上。 凤之白淡淡地看着刀尖残留的血迹,不知道在想什么。 掌柜一看凤之白手里拿刀就想跑,可惜还没来得转身,凤之白就瞬移到跟前,抓着领子,用力提起往柱子一扔,咚的一声闷响,让齐宝楼的人都吓得一哆嗦。书包阁 嘶,真疼! 都不敢吱声。 掌柜感觉自己的脊梁都快被撞碎了,脸色煞白,额头也开始冒冷汗,还没缓过劲来,一把刀瞬间穿膛而过,刀将人深深插在柱子上。 看着插在自己胸膛的刀,惊恐万分,要死了吗? “现在可以结算了吗?”凤之白漫步过去。 “这是煜..这是苟大人的地方。”掌柜还想做垂死的挣扎,本想说煜王的地盘,但临时又改了口。 凤之白面露嘲笑。 “本公子有心留你一命,但目前看来你还是没学乖,那本公子再亲自调教调教。”说着凤之白抬手握住刀柄。 “你...” “闭嘴。”凤之白冷声。 不想听他说话,手腕微微转了下,掌柜疼得上牙打下牙不能言语,浑身发抖,太疼了,疼得面部扭曲,刚才怎么没感觉到疼? 齐宝楼的人看着都觉得疼,觉得太冷血残忍了。 “感觉如何?要不要再尝尝这滋味?”凤之白眉头一挑。 “不…不了。请公子手下留情!”掌柜感觉自己真要疼死了,只能服软求饶,“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这有的人真是奇怪的很,非要吃些苦头才会服软!”微顿, “贱!” 凤之白松开刀柄,有意无意的弹了下刀柄。 掌柜疼得咧嘴,这人真是瑕疵必报。 凤之白淡淡看着,“这是等着人收尸?” “数额巨大,小人做不了主,可否让小人派人去通知苟大人?”掌柜虚弱道。 凤之白没说话,转身回去坐下。 掌柜见凤之白没阻拦,向他的心腹使眼色,心腹心领神会,从后门走了。 大厅再次陷入沉静。 小于的爷爷觉得这公子不是一般的暴戾与嚣张,这徐州一听李大超、苟建谁不闻声变色? 这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掌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凤之白,也在想这小白脸到底什么来头? 怎么听着苟大人的名号,不仅没一丝胆怯,反而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这是在虚张声势? 还是…? 掌柜:“小人能否问公子一个问题?” “想问本公子是谁?”凤之白呵了一声,淡道,“本公子就是这赌局的当事人之一。” 掌柜愣住,自己做梦都没想到,这小白脸居然是当事人。 呸,厚颜无耻的居然押自己赢,还押了那么多! 不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 娘们兮兮的,有什么好自以为是的! 哼,等苟大人来了,看怎么收拾你这小白脸,胸口疼得嘶了一下,心里祈祷苟大人啊,您快来啊,再不来自己就真的要死了。 准确的说,齐宝楼的人都在等苟大人来救场,再不来他们就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掌柜的心腹跑去找苟建,苟建听完来龙去脉后并没有感到愤怒,甚至都没有表态。 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越想越觉得这人的行事风格怎么就这么像凤阎王? 一个年轻谪仙般的翩翩公子,外加四个高冷护卫,苟建肯定齐宝楼那人这就是凤阎王。 脑子里浮现凤阎王那暴戾的手段,还有李大超那张死人脸,就觉得脖子疼,前几天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都还未回过魂来,怎么又这凤阎王扯上关系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活阎王他是得罪不起,自己还想活命,不就是要银子吗?他给就是了,只要不要自己的命,怎么都好说,吩咐道, “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伙计惊呆了,“大…大人,这可是不少银子啊!” “废什么话,赶紧去。”苟建不耐烦的赶人,他可不想凤阎王提着刀找到自己府里来。 不过心里在骂那掌柜完全就是个蠢货,居然敢报自己的名号,这不是大张旗鼓的告诉凤阎王,他这个朝廷命官开赌|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等老子躲过这一劫,看老子不弄死你这个老东西。 伙计没想到苟大人居然是这态度。 “还不快滚!”苟建见人还不走,疾步过去,踹了一脚。 伙计本想说什么,见苟大人发怒了,赶紧离开,回齐宝楼去了。 “齐宝楼里的人听着,马上束手就擒,出来投降!” 突如其来的声音传进齐宝楼。 第110章 本官不滥杀无辜 齐宝楼的人,闻之一震,眼神明亮。 掌柜虽然脸色苍白,但也不难看出脸上露出的喜色。 小于爷孙俩紧紧依偎在一起,傻子都能听出来外面喊话的肯定是官兵。 爷孙看着气定神闲的凤之白,心里安心不少。 掌柜的嘴又开始不老实了,“小人说过,这齐宝楼不是你该来撒野的地方。” 凤之白平静地看着,没说话,却觉得呱噪得很,真想让人把他舌头割了,算了再留一会儿,银子拿到手再说,不知道苟建那怂包是自己送银子来,还是等着她上门亲自去取。 “你们的人听到没有?开门!” 外面的声音,太熟悉不过,现在的人怎么回事?总喜欢来找死? 凤之白示意了一下,听风和观雨走才过去把门打开。 门被打开的瞬间,戴忠傻眼了,怎么是他们? 突然心里有不好预感,怎么觉得自己撞破凤阎王干坏事了? 心里骂了那周年一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关键他自己不来,非得让自己这个禁军统领来。 听风观雨眼神都没给戴忠一个,打开门就往回走了。 戴忠早就让禁军把齐宝楼的前后门围起来了,此刻看热闹的百姓也多了起来。 若是里面的是旁人,倒也无所谓,可里面的人是凤阎王,沉着脸转身,冷道,“行了,看什么看,散了!” 戴忠一发话,手下的禁军气势一变,吓得众人,慌忙散去。 见人都散了,戴忠才踏步进齐宝楼,不用想都知道,凤阎王肯定又记了自己一笔。 戴忠刚踏进大厅,没走两步。 掌柜没想到来的是禁军,心里更加欢喜了, “禁军大人呐救救小人啊,不知道哪来的狂妄之徒,居然想打劫齐宝楼,您看看他们杀了多少人啊。” 一个劲儿的哭诉,希望禁军能救他,自己再这么插在柱子,血都快流干了。 地上躺着那么多尸体,开门的瞬间戴忠就看见了,侧头看了一眼声音的来处。 没想到这柱子上居然还挂着一个人,穿膛而过居然还没死,命真大! 怎么看着像凤阎王的手笔? 掌柜没想到这禁军大人居然不搭理他,直接无视往前走了,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禁军不救他? “凤大人。”戴忠硬着头皮打招呼。 齐宝楼的人全都傻眼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无比。 这禁军怎么这么恭敬的叫小白脸儿‘凤大人’? “看来戴统领很闲?”凤之白似笑非笑地看着戴忠。 戴忠听出来了凤之白嘲讽的意思,心里翻白眼,你以为老子想来?沉声抱怨, “本统领忙得很,也不知道哪个小王八蛋,居然跑到城主府说有山匪进了城,在齐宝楼行凶杀人。” 说完还哼了一声。 这一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敢情刚才那伙计,不仅去找了苟大人,还去城主府搬了救兵。 但是他们怎么觉得搬来的不是救兵? 凤之白淡淡的看了一眼,“既然来了,那就坐下等吧。” 戴忠只能找椅子坐下,谁让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呢,撞破凤阎王干‘好’事。 掌柜一直看着二人的互动,陷入沉思,在这徐州不怕苟大人,连禁军都马首是瞻,这小白脸儿是? 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着双眼,惊讶道,“你是钦差?” “本官不像吗?”凤之白白了一眼。 众人:“...”请问哪里像? 掌柜这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小白脸,不,这公子怎么是钦差大人? 完了,自己这回真的完了! 但是他不想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钦差大人,你不能仗势欺人。” “你到说说,本官仗了谁的势?欺了什么人?”这强盗逻辑用的倒是挺顺手啊,无所谓,狂妄道, “就算是,你能如何?” 掌柜吃瘪,没想到这钦差这么狂妄,不甘道,“大人在以官压民。” 凤之白平静道,“本官今日-休-沐!” 这回不仅掌柜的无语,齐宝楼的所有人都无语。 这也太不要脸了! 卑鄙! 特别是戴忠,呸,不要脸,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还休沐,当自己在京都任职呢! 太不要脸了,还第一次听说钦差还有休沐的,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皇上怎么就选了这个不要脸的人入朝为官? 这时先前出去伙计快到齐宝楼了。 他老远就看见禁军将齐宝楼围住,没想到禁军来的这么快,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等进了大厅将苟大人话的如实转述。 凤之白没想到苟建这么爽快,原本还想着今日把苟建也收拾了,这么怕死,面都不敢露? 掌柜的也是一愣,完全没想到苟大人会这么胆小怕事,不就一个钦差,这齐宝楼可不全是他的,煜王可是占了大头。 一个芝麻官居然敢到王爷的地盘撒野,真是活腻了,完全忘了这事是自己想黑吃黑惹出来的。 “不能给,这齐宝楼是煜王的。” 凤之白没反应,戴忠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秘密,将目光投向凤之白,结果凤之白没给个正眼。 凤之白扯着嘴角:“你在威胁本官?”顿了下, “不过本官倒是得谢谢你,让本官知道了煜王在徐州的秘密’,回了京都之后,本官与戴统领定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嘴角上扬,“皇上定会好好‘夸奖’煜王。” 掌柜没想到自己搬出煜王不仅没有给自己解围,反而把煜王也坑了,这回心底透心凉了。 凤之白收起笑意,冷脸看着那伙计,“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结银子!” 伙计也没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大人,要掌柜的印章!” 观雨走到掌柜面前,上下起手,开始搜身,搜出印章,跟着伙计上二楼去了。 凤之白这才看向戴忠,”这人先前要杀本官,现在又威胁本官,戴统领觉得该如何处置?” 就知道这凤阎王把自己留下来没好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凤之白挑眉,“戴统领说的甚为有理。本官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众人:..... 第111章 八千两换一身铠甲 除了六安认可大人这句话之外,所有人都难以苟同。 戴忠在心里回味着凤之白的话,俨然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提醒他别乱打小报告? 虽然他不知凤阎王今日为何出现在齐宝楼,甚至不惜在此大动干戈,哪怕方才知晓了是煜王产业,也无所畏惧。 可凭这些日子暗中对凤阎王的观察,这凤阎王看似蛮横霸道,却从不是师出无名。 戴忠隐隐感觉这凤阎王是盯上煜王了,煜王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但他却有一种被这活阎王拉下水的感觉。 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在齐宝楼耗了半天,水都没喝上一口,凤之白只想拿上银子赶紧走人,淡然开口, “去把刀取回来,就算卖废铁好歹还能卖二两银子。” 茶没喝上一口,不能再把刀赔上。 刀是孤月的,自然也是他去取。 孤月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么好的刀怎么才值二两银子? 识不识货啊你个这冤种主子! 掌柜的一听要取刀,吓得不得了,此刻又没有大夫,就这么把刀拔了,他死了怎么办? 他不想死,立马出声喝止,让孤月不准过去,自己呢不敢轻举妄动。 孤月充耳不闻,走到跟前,抬手,冷漠地看了一眼,手腕偏了个方向,嘴角不着痕迹勾了下,手上用力把刀瞬间从柱子上拔出,同时拔出的刹那,掌柜嘭一声倒地,没了反应。 齐宝楼的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吱声,太吓人了,没想到今天死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简直杀人不眨眼。 这时观雨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和一本账本。 他觉得主子还当什么官,直接当强盗算了。 李楚升的小金库被薅的一毛不剩,今天也算是把齐宝楼掏空了,得罪主子的人,不仅命没了,银子也没了。 太腹黑了,都是在死之前薅光羊毛! 观雨把银票交给主子。 凤之白平静的接过,看似随意看了看银票后,才揣进怀里,心里却乐开了花,心情瞬间极好。 翻看着账本,看到末页,将账本合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戴忠。 戴忠自然目睹了全过程,眼神微闪了下,这凤阎王莫不是真的来抢银子的吧? 凤之白任他打量,毫不在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册子,听风接过给戴忠送去。 戴忠接过,打开册子仔细一看。 果然如他所料,庆幸自己今天没有莽撞,不然又会被凤阎王骂的狗血淋头。 这些人的确该死,不仅放高额|利息,害了这么多人,为了收账打死了这么多人。 赌这玩意儿真是害人啊,千万不能碰! 这是煜王的产业,等凤阎王回京后,不难想象煜王真要过得水深火热了。 站起身,抬手向门口招了几个禁军进来,吩咐把人先带了,扔去大牢让周年处置,死的扔去义庄。 人全部被带走了,戴忠向凤之白告辞,欲走。 “戴统领,本官让你走了么?”凤之白轻声淡道。 戴忠皱眉,开口,“凤大人还有何事?” 脑子里回想着这几天也没惹着凤阎王,今天也是碰巧而已,再说他今天也没出言得罪啊。 凤之白淡道,“自然是算账。” 这戴忠真是有多蠢?押赌注居然还用自己真名? 难道他是忘了,狗皇帝早就令轩辕军中禁赌? 虽然她知晓戴忠也押赌注了,可账本上的名字,实在让她觉得这人蠢的没救了。 最让她不爽的是,这蠢货居然押那李畜生赢。 不过这样也挺好,又可以多赚几千两银子,心里万分感慨,这徐州就是自己的发财起源之地。 “算什么账?”戴忠还没想起自己也押注了。 凤之白难得对戴忠展露笑脸,直接将账本最后一页打开,一字一句一字不落地念给戴忠听。 戴忠终于想起来这事儿,可脸色却是青白交加,好看的很。 刚才心里还在感慨,没想到此刻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当时他是让手下来押的赌注,这是哪个蠢货来办的?回去非暴揍不可。 居然写的是他的名字,这不是坑他嘛,关键这一页还不止他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几个手下的,听那数额只怕是人人都参与了。 皇上早就严令禁止军中将领不得参与赌/博,重者割除军职,轻者都是一百军棍,这一百军棍不死也残。 想到这戴忠觉得完了,送了这么大一个把柄给凤阎王,自己永无翻身之日了。 凤之白平静地看着戴忠那来回变换的脸色,颇为同情,唉,都说将怂怂一窝,他这是将蠢蠢一窝。 “戴统领,你这是在玩火啊!”凤之白轻声道。 “凤大人想如何?”戴忠看着凤之白那幸灾乐祸的笑脸,就觉得刺眼的很。 “结账啊!”凤之白一脸认真。 戴忠沉眉不语,在心里猜测,这么简单? 若真是这样,倒还好说,一想到赌注又开始肉疼了,当初怎么就这么眼瞎,押了那个畜牲? 白花五百两,早知道还不如拿去请几个心腹喝花酒。 “多少?”戴忠沉声。 凤之白看了看账本,“本金加赔偿,五千两。”微顿开口,“友情价八千两。” 戴忠一听差点没站稳。 孤月听风观雨心里默默为戴统领默哀,觉得这腹黑主子没开口一万两,已经够仁慈了。 六安听得两眼放光,八千两啊,大人您再多要点哇。 戴忠有些生气,没想到这凤阎王居然狮子大开口,“你在抢人?” 凤之白摇头,“不,本官先要银子。” “没有!”戴忠目视着凤之白。 真他娘的不要脸,怎么好意思开口,八千两,不是抢人是什么? 凤之白淡淡一笑,拿起账本,晃了晃,“八千两,换戴统领身上的这身盔甲,不算亏的!” 此言一出,戴忠凝神,沉默不语,在心里权衡利弊,自己是禁军统领,却带头参赌,这身盔甲不仅不保,甚至会革职查办。 加上之前莽撞,身为禁军统领差点违抗皇命,数罪并罚,说不定还会连累家族。 权衡再三,开口道,“好,但本统领有个条件。” 凤之白挑眉,示意他说。 呵呵,学聪明了,知道谈条件了。 第112章 戴忠假意投奔 两人目光对视,无声的交锋,最后戴忠败下阵来。 戴忠觉得自己见了鬼了,自己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居然输给了一个小白脸。 自己堂堂禁军统领硬是被这凤阎王压得抬不了头。 不仅胸闷,胸也疼。 戴忠表情微冷,“这账我认,但是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他可不想出了几千两银子,还被这凤阎王拿捏的死死的。 凤之白挑眉,以为他说提个什么不得了的条件。 不过,勾销不购销,看老子心情,又晃了晃账本,浅笑道, “银子。” 戴忠以为凤之白这表情是同意了,还是犹豫了许久,才从怀里摸了三张银票出来,摊在手上,开口道, “身上只有这么多,剩下的打欠条。” 不等凤之白开口,六安立马走过去,一把拿过来,还当着戴忠面检查了半天,才拿着银票走过去交给大人, “大人,银票不是假的。三千两。” 戴忠气的想踹人。 凤阎王已经够气人了,没想到一个奴才也这么气人,他好歹也是禁军统领,行事自认为也是光明磊落,还不至于用假银票来搪塞,再说他敢用假银票吗? 六安今天是高兴的很,大人赚了好多银子,自己的老婆本不仅回来了,还赚了一笔,嘿嘿,大人当时抢他钱袋子是对的,让自己多赚了好多银子。 以后大人再让他掏银子的以后,一定听话,大人不会害他的。 孤月三人看着六安财迷的样子,怎么看都觉得是得了主子的真传。 凤之白接过,淡淡看了一眼,啧,突然后悔讹少了。 可以重新讹一次吗? 这世间所有人好似都比她富有啊,感觉自己好穷,暗自发誓,下次讹人的时候一定要多讹一点,不然对不起自己不鼓的钱袋子。 等自己有钱了,哪天凤老头真驾鹤西去了,就给他打一副好棺木,远在青州的凤老头此刻不仅打了一个冷颤,还打了两个喷嚏。 观雨上二楼去拿笔墨宣纸。 观雨拿来笔墨宣纸,在桌上摆好,戴忠冷着脸走过去,咬牙切齿的写着欠条,每写一个字就问候一下凤之白的祖宗。 也不知道这凤阎王的爹娘干了甚缺德事,生了个这样厚颜无耻又卑鄙的活阎王。 写完欠条,手里笔一扔,冷着脸走开。 观雨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字,确认无误后,才拿起来了吹了吹墨迹,才把欠条呈给主子。 凤之白接过,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将银票收好。 气得戴忠想跳脚骂人,这都什么人? 气死他了。 凤之白嘴角上扬,看着戴忠敢怒不敢言,这种感觉甚好,不过这就怒了? 这才开始呢。 戴忠抿唇,恨不得撕了这凤阎王的嘴,还好意思笑?冷道, “把那页给本统领!” 凤之白打开账本,把最后一页撕了下来,拿在手里,抬眸与戴忠对视,笑的意味不明,手上开始折叠这一页。 可是却没有给戴忠,反而揣进了怀里。 戴忠一看,那还得了,“你出尔反尔!” “呵,戴统领这话从何说起?”凤之白淡道。 “你说过一笔勾销的。”戴忠怒视着。 “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戴统领方才说的是,之前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吧。” 凤之白拿着账本摇摇头,强调,“并没有此事!” 戴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把欠条还我。”向前走了几步。 孤月听风观雨见状,挡在了凤之白前面。 戴忠只好退后。 见戴忠退后了,孤月三人才让开。 凤之白哂笑,“怎么,拉出来的屎还能再塞回去?” “你...”戴忠无语。 “你不想要这身盔甲了?穿腻了?”凤之白淡道, “穿腻了就早说,想来禁军中很多人都想混个小统领当当。” “卑鄙,无耻!” “承蒙夸奖,本官定再接再厉!”凤之白坦又开口, “本官今后一定更卑鄙!更无耻!” “别说本官算计你,是你自己蠢,怨不得人!” “哦对了,今后最好不要惹本官不高兴,打小报告也会。” 戴忠气得要死,“凤之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凤之白确实还没认真地想过,于是沉默片刻,好似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本官缺个跑腿的人。” “想让本统领为你卖命?” “你这么蠢,能卖个什么命?”凤之白嫌弃道,“不过你可以认真地考虑一下,不要像有的人,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在威胁我?” “算是吧!” “你就不怕我向皇上揭发你?” “揭发什么?李大超的事?还是这齐宝楼的事?” 凤之白越说戴忠脸色越难看,开始后悔来徐州了,功没立,倒赔了几千两银子不说,现在还被要挟当凤阎王的走狗? 戴忠心头在天人交战,若是闹得鱼死网破,他的家族也难逃罪责,可若是当凤阎王的走狗,心里委实不愿意。 可是这凤阎王为何要自己为他所用? 这凤阎王在谋算着什么? 大厅静默无声。 凤之白也不再逼他,让他自己想。 思虑再三,戴忠终于下定决心,不如将计就计,看这凤阎王到底想干什么, “要本统领为你效命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本统领为你效命一天,以前的事与此事就此揭过。” 哟,这还反要挟起她来了。 凤之白平静道,“这话应该由本官说,最好收起你的花花心思,证据只要在本官手上一日,戴统领最好是识相点,莫要惹恼本官!” “戴统领莫不是忘了,这上面不止你一个人名字,若要真查起来,这徐州的一千禁军,可没一个脱得了干系,可不是每个人都扛得住一百军棍。检举者可从轻发落。” “至于你,就此脱掉这一身盔甲,可对得起你年迈的祖父?” 凤之白接二连三的话,让戴忠心里咯噔一下,是啊,他忘了此事不止他一人。 但是这凤阎王怎么知道他的祖父? 沉默片刻,终于彻底低头服软。 凤之白看着这副隐忍求全的模样,沉默一会,冷声道, “别摆出一副被人逼良为娼的表情,本官说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第113章 要不你们重操旧业? 戴忠的脸色极其难看,这凤阎王不仅咄咄逼人,还无耻到了极点。 再说了,自己此刻的处境与‘逼良为娼’有何区别? 不,不是逼良为娼,是被人明目张胆地强了。 呸,问过老子意见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小于好奇的来了一句,“美人哥哥,什么是逼良为娼啊?” 六安本来正在脑子里幻想着戴统领,抹着胭脂,穿着肚兜儿,挥着手绢儿接客的样儿,甚至觉得戴统领说不定跟牛妈妈还能成为好姐妹。 结果小家伙这一问,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赶紧捂嘴憋笑。 凤之白扣扣鼻翼,“小孩子家家的,别多问。” 小于的爷爷尴尬的把小于的嘴捂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心里忐忑的很,两个神仙打架,他们看看就好了,没想到自己的孙子居然不嫌事大,这不是煽风点火嘛。 看那个戴统领的脸色真是难看得紧,可别到时又来找他爷孙俩的麻烦啊。 戴忠的脸色岂止是难看,简直是比强喂了屎还难看,目光凶狠的瞪了一下,哪里来的小兔崽子? 凤之白觉得嗓子有点干涩,敛眸,淡道,“本官知晓你不服气,甚至在心中幻想有朝一日能扳倒本官。更觉得本官试图控制禁军,意图不轨之事。” 戴忠皱眉,这疯批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自己心中所想都被凤阎王猜到了。 “本官好心劝你一次,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最好是不要痴心妄想。”凤之白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开口, “本官若是你,此刻想的不是如何把本官扳倒,而是如何讨好本官,毕竟…你的生死,甚至你楚家的兴亡,都握在本官手里。” 戴忠脸色一僵。 凤之白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慢吞吞地开口,“至于你的臆想,在没有实证之前,还是莫要随意揣测,省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完,负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往外走,求生求死都在戴忠个人,若是他非要一心求死,那一定满足他这个心愿。 小于见美人哥哥走了,扶着爷爷就往外走。 戴忠独自一人留在大厅,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之白出了齐宝楼,直接上了马车,六安紧跟其后。 小于停在马车外,“美人哥哥,小于还可以去找你吗?” 凤之白突然皱眉,她可没功夫整天跟个小屁孩浪费时间,断然拒绝,“不行。” 小于哦了一声,有些失望,不死心道,“那以后小于长大了,能跟着美人哥哥吗?美人哥哥好厉害,几个哥哥也厉害。小于也想这么厉害。” “先把银子还来再说!”凤之白冷漠道,“本官不要废物! ”回府。” 听风早就想驱车了,立马鞭子一扬,马儿起步,车轮转动,走了。 小于爷爷,牵着小于的手,与马车背道而驰,钦差大人能救他们一命,已经感激涕零了, “小于,乖,大人是要干大事的人,不能随便去叨扰大人。” “嗯嗯,小于知道,等小于长大了赚了银子,再去找大人。”小于天真道。 马车没赶多远,凤之白让听风停下,扔了一坨东西给六安,“给他们送去。让他们记得以后得还!” 六安接住,笑呵呵下了马车,大人还是这么心善,小跑过去,追上小于爷孙俩,把银子直接塞进小于爷爷手里,转身就往回跑。 小于爷爷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不见了,这才看清手里的银子,瞬间红了一双老眼,转身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这些银子够他将小于抚养成人了。 赶紧把银子揣好,抹着眼泪,没想到看着心狠手辣的钦差大人,居然偷偷给他们银子。 “爷爷,您怎么哭啦?刚才那哥哥给您什么啦?” 老人擦干眼泪,语重心长地开口,“小于啊,记住,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美人哥哥。” “嗯嗯,小于知道。”小于一个劲儿点头,唉…好可惜,只能长大了才能见到美人哥哥了。 好想快点长大呀。 戴忠不知道站了多久,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低头,走一步算一步。 收拾好情绪,踏出齐宝楼,让手下的人先把齐宝楼封了,虽然煜王是齐宝楼背后的主子,但是明面上还是苟建的。 哼,让苟建自己去找凤阎王吧! …… 吉化今日一早又到城主府周围转悠。 坐在茶水铺,眼睛一直盯着城主府的大门。 看着一辆一辆的马车汇聚在门口,禁军不停的在搬着马车上的鼓鼓囊囊的麻袋。 观察的越久,心里越是兴奋,刘伯猜测的对,钦差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 真是太好了,不会有人饿死了,激动的已经坐不住了,原本还想目睹一下钦差大人风采,“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看。” 说完起身,付了茶水钱,往住的地方走,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回黑山,他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寨子里的人。 在黑山的刘程如这几日过得可以说是,既焦头烂额又度日如年。 焦头烂额的是李老狗留下的烂摊子,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度日如年的是,加上今日已有两日没有收到夫人的信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有凤阎王和戴统领在,自然出不了事。 难道是他离开几日,夫人觉得自己不在身边,生气了? 当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对夫人撒谎看凤之白要银子的事,已经被丫鬟出卖了,为此他夫人决定凉他几日再说。 凤之白回到府里,丫鬟很贴心的奉上了茶,然后退了出去。 凤之白端起茶盏,捻起茶盖,闻了闻扑鼻而来的茶香气,一脸惬意,拨了拨漂浮的茶叶,啜了几口。 还是极品茶好喝啊,唉…在这李府住几日,嘴都叼了。 为了这张嘴,也得努力当个大奸佞。 放下茶盏,拿出账本重新仔细的看起来,刚才只顾着对付戴忠了,还没仔细看呢。 看到一半,嘴角忍不住抽抽,掀起眼帘,看着那三个木头,憋嘴 “嗯,当杀手看来挺赚钱的,要不你们重操旧业,咱们来个抽成如何?” 第114章 自然是先收银子 孤月、听风、观雨三人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无语望天,这是什么冤种主子? 听风观雨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不让他们干杀手的是这冤种主子,这会儿又让他们继续干杀手,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孤月是不想重操旧业了,可若这变态主子硬逼着他们重操旧业,他有选择的份? 做梦还差不多。 三人跟了凤之白这么久,到现在都没摸清这主子的路数,完全猜不到其下一句会说什么,或者要做什么! 凤之白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又将目光看向六安,“六安,以后有了银子,你准备讨几个婆娘?” “啊?” 六安扣后脑勺,认真地想了想,“一个吧!太多了小的也养不起啊!”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 “养婆娘很费银子的。” 凤之白:“……” 啧!看吧,没银子,婆娘都养不起。 其实凤之白很想说,你能活到讨婆娘吗?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能活多久看他自己能耐,半路死了也怨不得她。 去京都之前,不止一次给过这二缺机会,是他自己选择跟随自己。 当然凤之白不认为自己在咒二缺早死,而是前路有多凶险,自己也不知道。 孤月三人同时翻白眼,嫌费银子,那你别讨婆娘啊! 六安没发现主子翻白眼,小声地试探,“大人,您呢?” 孤月三人立马尖着耳朵听。 凤之白皱眉,摸索着自己的下巴,“若是美若天仙就多娶几个,左拥右抱,若是没有就算了。” 突然看着孤月,“暗楼有女杀手吗?” “有,不多。还四个!”孤月如实禀告。 凤之白笑眯眯地问,“漂亮吗?” 四人:“……” 不等孤月回答,凤之白又开口,“比起女人,本大人更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用不完的银子。” 说完,将怀里揣着的银票拿了出来,“给你们!哼,别再背着说本大人抢你们的银子。” 然后一人分了几张。 孤月听风观雨三人喜出望外,没想到主子不仅还来本金,还把赚的都给他们了,而且还多给了。 嗯,三人决定以后不在心里骂主子了,这要是在以前的暗楼,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六安笑得合不拢嘴,“大人,您真好!” 凤之白白了一眼,“怎么,本大人以前不好吗?” 六安双眼看着银票,“嘿嘿,大人一直都好,现在更好了!” 凤之白哼了一声,把剩余的银票收好,其实今日心情也高兴得很,一个小小得赌局赚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 哼,还说徐州穷,这穷吗? 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事,再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前提是能赚一大笔银子,赚的少还是算了,浪费时间。 也不知京都的那两位知道了齐宝楼被洗劫一空会不会气得吐血? 一想这凤之白就忍不住想笑。 两日后。 京都已有不少大臣听闻了,凤之白在徐州闹的天翻地覆,仗着皇上的金牌为所欲为,接连两日早朝有不少人弹劾凤之白。 都被皇帝强行的压了下来。 见皇上这态度,有些人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开始坐不住了,比如当初去暗楼买凤之白命的人,暗搓搓的商量对策。 不仅京都的人知道了徐州的传言。 青州的三个老家伙也知道了。 凤老头看着六安写的信,看得一个劲拍大腿,“干得好!不愧是老子的儿子!哈哈哈”。 看了两遍才转手把信递给了白毛,挑眉“哈哈哈,你教的好学生!” 白发老头接过信,看着字实在嫌弃的很,皱眉看下去,越看越不惊讶,没想到生性多疑的皇帝这次真派他这个学生去了徐州。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学生行事风格,与以往截然不同,谋略比以往更胜一筹,手段也变得强硬又霸道。 几天功夫就把李大超满门斩首示众,这份魄力怕是皇帝也没有啊。 看完信又递给老和尚,老和尚看完,拧眉,“阿弥陀佛!” 凤老头把信抢回来,这六安小王八蛋说监斩那日,那小子帅得很,唉,可惜啊,没看到,肯定很风光。 “哼,这小子,走了这么久都给老子来封信,要不是六安那小王八来信,老子还不知道,他们去了徐州。就是个不孝子!” 白毛老头端着茶壶走了,和尚也起身回屋打坐。 凤老头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两人分开的背影,瘪瘪嘴,又看着信。 凤之白在去城主府的路上,打了两个喷嚏,六安以为大人感冒了, “大人,抽空去置两身厚衣裳吧,眼看入冬了,咱们来徐州都没带厚衣裳。” “嗯。”凤之白想想也是,这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京都,看着样子搞不好还真的得再过年了。 到了城主府。 周年等人将几日的收获一一汇报。 凤之白坐在首位,翻看着记录的册子,“黑山那边还没统计好人数?” “回大人,小官刚收到消息,只怕这点粮维持不了多久。”周年硬着头皮说。 凤之白沉眉,“吴江那边呢?” 周年摇头。 凤之白沉默片刻,斟酌再三,“你从查封的账目里头,拿出部分银子,去其他城采买点粮食。算算时间,皇上那边应该也给他们打了招呼。凑到粮过后,来信让戴忠派人去接你们回来。” 周年领命。 看着周年还杵在这不动,冷声,“愣着作甚?还不去?” “啊…哦哦,下官这就去。”周年这才去了。 周年走了之后,凤之白将人散了,都杵在这,不干活,那怎么行? 而后又命人去找戴忠。 不多时,戴忠便赶来了。“凤大人。”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声,“上次那个猪头宴上,晕倒的是何人来着?” 戴忠:“杨文杰。” 二人正常的交谈,对于齐宝楼发生的事心照不宣。 凤之白点头,“让吴江去好好问候几日,说不定有些收获。” 戴忠应是,沉眉道,“地牢的三个闹的厉害!有个沉不住气得已经自爆了身份。” 凤之白挑眉,“告诉他们就说黑山那夜遭遇了山匪抢劫,无一活口,就他们三个还活着,本官怀疑他们是凶手。” “要想洗脱嫌疑,让他们写信回大营,让那边派人过来确认,否则以山匪论处,杀无赦!” “他们来了怎么办?”戴忠很想知道这凤阎王在谋划什么。 凤之白抿唇,“自然是先收银子!” 戴忠:… 第115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戴忠无语,这凤阎王怎么见人就要银子?朝廷里的贪官都没他这么嚣张。 况且这银子也敢张口要?也不怕折了手。 你这么爱银子,请问皇上知道吗? 那日在齐宝楼捞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自己也贡献了八千两,这凤阎王还不知足? 心底怀疑这凤阎王搞不好,以后肯定要成为贪官。 那岂不是自己要当个贪官的走狗,那怎么行?这样如何对得起戴家的列祖列宗? “凤大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之白端起桌上的茶盏,啜了小口,不轻不重地将茶盏放下,淡淡开口, “本官以为戴统领这两日已经想通了,看来本官是高估你了。” 戴忠张开嘴想说话,被凤之白抢了先,“本官喜欢听话的狗。”’幽深的眼眸注视着戴忠, “不听话的狗,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过...对于听话的狗,本官自会让它鸡犬升天。” 戴忠被凤之白拿捏地死死的,表情不太自然,闭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咬牙开口, “愿听凤大人差遣。” 凤之白见戴忠服了软,也没再呲他,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也算是有进步了。嘱咐了一些事,就让他离开,自己又接着处理这些烂摊子。 戴忠走出议事厅,站在拐角,望着天,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事到如今他已无路可选,只要凤之白回京都后不对戴家下手,当走狗就当走狗吧,心里叹息一声,认了。 平复好心情,直接去了地牢。 戴忠穿这身黄色甲胄的盔甲,出现在三人牢房前方时。 李悦,唐峰一脸震惊,立马站起身,二人互看了眼,这不是皇城禁军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禁往前走了几步,二人抱拳,“不知统领,如何称呼?” 戴忠沉着脸,没回答,“听说你们要见本统领?” 二人齐声。“是” “狼军的人?” 二人应是。 林子斌被吵醒,睫毛动了下,没睁眼,继续装睡,准备偷听。 戴忠:“你们为什么出现在黑山寨?” 唐峰抢先回答,“探亲。” “探亲能把黑山寨给探的无一活口?”戴忠冷笑。 “你说什么?”唐峰李悦齐声,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这是戴忠胡编乱绉的,继续冷道,“本统领怀疑你们就那些十恶不赦的山匪。” 李悦皱眉,“统领,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戴忠冷笑,往前走了一步, “那你告诉本统领,为何全寨的人都死了,就你们活着?而当时找到你们时,手里还握拿着刀?” 林子斌装不下去了,艰难的坐起来,激动地开口,“你说什么?” 寨子被灭了? 难道那夜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 那子健也…? 林子斌不敢再想,此刻只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忠没有回答,沉声,“你们说是狼军的兵士,那就把文书拿出来,先让本统领确认。营中将士回乡探亲,需统帅批准,都会有文书。” “没…没了。” 唐峰吞吞吐吐,其实他们醒了没多久,就已经找过,可是找遍全身都没有找到。 “没了,如何证明你们的身份?” “哼,说不定是你们搜去了也不一定。”唐峰瘪嘴。 “你是说本统领是小人?”戴忠突然变脸。 李悦见戴忠变脸,赶紧赔小心,“统领息怒,他这人口无遮拦惯了,心还是好的。”躲下又续道, “这位禁军统领我们真是被冤枉的,我想钦差大人不会滥杀无辜的。您是禁军统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戴忠没说话,心想,老子管得了吗? 李悦接着又说,“如统领所言,你我皆是轩辕将士,擅自离营是重罪,我们三人虽是小兵一个,军中禁令非儿戏。我等岂会明知故犯?” “黑山寨本就是我的家,岂有对自己家人痛下杀手的道理?”林子斌出声辩解。 林子斌开始回忆,“那日夜里是我先遇见那黑衣人,然后缠打了起来,后来他们二人闻声赶来相助,奈何我们三人联手也没讨到半点便宜。” “是啊,这位统领,我们真不是作奸犯科之人。”李悦再三强调,心里才窝火的很。 真是见了鬼了,没事跟着瞎跑个球,跑个锤子,这下跑大了。 戴忠一脸为难的样子,沉默不语,唐峰急得跳脚。 三人的反应,戴忠尽收眼底,“钦差大人让本统领来通知你们,十日后就是你们的处斩之日。” “什么?”三人震惊不已,无缘无故就要被砍头? 李悦恼火的很,挺直了腰杆,军人的气势瞬显,正声道, “我等从军是为了保家卫国,纵然你是禁军,也不能随意污蔑边疆军中将士。再者,夜王手下从无作奸犯科的将士。” 唐峰本就性子急,“就是,要老子上阵杀敌,老子绝对死而后已,他娘的,老子可不想没死在战场上,结果被人冤死了。哼,派人去狼军一查,就知我们三人的身份了。” 戴忠眼神一闪不知道在想什么,“你们只有十日的时间,十日过后,还无人来确认你们的身份,十日过后便是你们的忌日。” 十日时间,若是派人快马加鞭倒是可以赶到,可是他们身处大牢如何通知? “可否劳烦统领飞鸽传书一封?”李悦试探道。 戴忠点头,抬手示意,远处的禁军端着笔墨过来,李悦没多想拿笔快速书写。 坐在木板床上的林子斌,眼睛眨了一下,这么巧,怎么感觉是有备而来? 眼神一直注视着这禁军统领,这徐州为什么会出现禁军? 莫非皇上来了?“小人能否问个问题?” 戴忠平静的看着,没阻止。 “敢问禁军为何出现在徐州?”林子斌心里开始担心,难道是来查那件事情? 刚好这时李悦写好信,吹干墨汁后,才交给戴忠,“多谢统领,待我们三人洗清冤屈,定好好招待统领。” 戴忠接过,随意的说,“剿匪。” 然后离开了地牢。 剿匪?三人互看一眼。 林子斌一直盯着戴忠的身影,若有所思,心里乱的很。 寨子里人真的都发生不测了,还是这禁军在撒谎? 戴忠看着手里的书信,递给了手下,他倒要看看这凤阎王跟夜王怎么撕。 啧,真是有点期待凤阎王吃瘪的模样,肯定非常好看! 第116章 本官让人喂你喝? 当日夜里。 凤之白刚沐浴完,就听六安在浴池门外禀告说。 “大人,素年姑娘来找您了。” 凤之白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大晚上的来找本大人?” 这段时间忙的都忘了还有这女人了,可是这个时辰跑这来找自己作甚? 不会是自己没去心悦楼照顾她生意了,这才找上门来了,想让她接着去(嫖)吧? 老子可不想再去了,没银子。 六安随口道,“小的觉得素年姑娘是来找大人睡觉的。” 对,他就是这么想的,刚好大人洗的香喷喷的,素年就送上门来了。 凤之白翻白眼,睡个锤子,老子喜欢美人是不错,可老子不想睡啊,自己又没那玩意儿。 “你想睡?”凤之白边收拾,边道。 六安瘪嘴,“小的没银子。” “不是刚赚了一笔,糟蹋完了?”凤之白皱眉,败家玩意儿。 六安连忙摆手,解释道,“那是讨婆娘用的,不能随便花的。” 孤月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看着他,天天想讨婆娘,也没见姑娘嫁给你啊,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陪他们三个打光棍多好。 凤之白打开门,跨出门槛,就见六安和孤月站在那里。 眼色微沉,真不想见,可今晚不打发了,要是明日又来烦她,那不得烦死? “人呢?” “还在大门外候着呢。”六安回话。 “把她带到亭子。”凤之白转身前往亭子。 孤月领命,去了。 没走两步,六安忍不住开口,“大人,素年姑娘带着食盒来的,小的看着素年姑娘身边的丫鬟还带着一壶酒呢。” “大人,这素年姑娘是想您了吧?” 六安憋嘴,这青楼女子真不要不知羞啊。 不过心里开心,希望大人今晚把素年睡了,不然对不起那些银子,那些银子都够他们四个讨婆娘了。 闻言,凤之白更加肯定先前的想法。 想她?想她的银子还差不多! 哼,居然敢打她银子的主意,休想! 老子不会拿自己的银子去(嫖) 谁知六安突来一句,“大人,今晚把素年姑娘睡了吧?反正都送上门来了,不睡白不睡,说不定今晚不要银子!” 六安觉得不睡回来的话,大人真的太亏了。 凤之白:... 到了亭子,凤之白坐在凳子上,丫鬟奉上茶盏退了去。 听闻有女子来找凤大人,其实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惜在亭子没看到,快步离去,准备去偷偷地瞧瞧。 不多时,孤月领着素年主仆二人到了亭子。 素年屈膝行礼,轻声道,“见过大人。” 凤之白平静地看着,没应声,看来是特意打扮过,尤为动人,莫非今晚真的是来勾引她的? 没有得到凤之白的应允,素年与丫鬟只得保持姿势。 素年垂着眸子让人看不到表情,心里感慨,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六安站在凤之白身后,眨眨眼,大人今晚怎么不怜香惜玉了? “呵呵,怎得还在行礼?”凤之白淡道。 六安:大人啊,是您没让人家起身啊! 孤月:果然够无耻! 素年:您也没让我起呀! “谢大人。”素年和丫鬟这才站直了身子,“今夜素年冒昧前来,打扰大人了。备以薄酒以表歉意。”声音悦耳动听。 丫鬟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将下酒菜摆上,酒杯放好,斟满酒。 只是斟酒的时候,手微微抖了一下,斟满酒退到一旁,安静的待着。 凤之白嘴角上扬,看着没说话,心里骂道,有病,明知打扰不礼貌,还来,故意的吧! 还假惺惺的表示歉意,也没见脸上有歉意,但是见一脸春意! 凤之白示意她坐下,素年浅笑嫣然,从容坐下。 “找本官何事?” 一句‘本官’素年感觉到了疏离,“…就是挂念公子,想来看望一下公子。” 丫鬟也听出来了,突然有些紧张。 “噢?是吗?”凤之白似笑非笑,突然抬手挑起素年的下巴,“本官如今公务繁忙得很。” 被凤之白突来的举动,让刚还失落的素年心里泛起了涟漪。 第117章 本官不想听废话 六安,素年不知所云。 不明白大人是怎么了,非得跟一个丫鬟过意不去? 孤月本就是杀手,心思敏锐,猜出了几分,绕过去端上酒杯,一手钳住丫鬟的脸颊,另外一个手把酒强行灌进丫鬟的嘴里。 丫鬟瞳孔一缩,眼睛睁大,不停的摇头,双手试图想掰开孤月的手,可惜酒已进肚。 孤月手一松开,将杯子放在石桌上,退到一旁,丫鬟得了自由,难受的扶着柱子咳嗽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不远处的听风和观雨,看到了亭子的状况,立马赶了过去。 方才素年还满怀欣喜,此刻心里有些微怒,当着她的面这般粗鲁的对待她的贴身丫鬟,有些过分了,抿唇起身,走了过去,拍了拍丫鬟的背。 “今日你是怎得?大人让你喝,喝了便是,又不是毒酒。” 素年心里不仅恼凤之白不给她半分薄面,也恼这丫鬟今日的不懂事,以往也不是这个性子,今日脑子进水了不成,不悦道, “一杯酒而已,何故怕成这样?还能把你给喝死不成?” 丫鬟的手一僵,那的确不是毒酒,可是… 这素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什么不好,非得提毒酒,凤之白一听这两个字浑身戾气暴涨,冷道, “你主仆二人把这酒喝了!” 素年眉头微皱,扶起自己的丫鬟,“大人这是何意?是恼了素年今夜冒昧前来么?” 凤之白面露嘲笑,冷漠道,“知道就好。” 素年:“...” 丫鬟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更加慌乱。 素年尴尬的不行,没想到今夜成了跳梁小丑,真是自作自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这般喜怒无常,以前来心悦楼的时不是这脾性。 难道是装的? 想想也对,为达目的,拿她一个青楼女子当棋子的人,又岂会是善类? 本来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如今这丝幻想,也快烟消云散了。 素年的脸色越来越红,身上也开始微微发烫起来,也没多想,以为是喝酒加上心里有气,才会这样。 “既然大人如此不欢迎素年,素年这就离开。”素年俯身,既然压根就不欢迎,何必留下来自贱。 说完拉着丫鬟想走。 “本官让你们走了吗?”凤之白一脸冷漠,当她是什么人? 想见就见?想走就走? 亭子的两条道,被听风和观雨分别站着,素年有些恼羞成怒,语气不好,“大人想如何?” “喝了。”凤之白眼神指着酒壶。 素年看了一眼那壶酒,不就是喝酒吗,她喝就是了,“好,喝完这壶酒,还请大人放我主仆二人离开。” 话落,松开扶着丫鬟的手,准备去喝那壶酒,却被丫鬟眼疾口快反手拉回,“姑娘,那酒你不能再喝了。” 素年被拽的晃了一下,头开始有点晕,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不能再喝了?疑惑地看着丫鬟,“你说什么?” 丫鬟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一脸为难的样子,“总之,这酒姑娘你别一个人喝。” “你不是也喝了?”素年发问,发现丫鬟的脸也开始红了起来。 丫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素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在酒里下了药?” 难怪自己会突然觉得燥|热,原来如此。 六安一听酒里下了药,心里很生气,自己居然没发现,快步走过去,把素年一把薅开,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面露凶光, “居然敢下药害大人!” 这一巴掌六安用了全力,甩的丫鬟找不着北,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又抬脚往丫鬟屁股上一踹。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仅让丫鬟牙被打掉了半边,还摔了个狗吃屎,又走过去把人提起,扔进亭子。 尽管如此还是不解恨。 丫鬟被扔在地上,吐出几颗牙齿,吓得浑身颤抖不停。 孤月三人震惊地看着六安,这是那个二缺吗?比当初在客栈拿刀砍他们的时候,还凶呢。 凤之白挑眉,干得漂亮,明天奖励一个鸡屁股。 素年自然被吓的不轻,没想下手这般狠,心里后悔,今夜不该来。 她越来越燥|热,难受得紧,不用丫鬟说,她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真是害死她了,无力的靠在石桌上, “大人...这酒...素年真不知晓,...”有些头晕眼花。 “热....”抬手开始胡|扯衣裳 凤之白一脸冷漠,“扔下去。” 六安离得近两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素年的衣领,将人提起,素年慌乱想把人推开,不经意间碰到六安的手,一丝冰凉感觉。 呸,不知廉耻!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扯|自己的衣裳,一脸嫌弃加恶心的,三步当两步走,用力往池子里一扔,“咚”一声水花四起,素年被扔进池子。 秋末初冬的水,冰凉入骨,让素年意识清醒不少,还好池子里的水不是很深,到她的手臂,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亭子的人,当真是冷漠无情啊,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自己扔进池子里,水很冷,心也冷,但是没有喊一声救命。 如今,她是委身青楼,可她也有她的傲骨,这药本就不是她下的。 透过栏杆的缝隙目光一直注视凤之白,心里说不来透心地感觉。 素年被扔下去的那一刻,凤之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看着在地上装死的丫鬟,“想装死?既然这般想死,那本官成全你。” 丫鬟一听那还装得下去,爬来跪下,不停磕头, “大人饶命,” “奴婢知错了。” “大人饶了奴婢吧,这不是毒酒。”也顾不得满口跑风,不停求饶。 凤之白很想一脚把人踹死,重生之后最恨就是别人在自己酒里下毒。 下药就是下药,还不是毒酒?要不是曾经见过她,刚才也不会发现端倪,谁知一怍就现行了, “本官不想听废话。” 丫鬟还是一直磕头重复着刚才的话。 “不说就把舌头割了。” 丫鬟停止了磕头,抬头迎上那冷若寒霜的眼神,吓得丢魂失魄,她的牙已经被打掉了半边,不想舌头再被割。 孤月把匕首拿出来,走到丫鬟跟前,丫鬟脸色惨白,吓得连连后退,捂着嘴不停的摇头,看着匕首越来越近,闭眼大声道, “是牛妈妈!” 第118章 居然敢给大人下药 孤月停下动作,又退了回去,丫鬟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浑身不停的发抖。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跟着来李府了,这钦差大人监斩那天,她也在祭台,牛妈妈她们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自己却感觉这位钦差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没想到真是这样。 怎么办?牛妈妈对她有恩,可是她不想被割舌头,也不想死啊。 凤之白倒是有点意外,居然是牛春花,还以为是池子里泡着的那个的主意,本想让她看着收拾了丫鬟,再来收拾那素年,结果却是牛春花?冷声,“把人带过来。” 听风和孤月带着人去了心悦楼。 冰冷的眸光一直在桌上那壶酒上,这牛春花真是不仅那两坨肉大,胆子也挺大,居然敢在酒里下药。 谁给她的勇气? 那两坨肉吗? 呵,这是提醒她,怕自己忘记了是被狗皇帝一杯毒酒,毒死的?越想越狠不得马上把那狗皇帝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现在还撕不了狗皇帝,那就先撕牛春花,不然今日的戾气实在难消。 听风观雨到心悦楼的时候,牛妈妈正在二楼走廊,对个老男人眉开眼笑,嘱咐着身旁的姑娘要好好伺候。 听风二人,火速上了二楼,走向牛妈妈,老男人身旁的姑娘,一见这二人就熟悉,这不是那公子的护卫吗,怎得那公子要来吗?不着痕迹的往楼下偷瞄,没见那公子,心里有些失落。 素年那小贱人不是出门了吗?看着来人越来越近,提醒道“妈妈,有人来了。” 牛妈妈转身一看,眼睛一亮,这不是那位的护卫吗?莫不是成了?“哟两位护卫大人,好久不见啊。” “还请牛妈妈跟我们走一趟。”听风冷着脸,其他两很想把人拖走的,想想还是暂时先忍了。 牛妈妈笑得嘴角裂开,向二人走了区,“怎的?那丫头伺候的不好?” 听风:“牛妈妈去了就知道了。我们大人很想与牛妈妈聚上一聚。” 牛妈妈一听,更欢了,看来那丫头是得手了,心里有些得意,她就说嘛这世间的男人,没有她搞不定的,得空了,她得好好问问那丫头,这钦差大人味道怎样? “好好,这就走,奴家这就虽二位护卫大人走。”笑呵呵地一双肥手拨开二人挡着的道,傲娇的走到前面。 那么俊美的人,又还是个钦差,以后肯定飞黄腾达,今日二人的鱼水之欢,是承了她的情,哎,希望那丫头啊,日后啊不要忘了她这份恩情才好哦。 听风观雨冷眼看着脸都笑烂了牛妈妈,不约而同的嘲讽,丑婆娘,等会看你怎么笑,居然敢向主子下药,当他们是死人不成,要不是主子没发话,真想现在一刀直接捅死这丑婆娘。 不一会儿便到了李府,马车上的牛妈妈,在车厢里撞的东倒西歪,不停地喊着,“慢点而儿,慢点儿,不赶时间。” 听风翻白眼,你不敢时间,老子敢时间,观雨想进去把她嘴给堵上,但是想到那张丑脸,还是忍了。 不一会儿,到了李府门口,牛妈妈下车已经晕的找不这方向了。 第119 章 六安的暴怒与心细 凤之白缓缓起身,负手而立,背着的手手腕活动了一下,才向她走去。 幽黑又冷漠的眼眸俯视着牛妈妈,站得近了,越发觉得这脸丑陋无比,恶心。 牛妈妈仰视着凤之白,仍不知罪,“大人,真的不是毒药啊!” 凤之白轻呵了一声,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嘴角微弯,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薅住牛妈妈的发髻就往柱子上一撞,又拽着头发往后扯,冷道, “要本官把轩辕的律法塞进你的肚子里吗?...嗯?” 凤之白并没有直接把人撞死,牛妈妈额头被撞地冒血,完全被撞懵了,还没回过神,又被凤之白往旁边一扔,牛妈妈侧身倒在地上。 这么一摔,牛妈妈终于回神,用手摸了下额头的伤口,感觉真的很疼,看着手上的血迹,这不是做梦。 刚想起身,又被凤之白抬脚把人踹平了,一脚踩在其心口,踩的牛妈妈喘不上气,艰难的开口,“大...大人饶命...” 双手抓住凤之白的脚想将其移开,可是就像一座山,纹丝不动。 凤之白的脚被抓住,皱眉,不悦道,“把手废了。” “不不不...大人饶命,奴家知错了,放过奴家吧。”牛妈妈惊恐万分,慌乱的求饶。 若是刚才凤之白没动手之前,她不会相信这样俊美如神的人,真的如此暴戾。 她觉得此刻凤之白身上的气势,犹如那日在祭台监斩时,折磨李老狗的气势出一辙,只是此刻折磨的是她而已。 观雨拔出匕首,想去废了牛妈妈的双手,被六安拦住,把匕首抢了过来,气鼓鼓的握着匕首,蹲在地上抬手一匕首想扎下去,突然想起什么,停在半空,自言自语道, “不行,这样会把大人的鞋子弄脏。” 凤之白有一丝意外。 嗯,不错,还知道保护她的鞋子,有进步,再加一个鸡屁股。 孤月:“....” 听风:“...” 观雨:“...” 呃,好像主子是有洁癖。 没想到二缺也有这般心细的时候,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只会拿刀直接废了,不会考虑到这一层,也不能怪他们啊。 毕竟杀手干久了,谁会想到这些,都是拿刀直接砍、直接捅。 只见六安在牛妈妈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牛妈妈吃痛,松开了手,六安眼疾手快将其摁住,直接在手腕一划,经脉断了,嘴里不停地说着, “你个丑婆娘,敢害大人,要不是大人心地善良,老子早就捅死你们三个臭婆娘了。” “啊....” 一声尖叫响彻在李府上空,声音还没消失,另外一只手也被废了。 六安还不解气的多划了一刀,才站起身,握着匕首过去站在丫鬟身边,恨了一眼丫鬟,丫鬟吓地抖得更厉害了。 泡在池子里的素年,不知何时吓得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相信今晚所见到的一切,心里无比地恐惧,这样的一个人,哪是谪仙般的公子?明明就是地府的阎罗。 他不是朝廷命官吗?为何这般凶残? 牛妈妈仿佛置身地狱,看着居高临下的凤之白,像个宣判自己死刑的阎王。 对,就是阎王。 难怪那死鬼称这人为凤阎王。 呸,这个老肾虚,明知道是个活阎王,还怂恿她下药。 老杂种,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完全忘了自己双手已经被废了的事实。 心里越想越气,胸口的两坨肉微微起伏,凤之白自然感觉到了,眼神示意了那酒壶,听风将酒壶送到主子手上,退了回去。 凤之白接过,冷漠道,“这么好的酒,若是浪费了实在暴殄天物。”说完蹲下身,粗暴的将酒灌全部进了牛妈妈的嘴里。 牛妈妈呛的难受,不停的咳嗽,没想到她特意让人准备的‘好酒’居然全进了自己的嘴里,如今这幅模样,怎么去找男人解? “大人,是奴家莽撞,得罪了大人。” “求大人放了奴家吧,奴家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凤之白:“为何对本官下药?” 牛妈妈:“奴家觉得大人来徐州太辛苦了,所以想让素年好好伺候大人,以解疲劳。” 素年:“……” 凤之白挑眉,“噢?倒是挺善解人意!那你说说…本官该如何谢你?” 牛妈妈想说放了她,刚张嘴,凤之白出声抢先,“嗯,赏你个什么死法好呢?” “鞭尸?” “五马分尸?” “脸太丑,做人皮灯笼太吓了。”凤之白摇头,觉得不好。 “手指太粗,做骨扇也不行。哼,真是个废物,没一样可用的。” 突然眼睛一亮,“不过…这一身肥膘,能做不少尸油吧?将尸油点亮心悦楼的每一盏灯笼,定然不错。” 牛妈妈越听脸色越白,她不想死啊。 丫鬟直接吓晕了,素年也吓得差点没站稳。 太可怕了,这人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付之行动。 “大人,奴家真的知错了,奴家不是有意的,奴家是被那臭男人上了眼药,才会冒犯了大人,但是奴家真没想害大人啊,呜呜呜…”牛妈妈吓得全盘突出。 “…呵呵”凤之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瞬间就想到一人,“苟建?” 牛妈妈没想到这凤阎王一猜即中,这才发现真是中了那死狗的奸计,居然拿她当枪使。 狗杂种,等老娘活着回去,定找人把他那二两肉给切了,那就别怪她不顾旧情了, “是的大人,那日那老货来心悦楼找奴家,说与李公子打赌的人其实是大人您,因为那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大人,李家才被砍的,还说大人您很是想念素年,素年虽栖身青楼,可又放不下脸面来找您,所以...” 凤之白把脚挪开,这些人真是非要急着送死,想让他多活两天都不行,“最好不要骗本官。”说完绕开,走回去坐下。 牛妈妈得了自由,往后移了移,“大人啊,呜呜,放了奴家吧,奴家真的被他蒙骗了。” 凤之白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放下茶盏,动作极为优雅,与先前的人判若两人,眼神示意孤月,将人提起来,淡道, “想活吗?” 第 120章 本官为何要帮你? 孤月把人提来靠坐在柱子下。 “求大人放了我,只要大人肯放了奴家,奴家做什么都愿意。呜呜...”牛妈妈狼狈不堪地靠坐在柱子下哭泣道。 她是真的怕了这活阎王了。 想到前段日子还幻想过这阎王的体格儿,呸,自己真是活腻! “当真?”凤之白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牛妈妈看着自己被废了的双手,肯定道,“自然是真的,只要大人肯饶了奴家这条贱命。” 她已经没得选了。 凤之白点了点头,像是在考虑,亭子寂静无声,连风都静止了。 “银子。” 孤月听风观雨又忍不住抽嘴角,这是又要打劫银子了。 六安终于高兴了,差点以为大人真的就这么放了丑八怪。 大人啊,让这丑八怪多掏点银子啊,青楼很赚银子的。 嗯,大人最好把银子全部抢光。 牛妈妈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银...银子?” “拿钱买命没听说过?”凤之白白了一眼,突然冷脸,“怎么,舍不得?” “不不,奴家舍得,只要大人饶了奴家的命,多少都舍得。”牛妈妈欣喜,早说啊,她有的是银子。 凤之白脸色缓和不少,迫不及待的问,“银子呢?在哪?” 想到银子能救命,牛妈妈也不藏着掖着,只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想再待一刻钟,“在奴家房间的暗格里。” 暗格里是有不少银子,但不是全部,所以她才毫无顾忌地说出,损失一部分银子换一条老命,还是值得的。 毕竟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听要抢银子,这事儿观雨喜欢,不等主子发话,走过蹲下就开始搜身,牛妈妈被灌了那酒,先前处于恐慌中,都没在意身上有了变化。 结果被观雨一个大男人胡乱搜身,那冰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下,观雨听着声音手抖了下。 呸,丑婆娘,老子是在搜钥匙,不是想睡你。 终于把钥匙搜出来,得了凤之白指示,拿着钥匙走了。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凤之白无辜的扣了扣鼻子,还没被男人睡呢就叫成这样,啧啧,难怪能在青楼混那么久。 “扔下去。” 孤月拖着牛妈妈走了几步,用力一扔,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牛妈妈扑腾几下没站起来,素年赶紧把人扶起来站一起,在冰冷的水里,牛妈妈清醒一了些,看清楚搀扶自己的人后,满脸惊讶, “素年,你怎么在水里?” 难怪刚才来的时候觉得身影眼熟,原来是素年。 素年垂着眸子没回话,心里是有些怨恨牛妈妈的。 见素年没说话,牛妈妈也明白了。 这人真是心狠啊,把她扔进水里泡就算了,素年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被他扔进水里,真是眼瞎了。 就是睡了也不亏啊,素年长的水嫩嫩的。 “大人,其他人怎么处理啊?”六安突然开口问。 凤之白本来心里在想今晚找苟建算账还是明天,被六安一提醒才想起来还有两个人。 “把人弄醒。” 六安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醒了,丫鬟双眼迷糊,揉了揉才眼睛才清晰不少。 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像要吃了她一般,颤颤巍巍地转头看了一眼池子里,发现牛妈妈也在池子里。 原来牛妈妈没死,太好了,心里的负罪感立减,看来大人不会杀她们。 转身跪下行了个大礼,磕头,“求大人开恩,奴婢有错,可也是迫不得已,不求大人降罪,只求大人饶奴婢一命。” 凤之白淡淡的看着,还没开口,就见那丫鬟站起来,快速地爬上栏杆,纵身跳进了池子里。 然后走过去和牛妈妈她们站一起,此刻的三人像是患难三姐妹。 凤之白:“……”老子没让你跳。 六安孤月听风三人,很新奇的看着跳下的人,这么主动?这是替他们省活儿? 凤之白敲着桌面,眼睛看着池子里,吩咐孤月,“把苟建带来。” 孤月领命离开。 “把素年提起来。”凤之白淡道。 泡了这么久,药性应该也差不多了,呵呵还真能忍,居然没求饶一次,倒是有几分骨气。 六安皱眉不想去,他可不想再被素年摸一把,他还要守身如玉呢,给听风不停地使眼色。 听风扣扣鼻翼,轻功一跃,冷漠地踩在牛妈妈的肩上,将素年提起来,脚下用力,跃回原地,将人往地下一扔。 素年像只落水鸡,狼狈不堪,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两边,我见犹怜,那小眼神里还带着怨恨。 凤之白不为所动,老子又不是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用作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恨本官?” “不敢。”素年跪坐在地上。 “呵呵,恨吧,本官不在乎。”凤之白一脸无所谓。 素年:“……” “被人算计的滋味如何?” 素年:“……” “你看,你以为的救命恩人,为了个野男人,就把你卖了,呵呵。”凤之白语气淡淡,嘲讽十足。 素年沉默片刻,“……不全怪牛妈妈,是我自个儿轻贱。” “噢?你自己也想来找本官?” 素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结果鬼使神差的还是回答了,“是。” 凤之白挑眉,心里怪怪的,这女人不会真的喜欢老子了吧?“想本官睡你?” 六安听风尖着耳朵听。 素年:“……” 凤之白眯着眼,“不想本官睡你?” 素年:“无耻!” “本官又没强你。”凤之白哼了一声,“就你这样自荐枕席的,老子在青州一抓一大把。” 素年羞怒,有些难堪,他这意思是还看不上她? “大人真是自信。” “那不然呢?”凤之白起了玩心,“说说看,为何想来找本官,说不定本官一高兴就放你们离开了。” 素年也想离开,“是想让大人帮忙找下我小妹。” “嗯?”凤之白拧眉。 “两年前被李楚升抓去送到京都了,从此了无音信。” “噢?”凤之白看着素年没说话,看那神情不像是说假话。 “本官为何要帮你?” 第121章 本官一言九鼎 亭子的光线有几分暗淡。 素年看向杵着下巴的凤之白,姿态慵懒随意,神情恣意,气度高华,容貌绝美,那嘴角微扬似笑,让她失了心神。 偏偏如此绝世的男子,眼神中却透露着冷漠与疏离,这样的冷漠把她拉回现实。 “大人是钦差大人。” 凤之白眉眼带着嘲意,“皇上封本官为钦差,可不是为了替你找家人。” “徐州失踪了这么多女子,难道大人要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素年没想到凤之白会这般冷漠,有些气愤,原以为他是一个心怀正义、爱民如子的好官,结果也不过尔尔。 哟,还质问起她来了,凤之白冷漠道,“失踪了就去县衙报官,县衙不行就去找知府,知府不行就去找京兆尹,京兆尹不行就去告御状!” “既然你说徐州失踪了这么多女子,这样的惊天大案,为何无人去报官?或许…只是不想见你这个委身青楼的姐姐而已” 素年哑口无言。 凤之白没打算轻易的放过她,“你若真在乎她的安危,在她失踪的那一刻你就应该去报官。别说徐州李大超只手遮天,徐州不行你可以上京都,你去了吗?你没有! 你胆小,你懦弱,你躲在青楼苟且偷生,此刻在本官面前装姐妹情深,作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做给谁看?这样的嘴脸真是让本官觉得恶心。” 凤之白把杵着下巴的手放在桌上,而后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垂眸看着, “求人没有求人的态度,还敢质问本官?” “谋害朝廷命官本就是大罪,谋害身负皇命的钦差,那便是死罪。” 凤之白此言一出,素年三人仿佛置身无尽的黑暗深渊,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她们周围。 泡在水里的牛妈妈,燥热难解,手臂的伤让她脸色煞白,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凤之白的话让她警醒不少,只希望这阎王能说话算话,拿到银子就放她们走。 在心里不停地问候苟建的十八代祖宗,她一定要保持清醒,她要看着那狗杂种怎么被收拾的体无完肤。 素年自然也不想死,“我并不知晓。” 凤之白白了一眼,“那也是从犯。” 素年:“……” 她心里有些恼火,她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更不应该听牛妈妈蛊惑的话,否则就不会落入这般无助难堪的境地。 凤之白不打算再理她,沉默着,偶尔饮饮茶,看看夜色,惬意得很。 不多时,观雨抱着一个匣子,回到亭子,向凤之白复命。 牛妈妈看着那个匣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出声,“大人,既然银子拿到了,可以放了奴家了吧。” 凤之白没有回答,打开匣子,看着里面装着的琳琅满目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些银票,但并没有表现出欢喜,反而淡淡的看着观雨。 无声的问:就这点儿? 观雨微微抽了抽脸颊,“在书房。” 心里暗道,主子,要不你改行当强盗吧! 凤之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自然。货银两讫,诚信交易。快把牛妈妈捞起来。” 闻言,听风认命地去把牛妈妈捞起来,这次没有把她扔在地上。 牛妈妈双手被废了垂直着,衣衫早已湿透,那里显得更加高耸,点头哈腰连连谢恩,“奴家谢大人的不杀之恩。” 凤之白平静的看着那两坨肉,啧…真他娘的大啊。 牛妈妈看了一眼地上的素年,二人眼神无声对上,牛妈妈有些为难,还是开了口, “不知大人可否…?”话还没说完,便见凤之白收起了笑脸,呵呵干笑两声, “奴家这就走,奴家这就走。”说着便往外走。 “站住。”凤之白突然出声,听风拦住牛妈妈的去路。 牛妈妈心里咯噔一下,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要反悔?僵硬地转身, “大…大人不…不能言而无信啊。” 凤之白解释道,“牛妈妈莫要误会,本官差人送你。” 牛妈妈明显松了一口气,“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心里燥得慌,身上的伤也疼得很。 虽然当时选的药性是不强的那种,可是被灌了大半壶,也难受得紧,刚才泡在水里,身体还没这么难受,此刻上岸了,那感觉越发明显,必须尽快去找男人,不然得燥死。 凤之白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打晕了。” 牛妈妈还没反应过来,听风已经将人打晕了。 凤之白冷漠道,“扔到大街上,找几个乞丐。”意思不言而喻。 听风领命,嫌弃地拖着人走了。 “你出尔反尔!”素年满脸愤怒。 “本官一言九鼎,没要她的命。”凤之白皱眉,这女人脑子有问题? 素年:“……卑鄙!” 凤之白一脸不屑,反问,“你们下药就不卑鄙?” 又嘲讽道,“莫非素年姑娘心里不想她活?可本官看着你们姐妹二人如此情深,是要同路吗?” “本官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成全别人!” 素年的嘴微张几下,最后只好无力的闭上。 苟府 苟建正要与小妾行鱼水之欢,刚想扯掉小妾的肚兜,准备大干一场,门却被人踹开,小妾吓得赶紧扯被子将身子盖住。 被人打扰了好事,苟建火冒三丈,赶紧提起裤子,“谁他娘的坏老子的好事?活腻了?” 孤月踏进屋里,刚好看见苟建的大白屁股。 呸,晦气! 苟建听见脚步声,慌乱穿好衣裳,气得牙痒痒,转身,张嘴准备开骂。 结果一看房里站着的人,赶紧把嘴闭上,这不是凤阎王身边的护卫吗? 怎么到他府里来了?难道素年那小婆娘得手了? “苟大人,主子有请。”孤月板着脸。 “啊?…噢…好的,好的。本官这就去。”苟建尴尬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清了清嗓子,才出了屋子。 一路上苟建想套孤月的话,可孤月跟个木头一样,充耳不闻,最后只得作罢。 一盏茶后,苟建被带到了亭子。 “见过凤大人,不知凤大人找下官何事?”苟建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十分讨好。 谁知凤之白并没搭理他,凉了好一会,冷道,“苟大人的记性不太好,脑子有病就得治!” 第122章 千万不要让本官久等 苟建一愣,感觉不太好,“恕下官愚钝,望凤大人明示。” 心里却慌得七上八下,不会是要拿自己开刀了吧? 手心也开始冒汗。 当苟建进入凤之白视线的那一刻,就有点后悔没给这狗贱人留点那下了药的酒。 呃...能让牛春花吐点出来喂这货吗? 反正他俩是老相好,应该不会嫌弃的吧? 摸着下巴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不定牛春花忙得不可开交,不能扰人好事。 凤之白没说话,目光一直停在苟建的身上,右手那葱白的玉指敲打着桌面。 那清脆的声音,直击苟建的心扉,越听越像是送命的‘钟声’,虽然二者声音不同,但这样的感觉很是强烈。 凤之白沉吟片刻,平静道,“苟建,本官知晓你胆子大,没想到你竟敢怂恿牛春花对本官下药。” 苟建是官场老油条,一听就知道这话味不对,“凤大人,您可是冤枉下官了。” 然后义正严辞的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钦差大人下药?” 难道素年那小婆娘没把凤阎王伺候好?牛春花真是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居然连个手下的人都调教不好。 这男人要是床上没睡好,火气可是大的很,本想着让素年献身讨个好,反而弄巧成拙了。 “…呵呵”凤之白拎起茶盖,久久未放。 所有人都盯着凤之白的动作,六安看看那茶盖,又看看苟建的大腿中间,莫名的有些期待。 凤之白确实很想把茶盖扔过去,目光看向素年,“你们的下场全都拜他所赐!” 话落,才把茶盖轻轻地放下。 素年:“……” 苟建这才看清地上跪坐着的人,这么狼狈?不过这水滴滴地样儿真是让他心痒痒,难怪当初李楚升非得想睡了这素年。 可惜了。 凤之白看着苟建那样儿,薅起酒壶就往他头上砸去,苟建低着眸子没有发现,被砸了正着。 哼,跟李大超一个德行。 苟建瞬间额头吃痛,下意识抬手一摸,额头好大一个包,酒壶刚好也掉到地上,啪一声,摔了个稀巴烂。 对上凤之白冰冷的眸子,惊恐难当,“大…大人…这是何意?” 凤之白冷声:“你说本官该如何处理你?…嗯?” “知道牛春花的下场吗?” 苟建咽了咽口水,看来凤阎王是发现了,对啊,素年都这般模样,以凤阎王睚眦必报的性格,牛春花又怎会安然无事? 他瞬间明白了是那臭婆娘出卖了他,哼,果然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跑肯定是跑不了了,扑通一声跪下,“凤大人饶命,下官只是嘱咐牛妈妈让素年姑娘好好陪大人,没让她下药啊!” “噢?是吗?”凤之白一脸不屑,“本官不是你们,饥不择食!哼,一个青楼女子还入不了本官的眼!” 素年脸色煞白,恨不得找个无底洞钻进去,太羞辱人了,果然是她高估了自己,是啊,像他这样的男子,怎会沉迷青楼女子? 苟建的脸色也很难看。 呸,真是失策,果然谣言不可信啊,还真以为凤阎王喜欢这素年,结果人家压根看不上风尘女子。 凤之白淡淡开口,“想讨好本官?” 苟建很想开口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凤之白又出了声,“本官不喜欢这些胭脂俗粉。” 此话入耳,素年攥紧着自己的袖子,紧紧地咬着嘴唇,今晚真是自取其辱,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自己,她真的后悔了,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 苟建楞了一会,脑子里仔细的回味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若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是下官莽撞了,没能打听出大人的喜好。” 凤之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很好,呵呵,比李老狗聪明,眉梢一挑,“记住本官身边不缺女人。” “是是是,凤大人龙章凤姿,不知有多少女子爱慕大人。”苟建一脸讨好。 哎哟,自己要是有这容貌,不知道可以睡多少女人,哎可惜啊,阎王没给他一副好皮囊。 看了一眼素年,知道有些话此刻不能挑明,但还是要表明态度,“大人放心,下官明白的。” 凤之白端起茶盏,小啜几口,润了润嗓子,“是吗?” “自然自然,下官懂得。”苟建点头。 “那...起来吧。”凤之白放下茶盏。“千万不要让本官失望,更不要让本官等太久。” 苟建顺势起身,再次表态,“下官明白,大人放心。”顿了一下,“那...下官这就回去准备?” 凤之白点头,算是同意了,苟建心中暗喜,告辞走了。 出了李府,苟建才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脸上有些得意,他就说嘛,这世间的男人,不是好色就是贪财。 呵呵,银子他有的是,只要凤阎王不要自己的命,一切都好说,没想这素年还真帮了自己一把,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苟建走了后,凤之白看着素年,看着那眼神,淡道,”不用这么看着本官。“ 素年:“想不到你也会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呵呵,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凤之白不以为然,“不如想想今晚…你如何走出这李府的大门。” 素年皱眉,“你想怎么样?” “银子。”凤之白耸了下肩。 素年:“...” “看来你想去陪牛妈妈?”凤之白露出一丝坏笑,续道,“可别告诉本官你没银子,当初本官可是在你身上砸了不少银子。” “你也只是为了让李楚升上当而已。” “本官没白嫖,花的可是真金白银。” 素年算是见识了这人的无耻,简直就是没下限。“多少?” 凤之白盯着她的脸,沉默片刻,开口,“一千两。” “你怎么不去抢?”素年没想到这人居然狮子大开口。 “本官正在抢。”凤之白随口道。 然后吩咐孤月把池子里的人捞起来,孤月飞身将人提起,扔地上。 只见那丫鬟顾不得身上被摔的疼痛,快步走进亭子,跪下, “大人,饶了奴婢吧,奴婢有银子。”然后在怀里摸了半天,摸了点碎银子出来摊在手心, “大人,奴婢就这点儿。全给您!” 凤之白:“……” 第123章 六安也是有底线的 凤之白看着她手里的碎银子,有些无语,这点银子还没二缺一个月的俸银多,淡道,“本官不是乞丐!” 丫鬟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凤之白, “呃...奴婢…奴婢每个月要给阿爹请大夫看病,就剩这点了。” 她真的就这点银子了啊,还攒了很久的。 凤之白哼了一声,没再为难丫鬟,把目光投向素年,淡道,“想好了吗?” 素年沉默不语,怒视着凤之白,眼神无声的抗议,她不缺这一千两银子,可是就这样被这无耻之徒抢了去,实在是有些不情愿。 站在角落的六安,很想走过去抽她一巴掌,居然敢对大人无礼,哼,还没一个小丫鬟会察言观色。 哼,幸好大人没睡这女人,不然大人都脏了。 在凤之白问素年话的那刻,丫鬟的目光也看向了素年。 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倘若姑娘忍不下这口气,自己肯定会跟着受牵连的,姑娘啊,你要心高气傲也得看场合和形势啊。 将手心的银子暂时收好,跪走过去,挽着素年的手臂,低声相劝: “姑娘,别舍不得银子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可是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凤之白等人默默地看着,就像在猴子一样。 这道理素年自然懂,可这人一次又一次羞辱自己不说,还要讹诈她一千两银子,实在是过分了。 丫鬟见素年不为所动,自己又满口风腔,不得不继续出言再劝,“大人是暴力了点,狠了点,奴婢牙被打掉了半边,牛妈妈手也被废了。” 凤之白:“……”这傻子不会以为老子没听到吧? 素年脸颊抽了抽。 六安:“……”这是另外半边牙也不想要了? 孤月观雨心生佩服:女侠,你可真敢说啊! 丫鬟并没有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依然一脸认真的继续开导着, “奴婢知道姑娘是无辜的,可是奴婢与妈妈也是罪有应得,牛妈妈指使奴婢的,药是奴婢下的,谁被人下药算计,都会很生气的。” 素年心里有了松动,看了一眼她高肿的脸颊,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丫鬟见素年有了反应,继续努力道,”再者,大人都没要咱们的命,若是真要按轩辕律法来,咱们三个真的要蹲大牢的,女人进了大牢,很惨的。阿爹总跟奴婢讲,遇到不如意的事,咬咬牙就过去了,一定要努力活着。姑娘...奴婢不想死,奴婢死了阿爹就没人照顾了。“ 说完可怜兮兮的看着素年。 六安几人觉得这丫鬟真是口才了得,能言善辩,人虽傻了点,但是活得通透,花点银子免受罪,不好吗? 非得缺胳膊断腿才满意? 丫鬟的一番好言相劝,让素年彻底服了软,没想到自己还如一个丫鬟看得透彻,一个弱者有什么抗衡得资本?收敛心神,抬起眼帘,开口道, “我有个条件,今夜之事归根结底也是那姓苟的主意,而我们三个也得了该有得教训,还望大人就此揭过,不再追究!” 其实凤之白在这亭子坐得已经不耐烦了,坐了一晚上得石凳子,屁股疼,沉声,“银子。” 素年抿了抿唇,“明日一早我让丫鬟送来。” 凤之白挑眉,“最好不要赖账,否则本官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素年起身后,丫鬟也跟着站起来,“告辞。”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没走多远,刚好碰见听风回来,素年很想问牛妈妈被扔到了什么地方,可听风直径往里走,看都没看她们二人一眼。 素年只好作罢,出了李府坐上马车,直接回心悦楼。书包阁 听风走到亭子向主子复了命,退到一旁。 凤之白看着桌面得匣子,吩咐观雨,“尽快把这些都处理了,全部换成银票。” 观雨应是。 凤之白看了一眼六安,起身回院子,折腾了大半夜,累死了,主要还是屁股疼,以后还是少坐石凳子。 不过想到这今晚收获不错,心情甚好,差点被人下药的怒火也烟消云散。 回到院子后,砰一声,关门,脱衣,脱鞋,上床,歇息。 府里原本那些好奇想偷看得那女子的,早都被人撵走了。 只是远远听到了尖叫声,让人有些后怕,大概是惹怒了凤大人,哼,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惹凤大人生气,不知所谓。 翌日 凤之白一夜好眠,睡得身心舒坦,用过早膳便去了书房。 刚进书房坐在椅子上,六安端着茶盏傻呵呵进来,“大人。” “这么高兴?” 六安放下茶盏,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笑眯眯递给凤之白,“大人,这是素年那丫鬟刚送来的。” 凤之白接过银票,瞬间眉开眼笑,大清早就进银子,将银票收好,想着那丫鬟的傻样,“觉得那丫鬟怎么样?” 六安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挺傻的。” 凤之白打量了他一会儿,“你不傻?” 六安:“……”大人啊,小的很聪明的哇! 凤之白突然一笑,“你可以娶她做婆娘。” “她牙掉了。”六安有些嫌弃。 “那也是你打的!”凤之白平静道。 “她给大人下药,该打!”六安仰着下巴,一副他没错的样子。 哼,他才不会娶一个对大人下毒手的女人,他也是有底线的哇! 凤之白沉默,端起茶盏,小啜一口,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什么,昨夜这二缺发怒的样子,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前世的时候她只觉得六安憨厚老实,自己被毒死后,这二缺应该很难过吧? “唉”凤之白叹息一声,放下茶盏。 重活一世,她绝不能重蹈覆辙,争取让这二缺在有生之年讨个婆娘。 想到昨晚大赚了一笔,“昨晚表现不错,让后厨加几个荤菜!”微顿了一下,“你可以多加两个鸡屁股!” 六安一听有肉吃,一脸憨笑,“谢谢大人,大人真好!” 对于赞美的话,凤之白全都欣然接受。 就在此时,孤月敲门进了书房,恭敬道,“主子,苟大人来了。” 第124章 苟大人屁股没长疮 凤之白淡淡地‘嗯’了一声,拿起桌案上的公文看了起来,“空手来的?” 孤月如实禀告:“带了两箱水果。” 凤之白沉默片刻,“先把他带到偏厅。“ 孤月领命离开。 六安皱眉,沉吟了好一会儿,“大人,那苟大人不会真的只拿了水果看望您的吧?” 凤之白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淡道,“你觉得呢?”又接着看公文。 六安挠了挠后脑勺,“小的不知道。” 见大人没再理他,便退出了书房,在门外候着。 苟建很快被人带到偏厅,下人奉上了茶。 结果茶是喝了一盏又一盏,就是不见凤之白露面,越坐心里越没谱,莫不是凤阎王反悔了? 想想又觉得不应该,东西他连夜就准备好了,就怕这凤阎王反悔,故而一大早就赶来了。 谁知被晾在这偏厅,一晾就是半天,向下人催促了两次,下人也只说那凤阎王已经知晓了,让他稍等片刻。 这是稍等片刻吗,片刻有这么久吗? 左等右等还不见人来,只能抱着茶喝,结果茶喝多了,内急,想入厕,但是呢自己又不知道地方在哪,偏偏这时候也不见一个李府的下人在,憋的慌,在偏厅走来走去, 心里后悔自己嘴贱喝了这么多茶水。 突然听到脚步声,苟建脸上一喜,以为是李府的下人,赶紧转身,只见那妖孽一般的凤阎王闲庭散步的向偏厅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 悄悄地嘀咕了一声,“总算来了。” 凤之白进了偏厅,刚坐上主位,下人便把茶奉上。 “苟大人请坐,喝茶。”凤之白端起茶盏饮了几口,润润嗓子。 “多谢凤大人。”苟建越发尿胀得慌,不敢坐,站在椅子旁。 凤之白放下茶盏,发现苟建还在站着,眉头微皱了下,重生后她就很讨厌仰视人。 “怎么?是椅子有钉子?还是苟大人屁股上长了疮?” “不…不…不是…”苟建尿胀得很,连步子都不敢迈大了,小步移到椅子跟前,慢慢坐下。 哎哟好想去尿尿啊,都快憋炸了,可看凤阎王的脸色不大好,再忍忍吧。 不过,苟建刚才那样子真像屁股长了疮。 凤之白皱眉,一晚上就长疮了,长痔疮也没这么快吧? 孤月也纳闷,忍不住开口,“主子,昨夜苟大人屁股没长疮。” “你怎么知道?” 凤子白与六安同时看着孤月,一脸好奇,难道偷看人家屁股了? 孤月皱眉,回想着昨晚的那一幕,“昨晚看见了。” 凤之白:“……” 六安:“……” 果然偷看人家屁股了。 苟建:“……” 苟建尴尬的不行,这护卫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提昨晚的事作甚?这不是让他丢人现眼嘛? 凤之白扣了扣鼻子,原来昨夜这老色胚正在干好事,清了下嗓子,“苟大人,喝茶。” 苟建哪还敢喝茶,只能连声感谢,手却没动茶盏。 苟建又没给凤之白面子,这下凤之白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让他坐,也不坐,让喝茶也不喝茶,给脸不要脸,冷声道, “是觉得本官的茶叶不好喝?还是怕本官给你下药?” “凤大人误会了,茶很好喝,方才等凤大人的时候是下官喝多了。”苟建硬着头皮解释。 其实苟建想说的是他想入厕,内急。 “听你这意思是怪本官来晚了?”凤之白冷着脸。 苟建觉得这凤阎王也太难缠了,怎么就不依不饶了呢,“凤大人公务繁忙,小官等候是应该的。” 这么一说,凤之白脸色才好了些,沉声道,“东西呢?” 苟建的侍从赶紧把装水果箱子奉上,苟建见凤阎王没让人动手,只得起身亲自去开箱子,只是步子不敢迈大了,怕尿出来了。 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苟建走得极为别扭,凤之白看着也别扭,真的痔疮犯了? 苟建把两个箱子打开的瞬间,金灿灿光芒的好亮眼,六安看得两眼冒绿光,激动地看向大人,结果发现大人面色如常。 苟建一脸讨好,“这些都是孝敬凤大人的,还望凤大人笑纳。” 凤之白没有说话,食指敲打着桌面,两箱黄金,真是大手笔,看来真怕死啊。 见凤阎王不为所动,苟建心里打鼓,莫不是嫌少了?他可是下了好大的血本,真不少了啊,这可是实打实的纯金啊。 凤之白不说话,苟建也只能老实呆着。 过了好一会儿,凤子白站起身,走了过去,伸手拿了一锭箱子里的金子,抛了两下。 眉毛微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若无其事的转身,突然一脚踹在苟建身上,冷声道, “想贿赂本官,就拿这点?打发叫花子呢…嗯?” 苟建被踹的退了几步,被踹的尿差点没憋住,吞吞吐吐道,“凤…凤大…大人,这不少了啊!” 他没想到凤阎王居然还嫌弃少,哼,多了也不怕撑着! 凤之白冷笑,“看来,苟大人是真的想去黄泉路,与李大超相伴!” “孤月,去通知戴忠,即刻抄了苟家!” “是。”孤月领命,准备去城主府。 闻言苟建也顾不得尿胀了,快步走到门口,张开双手拦住去路,然后噗通跪下,“凤大人饶命啊,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这凤阎王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饶命?老子以为你比李老狗聪明,你确实会耍几分小聪明,这些年捞了不少银子吧?你干的好事当真以为本官不知?”凤之白冷声道。 然后将手里的金子狠狠地往苟建身上砸,“本官早就说过,别惹本官不高兴,本官一不高兴就喜欢砍头。” 苟建不敢躲闪,好巧不巧,那金子刚好砸到他那里,疼得嘶了一声,太疼了,然后没忍住,就尿了… 孤月挨得近,第一个闻到尿骚味儿,暗自揣测见主子应该只是吓唬吓唬而已,便走回去站着。 凤之白瞬间皱眉,无语,转身回去坐着,这人怎么那么喜欢随地尿? 苟建尴尬的不行,忍了半天,结果被砸尿了,真是有苦难言,但比起砍脑袋,也不觉得太丢人了。 “凤大人,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只要大人饶了下官这条贱命,出多少下官都愿意。” 第125章 你命值多少银子 凤之白没看苟建,反而看着他带来的两个侍从,“把东西放下,你们可以先走了,本官与苟大人有要事相商。” 两个侍从把箱子放在下首的椅子上,低着头走了,只能在心里祈祷,老爷您自求多福吧。 偏厅没有了闲杂人等。 凤之白轻哂道,“苟大人,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皇上对徐州所有的官员已经下了杀心,不然你以为禁军为何出现在徐州?”微顿下,续道, “本官也不是前面那三个已经化成烂泥的钦差那般好糊弄,不要以为你背后的金主真的能救你,他现在估计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 凤之白的一字一句回响在苟建的脑海里,皇上对他们都下了杀心,原本在心底还幻想着煜王能救他们。 倘若凤阎王说的是真的,那煜王只会想方设法撇清与徐州的关系,又怎可能救他们? 此刻他心里一团乱麻,慌乱无神。 突然跪趴着往前爬了几步,“凤大人,求您给下官一条生路!”然后砰砰的磕头,他不想死,不想被砍头。 山高皇帝远,只要讨好这凤阎王,他是钦差,徐州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 “凤大人,求您了,只要你饶下官一命,下官愿意当牛做马,以大人马首是瞻。”苟建不停的哀求。 凤之白哼了一声,“你把本官的地板弄脏了,可是要赔银子的。” 闻言苟建停止了磕头,直起身子跪坐着,喃喃自语,“下官赔,下官赔。” 而后又看向凤之白,“凤大人,再给下官一次机会!” “昨夜本官已经给了你机会。”凤之白端起茶盏慢悠悠地饮起来。 “下官知错了,下官这次一定让凤大人满意。” “...喔?你让本官如何信你,嗯?”凤之白放下茶盏。 “下官...下官...”苟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凤之白平静地看着他祈求的嘴脸,没有半分怜悯,“犯了错就得有代价!对吧,苟大人?” “是!是!凤大人您说什么代价?下官甘愿认罚!” 凤之白冷笑,吩咐了一声,“那就断根手指头吧。” “这…这…”苟建吓得语无伦次。 孤月拔出匕首,快步走了过去,抓起苟建的手摁在地上,根本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就是一刀,然后面无表情地收起匕首,回到原位。 “啊!” 苟建一声惨叫,另一只手赶紧捂住伤口,断指连心的疼痛,让面部变得扭曲起来,额头也不停地冒着冷汗,实在太疼了,疼的蜷缩在地上。 凤之白冷漠的看着,没觉得有丝毫的残忍,左右也是个死,死之前让他受点折磨,出点血而已。 她平静的坐着,让六安给她捶捶肩,六安自然乐呵呵捶着。 孤月眼睛眨了几下。 一个疼的欲!仙!欲!死,一个闭眼享受! 主子,你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杀人变得不像杀手,一个朝廷命官变得像个阎王,真是个神仙组合。 不知过了多久,苟建艰难地抬起头,却看见闭眼享受着下人服侍的凤之白,呸,真够冷血的,“凤大人现在可以给下官一条活路了吗?” 凤之白微微挑眉,“苟大人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银子?” 苟建没有立刻回答,眼神瞟了一眼那两箱金条子,这些黄金卖掉至少有十万两了,前面两个钦差,他们几个凑的一箱就收买了,可凤阎王就看了那么一眼,还满脸嫌弃,他就不得不深思这个问题了。 凤之白也不急,任由苟建慢慢想。 苟建沉默半晌,深一口气,“本官再加二十万两。” 凤之白没有说话,像是没听到。 苟建见凤阎王不表态,心里没底,齐宝楼已经捞了十万两了,这里还有两箱金子,现在自己又加二十万两,不会还不满意吧? “五十万两。银票。”凤之白突然开口。 苟建没想到这凤阎王居然狮子大开口,心里憋着一口老血,“凤大人,您这不抢银子嘛。” “嗯,昨晚本官已经抢过一次了。” 凤之白睁眼与苟建对视,脸上挂着邪笑,“齐宝楼在徐州有好些年头了吧?” “还有你可别告诉本官,这些年你跟着李大超,他吃肉,你只能喝汤!” “李家被查封抄家的家产抵得上整个轩辕半年的赋税了,本官觉得这方面你俩应该是不分伯仲的。” 苟建一听心里七上八下。 这凤阎王属狗的吗?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来徐州也没几天啊,怎么感觉什么都摸透了。 看着凤阎王那贪得无厌的样子,怎么觉得这凤阎王比他们还像贪官? 他们贪了半辈子的银子,还没这凤阎王一天贪得多,呸,人比人气死人。 唉,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凤阎王真是够厚颜无耻的。 苟建一咬牙,只要不死,给就给,至少没让他掏光家底,“这一大笔银子都换成银票,下官需要些时日。” 凤之白挑眉,呸,怎么觉得要少了? 好想反悔啊,拧眉半天。 想了想还是算了,要是被狗皇帝闻到了味儿,那就得不偿失了,唉,算了,回了京都再找银子。 “七日时间。记住,把尾巴给本官抹干净点。” “凤大人放心,下官知晓。不会让人发觉的。” 开玩笑,苟建也不想让人发现,万一哪天这凤阎王栽了,可不想被他连累,这么张狂又无耻的人,他就不相信,京都能混下去,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会收拾他。 “那下官这就回去准备?”苟建试探问。 “着什么急,本官还有个条件!” 苟建微微皱眉,这凤阎王怎么这么难缠,又有什么要求? “凤大人直言便是。下官尽力而为。” “李大超的粮食藏在哪?” 凤之白刚问完,苟建心里咯噔一下,该死的凤阎王,“下官不知。” “呵呵,看在苟大人这么慷慨解囊的份上,就好心提醒一回,将功补过是最让人信服的方法。” 苟建张了张嘴,无言以对,沉默无声,心里的小人开始打架,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命重要, “杨文杰那里。” 凤之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才让他离开了。 第126章 果真厚颜无耻 苟建前脚一走,六安立马走到两个箱子前,不仅两眼冒绿光,嘴角还流了点口水,用袖子擦掉口水后,拿起一定金子,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观雨从外面回来,刚好撞见这一幕,忍不住扯嘴,我的天,他就出了一上午而已,怎么又冒出这么多金子? 那个姓苟的拿来的? 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一根断指,已经明了。 啧啧啧,心里感叹不已,贪官真赚银子啊,比杀人来的快多了。 走到凤之白跟前,恭敬地把银票拿出来,恭敬道,“主子,全处理好了。” 凤之白接过,放在桌上,“把那也处理了。” 观雨心里直突突,感觉自己从一个杀手变成了倒卖贩子了,“是,可能要几日时间。” 凤之白点点头,饮起茶来,心里开始骂苟建肯定是故意拿金条子的,她来的时候两袖清风,走的时候带两箱金条子,一丝不言而喻。 哼,居然想算计她? 呸,越想越觉得刚才银子要少了。 算计老子是吧,给老子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个王八蛋。 “大人啊,为什么都换成银票啊?这金子多闪人啊?” 六安不解,金子比银票好看多了,大人不是已经换了很多银票了嘛? 他不问还好,一问凤之白更咽不下这口气,放下茶盏,白了一眼,早上还夸了这二缺来着,结果还是这么蠢。 “蠢货,你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本大人在徐州贪污受贿?” 孤月:对,就是个蠢货! 观雨:对,就是个二缺加蠢货! 六安赶紧把箱子盖上,怕被人发现的样子,“大人,小的知道错了。” 凤之白把桌上的银票收好,站起身,吩咐道, “去告诉戴忠,派人去告诉吴江,粮食就在杨文杰那里,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把嘴撬开,必须尽快找到粮。实在不说那就杀几个。” 孤月领命,去了城主府。 凤之白也迈步离开偏厅,观雨,六安跟在身后,一人抱一个箱子,观雨一脸平静,六安却笑得合不拢嘴。 嘿嘿,大人这两天赚了好多银子啊,老爷以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凤之白用过午膳,准备去补个觉,昨夜耽搁太久,没睡好,脚刚踏进院子,听风就赶来了,“大人。” 凤之白继续往里走,淡道,“何事?” “有人送来一蓝橘子。”听风将篮子高举着。 凤之白回头拧眉看着,“谁送的?” 听风摇头,怎么今天都在送水果给主子?“那人没说,只说是故人应邀而来。”书包阁 闻言,凤之白舒展眉头,转身,“你们拿去吃吧,别来打扰本官睡美容觉,不然本官把他脖子拧了。” 听风咽了咽口水,应是,立马转身提着橘子走了,好险啊,再晚一步,自己脖子岂不是就被拧断了? 孤月将主子的话带给戴忠便走了,戴忠也不耽搁,立马派人去找吴江。 其实孤月要是早来一步,就能听见他们聊的八卦。 虽然凤之白住在李府,戴忠在外面还是派有人在暗中观察,只是混不进府里。 戴忠觉得凤阎王就是个怪物,脾气怪人也怪。 那素年不是凤阎王垂涎已久的女人吗?昨夜送上门都不吃,难道…不行? 人家好端端地进的李府,结果出来的时候成了个落汤鸡,啧啧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还有那老鸨,听说今早在菜市找到的,衣不遮体,双手被废,惨不忍睹。 这两个青楼的女人,昨夜干了什么事让凤阎王连女人都不放过? 呸,真冷血,连弱女子都不放过,小心光棍一辈子。 还有那苟建,凤阎王是怎么让他开口的?为何凤阎王还不对苟建下手? 这徐州就砍一个李大超,肯定是向皇上交不了差的,这凤阎王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戴忠现在只能祈祷吴江赶紧把粮找到,把苟建处理了,再把杀钦差的凶手找到,这样应该就可以回京都了吧? 真想快点回京都,回了京都,他就扎进禁军营里,远离这凤阎王。 李府 凤之白一觉睡到了日落黄昏。 这一下午凤之白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有好多士兵在厮杀,领兵的人影像太模糊,她看不清,依稀还记得还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抱着一个婴儿不停的逃命。 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坐在床上,梦里的一切都停留在脑海,她不明白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些人她也不认识,闭上眼回想前世的所有见过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奇怪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下床穿衣,洗了个冷水脸才清醒了。 出了院子,在府里散步,那些影像一直挥之不去,让凤之白莫名有些烦躁。 还是六安寻了过来,才打断她的思绪,“大人,该用晚膳了。” “嗯。”凤之白淡淡出声,便去了膳厅,随便用了点膳,“今夜无事你们不用守着了,不要来打扰本大人睡觉。”说完便起身回了院子。 六安几人互看一眼,莫不着头脑,这都睡了一下午了难道还没睡醒? 当然主子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不敢多言,继续埋头用膳,六安吃得最开心,今夜加了几个菜,好多肉啊。 丑时,徐州城的一处荒郊,凉风袭来让人觉得嗖嗖。 凤之白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在那了,“风景如何?” “哼,这算什么风景。”男人的声音有些雄厚。 凤之白白眼,“不好看,你还看!” “凤!之!白!”男人咬牙道,大爷的,也不知道当初那个王八蛋让他来的。 凤之白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着,“老子以为你不来呢。” 男人撇了一眼,“那老子走?” 凤之白也撇了他一眼:“你敢!” 男人觉得这厮真是太不要脸了,“凤之白,你果真是厚颜无耻啊!” “一般般。”凤之白耸耸肩。 “哼,能把鸡毛当令箭当到这个份上,这轩辕也就你这一人。”男人觉得这后生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也不怕皇帝把他脑袋也砍了。 凤之白挑眉,“夸老子?放心,老子不会谢你。” 第127章 刘程如被人绑架了 “不要脸!” “老子不要脸也比你年轻!” 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果然文官都是无耻不自知之辈,发现自己是真说不过这凤之白,只好作罢。 “哼,凤之白,你最好不要坑老子,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怎么,真想在赤羽关守到咽气?” 男人突然低着眼眸,沉默,不说话。 凤之白转身看向他,轻哼一声,微倾着身子,低语,“从龙之功也...不!过!尔!尔!”微顿,续道, “你…与其说是他的照妖镜,不如说你就是…他污点的见证人。” 男人惊愕不已,瞬间抬起眼眸,与凤之白对视,二人久久不语。 这等陈年密事,凤之白是如何知晓的? 世人都以为自己对皇帝赤胆忠心,当年拥护皇帝登基不久,便自请守卫赤羽关,这一守就守了将近二十年。 满朝文武都没有看透的事情,居然被个黄毛小子给看透了? 是这小子聪明还是别有用心? 夜风吹起了二人的衣袖,扑扑作响。 凤之白觉得有点冷,她可不想陪个糟老头子在这吹冷风,沉声道, “既然人都来了,就别老子瞻前顾后。本官承诺过你的,以后自然会做到,前提是...你也最好别给本官掉链子。” 说完,与男人擦肩而过,直径离开。 男人转身看着凤之白的背影,久久不曾离去,不知过了多久,自言自语了一声, “呸,小兔子崽子,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才消失在夜色中。 三日后。 戴忠刚巡查完,手下便那这密函寻来,打开看完,“凤大人今日可有来城主府?” “回统领,凤大人这几日都是下午才来城主府。” 戴忠拿着密函出了城主府,直奔李府。 片刻后,戴忠出现在了凤之白的书房。 “何事?” “周年发的密函,让派禁军前去押送。”戴忠一边说一边把密函放在桌案上。 凤之白把密函拿到跟前,垂眸看着,确认是周年的笔迹无误之后,开口,“去吧。多派些人手。” 戴忠皱眉,“城内禁军所剩不多。” 凤之白淡道,“还多少?” 戴忠:“三百左右。” 凤之白沉默,端起茶盏,慢饮几口,“城主府外的别动,府内留些许,你亲自带人乔装走密道去,回来的时候全部扮成商队。” “可是...”戴忠欲言又止 凤之白放下茶盏,靠坐在椅子上,淡道,“入冬了。” 戴忠抿唇,沉默片刻,只好领命离开,关乎百姓安危,他没法拒绝。 回到城主府,安排妥当,悄无声息的带着人走了。 有凤阎王坐镇,他倒是没什么可担心。 凤之白用过午膳便去了城主府。 刘乌龟不在,戴忠也带着人走了,吴江也没回,只能她亲自去坐镇了。 刚到城主府没多久,就收到吴江的飞鸽传书,“全数找到,杨文杰以死谢罪,只求凤大人饶其妻儿。” 凤之白提笔快速写了几字,让禁军给吴江回过去。 内院的城主夫人,这几日没有收到刘程如的信件,开始心绪不宁,寝食难安,心里隐隐不安。 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担心自己夫君是不是出事了。 刚想到这,向嬷嬷惊慌失措地从外面进来,急道,“夫人,出事了。” 刘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老爷出事了?” 向嬷嬷点头又摇头,“奴婢不敢肯定,但是老爷的带去随从回来了,受了伤。” “人呢?”刘夫人急道。 向嬷嬷:“去议事厅见凤大人了。” 刘夫人:“凤大人来了?” 向嬷嬷点头,刘夫人立刻向外走,想去一问究竟,她夫君肯定是出事了。 徐嬷嬷小跑上前,拦住了夫人的去路,快速看了一眼向嬷嬷后,看向夫人, “夫人,稍安勿躁,夫人贸然前去,万一老爷没有出事,那岂不是打扰了凤大人处理公务?不如奴婢先去打听一下情况再说?” 刘夫人心如千只蚂蚁在爬,看着余嬷嬷那恳求的目光,闭眼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是啊,万一夫君没事呢? “那你快去。”然后一脸决绝转身回了屋子。 余嬷嬷见夫人冷静下,心里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的看着向嬷嬷,“怎得这般见风就是雨?”不悦地出了院子。 向嬷嬷也知方才莽撞了,低着头进了屋子。 议事厅 凤之白看着跪着的人,手臂受了伤,左脸上也有几道口子,沉声道,“你说什么?” “回凤大人,我家老爷出事了,被山匪绑了。求凤大人去救救我家老爷。”随从重复着先前的话。 “何事的事?”凤之白皱眉。 “昨日下午,前几日黑山一直下雨不断,昨日雨停了,老爷出城去视察看是否有灾情,前面一路都相安无事,后面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群山匪,把大人绑了,将其他人也给杀了,让小的回来传个话。”随从如实道, 凤之白示意他接着说,侍从继续开口,“那些人都凶狠恶煞的,让奴才转告凤大人,要救老爷,就拿粮食去换,不然就把老爷...” “如何?”凤之白挑眉。 “剁...剁来...炖了。” 凤之白没说话,沉默片刻,呵,真是报应,活该,“行了,本官知晓了。下去找个大夫看看。” 随从磕了个头,“多谢凤大人,凤大人一定要救救我们老爷。”然后起身离开。 虽然李乌龟被绑了,凤之白觉得刘乌龟就是活该,可是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这刚把戴忠派走,就出这事儿,这是逼她提前亮底牌? 呵,这群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敢要挟她? 当真杀了几个人,就敢为所欲为?绑架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居然还敢威胁老子?既然这么着急投胎,老子成全你们。 没多久,孤月进来恭敬道,“主子,刘夫人求见。” 凤之白自然知道刘夫人是为了何事,淡道,“出去告诉她,本官自有定夺,没事别出来瞎晃,出了事本官可不负责。” 孤月领命出去了,咦,真冷漠,人家男人都被绑了,还叫人家不要出来瞎晃。 第128章 本官给你支个招 刘夫人焦急万分想着求见一下这位钦差大人,谁知却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仅不见她,还让她别瞎转,心里极为不舒服,什么叫瞎转?这可是城主府,她可是城主夫人,心里虽然有些怄气,想想也对,城主被绑了,钦差大人又岂会坐视不理? 叹息一声“唉”,回了内院,自己确实鲁莽了,希望凤大人没生气就好。 凤之白并没有着急派人去黑山,仿佛无事发生继续处理事务,最后见时辰差不多,出了议事厅,准备回李府,想了想还是让孤月留在城主府,以防万一。 出了城主府,凤之白直接上了马车,今日六安没有跟来,凤之白闭着眼,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幸好当初来徐州的路上,多了一个心眼。 这样也好,能早点回京都,一路上深谋远虑,最后脸色露出了一丝笑意,慢慢地睁开双眼。 凤之白回李府没多久,观雨从外面回来,把处理了金条的银票恭敬的交给凤之白,凤之白接过随意看了下,便收起来。 “苟建这几日在做什么?” “主子,这事是孤月安排人盯着的,属下这几日都在处理那些东西。”观雨如实道。 凤之白淡淡嗯了一下,还有几天时间,量他也不敢跑,不过嘛,刘乌龟就要遭些罪了,检验他龟壳的时刻到了,要是等不到人去救他,那也他自个儿的命数,怨不得她。 于是前往膳厅,刚到膳厅门口,就碰上六安,“大人,您来了,小的正准备去找您呢。” “嘿嘿,大人用膳吧。” 凤之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么高兴,调戏府里的丫鬟了?”直径进了膳厅,坐在主位就开吃。 六安愣住,“大人,小的没调戏她们,小的是正人君子。”顿了一下,小声道,“况且她们都不看小的。” “也是,都被本大人迷得神魂颠倒了,谁还看你?”凤之白夹了一筷子菜放碗里。 六安:“...” 听风观雨后面进来刚好听见,憋笑。 六安见他们想笑,瞪了二人一眼,然后走过去坐下,夹菜刨了两口米饭,又吃了大口肉,心里被暴击的伤,终于好了。 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看着听风,眨眨眼,可惜听风只顾吃饭,压根没他,最后不得不放弃。 用过晚膳,沐浴过后,凤之白没有着急歇息,而是一个人在对弈,不知道到对弈了多久,六安都守得打瞌睡了。 听风敲门而入,“主子,苟大人来了。” 六安被惊醒了,揉了揉眼,天啦,大人怎么还在一个人下棋啊? 凤之白沉浸在棋局中,一刻钟后,才落下棋子,淡道,“把人带到花厅吧。” 听风领命离开,凤之白饮了几口茶,把茶盏放下,“把口水擦了。”然后起身前往花厅。 六安愣了下,摸了摸嘴角,真有口水,赶紧擦了,跟上去。 花厅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苟建在花厅一口茶都没喝,怕等会儿又尿胀了。 果然等了半天,也没见凤阎王来,十分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听到脚步声,苟建这才站了起来,当凤之白出现在门口,立马躬身道,“下官深夜前来,打扰凤大人了。” 凤之白没有理他,直径走到美人靠,半靠着,“那就最好不要让本官白走这一趟,否则...” “凤大人放心。”苟建一脸讨好,赶紧把桌上的盒子拿在手上,打开,“凤大人,全都在这了。” “本官倒是小瞧你了,看来苟大人的家底还很厚实。”凤之白挑眉,“本官突然觉得要少了。” 苟建僵住,面露难色,心道不是吧?这凤阎王怎么出尔反尔还要加价? “算了,本官就不为难你了。”凤之白突然出声,苟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苟建的表情凤之白没有错过,心里冷笑,然后示意观雨把盒子拿过来。 观雨领命,从苟建手里接过盒子,不仅手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沉甸甸的,然后当着苟建的面,清点了一遍后,才把盒子放在凤之白面前的茶几上。 “请坐,苟大人。”凤之白的目光一直在苟建身上。 苟建总觉得这凤阎王眼神怪怪得,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多谢凤大人。”道了谢,才坐下。 “凤大人,下官已经....”书包阁 凤之白随意靠在美人靠上,姿态慵懒,“呵呵,苟大人放心,本官自然记得。” “多谢凤大人,今后下官一定以凤大人马首是瞻。”苟建立马起身,鞠躬,说的一脸真诚。 凤之白似笑非笑,“看在苟大人这么诚心的份上,本官再给苟大人支个招,不仅让苟大人性命无忧,甚至还会加官进爵。” 苟建一听,心里一惊,还有这等好事?“凤大人,此话当真?” 凤之白突然冷脸,“哼,要不是看着你这五十万两银票的份上,你以为本官会把这机会给你?你若实在不想要,那还是把这机会留给周年吧。” “不不,凤大人,下官愿意。”这样的事怎么能给周年那厮,那可是刘程如的人。 “不知凤大人有何高见?” “去黑山...剿匪。”凤之白挑眉,看鱼儿要上钩了。 “剿匪?”苟建疑惑。 凤之白解释道,“刘程如昨日被人绑了,要挟本官拿粮去换他的狗命,不然就把他给剁来炖了。” “刘程如那个蠢货,被人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人绑了,那绑匪还敢要挟本官,这样的事,本官决不允许。” 言语中不仅透露着对刘程如的不满,还觉得被山匪挑衅了咽不下这个口气。 苟建做梦都没想到,刘程如这缩头乌龟居然被绑了,心里好生痛快,剁了更好。 不过,要是刘程如死了,城主之位就空闲了,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争取一下。 “这山匪也太猖狂了,居然敢绑朝廷命官,简直是目无王法,必须得除之。”苟建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凤之白勾起嘴角,“如何?” “这机会,你是要还是不要?” 这确实是个绝佳的机会,苟建自然不会放过,突然觉得这五十万两花得不心疼了,“下官谢过凤大人,还望凤大人回了京都,定向皇上替下官多美言几句。” “那就看苟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凤之白甩了下右手的袖子。 第129章 苟建想借刀杀人 苟建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自己虽供出李大超藏粮的地方,酌情而定顶多算个减轻罪行而已。 但若是剿匪有功,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然在解救刘程如那缩头乌龟的时候发生点什么意外,也是情有可原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 想到此对凤之白越发恭敬,“下官定不负凤大人所托。” 凤之白撑着脑袋,平静地看着他神色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了下,淡道, “苟大人此话慎言,去黑山救刘城主及剿匪是苟大人自动请缨,可不是本官派去的。” 苟建愣了下,反应过来,“对!对!对!是下官主动请缨。”换上严肃的嘴脸,正声道, “此等狂妄之徒如此挑衅朝廷,实在是目无法纪,无法无天,明知皇上派了禁军来徐州,还敢绑架朝廷命官,置律法于何地?” “此等贼人不诛,天理难容!” 苟建说地慷慨激昂,连他自己都觉得仿佛是正义的化身,没想到自己口才居然这么好。 凤之白冷冷地看着苟建表演,心里却想把他的嘴给缝上,也不怕闪了舌头。 苟建兴奋不已,真想即刻就去黑山,突然想起什么,“凤大人,下官一个人也救城主大人啊,不知凤大人,可否…?” 凤之白‘哼’了一声,“明日带几队守城军去便是。” 苟建僵住,守城军?不派禁军前去? 凤之白看出了苟建的疑虑,“几个不成气候的狂妄之徒而已,守城军足矣。” 语气突变,“哼,别告诉本官你连这几个山匪都收拾不了,那还不趁早自刎算了。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苟建有些无语,自己花了这么大笔银子,这凤阎王还是说变脸就变脸。 虽然心里有些憋屈,但凤阎王的话但是提醒了他,突然觉得派守城军更好。 这些守城军早就被李大超收买了的,李大超已经死了,如今他刚好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 这凤阎王,不,是凤大人。 凤大人真是自己的福星啊,虽然花了一大笔银子,让他心疼不已,幸好这凤大人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凤大人觉得下官何时出发为好?” 苟建望着凤之白,眼神中透露急切,想此刻就出发,只有尽快把那些山匪剿了,自己的脑袋才算稳了,再悄无声息地把刘程如弄死,那就更完美了。 凤之白沉默,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才开口,“明日一早吧,本官稍后派人去向守城军知会一声。” “如此甚好,下官一定将刘城主救回来。”苟建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好在就等一晚上而已。 “那下官这就回去准备?” 凤之白挥手,让他走,苟建恭敬地告退,就像脚底抹油了一般,走得飞快。 呵呵,想借刀杀人? 凤之白放下腿,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一大箱银票,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这么多银子是上辈子都没见过的,更别提拥有了。 “大人,这么多银票放哪啊?”六安走到茶几另外一头,蹲下看着一箱银票,口水直流。 他没想到那苟大人,居然真拿了五十万两银票来买自己的命。 主仆几人的目光此刻都盯着箱子里的银票。 六安:好多银票啊,大人发财啦! 听风:没见过这么贪的,一个敢开口,一个敢给,最关键的是居然还敢收! 观雨,当官埋没了主子当强盗的潜力! 凤之白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之所以要银票就是为了怕被人抓住把柄,可这银票来得快,也来得多,从袖子拿出一个印章扔给观雨。 “找几家流通的钱庄,分开存放。” 观雨接过,感觉自己真的改行了。 “大人,干脆您自己开个钱庄得了。”六安皱眉,这么多银子,万一跑路了怎么办? 凤之白微微侧头看着他,觉得这二缺是又蠢又聪明,算了看在今晚收了这么银票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今晚你们给本大人守好,要是欠了一个角,本大人都把你们卖进南风馆!”说完把箱子盖上,把着箱子走了。 六安赶紧跟上,他要保护好大人,也要保护好银票,他不想被卖进男风馆。 ……… 几天前,吉化收拾好行李,便马不停蹄从徐州赶回黑山寨。 到了寨子门口,就扯着嗓子喊道,满脸激动,“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吉化见人就说,“有粮了,咱们这个冬天不用挨饿喽!” “吉化你说什么?” “哈哈哈,我说啊,咱们有救了,不用担心肚子了。” “真的?” “嗯嗯,真的!”说完,一路撒欢往寨子的大厅跑。 吉化的话引来了很多人,陆陆续续跟着前往大厅。 “三哥。”吉化大喊道。 林子健从山上回来,刚到大厅门口,便听到吉化的声音,转过身,“这么快回来了?” 吉化快步跑到林子健跟前,满脸激动又兴奋道,“三哥,我看到好多粮食。” 林子健眼睛一亮,“哪里?” 吉化脱口而出,“城主府!” 林子健见人都在往这边来,知晓这吉化肯定是扯着嗓子大喊了, “进去再说。”率先进了大厅,坐在主位上。 刘伯与汪叔也闻讯赶来,刚到门口,就听到汪叔的声音,“吉化,听你嚷嚷,出什么事了?” “汪叔,我看到好多粮食,那些粮够咱们吃一阵子了。”吉化激动道。 “咳咳”林子健干咳两声,“吉化你先冷静下,把来龙去脉说出来大伙儿听听。” 吉化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才把到了徐州的所见所闻一一讲述。 众人听完,特别是听到说吉化看到好多粮食后,也高兴得很。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粮?”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这个…我也不知道。”吉化愣住。 “不知道,有什么高兴的?说不定根本就是不是救济咱们的!” 众人一听,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刘程如最近不是在黑山吗?不给就他绑了,看那钦差给不给!”周坤冒火得很。 “大家稍安勿躁,刘城主虽来了黑山,但依然有人往城主府送粮,说明钦差大人已经知晓很多地方缺粮,并在着手安排此事,大伙儿耐心些。” 刘伯赶紧安抚,可别出了乱子。 第130章 不放心周坤 林子健也有些不悦,觉得这周坤是越来越像个刺头,简直跟个土匪头子没什么区别,沉声道, “阿坤,不可莽撞,忘了大哥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了。” 提到林子斌,周坤闭上了嘴,可心里还是有些气。 林子健晓得他心里对朝廷的官员积怨已久,耐着性子道,“你自己也听到了,皇上已经派了禁军跟随钦差来了徐州,如今在开始筹粮了,说明这位钦差是为民办实事的好官,若真是跟李大超等人同流合污,李大超的头还能被挂在城墙上?” 周坤默默听着,没有表情。 吉华平时跟周坤走的近些,他觉得周坤其实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爆,性子有些急。 “阿坤哥,听刘伯和三哥他们的,不要冲动。我听说监斩那日,钦差大人把那李老狗狂揍了一顿,才让刽子手砍脑袋的。” 周坤看了一眼吉化,没有说话。 “还有啊,绑架朝廷命官,那可是要砍脑袋的,阿坤哥,你看看咱们寨子里的人,都是老弱病残,你难道想连累他们吗?” 这话就有点重了,很多人开始附和,“是啊阿坤,不要冲动。” 他们可不想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坤身上,周坤被看得有些心虚,语无伦次道, “我...我也只是气话而已。” 林子健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再说什么,“吉化,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快去歇息。” “好咧,三哥,那我回去休息了,哎哟确实有些累了。骨头都快散架了。”吉化说完,拉着周坤走了。 “好了,大伙儿都散了吧。”刘伯出声,打发人走。 其他人也拾趣,三两成群走了。 汪叔见其他人都走了,才开口,“我是真担心这周坤这小子。” 林子健皱起眉头,“无妨,没事儿就多盯着他一点,等吉化休整两日,让他去县里待些日子,看看刘程如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刘伯思索片刻,“还是把周坤看好吧。” 听了吉化描述,他觉得这钦差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若是真绑了刘程如,寨子就真的不安宁了。 第131章 有自客远方来。 等那丫鬟人走后,六安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摆出一副严阵以待地气势。 哼,还好刚才自己没走远,不然今晚大人就被这丑丫头占便宜了,太不要脸了。 凤之白泡在浴池里,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没想到这二缺的嘴也变得犀利了。 嗯,很好,只有这样以后在京都才能不被欺负。 不过,估计六安不知道,方才也算是阴差阳错地救了那丫鬟一命,否则那丫鬟将是另一个结局。 凤之白神情恣意,慵懒随性地靠在池边,三千墨发随意披散,葱白的玉指戏弄着池子里的水。 黑山的几个山匪,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刘乌龟是死是活她也不在乎。 至于苟建?呵呵,希望死得不要太难看,也不要死的太痛苦,这样才对得起他花了一大笔银子。 慵懒地眼神突然变得幽深难测。 让她一直耗在徐州的是地牢的人,准确地说是他们的身份。 哪怕当初她亲眼目睹凶手对章贞远行凶,而她也不敢随意地将人砍杀了,这种感觉很是不喜。 他们背后的人,目前为止她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抬手在水里一个横拍,激起水漾,波光粼粼。 哼,既然她还不能将其杀了,养肥了,赚一笔,再当着那人面把人杀了,才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收敛心神,起身出了浴池,直接用内力把身上得水滴蒸干,收拾妥当才打开了房门,开门得瞬间就见六安坐在石阶上,走了出去。 听见开门声,六安赶紧起身,“大人。” “坐在这里作甚?”凤之白明知故问。 “大人,刚才有丫鬟想偷看您洗澡。”六安心里还有些气愤,太不要脸了。 凤之白看了一眼二缺气愤得样子,淡道,”干得不错,以后这种事只会屡见不鲜。” 至于是真的想看她洗澡,还是另有目的,她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六安一惊,连忙跟上去,“大人,小的会保护好您的。” 可不能让大人被这些孟浪的女子占了便宜。 嗯,除非是大人喜欢的姑娘,那就另当别论了。 凤之白到了屋门口,“行了,去休息吧!”进屋关了房门,便歇息了。 六安看着紧闭的房门,也去休息了。 在城门落锁前一刻钟,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进了徐州城。 马车后面还跟着几匹马,骑在马上的人气势硬朗,让守城军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要了几间客房,低调的休息。 在一间上好的客房内,一名男子沉眉坐在桌前,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刚放下杯子,敲门声响起,沉声,“进来。” 余亮推门而入,把门关上,向前走了几步,硬着头皮开口,“王爷,属下想出去探下路子。” “马上宵禁了,你也想进大牢关几天?”男子声音有些冷。 “我...”余亮嘴张了张,最后无力的闭上,沉默良久,低着头,”是属下失职。“ 男人没说话,但是眼睛里的红血丝,不难让人看出疲惫,沉声, “别在这里碍眼,本王没有被人盯着睡觉的习惯。”说完起身就往床榻走去。 余亮默默地出了屋子,将门关好,叹息一声,回了自己的客房。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赶来徐州,确实没怎么歇息过,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放几个兵回乡探亲,还被人当山匪扣押在大牢了。 本来他自己带着文书来就行了,王爷不知怎得却要亲自到徐州。 哼,明日他们倒要瞧瞧那钦差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不分青红皂白得乱扣罪名,他的兵也敢扣?! 一路上余亮都咽不下这口气。 翌日一早 几人在一楼大厅用早膳,余亮随便向客栈的小二问了一句,“这徐州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不等小二回答,大厅的食客便抢先出声,“几位刚来徐州城?” “是啊,我们来寻亲的,昨夜刚到。”余亮笑呵道。 其他人默不作声啃着包子,喝着粥。 “那是因为皇上派钦差来了。” “对啊,城门口挂着的那个人头看见了吗?那是李大超的狗头,钦差啊把李家都砍完了。” “看来这位钦差大人倒是有些能耐!”钱四郎随口说了一句。 ”那是,自从砍了李大超,那些贪官污吏,现在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冒头,老实地很呢“ “这位兄弟,我跟你讲啊,这位钦差可是不得了啊,监斩当日,把李大超暴揍了一顿,才拖去砍得脑袋,打得看着都过瘾得很,你是没看见啊,还有那一筐一筐得人头啊,简直跟砍畜牲一样。” “没人劫法场?”余亮好奇问,这是砍了多少人? “哎哟,谁敢劫法场啊?刑场全是禁军。” 余亮等人都微微愣了下,不动声色接着吃。 钱四郎皱眉,”禁军来了?“ ”是啊,好多禁军呢。“ 余亮,钱四郎同时看着沉默用早膳的人,不再开口接话,埋头吃起来,可二人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这才发现,那桌坐着一名容貌不俗的男子,身形高大硬朗,虽然衣着低调,却掩盖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贵气。 只见那男子用完早膳,直径出了客栈,余亮等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一盏茶后,几人出现在城主府门口,余亮出示了腰牌,守卫几番检查后,将人带到了议事厅。 只见那男子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俨然一副高位者的姿态,其他人则分别站在下首。 好一会儿,下人端着茶盏进来,低眉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得人,将茶水奉上了。 “你们刘城主呢?”余亮心里本来就有一点火,结果来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招呼。 下人恭敬道,“回军爷,城主大人不在府里。” 余亮:“什么意思?” “城主大人去黑山视察民情了。" 钱四郎:“总有个人能做主得人吧?” “几位军爷,莫急,已经派人去通知钦差大人了。”说完,低着头出去了。 “你啊,急什么,还真能出事不成。知道你护犊子,再说王爷不是在这吗?”钱四郎摇了摇头。 余亮心里这才好了些。 谁知道他们在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第132章 本官不想当你大爷 别说余亮和钱四郎等人没想到,就连坐在主位的男人也没想到,这轩辕居然有人敢给他冷板凳坐的。 这钦差是凤之白是吧? 很好! 左等右等还不见人来,余亮有些不耐烦了,走来走去,“大爷的,怎得还不来?” “本官还年轻,不想当你的大爷!”凤之白冷漠的声音突然传进众人的耳朵。 大厅内的人:“...” 厅内所有人将目光看向门口,片刻后,当凤之白一袭红袍出现在众人视线那刻,都愣了神,这人是男是女? 这是钦差? 坐在主位上的人,眼里也藏不住惊艳,这世间居然有比他还美的男人? 当凤之白站在门口那刻,就看见主位被人坐了,呸,居然敢抢她的座位,狗日的。 冷着脸右脚刚迈进门槛,余亮不客气的出声,“你就是那钦差?怎得长得不男不女的。” 凤之白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向余亮走了过去,在一步距离停下,突然速度极快地抬手“啪”一声甩了一巴掌,冷漠道, “既然你喊本官一声大爷,那本大爷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晚辈。” 余亮堂堂九尺男儿,被扇得没站稳,晃了好几步,可见凤之白是使了几分力度的,在场的人为之一惊,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余亮气急败坏想动手,自己堂堂一名将军,居然被人扇了一巴掌,“你敢打老子?” 钱四郎赶紧快步走过去,将人束缚制止住,“老余,别冲动。” 凤之白冷漠地看着,眼神肆无忌惮地挑衅,来啊,你动手啊,老子还怕你不成! “够了。”主位上的人沉声,冷冰地眸光却一直注视着凤之白。 很好!扣了他的兵,现在又打他的将,真是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凤之白与轩辕北冥对视,相互打量,可这相貌她越看越觉得上火啊,特别是那一双眉眼,跟那狗皇帝太相似了,真想把这眼睛挖下来喂狗。 前世跟这人没什么交集,只碰见过一次,打招呼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毕竟这人一直在边疆,很少回京都。 嗯,虽然长得比狗皇帝好看点,当然跟她这张脸是没法比,尽管长的不错,但也不妨碍她想弄死他,这臭男人居然还占了她的座位,让她很不开心。 “你好大的胆,还不对王爷行礼。”余亮觉得这人太嚣张了,居然敢肆无忌惮的打量王爷。 凤之白闻言侧目看着她,故作不知,满脸疑惑,“王爷?哪个王爷?本官怎不知这徐州还来了个王爷。” 余亮哼了一声,“当然是夜王。” 凤之白点点头,淡道,“噢,夜王。不知夜王身上可有诏令?” 话落,所有人都愣住,余亮赶紧闭嘴,知道自己闯祸了。 夜王眼神微闪,眉头微皱,这凤之白果然不一般,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莽撞了。 凤之白也不管几人是何反应,随手一指,吩咐孤月,“把椅子搬过来。” 孤月赶紧把一旁的椅子搬到主子身后。 凤之白一屁股坐下,这位置就在大厅的中央,孤月又搬了一个茶几放在凤之白身旁,刚好这时六安端着茶盏进来,将茶放在茶几上,恭敬道,“大人,喝茶。” 凤之白还真端起茶盏,无视所有人悠闲地品起来,看着十分享受。 夜王:“....” 余亮:“....” 钱四郎:“....” 余亮觉得凤之白太狂傲了,冷着脸推开钱四郎的手,“我的兵呢?” 凤之白放下茶盏,冷漠道,“蠢货,人都没见到就知道是你的兵?” 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让余亮无可反驳,“你…” “我是你大爷!”凤之白挑眉。 余亮:“…” 呸,刚才真是嘴贱,这人占便宜还占上瘾了。 卑鄙! 余亮气得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果然文官都是无耻之徒! “凤大人说的极是,还请凤大人行个方便,让我等去亲眼验证一下!”钱四郎牢牢地拽着余亮的胳膊。 凤之白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觉得态度还算可以,淡道,“孤月,带他去。” 钱四郎看了一眼夜王,又给余亮使了下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孤月带着人走了。 夜王端坐在主位,表情冷得像冰,“凤大人,私扣本王的人,欲意何为?” 凤之白摩挲着茶盏,轻声道,“不如夜王告诉本官,夜王身为狼军统帅,无诏离营,欲意何为?” “夜王可知,京都盛传王爷有不臣之心!” 不待人反应,又轻飘飘的来一句,“夜王,您要造反吗?”还做出一脸好奇的样子,那模样别提有多欠揍。 轩辕北冥眯着眼,“本王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表!凤大人私扣本王的人,本王岂能坐视不理?” 话虽这么说,可双眸却不由自主的盯着凤之白的一举一动,没想这人一直咬着他无诏离营,鼻子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难道皇兄听信了谗言,还是这人故意找茬? “噢,原来狼军是王爷的人?本官还以为狼军是皇上的呢,原来不是啊?”凤之白一脸惊讶,又自言自语道, “本官得飞鸽传书问一下皇上,这漠边的兵马何时成了夜王的了。” “你休得污蔑王爷!”余亮怒喝道,恨不得走过去甩他一嘴巴子。 凤之白冷笑,“污蔑?” “呵呵,那你到说说本官污蔑了什么?无诏离营不是事实?” 夜王:“...” 余亮:“...” 这个坎是过不去了,这人一直咬着不放。 “再说本官大牢里关着的可是朝廷钦犯,可不是什么狼军的人。”凤之白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椅子上,与轩辕北冥对视。 闻言轩辕北冥皱眉,眼神深不可测,“凤大人,你最好有真凭实据,否则本王绝不善罢甘休!” “小白脸,你说什么?什么朝廷钦犯?”余亮没想到这凤之白还污蔑上瘾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凤之白站起身,从怀里拿出金牌,冷道,“夜王手下的人真是好能耐,本官是皇上亲封的钦差,本官所行之处,如皇上亲临,可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对本官出言不逊,看来狼军的将士对皇上很是不满啊!” 第133章 友情价八百两 当凤之白拿出金牌的那一刻,身上散发的冷峻摄人的气势,所有人都被震慑到,让人不自觉的心悸。 那冷若寒霜的声音犹然在耳,更让人不由地足下生寒。 特别是余亮,暗暗心慌,这小白脸怎么会有御赐金牌? 看着还发愣的人,凤之白沉声,“怎么,不想跪?” “还是不愿意跪?还是...诸位真要反了不成?” 凤之白冷漠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整个议事厅。 众人才回过神,瞬间下跪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只有几人,声音却气势如虹,不愧是从军之人。bookAbc.Cc 而夜王沉着眉,稳坐如钟,身上散发着冷气。 先帝对这个老来子极为疼爱,几岁之时便让其不用行跪拜之礼。 故而,从那以后夜王的膝盖从未弯过。 嗯,狗皇帝,她也不愿意跪,以后得想办法也不跪才行。 凤之白单手随意翻转着金牌,淡淡开口,“世人皆传狼军个个骁勇善战,出言不逊更是手到擒来,倒是挺让本官刮目相看的。” 话落,自顾坐在下,毕竟站着挺累人的。 端起茶盏,小啜慢品,薄唇轻起,调侃道,“这主子硬气啊,手下人的也跟着硬气,不知道的还是以为狼军易主呢。” 夜王冷着脸:“…本王也没想到凤大人血口喷人的本事也不小!”好想撕了这人的嘴! 又沉声开口,“起来!” 余亮等人站起身。 “呵呵,本官从不血口喷人,本官只讲真凭实据!” 凤之白放下茶盏,与夜王视线相撞,二人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在无声的较量,还好是平坐,不然这夜狗还不得更摆屁王的架子? 这夜狗居然想拿身份压她? 当老子泥捏的,嗯? 夜王面色微沉,眸子里隐藏着异样的情绪,来城主府前,他没想到这凤之白这般年轻,面如妖孽,可骨子里散发的气息,与他年纪不符,嚣张又狂妄,城府颇深,所言皆是陷阱。 这张嘴实在是讨厌得很。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皇兄居然给了他金牌,看来此人在皇兄心目中的颇有份量,难怪有狂妄的资本,而他心里隐隐感觉到这凤之白似乎对他很有莫名的敌意。 没多一会儿,孤月带着钱四郎回到议事厅。 钱四郎看着跪着得几人,气氛实在微妙,走到夜王下首,躬身道,“回王爷,牢里的三人确认是咱们的人。” 此言一出,夜王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聚集在那慵懒的人身上,本想看他如何回答,结果看着那样子实在是欠揍啊! 大厅沉默无声,凤之白一会儿喝喝茶,理理袖袍,无视这些目光。 钱四郎干咳一声打破沉默,“凤大人,既然身份确认了,不知道凤大人打算何时将人放了?” 凤之白理袖袍的手顿住,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钱四郎清了清嗓子,“狼军,前锋左将军,钱四郎。” “钱四郎?”凤之白重复着他的名字,放下袖子,将手肘放在扶手上,抬手摩挲着下巴,“姓钱的倒是很少见,你家很富裕?” 在场的人:“...” 钱四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凤大人脑子在想什么? 先前去牢的路上,本想从他护卫那里套点话,结果就是个木头,连嘴都没张过。 “凤大人,既已确认还不快放人?”有了前车之鉴,余亮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可是语气还是不好。 几人目光隐晦地微缩,神色平静难测。 “着什么急?”凤之白语气从容淡定,“咱们先一步一步的来,先把账算了再说。” “凤大人什么意思?”钱四郎皱眉,怎么感觉凤大人一直在存心刁难似的, “算什么账?” “哼,算什么账?”凤之白目光冷漠,“怎么,本官把他们从鬼门关抢回来,不要药钱?不要诊金?白吃白喝白住这么久,这些不要银子?” 此时孤月从怀里拿出一张清单,恭敬的交给凤之白,凤之白接过,甩开看了一眼。 “简直荒唐可笑。”余亮冷冷说道。 凤之白拂了拂袖袍,“账目清单在此,诊金,药钱,一共五百两,算上护理费用及食宿,那本官就给夜王一个面子,友情价八百两!” 说完示意孤月把清单拿过去,孤月将清单送过去,又退回凤之白身边。 夜王等人:....这是个什么人? 余亮面色一僵。 夜王沉着脸,伸手拿起清单,看了一遍,又将单子放下,沉声道,”凤大人还是第一个敢趁火打劫本王的人。“ 凤之白挑眉,淡道,”本官即不是圣人,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再者这些银子可不是给本官的,下人们没日没夜的救护也是需要酬劳的。” 所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之白目光环视一周,冷漠道,“怎么,在王爷和两位将军的心中,他们还不值八百两? 再者...本官已经给了王爷几分薄面,换作是旁人,没给银子之前,本官可没功夫来这里浪费时间!” 夜王缓缓攥紧拳头,脸色难看,这口气还得让自己谢谢他?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余亮脸色铁青,这凤之白也真敢开口,八百两?他怎么不去抢?“你这是勒索?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怎么?你想让皇上知道?好啊,那你去啊?”凤之白耸肩,一脸无赖,满不在乎。 钱四郎拉了下余亮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捅到皇上哪里,是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肯定会连累王爷。 “凤大人,本将军代狼军所有人,谢凤大人的对狼军士兵的救命之恩,只是这银子可否少一点?” 钱四郎想当和事佬,虽然也不喜欢凤之白,可是此时在别人的地盘,他们的人也被扣押在大牢,还是不要闹得太僵得好。 “八百两,一个儿也不能少!”凤之白态度坚决,不容半点商量得余地,站起身,冷漠道, “本官留着他们的命,不是因为本官怕你们,而是因为本官心情好!” 第134章 不要讨价还价 “还有本官可以救他们,自然也可以杀他们,所以,不要跟本官讨价还价!” 语毕,转身,欲起步准备出去。 钱四郎被狠狠得噎了回去,没想到凤之白一点薄面都不给,一看人要走,将目光看向向夜王。 “站住。”夜王冷声,居然还敢甩脸色给他看?真是不知所谓! 凤之白回过身,越看这夜狗越不顺眼,挑眉,“夜王想通要给银子了?” 夜王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虽然自己长期在边境,可这轩辕何人见了自己不是低眉顺眼,一脸谄媚献殷勤? 这凤之白短短半日时间,既让他坐冷板凳,还想趁火打劫,如今居然还开口威胁他?沉声道, “五百两。”诊金和药钱他可以出,其他的休想。 凤之白冷笑的开口,“呵呵,看来夜王还没想通,那本官就不打扰王爷了,何时想通了派人到黑山通知本官,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 钱四郎一见人要走,赶紧大步流星的走到前方,将人拦下,“凤大人,别着急走啊,万事好商量嘛!” 孤月冷着脸立马上前,将凤之白护在身后,六安也气鼓鼓的在凤之白身后护着,以防偷袭。 大厅瞬间气氛紧张。 钱四郎哎哟了一声,连忙解释,“凤大人,别误会,本将军没有其他意思。” 然后往后退了几步,他可没想跟人打起来。 若是真打起来,那就真得难以收场了。 凤之白倒是没紧张,将孤月拨开,向前走了一步,淡道,”本官说过,八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打量了一会钱四郎,嘴角微扬,“嗯,来了这么多人,就你在乎他们的生死,你应该是个好将军。” 凤之白这话初听没什么问题,仔细回味,好像就有其他味道。 余亮憋着一肚子火,什么叫就钱四郎在乎?牢里得三个可是自己得兵,这是含沙射影说他不在乎自己属下得生死? 这话何止在说余亮,这是拐着弯骂夜王,银子没有手下士兵的命重要。 钱四郎何等聪明,脑子比余亮好使多了,一下就听出味儿了,“凤大人说笑了,狼军将士不会舍弃任何一个同伴,我们都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兄弟的生死怎会不在乎。” 凤之白点头,算是认可,淡笑道,“既然如此在兄弟的生死,那钱将军帮夜王付银子吗?” 此话一出,夜王脸色就更难看了,这凤之白什么意思? 钱四郎僵住,有些尴尬,尬笑两声,“凤大人,本将军很久没领军饷了。” 凤之白没想到他说出这话,很久没领军饷了?倒也没多问,又不关她的事,一脸为难的样子,“既然都不愿意给,那...本官还是将人先砍了吧?” “你敢!”余亮大声道。 凤之白白了一眼,哼了一声,问钱四郎,"他是谁?“ “余亮,狼军右前锋将军。”余亮自己抢先回答了,他倒要看看这凤之白想干什么? “这样脾气暴躁的人,还当前锋,还是个将军?怎么混上去的?打酱油吗?”凤之白很疑惑。 “凤之白你不要得!寸!进!尺!”余亮气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咯咯响。 他将军之位都是自己凭实力拼杀出来的,居然敢说他是打酱油打出来的,简直气死他了。 凤之白没接话,压根不想理他,转身看向夜王,“本官再说一次,本官身负皇命,要捉拿刺杀前面三位钦差的凶手,还有剿匪平乱,实在没时间陪你们耗在这里。” “既然王爷还没想好,那就慢慢想。”说完便往外走,走到大门口,停下悠悠转身,淡道,“本官劝你们不要想着劫狱,徐州的禁军归本官全权指挥。” 凤之白的意思不言而喻,再四肢发达的人也能听懂。 凤之白可不管他们是什么脸色,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位置都被人占了,留在这里作甚? 双眼冷漠地看着钱四郎,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再敢拦,老子绝对不客气。 钱四郎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凤之白的眼神给吓到了。 自己上阵杀敌都没怕过,真是活见鬼了,居然被个文官给吓住了。 他们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钦差居然这么嚣张,还赤裸裸的威胁,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就这么走了。 六安跟着凤之白出了城主府,直接上了马车,吩咐听风回李府,而孤月继续留在城主府。 上了马车,凤之白闭着眼沉默,今日的阵仗,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她没想到轩辕北冥会亲自来。 刚才她没有半点畏惧,就是吃准了狗皇帝生性多疑,而这只夜王也的确是无诏离营,身为边疆统帅,守护边疆安宁,擅自离营可是杀头的大罪。 即使最后要不了他的狗命,但是狗皇帝是不会要一只不听话的狗,哪怕这人是他的皇弟。 白白送个的把柄来,不用白不用,况且地牢的人,她也不是随便抓的,最多有两个倒霉蛋而已。 …… 夜王冷眼看着凤之白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心里莫名的窝火。 自己一个王爷,居然被个钦差拿捏的死死的,简直不可思议。书包阁 突然觉得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遇到一只疯狗,还专咬死穴,十分后悔自己没有乔装隐藏身份。 “王爷,这凤之白也太嚣张了!”余亮怒气难消。 钱四郎皱眉,沉吟片刻,“一个御赐金牌,就够他嚣张了,你自己刚才没听见?驻扎在徐州的禁军的指挥权也在他手上,” “哼,难道还怕他不成?”余亮满脸不服气。 “你这么蠢还假蠢?”钱四郎白了一眼,“脸不疼了?” 余亮没在意钱四郎说他蠢,只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还有点疼,狗日的,没想到这凤之白力气这么大。 钱四郎往中间走了几步,恭敬道,“王爷,末将以为,这凤之白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夜王冷眼看着二人,心里憋屈的很,没想到自己来徐州就出师不利。 以前常听老将唠叨文官难缠,不愿意与文官打交道。 果然如此,而他还遇到个无耻不要脸的文官,上阵杀敌,敌众我寡,自己从未怕过。 夜王沉着脸没说话,起身走了。 余亮等人跟上,大家心里都有些堵。 第135章 本王来见钦差大人 谁知他们刚走到城主府大门,冷漠地声音飘进了他们的耳朵。 “何总管,我家主子刚派人来特意交代,地牢的人,从明日开始,每间牢房只给一碗水!”孤月板着脸传达完主子的命令。 说完也不管何方是何反应,然后离开了走廊。 何方恭敬应是,也不多问,将此事牢记于心,凤大人怎么吩咐他这个城主府总管就怎么安排,这是也老爷去黑山前特意嘱咐交代他的。 得罪谁也别得罪凤大人。 哎,也不知老爷境况如何了,他们也不敢多问,若是把这位爷问恼了,老爷就真的凶多吉少了,默默叹息一声,也离开了走廊。 余亮等人的眼刀子冷冷地甩在二人身上,可惜二人好似感觉不到。 傻子都知道这是凤之白故意这么交代的。 真是太过分了,何止过分? 简直是无耻! 呸,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卑鄙小人! 夜王的脸冷得像寒冬里的冰块,气得袖袍一甩,负手出了城主府。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凤之白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一点银子,能把事做到这种份上。 也不知皇兄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委以重任? 老糊涂了不成?! 从未打过败仗的轩辕北冥,与凤之白的第一次交锋,算是以失败告终。 也是他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战败。 最关键的不是败给了狼子野心的汐月国人,而是败给了轩辕一个贪得无厌、卑鄙、无耻的小人。 简直就是自己的奇耻大辱! 凤!之!白!你给本王等着! ...... 凤之白回了李府,用过午膳,靠在美人塌歇息,六安盘坐在茶几,手里剥着橘子,剥好后,将橘子递给凤之白, “大人,尝尝,这橘子很甜的。” 凤之白接过,分了一瓣随意往嘴里一扔,尝了尝,确实挺甜,“那天送来的?” “嗯,小的那天尝了觉得甜,就给大人留了些。”六安又拿了个橘子剥起来,剥好后自己吃起来,真甜呀。 也不知道谁送的,怎么不多送点给大人。 六安:“大人,下午不去城主府了吗?” 凤之白皱眉,“不去。” “要是那个王爷找大人怎么办?” “不拿银子,不见!”凤之白眯着眼,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捞一笔银子,不然早把人砍了。 六安一想到那冰块王爷,忍不住抱怨。 “那个王爷真小气,八百两都舍不得给。当他的兵真倒霉!” 凤之白深以为然,堂堂的王爷,居然连八百两的诊金都舍不得出,真个抠逼。 前世也没听说这夜狗是只铁公鸡啊? 铁公鸡又怎样? 哼,小心老子把铁扔进火炉融了! “大人,那王爷以后找皇上告状,怎么办?”六安突然担忧起来,觉得那冰块王爷不好惹,那可是王爷。 凤之白吃完手里的橘子,看着六安,淡道,“他不敢!” 闻言六安傻呵笑起来,意思那冰块王爷不敢随便欺负大人了? 真好! 这日下午,不仅凤之白没去城主府,夜王也没再去坐冷板凳。 仿佛老天知晓今日不适合出门,渐渐下起绵绵细雨来,凤之白有些犯困, “本大人去睡会儿,记住啊,若是那抠逼王爷寻来,就说本大人不在府里。” 起身准备回房里睡会儿。 “好的大人。”六安目送凤之白离开。 刚走几步,听风从外面进来,在凤之白身边了嘀咕几句,凤之白淡淡点头,又吩咐了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自己回了屋子。 凤之白这一躲就躲了两天。 当她再去城主府时,刚迈进城主府,孤月便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恭敬的交给凤之白。 凤之白接过,一看就是银票,嘴角微扬,“什么时候送来的?” “那日夜里。”孤月如实道。 凤之白将银票收好。 她还以为这夜狗王真想赌一把呢?没想到认怂这么快,平静的吩咐,“让禁军就位。”话落,往议事厅的方向走。 孤月领命离开。 徐州城内陆陆续续出现几群商队,看样子都在往一个方向走,不多时,全部停在城主府门口。 这些不是别人,是戴忠和周年等人,带着粮回来了。 守在城主府外的禁军,将车队围在身后,不远处设了路障。 当夜王得知凤之白露面了,自然坐不住了,银子他已经出了,他得把人要回去。 快到城主府外,看着禁军设了路障,钱四郎赶紧向夜王禀告,“王爷,马车过不去了,城主府好像有情况,前面禁军设了路障!” 昨日来查探的时候,也没见禁军出现,怎么一下出现这么多禁军? 若是禁军知晓王爷来了,回了京都,皇上也会知晓王爷擅自离营,“要不,末将一个人去?” 夜王掀开帘子,看着前方,沉默半晌,最后下了马车,向城主府走去。 他不相信钱四郎能轻易从凤之白那无耻之徒那里要到人。 再者,一军一帅,岂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况且狼军也没有缩头乌龟! 禁军见有人过来,一看就知道他们也不是普通人,凌厉道,“来者何人?” 闻声,所有禁军立马全部警惕起来,不由地握紧腰上的佩刀。 钱四郎一看这阵仗,立马出声,“莫紧张,我等并非歹人,我们是找凤大人有事。” 戴忠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嘱咐周年安排好人搬粮,便往这边走了过来,临近了看清来人,心里惊了一跳,他怎么来了? 戴忠向前走了几步,不禁问道,“夜王,怎会在此?” 钱四郎认得戴忠,心道完了,担心什么来什么,这戴忠可是皇上的心腹啊,抱拳打招呼“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遇上戴统领。” 戴忠淡淡看着,这凤阎王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吧?居然把这人给招来了。 可是他出现在这,那可是擅自离营,不怕皇上怪罪? “夜王,来城主府可是有事?”戴忠沉声明知故问。 “本王来见钦差大人。”夜王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担心这人会向皇上告状的样子。 戴忠淡淡点头,“凤大人就在城主府,只不过...” “不过什么?”余亮忍不住出声。 戴忠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能带兵器进城主府。” 第136章 擅闯城主府杀无赦 “怎么,害怕我们劫狱?”余亮气哼哼地道,又不是进宫,还不准携带兵器,那小白脸的脸有这么大吗? “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戴忠右手握着挂在腰间刀鞘,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余亮的脖子,又将目光看向夜王,冷漠开口, “今日擅闯城主府者,杀无赦!” 话闭,戴忠的身后及街道两旁的房顶上,瞬间出现许多禁军,全部拿着弓箭,对对准夜王他们。 戴忠这话是真没有给夜王半分薄面。 夜王无诏离营出现在此,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来徐州之前,京都的那些谣言。 狼军离徐州不算很远,皇上却没有直接下旨让夜王出兵,却派禁军南下,不管传言是否属实,皇上此举已表明对夜王的信任已有所动摇。 突然脑子醍醐灌顶般明白,难怪凤阎王一直扣押那三个人,难道皇上还给凤阎王下了密旨? 是让凤阎王试探夜王? 不管如何,今时不同往日,要是这夜王真有反心,那他们好不容易搞来的粮,若是被夜王打劫了,那还得了? 戴忠越想眼神越冷,握在刀鞘上的手也收紧了几分力度。 而路障外的人,完全没想到这禁军统领说翻脸就翻脸,直接让人拿弓箭对准了他们。 余亮、钱四郎等人脸色瞬变,立马抽出佩刀,将夜王护在中间。 气氛格外紧张,可谓是剑拔弩张,紧紧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夜王神色没有变化,只是眼神不着痕迹的微闪了一下,沉声,“放下。” 余亮等人虽不情愿,但也立马把佩刀收好。 “本王已说过,今日前来是找凤大人的。"夜王面色无常,声音却有些清冷。 “本统领也说过,要见凤大人可以,不能携带兵器!”戴总声音平静,却没有半分退让, “夜王,禁军在徐州事务繁多,若是无事还是不来城主府的好,再者…凤大人这人脾气也不太好。” 闻言夜王在心里呲笑,脾气不太好? 那厮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真是见了鬼了,早知道禁军在徐州,他就不跑这一趟了。 夜王漫步向戴统领走过去,“把佩刀给他们。” 身后的人,取下腰间的佩刀,很不情愿地交给禁军,待所有人将佩刀上交,戴忠才让人放行。 夜王像是没有看见大门口的禁军在搬什么,直径往城主府里走,今日没人带路,但他记性极好,那日只走了一次就把路线记下。 当他们到了议事厅门外,发现里面的人个个都在忙碌,有的在打算盘,有的在记账,而那个最无耻的人,还是一身骚包穿着那一身红袍,坐在主位,正看着什么,时不时有人向他请示。 此刻的凤之白没有那日的嚣张气焰,也没有那副无耻的嘴脸,居然让他们觉得这人好像也是个勤政为民的好官。 连夜王心里也这般认为,但是他们都觉得这只是他们的错觉,对,就是错觉。 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怎么会是好官? 结果夜王带着属下,在大厅了站了半天,没一个人搭理他们,凤之白眼瞎他们可以理解,难道其他人也眼瞎了? 正当余亮张嘴想说话时,戴忠匆忙进来,直接绕开夜王等人,走向凤之白,“凤大人,黑山急报。” 凤之白继续看着手里的册子,伸出一只手,戴忠看着那手为愣了一下,将急报放在凤之白那白皙的手上。 这凤阎王的手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又白又细。 不过想想也是,长得就跟个娘们一样,手能大到哪去? 凤之白收回手,把册子放下,展开密报细看起来,看完后将密报递给戴忠,黑山的事,他迟早会知道,没打算瞒着他。 戴忠将密报看完,话都卡在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该死的夜王,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干嘛? “去忙吧,本官自有安排。”凤之白难得好语气,让戴忠误以为这凤阎王是不是吃错药了。 戴忠将密报毁了,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又去忙了。 钱四郎见夜王脸色不太好,干咳了两声,“凤大人。” 凤之白抬眼望去,耳目聪慧的她,怎可能不知道这议事厅多了人? 只是故作不知而已,哼,谁让这夜狗王那日抢了座位。 凤之白平静的看着他们,平淡吩咐了一声,“孤月,将人带来。”说完也不再看着他们,眸子盯着桌案上的册子,脑子里却想着黑山的事。 钱四郎轻轻吐了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看来收了银子,是真会放人,嗯,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又被无视了。bookAbc.Cc 夜王心里却更不舒服了,自己好歹也是个王爷,方才被人当空气就算了,如今知晓他在此,还装没看见,真是眼瞎了不成,没人招呼他们,茶水没一口,冷着脸走都旁边那椅子上坐下。 夜王认为凤之白绝对是故意的。 他这几天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凤之白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阴冷,就像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仔细回想,确认是没见过。 只不过刚才那抹平和的眼神,倒是他自己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没一会儿,孤月带着人来到了议事厅。 唐峰,李悦进了大厅,瞬间被那一抹红色惊艳到了,但反应也极快,转身恭敬向夜王行礼,“见过王爷。” 夜王皱眉没说话,看着他们。 余亮正想问他们,怎么少了一个人,李悦率先开了口,“林子斌还在地牢。” 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身红上,余亮耐不住,开口,“凤大人,本将军还少一个兵。” 凤之白没看他,淡道,“本官知晓。” “什么意思?” “凤之白,银子已经给你了,为何还不放人。” “你是瞎了吗?你面前站着的不是人?”凤之白抬起头,看了过去,“你是在提醒本官,没把他们变成鬼吗?” 余亮还想还嘴,被钱四郎拉住,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道, “凤大人,咱们轩辕的狼军之所以威震四方,所向披靡,在战场上勇往无前,那是因为我们狼军不会抛弃每一位同伴,所以,林子斌,我们一定要带走。” 第137章 不行也得行! 凤之白平静地看向他们,悠然开口,“本官也说过,敬重每一位保家卫国的轩辕儿郎。” 突然眼神一变,“本官把你们的人从阎王手里把命抢回来,养的又白又胖,哼,感谢的话没一句,还质问起本官来了。” “本王出了银子。”夜王冷着脸,真不要脸啊这厮。 “若不是本官要挟,你会给?”凤之白白了一眼,“一个王爷,居然这么抠门,本官费心费力才把本钱要回来,早知道当初一刀捅死算了,浪费本官那么多药。” 唐峰:“...” 李悦:“...” 夜王冷声:“无耻!” 凤之白摇了摇头:“手下的人替你冲锋陷阵,结果连救命的药钱都舍不得出,干脆您别叫夜王了,叫夜小气算了。” 夜王气得牙痒痒:“卑鄙!” 这厮又在挑拨离间了,这嘴怎么就这么可恶呢,突然有想揍人的冲|动,很久没这种冲|动的想法了。 凤之白故做无奈,叹息一声,“王爷,您别光练四肢啊。”抬手用食指指了指脑袋, “没事儿也练练这儿!或者多看看书,”语气嘲讽,“除了卑鄙、无耻,您老人家还能骂出个什么?” 夜王一口老血憋在胸口,这是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好大的胆子! 然后回味过来,这凤之白说他什么? 老人家?他老吗? “本王正值年华,二十有四。”言下之意,本王正当年轻,不老! 凤之白挑眉,“本官十八。”言下之意很明白,就是比你年轻。 夜王的嘴张了半天,也没吐出个什么话来,闭上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在场的人:“...” 没想到夜王居然与凤大人干起了嘴仗,呃...不过好像夜王干不过凤大人。 凤之白看着吃瘪的夜王,心情有些美丽,“行了,那个什么林...什么斌,本官还要用几天,过几天再还给你。” 至于怎么还,还什么,哼,当然她说了算! 余亮第一个不同意,他的兵,必须带走,“不行,本将军今天必须把人一起带走。” 凤之白没说话,平静的看着他,只是平静的眼神里有一丝嘲意。 钱四郎已经琢磨了半天,见王爷没再与凤大人争辩,便开口试探,“凤大人,这林子斌是不是牵涉到什么事了?” 钱四郎这么一说,余亮也皱眉沉思起来。 夜王也有想到这点,禁军在徐州,这凤之白再嚣张,也不敢当着禁军面乱来,此时禁军虽凤之白能调遣,可归根结底这禁军始终效忠的是皇上的,不是凤之白。 但心里也有其他揣测? 一直以来,自己为了让皇兄安心,他一直在边疆,从不与朝臣接触,哪怕军营里有皇上的人,他也刻意当做不知。 这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为何突然谣言四起? 莫非有人在皇兄面前嚼舌根?还是都是皇兄的手笔? 这林子斌难道是试探自己的棋子?还是真的干了他不知道事? 夜王心里有各种猜想,也只能在心里猜想,沉思片刻,“凤大人,这林子斌本王是不能带走了?” “夜王,您老才二十四,还没耳聋吧?”凤之白淡漠开口,“那本官再说一次,这人本官还有用,现在带!不!走!” 夜王被噎住,面上划过几分难看颜色,这凤之白眼也不瞎啊,不就大他六岁吗?本王这么年轻俊朗看不见吗? 虽然自己这张脸确实比不过他的,可是自己也算是龙凤之姿,人中翘楚,没见过这么贬低人的,气死他了。 “若本王一定要带走呢?” “那夜王可以试试。”凤之白语气强硬,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听闻禁军的金麟箭威力无比,本官还没见识过,要不夜王试试?” 此言一出,余亮等人脸色齐齐一变。 夜王不动声色,眼神与凤之白对视,凤之白这么回答,在他意料之中,方才也只是试探而已,可是还是不想就此作罢,“多久?” “看本官心情。”凤之白挑眉。 “凤大人,不要太过分。”余亮冷声,这凤之白怎么给脸不要脸呢? 凤之白笑了笑,将靠在桌案下的那柄剑随意又嚣张的往桌上一放,“这把剑皇上让本官带来徐州,还没祭血开封,各位要献血吗?” 余亮闭嘴说话了。 夜王看着那柄剑,眼神闪了好几下,皇兄真是感慨解囊,不,是真大方啊,又是金牌,又是赐宝剑,就因为这凤之白是帝师的学生?皇兄的师弟? 来徐州一趟,真是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惊不已,瞒得真紧啊,这些事留在京都的探子是一点都没探出来,皇兄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有人拿着册子到凤之白跟前,凤之白看了一眼,“还不走?你们看见了本官现在很忙,到时候本官会通知你们的。” 凤之白冷漠的说完,就不再看着他们,提笔撰写。 李悦观察了半天,最后低声开口,“王爷。” 夜王眼神看向他,沉着脸带着人走了。 等人走完,凤之白也没给个眼神。 地牢里,林子斌就一个人,见李悦与唐峰都被人带走了,唯独留下了自己,他心底知道,可能他出不去了。 修养了一段时间的林子斌,伤势已经好了许多,精神头也足了,可是心里一直郁郁寡欢,子健他们到底有没有出事,若是真出事了,那他们林家岂不是真的绝了? 闭着眼,回想着许多事,突然很后悔,当初他就不该心软,更不应该冲动,如今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子健。 不仅如此,还辜负了余将军的苦心栽培。 自从那日地牢闹鬼后,虽然强装无事,可是心里说不出的千般滋味,他们三人都知晓那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是那人的话,让他身心百般煎熬,什么孩子是无辜的?跟孩子怎么扯上关系了? 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斌脑子里一团迷雾,怎么会有人来他面前提起章贞远? 难道那夜还有其他人? 第138章 刘城主不见了 林子斌这几日惶惶不安,总觉得寨子里肯定出事了,加上如今的境况,他更肯定了。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两日前。 苟建带着守城军从徐州赶到黑山郡,只休整了片刻,就带着人马直杀到黑山寨高耸的围墙外。 守城军雄赳赳气昂昂,个个信誓旦旦,欲将山匪除之而后快,最重要的,若是杀几个山匪,那可是立功,难得的机会,他们又怎能放过? 个个如狼似虎紧盯着寨门,只要苟大人一声令下,他们就撞破这寨门杀进去。 其实在苟建带着人马出现在黑山寨山下时,就被出来采药的汪叔发现了,躲在树背后,观察了下,觉得不对劲,急急忙忙抄小道回了寨子,回寨子后就让人赶紧把寨门给堵上。 众人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关大门,汪叔见人还愣着,急道,“愣着干什么啊?快关大门啊,官兵马上就要来了。” 一听官兵要来了,这才赶紧慌慌忙忙把大门给关上,堵好,望风台上才上去了个人,在那里盯着。 汪叔见人动起来了,快步去找林子健,此刻的他恨不得自己能飞,路上碰见吉化,吉化跟他打招呼都没回。 吉化看着汪叔着急的样子,也跟了去。 汪叔刚到了寨子大厅门口,“子健,大事不好啊。” “汪叔,出了何事?”林子健在盘点寨子的账目,账本望去。 “有人带着官兵往寨子来了。”汪叔十分面色焦虑。 “什么?”随后赶到的吉化惊呼,又开口,“他们来给咱们送粮了吗?”那可太好了。 汪叔自然希望他们是送粮的,可惜不是,“哎呀,送什么粮啊,粮食没见一粒,弓箭倒是背了不少!” “汪叔,你确定没看错是往寨子来的?”林子健眉头紧锁,不是不相信汪叔,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我跟踪观察了一会儿,估摸真是来者不善,我已经让人把寨门堵上了。”其实他也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他还没老到那程度。 刚说完,刘伯行色匆匆的赶来,“子健,大事不好,寨门外来了好多官兵,嚷嚷着让我们交出刘城主。” “什么?”林子健蹭一下站起身,眉头紧锁,踏步出了大厅。 刘伯,汪叔,吉化,紧跟其后,一行人向寨门赶去。 走到半路,林子健让吉化去找周坤,吉化撒腿就跑,到处去找周坤。 到了寨门,林子健上了望风台,看着寨门外凶狠恶煞的苟建,还没开口说话,苟建倒先开口嘲讽起来,“哟,这不林二公子吗?怎么当起匪头子来了?” “请苟大人慎言,寨子里的人只是寻常百姓!”林子健沉着脸,看着苟建那可恶的嘴脸,就觉得恶心。 哼,跟李大超一路货色,贪得无厌! “哼,都当占山为王了,还装什么普通百姓?本官懒得跟你废话,把刘乌...” 苟建差点喊成刘乌龟了,赶紧改口,“赶紧把刘城主放了,否则别怪本官让人踏平你们这黑山寨!” “踏平黑山寨!” “踏平黑山寨!” “踏平黑山寨!……” 苟建身后的守城军,齐声高呼,声势之浩大,让寨子里的百姓,瑟瑟发抖。 他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前李大超虽然不待见他们,可是倒也没出兵来找寨子的麻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伯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为什么要踏平咱们寨子啊?” “对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官兵啊?” “呜呜,阿娘,我怕...” “汪叔,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汪叔一脸为难的样子,他也想知道啊,只能出声安抚,“大家莫要惊慌!” 寨子里人心惶惶,刘伯也猜到了,赶紧让女人和孩子赶紧到后山躲起来,男人们都留了下来。 苟建望着林子健心里想的是,你们最好已经把刘程如给弄死了,这样他就直接可以让人攻寨,杀光寨子里的所有人,这样他就是平匪功臣,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脑袋被砍。 “苟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要踏平黑山寨,谁给你的胆子?林某再说一次,寨子里的都是普通百姓,不是你们要找的山匪!”林子健沉眉冷声,这钦差怎么没把苟建脑袋也砍了? 这苟建跟李大超一样就是一个疯狗。 “还问青红皂白?呸,林子健你也好意思说这话?有种绑架刘城主,却没种敢承认,林老爷子若泉下有知,自己的养的儿子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定会气得爬起来,揍你一番。” “住口!你不配提起我爹!”林子健面怒,若不是因为李大超与这疯狗,他爹也不会郁郁而终。 这时吉化将周坤带来,与周坤一起的还有几个人,路上吉化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他们,几人心里七上八下的,都沉默没有吱声,默默听着跟着,他们不明白怎么会带兵来呢? 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刘伯见周坤来了,沉着脸,向他走去,“刘城主在哪?” 周坤没想到刘伯会直接问,眼神有些闪躲,“刘伯,您在说什么啊?” “啪”刘伯抬手就是一巴掌,留下来的男人们都看了去。 “还敢狡辩,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官兵正拿着弓箭对着咱们?” “阿坤啊,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是真要害死寨子里的所有人才甘心啊!” 刘伯眼里透露着失望与愤怒。 周坤捂着脸,外面的声音,自己听见了,他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低声, “我没想害死大家,我...我只是想早点拿到粮..” “周坤,你个王八犊子,真是你干的啊?” “你是要害死大家伙儿吗?” 有几个男人气得想打周坤,被吉化几个拦住了。 “行了,都别嚷嚷了!”汪叔高喝一声,都这个时候了吵什么吵。 大伙儿都安静了。 “阿坤,刘城主呢?”汪叔叹息一声。 “不…不见了!”周坤吱吱唔唔,垂眸不敢看人。 “什么?”众人惊呼,齐刷刷的看着周坤。 第139章 苟建围剿山寨 周坤慌解释,“本来把他藏在后山的一个山洞,今日中午去送吃的…”声音越来越低,“发现人不见了。” “我们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周坤身后的人也帮着解释。 刘伯觉得头疼,真是要被周坤气死了,抬手指着周坤指了半天,气的说不出话来。 吉化也生气,“阿坤哥,你...” 抬手却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阿坤哥。” 吉化内心自责不已。 “这可如何是好啊?外面的官兵来势汹汹,这...你们怎么还把人给弄丢了呢?”汪叔焦急的走来走去,这些官兵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刚才想揍周坤的几人,被汪叔喝住才收了手,结果一听,还把人给弄丢了,怒火蹭蹭的往上冒,有个人则默不作声,走过去,抬手就是一拳,揍的周坤嘴角流血。 场面开始混乱。 林子健听到了吵闹声,转身望着下面扭打成团的人,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别人都杀到家门口了,结果窝里还反了。 唉,要是爹或者大哥在就好了。 也不管门外的一群疯狗,沉着脸下了望风台。 林子健咬着牙,怒吼,“闹够了没有?” 这些人只会窝里横,这么喜欢打,出去打啊! 把苟建那疯狗打死。 刘伯、汪叔见林子健下来了,二人走了过去,没等二人开口,林子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表示情况不乐观。 若是换成其他人来,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可来的是苟建那老疯狗。 刘伯、汪叔一脸愁容。 吉化将人分开,免得又打起来了。 两拨人此刻可谓是仇恨相见分外眼红, 林子健沉着脸,看向周坤,“人呢?” 不等周坤回答,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说了大概,林子健听完,也恨不得走过去把周坤暴打一顿,就知道这人迟早会惹出祸端,要不是大哥劝他,早就想他撵出寨子了。 可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看着周坤等人,“你们还不去找,愣着做什么!真想寨子被踏平不成?” 周坤知道闯了祸,赶紧带人去找,可是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这人怎么就不见了,后山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难道长翅膀飞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等人走远了,林子健冷冷开口,有本事绑人,却没本事把人看好,这下好了,官兵都找到门口来了。 “这阿坤哥也真是的,要绑人,也别把人带到寨子来啊,这不是给咱们找麻烦嘛。”吉化也忍不住抱怨。 吉化不说这话还好,大伙儿一听,心里的火又串起来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一致认为周坤脑子装的全是屎。 可惜他们还来不及商量对策,就听见, “砰!” “砰!” “砰!”撞门的声音,苟建已经等不及了。 毕竟杀光这里的人,他就可以安枕无忧,再把刘程如弄死,哈哈哈哈,自己就可以坐上城主之位,以后徐州就是他的天下。 他已经藏不住心里的兴奋,凤大人真是他的贵人啊! 虽然这个贵人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可是只要坐上了城主之位,迟早他会捞回来的。 林子健沉眉,没有慌乱,“按照以前大哥说的做。”又上了望风台, “苟大人就这么急不可耐?” 其他人默不作声,散去。 “哼,林贼,还不快快把刘城主放了!”苟建眯着眼高喝,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赶紧把刘城主弄死。 “我林某没有绑刘城主。”林子健沉声。 “哼,是谁绑了刘城主不重要,只要是你们黑山寨的就行。”苟建哂道,“你就说是不是你们寨子的人绑了刘城主?” 林子健很想开口说不是,老疯狗的言外之意他是悟到了,真是条疯狗,这是真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苟大人,你莫不是忘了,林某的兄长可是狼军营的人。” 苟建微微愣了下,好像是听李大超提过,可是李大超已经死了,李大超有忌讳,自己可不怕,好歹现在也算是凤大人的人。 “那又怎样?” “本官是来救刘城主,顺便剿匪的,本官师出有名,就算狼军来了,又能奈我何?”苟建的嘴脸极为嚣张。 林子健没想到这疯狗比李大超还猖狂。 “本官再问你一次,放还是不放?” 林子健不情愿低声开口,“不见了。” 苟建一听不见了,心里更急了,人跑了,这个剿匪的功,他必须得要,况且这林子健也承认是黑山寨的人绑了刘程如。 “给本官撞!” “放箭!” 闻言,林子健慌乱撤了下去,躲起来。 苟建让守城军又是撞门,又是放箭,结果,门没撞开,箭也伤到人,耗了一天一夜。 虽然林子健没让还击,还是把苟建气得不行,没想到这破寨子的门这么结实,最后在第二天晚上想了个阴招,放火攻。 林子健被逼的没办法,最后让人反击。 结果谁都没想到。 不知道是苟建带来的人太不堪一击,还是当初林子斌布置的机关太精密强悍,反正死伤一大片。 好巧不巧,苟建受伤了,还伤的不轻,强撑着昏迷之前让人赶紧撤,又派人给凤大人送急报。 苟建带着人撤了,所有人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知谁说了一句那疯狗好像还受伤了,林子斌的眉头再也没展开过,这回真是再无挽回的余地了。 凤之白收到密信时,夜王正在找她要人,呵,怎么可能给? 把夜王打发走以后,凤之白也没有动作,戴忠一直在等凤阎王派人去找他,结果等到晚上也没见人,索性不管了。 反正刘程如也是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死了更好。 夜王等人回了住处,李悦便把他们所知的一一讲述,包括在地牢那日有人故弄玄虚的事。 虽然李悦唐峰没有多问,但是那人口中说的章贞远的死,他们二人心中猜测肯定跟林子斌有关,只是故作不知而已。 李悦唐峰不知章贞远的身份,但夜王、钱四郎、余亮他们是知晓的,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若林子斌真跟这事有关,那就真麻烦了! 当日夜里,在临近城门落锁前,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出了徐州。 第140章 凤之白去黑山寨 寅时一刻,马车停在黑山郡的郡守府大门外。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之白,六安跟着下了马车,一主四仆站在马车旁。 孤月观雨绕到马车后面,从暗箱里,拖了个像死人一样的人出来,扔在地上,地上的人却没一点反应。 寒风凛冽,冷得六安打了个哆嗦,于是走上台阶去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缝隙,里面的人从缝隙里望去,看清敲门的人,才把门打开,“凤大人,您终于来了。” 开门的人是刘程如带来的随从,自然也就认识凤之白。 凤之白没说话,跨步直接进郡守府,“给本官找个房间。再找个地方把人关起来。” 随从恭敬应是,为凤之白安排了个不错的院子,凤之白进屋关门便歇息。 孤月观雨将人扔进了一个闲置的柴房。 翌日 凤之白睡到自然醒才起床,简单收拾好出了屋子,用过早膳,让人带路去看那还没死的苟建。 哼,这死狗,命还挺|硬,居然还没死! 不一会儿,到了苟建的房间,此时大夫正在给苟建把脉。 大夫时而叹息,时而摇头,片刻后起身。 “如何?”凤之白淡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苟建,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冷漠至极。 大夫看向凤之白,被凤之白的相貌惊艳住了,愣了一下,尴尬地干咳一声,眼神移开,“公子,这位大人中毒太深...” 又叹息一声,“唉…” 凤之白一脸淡漠,“还没死?” 大夫以为凤之白让他再想想办法,可他又不是神医,没有回天法术,只能无奈摇头。 不过想到这公子身份肯定不一般,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那老夫再开些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他虽救不了这位中毒的大人,就当宽慰活着的人吧,说着便走到桌前,提笔准备开方子。 “你不是说他要死了吗?”凤之白皱眉。 大夫顿笔,停在半空,正在纠结开不开方子。 谁知凤之白,又来一句,“浪费!”语气冷漠又无情。 大夫仔细想想也是,也就这一两天的事,确实挺浪费的,既浪费药材又浪费银子。 于是放下笔,收拾东西,提着箱子便走了。 凤之白出了屋子,淡漠吩咐,“苟大人,这两日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是。” 随从求之不得,他才没功夫整日派人来伺候这苟大人,自己的主子都担心不过来,还要派人照顾这将死之人。 再说,这苟大人与那李大超都视老爷为眼中钉,哼,要不是因为有守城军在,他连大夫都不会请。 “找个人带路去黑山寨。”凤之白走在前面,平静道。 随从领命,赶紧去找人。 凤之白直接出了郡守府,上了马车,孤月将柴房的人打晕,拖了出来,又塞进暗箱里。 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黑山寨。 此时的黑山寨被重兵包围,听风驾着马车一路畅行,直进黑山寨大门。 突如其来的马车,所有人的目光目光都聚集在马车上。 当凤之白从马车出来的那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好俊美的公子,他是什么人?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凤之白淡淡看了一眼那些双手被捆绑跪地的人,神色平静地下了马车。 林子健的目光一直随着凤之白的身影移动。 凤之白看向坐在高台的人,高台上的人也看着凤之白。 只见那人粗眉皱起,面色好似有些不悦,男人确实不高兴,让他带着人跑这么远来就剿这几个匪,简直是大材小用。 凤之白却神色自若,淡定自如的向高台走去,走到男人身边,淡道, “让开!” “凭什么!”男人仰着下巴,不看凤之白。 凤之白平静地看着穿着盔甲的男人,挑眉,“就凭本官是钦差!” “你!”男人抿了抿唇,“休想,老夫就不让!!” “要不这个钦差你来当?”凤之白哂笑。 男人噌的一下站起来,瞪了一眼凤之白,“让老子跑这么远,就为了这几个不起眼的山匪?” 凤之白没理他,转头吩咐六安,“把椅子擦下。” 六安立马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擦了三遍才收回手,恭敬道,“大人,您坐。” 男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这是嫌弃他坐过了? 岂有此理。书包阁 二人对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收敛。故而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钦差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 “钦差大人,求您明察啊,我们不是山匪啊!” “对啊,我们只是黑山的寻常百姓。” “钦差大人,放了我们吧....” “呜呜呜...我们冤枉的…” 一时间黑山寨的人吵的不行,闹得男人头疼,大声怒道,"吵什么吵?给老子闭嘴!" 凤之白也觉得吵得头疼,给孤月一个眼神,孤月让人从暗箱里把人拖出来扔在地上。 林子健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人,觉得有些眼熟。 被扔在地上的人其实早就醒了,被捆绑着挣脱不了,暗箱里太黑又关得太久,如今重见天日,有些晃眼,待看清周围,才挣扎起身。 “大哥?”林子健惊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被送回军营了吗?” 林子健这一惊呼,黑山寨的人齐刷刷看去,真是林子斌啊,子斌不是回军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刘伯也一脸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健,你们没事吧?”林子斌担忧道,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众人,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他们狼狈的样子,林子斌想过去,被孤月一脚踹在膝盖窝,砰一声跪在地上,林子斌想骂人,孤月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道,“你们是什么人?” 孤月冷着脸没有回答。 高台上的男人沉着眉,刚才他可是听到了,这个人是谁?但可以肯定不是他的兵,低眸看着凤之白,可凤之白压根没看他,看来是不打算解释了。 算了,就当看热闹。 “林大哥,他们是朝廷的人,咱们寨子已经被重兵包围了!”吉化大声道。 “重兵包围?”林子斌震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坤满腔愤怒地怒视着凤之白,早知道他直接绑了这小白脸。 "哼,问那狗钦差不就知道了!” 第141章 本官喜欢以暴制暴 “阿坤,休得胡言!”刘伯沉声,这周坤怎么回事,害得大家伙儿还不惨吗? 嘴还这么臭!要不是手被捆着真想再给他一巴掌。 林子健心里也恼火得很,这周坤怎么不去死? 高台的男人挑眉,幸灾乐祸道,“他骂你狗钦差!” 凤之白当作没听见他的话,淡淡的吩咐了一声,“观雨。” 男人没想到凤之白居然没理他,哼了一声,继续看着下面,只见一个护卫向人堆里走去。 观雨一脸冷漠,无视他们的尖叫声,直接将周坤提起往空地上一扔,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高台上的男人看着都觉得摔的疼。 确实疼。 周坤摔的吐了一口血,阴鸷的眼神,看向凤之白,咬牙切齿道,“有种杀了老子,不然老子一定宰了你这个小白脸!” 高台的男人乐呵道,“他骂你小白脸。” 凤之白这回看向男人,淡漠道,“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割了。” 男人翻个老眼,不再多嘴,切,吓唬谁。 凤之白将目光看向下方,“把手废了。” 黑山寨的人皆愣住,把手废了?废谁的手? 这钦差要废那个将军的手?不会吧? 所有的人看着那个将军。 “啊!!” 周坤的惨叫声,拉回了众人的视线,这才发现周坤的双手被废了。 男人皱眉,沉声:“你好残忍,居然废了那小子的双手。” 凤之白淡道,“你聋了吗?他要宰老子的命!” 男人扯了扯嘴角:“有种!” 凤之白挑眉:“老子没种!” 男人想想也是,有种的话刚才就不是废手了,直接要命了。 周坤疼得满头冷汗,脸色惨白,结果那两个贱人居然还在那里闲聊,周坤想起身,却被观雨一脚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如此残暴?”林子斌怒道。 男人无声点头,表示赞同。 凤之白淡淡一笑,“本官喜欢以暴制暴!” 话落,将手肘撑在膝盖,拇指抬着下巴,脸上带着痞笑。 “林子斌,今日本官让你见识下什么是残暴!” “你想做什么?”林子斌只能怒视,不敢动弹,孤月的刀口正贴在他的脖子上。 想做什么? 当然是做她想做的事! 凤之白一脸邪魅,淡道,“把林子健带出来。” 黑山寨的人一听,想将林子健护在中间,可惜他们自身难保,可吉化不怕,拼死挡在林子健面前。 “住手,有什么冲我来,放开他!”林子斌怒吼道。 凤之白淡漠的看着,突然改主意了,“听风,就他吧。这么忠心,本官就成全他。” 听风领命,将吉化拽了出来。 凤之白看着他做出视死如归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惜,可惜的不是他的这份情义,可惜的是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其实你不用招这份罪,现在后悔来还得及。” 吉化看向高台,眼里有些失望,他以为这次来的钦差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如今看来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与苟建狼狈为奸的奸佞之徒,忍不住开口质问。 “为什么?” “钦差大人,当你下命砍了李大超,徐州的所有百姓都以为你是个为名除害的好官,人人称颂,那日我在城主府外看着许多马车上运着粮,我好高兴,我们这个冬天终于可以不用挨饿了!” "可是为什么,你对我们黑山寨的人,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要出兵踏平我们寨子?” “您看看,这寨子里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我们并是不山匪,我们只是当初被李大超欺压的难以生存的人,逼着走投无路,才聚在这里一起艰难度日罢了。” “我们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怕日子过不下去了,没吃的了,我们去挖野草,打猎,有时候一天只吃一顿,我们也没有下山去抢,去偷。” “为什么啊?” 吉化一声声的控诉,很多妇孺开始低声哭泣。 男人又看向凤之白,却见凤之白面无波澜,一脸平静,话卡在喉咙,最后还是吞进了肚子。 “哼,跟他说这些作甚,跟前面几个钦差一样都是与那些贪官狼狈为奸的狗官!”周坤被踩在地上,侧脸看着吉化。 凤之白真想把周坤的舌头割了,这嘴实在令人生厌,对吉化说道,“看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记性却不怎么好。”语气嘲讽,又冷道, “刘程如不是你们绑架的吗?” “苟建不是你们乱箭伤的吗?哦,忘了告诉你们了,苟建死了。” 此言一出,黑山寨的人噤声。 “绑架朝廷命官,现在又射杀一名朝廷命官,你们说,你们该不该死?” 凤之白哂笑,站起身,双手负背,俯瞰着下方的人,“你们应该庆幸不是本官亲自带兵前来,否则,你们早就是一具具尸体。” “别说本官不讲理,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吧谁绑的?” 黑山寨的人噤声,有人想说,却被阻了。 “呵呵,看来你们很团结,本官甚是感动!”凤之白微顿,冷漠道, “把弓箭拿来!” 男人给身旁的人递眼色,那人赶紧下去拿了一把弓箭上来,他倒要看看这凤之白想干什么? 这后生越看越顺眼,果然长得好看就是加分! 凤之白接过弓箭,拉弓上弦,动作一气呵成,将弓箭对准了吉化,沉声道 “说…还是…不说?” 吉化惊恐失色,强装镇定还是站着不动,他不相信这钦差真的会放箭,肯定是吓唬吓唬人而已。 凤之白的冷漠眼神,变得凌厉,冷道,“本官数到三!” “住手!”周坤挣扎怒吼。 “你想干什么?你不能乱杀无辜!”林子斌也愤怒无比。 凤之白充耳不闻,冷漠无比,“三!” 突然“咻”的一声,一只箭穿过了吉化的小腿。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凤之白,太不要脸了,不是说好的数到三吗? 怎么直接就喊个“三”就开弓了? 黑山寨的人不仅震惊了,还傻眼了。 他们都以为钦差只是吓唬他们而已,没想到居然动真格的。 吉化疼得蹲下捂住伤口,咬唇忍着没喊一句疼。 “本官再问一次,说…还是…不说?” 第142章有资格谈条件? 凤之白强势又冷漠的开口,那冷峻地眼神,让黑山寨的人皆不寒而栗。 吉化缓了会,慢慢站起身。 “吉化!”周坤艰难地看向他,心中有愧疚,是他连累了寨子里的人。 吉化没应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后,将目光看向凤之白,眼神坚定,没有一丝胆怯,尽管小腿上的伤还在流血不止。 出卖同伴,他是做不到的,阿坤哥,人其实不坏,就是冲动了些。 况且寨子里的人,都是相依为命的家人,吉化不忍眼睁睁看着周坤去送死。 只要没人承认,他不相信钦差真的会赶尽杀绝。 他在赌。 吉化个子不高,身形单薄,此刻的他挺直脊梁,看着倒有几分骨气。 这份骨气穿盔甲的男人看在眼里,调侃道,“看样子这小子是不会开口了。他的眼神很坚定,这份坚定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 可惜了。 倒是块从军的料子,不知道刚才那一箭伤到筋骨没有。 凤之白自然看出来了,可惜这份骨气用错了地方。 不过她突然觉得狗皇帝把这人扔到山沟沟里是正确的,要不等完事儿她过河拆桥算了。 凤之白转身向男人走去,低声了几句,男人听完拧着眉,想开口说话,结果她转身走了,浑然不管男人的表情。 男人无奈向身边的副将点头示意,副将下了高台。 凤之白淡漠地看着吉化,“把林子健带上来。” 这次没人再反抗,林子健刚上高台,赤羽军就拽了十名黑山寨的男子出来,吓得黑山寨的人尖叫连连。 十名男子双膝跪地,有些人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万分,吉化也被踹的跪下。 林子斌的眼神落在林子健的身上。 凤之白没有看下方的人,而是看着林子健,“别紧张,本官让你看出戏!” 林子健沉着脸没说话,凤之白也不在意,骤然转身看下下方,冷漠开口, “本官知晓有些人是无辜的,若想活命的,就供出始作俑者!” “否则,本官今日就血洗黑山寨!” 话毕,在那跪着的十人背后的对准他们,刚好有十名赐予君拿着弓箭对准他们的后背。 “你不能滥杀无辜!”林子健怒道,拼命挣扎,结果被人踹来跪下。 “林子健,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本官给了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如今还怨本官滥杀无辜?”凤之白冷漠地哂笑。 哼,要不是这些人穿盔甲的人不是她的人,她才懒得浪费口舌,冷声道, “本官最后再问一次,说…还是不说?” 话毕,赤羽军的箭也上弦,随时待发。 黑山寨的人虽然口风紧,但是有好些人都怨恨地盯着被踩在地上的周坤。 周坤刚好撞上刘伯的的眼神,他看到刘伯的愤怒及怨恨,可是自己有什么错? 朝廷不作为,贪官横行,欺压百姓,他只是想要为大家要点粮而已。 凤之白呵了一声,抬起手准备让赤羽军放箭,突然被人出声打断, 周坤那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赤羽军手里已经绷紧的弦。 “等等!”周坤高声喝止。 黑山寨的人没想到周坤自己出声了,刘伯与林子健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 凤之白挑眉,放下手,观雨将周坤提起来。 周坤吐了一口血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呵呵,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官谈条件?”凤之白冷漠地看着他,淡道, “你愚蠢无知,本官暂且不怪你,你们招不招,其实对本官而言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你们的人死的多与少而已。” 周坤噎住,没想到这小白脸居然这么无情,“他们是无辜的。” 凤之白淡道,“那刘程如不无辜?苟建不无辜?被你们用暗箭射杀的守城军不无辜?” 这些人凤之白确实没想他们活着,就如苟建想借她这把刀趁机弄死刘乌龟,而她刚好借他们这把刀把苟建弄死。 借刀杀人,谁借谁的刀,谁杀谁,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 “哈哈哈”周坤一阵狂笑,“刘程如那个不作为的缩头乌龟,死了活该。至于苟建,没把他千刀万剐就算不错了,况且是他们先对寨子先动手的。” “我们也是自保而已,何错之有?”周坤怒视着凤之白,善恶不分,果然是蛇鼠一窝。 “何错之有?”凤之白平静道,“你错就错在不该绑架刘程如。” “我只是想要点粮而已。”周坤无半点悔意。 “所以绑架刘程如来要挟本官?周坤,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本用不了几日,本官便会派禁军护送一批粮来,可惜你偏偏要着急送死。” “哼,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连杀两位钦差,还杀了石厚平一家老小还不松手,如今还敢来要挟本官?” “原本你可以多活几日,可你偏偏不惜命贵!” 凤之白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为震惊的是林子斌,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周坤故作镇定,“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注视着凤之白的神情,想辩个真假,可凤之白一直摆着那臭脸,他也分不出真假,但是看那眼神不像是假的。 凤之白从怀里拿出个册子,举在手上,平静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顿了一下又开口, “哦,忘了告诉你,石家还有一个活口,没被你们捅死,捅偏了!” 看着已经僵住的周坤,凤之白继续开口,“这里面全是他们的口供。” 言下之意很明白,她是证据确凿,可不是信口开河。 这些证据是她来徐州之前,让孤月派暗楼的人查到的,故而来了徐州后,她许多事都是事半功倍,没费吹灰之力。 有几个人开始瑟瑟发抖,眼睛里藏不住恐慌,情不自禁的冒冷汗。 周坤已经感觉不到双手被废的疼痛,石家怎么还有活口? 他们明明都挨个检查补刀了的,这样都还有漏网之鱼? 简直是苍天无眼。 “所以…你们还要包庇这些人吗?凤之白沉声,但是给人一种她已经没耐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