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甲周扒皮》 第一章逃不过的债 赵小甲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浑身酸痛。 挣扎着半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撸起袖子,掀起衣服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体,看伤口是否还在流血。 因为网络赌博,赵小甲不仅妻离子散,还欠下了一屁股高利贷。 东躲西藏了大半个月,还是被债主找到了。 已经三天没吃饭的赵小甲,身无分文,自然是没钱还,跪舔着哀求他们再宽限几天。 没想到人家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阵棍棒伺候,还剁了赵小甲一根手指。 直到赵小甲奄奄一息,假装晕厥过去,那伙人才吐着唾沫离开。 但那是一栋破楼里面,任凭赵小甲怎么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来。 鲜血流了一地,醒来的赵小甲能够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流逝…… 离赵小甲躺着的不远处的墙壁中间,有一个佛龛。或许太久没人打扫,佛龛上面已经沉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但佛龛里面的佛像依旧庄严肃穆。 赵小甲看着那尊佛像,佛像又似乎在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将死之人。 “我这一辈子不信佛,但是在死之前能看到您,也算是咱们有缘,如果您真的灵验,就保佑我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说完,赵小甲脖子一歪…… …… 赵小甲记得自己左臂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但现在胎记没有了! 自己被人砍断了一根手指,但现在十根手指整整齐齐! 一直都是留的寸头,但摸摸后脑勺,挂着一条长长的辫子,使劲儿拽了一下,很疼,辫子是在真的。 再看看这个陌生的环境,高桌子矮板凳,整个房子都是木头,看不到一点儿现代化的痕迹。 所有的证据都可能指向一个事实,我赵小甲应该是穿越了! “呵呵,菩萨啊,您还真的显灵了啊!” 不是投胎,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这是赵小甲唯一感到欣慰的。 欣慰过后,有一个问题摆在赵小甲面前,自己穿越成了谁?自己现在在哪里? 赵小甲打量了一下周围,窗子是破的,桌子是三条腿,地下全是泥土,抬头,“泥马,茅草的屋顶?” 赵小甲想翻身看一下自己睡的床,哪想一动,“哐当”一声,整个床突然散架,赵小甲爬起来一看,自己睡的床居然只是两块腐朽的木板拼起来的。 “赵郎,你醒了?”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闯了进来,看着赵小甲,一脸的关切。 少女比较瘦弱,但是脸庞确实格外的清秀。特别是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让人看一眼就容易陷进去。一把乌黑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用一根麻绳绑成一把马尾垂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打着好几个补丁的素布裙子。 虽然只是一个乡下农家女子,但还是给赵小甲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你是谁?”看着眼前的女子,赵小甲脑海反馈出一种亲切感,但真的不认识。 少女吓傻了,也不顾手上还沾着泥土,拉着秦小贤的手臂,焦急的道:“赵郎,你怎么了,我是云娘啊,你不要吓我,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感受到眼前女子急切的心情,赵小甲也不好说自己真的不认识你,但看样子人家是认识自己的,只好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以前的东西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云娘,你能给我讲讲,我是谁,我现在在哪儿吗?” 听到赵小甲的话,云娘再也忍不住,抱着秦小贤就大哭了起来。 一个女子扑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赵小甲不知所措,尴尬的双手无处安放,抱着女子也不好,不安慰也不好。 最后一咬牙,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女子的肩膀上。 女子哭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慢慢的开始给赵小甲讲他的身世。 附身的这个家伙,也叫赵小甲,赵家九代单传。生他的时候,由于难产,赵小甲的娘就走了。 这些年一直是他爹赵大付做爹又做娘,一把屎一把尿把赵小甲养大。 因为赵小甲生下来身子就很弱,所以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些年,赵大付可是没少为他求医问药。 现在赵小甲所在的这个村子,因为浑河穿流而过,所以叫做浑河村。 河水常年浑浊不堪,这也是浑河名字的由来! 尽管有山有水,但由于太偏僻,整个村日子过的格外的清苦,加上连连战乱和沉重的税赋,村子里几乎人人都吃不饱。 浑河村地处浑河上游,水流十分的湍急,每年都会夺走几十条人命。 所以村民哪怕是吃野菜,一般的村民都不敢上河里打渔。 赵小甲由于不久前生了一场大病,吃野菜肯定是不行的,赵大付才决定冒险来河里试一试,准备打几条鱼,给赵小甲补补身体。 河边是打不到鱼的,为了打到鱼,赵大付不得不往河中心走一走,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被卷入了急流。 一天后,被人从几十里外捞起了尸体。 短短一天时间,赵小甲又没了老爹,本来就还生着病,加上太过于伤心,在赵大付的灵位前,赵小甲突然倒地。 结果这一睡,就是三天,直到今天才醒来,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三天前的那个赵小甲了。 “那你怎么在我家?” 云娘说了半天,父母都提到了,但是她自己却是没有提到,她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自己家里吧! “赵郎,你不要赶我走,家里活,我都会做的,呜呜呜……” 赵小甲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云娘哇哇又大哭了起来,“你不要哭,我没说赶你走,只是我忘记了你而已,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见赵小甲保证不赶自己走,云娘终于止住了哭泣,这才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给了赵小甲。 原来云娘是赵大付从一户流民手中抱回来的,人家逃难养不活了,加上又是女孩子,准备丢弃。 刚好赵大付碰见,就抱了回来,说就当是给赵小甲养的童养媳。这些年,赵家一直是有上顿没下顿,云娘也跟着受了不少苦,但也一直不离不弃。 反而是赵小甲,一直想要赶走云娘,觉得就是云娘一直在自己家,自己一家才吃不饱。 想到前身居然这么不是个东西,赵小甲就是一阵汗颜,这尼玛真是造孽啊! “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赶你走了!” 看着眼前不离不弃的女子,赵小甲就是一阵心疼,自己前世要是有这么一个好媳妇儿,何至于如此! “嗯!”云娘看着赵小甲,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赵小甲,出来!”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云娘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立马大变,抓着赵小甲的手臂,摇摇头道:“二郎,周扒皮来了!他们肯定是来要账的,你不要出去,咱们没有钱给他们,他们会打人的!” “要账的?”听到要账两个字,赵小甲眼神就是一阵混乱,实在是对这两个字有阴影。 从云娘口中,赵小甲得知自己那死了的老子,曾经为了帮赵小甲看病,借过一两银子。 但是现在赵大付死了,这笔钱,自然只能是赵小甲来还。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赵小甲也很嘘唏,自己上辈子就是因为躲债,才被人打死。 没想到来到这里,居然还是躲不过讨债的! 但是这次赵小甲决定不躲了,既然是因为自己才借的银子,那么要自己来还,也是理所应当。 拍了拍云娘的手,示意她放心,赵小甲起身朝外边走去,云娘不放心,也跟在赵小甲身后! “你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是个缩头乌龟呢!” 赵小甲破房子门前,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胖年轻人,身后跟着两个家丁,看到赵小甲出来,立马围了上去。 “你老子在我家借了一两银子说是给你抓药吃,现在你老子死了,看来还是把你救活了!这钱,你就替你老子还了吧,不多,加上利息也就二两而已!” “什么?二两?你们这是抢钱!” 赵小甲还没说话,身后的云娘立马不干了,本来只借了一两银子,而且才借了没几天,这突然翻了一倍,这也太黑了。 “小娘子这话说的,利息是早就约定好了,赵大付也是答应了的,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说是抢呢?” 年轻的胖子一脸淫笑的看着云娘。挑逗的再次说道:“你们要是没钱,也没关系,只要云小娘子今晚陪我一晚,我愿意多宽限你们几天,怎么样?” 【作者题外话】:作为一个历史作家,很久之前就向写一本关于寒门的书籍,经过长时间的准备,现在终于准备好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章财路 “既然是我老子借的银子,我这个做儿子自然不会赖账,但口说无凭,还请把借条拿出来给我,我好给你银子!”一把把云娘拉到自己身后,赵小甲看着眼前的胖子,淡淡的说道。 原本就是黑吃黑的生意,再说村里除了自己还看过几本书,大多基本都不识字,哪有人会写什么借条。 胖子眯着眼道:“银子是你老子当初亲自上门借的,而且药你也吃了吧?怎么,这会儿想赖账不成,不怕告诉你,在这浑河村,还没人敢赖我周家的帐!今天你是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 确定胖子没有借条,赵小甲也就放心了,道:“你口口声声说我老子借了钱,但是拿不出证据来,这叫我如何还钱。就算是官司打到县城青天大老爷那里,我也是有理的!” 见周扒皮似乎要打人,赵小甲立马又道:“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吧,我老子借你的一两银子我愿意认下,但前提是,你得宽限我七天,不然,就算打官司,我一个字儿都不会还你!” 如果打官司,赵小甲也不见得能赢,毕竟只要去抓药的郎中那一问,花了多少银子都一清二楚了。 现在赵小甲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拖时间,赚银子的时间! 胖子显然也就脑袋大,短时间转不过弯来,觉得秦小贤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确实没有借条,就算打官司也不见得赢,想了一下对赵小甲道:“我最多给你三天,而且,你必须还我二两银子,要不然,就用你身后的云小娘子抵债!” 见胖子打定了云娘的注意,赵小甲是又恨又气,但还是压制住自己的火气,指着身后的破房子:“云娘你就不要想了,这件事和她无关!如果我到时候还不上钱,我愿意把我身后的房子抵押给你!” 赵小甲身后的房子虽然只是几间茅草屋,但是就凭房子下面的宅基地都不止二两银子,胖子想了一下也划算:“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在场很多人都听见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再抵赖! 赵小甲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说话算话!” “那我三天后再来,我们走!”胖子带着家丁趾高气扬的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乡邻也都摇着头离开了。 他们都在为赵小甲惋惜,惹谁不好,偏要惹那吃肉不吐骨头的周扒皮。 “赵郎,咱们真的要把房子给那个周扒皮吗?可是给了他,咱们住哪里啊?” 今天,赵小甲处处维护着自己,云娘心里十分的感动,但是一想到三天后,自家要是放不起钱,就要从现在住的房子搬出去,房子虽破,好歹是个家呀,如果破房都没有了,两人投奔的地方都没有。 想到此,云娘又是一脸愁容。 “放心吧,天无绝人之路!不是还有三天嘛,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见云娘一直皱着眉,赵小甲知道她肯定在为债务担心,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子,也是难为她了。 “赵郎,实在没办法就把房子卖了吧,就算是要饭,我也不会让你饿着的!”云娘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赵小甲认真的说道。 “你可真是个傻瓜!” 赵小甲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云娘,家里有这么一个懂事的童养媳,赵小甲觉得穿越一趟,真是值了! 云娘第一次被赵小甲这么抱着,小脸不自觉的红了,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随即一咬牙,也抱住了赵小甲。 “家里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两个人紧紧的抱着,但是赵小甲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睡了三天滴水未进,刚刚还和周扒皮吵了一架,又消耗不少,肚子不叫才怪。 云娘也听到了赵小甲肚子叫,立马从赵小甲温暖的怀抱中离开,道:“有,在锅里热着呢,我这就去给你盛!” 说完云娘跑到厨房,帮赵小甲弄吃的去了。赵小甲回到房间,看着三条腿的桌子,找了根木头稍微加固了一下,要不然,真怕等会儿它也罢工。 修好桌子,云娘也端着一个大碗进来了,把碗放在赵小甲的面前,把筷子在自己身上擦了擦递到赵小甲手里,道:“还是热的,你快吃吧!” “就这?”看着碗里小半碗的煮黄豆,赵小甲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前世,猪都比这吃的好吧。 见赵小甲居然很嫌弃,云娘立马急了,道:“赵郎,这豆子我煮了好久,呼的可烂了,肯定很好吃的!” 见云娘都快委屈的哭了,赵小甲知道,这恐怕真的是家里最好的东西了,于是把碗端到自己面前,用筷子夹了一颗豆子放进嘴里,别说,豆子确实呼的很烂糊,咬下去还有一股股淡淡的豆香味,还挺好吃。 或许是真的饿了,赵小甲抱着碗呼噜噜的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 大吃了几口,赵小甲才注意到身边的云娘,她就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赵小甲吃,时不时的还咽一口口水。 “你吃吧,锅里还有,我等会儿吃!” 看着自己碗里的豆子,赵小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筷子就朝厨房走去。 揭开锅盖,看着锅里一小半碗野菜,赵小甲吃惊的问道:“你就吃这个?” 云娘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我是女孩子,吃的不多,吃野菜也能吃饱的!” 想到刚刚云娘进房间的时候,手上还有泥土,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在挖野菜吧。 赵小甲把那一小碗全部舀起来,拿了一双筷子,拉着云娘就到了桌子上,把自己刚刚没吃完的豆子推到云娘面前:“全部吃了它!”说完自己端着那一小碗野菜也大口吃了起来。 “赵郎,这怎么可以,你身子刚刚好,怎么可以吃野菜,你还是吃豆子吧!”见赵小甲吃起了野菜,云娘立马急了,伸手就要去抢赵小甲手中的碗。 赵小甲把脸一摆,假装有些生气的道:“我大病初愈,就想要吃些清淡的,你吃不吃,不吃那这些豆子就倒了吧!”说完真的把手伸向那碗豆子。 “不要倒,我吃!” 见赵小甲真的要倒掉的样子,云娘立马伸手拦住了,并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见云娘开始吃豆子了,赵小甲也笑了,再次吃起碗里的野菜来。 野菜吃起来有些苦涩,真的不好吃,但赵小甲依旧吃的很开心,似乎简单水煮的野菜,真的很美味一样。 吃完小半碗野菜,赵小甲见云娘一颗一颗夹着豆子吃,似乎那些豆子在他眼里就是绝世美味一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豆子就这么煮着吃要煮很久,怎么不做成豆腐呢?” 云娘用她那卡兰姿的大眼睛看着赵小甲,天真的道:“什么是豆腐呀?” “你不知道什么是豆腐?”见云娘居然不知道豆腐,赵小甲很是意外,道:“豆腐就是黄豆做成的一种事物,白白嫩嫩,吃起来很爽滑,你没吃过?” 云娘摇摇头,道:“没有耶,豆子还可以那么吃吗?咱们村里大家都是直接加水呼熟了吃的!” “那你在其他地方有见到过用豆子的豆腐吗?”赵小甲急切的问道。 云娘还是摇摇头:“我也去过县城几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口中说的那种用豆子做的叫豆腐的食材!” “哈哈哈,云娘,如果你确定村里都没有豆腐,那咱们可能就要发财了!” 赵小甲不确定自己现在在那个朝代,说不定这个朝代还真没有豆腐,如果是这样的话,赵小甲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道路。 黄豆浑身都是宝,磨碎了可以得到豆浆!豆浆配油条,是早餐的黄金搭配。 豆浆烧开加卤水就可以做成豆腐脑,不仅早上可以吃,前世川渝地区,还十分流行豆花饭,豆花配上蘸料,一碗豆花可以干掉三碗饭。 豆花控干水分就是豆腐,豆腐的吃法就更加多了,麻婆豆腐、干锅豆腐、豆腐炖鱼头、小葱拌豆腐…… 吃不完的豆腐还可以做成臭豆腐、香豆腐、腐乳,冻一下就成了冻豆腐…… 可以说豆腐怎么做怎么好吃,而且老少皆宜,营养价值极高! “咱家还有多少黄豆?” 想到豆腐,赵小甲已经迫不及待了。 见赵小甲已经兴奋的不行,云娘还不知道他要干嘛,道:“上次爹爹买了十来斤黄豆,我一直十分省着吃,应该还有个五六斤吧!” “只有五六斤吗?太少了啊!算了,先试一下吧!” 五六斤黄豆,赵小甲也不确定能够做出多少豆腐,只能先做出来再说。 “咱家有石磨吗?”豆子现在有了,还要一个重要的工具,那就是石磨。 云娘点点头,道:“磨面的石磨可以吗?” 都是石磨,能磨面就能磨豆子,赵小甲点点头,道:“可以!” “只是好久没用了,清洗一下就能用!”新麦子还要一段时间才下来,去年的麦子早就吃完了,所以石磨也好久没用了,放在角落吃了好久的灰了。 “那行,云娘你先去把豆子都泡上,一碗黄豆三碗水就行!然后打一桶水来,咱们把石磨洗一下,黄豆泡好以后,咱们好磨豆浆!” 做豆腐其实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儿,没有一天的功夫绝对做不出来,三天后就要还周扒皮的银子,赵小甲觉得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好,我这就去!” 那几斤黄豆,可是家里最后一点存粮了,云娘见赵小甲一下要全部用完,也是有些犹豫。 但看见赵小甲好不容易主动一回,咬咬牙,决定陪赵小甲赌一把! 第三章奇怪的梦 整个一下午,赵小甲和云娘,都在为做豆腐做着准备工作。 做豆腐需要纱布过滤豆渣,赵小甲就让云娘把自己房里的床罩剪了。 点豆腐需要卤水,家里没有。 好在在家里找到了石膏,赵小甲砸下拳头大一块儿,放在石臼里面捣成粉末备用。 加上制作装豆腐的模具,一下午就过去了! 晚上两人也只吃了一点野菜,就开始了磨豆子的工作! 两个人,一个推磨一个添豆子,一个人累了,就换一下。 不是赵小甲不想抗下推磨的工作,实在是赵小甲现在这个身体太虚弱了,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多磨了一些。 六斤黄豆,两人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磨完。 豆子磨完了,接下来的工作就相对轻松了一些。 过滤出豆渣,把豆浆倒在锅里,云娘负责烧火。 没过多一会儿,豆浆就烧开了,赵小甲舀出一碗,递给云娘道:“来,云娘,尝尝,这就是豆浆!” 云娘听赵小甲说豆浆是多么的好喝,早就馋坏了,现在终于可以尝一下了,于是接过碗,稍微吹了一下,小小的喝了一口,眼睛立马瞪大,“哇,好好喝!” 云娘嘴角残留着一圈白白的豆浆,十分的诱人。赵小甲压下想要吃人的冲动,用手指了指云娘的嘴边。 哪想云娘直接伸出舌头,沿着嘴唇直接舔了一圈儿,要不是云娘还小,赵小甲真想在厨房就把这个小妮子正法了! 一碗豆浆,就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中见底了。 喝完豆浆,赵小甲开始点豆花了。石膏粉用水稀释,只倒出最上面的石膏水,最下边的沉淀物弃之不用。 用锅铲舀一锅铲石膏水,从豆浆表面顺时针划着圈儿,慢慢让石膏水融入豆浆。重复相同的动作,直到有豆花的结晶体出现,赵小甲才停止加石膏水。 “哇,好神奇啊!” 云娘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画面,刚刚还是一锅豆浆,这会儿居然就变成了一块一块儿的凝固物了,简直比变戏法还要神奇! “饿了吧,来,吃一碗豆腐脑!” 此刻已经接近后半夜,晚上两人就只吃了一点野菜,加上一晚上重体力劳动,早就饿的不行了。 “还好!”云娘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只好看着赵小甲尴尬一下。 “你呀!”赵小甲在云娘额头点了一下,然后把一大碗豆腐脑递到云娘手上,道:“吃吧!” “这太多了,你不是说要卖钱吗?还是留着卖钱吧!” 五六斤黄豆,除去一半的豆渣,剩下的其实真的不多了,听赵小甲说锅里的那些豆花都是要做成豆腐卖钱的,云娘更加不敢吃了。 “你就大胆的吃吧,剩下的还可以卖很多钱!”说完赵小甲自己也盛了一大碗吃了起来。 见赵小甲吃了起来,云娘也只好动起了筷子,虽然没有蘸料,两人依旧吃的很香,或许是真饿了,一大碗,两人一会儿就全部解决了。 “好吃吗?” 云娘笑着点点头,道:“实在太好吃了,煮的豆子简直不能比!” “还要吗?” “不要了!”云娘摇着头,怎么也不肯吃了,倒不是她吃不下,而是真的舍不得。 见云娘不吃了,赵小甲也放下碗,再吃确实不多了。 麻利的把豆花装入下午做好的模具,刚好装了一模具,盖上盖子,压上重物,等明早就能得到豆腐了。 “睡觉去吧!” 豆腐终于大功告成了,今晚就好好休息,赵小甲决定明天一大早,和云娘进城卖豆腐。 “赵郎,你房间的床垮了,要不,晚上你来我床上睡吧?” 提起睡觉,云娘就有些扭捏,今天一天她都在想这个事情,赵小甲的床塌了,今晚该怎么办? 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让赵小甲到自己房间睡。 “我睡你床,你睡哪儿?” “咱们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再说,我早晚是你的人,一起睡也没什么的!”说完这些话,云娘脸上红的快滴出血来了。 “你早晚是我的人,但不是现在知道吗?我晚上用两块板子将就一晚就行了,等明天咱们卖豆腐回来,我再把我房间的床修一下就行了!你也早点睡吧,记得明天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叫我!” 云娘今年也才十五岁,这个朝代十五岁很多人女子都当娘了,但是赵小甲觉得自己还没那么禽兽。 虽然今天晚上有些荷尔蒙激增,但自己不是还有五姑娘嘛! 说完赵小甲就回自己房间了。 云娘看着赵小甲的背影,也是一跺脚回了自己房间。 …… 或许太累,赵小甲一躺下就睡着了。 熟睡中,赵小甲脑海像放电影一样,一些赵小甲小时候的片段不断浮现。 一会儿下河摸虾,一会儿上树陶蛋…… 但是最多的,还是小赵小甲一个人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很多书籍,就着一盏微弱的油灯看书写字的场景。 每当小赵小甲想要偷会儿懒的时候,总会有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在他身上抽几藤条,并大声喝道:“不许偷懒,快点读书,你娘在天上看着呢!” 对于读书,记忆中赵小甲是抗拒的,不知道赵大付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读书。 据他说,让他读书,是他娘的心愿,赵小甲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小甲,跟娘走吧,咱们不读书了,让娘照顾你……” 一个慈祥贵气的妇人突然浮现在自己眼前,说是自己的娘,还要自己跟她走,自己娘不是死了十几年了吗? 赵小甲陡然惊醒,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暗道还好是个梦! 就算醒了,昨晚的梦,赵小甲依旧全部记得,甚至最后那个妇人的容貌都还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脑海中,前世的记忆似乎全部找回来了。 小河摸下、上树掏蛋,书桌前被赵大付逼着读书…… 可是赵大付大字不认识一个,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自己读书呢? “赵郎,你醒啦,我正准备来叫你呢,鸡叫三遍了,我们应该出发了!” 今天要进城卖豆腐,这是昨天都已经定下的事儿。 赵小甲前世睡惯了懒觉,现在真的不想动,但是想到还欠二两银子,还有眼前的女子需要自己养活,赵小甲还是爬了起来。 赵小甲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我小时候爹爹都会逼着我读书吗?” 云娘惊喜的道:“赵郎,你记起你小时候的事儿了吗?不错,你八岁的时候,爹爹就帮你请了一个私塾先生,你会认字以后,就开始自己读了,你一直不喜欢读书,爹爹总是会拿着藤条逼着你读,但你总是装病,但每次都能骗过爹爹,呵呵……” 或许是想起了开心事儿,又或许为赵小甲恢复记忆高兴,总之云娘笑了。 “只是稍微想起来了一些,以后应该慢慢会恢复的吧!算了,不管了,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争取今天把那些豆腐全部卖掉!” 在云娘口中证实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确实是真实的,赵小甲也就放心了。 反正现在赵大付也死了,以后应该没人逼自己读书了吧。 第四章生意火爆 “豆腐,刚出锅的豆腐咧!” 一板豆腐,赵小甲用菜刀均匀的分成巴掌大的方块儿,一块大概两斤,一共二十五块。 天不亮,就和云娘走了十里山路,来到最近的浑水县城。 浑水县紧邻浑河,这里一直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如果在和平年代,这里还算繁华。 由于太靠近边关,战火经常会波及到这里,尽管这样,城里常住人口还是有十来万。一些做走私贸易的商人,经常会在这里落脚。 豆腐本质上还是属于食材,所以赵小甲打算去县城买菜的集市去卖。 但扯着嗓子吆喝了一上午,一个来问价格的都没有。 这可急坏了赵小甲小两口。 如果今天豆腐卖不出去的话,两人也不用回去,可以直接开始在县城就地要饭了。 看着白白嫩嫩十分诱人的豆腐,赵小甲觉得不应该啊,还是自己的销售方法可能有问题。 豆腐这个朝代还没有,也没人吃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很谨慎。 于是狠心拿起一块豆腐,用小刀切成小片儿,站到人群最中央再次大声吆喝。 “大家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 “豆腐,刚出锅的新鲜的豆腐咧!” “不管您是煮着吃、煎着吃、炖着吃,怎么做都好吃的豆腐咧!” “免费品尝咧,不好吃不要钱咧……” 别说,赵小甲吼这一嗓子还真管用,立马就有人群围了上来。 看到氛围起来了,赵小甲立马“逮住”一个大娘,递给一片豆腐道:“大娘,买菜呢?来,尝尝刚出锅的豆腐,新鲜着呢。我给您说啊,我这豆腐软嫩香滑,特别适合您这种没有牙口的老年人吃!” 那大娘疑惑的接过豆腐,从没见过这么白白嫩嫩的东西,反正不要钱,于是放进了嘴里,一片豆腐很快被大娘吧唧完了。满脸褶子的老脸立马舒展开来,道:“确实不错,入口即化,吃完还满口的豆香味儿!怎么卖?” 终于有意向客户了,赵小甲立马热情的道:“原本十文钱一块儿,今天也是我们第一次买,给您老打个半价,五文钱一块儿,您要几块儿?” 五文钱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确实不便宜了,但是这豆腐也是买回去吃个新鲜,老大娘一咬牙,道:“小伙子,给我来一块儿吧!” 老大娘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用手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铜钱,一枚一枚数了五枚递给赵小甲,赵小甲双手恭敬的接过,然后让云娘用芭蕉叶包好一块豆腐,亲自放入那大娘的篮子里。 感受到手心还温暖的五枚铜钱,赵小甲感叹不容易,终于开张了! 免费的东西自然有人捧场,很快一块豆腐都分完了,大家都觉得无比美味,加上赵小甲说今天半价,很多人都想要。 于是云娘跟前,一板豆腐,很快都被抢购一空,那些没有买到的,赵小甲只好告诉他们,明天这个地方,自己还来! 人群散去,两人开始清点收入。 除却一块豆腐被用来免费品尝了以外,其他二十四块豆腐都全部卖掉了。 一块豆腐五文钱,一共卖了一百二十文钱。第一次出摊,能有这样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第一桶金到手,赵小甲大手一挥:“走,吃饭去!吃完饭咱们再去多买一点豆子,争取晚上多做一些豆腐,明天多卖一些钱!” 卖完豆腐,已经快中午了,赵小甲决定两人先吃饭,然后买豆子回去继续做豆腐,明天继续来卖豆腐。 “嗯呢!” 豆腐都卖出去了,最高兴的还是云娘,她提着的一颗心也算全部放下了。看今天生意这么火爆,这两天多做一些豆腐,欠的钱应该很快就能还上。 尽管赚了钱,但两人中午还是只吃了一碗两文钱的素面。 吃完面,两人买了三十斤黄豆,花了六十文钱。家里没有粮食了,又买了三十文钱的白米,路过肉摊,赵小甲又割了二十文的肉。 看着荷包里面还剩下的六文钱,云娘真的又快哭了。 “好啦,不要哭丧个脸啦,赚了钱,咱们该花的就得花嘛,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赚更多的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虽然觉得赵小甲话说的有瑕疵,但云娘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噘着嘴嘟囔了一句:“咱们还欠二两银子的债呢?” …… 回到家,赵小甲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香喷喷的大米饭配上一大碗回锅肉,豆渣加野菜做的汤,刚准备吃,一个黑脸小子提着一篮子野菜突然闯了进来。 “小甲哥,我娘让我给你们送来一些吃的!” 自从昨晚恢复记忆,黑脸小子赵小甲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隔壁二婶家的,因为长的有点黑,大家都叫他黑娃。 别看黑娃黑,但长的十分的壮实,他家每年犁地都不用牛,都是黑娃犁出来的。 “小甲哥,你家吃这好呢?” 黑娃看着人家桌子上的饭菜,悄悄的把野菜藏在了身后。同时心里埋怨起了自家老娘,人家吃的这么好,还往人家家里送野菜,这不丢人丢到别人家了嘛! “是黑娃呀,吃饭没,没吃来一起吃点儿,刚做好的饭!” 二婶那个人虽然有些强势,但是对赵小甲一家还算不错,饥荒的时候,没少接济赵大付一家。 可能是觉得赵大付刚死,怕两个孩子在家挨饿,所以让黑娃送来野菜。 别看是一篮子野菜,特别是现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要采到一篮子野菜,也是得跑好远。 “不不不,不…用…了…吧,我娘在家做好了野菜粥!” 黑娃嘴上说着不用,但是眼睛就没离开过桌上的那一盘回锅肉! “黑娃,你就不用客气了,锅里饭做的挺多的,你就在这吃吧!”赵小甲一把把黑娃拉到桌上坐下,然后对云娘道:“云娘,去帮二娃盛饭!” “好咧!” 云娘很快帮黑娃弄来了一碗饭,还有一大碗的豆渣汤,赵小甲帮他碗里一直不停的夹肉。 “黑娃,吃饱了吗?” 一大锅饭,赵小甲和云娘根本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进了黑娃的肚子。 赵小甲的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三十斤黄豆还泡在那儿呢! “嗝~”黑娃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瘫在椅子上,满足的道:“不瞒小甲哥说,俺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吃饱了就行,吃饱了也好干活了,赵小甲笑眯眯的看着黑娃:“黑娃呀,这两天帮我做点活儿,今天这样的饭,管饱,怎么样?” 黑娃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儿,立马站起来道:“我回去告诉我娘一声,等会儿就来!” 见黑娃还要回去请示他老娘,赵小甲立马改口了,道:“你回去告诉你娘,说我不仅管饭,还每天给三文钱的工钱!” 黑娃好忽悠,但是二婶那人有些不大好说话,怕二婶不答应,所以才开出了三文钱的工钱,这是赵小甲目前出得起的最高工钱了。 没一会儿,黑娃带着二婶又回来了,二婶看到赵小甲连忙问道:“小甲,刚刚黑娃回来给我说你想请黑娃做活,还给三文钱一天,是不是真的?” 第五章下套 “不错,是真的!” 赵小甲想要黑娃来帮忙做豆腐,肯定得让二叔家里知道,但又不能让人白帮忙,所以赵小甲决定给黑娃开工钱,赵小甲道:“二叔您知道,我欠了周扒皮二两银子。昨天我和云娘用豆子做了点豆腐,今早送到城里去卖了,生意还不错。所以我俩打算今天多做点儿,但做豆腐是个体力活,您看我俩这身子骨,肯定做不了多少,所以就想着请黑娃帮我们做两天工,您如果不放心,工钱可以先给您!” 说完赵小甲对云娘示意了一下,云娘掏出最后的六文钱递给赵小甲,赵小甲又把六文钱拍在二叔的面前。 “小甲,你这是干什么?”见赵小甲真给钱,二叔立马就变脸了,把六枚铜钱扔在桌子上,很生气的道:“你二叔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过来只是问一下你们有什么打算,大家看一起想想办法。现在既然你们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黑娃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你们尽管使唤就是,工钱就算了!” 说完,二叔让黑娃留下帮忙,自己转身就准备回去。 “二叔,您等等!”见二叔不要工钱,赵小甲也过意不去,今天买的肉还有一截,让云娘提出来送到二叔手里,道:“上午割的肉还剩了一截,二叔提回去给二婶儿炖点汤喝!” 黑娃回家的时候一嘴油,二叔问黑娃,黑娃说是在赵小甲家吃肉了,二叔还不信,现在看到一截肉,才不得不信。 但同时也对赵小甲小两口恨铁不成钢,啥家庭啊,外边还欠那么多银子,不想着攒钱还债,居然还在买肉吃,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事儿啊。 “肉你们就自己留着吃吧,我还是野菜吃着不操心!” 说完二叔急匆匆的走了,倒是赵小甲提着肉,稍显尴尬。 得,肉还是留着晚上叫黑娃一起吃吧。 有了黑娃的加入,磨豆子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三十斤豆子磨下来,黑娃硬是脸不红气不喘,让赵小甲好生羡慕。 接下来几乎是和昨晚差不多的工作,只是量大了好几倍而已。 一直忙到深夜,三十斤豆子的豆腐才全部做完,一共做了五板豆腐。 今天三十斤黄豆,做的过程中,不管是豆浆还是豆腐脑,赵小甲一律管饱,黑娃厕所都上了三趟。 约定好第二天一大早进城继续卖豆腐,黑娃提着两块豆腐和几斤豆渣就回去了。 …… “大家不要抢,请排队,一个个来!” 赵小甲也没想到自己的豆腐居然一夜之间火了,自己三人才刚刚到地方,就被人群围住了,大家嚷嚷着要买豆腐,其中以大爷大妈居多。 结果就是赵小甲还没来得及吆喝,五板豆腐就被一抢而空。 “我滴个天,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黑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感觉豆腐就像不要钱似的,大家都抢疯了,特别是那些大爷大妈,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感觉比年轻人还要猛! 赵小甲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生意这么火爆,我也没料到呀!” “赵郎,还有很多人没买到怎么办?”云娘负责打包豆腐,赵小甲负责收银子,但很显然,两人都忙坏了。 赵小甲无奈的耸耸肩,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道:“继续买黄豆,回去做豆腐去呗!” 看着赵小甲那搞怪的表情,云娘也笑了,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生意,还债应该不是问题。 这次赵小甲买了一百斤黄豆,准备把二叔二婶一家都叫过来帮忙。 吃了昨晚黑娃带回去的豆腐,二婶敢肯定,赵小甲一家应该是要发财了。 一百斤黄豆,六斤可以做一板,除却自己吃的,一共做了十六板豆腐。 天不亮,每人背着几板就进城贩卖去了。 经过前两天的口碑发酵,第三天买豆腐的人更多。 好在赵小甲做的豆腐也足够多,虽然很多人还是没有买到,但是已经让上百个人吃到了新鲜的豆腐。 和昨天一样,十几板豆腐很快被抢购一空,收到的铜钱都快填满了一背篓。 最后经过清点,十六板豆腐,一共卖了接近四千钱,也就是四两银子!加上昨天还剩的几百文,这三天,赵小甲毛收入接近五两银子。 又买了一百多斤豆子,割了不少肉,一行人满载而归。 …… “嗯,这是怎么回事?” 赵小甲一行人刚回到家,没想到门口锅碗瓢盆儿散落了一地,这些东西赵小甲和云娘都很熟,都是赵小甲家里经常用的东西。 “你们干什么,住手!” 赵小甲连忙跑进屋里,正好看到周扒皮站在院子里,他的两个家丁正在朝外面搬着东西。 “哟,我还以为你出去要饭去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 周扒皮看到赵小甲,稍感意外,他还以为赵小甲已经跑了呢! 赵小甲指着散落一地的家具,怒火冲天的问道:“周少爷,你能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哪想周扒皮不以为然的道:“你不是说今天还钱吗?看样子你应该是还不上了,既然你还不上,那么这座房子就是我的了,我让人收拾一下,有问题吗?” “周少爷,咱们说好的三天,好像今天还没过吧,你怎么就知道我还不上钱?”赵小甲淡淡的问道。 “不是我高估你,整个浑河村,谁不知道你家是最穷的,现在你爹赵大付也死了,我很想知道,你从哪儿变出二两银子来!” 二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算一个长工,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得差不多两年才能攒够二两。 周扒皮也不怕赵小甲去借,能够借出二两银子的,整个浑河村,除了他周家,他敢说再也找不出第二家。 再说如果赵小甲能够找别人借,当初赵大付也不会来自己家借高利贷。 周扒皮是吃准了赵小甲拿不出二两银子,所以才等不及带人来收房子。 “周少爷,要是我能拿出二两银子你又怎么说?” 二两银子赵小甲早就准备好了,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给周扒皮下个套! 第六章捡个傻大儿 “哈哈哈……”听到赵小甲的话,周扒皮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要是现在能够还上我二两银子的话,我给你跪下叫爹都成!” 听到周扒皮这么说,赵小甲立马就笑了,对门口的黑娃招了招手,道:“黑娃,过来!” 黑娃快步走到赵小甲的面前,赵小甲从他背上取下背篓,当着周扒皮的面,把一背篓的铜钱倒在他面前,道:“这是有两千个大钱,乖儿子,你可以叫爹了!” 看着从背篓里面倒出的一大堆铜钱,周扒皮傻眼了,他没想到短短三天,赵小甲居然真的弄来了二两银子。 更加让他傻眼的是,这一大堆铜钱,让他数到什么时候。 但是看着一大堆铜钱,周扒皮眼珠子一转,道:“你这肯定没有二两银子!” 赵小甲不以为意的道:“不相信你可以数数!” “数数就数数!” 于是周扒皮带着两个家丁趴在地上就数了起来,但是三个人数了半天依旧没数明白,眼看周围人越来越多,听说了他和赵小甲打赌的事儿,都对周扒皮指指点点。 周扒皮面子上过不去,把手里的一把钱一扔,对赵小甲道:“算你厉害,咱们两清了!”又对两个家丁大骂道:“要你们有什么用,这点小钱都数不清,还数个屁啊,带上钱,我们走!” “这就走了吗?刚刚不是有人说,只要我能还上银子,就叫我爹的吗?怎么,想反悔吗?” 两千个大钱,是赵小甲故意给赵小甲准备的礼物,剩下的二两赵小甲全部换成了银子揣在自己的怀里。 “赵小甲,你不要太过分!再说当初你老子可是从我家实打实借的银子,现在你还给我一大堆铜钱,我不要,我就要银子!”周扒皮现在脸上火辣辣的,没想到自己在浑河村叱咤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赵小甲就知道周扒皮会这么说,立马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道:“银子还是铜钱,你可以选一个!” 不光是周扒皮傻眼了,周围看热闹的乡亲都傻眼了,短短三天,赵小甲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钱的! “你耍我?”周扒皮也怒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一背篓铜钱就是在耍着自己玩儿。 “才反应过来吗?我的傻大儿!”赵小甲把二两银子扔给周扒皮,冷声道:“你可以滚了!” “好你个赵小甲,今天的账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今天在浑河村老少爷们面前,周扒皮面子可谓是丢尽了,只好带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是和赵小甲的梁子也算结下了。 …… 周扒皮走后,看着一地狼藉,赵小甲发誓,这笔账,以后绝对会找周扒皮算回来。 就算周家是地主,赵小甲觉得自己穿越一回,要是连一个小地主都逗不倒,那也太给地球人丢脸了。 二婶一家帮着赵小甲把家里重新收拾好,赵小甲则好心的留二婶一家吃午饭。 午饭相对来说就丰盛了很多,除了割回来的肉以外,还有留下自己吃的豆腐。 赵小甲弄了个红烧豆腐,加上豆渣汤,就村里来说,已经十分的丰盛了。 饭桌上,赵小甲把一大串儿钱递给二叔,道:“二叔二婶,这是三百文钱,这两天多亏你们一家的帮忙,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完周扒皮的二两银子,赵小甲还剩下一半儿。 这两天,二叔一家确实帮了不少忙,所以赵小甲才想拿出一些,感谢一下人家。 “小甲,你这是干什么,你都说了是帮忙了,这钱我们是万万不能要的!” 二叔是个老实人,虽然看见赵小甲赚钱了,但他丝毫没有眼红。 倒是二婶一直在二叔身边不停的给二叔使眼色,示意二叔赶快收下。 见二叔一直不为所动,二婶扭着大屁股站起来,一把抓起那串儿钱,笑着道:“哎呀,这是小甲的一点心意,再说小甲赚了那么多钱,给点工钱也是应该的,是吧小甲?” 每个村里,肯定都会有二婶这样势利的人,赵小甲也没在意,道:“二叔二婶儿,这钱你们一定要拿上!再说,我还有事儿给你们说呢?” 见二婶都把钱揣到怀里了,二叔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有什么事儿,你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赵小甲道:“二叔,今天在县城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豆腐生意还不错,如果就我和云娘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我想请二叔一家以后就帮我做豆腐,每个月每个人给你们三百文的工钱,怎么样?” 虽然欠债还掉了,但是赵小甲觉得豆腐生意,还是应该继续下去,毕竟以后还要生活,现在有这么一条财路,赵小甲想做的更大一些。 但是凭借赵小甲和云娘两个人,两个人就算累死,一天也做不了多少豆腐。 所以赵小甲就想着,请二叔一家帮忙,多几个人,也能多做一些豆腐。 做豆腐本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在技术还没有流传出去的时候,赵小甲想尽可能多的收一波红利。 “每个月每个人三百文?小甲,这会不会太多了?” 在浑河村,就算给地主家做长工,每个月也才一百文左右的工钱。 现在赵小甲居然一给就是每人每月三百文的工钱,他家三个人,那不是一个月就有九百文的收入?! 种地一年到头还吃不饱,这让二叔一家就像在做梦一样。 赵小甲笑着道:“今天豆腐生意你们也看到了,说实话,我赚的更多,如果没有二叔你们帮忙,我肯定是赚不了这么多的,所以三百文我还觉得少了呢,等过段时间,你们学会了做豆腐的手艺,以后也可以自己出去卖!” 赵小甲也想好了,做豆腐只是自己的权宜之计,等豆腐技术流传开来,赚不了多少钱了,自己就转行。 “行,没问题,我们答应了,晚上就帮你做豆腐!”二叔还没开口,二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生怕这个机会溜跑了。 赵小甲也看出来了,二叔一家应该是二婶当家。既然二婶答应了,那么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七章赵氏豆腐铺 赵小甲家的豆腐生意越来越火爆,尽管每天做的豆腐的量在不断增加,但依旧是送到市场就卖完了。 每天几个人的工作几乎是早上背着豆腐进城卖,然后卖豆子回来继续做豆腐,一直持续到深夜。 一直这么高强度的劳作,大家都非常疲惫。特别是赵小甲,大病才刚刚好,身子骨也最弱,醒来就这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他第一个吃不消。 “云娘,这几天咱们赚了多少钱了!” 又做完了二百多斤豆子的豆腐,已经是深夜,二叔一家都回去休息了。 云娘还在清洗做豆腐用过的家伙什,赵小甲在帮他烧水。 “咱们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赚的钱也一天比一天多,算上今天卖的,咱们这十来天,一共赚了快六十两银子了!” 六十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家里来说,可谓是一笔巨款了,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六十两长什么样。 只有六十两,显然赵小甲对这个数字不满意,他希望赚更多银子,给云娘盖一座村里最好的房子。 “你说,咱们在城里租一个铺子怎么样?” 在城里租一个铺子,这件事赵小甲想了好几天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自己几人,每天不用早起走十几里山路去卖豆腐,也不用每人背着几十斤黄豆再回来。 在城里租了铺子,不仅可以扩大规模,还有了自己固定的销售摊位,再也不用给市场那些大爷们交摊位费,也再不用遭周围那些小贩们嫉妒了。 “行啊,我都听赵郎的!” 云娘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赵小甲说什么,她从来不反驳,尽管有自己的想法,都是压在心底。 “好,既然如此,明天卖完豆腐,咱们就去找铺子!” …… “老板,这间两进两出的铺子靠近市场,人流量大,位置绝佳,您看怎么样?” 当天卖完了豆腐,赵小甲就找到城里的牙行,表示需要租一间铺子。 牙行当即就按照赵小甲的要求,带着赵小甲一行人在城里合适的位置看起了铺子。 看了好几间铺子,赵小甲都不满意,要不就是太小,没有做豆腐的地方,要不就是太偏僻,人毛都没有,做生意还不得亏死。 最后这间铺子正当菜市场门口,两进两出,前面可以当铺子,后院可以做豆腐,而且还有好几间屋子,睡觉的地方也有,赵小甲一眼就看上了。 “这间铺子倒是附和我的要求,不知道租金是多少?” 既然看上了,接下来就是谈价格。 那牙行见赵小甲看上了,也是心头一喜,这间铺子租金可不便宜,要是能够租出去,自己也能拿到不少佣金,那牙行笑着道:“老板好眼光,这间铺子目前主人报价一年六百五十两银子,我再去帮您讲讲价,六百两一年应该可以拿下!” 一年六百两的租金,二叔一家听到这个数字,都不自觉的吓的张大了嘴巴。六百两啊,那得买多少粮食,估计一辈子都吃不完吧。 听到六百两这个数字,云娘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就算是全部的家当,也租不起这个铺子啊。 赵小甲倒是一脸的淡定,这个铺子在这个位置,就值这个价,但是如果按年租的话,自己短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于是想了一下,对那牙行道:“你去和老板谈一下,看能否按月租给我,我愿意每个月出六十两的租金,这样算下来,他每年可以收到七百二十两的租金!还有,你如果能够谈成,我愿意再多给你二两银子的租金!” 短时间赵小甲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只好看能否按月租,虽然算下来每年要多付一百多两银子,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牙行听完赵小甲的建议,也是皱了一下眉头,但听到赵小甲说愿意多给二两银子的租金,也是咬咬牙,道:“您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帮您问问!” 牙行走了以后,云娘拉着赵小甲的衣袖,道:“赵郎,咱们真的要租这么贵的铺子吗?” 二叔也是打破道:“是啊,小甲,这铺子太贵了,咱们不租了,大不了咱们回去以后租几匹骡子,每天多跑跑就是!” 云娘和二叔一家,心情都是好的,都是嫌弃铺子太贵了,每个月六十两,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赵小甲也理解他们,道;“云娘,二叔,你们不要心疼这点租金,我给你们算一笔账!咱们如果租下这间铺子,咱们再从村子里找几个工人,每天就算做的豆腐的量只翻一番,那么铺子的租金是不是就回来了!而且还不用咱们每天背着那么重的豆腐豆子来回跑,省时省力,还可以赚更多银子,何乐而不为!再说就算到时候不行,咱们不是只先租了一个月嘛,到时候不做了,直接退了就是!” 听赵小甲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是这么一个理儿,租了铺子对于他们来说,肯定也是更加轻松的。 见赵小甲已经决定了,大家也不再劝了。 …… 没过多一会儿,那牙行就回来,看到牙行的笑脸,赵小甲就知道事情应该成了。 果然,那牙行看到赵小甲就高兴的道:“赵老板,铺子的主人答应了你的提议!不过他怕你们到时候跑了,所以要求每个月必须提前五天给下个月的租金,不然您就得提前五天搬走,您看成吗?” 提前五天给租金,赵小甲倒是觉得问题不大,于是立马点头道:“没问题!” 于是当即就签订了租赁合同,赵小甲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并给了牙行总共四两银子的佣金。 从今天起,赵小甲的豆腐生意,终于又扩大了一步。 赵小甲对云娘和二婶道:“云娘,二婶,麻烦你们先把铺子打扫一下!” “好!”两人都点了点头。 “二叔麻烦你回家里,把咱们做豆腐的家伙什都搬来一下,顺便帮我找几个靠谱的人过来,男女都要,工钱先按照每个月两百文算,如果做的好,每个月还有赏钱!” 村里现在正是农闲时节,有大把的人没事可做,再说赵小甲给这么高的工钱,不愁找不到人,于是立马表示没问题。 “黑娃,你和我去买黄豆,既然有了铺子,咱们就可以多买点黄豆,这样明天咱们就可以在咱们豆腐铺子卖豆腐了,争取多卖一些!大家都明白了吗?” 铺子租下来了,每天不管睁不睁眼,都要二两银子的租金,赵小甲可是耽搁不起,再说豆腐的生意刚刚有起色,可不能断了,于是当即给每人都分配了任务! “明白了!” “好,大家都各忙各的事情去吧!” 于是几个人分头行动,云娘和二婶忙着打扫铺子,二叔赶紧回村去摇人去了。 赵小甲也带着黑娃去城里杂粮铺去卖黄豆。 …… 傍晚,赵小甲和黑娃带着一千斤黄豆回到铺子,为了把这么多豆子运回来,赵小甲不惜雇佣了一辆牛车才拉回来。 刚把黄豆卸到铺子里,二叔带着做豆腐的家伙什还有六个村里的乡亲回来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都认识,自然没什么隔阂。 当晚,赵小甲割了几十斤肉,大家饱饱的吃了一顿,就开工了。 由于多了六个帮手,所以已经不需要赵小甲亲自动手了。 闲下来的赵小甲看到铺子上空空的门框,于是找来一块木板,刷刷刷写了“赵氏豆腐铺”五个大字,让黑娃挂了起来。 虽然字写的有些丑,但也算有了招牌! 第八章等的人 “爹,那个赵小甲也太不把咱周家放在眼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当众羞辱于我,不出了这口恶气,我实在不甘心,爹,你有什么办法不?” 周扒皮自从被赵小甲羞辱以后,就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天一直在想着怎么找回场子。 但是一直没有好的办法,刚好周扒皮老爹今天从外地做生意回到家,于是周扒皮就添油加醋的把赵小甲怎么不把周家放在眼里,给他老爹周有财说了。 周家在十几年前也是穷的叮当响。 好在周有财还算比较有眼光,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穷书生的王仙岭,后来王仙岭居然高中了,做了浑河县的县令。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年,在王仙岭的扶持下,周家突然之间站了起来。 在浑河村,几乎有一半的土地,成了周家的囊中之物,每年光是收租金,周家就吃的满嘴流油。 但从本质上,周家还是属于暴发户。依仗着王仙岭的那层关系,周家在浑河村,那可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 其实,周扒皮早就看上了云娘,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直到赵大付找上门,周扒皮就感觉机会来了。 要不然按照周扒皮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借给赵大付一两银子。 赵小甲突然的病了,赵大付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一倍的利息,赵大付也认了。 赵大付突然意外的死亡,周扒皮更加确信赵家还不起钱。所以赵大付死了没几天,就上门讨债。 要钱是假,想要得到云娘才是真的。 周扒皮还听说赵小甲对他这个童养媳不怎么好,一直想赶走她,他去只要一开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哪想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赵小甲似乎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处处护着那个小娘子,还忽悠自己给他宽限了三天的债务。 后来回来一想,才知道上了那小子的当。 三天后再去的时候,没想到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那么多钱。 两千个大钱也就算了,他还能拿出二两银锭子来,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那么大一个脸,现在回想起那个臭小子的那句“傻大儿”,脸上还一阵火辣辣。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是不是你又看上那个云娘了,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干点正事儿不好吗?读书你肯定是不行了,但你跟着老子学着做一下生意,以后周家总是要交给你的!” 周有财对于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早些年帮他请了不少先生,想让他多读点书,没想请一个先生被他弄走一个,最后到头来,大字都不识一个,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借条都不会写。 “嘿嘿,周家现在这么有钱了,就算我以后什么也不干,也花不完了,你不是说,想早点抱孙子嘛,我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中意的,爹,你就帮帮我呗!” 周家就周扒皮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周家肯定都是周扒皮的,但是周家的家业,周有财知道肯定不能交到周扒皮的手上,于是老想着周扒皮赶紧给自己多添几个孙子,自己从孙子中,培养周家的接班人。 但是周扒皮一连娶了好几房,硬是一个肚子都没有大起来,这让周有财很是着急。 “仅此一次啊,下不为例!” 尽管知道自家儿子的德行,但是周有财依旧还是纵容了,就算到时候惹出事儿来,自己城里不是还有一个做县令的女婿嘛,他都应该能够全部摆平的。 “就这一次!”见周有财答应了,周扒皮也是喜笑颜开。 “你知道那小子那些钱从哪儿来的吗?”既然想要人,就得先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这个套路,他周家很熟悉。 周扒皮站起来道:“这个我也打听清楚了,似乎是那小子弄出来了一种叫做豆腐的食材,是用黄豆做的,拿到城里去卖,听说生意还十分的火爆!我昨天进城,居然发现那小子在城里居然开起了豆腐铺子,那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听说每天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 都是一个村的,村里有什么事儿,大家都清清楚楚,最近赵小甲一家在城里开了豆腐铺子,而且还请了村里不少人过去帮忙,工钱居然开到了二百文一个月,一时间成了村里热议的话题,大家都在朝二叔打听,豆腐铺子还要不要人。 “每天居然能赚几十两银子,每个月不是上千两银子,一年岂不是上万两银子!那豆腐生意真的有这么好吗?” 周家每年收租子,尽管租金在年年上涨,但是一年下来,也才两千两左右。 现在人家一个铺子,居然年收入上万,这怎么能不让周有财吃惊。 刚刚还在想抢了人家的媳妇儿就算了,现在周有财想的是,不仅要抢人家的媳妇儿,还得把那赚钱的生意弄到手。 浑河村,周家才是老大! “爹,这件事姐夫也听说了,他说你回来以后,可以进城一趟,应该也是商量这个事情!” 豆腐,现在几乎已经风靡了整个浑河县,就连王仙岭都听说了。 那么火爆的生意,不让人眼红,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王仙岭作为一县县令,肯定也不能自己动手,于是就想到了周家。 周家在前面冲锋陷阵,王仙岭在背后撑腰,得到好处大家再比分,周家不就是这么起来的吗? “行,我明天进城一趟!” …… 赵氏豆腐铺自从开起来以后,没怎么宣传,生意就火的不行。 这还是得益于豆腐独特的魅力。 赵小甲也不吝啬,直接把各种豆腐的吃法和做法做成菜谱,张贴在铺子的门口。 让来卖豆腐的人学着怎么做豆腐,也是为了更好的把豆腐这个食材更好的推广开来,这样才有更多的人来买豆腐。 别说,这一招还特别的好使。 菜谱贴出去没几天,城里就有不少的酒楼,先后推出了用豆腐做成的菜肴,在食客中间大受欢迎。 这也直接让很多酒楼,直接找赵氏豆腐铺预定豆腐,而赵氏豆腐铺的生意,也更加的红火。 铺子里,每天从早到晚几乎都在忙着做生意,人员也扩张到了三十几个人,原来的店铺睡不下,赵小甲还特意租了几间民房给工人们住。 人多了,自然眼杂。 豆腐虽然没有什么大秘密,但是这个秘密能多保持一天,赵小甲也能多赚一天钱。 所以每次点豆腐的时候,赵小甲都是端出一盆白水,现在还没人知道白水的秘密,包括二叔一家。 一般的人,也很难想到白水居然是用石膏粉兑出来的。 什么生意最赚钱,自然是垄断的生意最赚钱,整个县城只有一家卖豆腐,所以赵氏豆腐铺才这么火爆。 赵小甲知道,这样的生意,在自己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估计很难维持,所以这几天,赵小甲一直在等人。 当看到周扒皮护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进赵氏豆腐铺的时候,赵小甲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我的傻大儿,你怎么想到来爹这里了,快,叫爹爹!” 赵小甲看到周扒皮,那叫一个热情啊,完全没有顾忌周扒皮身边那个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的男人。 “赵小甲,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我亲爹还在这呢!” 要不是今天来是有正事儿,周扒皮估计早就冲上去和赵小甲打起来了。 别的不说,大家周扒皮可不怕赵小甲。 “原来是周大哥来了,快,你面做!” 周有财的年纪,做赵小甲的老爹都绰绰有余,现在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称作大哥,这让周有财哭笑不得。 但是回头看到自己的儿子,周有财脸又黑了,这个混蛋占便宜还占上瘾了! 第九章尬聊 “周员外今天亲自上门,可是有何要事?” 赵小甲很确定,自己和周家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唯一稍微有点关系的是,前几天捡了一个傻大儿。 但那个关系没有丝毫亲情可言,现在人家都还不认这个亲情。 除此之外,双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反而有些隔阂。赵大付的死,多多少少和周家有些关系,这个仇,赵小甲得报。上次当众羞辱了周扒皮,估计周扒皮心里也在惦记着怎么报复自己。 赵小甲一直在等人,但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周家上门。 如果是周家的话,赵小甲就觉得自己的策略,得稍微变一下了。 周有财上门,赵小甲显得不是那么热情。 让他父子进客厅坐下,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茶水,不好意思,茶叶太贵,不招待外人。 周有财挺着大肚子坐下,习惯性的去端茶杯。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茶桌上空空如也,只好悻幸的收回尴尬的右手,有些不开心的道:“赵公子未免太小气了,上门是客,茶水都舍不得上一杯吗?” 赵小甲很鄙视,十几年前,周有财怕是粗茶都喝不起,现在靠女婿上位了,居然还摆起谱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咱们这小家小业可比不上周家财大气粗,茶叶太贵,可不是咱们这乡野村夫可以喝得起的,您是渴了吗?”于是转头对黑娃道:“黑娃,去打两碗水来,周员外渴了!” 赵小甲本意是想让周员外回忆一下儿时的味道,但周员外却不领情,道:“算了!” 让自己喝喝白水,周员外脸又黑了,白水那玩意儿早就喝不习惯了。似乎进入赵氏豆腐铺,周员外脸都一直黑着。 见周员外说算了,黑娃还真就乖乖的回到了赵小甲身后站着,现在,黑娃每天跟着赵小甲混,俨然已经成了赵小甲的跟班。 “赵公子今年多大了?” 自从进入客厅,赵小甲让他们坐,周员外父子坐下以后,就一直没说话,他们一直在等赵小甲先开口。 哪想赵小甲跟着坐下以后,似乎就是陪他们坐着,不说话也不上茶。 屋子里面寂静的可怕,气氛也稍显尴尬,这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周员外都有些不适应。 按照一般的逻辑,这个时候赵小甲是不是应该问自己一下,自己来干嘛呀,又或者找个话题聊聊,然后慢慢进入正题。 但是双方就这么尬坐着,倒是把周员外弄的有些不会了。 最后实在挺不下去,才不得不率先开始找话题聊。 “十六了!”赵小甲回答的很简洁。 “还是年轻啊,家里就你一个吗?” “嗯!” “来城里做生意多久了?” “一个月了!” “做豆腐的手艺是你手上传下来的吗?” 赵小甲觉得周员总是问一些废话,如果是祖上传下来的,赵家也不会那么穷了,赵小甲依旧很干脆的道:“不是!” 周员外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木头聊天,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这不明显影响我发挥嘛,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个性吗? 见从赵小甲口中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周有财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不瞒赵公子说,我对赵家的豆腐手艺很感兴趣,赵公子开个价吧!” 得到做豆腐的技艺,才是周有财来此的最大目的,憋了半天,周有财终于道明了来意。 “不卖!” 赵小甲依旧惜字如金,直接回了两个字。 不管是哪个朝代,拥有一门吃饭的手艺,是很骄傲的事情,第一次被拒绝,周有财也不生气,继续道:“赵公子不要这么快拒绝,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公子手中做豆腐的手艺,公子还年轻,作为过来人我得奉劝公子一句,有句话叫财不露白,露了得有本事守住才行!” 说完周有财笑着看着赵小甲,再次把手伸向茶桌,又伸了个寂寞。 周有财话里话外的意思,都隐隐带有威胁之意。 但是赵小甲觉得他打错了算盘,一千两银子就打算买自己的做豆腐的秘方,要想现在自己也就十来天,就已经赚了差不多一千多两银子,这么一只下蛋的公鸡,怎么那么轻易卖给周员外,至于周员外的威胁,赵小甲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于是再次淡淡的道:“我说了,不卖,周员外,请便!” 这次周员外终于变脸了,沉声道:“赵公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黑娃,送客!”难得和周员外扯,直接让黑娃送客。 “你!”周员外伸出手指指着赵小甲,但看到赵小甲一脸的坚毅,把袖子一摆:“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生意谈崩了,周扒皮也是比较失望的一个,也是走到赵小甲的跟前,点着赵小甲的鼻子道了一句“走着瞧”,然后快步追上周有财,两个人从赵氏豆腐铺带着怒火离开了。 见周有财离开了,云娘才从后院来到客厅:“赵郎,要不咱们把豆腐秘方卖给他们吧,赵郎你不是说豆腐秘方迟早会流传开的嘛,倒不如趁着现在,买一点是一点。” 赵小甲知道,刚刚云娘肯定是在后面偷听了自己和周员外的谈话,也不介意,笑着对云娘道:“卖肯定是要卖的,但是只卖一千两银子,那也太廉价了,你看着吧,这次我怎么也得在周家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见赵小甲似乎有和周家干上的架势,云娘有些担忧的道:“赵郎你可不要乱来,周员外的女婿是咱们浑河县的县令,咱们是斗不过人家的,能忍咱就忍者,好吗?” 赵家自从有了豆腐生意,生活可谓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桌子上不仅有肉有菜,不想做饭还能下个馆子,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好生活来之不易,云娘生怕赵小甲斗不过周家,反而葬送了目前大好的日子。 赵小甲十分理解云娘这种过惯了穷日子的思想,但有些人,不是你退一步他就会退一步的。 赵小甲敢肯定,只要自己卖掉豆腐秘方,周家依旧不会放过自己。 与其那样,还不如和周家斗一斗。 “云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对付周家,赵小甲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只要执行的好,赵小甲有信心让周家倒退好几年。 见自己说不动赵小甲,云娘也就放弃了,大不了,自己跟着赵郎去外地要饭就是了,有赵郎在,哪里都是自己的家! “对了,明天零售的豆腐少做一些,可能会卖不掉!那些酒楼预定的,早上都早点给他们送去,晚了我怕就送不出去了!” 周有财今天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那么善罢甘休,加上人家威胁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不真的找点事儿,他面子肯定过不去。 赵小甲估计,明天铺子肯定不会平静。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赵小甲不得不降低产量,酒楼预定的,以前都是人家自己来取,现在赵小甲也决定亲自给他们送过去,而且是越早越好。 “我这就去!” 看赵小甲的安排,云娘也有一副风云雨来的感觉,此刻,她也只能坚定的站在赵小甲这边,然后按照赵小甲说的做。 “黑娃,走,跟我买豆子去!” 黑娃一脸纳闷儿,道:“小甲哥,昨天咱们不是才买了几千斤豆子嘛,够用好几天了,怎么又要买啊!” 赵小甲神秘一笑,道:“这次咱们把城里的豆子全部买完!” 第十章成交 “让开,都让开,衙门办事!” 整个一上午,赵氏豆腐铺,就被县衙的衙役们光顾了好几次,每次都是顾客最多的时候,他们就会突然出现。 每次来的理由也千奇百怪,要不就是来查税,要不就是来查看是否有窝藏人犯…… 赵小甲就纳闷儿了,自己店铺开了也就不到一个月,税都还没开始缴,衙门来查个毛的漏税啊。 还有,最近浑河县也没发生过什么大案,窝藏人犯这个理由,是不是也未免太牵强了一些? 但赵小甲都知道,这些应该就是周员外向自己那县令女婿打了报告,王县令让自己手下来找茬而已。 他们的目的应该也很简单,就是让赵氏豆腐铺开不下去。 自从昨天拒绝周员外开始,赵小甲就料到了今天会有这么一出,不管衙役如何的折腾,赵小甲吩咐都全力配合,让自己交税就老老实实交税,就算提前交了。 让一个个核对身份,铺子里面的工人身份都是清白的,赵小甲也不怕他们查。 只要不是封铺子,等衙役离开以后,赵小甲依旧卖他的豆腐。 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豆腐铺子前面,已经变得有些冷清,卖豆腐的人也少了很多。 还好赵小甲早有预估,让云娘今天减少了产量,避免了今天不必要的损失。 接连三天,赵氏豆腐铺都有找茬的。衙役走后,还不断的有地痞流氓来找茬,要不是收保护费,要不就是有乞丐躺在门口堵着路,要不就是有人在豆腐铺门口做一些脏事儿…… 只要没有影响豆腐铺铺子里面的人员安全,赵小甲一律不管,任凭他们闹去。 但大部分的时间,赵小甲都没在豆腐铺。而是带着豆腐铺的男丁,一个杂粮店一个杂粮店的买豆子。 只要是黄豆,赵小甲二话不说,全部包圆。 黄豆源源不断运回铺子,铺子里面的黄豆已经堆不下了,赵小甲就雇人全部拉回村子里面的茅屋里面堆着。 短短三天时间,浑河县市面上,已经几乎看不到一颗黄豆了。 豆子吃多了老是放屁,所以一般也很少有人买回去煮了吃,价格相对也便宜。 自从赵氏豆腐铺出现以后,黄豆可以用来做豆腐,价格才稍微涨了一些,但对于其他粮食来说,销量依旧十分的平淡。见有人居然要,那些杂粮铺老板巴不得全部卖掉呢,因为新粮快下来了,他们得抓紧腾仓库。 整个浑河县看不到一颗黄豆了,赵小甲的家底也基本耗尽了,赵小甲把这段时间攒起来的银子,都用来买了黄豆。 “小甲哥,那个周员外又来了,还是赶出去吗?” 这两天,周员外每天都会来赵氏豆腐铺,每次来都问一句话,“卖不卖秘方!” 每次赵小甲都会让黑娃把他们赶走。 但今天不一样,周员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赵小甲也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对黑娃道:“让他们到客厅吧,让云娘泡几杯茶!” 今天赵小甲决定跟周员外做一笔大生意,所以很是大方的拿出给工人买的茶叶招待他。 “哎呀,这不是周员外和周公子嘛,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快快请坐,云娘,上茶,上好茶!”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赵小甲显得格外的热情,见到周员外父子,不仅迎到了客厅门口,还一直带着笑脸。 最关键的是,这次上茶了。 见赵小甲这个态度,周有财很满意,暗道这才对嘛。 于是抬着高傲的头颅,主动走到了上座。云娘端着三杯茶,先是给赵小甲面前放了一杯,然后才给周员外和周扒皮面前各放了一杯。 周员外显然对于云娘这个顺序不满意,自己是尊贵的客人,怎么能不先给呢?! 周扒皮不一样,自从云娘进入客厅,周扒皮就一直盯着云娘看,当云娘给他递茶的时候,那混蛋居然还想伸手去抓云娘的手,要不是赵小甲咳嗽了一声,还真让那混蛋得逞了。 云娘上完茶以后,就直接退下了。 “周员外这次来,还是为那豆腐秘方来的吗?” 这次不等周员外开口,赵小甲倒是显得迫不及待,主动的问了起来。 见赵小甲这么急切,周员外反而不着急了,端起茶杯,揭开盖子,轻轻的打了打茶沫,用嘴吹了吹,小嘬了一口。 感觉茶水口感不怎么样,就着还是好茶呢,这是乡巴佬,应该不知道什么是好茶吧。 周员外嫌弃的放下了茶杯:“嗯!” 看到赵小甲那急切的样子,巴拉巴拉说一大通,然后自己就回一个字。第一次,周员外体会到了装逼的快乐。 “我想了一下,豆腐秘方卖给周员外也不是不行,但是一千两的价格绝对不行!” 见赵小甲终于松口卖秘方了,周员外道:“那你想要多少?” 赵小甲伸出一个手指,道:“一万两!” “咳咳咳……”听到赵小甲的开价,周员外刚喝进去的茶被呛的吐了出来,不确定的反问道:“你再说一遍,多少?” 赵小甲有些嫌弃的把身子挪了挪,怕周员外把茶水喷到自己的脸上,刚刚那一口,可是喷了他儿子周扒皮一脸,道:“一万两啊,少一个字儿都不卖!” “你在开玩笑吧,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就你一块豆腐卖五文钱,一个豆腐秘方,你居然开价一万两?”周员外没了刚进门的淡定,显然有些生气。 “至于值不值,您先听我给你算笔账再说?”于是赵小甲掰着指头给周员外算了起来:“就我这个豆腐铺子,现在基本每天可以卖一百两银子的豆腐,这么算每个月就是三千两银子的毛利,一年就是三万六千两!做豆腐主要用的是黄豆,一斤黄豆大概可以出五块豆腐,一斤黄豆才两文钱,您可以算下一下这个利润有多高!保守来算,一个铺子每年可以赚两万两,您如果再多开几个铺子,每年十万两的收入绝对不是问题!” 要想人上套,饼就一定要画的大些。赵小甲就觉得,自己给周员外画的这个饼足够大,大到他不得不动心。 “如果每年能赚十万两的话,那一万两银子买你的秘方确实不贵!” 周员外动心了! 赵氏豆腐铺的生意,他也详细调查过,确实如赵小甲所说,每天几乎都能卖上百两的银子。 作为浑河村最大的地主,对于黄豆的价格也是十分的清楚,两文一斤那是零卖,买的多还可以更便宜。 也就是说,做豆腐几乎不需要多少成本,这生意,简直太暴利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手。 “一万两银子太多,我最多出八千两!”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周员外也豁出去了。 “八千两?”明明赵小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还是装作很犹豫,赵小甲觉得还可以拿捏一下,道:“隔壁街福记酒楼,胡老板对豆腐秘方也很感兴趣,要不我去问问,看他一万两要不要?” 福记酒楼是浑河县最大的酒楼,背后老板姓胡,能开那么大的酒楼,背景也不简单,听说胡老板和王仙岭的顶头上司知府大人有些关系,所以就算是王仙岭,也得给胡老板几分面子。 豆腐生意这么暴利,如果赵小甲去问,周员外觉得胡老板肯定会出一万两银子买下秘方。 于是再次一咬牙,道:“我在浑河村还有一百亩的地,马上粮食就可以采收了,作两千两抵押给你,如何?” 这个年代,土地才是硬通货,一般好地都掌握在地主手里,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尽管浑河村的地价不值二十两银子一亩,但赵小甲还是觉得自己赚了,于是点点头道:“成交!” 第十一章周扒皮想逃 双方很快拟定了合同,由于周员外父子都不识字儿,周员外还特意的把县衙的师爷给请了过来,就怕赵小甲欺负自己不识字儿,到时候在合同上做什么手脚。 在县衙师爷的见证下,双方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了问题,才签字画押。周员外不会写字儿,但按了手印儿也算画押,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周员外从怀中掏出八千两的银票递给赵小甲,还有让人从家里取来一百亩地的地契,刚好县衙师爷也在这,当即就办理了过户。 就这样,价值一万两的生意,就这么成立了。 当然,赵小甲收了银子和地,该履行的义务也必须履行。 把周员外带到赵氏豆腐铺后院,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豆腐作坊,每天大量的豆腐就是在这做出来的。 “我现在就把秘方告诉你!” 虽然制作豆腐很简单,但是里面还是有一些关键点,赵小甲是个良心商家,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打算亲自动手教周员外,直到学会为止。 “你就这么教?”周员外指了指一屋子看热闹的工人。 赵小甲立马就懂了周员外的意思,他是怕这些人偷学去了,毕竟是自己买的秘方,一万两银子啊,绝对不能外流出去了。 “我懂!” 于是赵小甲让黑娃把所有人都赶到外边去了,周员外不放心,还让自己的管家去外边看着,以防有人偷听偷看。 此刻作坊只剩下赵员外父子,还有赵小甲和黑娃,周员外看了黑娃一眼,对赵小甲道:“他怎么还在这里。” “做豆腐是个体力活,我让黑娃在这给我帮帮忙,放心,他不会泄密的!” 做豆腐还要磨豆子,赵小甲留下黑娃就是等会儿磨豆子好使唤的。 “有什么帮忙的,你叫我们父子做就是了!” 周员外显然还是信不过黑娃,坚持要黑娃离开。 没有办法,赵小甲也只好给了黑娃一两银子,让他自己买点好吃的。 见整个作坊再也没有外人了,周员外才满意的道:“你可以开始教了!” “第一步,就是泡豆子,黄豆比较吃水,所以一碗黄豆要加三碗水,至少泡三个时辰,记住了吗?” 周员外两父子点点头,觉得赵小甲在侮辱自己父子。 见两人点头,第一步就算教完了,然后赵小甲对周扒皮道:“把这桶泡好的豆子提到石磨跟前去!” 由于豆腐铺生意太好,每天都要不停的做豆腐,所以后院作坊一直都有泡好的黄豆。 “我不搬!” 那一桶豆子至少上百斤,周扒皮娇生惯养惯了,什么时候做过这个粗活,自然不肯干。 赵小甲摊摊手,看着周员外,意思是你把黑娃赶跑了,我也拎不动。 于是周员外一脚踢在周扒皮的屁股上,道:“让你提你就提,废什么话!” 周员外摸着自己的屁股,幽怨的看了赵小甲一眼,意思是你肯定是故意的,但是在他老子面前,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一桶豆子提到了石磨跟前。 “接下来就是磨豆子,你们谁添豆子,谁推石磨!” 周扒皮立马拿起勺子,大叫道:“我来添豆子!” 看到自己老子那杀人的眼光,只好丢下勺子,不情愿的走到石磨把手前,一边推还一边抱怨自己的老子:“你为什么一定要赶走黑娃呢?” 本来只是做个演示,几斤黄豆足够了! 但是在赵小甲的要求下,一大桶泡好的黄豆,全部磨完了。赵小甲就那么站在那指挥,每次豆子添多了还不行,必须一小勺一小勺的磨。 两父子换着磨,等一桶豆子磨完,两父子都插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赵小甲就当没看见,立马让两人开始过滤,过滤需要两个人配合,不停的摇动纱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两道工序完,周扒皮感觉自己的双臂都要断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累活。周有财也是累的不行,十几年没有做苦活了,加上年纪大了,陡然来这么一回,简直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这是什么?” 过滤完豆浆,周有财父子两人坐在一条板凳上,在他们面前,有个用纱布搞好的桶,周扒皮好奇的揭开一看,立马气炸了,大跳起来,对赵小甲就大吼道:“这不是有磨好的豆浆吗?” 赵小甲一看,还真有一大桶磨好的豆浆,应该是今天他们磨好还没有来得及做成豆腐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俩信吗?” 赵小甲也确实不知道,自从请了足够的工人,后院作坊赵小甲就交给了云娘,自己负责前面的销售,所以后院也很少进来。 “你说呢?” 周扒皮恨不得冲上去揍赵小甲一顿,明明有磨好的豆浆,硬是让自己父子推了两个时辰的磨,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对于赵小甲的恨意,此刻有加深了! 周有财也看着赵小甲,觉得赵小甲确实有些过分了,赵小甲也难得解释,道:“随你们怎么想,你们休息好了,就过来一个人烧火!” 周有财看了周扒皮一眼,周扒皮无奈的起身,他现在很想逃离这里,但自己知道,现在逃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走到火灶前,开始烧起了火。 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了,但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这个天气,烧火就是一门苦差事,不一会儿,周扒皮就汗如雨下,就像刚从水桶捞出来一样。 “你们看好了,接下来就是做豆腐最关键一步,点豆腐!点豆腐需要用到关键的一样东西,就是卤水!卤水是什么制作的呢?当当当当……” 赵小甲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石头一样的东西。 “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嘛!”周扒皮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不屑的说道。 “还是石膏?”还是周有财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了那坨石头。 赵小甲点点头,道:“不错,正是石膏!石膏敲成小块儿,磨成碎末,加水就可以调制出卤水!一般十斤黄豆的豆浆一两石膏也就够了!” 作坊一直有赵小甲调配好的石膏水,随意赵小甲也就没有让两父子在去磨石膏,直接拿出调好的石膏水。 “豆浆滚开以后,就把火撤掉,然后用锅铲舀上石膏水,这样转着圈的加入石膏水,直到有块状物的豆花飘上来,就停止加石膏水!” 这是关键的一步,所以赵小甲亲自做了演示,确保周氏父子能够学会,以后不要来烦自己。 豆花做好以后,赵小甲盛了两碗,让周氏夫子品尝。 市面上没有豆花,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吃豆花,吃了一口,立马瞪大双眼,尽管周扒皮痛恨赵小甲,此刻也对赵小甲伸出了手指,道:“好吃!” 周有财端着一碗豆花,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说要是把豆花拿出去卖,会不会有人买?” 周有财不愧是做生意的,一下就看出了豆花的价值,如果没有周氏夫子来打扰,下一步赵小甲就会推出豆浆和豆花。 “周员外好眼光,如果不是把豆腐秘方卖给您,下一步我就会开始卖豆腐脑了!”豆腐脑如果单卖,还是有局限,如果搭配一些调料,肯定会更好卖,当然赵小甲是不会告诉周员外的。 “嘿嘿,是嘛!那我岂不是赚了?!” 听到赵小甲说他也准备卖豆花,周员外就感觉自己这笔生意赚大了。 见周员外那一副奸商的样子,赵小甲就是一阵恶心,让你先得意几天吧,过几天就该你苦了…… 第十二章被阴了 “把豆花放入这种模具中,压上重物,放一晚上就可以得到豆腐了!” 把最后一步教给周员外,豆腐的全部制作秘方也算全部展现完。确定周员外会了以后,这笔价值一万两银子的交易,就算全部了解了,一万两银子就算全部到手。 周员外细心的回忆了一下每个步骤,确定都记住以后,才感觉做个豆腐也很简单嘛,但就是这么简单几步,居然花费了一万两银子,不得不让人衡量一下,这笔买卖,到底值不值得。 但不管值不值得,也不可能反悔了,周员外指着赵小甲身后这些家伙什道:“赵公子,反正你以后也不做豆腐了,你这些做豆腐的家伙什,全部转让给我呗!” 周员外马上要开始自己做豆腐生意,肯定还要置办所有的家伙什,要是今天重新去置办,肯定来不及了。 于是把主意打到了赵小甲这些用过的家伙什上,反正这些家伙什赵小甲以后也用不上,自己也懒得去费力重新置办,有现成的用不挺好?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可以以防赵氏豆腐铺再偷偷做豆腐卖,他的家伙什一锅给他端了,短时间,他也没办法再做这个买卖了。 见周员外居然看上了作坊那些破烂货,赵小甲心里自然又乐开了花,含泪收了周员外一百两,还免费送给了他一块大石膏。 当天下午,周员外就带人来赵氏豆腐铺,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在周员外的见证下,赵小甲取下赵氏豆腐铺的牌子,在大门上,挂上了停止营业四个大字! 至此,赵氏豆腐铺关门大吉,周员外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 “赵氏豆腐铺怎么关门了,他家的豆腐那么好吃,我每天都来买豆腐,怎么说关门就关门了呢?” 赵氏豆腐铺门前,虽然赵氏豆腐铺开业的时间不长,但是依旧积累了一批老顾客,很多人每天都过来买豆腐。 但是今天一大早过来一看,突然发现豆腐铺关门了,这让很多顾客眼里满是失望。 “你还不知道呢,赵氏豆腐铺把秘方卖给了周员外,以后想要买豆腐,只能去隔壁街的周氏豆腐铺了!” 来买豆腐的一打听,才知道赵氏豆腐铺把秘方卖给了周员外,据说周员外是王县令的老丈人,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大家相视一笑,似乎都找到了答案。 可惜了。 老大娘拄着拐杖,朝周氏豆腐铺走去…… …… “什么,十文钱一块儿,换个老板,价格就涨了一倍,这谁还吃得起啊!” 同一时间,隔壁街周氏豆腐铺的前面,也围满了人。 但是听说豆腐价格涨到了十文钱一块的时候,立马有很多人表达了不满,赵氏豆腐铺只卖五文钱一块,你凭什么卖十文? 但是周氏豆腐铺的态度很坚决,豆腐就是十文钱一块儿,爱买不买。 有一大批老百姓被这个价格吓退了,五文钱还勉强能够接受,十文钱就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了,于是很多人无奈的离开。 但还是有很多人在排队买豆腐,他们中有一部分是有钱人家的下人,十文钱的豆腐他们觉得无所谓。 还有一部分就是县城里面的酒楼,他们才刚刚开发出了豆腐做的菜,很多人点名要吃豆腐,就算豆腐价格涨了,他们也不得不买回去,回去相应的,也只能提高价格。 除了豆腐以外,周氏豆腐铺还推出了豆腐脑。相对豆腐只能做菜吃,豆腐脑更加的嫩,可以直接趁热吃。 一经推出,也受到了大家的热捧。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周员外眼睛都笑开了缝,对周扒皮道:“看看,这才叫生意!” 就算周员外把豆腐的价格提高了一倍,但整个县城也就他一家卖豆腐的。 所以当天,周氏铺子的生意依旧火爆,营业额就达到了以前赵氏豆腐铺的两倍。 营业一结束,周员外就扒拉着算盘算了起来,现在一天一个铺子卖二百两,要是十个铺子,那一天岂不是收入两千两,一年岂不是几十万两? 我的个乖乖,发大财咧!周员外越想越兴奋,恨不得明天是个豆腐铺子就开起来。 “管家,给作坊去知会一声,今晚加大产量,明天争取再多卖一倍量的豆腐,价格再涨两文!” 第一天的生意爆火,显然让周员外尝到了甜头,豆腐太好卖了,做出来多少就能卖掉多少,周员外觉得不加大产量,那就是和银子过不去。 “老爷,明天恐怕加不了产量了?” 周府的管家姓余,也是一个跟着周有财十几年的老人了。 见余管家说加不了,周员外立马就生气了,道:“怎么,缺人手吗?直接去庄子里面叫人去呀,现在生意这么好,还守着庄子里面那点地干什么?” 余管家摇摇头,道:“人手足够了,但目前最关键的是缺豆子,咱们粮库里面一千多斤黄豆全部拿出来了,今天用了一半,明天还有一半,后天就没有了!” 周家是地主,每年也能收获一千多斤的黄豆,去年的黄豆还没卖出去,所以一直堆在仓库,刚好现在做豆腐,就全部运了过来,周员外还以为什么事儿,怒气道:“没有了豆子就买去啊,这个你还做不了主吗?要不然,要你做管家有何用?!” 对于周员外的脾气,余管家已经见怪不怪了,谁叫他是老爷呢,道:“去买了,买不到,整个浑河县已经没有了一颗黄豆,就算是下面的乡下,这几天也被人全部买走了!” “买不到?乡下的都被买走了?”周员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不敢相信。 浑河县虽然不算大县,每年种黄豆的人不多,但是上万斤的黄豆还是有的,以往新黄豆出来的时候,陈黄豆都还卖不掉,今年突然之间全部卖完了,可能吗? 周员外感觉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这明显的是有人动了大手笔啊,道:“上万斤的黄豆,知道是被什么人买走的吗?” 余管家早就打听清楚了,道:“听说是一个十五六的瘦弱年轻人,身边跟着一个黑脸小子,带着五六个人,从城里粮店开始买,一直买到了乡下!” “一个十五六岁,身边跟着一个黑脸小子!”周员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猛然站起身,大声道:“赵小甲,你够种,我跟你没完!” 直到这个时候,周员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他这十几年也算白混了。 难怪感觉那天那小子看着自己的时候,笑的那么阴险,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咱们县既然没有豆子了,去邻县买豆子不行吗?” 很明显,自己被赵小甲坑了一回,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豆腐铺必须要有豆腐可买,一万两银子买了秘方,就因为缺豆子,断了自己的财路,周员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去邻县买豆子?这恐怕有些困难!先不说邻县的豆子比咱们这贵,雇佣马车把豆子运回来,价格就得翻一番!最主要的是,要从邻县把豆子运回来,必须经过清风寨,老爷您是知道,清风寨可是土匪的地盘,一不小心,咱们可能鸡飞蛋打!” 余管家的意思很明确,从外地买豆子,绝不是最佳选项。 周员外瘫坐在椅子上,道:“你先下去吧,豆子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第十三章又帮周员外算账 “周员外,您怎么又来了?怎么,豆腐秘方出了问题?不应该啊,该教的我都教了!” 周员外又来到了赵小甲的铺子,当赵小甲再次看到周员外的时候,吓了一跳,短短两天不见,周员外似乎瘦了一圈,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儿,头发似乎又白了不少,简直和前几天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赵公子,你可是好算计啊,周某佩服!” 周员外看到赵小甲的时候,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赵小甲,赵小甲被盯的快发毛了的时候,周员外突然抬起手对赵小甲拱了拱。态度十分诚恳,倒是赵小甲心里感觉有些受之有愧啊! 怎么回事,赵小甲心里也明白,知道这次应该是彻底的把这位周员外得罪死了。 但赵小甲不后悔,谁叫他周家先招惹自己的呢!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不知道您这次有何贵干,还请明说?” 尽管彼此心里都明白,但是赵小甲此刻也只能装傻充愣。 “你收的那些黄豆想怎么卖?还请开个价!” 听周员外这话,赵小甲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浑河县的黄豆都被自己买走了。 看来他的消息有些滞后啊,赵小甲原本以为他早就应该来找自己的,硬是让自己多等了他一天。 “您要多少?” 既然人家已经发现了,赵小甲也不隐藏了,老子现在就是浑河县的黄豆大户。 “你手上的黄豆我全要了!” 周员外想都没想,开口准备全部吃下赵小甲手中的黄豆。 “您老胃口可真好,不过我喜欢,只不过嘛,这价格可能会稍微贵一点,您确定全部要吗?” 周员外来的时候早就有预计,如果不敲诈自己一笔,这个混蛋肯定不会罢休,但在五文钱以内,周员外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道:“你开价吧,我全部要!” “不愧是周员外,霸气!”赵小甲伸出一个大拇指,真心的夸奖了一句后,道:“我现在手上一共差不多有两万石黄豆,既然周员外您全部要,那就作一两银子一石,您全部拉走吧!” “就那破黄豆,往年都没人买的玩意儿,你居然卖一两银子一石,你疯了吧你!” 周员外失态了,站起来指着赵小甲就开骂。不由得他不失态啊,黄豆在往年,都是卖不出去的杂粮,每年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才有人买回去充饥,价格一直在两文左右一斤。 赵小甲开价一两银子一石,一石是一百斤,这么算下来就是一斤黄豆核算十文钱一斤了。 这个混蛋收购的价格应该在两文,甚至更低。 但是现在,他居然直接卖给自己十文钱已经,直接翻了五倍,真把自己当冤大头呢? “您骂完了?”对于周员外的辱骂,赵小甲不为所动,就当是听一只狗在叫,等周员外消停了,赵小甲才开口,道:“骂完了您就先坐下,听我给您算一笔账!” 又算账?现在周员外听到算账两个字就有些怕了,上次听他算了一笔账,自己花一万买了他的秘方,不知道这次自己又得花多少银子买他的黄豆。 周员外很想甩袖离去,但是作坊还等着黄豆呢,发财的大梦又让周员外不得不坐下来,气呼呼的道:“我倒是想听听,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赵小甲心里冷笑了一下,如果现在周员外真的离去,自己还敬他是条汉子,但他坐下了,说明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这样的人都搞不定,赵小甲觉得自己也白穿越了。 “周员外现在豆腐卖的是十文钱一块吧?” 周员外还以为赵小甲是在埋怨自己涨价,冷哼一声道:“老子想卖多少就卖多少,你管得着嘛!” 到底是农民出身,逼急了也露出了本性。 被周员外呛了一句,但为了赚他的钱,赵小甲心里一直提醒自己要忍。 “豆腐秘方既然卖给了您,您卖什么价,自然与我无关!我这不是给您算账嘛!您现在一块豆腐卖十文钱,一斤黄豆可以出五块豆腐,也就是说您一斤黄豆可以卖到五十文,就算除却所有的成本,我算您纯利润只有四十文,您还觉得十文钱贵吗?” 豆腐秘方就是自己卖给周员外的,这里面的利润,赵小甲自然清楚一过的,听到周员外居然把豆腐卖到十文钱一块的时候,赵小甲也觉得周员外太狠了。 听赵小甲这么一算,周员外想想也是,就算卖十文钱,自己一斤黄豆也能纯赚三十文。 “两万石黄豆实在太多,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暂时先给我一万石吧!” 周员外心中算了一下,自己作坊昨天差不多用了十石黄豆,就算以后多一倍的产量,一天二十石差不多了,一个店一个月就是六百石,再开十个分店的话,一个月也就是要六千石,不到两个月新豆就下来了,那么自己至少得备两个月的量,也就是是至少要一万两千石! 分店不是一下全部开起来,所以一万石应该够用了。 “没问题啊,您是现银还是继续用地抵押!用地的话,可能没那个价格了,我最多只能出到十两银子一亩地,地上的粮食也全部归我!” 十两银子一亩地,在浑河村来说,基本就是市价了,至于地上的粮食,纯粹就是赵小甲在压价了! 周员外想着,反正自己以后有豆腐铺赚大钱了,还要那点地干嘛,全部抵押给他算了,道:“用地吧,我在浑河村还有差不多一千亩地,全部给你!” 浑河村的良田总共才两千多亩,周家就占了一半,可见这些年,周家在浑河村有多么的霸道。 还是在衙门师爷的见证下,周员外把一千亩地的地契交给赵小甲,同时周员外让自己府里的家丁来把铺子里一万石的豆子拉走了。 把一千亩地的地契交给云娘,赵小甲大手一挥,道:“今晚咱们福记酒楼下馆子,不醉不归!” 福记酒楼是县城最大的酒楼,平时村民们进城的时候,有些人就算吃不起,也都会专门跑到酒楼不远处,看一眼都觉得很满足。 没想到今天赵小甲居然请自己等人去这么高档的场所消费,村民们都高兴坏了,很多人中午饭都没打算吃了,就等晚上那一顿了。 豆腐秘方卖给周员外以后,那些赵小甲请过来做工的村民以为自己马上就会失业了,没想到赵小甲把他们都留下了,并告诉他们还有事儿给他们做,让他们在城里等几天,工钱照发。 不做事儿,还有工钱拿,村民们自然高兴坏了,今天东家福记酒楼请客,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儿吗? …… 福记酒楼门口,几十人迎面走来,他们中大部分穿的素布大衣,男人几乎都是穿着一个褂,一看就是乡野民夫。 见他们径直朝自己酒楼走来,迎客的小二都傻了,他甚至怀疑这群人是不是走错了。 但是作为县城最大的酒楼,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在他们还没正式踏入大门前,一个横步挡住门口,道:“各位,这里是福记酒楼,如果你们要吃饭,对面小摊,面条三文钱一碗!” 见小二这态度,赵小甲就知道,自己这些乡下人,被人看轻了。 “不用,我们今天就是来福记酒楼吃饭的,最大的包厢来一个!” “啊,这!”小二犹豫了,按理说来者是客,他没有权利不让人进去。 但是这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在福记酒楼消费起的人啊,要是到时候他们付不起银子,自己就算一年的工钱也赔不起啊。 “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富态男子出现在小二身后。 第十四章赵小甲请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锦衣的中年富态男子出现在小二身后。 看到那中年人,小二立马恭敬的道:“东家,外面这群乡野民夫要来咱们酒楼吃饭,我怕他们吃完付不起帐,所以不敢让他们进去!” “你说谁付不起帐呢?”听到小二的话,赵小甲立马就怒了,自己还没消费呢,就凭借穿着判断自己等人付不起账,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嘛。 “敢问可是赵氏豆腐铺赵老板?” 那中年男子看到最前面的年轻人,一眼就认出了赵小甲。 赵小甲用手指指着自己,对那中年男子道:“您认识我?”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最近一个月,豆腐可是风靡了整个浑河县,在整个浑河县,现在就属赵老板最红了,而且赵老板还这么年轻,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啊!胡某能在这遇到赵老板,也是三生有幸啊!” “您是胡老板?”起初见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居然认识自己,赵小甲还有些受宠若惊,但见此人自称姓胡,而且小二还称他为东家,赵小甲还不知道此人就是福记酒楼的老板,那也太没眼力见了,连忙拱手道:“小子赵小甲见过胡老板,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原谅小子刚刚没有认出来您来,实在是罪过!” 胡老板在整个浑河县都比较有名,奉承的人多了,他也没怎么在意,对赵小甲道:“小兄弟这是?” 说完指着赵小甲一大帮人。 赵小甲摸了摸脑袋道:“这不是豆腐铺不开了嘛,这些人也帮了小甲这么久,所以就想着请大家吃顿大餐,整个浑河县,也就胡老板的福记酒楼最好,所以就带他们过来了!胡老板放心,不差钱儿!” 赵氏豆腐铺卖给周员外的事情,胡老板也听说了,如果不是周员外抢在前面,胡老板还真有那个心思买下赵小甲的豆腐秘方。 但是一万两银子的价格,也是让胡老板都觉得周员外太大气了,自己由衷的佩服。 但是周员外买过豆腐秘方,隔天就把豆腐的价格涨到十文钱,还是让胡老板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福记酒楼,现在每天也要用大量的豆腐,他的豆腐涨价了,对自己也有不小的影响。 “赵小兄弟说哪里话,来者是客,咱们酒楼就应该一视同仁!这样,众位楼上包厢请,今天赵小兄弟的消费,我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年纪轻轻,凭借一个豆腐秘方,人家现在就身家上万两了,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啊,胡老板也有心结交一下。 人家主动打折,赵小甲求之不得,道:“那就先谢过胡老板了!” 一群素布粗衣,穿着草鞋的乡下人,穿过福记酒楼的大堂,直接朝二楼走去,而在他们领路的,居然还是福记酒楼的大东家胡老板。 这让很多在大厅吃饭的客人,瞬间感觉自己的咖位下降了好几个层次,这年头种田这么赚钱的吗?都能上福记酒楼消费了! 包厢很大,三张桌子刚刚够所有人坐。 进入包厢坐下以后,所有人脸上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刚进入福记酒楼,看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看到那些穿绸缎锦衣的其他客人,这些从乡下来的人,一个个显得无比拘谨,大气都不敢喘。 或许胡老板也是怕这些人放不来,所以才安排了一个大包厢,同时也在估计其他客人,要是都安排在大厅,怕是很多客人都不会再进来了。 点菜的时候,赵小甲也是全部点肉,乡亲们一年到头都吃素,既然请他们吃饭,自然得吃肉。 除了点了很多肉以外,赵小甲还给酒楼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量一定要大,乡亲们饭量赵小甲早就见识过了,那些花里胡哨的最好别来。 有老板的亲自交代,酒楼上菜的速度更快,不一会儿,一碗碗用海碗装着的肉就上桌了,酒都是一坛子一坛子的上,喝酒也是用海碗。 “别的不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来,大家走一个!” 大家眼睛都放光了,赵小甲也不废话,先提议大家走一个,大家都很给面儿,举起海碗,男人大部分都干了,女的也都意思了一下,酒量好的也和男人一样一口闷了。 “来,开动!” 大家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开动。 “用什么筷子啊,直接动手!” 见大家还在用筷子,半天夹不起来,赵小甲已经一手一块排骨一手一个鸡腿了。 “哈哈哈……”大家都被赵小甲的爽朗逗笑了,特别是老爷们的桌子上,大家都扔掉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往嘴里塞。 “呜呜呜……” 就在大家吃的开心的时候,女人那桌,突然有人哭了起来。 “何大姐,你怎么了,怎么吃的好好的,就哭起来了!” 云娘就在那位何大姐边上,见何大姐突然哭了,云娘立马慌了,放下筷子就安慰了起来。 “怎么啦?”赵小甲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走了过来。 云娘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何大姐,吃的好好的,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见何大姐哭个不停,赵小甲也只好亲自安慰了起来。 何大姐摇了摇头,对赵小甲道:“小甲,你老实告诉我,这顿饭吃完,咱们是不是就又要回村种地了!” 何大姐家就在赵小甲对面,家里丈夫早年摔断了腿,老娘还是个瞎子,下面还有三个孩子,一家人的压力都在何大姐一个人身上。 所以赵小甲需要工人的时候,第一个就把何大姐招了进来。 何大姐也没有辜负赵小甲的期望,在豆腐坊,什么苦活累活都抢着干,甚至比很多男人都要厉害。 前几天,听说赵小甲把豆腐秘方卖了的时候,何大姐都哭过一次了,要不是赵小甲说还有事给他们干,估计很多人都会哭。 何大姐说完,大家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个个都看着赵小甲,他们此刻,都和赵小甲一个想法,就是赵小甲是不是请他们吃过这顿饭后,就要赶他们走。 刚刚还觉得福记酒楼的酒菜吃起来就是不一样,但是此刻陡然感觉就不香了。 搞了半天,原来大家还是在担心被解聘的事儿,赵小甲立马站起来对大家道:“放心吧,吃完饭,等会儿回去后,我就会告诉大家要做的事儿,我在这里敢给大家保证,赚的钱,绝对比现在你们的工钱还要高,大家还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愿意每个人赔偿三个月的工钱!” 这时候二叔也站起来道:“小甲大家还不相信吗?说给你们一个月两百蚊文的工钱,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早早的发到你们手上了,而且还给了你们不少赏钱吧!这样的好事,你们去哪找?再说句难听的话,就算现在小甲不要大家了,不也是应该的吗?小甲还花这么多银子请大家来这么好的地方吃饭,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由于赵小甲给众人的工钱实在太高,而且福利太好,除了每顿有菜有肉外,那些不要的豆渣,赵小甲也是免费的分给了众人。 说是让大家拿回去喂牲口的,其实很多人都是拿回去吃的,吃不完的甚至晒干了,当储备粮。 陡然间,赵氏豆腐铺不开了,这样的好事也可能没有了,大家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被二叔的一番话点醒,大家也都明白了,赵小甲对自己这些人有恩,再提过多要求,就实在太过了。 第十五章豆腐脑的甜咸之争 “小甲,我敬你一碗!” 很多人感到惭愧,端着酒来到赵小甲面前,以酒赔罪。何大姐,不会喝酒,于是立马跪下,“哐哐哐”就给赵小甲磕了几个,赵小甲拉都没拉住,很多人见状,也给赵小甲跪下了…… 赵小甲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比自己大几十岁的伯伯婶婶们给自己磕头。他们帮自己赚钱,自己付工钱给他们,给了他们一口饭吃,就感谢成这样,殊不知,自己赚的比他们要多的多。 一个个把乡亲们拉了起来,赵小甲强忍自己眼中的泪水,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句:“小二,继续上好酒好菜!今晚大家都给我吃撑了回去!” 小插曲过后,桌上又恢复了狼吞虎咽,大家喝酒划拳,好不快活。 找了个上茅房的理由,赵小甲来到外边走廊,双手撑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有钱人,来来往往。 “赵小兄弟,怎么在这站着?”胡老板看到赵小甲一个人在那站着,走到了赵小甲身边关心的问了一句。 赵小甲转过头,看着胡老板,指着下面的人,道:“为什么这些人就这么有钱,而有些人一年忙上头,却还是吃不饱呢?” 胡老板一愣,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至少证明,眼前这个少年不坏,道:“这就是命啊!有些人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而有些人生下来,注定只是寒门!” “就只是命的问题吗?寒门就注定吃不饱吗?” 赵小甲似乎在问胡老板,又似乎在问自己。 胡老板就当没听到,因为这两个问题,他也给不了答案。 “胡老板,我送你一桩生意,您要吗?” 刚刚还在感叹命运,这会儿又扯到生意上,年轻人的思维跳度有些大啊。 但胡老板对赵小甲口中的生意很感兴趣,问道:“什么生意?” 赵小甲朝楼下周扒皮努了努嘴,在胡老板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这不好吧?” 听完赵小甲的建议,胡老板有些犹豫,实在是觉得赵小甲的这个主意有些缺德。 “如果胡老板愿意每天去买十文钱的豆腐,按照周员外的性格,说不定明天还会涨到十五文,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主意赵小甲觉得自己已经告诉给了胡老板,要是他不愿意干,自己也没办法。 胡老板看着赵小甲,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想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赵小甲举起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胡老板看不懂,也知道赵小甲是答应了,然后直接下楼,刚好碰到周扒皮:“原来是周少爷啊,你可好久没来了,我这刚到了一批好酒,周少爷要不要尝尝?” 周扒皮前几天推了几个时辰的磨,第二天手臂就抬不起来,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今天感觉好些了,才打算来福记酒楼吃一顿饭。 没想到在楼梯口居然遇到了胡老板,因为王县令的关系,周扒皮和胡老板根本没有多少交集,顶多隔几天来他这吃一顿饭而已。 只是怎么感觉今天姓胡的热情过头了,什么时候他有好酒了,愿意邀请我来品尝了。 随即,周扒皮看着胡老板也笑了,道:“你也知道我姐夫快升迁了?” 昨天,周扒皮听自己老爹说,自己姐夫这些年一直在给上面打点,终于有点反应了,上面给王仙岭透露了点消息,似乎有意提拔王仙岭。 由于八字还没一撇,上面吩咐王仙岭保密,王仙岭也让周员外自己知道就行,周员外也让周扒皮不要出去乱说。 但是今天来吃饭,见胡老板这个态度,周扒皮还以为他也知道了呢! 不然,他没有理由这么巴结自己啊? 胡老板眯起眼,王县令要升官了吗? “呵呵,你回去帮我给王县令带个好!今天周公子的所有消费算我的!” 胡老板原本只是想套点东西,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王仙岭居然要升官了,这件事自己必须给知府大人报告一下,谁叫他们不是一个阵营呢! “哈哈哈,还是胡老板上道,难怪生意做这么大!要是再有两个姑娘就好了,这几天我这手臂啊,筷子都拿不起来,要是有人喂就好了!” 狗日的,给你一根杆子,你他妈还顺着往上爬了,胡老板憨态可掬的道:“周少爷先去包厢等着,姑娘等会儿就到!” 周扒皮拍着胡老板的肩膀,伸出大拇指:“上道啊,上道!” 看着周扒皮远去,胡老板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什么东西!” 下到楼下,胡老板唤过来一个小二道:“你去丽春院请两位姑娘过来送到周公子包厢,然后这样……这样……” “好咧!” 小二点点头,朝对面丽春园跑去…… …… “什么,豆腐居然涨到十五文钱一块了?” 周氏豆腐铺前,一大早来买豆腐的人,发现豆腐居然涨到十五文钱一块了,大家都在骂着奸商。 对于外边那些人的谩骂,周员外在铺子里面老神自在的喝着茶,一副老子就涨价了,你爱买不买,反正整个浑河县就此一家,你不买自然有的是人买。 “豆腐,新鲜的豆腐!” 就在众人大骂周家奸商的时候,突然,周氏豆腐铺前面,一人挑着两个箩筐,一边走还一边叫卖。 “他刚刚叫的是什么?” “豆腐?” 反应过来的人立马对那小贩道:“喂,卖豆腐的,你等等!” “你这豆腐怎么卖?” 小贩见有人要,立马停下,道:“三文钱一块!” “三文钱一块?”买豆腐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贩拿出比周氏豆腐铺还要大的一块豆腐,掰了一块递给买豆腐的尝了一下,买豆腐的人立马点头道:“要要要……” 很快,豆腐小贩的两板豆腐就被抢购一空! “豆腐脑,热乎的豆腐脑咧!” 卖豆腐的刚走,立马一个卖豆腐脑的又出现了。 刚刚没有买到豆腐的人立马拦住问道:“你这豆腐脑怎么卖?” 小贩停下担子,道:“您是要甜豆腐脑的还是咸豆腐脑的?” 嗯?现在豆腐脑还有甜咸之分了吗?那顾客问道:“甜豆腐脑多少钱一碗?” 那小贩道:“两文!” 周氏豆腐铺卖十文,人家就卖两文,这简直不要太便宜,于是又问道:“那咸的呢?” 那小贩伸出两个手指,道:“也是两文!”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小贩可以,挺搞笑的。 “给我来一碗甜的先尝尝!” 两文钱对比周氏豆腐铺十文钱,便宜太多,所以很多人愿意掏两文钱试一下。 两文钱,小贩给了满满一大碗,那人蹲在墙角就吃了起来,吃了一口,立马就呼噜噜了起来,吃完后,再次对小贩道:“这甜的不错,再给我来一碗咸的尝一下!” 于是出现了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周氏豆腐铺没人买豆腐,大家都围着一个小贩吃豆腐脑。 由于便宜,很多人都吃了两碗,吃过以后,有人开口道:“还是甜豆腐脑好吃!” 立马就有人反驳道:“不,我觉得咸豆腐脑好吃!” “甜的好吃!” “咸的好吃!” 自然而然的,吃豆腐脑的分成了两派,为了分出哪个好吃,几乎快打起来来了。 那小贩现在十分佩服赵小甲,因为赵小甲早就预判到了这一幕,于是按照赵小甲说的站出来道:“甜咸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口味,没有高低之分!如果您喜欢甜的,以后每天吃甜的就是了!如果您喜欢吃咸的,以后就吃咸的就是了,根本没必要争!” “哼!” “哼!” 刚刚还一路来的,结果因为口味不同,结果分道扬镳了…… 第十六章你为什么断我财路? “老爷老爷,你醒醒!” 昨晚周有财亲自监督做豆腐,硬是熬到了后半夜,才看着工人做完了两千斤豆子的豆腐。 几百板豆腐,在周员外的眼中,那就是自己的金山银山啊! 或许太累,等着等着,周员外就睡着了,睡着了做梦梦到自己开了几十家豆腐铺,正在高兴的数银子,没想到被余管家摇醒了。 埋怨的看了余管家一眼,周员外伸了一个懒腰,道:“今天的豆腐都卖完了?卖了多少银子?” 昨天的产量翻了一番,价格也提高到了十五文,周员外想着今天的收入怎么也得比昨日翻一番。 哪成想余管家摇了摇头,道:“一块豆腐都没卖掉!” “怎么回事?” 听到如此意外的消息,周员外立马站起身。由于刚刚睡醒,而且起的太猛,周员外感觉晕乎乎的,差点晕倒。 还是余管家眼疾手快,赶紧扶着周员外坐下,原本余管家还想让周员外缓一下,哪想周员外等不及,缓缓抬起手,虚弱的道:“告诉我,怎么回事?” 余管家知道自家老爷是个什么人,不告诉他,他怕是闭不上眼睛,道:“今天一大早,咱们就准备打开铺子卖豆腐。没想到咱们铺子前面,突然出现了卖豆腐和豆腐脑的小贩,他们价格卖的十分便宜,豆腐三文钱一块,豆腐脑只要两文钱一碗,而且还有甜咸可以选择!我觉得甜豆腐脑好吃,偏偏有人觉得咸的好吃……” 看到周员外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余管家赶紧闭嘴,似乎刚刚自己说的有点多。 不过该说不说,确实那甜豆腐脑要好吃一些,明天卖豆腐来了,自己得早点去买一碗,不然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周员外第一怀疑就是赵小甲在搞鬼,自己不能卖了,就找几个小贩继续卖,他简直无耻,道:“就算出现了几个小贩,他们数量也有限,也不至于咱们一块豆腐都卖不出去吧?” 余管家解释道:“不是几个小贩,而是很多小贩,他们来了一波又一波,不仅咱们门口有,其他街道都有人在叫卖,他们卖那么便宜,谁还买咱们的豆腐啊!现在就连那些酒楼,人家都自己做了!” “赵小甲,你简直欺人太甚,这么公然的违背合约,我一定要告到你倾家荡产!”到此刻,周员外依然认为是赵小甲违背了合约。 “老爷,这可能和赵小甲没有关系!那些小贩出现以后,咱们也抓住几个问了,真不是赵小甲告诉他们的秘方!” 不得不说余管家很称职,看到那些小贩一波又一波的出现,终于忍不住抓了几个,问出了他们秘方的来源。 周员外纳闷儿了,秘方除了自己和赵小甲知道,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才对,道:“不是他,还是我不成,我会傻到把这么赚钱的秘方告诉所有人吗?” 余管家道:“不是您,也不是赵小甲,是大少爷!” 周员外两眼一蹬,彻底昏过去了! …… “你这个孽子,你给我跪下!” 周家,周扒皮昨晚是被家丁抬回来的,因为周扒皮喝醉了,人事不省的那种。 还是周员外让管家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拉起来按在板凳上,周员外亲自上阵,举起棍子就朝周扒皮的屁股上抡了上去。 周扒皮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屁股火辣辣的痛,醒来就看到自己的老子,举起手腕粗的棍子朝自己屁股上打。 酒也被吓醒了,周扒皮使劲儿的挣扎,周扒皮力气挺大,居然从管家和一个家丁的手中挣扎出来了。 当然,不排除管家放水的成分。 “爹,我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用这么粗的棍子打我!再说,你为什么要打我,最近我似乎没做什么错事吧!” 周扒皮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按在板凳上,他是真的不知道周有财为什么要打他。见自己老娘出来了,周扒皮抱着自己的老娘,一脸委屈,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老头子,你疯了,你从来没打过儿子,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往死里打儿子,不给我个理由,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周员外很宠爱,比周员外更宠爱的还是周夫人,每次周扒皮没钱了,周员外不给,周夫人都会给。 所以周扒皮从来不缺钱出去花天酒地,三天两头去福记酒楼吃饭,而且就算一个人都是要个包厢。 周员外把棍子一扔,悲切的道:“你问问这个孽子,他昨晚做了什么事儿吧,我一万两银子买的秘方啊,居然被他搞的整个浑河县都知道了!现在,咱们豆腐铺子的豆腐卖不出了,还有一万石黄豆再仓库堆着呢,为了这个豆腐铺子,我可是压上了整个周家啊!现在,全完啦!” “啊!” “啊!” 周夫人“啊”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儿子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祸。 周扒皮“啊”,是他昨晚喝醉了,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要是有一点隐瞒,我立马打断你的腿,谁拦着都没用!” 直接告诉周员外,昨晚的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自己儿子不是傻子,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别人。 周扒皮哭丧着脸道:“我昨晚喝醉了,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啊!” “在你从进门开始,到最后喝醉以前,记得多少说多少!” 于是周扒皮忍着屁股的疼痛,努力的回想,把自己从进入福记酒楼开始,到遇到胡老板,然后被胡老板请客,到后来胡老板送来两个姑娘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周有财。 “就这样,我就记住这么多!”说完,周扒皮斜着眼睛瞄了自己老子一眼,如果情况不对,自己好早点跑。 “你是说昨晚是胡八请你吃的酒席?而且还主动帮你叫了两个姑娘?” 重新梳理了一遍,周有财终于发现了破绽。 自己儿子经常去福记酒楼吃饭,以前没见胡八请,为什么昨天请自己儿子吃酒席,还请了两个丽春院的姑娘,丽春院的姑娘可不便宜! 周扒皮凑到周有财耳边,小声道:“胡八可能知道了姐夫即将提拔的消息,所以他才请我吃酒席的!” 胡八就是胡老板的大名。 “放屁,你姐夫和胡八背后的人根本就不对路,就算他知道你姐夫即将升迁的消息,也不可能请你吃饭,你算哪根葱?” 到现在,周有财几乎可以确定,昨晚的事情,应该就是胡八在背后搞鬼,于是一脚踢在周扒皮屁股上,道:“跟我走!” 被周有财全力打了好几棍在屁股上,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肉肯定是被打烂了的。 现在突然被周有财踢一脚,周扒皮立马“啊”了一声。 但是周有财已经走远了,周扒皮只好一瘸一拐的跟上。 …… “胡八,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断我财路?” 福记酒楼,周员外气冲冲找到胡八,开口就是质问。 突然被人踹了门,就算胡老板脾气太好,也忍不住有些生气,淡淡道:“周有财,你给我说明白,我怎么断你财路了?” “你敢对天发誓,昨晚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局吗?”周有财也只是怀疑,但他并没有证据。 胡老板看了一眼周有财身后的周扒皮,周扒皮虚心的低下头,胡老板道:“你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啊,那你应该问问你家公子啊!昨晚你家公子喝醉了,在我酒楼大耍酒疯,说什么你周家就要发财了,还说什么赵小甲坑了你周家一万两银子,豆浆变成豆腐,居然只是加点石膏水就行,这可是好多人都听到了事情,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第十七章送你一座房子以作家 “哼,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街头那些小贩怎么解释,你别告诉,秘方也是我儿子告诉他们的?难道那些小贩,昨晚也来你福记酒楼吃饭了!” 突然之间,满大街都是卖豆腐、豆腐脑的小贩。就算自己儿子是在酒楼泄露了秘方,但是听到秘方的人,也只会是酒楼的客人。 就算酒楼的客人,就那么几个人泄密了,告诉了其他人,但是消息要传播开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加上做豆腐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怎么可能一晚上之间,上百的小贩都知道了消息。 “周员外,你还真说对了!昨晚,确实有不少乡下人在福记酒楼吃饭,贵公子泄密的时候,那群人刚好吃完饭准备离开!我当时也在纳闷儿,他们听到贵公子的话,怎么那么着急离开?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是着急回去做豆腐呢!” 昨晚,赵小甲请工人们吃完饭,刚好碰到周扒皮在耍酒疯,满世界的嚷嚷豆腐的秘方,想让人听不见就很难。 当然,还多亏那两位丽春院的姑娘,要不是他们一直劝酒,并一直劝导周扒皮保密。 但是越是劝,周扒皮就越是来劲儿,就越是嚷嚷。 他老子一万两银子买来的秘方,就这么被他宣扬的整个浑河县都知道了。 “胡老板,你越说越离谱了,一群下人怕是连你这福记酒楼的门都进不来吧,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听到胡老板说一群乡下人居然在福记酒楼吃饭,周员外简直快笑掉了大牙,一群饭都吃不起的民夫,他们怕是福记酒楼的门都不敢进吧?! “他们肯定是没钱,但谁叫他们是赵小甲赵老板的工人呢?听说赵老板这几天发了一笔大财,所以就请他铺子的工人来福记酒楼消费。作为咱们福记酒楼开着门,来者都是客,我也不可能把他们就拒之门外吧,来了好几十人,我把福记酒楼最大的包厢让给他们,才勉强坐下!一群人,硬是消费了上百两银子,不得不说赵公子真是大方!” 说完胡老板举起了大拇指,看似在夸奖赵小甲,但实际上却是在往周员外的伤口上撒盐。 谁不知道,周员外花了一万两从赵氏豆腐铺买了豆腐秘方,而赵氏豆腐铺背后的老板,正是那赵小甲。 得了一万两银子,请自己的工人们吃一顿大餐,也说得过去不是! “赵小甲?” 听到赵小甲的名字,周员外不自觉的眼皮子跳了跳。实在是一连被赵小甲坑了两次,周员外有些被坑怕了。 一万两银子买了他的秘方,现在秘方一文不值了。 一万两银子买了他的黄豆,但是现在黄豆只能在自己仓库堆着。 短短半个月不到,自己就搭进去了两万两,要是这次真的还和他有关系的话,自己是不是还得搭一万两? 再搭一万两,自己怕是真的要倾家荡产了! 周员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首先赵小甲请客为什么偏偏要选在福记酒楼,就算他赵小甲再大方,福记酒楼岂是请一群泥腿子吃饭的地方? 其次,为什么自己儿子泄的密,偏偏被那群泥腿子听到了,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最关键的,就算那群泥腿子知道秘方,但是市面上已经没有了黄豆,唯一有黄豆就自己和赵小甲手中各一万石。 自己不可能卖黄豆,那么那些小贩手中的黄豆哪儿来的,不一目了然了吗? 由此,周员外下了结论,这件事就算不是赵小甲在背后策划,也决计和赵小甲脱不了干系。 现在,唯一让周员外担心的就是胡老板,他在这个事件中扮了一个什么角色? 如果赵小甲背后站着的是他胡八,那么自己就得认真考虑怎么对付他俩的问题。 “胡老板,请你老实告诉我,赵小甲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胡老板能在浑河县开这么大的酒楼,早就成了一个人精,自然看出周有财已经被逼急了,赵小甲怕是满烦了。 周员外本身不足为惧,但是他背后却有个做县令的女婿,自己和赵小甲只不过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 虽然自己很看好那个年轻人,但是为了他,得罪一县县令,胡老板也得衡量一下,到底值不值?! “赵老板昨天带人来我这吃饭,我和赵老板说过几句话,仅此而已!” 胡老板最终还是选择了坐山观虎斗!周员外赢了,牵扯不到自己。那小子赢了,说明自己没有看错人,再结交不迟。 明哲保身,两不得罪,既做了老好人,也把自己摘开,不得不说胡老板很精明。 “既然如此,那周某就告辞了,多有得罪,下次亲自上门赔罪!” 胡老板摆摆手道:“好说!” 看着周有财离去的背影,胡老板自言自语的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年轻人!” …… “赵郎,咱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氏豆腐铺,昨晚赵小甲说会给那些工人们一口饭吃。当晚,他们就得到了制作豆腐的秘方。 赵小甲还给他们按照成本价,提供了足够多的黄豆。让他们回去,带着他们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卖豆腐。 不然,上百个小贩怎么来的?! 就连二叔二婶,赵小甲给了他们一笔银子,让他们在菜市场租了一个摊位,专门卖豆腐、豆浆和豆腐脑。就算豆腐只卖三文钱一块,豆腐脑只卖两文钱一碗,也还是有利可图,养活一家人肯定没问题。 由于才开始干,黑娃也回去帮忙了。但赵小甲已经和二叔说好了,等自己有需要,随时可以把黑娃叫回来。 也就是一夜之间,曾经热闹的铺子,突然变得安静。后院,曾经是工人们忙碌的地方,大家有说有笑,各司其职,虽然有时候忙的都吃不上饭,但大家没有一个抱怨的。 前院摊位,每天早上开门,都会挤满人。赵小甲总是会要求大家自觉排队,不排队的就不卖给他。 队伍总是会排到街对面卖面的小摊前,间接的也给面摊增加了生意,因为有些人会选择排队的功夫,吃一碗面。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做生意,能有这样的成绩,赵小甲已经很满足了。 正经生意没有赚多少钱,反而坑了周员外八千两银子和一千一百亩地,现在自己是不是也算一个小地主了? 想想一个月前,自己还被二两银子逼的愁眉不展,到现在自己身家上万两银子,谁又能想到呢? “你想回去了吗?” 云娘是第一次出来这么久,一直在念叨着浑河村的那三间破茅草屋,也在担心家里唯一的半亩地,没人除草,怕是杂草长的和庄稼一样高了吧。 赵小甲很不理解,她也算一个身家上千两的富婆了,怎么还惦记着家里那几间破房子,那半亩地呢? 或许,这就是思乡之情吧?! 其实赵小甲很羡慕云娘现在这种感情,有老家在,出来可以思恋,有时间可以回去。 但是自己却是永远回不去了。 远方的亲人啊,前世对不起你们,异世相隔,大家各自都好好生活吧。 但永远有一份思恋,被赵小甲深深的藏在心底! “嗯!”云娘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赵小甲摸着云娘的头发,道:“稍微等几天吧,咱们在城里还有点事情,等处理完,咱们再回浑河村!我给你盖一座大房子,送你一座房子以作家!你不是喜欢种地吗?现在大半个浑河村都是咱们的了,到时候有你种不完的地,累死你!” 云娘抬起头,笑着道:“哼,我才不怕累呢!” 第十八章再帮周员外算账 “老爷,这些豆腐今天要是卖不掉,明天就会酸了,怎么办?” 周氏豆腐铺,余管家看着铺子里面一块都没卖出去的豆腐有些不知所措,见周员外回来了,连忙让周员外拿个意见。 这么多豆腐,周员外也不知道怎么办,中午桌子上都是豆腐,但那才吃掉几块,这么多豆腐,够周家吃一年的了。 就在周员外为那些豆腐发愁的时候,家丁进来禀报说赵小甲来拜访了。 现在周员外听到赵小甲的名字就火大,每次见他,准没好事。 原本准备让管家把人赶走算了,但是实在忍不了,准备让他进来,先骂他一顿,然后再把它赶走! “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 周员外现在看到赵小甲就烦,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升起,不骂几句出口恶气,估计会被活活郁闷死。 “上门是客,周员外茶都舍不得上一杯吗?” 难得理周员外的小牢骚,人家这次亏大了,赵小甲允许他牢骚几句发泄一下,不然真憋出病来双腿一蹬,自己还怎么“坑”他的银子。 看到桌子上空空如也,赵小甲也不客气,就像周员外去自己家不客气一样。 “要茶没有,有屁快放,不然就马上滚!我告诉你,咱们之间还没完,我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 赵小甲暗道周家果然都一样吝啬,难怪坐上了地主,一杯茶都舍不得。 但赵小甲今天来拜访周员外主要的目的,不是来喝茶的,直接道:“周员外有没有兴趣再做一笔生意?” 现在周员外真是怕了,听到赵小甲提生意两个字,二话不说,指着门口道:“滚,马上给我滚!” “周员外不要那么激动嘛,这次的生意和前两次都不一样,是我给周员外银子,从您手上买东西!” “从我手上买东西?” 周员外看着赵小甲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赵小甲点点头。 周员外立马对余管家道:“给赵公子上茶,上好茶!” 周员外的脸就像一年四季,刚刚还乌云密布,现在就春暖花开了,觉得赵小甲也稍微没那么讨厌了。 “赵公子准备找我买什么东西?” 冷静下来一想,周员外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卖给他,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赵小甲想和自己做什么生意。 似乎每次自己遇到赵小甲,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次自己一定得打起精神来了。 “听说周氏豆腐铺积压了很多豆腐卖不掉,周员外何不全部卖给在下!” 赵小甲今天就是奔着周氏豆腐铺的豆腐来的,周氏豆腐铺卖不掉的豆腐,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发财的好机会。 “你要买那些豆腐?” 听到赵小甲说要自己铺子那些卖不掉的豆腐,周员外感觉很不可思议。虽然自己买了赵小甲的秘方,但是只要赵小甲不对外销售,自己做一些豆腐自己食用,也并不违背合约。 赵小甲点点头,道:“不错,我要找您买豆腐!” “你买多少?”如果他只买几块,周员外就觉得他是来找茬的。 茶水上来了,赵小甲直接揭掉盖子放在桌子上,一只手端起茶杯,吹了吹,一饮而尽,吐出喝到嘴里的茶叶,砸吧砸吧,感觉确实比粗茶要好喝。 把空杯子递给旁边傻眼的余管家,示意续满,然后才对周员外道:“您铺子的豆腐,我全部要!” 听到赵小甲说他全部要,周员外高兴坏了,也没空鄙视刚刚赵小甲的土包子行为,兴奋的道:“当真?” 赵小甲露出天真的小酒窝,道:“我的人品周员外应该很了解,就是从来不说假话!” 周员外在心里“呸”了一声,暗道你这个年轻人把我骗的好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不说假话?但是现在生意要紧,自己正愁那些豆腐卖不出,既然这个傻子要,自己当然求之不得:“你准备出什么价?” 赵小甲掏出一个铜板拿在手上一边把玩一边道:“一文钱一块,现银结算!” “呼呼呼……”周员外大喘着粗气,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自己卖十文钱一块的豆腐,这个混蛋居然一文钱一块儿就想买走,成本都不够,真他妈比老子还黑啊,周员外再次指着门口使出全部力气吼道:“管家,送客!” “赵公子,请!”余管家走到赵小甲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先一边去!”一把扒拉开余管家,赵小甲来到周员外面前,道:“您先不要急着拒绝,听我给您算一笔账!” 听到赵小甲还要算账,周原来更急了,捂住自己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 “啪!”赵小甲把一张一百两拍在桌子上,道:“这是定金!” 盯着一百两的银票,周员外终于安静了,道:“你姑且说来我听听,但我有权利拒绝!” 只要周员外肯听了,赵小甲就有把握帮周员外把账算明白。 “您昨晚做了多少豆腐?” 周员外不好意思回答,余管家立马帮忙答道:“四百板!” 赵小甲暗道好家伙,一晚上直接干了两千斤黄豆啊,要不是自己教乡亲们做豆腐,不对,应该说要不是周扒皮泄露豆腐秘方,周员外这是准备大干一场啊。 “厉害!”赵小甲伸出大拇指,真心夸奖,这速度,比赵氏豆腐铺巅峰期都要牛逼。 “哼!”不管赵小甲是不是真心,周员外就当人家是在嘲讽。 “那咱们就按四百板豆腐算!一板豆腐是二十五块,一文钱一块就是二十五文钱一板!四百板刚好十两银子,您觉得如何?” 这账算的,赵小甲自己都想笑,本来价值一百五十两的,硬是被算到十两银子,算作自己,心脏也受不了啊。 “哎呀!”听到赵小甲十两银子居然就想买自己价值一百五十两的豆腐,周员外真的气到肝疼了。 “你这么算,我亏大了,你走吧,就算扔了我也不卖!”十两银子对一般的百姓,可能觉得是笔巨款,但十两银子对周员外这样的人来说,现在真不看在眼里了,两万两都亏了,还差这十两吗? “如果要算亏损的话,您这么算就不对了!”赵小甲继续帮周员外算起了成本来:“应该是这样算,一斤黄豆可以出五块豆腐,一块豆腐一文,也那么一斤豆腐就可以回来五文钱,您是十文钱买的我的黄豆,也就是说您只亏了五文钱!如果您那些黄豆不做成豆腐的,亏损的是十文,您觉得是不是这么一个算法!” 周员外有些懵了,应该这么算吗?怎么黄豆做成豆腐,他反而亏的更多了? 明知道赵小甲的算法不对,但周员外硬是找不出任何漏洞,无奈的道:“你要是真的可怜我,就把我那一万石黄豆都重新买回去吧!” 现在满大街都是卖豆腐的小贩,他们只卖三文钱一块儿,有些小贩甚至两文钱都在卖。如果按照那么卖,自己周氏豆腐铺只会亏的很惨,毕竟自己的豆子买的贵,卖三文甚至两文,成本都回不来。 亏本的生意还不如不做,但仓库还有上万石的黄豆,马上新黄豆又要下来了,要是不尽快处理掉,陈旧的黄豆一文钱估计都卖不掉。 “周员外,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卖掉那一万石黄豆!您要不要再赌一把,把我手上那一万石黄豆也吃掉!” 第十九章臭豆腐 什么生意最赚钱,独此一家的生意最赚钱!周员外买下赵小甲的秘方,就是想做独家生意。 但是秘方被自己儿子给泄露了,周有财又不能打死自己的儿子,毕竟那是亲生的,而且自己还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还有一种做独家生意的办法,那就是垄断原材料,这一招赵小甲已经用过,还坑了自己一万两。 如果当时,自己胃口再大一点,把赵小甲手中的两万石黄豆全部吃下,就算现在秘方泄露了,自己依然可以利用新黄豆下来的这段时间,狠狠大赚一笔。 似乎现在这么做,也还不晚,周员外有些异动,道:“你愿意把那一万石黄豆再转让给我?” 见周员外还真有这个意思,赵小甲也挺佩服的,道:“反正那一万石黄豆我也只是卖给那些小贩,周员外全部要,我自然求之不得,只不过得二十文一斤了!” “你卖给那些小贩两文钱一斤,卖给我居然要二十文一斤,你真当我是傻子呢?” 如果按照十文钱一斤,赵员外觉得自己还可以考虑一下,二十文一斤,周员外觉得也太贵了,再说自己也拿不出两万两银子了,就算把自己宅子都卖了,也拿不出。 “算了,那一万石你自己留着慢慢吃吧!我这一万石你要的话,也全部拿去!你出个价吧!” 其实就算二十文一斤的黄豆,自己也还能赚钱,被赵小甲坑了两回,周员外也被坑怕了,还是觉得自己不冒这个险了。 “一百文一石,可以下午就来拉走!” “你卖给我一两银子一石,你买回去居然只给一百文一石,你还是人吗你?” 也不怪周员外生气,自己一两银子一石买回来,算下来一斤黄豆十文钱。如果按照一百文一石卖出去,那么一斤黄豆只有一文了,直接亏损九千两,这对于爱财如命的周有财来说,简直要了九成命去了。 “你卖不卖,不卖我可走了啊!” 一文钱不斤,只有市场价的一半,只有周员外买的成本的十分之一。 卖了自己要亏九千两,不卖那么多黄豆留在自己的仓库,等新黄豆下来,又卖不掉了。能卖一千两银子是一千两银子,周有财一咬牙,道:“卖!” 于是当天,赵小甲让黑娃请了几十辆牛车,半天就把一万石黄豆重新运回了铺子。 “给,这是一千两的银票!”黄豆全部拉完,开始结账,周员外用了两千斤,赵小甲也就不和他计较了,还是按一万石算的,刚好一千两银子。 周员外收下一千两银子,看着桌子上还放着的那一百两,道:“算了,那些豆腐你也全部拉走吧,十两就十两!” 现在周员外看到和豆腐有关的东西就心烦,全部让赵小甲拉走,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豆腐了。 “好咧!” 买豆子只是赵小甲顺便,买豆腐才是赵小甲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正想开口怎么忽悠买下周员外的豆腐,就算加点银子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周员外主动按照原价卖给了自己,这让赵小甲很是高兴,把一百两递给周员外,道:“豆腐价值十两,没零钱,您找我就是两!” “没零钱!”这个混蛋坑了自己两万两,加上这一批豆子,接近三万两,居然一百两的银票还要自己找他九十两,他咋就这么扣呢? 见周员外居然使性子不找自己银子,赵小甲眼珠子一转,道:“您不找也行,剩下的九十两就当买豆腐的买卖权,就是我以后也能卖豆腐!” “好啊,你果然太阴险了,在这等着我呢?”见赵小甲居然想用九十两把豆腐秘方重新买回去,周员外以为赵小甲又打算重新开赵氏豆腐铺。 现在整个浑河县的豆子又到了他手里,要是他再把豆腐秘方买回去了,岂不是他又可以做独家生意了。 虽然只有两个月,但也足以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不让自己赚钱,那他也别想发大财,周员外断然拒绝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卖!你敢卖豆腐,明天我就去衙门告你!” 赵小甲之所以想买回豆腐秘方的使用权,主要是因为以后自己的生意,需要用到豆腐,自己做方便一些,成本也低一些。 没想到居然被周员外误会自己要重新垄断豆腐生意,那些小贩的豆腐秘方是他们从周扒皮那听来的,但也是自己帮手把手教他们掌握的核心技术。黄豆也是自己低价提供给他们,为的就是让一部分乡亲们有口饭吃。 自己如果是为了垄断豆腐生意,当初自己不把秘方卖给周有财就是了,说不定不到一年,自己的财富比他周有财还更多。 “您老放心吧,我不会再做鲜豆腐生意了!您要是实在不放心,钱您先拿着,等两个月后,再生效怎么样?” 两个月后,新黄豆就下来了,再卖豆腐确实赚不了钱了,见赵小甲这么说,周员外才收下银子道:“好,但你必须立个字据!” 余管家拿来全新的文房四宝,这些都是放在周有财的房间用来装饰用的,还是第一次使用。 赵小甲写好字据,大体的意思是他赵小甲用九十两买周有财手中的豆腐秘方使用权,两个月后失效,要是违约,赵小甲得赔偿一万两! 双方签字画押,字据就算成立了! 全部搞定,赵小甲继续用拉黄豆的车,把四百板豆腐拉回了铺子。 “赵郎,你买这么多豆腐回来干什么,咱们又要开豆腐铺了吗?” 赵小甲一边卸豆腐,一边道:“这不是周员外家的豆腐卖不掉嘛,我做好事全部买回来了,用来做臭豆腐!” “臭豆腐?那是什么啊?豆腐臭了还能吃吗?” 凡是带臭的东西,大家都是很排斥的。 “臭豆腐虽然闻起来臭,但吃起来香,可好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 赵小甲的下一步就是开发豆腐制品,做豆腐的技术很好掌握,但是一些其他的豆制品,可是有真正的秘方了。所以赵小甲还是打算在这方面下功夫,毕竟坐吃山空可不行! 这一切其实早就在赵小甲的计划之中,从赵小甲打算做豆腐开始,就没有把鲜豆腐当做主打产品。 周员外也只是赵小甲计划中的一环,一步一步,其实都在赵小甲的算计之中,走完第一步的时候,后面早就在等着了。 只是周员外比较倒霉,就算不出现周员外,也会有其他的人填补周员外的空缺。 但是只有弄起周家来,赵小甲才没有任何的顾虑。 …… 第二十章回村 四百板豆腐,要想全部做成臭豆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赵小甲请二叔帮忙,让浑河村的那些卖豆腐的乡亲们,下午卖完豆腐以后,都来帮忙。 一块块新鲜的豆腐,切成一块块的小方块,铺子用竹子做的篱笆上,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让他自然发酵,等豆腐表面变黄,长了白毛以后以后,第一步毛豆腐就算制作完成了。 这个时候的卖豆腐既可以用来制作臭豆腐,也能用来制作成腐乳,只要制作的好,都香的不要不要的。 四百板豆腐,十几个人,也忙到了晚上,赵小甲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款待大家,虽然不是很丰盛,但是也有酒有肉。 给大家工钱,大家都没有要,赵小甲让他们贩卖豆腐,已经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算下来,比在赵小甲这给的工钱都还要高。 大家不收钱,赵小甲也不硬给,告诉大家,等过几天自己会做一种小吃食,如果村里有人愿意,到时候可以过来学。 赵小甲也看开了,自己赚个头波生意,等技术成熟后,让乡亲们也跟着学,怎么也比种地强。自己不是圣人,带不了整个国家致富,但能让整个浑河村都吃上饭,自己也能过上小富即安的生活,也就满足了! 豆腐要想变成臭豆腐,还需要好几天的发酵。 趁着这几天的功夫,赵小甲准备带着云娘回浑河村呆几天,也看看云娘挂念了好久的地变成什么样了。 二叔二婶现在有了豆腐摊,基本已经告别浑河村了。但二叔还是让黑娃跟着自己回去,把老房子收拾一下,毕竟哪里是自己的根。 二叔二婶暂时住在铺子里,铺子已经被赵小甲发高价买下了,毕竟在城里以后还要做生意,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顺便让二叔二婶帮忙盯着那些发酵的豆腐一下,特别是怕下雨,房子漏水淋到了豆腐上,那样那些豆腐也就全部毁了。有人在,看见漏水,还可以找东西遮一下。 三个人,赵小甲买了一辆牛车,村子里面没有耕牛,赵小甲买一头回去,以后谁家犁地,也方便的多。 给乡亲们买了一些肉和粮食什么的,黑娃赶着牛车,赵小甲和云娘坐在后面的板车上,三人慢慢悠悠朝浑河村而去…… …… “我的贤婿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被那个赵小甲坑惨了,我周家攒了十几年的家底啊,被那个赵小甲全部坑走了,啊……我不活啦……” 赵小甲从周家离开以后,周有财一个人慢慢的复盘,从自己儿子去找赵小甲要账开始,周有财慢慢的往后缕。 结果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掉入了赵小甲一步一步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 豆腐秘方是个幌子,就是想吸引自己上当。然后他提前买断整个浑河县的黄豆,自己要想做豆腐生意,就不得不高价买他的黄豆。 结果自己买完黄豆,他和胡八联合起来,让自己儿子当众说出秘方,但这可能只是一个借口,或许他早就私下把秘方交给了那些小贩。 市场突然卖豆腐的多了起来,自己的豆腐卖不出去,他又以低价把豆腐和黄豆再买回去。 就这样,自己接二连三的着了他的道。 每一步都设计的十分精妙,一环套一环,周员外甚至很怀疑,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年轻人吗?这做事比他这个活了几十岁的人还要老道狡猾。 王仙岭虽然是周有财的女婿,但是自从他坐上浑河县的县令以后,对自己乡下出身的夫人就已经看不上了。 要不是为了维护自己表面上的一点名声,王仙岭早就休掉了周氏。 还有周家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边胡作非为,自己不知道为他们擦了多少屁股。 要不是看在周有财还算大方,每次得了好处,都会给自己一份,自己早就和周家恩断义绝了。 慢慢的,自己和周家的关系也就越紧密了,但那只是在银子方面,至于周氏,王仙岭已经好久没碰过了,而且背着周氏,王仙岭在外边还养了好几房小的。 当然这些事儿都是周家和周氏不知道的。 “行了,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贪心,不要贪心,现在终于被大雁啄了眼了吧?” 对于自己这个岳父大人,王仙岭也很无奈,在自己面前,就像个泼妇一样,每次只要自己不答应帮他,他就在自己府里哭闹,自己也是没了办法。 “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那小子前前后后坑了我八千两银子,还有一千多亩地,地上还种着粮食呢,眼看粮食都快秋收了,我舍不得啊……” 周员外也是农民出身,对于土地看的也是格外重要,要不是有更大的利益,他是决计不会把地抵押了的。 现在他来找王仙岭,就是想利用自己女婿县令的身份,把赵小甲坑了自己的全部拿回来。 价值几万两的家产,被一个毛头小子坑去了,王仙岭也没想到自己这岳父大人这些年攒了这么丰厚的家底,沉思了一下道:“帮你拿回那些家产没问题,但是咱们爷俩也得明算账,地归你,现银全部归我!” 管他是不是自己岳父,这么一块肥肉,自己看见了,那也得咬一口。 周员外想了一下,自己那些地也值一万多两银子,能够拿回那些地,也是极好的,于是点了点头,道:“行!” 见自己岳父大人答应了,王仙岭也笑了,那小子手上起码还有几千两的现银,自己这次赚大发了。 但那小子做事比较谨慎,每次都签了合约,按照正常的流程的话,肯定是拿不回的,得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行。 “你刚刚说你每次签约的时候,都没有签字,只按了一个手印儿?” 周员外点点头道:“你知道的,我又不会写字儿,所以每次都是按的手印儿。” 王仙岭嘿嘿一笑道:“那就好办了!” …… 从城里出来,云娘感觉整个空气都是甜的,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看到乡间景色,赵小甲的心情也不自觉好了很多。 牛车到底还是速度不行,十几里山路,三个人硬是走了两个时辰才回到村里。 “嗯?现在还没到秋收时节吧,怎么大家都在忙着收割稻子?” 回到村里,赵小甲看见乡亲们都在忙着收稻子,但是稻子很多明显都还是青色,并不是最饱满的时候,这个时候收,也太可惜了。 黑娃倒是显得一点儿都不意外,道:“不收不行啊,等过一段时间,就来不及了?” 这话让赵小甲很意外,道:“怎么呢?” 黑娃解释道:“每年秋天,胡人都会南下打草谷!咱们浑河县离胡人最近,所以一到粮食收获的季节,胡人都会来扫荡一次!凡是他们扫荡过的地方,绝对是片甲不留!” 赵小甲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事儿。 “就这么让胡人来打草谷,难道官府或者朝廷的军队不管吗?” 前世的记忆里,赵小甲知道现在这片土地所在的国家叫南国,南国地域辽阔,是个十分繁荣的国家。 但这些年南国的国力正在逐步下降,边疆也受到了更严峻的威胁,大大小小的战役,每年都在发生。 “管,怎么管!胡人几乎全部都是骑兵,他们的战马比咱们的战马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等朝廷的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早就跑没影了!何况,在平坦的地方打仗,咱们也不见得能打赢!” 二叔以前也上过战场,受了伤才回到村里,黑娃的军事知识,都是二叔告诉他的。 “但是要是胡了来了,就算把粮食收回家,也保不住啊?!” “所以啊,早早的把粮食收了,把官府的那一部分交了,剩下的粮食带着,到外地躲一段时间,等胡人离开以后再回来!我这次回来,爹爹就是叫我回来收粮食的,收完粮食,然后去城里躲一段时间!” 赵小甲想起来了,每年树叶变黄的时候,赵大付都会带着自己和云娘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去逃难的,只是赵大付没有告诉自己实情。 县城有城墙,还有官兵守卫,所以一般胡人打不进去,相对安全一些。 但是城里的缺点就是什么都需要银子,就算是喝水都要钱,所以很多村民宁愿走远一些,也不愿意去城里。 此刻,赵小甲凌乱了,自己在浑河还有一千多亩地呢,这该咋办呢? 第二十一章大锅乱炖 “是小甲,小甲回来啦!” 赵小甲虽然很久没回村了,但是一回来就成了村里最受欢迎的崽。 这主要得益于赵小甲帮了村里不少人,第一批帮赵小甲做豆腐,现在都成了一个个卖豆腐的小贩,很多人甚至专门在城里租了一个摊位卖豆腐。 赵氏豆腐铺的豆渣,几乎都是被村里人带回来,分给那些没有粮食的村民们,让他们度过了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 “三叔,让大家都住手吧,这些粮食还不到收的时候,就这么半青不黄的收了,大家得少收不少粮食,再说粮食不饱满,收回家再一晒,就都只剩空壳了!” 赵小甲口中的三叔叫赵老三,也是村里的里长,在村里有不小的威望,说话比较管用。 “小甲啊,咱们也不想现在就收割啊,但是不收不行啊,要是被那些天杀的胡人全部抢走,或者一把火烧了,那可咱办啊!现在手,至少咱们每亩地还能剩一些!” 三叔脸上也满是无奈,地里的庄稼,都是大家一颗颗的种下的,村民们比谁都希望能够多丰收。 凡是能有一点办法,他们也不想这样。往年血和饥饿的教训,不得不让村民们这么做。 乡亲们的想法赵小甲十分理解,想了一下道:“这样吧三叔,今天大家都先不要收了!我从城里给大家带了半扇猪肉,你找几个人过来帮帮忙,大家晚上都到我家来吃饭,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怎么办?” 大家看到赵小甲牛车上那半扇鲜红的猪肉,一个个都直咽口水,三叔也知道赵小甲在城里赚了钱,也不客气,道:“行!大家都放下手上的活,回去拾掇拾掇,晚上到小甲家吃饭!” 里长发话了,大家都照办,想到晚上有肉吃,大家都跑的飞快。 赵小甲好久没回来了,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晚上还要请大家吃饭,总得收拾收拾。 于是赶着牛车先回到了自己的草房子。 “啊,快看,咱们的地!” 隔着老远,云娘就看到一片绿油油的地,提着裙子就跑了过去。 荒芜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片绿意盎然,稻穗低垂,半个月后也能收割了。 “应该是乡亲们帮咱们管理了,不知道是谁,咱们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 看着田里没有一颗杂草,云娘心里就是一阵暖意,这明显是一直有人在帮忙拔杂草。 赵小甲也很感动,道:“那是肯定的,等会儿三叔来了,问一下三叔!” 见田里好好的,云娘也高兴了,轻快的回到房子,打开门进去。一切都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院子里的大石磨不见了,被赵小甲让黑娃帮忙搬进了城里。 一个月没住人,屋子里面积攒了厚厚一层灰,不来个大扫除,绝对住不下人。 也顾不上旅途的劳累,两人就开始了打扫。 “小甲哥,你的这些书放在哪里?” 赵小甲的屋子里,云娘搬出了一大摞书,赵小甲走过去翻了一下,大部分是四书五经,还有教怎么写文章一类的。 大概以前,赵大付也是希望自己能够进入仕途吧。 但是现在的赵小甲,对于进入仕途没有一点兴趣,就算有兴趣,凭借自己那点道行,也没有一点希望。 找出几本地理志和史记,指着剩下的对云娘道:“剩下的等会儿都烧了吧!” “烧了?”云娘双眸陡然放大,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赵小甲以前不大喜欢念书,但是对于这些书还是很珍惜的,不然也不会保存这么好。 每当考试的时候,云娘都会发现,赵小甲半夜一个人偷偷点着油灯看书,说明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高中的。 见云娘满眼的不舍得,赵小甲只好道:“骗你的,先放起来吧,等我有时间的翻一翻!” 云娘这才欢喜的把他们放在赵小甲的床头,以便赵小甲随时可以看。 尽管三间茅房不大,两人还是收拾了一个时辰。 这次从城里还带回了不少生活用品,以前的旧了,还有一些不能用了,它们也是该到了退休的时候。 打扫完,三叔也带着人,扛着两口大锅来到了赵小甲的院子。 一个村子,上百人吃饭,炒菜肯定不行。 大锅乱炖既方便又实惠,所有肉菜放在一个锅里,一碗下去有肉有菜,这是浑河村最普遍的吃法。 赵小甲作为总指挥,搭灶台,洗菜这些活儿自然用不上他。 从门口的果树上揪下一个半红不红的苹果,随便在身上擦了擦,赵小甲一边吃一边看着三叔搭灶台,道:“三叔,问你个事儿呗!今天我们回来一看,田里没有一颗杂草,是谁帮忙打理的啊?” 三叔把一捧泥巴“啪”一下糊在灶台石头间的空隙,才直起身道:“对面你老何一家帮你家拔的,他家那口子白天进城卖豆腐,老何拄着拐杖,带着两个孩子帮你拔了整整一整天,你的这座房子也是他们在照看,谁要是靠近一下他们就会过问,生怕糟了贼!” 三叔口中说的老何,就是那天在福记酒楼吃饭时哭泣的何大姐的丈夫,断了一条腿,行动不便,居然还帮自己干活,这个人情大了啊! 只好等会儿请他们过来吃饭的时候,当面感谢一下。 灶台很快搭好了,一共两个灶口,放两口大锅,一口用来做饭,一口用来炖肉。 米是赵小甲从城里拉回来的上好白米,都是净白净白的,没有掺杂一丝米糠,不像村里,大部分人磨稻子,都不会磨的太干净,因为那样才能多吃几天。 米饭先闷着。另一口锅加上清水,半扇猪肉,直接全部剁成小块儿,清洗一下直接下锅,焯水的步骤都省了,怕浪费油水。 没过多久,饭香和肉香就弥漫到了整个院子,村民也陆陆续续来了,深秋的晚上还有一丝凉意,赵小甲又让人在院子中央生了一个大大的火堆,年纪稍长的都围在火堆旁,聊着家长里短,小孩子在大人身后玩着躲猫猫的游戏…… 肉煮的差不多了,赵小甲把几大盆豆腐倒进去,现在浑河村最不缺的就是豆腐,虽然不贵,但是大家都还舍不得吃,能卖钱的都留着卖钱。 豆腐是从何大姐那里弄来的,刚做好,是她准备明早一大早去卖的,硬是没要赵小甲的钱,推辞不过,赵小甲只好以后给她要的黄豆少收一些钱。 唯一的遗憾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粉条,大锅乱炖,粉条才是灵魂。 好在山上出产葛根,村民们会把葛根砍回家做成粉来充饥,赵小甲立马从村民手中买了几斤,村民还是不要钱,但这次赵小甲硬给了,大家都不容易,赵小甲不能白拿。 直接朝锅里撒上几把粗盐,其他任何调料都不需要放,食材本身的味道就已经足够。 然后放入几盆野菜,把葛根粉冲成水分次加入,直到汤底变得粘稠。 赵小甲用锅铲舀了一点,直接放到嘴边尝了一下,大家的视线都看向赵小甲。 赵小甲砸了砸嘴巴,露出笑脸,道:“成了,开饭!” “哦,开饭了!”小孩子高兴的围着灶台蹦了起来,老人脸上也是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三叔指挥着大家摆好桌子,拿上碗筷,赵小甲把买的酒也抱了出来。 另一口大锅也揭开,一阵白蒙蒙的雾气过后,一大锅白灿灿的白米饭呈现在大家的眼前,看着怎么能让人没有食欲? “来,何大哥,让何娃子先给何大娘送回去!” 第二十二章可惜了一个好碗 晚上,老何也来了,赵小甲当面表达了感谢。 老何今年也才三十多,一条腿断了,说是摔断的,其实知情的人都知道,他是在战场被胡人砍断的腿。 腿没断以前,他也是军中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毕竟是在军中混过的,虽然脸色有些黑,但双眼炯炯有神,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煞气,所以一般的小孩子都不敢靠近老何。 赵小甲知道,老何肯定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但他那是保家卫国,一条腿也是为南国老百姓失去的,就凭借这一点,他就值得他赵小甲敬佩。 战火无情,比起那些死去的人,老何还活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于赵小甲,老何也很感激,要不是赵小甲给自己那口子提供一份活计,自己一大家子现在可能还是吃着野菜,有上顿没下顿,关键是自己老母,尽管病了,都没钱医治。 现在不仅有钱帮自己老母看病,家里也能吃饱了,这一切都是赵小甲带给他们一家的。 老何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谁对他好,他一定牢牢记在心里,看到赵小甲家地里没人管,就算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挪着,帮他家把地里的草拔干净了。 现在,赵小甲打了一碗饭一碗菜,第一个惦记的,居然是自己家里行动不便的老母。 几十岁的汉子,第一次眼眶湿润了,就算当初自己腿断的时候,都没有哭过,老何接过饭菜,让自家娃子给家里的奶奶送回去,转身对赵小甲道:“小甲,我知道你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了了,但我还是说一句,以后但凡你有什么事儿,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 赵小甲拍着老何的肩膀,道:“何大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是邻居,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不说这些了,走,吃饭去!” 赵小甲又给老何打了一碗米饭一碗菜,帮他倒了一碗酒,自己才去忙其他的。 不大院子里,挤满了人。老人小孩都坐在桌子上吃,屋子里都是一群妇女,云娘也在他们中间,吃的十分的香甜。 其他人要不端着一个板凳,把饭菜放在凳子上。要不就是直接席地而坐,把一碗菜放在面前的地上,手上端着冒尖的饭碗,一口菜就着一大口饭,吃完再来一口酒,吃的别提有多满足了。 看到大家吃的这么香,赵小甲也看饿了,拿起一个干净的碗,整了半碗饭,然后在上面加上一大勺菜,端着满满一碗,也走到人群中,三叔看到了,连忙挪开一个位子,对赵小甲招招手,道:“小甲,来这里吧!” 赵小甲端着碗走到三叔旁边,也是一屁股坐下,三叔立马在赵小甲面前放了一个空碗。 这让赵小甲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好在三叔立马抱过坛子,直接就给赵小甲也满上了。 赵小甲其实不太能喝酒,但这个时代的酒基本度数都不是太高,也就和啤酒差不多,喝一碗赵小甲还是没有问题的。 “来,手上有酒的,大家都举起来,一起敬小甲一个,小甲不仅帮咱们村很多人吃上了饭,回村也没忘了大家,今晚的饭菜怎么样,也不用我多说了,反正我是好多年没吃到这么有肉的饭菜了,这些都是小甲带给咱们的,咱们要懂得感恩!大家说,是不是啊!” 请村里人吃一顿饭,这是赵小甲早就想好了的!毕竟自己是浑河村的人,小时候也没少受村里人的帮助。 就算赵大付死,都是村里人这个出点野菜,那个出点力,把赵大付安葬了的。 赵小甲觉得现在,自己也不过是在感恩而已。 现在三叔这么一搞,反而搞的赵小甲不好意思,只好端着酒碗站起来,双手朝前一举,道:“在场的各位都是小甲的长辈,我赵家是个外来户,是大家不计前嫌收留了我们一家,让我们也成了村里的一份子。小时候,我家因为我,家里十分困难,大家没少帮助我家,我老爹在世的时候,经常对我念叨,不要忘了乡亲们的恩情,我赵小甲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时刻记着大家的好!现在,我赵小甲长大了,以后村里的事儿,都是我的事儿,都是我们大家的事儿,咱们一定要团结,咱们的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的!来,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大家干了!” 听完赵小甲的话,乡亲们都热血沸腾,暗道不愧是村里唯一识字的人,这话说的也太他娘的好了。 “干!” 大家都举起酒碗,对着赵小甲的方向一抬,然后一饮而尽。 “咔!”一大碗酒,赵小甲也是拼了,咕噜咕噜硬是全干了,喝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然后把土碗往地上一摔。 动作那叫一个潇洒,自认为豪气冲天。 摔完感觉不对,怎么大家都盯着自己,不是喝完都会摔碗,这样才显得热血吗?怎么就自己把碗摔了,他们都还好好的把碗拿在手上。 黑娃一脚把蹦到自己面前的一块碎片踩碎,然后心疼的道:“可惜了一个好碗!” 赵小甲这才知道自己孟浪了,这里是乡下,就算是一个碗,大家都十分的珍惜,破了几个缺口,大家都不得换。 现在赵小甲就只是喝了一碗酒,就摔碎了一个新碗,在乡亲们眼中,赵小甲这就是败家子的行为。 “没事,没事,小甲也是心情来了,大家理解一下!吃饭,吃饭!” 还是三叔出来打了圆场,大家才继续坐下,端着碗,继续干饭。 电视剧害死个人啊,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此刻赵小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风头没有出上,倒是风骚了一回,只好把头埋进碗里,往死里干饭。 …… 吃完饭,妇女们开始收拾残局,赵小甲把一群大老爷们都召集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 “三叔,胡人来打草谷的时候,一般会来多少人?” 赵小甲想要帮村里守住粮食,就得先了解一下情况。 “好几万人呢!但他们一进入关内,都会分开行动,再到一个村子的话,也有几十人!” 每年秋天秋收,胡人都会南下打草谷。他们骑着上好的马匹,行动迅速,城里他们从来不去,专门找那种村庄,没有任何防御,村民看到胡人,一个个都吓的跑了。 而那些田里的粮食,就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他们自己带着镰刀,碰到成熟的粮食,就直接全部割掉,然后全部运回去。 有时候数量太多,运不走,他们还一把火全部烧掉。 所以村民们对胡人,那是恨到了骨子里。 “就几十人,咱们难道打不过吗?” 几十人,村里有几百人,如果组织起来的话,也应该能抵抗一下吧。 “先辈们不是没抵抗过,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了,他们有锋利的胡刀,还有弓箭,还有来去如风的战马,抵挡一次,村里就要死几十人!而且一旦把他们激怒了,他们不仅会派更多人来,还会屠村!咱们隔壁村,就是去年打死了一个胡兵,结果整个村的人,都被胡人杀了!这些年,胡人南下的时间也越来越早,所以我才召集大家,提前把粮食收了,就算还没完全成熟,但能收一点是一点!” 赵小甲很气愤,道:“难道朝廷的军队就那么看着吗?不顾咱们老百姓的死活吗?就任凭胡人每年这么打草谷吗?” 上午听黑娃也说了,南国军队不是胡人的对手,但是就任凭胡人这么烧杀抢虐,赵小甲还是不敢苟同! 第二十三章高!实在是高! “朝廷的军队也不是不管,但是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城啊,一旦朝廷的军队出了城,胡人就会去攻打城门,一个城池和咱们这些村民相比,当然是城池更加重要啊!” 南国在边关,都是依据城池守关。而胡人都是生活在草原,草原一望无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城墙。所以胡人不擅长守和攻城,一般打草谷都是靠近胡人的平原地带。 浑河县,由于浑河携带大量泥沙,刚好在浑河县拐个弯,冲积形成了一大片河谷平原,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所以很适合稻谷的生长,所以浑河县也是浑河上游,少数几个以稻米为主食的县。 如此丰沃的土地,只要年景稍微好一些,养活一个县的人是没有什么问题。 偏偏浑河县靠近南国边关,紧邻胡人。浑河偏偏不经过胡人的领地,所以胡人土地上,并不出产粮食。 胡人和南国一直有领地之争,胡人对于南国也十分的仇视,和平年代,双方还能进行贸易。 但是近几十年,随着双边关系的不断恶化,正常的贸易也停止了。 胡人得不到粮食,就仗着自己战马的速度,直接进入南国的土地抢粮食,这也是打草谷的由来。 朝廷的军队靠不住,赵小甲只好自己想办法,对村民们道:“三叔,乡亲们,这样吧,粮食还没到时候,暂时不能收!咱们把村里的青壮年都集中起来,到村口几十里外搭建一个瞭望塔!每天让人在上面盯着,看到胡人来了,立马就以烟火为号,大家立马开始抢收!胡人想要抢过来,要一段时间,咱们能抢收多少是多少,如果到时候抢收不及的,我自己掏银子,补贴给大家!” 现在正值稻谷关键时节,每多长一天,都会不一样。 由于不确定胡人什么时候来,所以庄稼都不确定什么时候收,就怕胡人来了,稻子还没收,那就麻烦了。 而赵小甲出的主意,就是在村口前几十里建一个瞭望塔,人站在高出,至少可以考到上百里外的地方,他们就算要抢过来,前面也还有不少的村庄,总得拖延一些时间,刚好自己村可以抢收一波,就算不能全部抢收完,也能收很大一部分。 “可是这样,收回来的庄稼还是湿的,咱们也带不走多少啊?” 赵小甲皱眉,道:“这倒是一个问题!大家有什么好办法吗?” 黑娃开口道:“要不挖个坑,把粮食都埋起来,只有咱们自己知道位置,胡人不知道位置,等胡人离开了,咱们再把粮食刨出来不就行了!” 三叔一巴掌拍在黑娃的后脑勺上,道:“就你聪明,要是这样可以,先辈们不知道用?都说了粮食是湿了,全部把他们埋起来,到时候不全坏了?” “挖坑?”赵小甲眼睛一亮,立马开口道:“不,我觉得黑娃的这个方法可行!不过我们不是挖坑,而是挖地道!如果计划可行,咱们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粮食,说不定咱们村里人,都不用外出逃难了!” 赵小甲观察一下,浑河村的土地都是沙土地,地下基本没什么石头,这样的土地挖起来毫不费劲儿,应该很容易挖地道。 而自己前世,抗日战争时期,民间十分出名的战役就是地道战。 既然那个时候可以,那么现在一样也可以! 三叔见赵小甲这么兴奋,知道他应该是有了主意,道:“小甲,你想到什么好办法,快给大家分享一下!” 赵小甲蹲下,在自己身前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找来一根树枝,在地上一边画一边讲解道:“大家看,比如这就是咱们浑河村!这些圈圈就是现在咱们住的地方,咱们只要从每家挖个地道,把各家各户连接起来,那么咱们是不是就可以躲到地道里面,地道那么宽,是不是可以把咱们的财产,都搬到地道里?” 大家面面相觑,暗道自己等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但同时,也有人看出了问题:"要是胡人发现了地道,也跑进地道怎么办?" 赵小甲嘿嘿一笑,这个问题,后人早就有解决办法了,道:“这个问题问的好,所以咱们在设计的时候,就一定要把出口设计在隐蔽的地方,比如床下,炕头,甚至是茅房,总之设计的越隐蔽越好!但如果万一胡人发现了洞口也不怕!咱们在地道中可以挖一些陷阱,野猪陷阱大家很多人都挖过吧,照着那样挖,咱们把胡人但野猪就行!” 赵小甲说完,大家都哈哈一笑,把胡人当做野猪,也亏赵小甲想的出来。 这时候老何突然补充道:“我觉得光是挖陷阱还不行,咱们还可以在陷阱里面埋上一些斜岔子,保管人掉下去就起不来!而且在地道里面,还可以设计一些竹箭一样的机关,在竹箭上还可以涂一些打猎的毒……”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老何越说越兴奋,说完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搞的老何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赵小甲听完,也是立马伸出一个大拇指,暗道不愧是当过兵的,这些战术,不是在战场上用过,决计说不出来。 “何大哥,你说的这些很好!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弄,这样,你家的地道到时候就大家一起帮你家挖,你就专门负责教大家布置陷阱就行,怎么样?” 老何腿脚不便,挖地道肯定不行,但是他有丰富的战斗经验,给大家做一个技术顾问还是绰绰有余的。 “行,只要大家不嫌弃我脱后退,我一定把我知道交给大家!” 老何似乎又重新找回战场的感觉,特别还是对付胡人,老何更加的来劲儿。 这时候又有人问道:“要是胡人往地道放毒烟,或者往地道里面灌水怎么办?” 胡人如果发现地道里面有陷阱,肯定就不会贸然下去,那么他们想到的,就是把地道里面的人逼出来。 而方法无外乎就是放毒烟或者放水淹。 “水淹应该不可能,咱们这的土地都是沙土地,存不住水!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会放毒烟!”赵小甲从旁边抓起一把泥土,放在刚刚画好的一条线上,道:“如果是放毒烟,咱们也不怕!咱们只要随便敲点土,把这个洞口堵住,咱们人都过这边,然后从这边挖一个出口,不就解决了吗?” 所谓地道战,到处都是入口,到处都是出路!但是堵路和挖路都很容易,敌人如果放赌烟,只需要把毒烟的那个通道堵住,再开一个洞把毒烟放出去,敌人依旧拿自己没办法。 “高!实在是高!” 这次,就连老何,都对赵小甲伸出了大拇指。 “大家觉得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咱们明天就开始干,挖地道的锄头大家都应该有,布置陷阱需要一些材料什么的,银子我出!” 挖地道除了每家要出不少力,其他的基本不需要多少投入。 也就布置陷阱设置一些机关什么的,可能需要一些银子,但那投入都不多,赵小甲索性自己就出了这个钱。 “不管怎么说,这关系到咱们村几代人的大事,咱们躲了这些年,难道大家以后每年都想出去躲吗?我觉得小甲的这个办法很好,不需要咱们投入多少银子,只需要出一把子力气,就能解决困了我们好几辈人的大问题,我觉得咱们没有不干的理由!大家同意干的,举个手?” 说完三叔率先举起,接着赵小甲、黑娃、老何都举起了手,没有丝毫犹豫,大家都举起了手。 也就是说,赵小甲的建议,获得了一致同意! 第二十四章我跟你们走 第二天一大早,浑河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每家每户,都在往外倒着一筐又一筐的泥土,有些家里人口多的,门口的泥土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唯一还没动土的就剩下赵小甲家、黑娃家和老何家。 这几家一来是没人手,只有等大家各自把自家的地道挖通了,再来帮忙挖。 二来赵小甲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地道战中枢,万一胡人真来了,到时候这里就是指挥中心。 今天赵小甲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帮村里搭建一个瞭望塔。 还好回来的时候买了一架牛车,所有的材料都可以用牛车拉过去。 把所有的材料装上车,最主要的就是几段很长的木头。 依旧是黑娃赶车,赵小甲、三叔还有几个帮忙的青壮年,大家坐在牛车上面的木头上,浩浩荡荡朝村外走去。 出村一直走了几十里,刚好遇到一个大山坡,赵小甲抬手道:“停,咱们就把瞭望台建在那个山坡上吧!” 浑河村整个地势都比较平坦,能有这么一个小山坡就已经很不错。 尽管坡度很缓,但牛车拉着重物还是上不去,只好解开牛车,让牛自己吃着草,然后两个人抬着一截木头朝山坡走去。 赵小甲由于身子太弱了,就提着两把锄头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山顶,赵小甲抬头一看,十分的开阔,看到百里以外胡人草原丝毫没有问题,搭起瞭望台,甚至能够看到更远,胡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瞭望塔只需要一个人上去就够了,所以不需要制作的太复杂。 用几截木头拼接起来,立起来,然后最上面搭一个够一人活动的木棚子就可以了。 “一二三,一二三……” 一共拼接了五段木头,长度差不多有十五丈左右。 要想把这么长的柱子立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凭借赵小甲几个人肯定不行,好在村里的人走路的陆陆续续的到了。 大家推的推,拉的拉,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瞭望塔立起来。 立起来以后,赶紧把最下面的土填上,然后夯实,确保瞭望台不会倒。 就此,瞭望台就建好了! “今天开始,上面时刻就不能少人,三叔,这个就交给你来安排了!” 昨天晚上,三叔就和赵小甲商量过,三叔一回去就安排的差不多了,三叔一招手,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来到三叔面前,三叔摸着那孩子的头道:“你要在那上面待两个时辰,怎么样,怕吗?” 由于瞭望塔只有一根柱子竖着,所以上去的人越轻越好,所以三叔就召集了村里十岁左右的孩子,准备让这些孩子担任瞭望的任务。 赵小甲虽然不忍心,但目前也只好如此。 三叔跟前的孩子赵小甲也认识,他就是老何的儿子,小名叫何娃子。 赵小甲也走到何娃子的跟前,拿出一些吃食递给他道:“上去以后,一定要把绳子系好,做好是系两根绳子,这样才保险!记住千万不要打瞌睡,那样太危险了,知道吗?” 赵小甲最担心就是这些孩子上去以后,不系绳子或者把绳子解开,又或者在上面太无聊,然后打瞌睡,那样太危险不说,万一胡人真来了没有发现就糟了。 “小甲哥,知道啦!这一路上,你都念叨了几十遍啦!” 孩子就是孩子,说几遍就烦了,但赵小甲还是不厌其烦的提醒,这个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赵小甲觉得自己会内疚一辈子。 “好啦,不说了!等胡人过去以后,我给你们一人一两银子!” 哪想何娃子摇了摇头,对赵小甲道:“我不要银子,到时候小甲教我读书可以吗?” 赵小甲一愣,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读书呢?” 何娃子看着赵小甲认真的道:“因为爹爹说小甲哥是因为读了书,才变得这么聪明的,所以我也想要读书,到时候变得和小甲哥一样聪明。” 知识改变命运,赵小甲没有想到老何居然还有这么高的觉悟。 但把自己当做标杆,赵小甲觉得受之有愧,道:“行,我答应你,等以后我在村里给你们盖个学堂,让咱们村的孩子都能念上书!” 浑河村之所以这么穷,和地理位置有一定关系外,还是大家都是文盲,但凡出几个读书人,走出几个有见识的人来,也会大不一样。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何娃子不再犹豫,在手上吐了几口唾沫,往树上一跳,就朝瞭望台最顶上爬去。 何娃子越爬越高,赵小甲却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到底是老何家的种,身上有老何那种做军人的意志,硬是一口气爬上了顶。把安全绳栓好,还朝下面摇了摇手。 赵小甲也摇了摇手,提着的心才放下。何娃子还得在上面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以后有另一个孩子来换他。 一天看四个时辰就够了,一般胡人都是上午来,下午或者晚上他们基本不会出动,所以一天看四个时辰也就够了。 瞭望塔建好了,众人还得继续回去挖地道。 赵小甲想起,自己还从周员外手上得到了一千多亩地,所以让黑娃带着自己,准备过去找找路。 两个人也没赶牛车,牛车让三叔带着一车人赶回去了,自己则是和黑娃准备走路过去。 …… “没想到,周有财做生意不行,这地,种的还挺好的啊!” 赵小甲眼前,一望无际的良田,都是以前周员外的,上面稻穗压弯了腰,已经开始在变黄了。 “那是,周有财以前和咱们一样,都是种地的老把式,种了几十年的地,自然种的挺好!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自己女婿居然坐上了县老爷,没几年的功夫,就霸占了浑河村一大半的良田,没想到被你收拾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肯定还会找你麻烦!” 赵小甲坑了周有财几把,黑娃也很高兴,但也担心周有财报复赵小甲。 见黑娃真的是为自己担心,赵小甲也很感动,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哟呵,这不是赵公子吗?你来我田里干嘛?” 赵小甲刚说完,背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赵小甲回头一看,不是周员外是谁。 “周员外你是不是记错了,现在这田包括上面的粮食,都是我的了,咱们可是有合约的,上面可是有你签字画押,你想反悔也不可能了!” 见周有财说这些田还是他的,赵小甲也是脸色一变,暗道他想反悔不成。 “画押我我承认,但是我可没签字,再说合约上就一个手印儿,你怎么证明那就是我按的,所以咱们之间签的合约是无效的?”周有财看着赵小甲,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赵小甲没想到周员外还能来这一招! “你就是赵小甲?周有财告你诈骗敲诈勒索他的钱财高达三万两,跟咱们到衙门走一趟吧!” 突然,从周员外身后,走出一队衙役,人数差不多十来个的样子。 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周有财带来的。 见那些衙役想要拿赵小甲,黑娃立马挡在赵小甲的身前,道:“你们休想带走小甲哥!” 其中一个衙役道:“咱们是奉我们县令老爷的令,来拿赵小甲去衙门问话,怎么?你们想反抗还是怎么的!” 赵小甲把黑娃拉开,对那衙役道:“你们要找的是我,和旁人无关,我跟你们走!” 第二十五章你可知罪? “小甲哥……” 黑娃看着赵小甲,显得十分的焦急。 “稍等一下,我和他说几句话,马上就跟你们走!”赵小甲把黑娃拉到一边,道:“你不要阻挡,你挡不住的!你帮我做三件事:第一,云娘知道我被衙门带走一定十分焦急,你等会儿回去告诉云娘,让她待在浑河村,哪里都不要去,谁的话都不要信,告诉她,我有办法出来,让她安心在家等着。第二,告诉三叔,咱们村的地道是大事,无论如何在这半个月,一定要把地道挖通,如果我还没回来,胡人先来了,让他们直接撤退,不要管地里的粮食。第三,如果三天后我还没从衙门出来,你去福记酒楼,帮我带句话给胡老板……” 后面那句话只有赵小甲和黑娃两个人听清,说完赵小甲拍了拍黑娃的肩膀,道:“我能不能出来,就看你的了,记住了吗?” 黑娃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记住了,小甲哥你也多加小心!” 赵小甲点点头,对几个衙役道:“走吧!” 由于衙门暂时只是带赵小甲去问话,所以并没有戴手镣脚镣什么的。 看着赵小甲一行人远去,黑娃也连忙朝村子里面跑去…… …… “大胆赵小甲,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浑河县县衙,鸣冤鼓摆在县衙门口,两排衙役整齐站在两边,正中央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明镜高悬”。 牌匾下,一个案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绿色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子。 男子肥头大耳,挺着一个八戒肚,一看里面就装了不少油水。 以前赵小甲还不懂“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浑河县的县令,赵小甲终于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理解。 特别和浑河村那些百姓一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小甲一个人独自站在县衙大堂的中央,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显得那么孤单且孤傲。 “草民身为读书人,可只跪天地君亲师,我要是跪下,县老爷敢受吗?!” 南国有规定,读书人可见官不跪,除非是天子当年。 见赵小甲居然还是个读书人,王仙岭看了一眼记录的师爷,衙门师爷点了点头,小声对王仙岭道:“次子虽然屡考不中,但确确实实是在衙门登记过的读书人!” 南国的读书人,都要在衙门登记备案,也算是以后参加科考的凭证,只有登记了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读书人的地位在南国相对高一些,这也是怕一些人冒充读书人招摇撞骗。 见赵小甲居然真的是读书人,他不跪,王仙岭也就作罢,他真要是跪了,自己还真就得避让,要不然自己就是大不敬,人家说了只跪天地君亲师,自己不是天地,更不是他的父母老师,天子就更加不敢了。 “既然你是读书人,那你就站着吧,我问你,你可知罪?” 王县令把醒木朝桌子上狠狠一拍,大声斥问。 “草民自知无罪,又何来认罪一说!” 凡是进入衙门的,只要醒木一拍,都会吓掉三分气势。 赵小甲不是吓大的,对于王县令的套路根本就不吃。 “你还敢说你无罪,你诈骗浑河村周有财周员外三万两白银,你还想狡辩?” 赵小甲不知道他这三万两白银是怎么算的,估计他们是把最后那一万石黄豆的也算进去了,但实际上自己到手的也才八千两白银,而且自己也花的差不多了。 “我和周有财周员外是正经的生意往来,每次都有合约为证!但做生意有赚有赔,如果周员外自己赔了,把这个损失算在我头上,那草民是万万担不起的!” 自从赵小甲上了大堂,看起来十分镇定,就算是自己多番恐吓,此子依然对答如流,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跪在地上喊冤了。 王县令就知道赵小甲肯定不会承认,拿出一片令箭往地上一扔,道:“来呀,传周有财周员外上堂,我让你们当庭对质!” 本来,周有财就在大堂外后者,见传自己,立马就大步流星进入了大堂。 “草民周有财拜见青天大老爷!” 周有财上大堂,立马恭恭敬敬的跪下了,尽管堂上是自己女婿,但是一个是官一个是民,在这公共场合,周有财也不得不跪。 “起来说话!” 王县令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似乎周有财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当官的果然都是演戏高手。 周有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在赵小甲身边,看着赵小甲道:“我说过,咱们之间没完!小东西,老子的银子你都敢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周员外或许这几天憋坏了,有了自家女婿给自己做主,又硬气了起来。 赵小甲也不示弱,把头朝周员外稍微偏了一点,也是小声道:“老姜辣不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周员外家里那些家产怎么来的,我相信周员外心里十分的清楚!我还告诉周员外您一句话,叫做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你!”见到了这大堂上,赵小甲还这么口舌如簧,也是被气的不轻,抬起手,原本是打算指赵小甲一下的。 没想到周员外刚抬起手,赵小甲立马闪开了,隔着老远指着周员外道:“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这是公堂,你威胁我也就算了,你还想在这打人?” 王县令自然知道自己这岳父大人,这几天被气的有些糊涂了,但是公然在公堂上动手,那就太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立马一拍醒木,道:“肃静,这里是公堂,你们都老实点儿!” 这话无疑是说给周员外听的,但周员外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只不过想指他一下,怎么就成了自己想打他了,再说自己一个老头子,也打不过他啊! 见下面安静了,王县令才再次对周有财问道:“你状告赵小甲诈骗你三万两白银,但赵小甲说你们之间签过合约,并且都有签字画押,可有这回事儿?” 周员外立马摇了摇头,道:“我和他之间并没有签过什么合约,再说我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签字画押!” 周员外现在摆明了,就是否认签过合约。 王县令点点头,再次对赵小甲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小甲也算看出来了,他们这是摆明了要弄死自己,合约现在就在自己身上,但现在赵小甲也不打算拿出来,道:“启禀青天大老爷,是我记错了,我和周员外之间确实没有签过什么合约!” 听到赵小甲承认,周员外立马大喜,对王县令道:“看,他承认了!” 王县令也觉得这案子审的太没有挑战性了,道:“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把周员外的财产发给他吧,念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就不追究你的其他过错了!” 哪想赵小甲一愣,道:“财产,什么财产,我什么时候拿了周员外的财产了!” 周员外一听,立马急了,大声道:“你少在这装蒜,我给了你八千两现银,还有浑河村一千多亩地的地契,那些都是我的财产!” 赵小甲立马反驳道:“你说那些我怎么不知道,你硬要说我拿了你财产,那好,你把八千两的证据拿出来啊,还有那一千多亩地写的可都是我的名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财产了!” 胡搅蛮缠赵小甲就觉得自己没怕过谁,既然他不承认合约,那好,自己也不承认收了他的财产,看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