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界之仇仙柳老四》 第一章奇怪的一家人 从我懂事起,就觉得家里都是怪人。 从小就教导我的爷爷,每天带着我,天不亮就起床上山练拳,旭日初升就让我五心向天盘膝打坐,还说什么采朝霞紫气,让我打开全身气机毛孔吸收,我一脸的懵逼,吸收什么?什么是毛孔?直到爷爷手把手的教导我,我才知道那是什么,是那暖烘烘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每天除了在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奶奶,其他的时间根本见不到她,她也从来没抱过我,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包裹着黑色布料,只露着一双黑色如渊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可以把光都吸引进去。小说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这就是我小时候见到奶奶想到最多的问题,后来我问爷爷“爷爷,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啊?”问完我就眨大眼睛,看着一脸难色,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的爷爷,直到爷爷发出一声叹息,用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能看到爷爷的眼角,含着的一丝的水雾,就是那一丝的泪光,让我再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爷爷,我还是想看到,那个在山林中健步如飞,如履平地的爷爷,那个看到我摔倒会说“男子汉,我岳家的儿郎要坚强,不许哭,站起来继续跑。” 我还有一个奶奶,是我二奶奶,也是我爷爷的老婆,她倒是每天都在家,在家忙活这一家人的吃住行,每天也是我二奶奶给我做好吃的,我哭闹的时候,也是二奶奶哄我,就是吃饭的时候,二奶奶总是低着头,也不怎么说话。只有在奶奶吃完,回到自己那间小黑屋子的时候,才会抬起头,深情的看着爷爷吃饭,每当这个时候,爷爷也会停下手,回应的看着二奶奶,用手轻轻地拍拍二奶奶的手,就继续吃饭,二奶奶也会笑一笑,我想这个家里,最正常的就是我这个和蔼可亲的二奶奶了吧。 我有两个叔叔,一个是我二叔,在我六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的就不见,还记得前一天,还在家里吃饭来着,三叔还说今天吃好吃的,我问为什么今天吃好吃的,三叔说是二叔的18岁生日,给我奶奶过母难日,我们家不过生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只过母难日,都说是儿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所以我们家的生日都是母难日,那天的午饭很好吃,奶奶也破天荒的吃晚饭没有走,反而是给了二叔一个小木盒子,看着二叔好像很开心,笑呵呵抱着盒子一个劲的说“谢谢妈。”但是第二天二叔就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我问三叔“二叔去哪里了?”三叔也说不知道,我问爷爷“二叔去哪里了?”爷爷摸摸我的头说“小孩子别打听大人的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三叔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的,每天我和爷爷早上从山上回来,都能看见三叔在家里后院子里练武,看着三叔在院子里,辗转腾挪感觉好厉害的样子,三叔一跳就能上到树上,或者是上到房子上,还能在一指宽的杖子(东北院子木质结构的围墙就叫杖子)飞奔,如履平地似的,感觉三叔就像是爷爷说的那只猴子,那一只大闹天宫的猴子。 在我7岁的时候三叔去当兵,爷爷找了二爷爷,让二爷爷托关系,把我三叔和我二爷爷家的二叔,一起送去了部队,去那个大熔炉里进行锻炼,报效祖国。我也想去,在我三叔上车的时候我紧紧地抱着我三叔,跟三叔说“我长大了,也去当兵。”刚说完这话就被我爷爷给拽下来了,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家每一代都会有人去当兵,这是祖训,一是,长子长孙继承家业,二是,每一代必须有人去参军报效祖国(除了长子长孙,也就是我没当兵的希望了)。 我记事起父母就是每年见一次,每年的那天(母难日)我父母就会出现,妈妈会抱着我哭一场,爸爸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还有一些没见过的玩具,但是平时父母是不会出现的,好多小伙伴都有父母,他们的父母会日日夜夜的陪着他们,而我的父母就只有那天才会出现,我也问过我爷爷我父母呢?爷爷说等我八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回来之后就再也不走了,会向别人的父母一样,日日夜夜的陪着我。 我八岁生日的时候,父母回来以后真的没有再走。就像别人家父母似的,陪着我,但是我也发现了不一样的事情。 我的母亲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做好多的好吃的,不过刚做出来的时候,不让我碰,这些食物要先摆在一个小屋子里,等过了好久,再拿出来,那个我才可以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好吃的,吃到我的嘴里都没有那么好吃了,鸡肉吃到嘴里没什么滋味,还有些发柴,鱼肉也没有那么嫩,有些干,那个小屋子也成了我的禁地,爷爷也不让我进,家里终于有了不让我进的地方。 在第二个月的时候,我就被送到了姥姥家,姥姥家离我们家有一百多里地的距离,而我在姥姥家足足的住了半年多才回到我家,就在我回到爷爷家的第二天,就听我父母聊天说姥爷家的大黑狗死掉了。 听到二黑的死,我很伤心,姥爷家的二黑和我家的大黑是兄弟俩,平时我和大黑关系特别好,大黑长得也比二黑强壮,看着也是威风凛凛的,但是二黑却很听话,也特别乖,在姥爷家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老是做噩梦,梦到有一只狐狸来抓我,好几次都差点把我伤到,那个时候总有一个黄鼠狼来救我。 我把噩梦跟我姥爷说了,姥爷就把二黑放到了我的床边,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做噩梦了,我就感觉是二**了我,所以一听到二黑死了,我很伤心。 在二黑死后没几天,姥爷他们一家人都搬去了山东,我那时不知道山东在哪里,有多远,就知道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家里还有一个姑姑,据说很早就去了北京我姑父家,姑姑是订的娃娃亲,在姑姑16岁的时候就被接到了北京,姑父家姓宫,听爷爷说是很厉害的一个家族,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厉害,后来才知道,是北京玄门八大家之首。 这就是我的家人,而一切的一切到要从我八岁开始说起。 第二章仇仙第一节 人活于世,是非功过没有不与人结怨的,与人结怨可以化解,但是于妖魔精怪结怨怎么化解,这事情的起因也是我家与胡家(狐家)结怨开始。 还记得八岁那一年的母难日,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爷爷说的是真的,爸爸妈妈回来了,而且我问过妈妈,妈妈说回来就不走了,会一直陪着我的。 岳家正堂面南背北(108平的正屋,正对门挂着祖师画像。两张官帽椅一张茶桌,两边是八把官帽椅,以及配套的茶桌,东侧两排架子,摆放着一些书籍竹简(装样子用的),西侧两排架子,摆放着家族制作的一下法器(显摆的),这里本来是我家会客的地方,现在这里正发生着一件扭转家族命运的事。 “爸,事情就是这样,您看咱们怎么办?”父亲坐在爷爷右手的下手边,说完之后微微低着头,毕竟这是自己和妻子惹回来的事情,闯了祸,还带回家里来,连累整个家族受难,这可不是什么长脸光彩的事。 “抬起头来,你是岳家的长房嫡长子,你代表的是家族的未来,咱们岳家的族长可没有低头的。”爷爷看见爸爸低头有些羞愧的样子,就知道此时爸爸的心里活动,作为一家之主,肯定要好好的培养未来的接班人,而言传身教是必不可少的。 “岳家没怕过,有事解决掉就是了,我虽然不如你爷爷,但也不是什么扁毛畜生,都敢骑到脖子上拉屎拉尿,我找你许叔问问,看看这胡家到底什么意思,无缘无故的就敢出手对付我岳家的嫡长子,这是不想活了。”爷爷一开始语气还算是很平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就拔高了,脸色也是怒容满面的,说完还用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拍的桌子一晃,桌子上的茶盏也“嘣”的一声,跳了一下。 “爹,许叔能行么?”爸爸听到爷爷要去找许叔问问,脸上带出了些许的难色,明显对这个许叔的本事抱着怀疑的态度。 “呵呵,你这臭小子,出去闯荡了些年,觉得你许叔本事不行了?”爷爷听了爸爸的话,不禁笑了起来,边笑还用手指点了点爸爸。 “倒不是嫌弃许叔,只是据说这次胡家的长堂放话了,谁帮着咱们家,谁就别想在关外(东三省)混了。”爸爸说完,皱了皱眉头,脸上凝重之色更重了。 “自从你爷爷仙逝以后,这些东西已经对咱们家失去了敬畏,一些扁毛畜生都敢跟咱家叫板了,叫你许叔问问吧,要是无法化解,就让他们知道岳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招惹的。”爷爷手里拿着一个桃木的扳指,一边转动着扳指一边说道,眼神也渐渐的凌厉起来,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微微的抖动,脸上不怒自威。小说 “爸爸,我师傅说黄家可以出面调节,毕竟我师父是黄家的出马弟子,还是长堂的弟子。”妈妈抱着我,抬起头对爷爷说道。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 “再说吧,今天是给你们接风,也是清山(我全名叫岳清山,小名叫清山)的母难日,这些烦心事先放一下,林茂去做点好吃的。”爷爷说这拍了拍我爸的手臂,伸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爸,还是我去吧。”我妈站起身,把我放在地上,伸手想要拦下去厨房的父亲。 “不用,你好好跟孩子近亲亲近,不是说想孩子么,孩子也想你,在家还问我,爸爸妈妈什么时间回来,你们回来了就好好陪陪孩子。”爷爷对着我妈妈摆了摆手,示意妈妈先坐下哄孩子,不用去厨房做饭。 “对,你好好陪陪清山吧,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好好陪陪孩子,你看,清山的小手还抓着你衣服呢。”爸爸站起身,笑呵呵的对母亲说道,说着还用手指了指我一直抓着母亲衣角的小手。 “那行,我做饭也不如你好吃,你去做吧,我陪会孩子。”妈妈又从新坐下,把我抱在腿上,现在母亲应该也明白过来,爷爷这是有话要跟母亲说。 “好,今天露一手。”父亲挽起袖子,笑呵呵的往厨房走去。 偌大的书房里就剩下三个人,一直手拿着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爷爷,抱着我低头不语的妈妈,还有一个看看妈妈,在看看爷爷,又看看自己小手的我。 安静的房间里,我能听见妈妈的呼吸声,还有爷爷用扳指磕碰椅子扶手的声音,我感觉有点怕,也有点压抑,这样不说话的爷爷我第一次见到,感觉好陌生。 “你师傅怎么说的,原话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爷爷坐在椅子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的转动身体,看着抱着我,低着头的妈妈。 “师傅说,我可以退出结婚,毕竟跟茂哥在一起,我肯定不能在走阴了,咱家也看不上出马的,我退出是一定的,但是我退出是有条件的,不然说不过去,所以借着这次胡家的事情,师傅提了要求,希望可以在咱们家安家,请黄家长堂做咱们家的保家仙,这样黄家也算是有借口可以调节这件事。而我也可以干干净净的退出,这样师傅也算是对上上下下有个交代。”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我。手还在我后背慢慢的拍着,头也抬了起来,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爷爷。 “嗯,也算讲理,毕竟退出师门不是小事情,要求虽然过分,但是也不算是不能谈,你师父在哪里?约个时间找你师傅谈一下。”爷爷微微的点点头,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一边看着母亲说道。 “师傅在绥化。”母亲又把头低下了,我在母亲嘴角看到一丝微笑。 “好,不算远,你叫林茂带着你去林业局打电话,把时间定下来。”爷爷说完就起身去了后院的书房,也不知道爷爷去书房干什么去了。 对于我来说,只知道我爸爸妈妈会回来陪我,并不知道保家仙是什么,而我家供奉保家仙又代表着什么,或许在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 第三章仇仙第二节 午夜,岳宅东厢房,这里以前是给我住的,我没出生之前是我爸爸住的地方。 “咱爸,咋说的?”爸爸坐在床上,脚下放在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里,这盆里是滚热的中药汤,这也是我家祖传的配方,可以缓解一天的操劳,泡完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咱爸说可以谈。”妈妈坐在床上,从后面抱着爸爸,头放在爸爸肩膀上。 “那就是说没事了,你放心,不为了别的,为了我和清山,咱爸也会想办法解决的。”爸爸说完还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 “讨厌,你们家怎么叫老爷们下厨房的?”妈妈白了爸爸一眼,然后想到今天爸爸下厨房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有些吃惊,虽然知道爸爸会做饭,但是也没见过我爸爸做这么一大桌子菜,往常两个人在外面的时候,也就是隔三差五地爸爸露一手,做个一两个菜,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妈妈在做饭的。 “我家逢年过节,家人回归,贵客临门都是家里男人做饭。第一呢,显得郑重。第二,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表示我们家人的开心,和欢迎你回家或是欢迎你来做客。所以我们家男丁都有不错的厨艺,等清山再长大点,我也会教他厨艺的。”我爸笑呵呵的看着妈妈,还用手刮了下妈妈的鼻子。 “别闹,你们家怎么想的,哪有男子下厨房的,你要教我儿子,我儿子可不用,以后找个媳妇做饭。”老妈伸手打了爸爸一下,才一脸嫌弃的说道。 “最早的时候,是为了在外行走安全,毕竟自己做着吃安全。后来就厨艺就越来越好,人嘛,总有一点贪吃,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啊,后来就成了这样了。”爸爸拿起边上的擦脚步,仔细的擦着冒着热气的脚。 “你们家真有意思!哎,你闻到没有,有一股子怪味啊。”妈妈正说着,突然间闻到一股子怪味,酸臭中带有一丝的苦涩,这是什么味,真奇怪。 “不能啊,什么怪味啊?”爸爸一头雾水,怪味?哪里的怪味,这屋子一直都有人住,怎么可能有怪味道,只有常年不住人的房子才有怪味呢。 “一股子酸臭味,还有点苦涩。”妈妈皱着眉头,不断地耸动着鼻子,好像是在分辨这气味中的成分似的。 “酸臭味?苦涩?……。哈哈哈哈……。哎呦。不行了。”爸爸一开始皱着眉头思索,当看见手里拿着擦脚步的时候,轻轻地闻了一下,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你别光笑啊,说啊,你笑什么?”爸爸这一笑,给妈妈笑懵了,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父亲,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没事,这味道一会就散了,我这不是洗脚了么,没事啊,一会就没了。”爸爸说完赶紧端着洗脚水出了屋。 “什么叫一会就散了啊?”妈妈一头雾水,这都是说的什么?一会就散了?洗脚以前也洗过啊,虽然脚臭,但是也没有见天味道这么大啊。 “老婆,来。擦下脸,你早休息,我去书房找爸爸有事聊,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刚才看了下,清山已经睡着了。”爸爸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一边说着一边给妈妈擦脸,看那熟悉的动作,力度的把握,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行,你去吧,多穿件衣服,这老屋老宅夜里凉。”妈妈说完从床上的立柜里拿出一件棉袄,伸手就给我爸爸披在了身上。 “哎,困了你就睡,我先去书房。”爸爸穿上棉袄,伸手抱了抱妈妈,在妈妈额头亲了一口,亲完转身就奔着后院书房走去。 岳家后院,后院东北方向,三间大屋连着,这就是岳家的书房,平时这个书房只有两种人可以进,一是岳家家主,这二就是岳家的嫡系长子长孙(也就是未来家主)。 书房中间的矮榻上现在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岳家的家主(我爷爷),一个未来的家主(我爸爸),两人面前摆着一壶茶两个茶杯,一个小香炉,这小香炉里不是什么檀香、清香、沉香,这里是我岳家独有的桃木香。 “爸,这事您看咋办?”爸爸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才说道。 “该咋办就咋办,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让黄家定个时间,咱爷俩去会会这些扁毛畜生,是你爹我没本事,要是你爷爷在,那容得下这些扁毛畜生猖狂。”爷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多,每次提到太爷爷的时候,爷爷都有一种无力感,感觉对不起这个家族,对不起子孙后代,更对不起太爷爷。 “爸,别想了,爷爷不怪您,姑姑的事是它们报复咱们家,是冲着爷爷去的,您只是被连累的。”爸爸看着有些颓废的爷爷,眼角微微有些泛酸,心头也有点堵得慌。 “你不怪我就好。”爷爷说完就看着低着头的爸爸,这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三分审视,三分探寻,三分的期望,一份祈求。 “爸,您是我的父亲,虽然咱们家都是爷爷教孙子,爷爷带孙子,导致了父子不亲,但是再不亲也是父子。”爸爸说完就放下茶杯,诚恳的看着爷爷。 “对,所以记得多陪陪孩子,清山挺想你们的。”爷爷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父亲的说法。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在外面也很想家,想孩子,正好回来了,等着把事情都解决之后,就好好的陪下清山。”爸爸点点头,很是认同爷爷的话。 “回去跟你媳妇说,尽快跟黄家把时间定下来。”爷爷说完就把茶杯里的茶喝完了,喝完之后起身要回自己休息的地方。 “知道了,爸爸。”爸爸说完也把茶杯里的茶喝完,并把茶杯茶壶重新清洁好,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边的茶盘上,然后起身回到了东厢房。 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看着已经睡下的老婆,爸爸掀起了薄被的被角也躺了进去。 小说 第四章仇仙第三节 乙亥年丙戌月庚辰日 宜:打扫沐浴破屋祭祀 忌:结婚开业 hLj省绥化中心街道上,两个成年男子行走在路边,年长者在前行走,后者手拎着些许礼品,行走之间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林茂,你媳妇说在那里等咱们?”爷爷在前面边走边回头问拎着东西的爸爸,一边问着的时候,还不住的在往来的人群中寻找,寻找自己的儿媳妇。 “爸,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个商店,还有一些拉车的。”爸爸手里拎着东西,一边说还要一边伸手,向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指。 “好,那就快走两步吧。”爷爷说完转身就向着路口走去。 绥化市中心街路口,这里有着绥化最大的百货商店,在路口的周边,还停着大大小小的三轮车,有的有车棚,有的有座位,还有的只有一个平板,很明显平板的就是拉货的,还有的三轮车是车斗在前面,这在东北叫倒骑驴,在百货商店的两边还有一些明显是机动的三轮车,都是带着棚子的,看上去也是美观了许多。 在百货商店门口,一个穿着蓝色呢子大衣的女子正在东张西望,很明显是在找人。在她边上还有三个男的,这三个男的一个穿着灰色棉袄,带着狗皮帽子,一个穿着深蓝色的棉袄,带着耳帽,一个穿着一件大皮袄,这皮袄磨损很严重了,压根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不过上边沾着的土,能看出来这男的并不富裕,再看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都是沟壑,一脸的皱纹,胡子很不整齐,有几根特别长的在鼻子下面特别显眼。 “不用了,真的,现在不用了。”女子不耐烦的回答着三个个男子。 “就、就、老妹子,我跟你说啊,你打听打听,我赵老五那诚信杠杠的,老妹子你说你去哪,你五哥肯定给你平平安安的送到地方。”灰棉袄男子胸脯拍得山响,一副你看我多靠谱,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妹子,别听他嘚啵,我这是喝油的,还有棚子,你坐在这里边老暖和了,一点风都没有,那他那破三轮子,慢就不说了,那家伙小破棚子四处漏风啊,老妹啊,还是坐我的合适。”深蓝色棉袄听灰色棉袄说完,把他挤开女子身边,话语中贬低之意毫不掩饰了。 “我真不坐车,我在这里等人呢。”女子听着两人的话,已经很不耐烦了,一边说还一边往路口走了几步,想看的更仔细些。 “不是,老妹子啊……。”灰棉袄往前跟了两步,刚想说点啥。 “老公,这边呢。”女子对着东边人群大声地呼喊着,一边喊还一边挥手。 三个人在百货商城门口胜利会师了,这三个人就是我爷爷和我爸妈了,三个人三天以前就订好了,今天来绥化见见黄家的长堂,也是妈妈她师傅。 “你们这是几个意思?”我爸一眼就看见在我妈身边这三个人了,看着穿着打扮,再看看这周围的环境,这三人不用说都知道,是在这里趴活的司机。 “嘿嘿……,兄弟,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蹬三轮的,你看见没有,那个蓝色的大三轮就是我的车。”穿深蓝色棉袄的人,一看这来人膀大腰圆的,穿着也很讲究,黑色的皮大氅,黑皮帽子,还带着一双手套,在看这老头穿的比这男的还好,听这女的喊老公,怕这男的误会,打不打得过先不说,看人家这打扮就不是自己能惹的,再说了,为了这点事不值当的啊,所以赶紧出来说个清楚。 “偶,你们是等着拉人的?”我爸爸看看这三个人,灰色棉袄的和蓝色棉袄的好说,看着穿着打扮就是趴活的,这穿皮衣服是干什么的,这少皮没毛的皮大衣上还都是土,这是从那个地窟窿钻出来的?对着三人背着手上下打量。 “可不是么?这不是大妹子,不……不是啊,那个您夫人啊,在这站着么?我还想着这不是等车的么,所以想着看看能不能拉个主顾么?”灰棉袄的男子看见我爸爸这谈吐,在看看这做派就知道这惹不起,拉车的别的不行,这看人绝对要准,不然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啊,一看我爸爸这身衣服,在看看老爷子这身衣服,两人站在那里,腰杆挺得笔直,两脚站的像钉子似的,一看就觉得不是一般的老百姓,年纪大点的看脸上和做派自有一股子威严,这女子的老公就有些锋芒毕露了,打量自己的眼神像是小刀子似的,不知觉的竟然有点心虚了。 “是么?我怎么……”我爸爸看见了这几个人,在哪里纠缠我妈,打算给他们个教训,最不济也要吓他们一吓,但是还没说完,手臂就被我妈拽了下。 “行了,还有正事呢,车在哪里?头前带路。”爷爷摆了摆手不让爸爸在跟他们纠缠了,有正事没时间和这些人咋牙。问车的话是对着那个穿着皮袄的男人说的,就是那个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就是在我妈跟前佝偻着腰站着的,那个全身是土的男的。 “前面,三位跟我来。”皮袄男子听见爷爷的话,笑了笑,这一笑能吓死个人,嘴上那几根长胡子一阵的抖动,脸上的皱纹像开花了似的。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向着里面的车走去。 那两个穿着棉袄的也不敢说话,就目送着四个人离开,看着他俩一头的雾水,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丢了钱的感觉,也有一股子解脱的庆幸。 四个人来到一个黑色的三轮车旁停了下来,这三轮车外边不少地方都看着有点旧,但是却没有破损的地方。 “这……。”爸爸看看这车,刚要说什么,就被爷爷拽住了手。 “上车。”爷爷拉着爸爸的手,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上坐着我爷爷和我爸妈,开车的就是那个穿着少皮没毛皮衣的男子。 “爸,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爸一上车看着坐在对面的我爷爷,一脸不解的问爷爷,进来之后更不明白了,这车里边简直就是奢华,上好的皮绒脚垫,屁股下竟然是锦绸棉被的墩,这里面密不透风,仔细一闻还有一股子的清香味,这车外面和里面差距太大了,再说也有的反常举动,爸爸可是要问个究竟啊。 “安稳坐着,关外灰家掌车,你安稳的坐着,自有人给咱们安排。”爷爷看看爸爸,也没回答他的问题,说完就闭上眼睛,好像在等着什么? 第五章仇仙第四节 绥化东北方向的郊外小路上,一辆看着有些陈旧的黑色机动三轮车,在狭窄的小路上40迈的速度飞驰,小路不好走,但是这三轮车却出奇的平稳。 “吱……吱吱。”三轮车停在了山脚下,车停稳之后,皮袄男子下了三轮车,走到三轮车侧面,打开了三轮车车门。 “三位,我家婆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这皮袄男子看着车里的三个人,老爷子闭目养神,动都没有动,也没说一句话,连眼睛都没睁开。那一男一女倒是不断地打量着他。 “岳爷,到地方了。”皮袄男子看着老爷子不动,有些尴尬啊,又躬了躬身,对着爷爷鞠了一躬才说道。 “哪一家的?”爷爷还是没睁眼,就从鼻子里蹦出了几个字。 “我家婆子是白家长堂,我是灰家大执事,就是想找个活路,岳爷……。”皮袄男子躬着身子对着爷爷作了一个揖,语气十分的诚恳,甚至带着哀求。 “活路不是那么好找的。”远远地声音传了过来,一行人从山脚下的一个小院里走出来,一行5人四男一女,四个男的挟持着一个老太婆。 四个男人穿着黑色绸布的棉袄棉裤,领头的扎着个红色的腰带,那三个挟持着老太太的男子,腰间扎着蓝色的腰带。 老太太穿着红色底,黄色花,绿色叶的花棉袄,脚上竟然是个小脚,头上带这个发套,红色花的头带,脸上都是皱纹,脸色倒是没看出惊恐,白色的脸上有的只是愤怒。 四个黑衣男子挟持着一个花衣小脚老太太,这样一个奇特的组合就这么出现在大家面前,从这些人走过来的气势和不是很友好的匕首上看,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柳老四,你个小崽子,放了我家老婆子……。”皮袄汉子看见几个男的,挟持着老太太过来,整个人都疯了,冲着领头的红腰带男子大喊。 “灰壳子,别他妈冲着我嚷嚷,还以为是灰黄狐白柳那时候呢,你现在就是一条死耗子,在他妈的不懂事,我就把你和这死老太太都埋了。”领头的柳老四,就是扎着红腰带的这个男的,重重的吐了一口痰,才斜着眼看着皮袄男子(灰壳子)说道。 我爷爷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在爷爷看见这皮袄男子(灰壳子)的时候,就知道这趟事情没这么简单,狐黄白柳灰这五家,这是都盯上岳家,本来还以为柳家应该不会来,没想到柳家还真有人来。 “放了我家老婆子,不然你师傅也护不住你。”灰壳子双眼通红,两只手都插进了灰色的大皮袄里,这才发现在大皮袄的两侧,竟然还有两大口袋,平时还真的看不出来。 “四哥,师傅说过,不能让灰壳子动手,不然咱们四个真不一定走得了。”柳老四身边一个男的,凑到柳老四耳朵边上小声的说道。 “灰壳子,你也别动手,我们也就是借着白老太太说个话,说完我们就走。”柳老四听完男子的话,眉头皱了下,但是抬头看看了灰壳子,这才对着灰壳子大声的说道,这事可是师傅交代的,不能出纰漏。虽然这个灰壳子在五家之中,也是个凶名赫赫的人物,但是自己真就是不怕,更多的是想和灰壳子试试看,到底是它灰壳子凶狠手毒,还是自己的手段高明。 “你说。”灰壳子看了看柳老四,嘴上说让他说,但是手可是没从口袋里拿出来,反而是身子都有些前倾,腰背有些微微的躬起,好像随时都准备暴起伤人。 “你不用这样,我们没伤害白老太太,就是给岳爷带句话。”柳老四一看灰壳子的姿势,这是随时都准备动手,赶紧向着白老太太方向靠了下,看那意思也准备动老太太,那意思就在明显不过了,只要你动手,我就一刀捅死老太太。 “好,你说吧。”灰壳子看看白老太太脖子上的刀,不甘心的往后撤了一步,把三轮车露了出来,车里的爷爷和爸爸妈妈,也就暴露在柳老四眼前。 “岳爷,我师傅给您带句话,当年您家老太爷的账可是还没消。”柳老四对着三轮车大声的喊,喊完才眯着眼细细的瞧车上,这岳家可是不一般,虽然听说现在的岳家的家主不咋地,但是也不是他能得罪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年岳家的老太爷,硬是压着五家长堂去了长白山,在萨满教的祖坛之中,当着萨满的十位祭祀和圣女的面,把五位长堂打死两位伤了一位,逼着两位立下毒誓,而这其中就是打死了胡家和柳家的长堂,打伤了黄家的长堂,逼着灰家和白家长堂,立下了不杀生的重誓。 这样的家族,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执事,可以得罪的了的。 “还有么?”爷爷坐在车上。看了看柳老四,才淡淡的问道,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清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听见了这三个字。 柳老四一出现的时候,爷爷就睁开了眼睛,一看这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柳家,现在的柳家已经出现了分裂,一部分是原先柳家长堂领着,一部分是柳家的大执事刘长宝带着的部分执事,两班人因为柳长青和刘长宝争夺长堂,弄得整个柳家分裂了。 “岳爷,师傅就说了这些,至于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些小辈就不知道了,话已带到,我们就不打扰了。”柳老四看看爷爷,又看看灰壳子,挥挥手,领着三个手下赶紧往山上跑去,他们也怕灰壳子追他们,更怕爷爷出手留下他们。 “哎呦……。”白家老太太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痛呼。这四个小子光顾着跑了,谁也没时间管这老太太,这老太太还是个小脚,那还不摔地上了。 “老婆子……。”灰壳子赶紧向着老太太跑去,伸手赶紧把白家老太太扶了起来。一边扶一边轻轻地拍打老太太身上的灰。 “别把岳爷晾在外边,赶紧请岳爷屋里请。”白家老太太站起来,赶紧对着灰壳子说道,说完在路边捡起一个树枝,把树枝当拐杖,收在了手里。 “岳爷,您里边请。”灰壳子回到三轮车,躬身鞠躬,对着山脚下的小院子,伸手请爷爷和爸爸妈妈进院。 “带路。”爷爷伸伸手,下了车,对着灰壳子伸手,示意他带路。 爷爷带着爸爸妈妈,跟着灰壳子和白家老太太进了这个小院。 第六章 仇仙第五节 绥化某个不知名山的山脚下,一个大概两千平的小院,小院收拾的干净整洁,在院子里有五间正房,三间东厢房,三件西厢房,正房后院是果木林,前院是两个菜园子,在东菜园子里养着猪,西菜园子里养着五笼子的鸡,这鸡有公有母,两个笼子单独养着小公鸡,两个笼子是下蛋的母鸡,一个笼子里单独养着一只大公鸡,这只公鸡十分的艳丽神骏,鸡冠鲜红,大而不倒,尾毛根根似箭,全身毛色五光十色艳丽非常,鸡喙闪着一丝丝的金光,看着就知道十分的锋利,两个鸡爪子十分粗壮有力,在笼子里的横杆上可以抓出清晰的抓痕。 正房土炕上,炕上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瓜果梨桃和各种山中的干果,什么核桃、松子、榛子那是应有尽有,在桌子边上一个白瓷茶盏冒着热气,看着就知道是刚刚泡的热茶,丝丝的茶雾在杯盖上环绕。 爷爷坐在炕沿上,手肘扶在小桌子上,左手的大拇指轻轻地转动着食指上的桃木扳指,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是个小脚,刚才也受到了惊吓,所以现在盘着腿坐在火炕上,身后靠着墙,灰壳子怕白老太太不舒服,还在白老太太身后放了一床被,让白老太太倚着。 灰壳子忙活完,就办了个凳子,坐在白老太太边上,我爸妈也坐在我爷爷的边上,凳子是灰壳子一进门,就给提前准备好的。 “岳爷,您也看见了,自从老太爷那事之后,我们灰家和白家就没落了,现在他们三家,都觉得我们不配做出马仙,我们灰白两家,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您,所以啊,请您给我们一条活路。”白家老太太坐在炕上,好不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了,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毕竟这年级不小了,又是个小脚,还被人挟持着受了惊吓,最主要是气着了,要把这口气顺了才行。 “说吧,想怎么着?”爷爷看看白家老太太,又看看坐在边上的灰壳子,端起了茶,拿着茶盖碗,请轻轻的拨弄了下茶叶,这茶叶是东北的参茶,色泽金黄,汤底明亮,一看就是上等的参茶,但是爷爷也只是看看,丝毫没有要品尝的打算。 “当年您家老太爷,逼着我灰白两家发下誓言,既然不杀生,就永远别杀生。我发过誓,白家永不杀生,灰家的长堂也发了誓,只要杀生就遭横死,死后灵魂不得解脱,不过阴曹,不进地府,地魂消散,天魂泯灭,人魂流荡世间。”白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神开始涣散呆滞,好像进入了回忆,慢慢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全身微微有些颤栗。 “岳家老太爷,当年真是霸道啊,还记得我在总堂,我们长堂正在给我们开会,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执事,就在我们执事和大执事面前,三十几人啊,岳家老太爷就这么拎着我们长堂,从我们面前穿堂而过,看都没看我们一眼,我当时都吓傻了,哎……。”灰壳子看看白家老太太,伸手给她收拾了下散了的被子,弄完被子,又轻轻的拍了拍,白家老太太的后背,这才坐下缓缓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看着爷爷,眼神从恐惧敬畏,慢慢的变成了审视,和淡淡的失望。 “无需多言,就说你们想干什么吧。”爷爷听道灰壳子的话,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眼睛微眯,每当有人提到老太爷(就是我太爷爷)的时候,特别是还拿他跟我太爷爷做比较的时候,爷爷都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羞愧,还会带着淡淡的怒气,直道羞愧彻底不见,只剩下了愤怒,这就是当爹的太优秀的后遗症,很无奈。(现在好多的富二代、富三代都面临着这个问题,老子英雄一世,自己本事平平,还经常被人拿来做比较,痛苦啊) “我们还请岳家收回当年的禀帖,解了我们俩家的誓言。”灰壳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爷爷,眼神里有着坚定、逼迫和一丝丝的哀求。 “若是,不呢?”爷爷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脸上的怒气已经藏不住了,自从老太爷驾鹤西去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出来放肆,真以为岳家没了老太爷,就成了软柿子了,在看看眼前的两人,以前老太爷在时,都是巴结奉承之辈,现在竟敢逼迫自己。 “岳爷,我们知道您来干什么的,胡家明显不打算善罢甘休,柳家已经表态了,他们要报仇,至于怎么报仇?我就不用多说了,这个节骨眼,柳家一定会全力支持胡家,如果这时候我们灰白两家也支持胡家,您可不好应付,就算黄家支持您,也不一定能顶得住我们四家,您再想想吧。”灰壳子眼睛斜着看了看爷爷,又看看桌子上的茶盏,茶盏完好无损,甚至参茶都没洒出一点,灰壳子嘴角微微一翘,得意的笑了笑。 “岳爷……。”白家老太太看看茶盏,勉强的想开口说什么。 “不必说了,岳家还没没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老爷子做的事,说的话,我岳家永远接着,有什么本事你就使,我岳家都接了。”老爷子下了炕,站在地上挽着了挽袖子,把左手背在身后,转动下桃木扳指,一脸怒容的说道。 “岳爷……。”白家老太太声音有所提高,想要下炕,可是灰壳子还坐在边上,她那下的来啊,没办法,就只能伸手拍打灰壳子,可是灰壳子已经傻了。 灰壳子在老爷子站起来的时候,人就有些傻眼了,这不对啊,他又看看茶盏,没碎啊,那就说明这事可以谈啊,怎么还翻脸了。等着听完爷爷说的,那人就彻底的傻眼了,他想过,现在的岳家承受不起四家的压力,爷爷应该会同意的,没想到爷爷是这个反应。 “林茂,带着你媳妇咱们走。”爷爷说完就率先大步的向外面走去,爸爸带着妈妈也不多说话,就这么跟着爷爷出了院子。 “岳爷,您请上车。” 也有刚出院子,就看见一个穿着黄色皮袄的汉子,头上带这个狗皮帽子,就在一个马车边上,笑呵呵的,对着爷爷恭敬鞠了一躬,还伸手示意爷爷上车。 第七章 仇仙 第六节 山路上一辆马车不断地向前奔驰,有马啊,所以真的是奔驰,这是一个山沟子,周围都是山和树,从树木的大小上看,这还是保护比较完好的原始森林。 这驾车的汉子,穿着黄色皮袄,带着狗皮帽子,正是刚刚接上爷爷和爸爸妈妈的那个汉子,也不知道他是谁,要把爷爷他们带到哪里去。 绥化东北方向的山脚下,白家老太太的小院,两个人坐在炕上依偎着,说着话。 “你莽撞了。”白家老太太依偎着灰壳子,眼神看着桌子上已将两半的茶盏,眼神有点涣散,嘴里淡淡地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啊,本来觉得岳家老太爷一走,岳家也就那样了,又加上胡家发难,咱们两家也可以解脱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灰壳子搂着白老太太,吧唧下嘴,嘴里有着淡淡的苦味,有种吞了苦果的感觉,也不知道着苦果是谁种下的。 “柱子,你是眼力太差,我看见了,想拦着你,谁知道已经晚了啊。”白家老太太眼睛慢慢聚焦,抬头看着灰壳子,看着他树皮似的老脸。 “是啊,终究是眼力差了,谁想得到啊,都说,岳家这一代的家主,是个没本事的,这一手可不是没本事,都看走眼了啊……。”灰壳子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和懊悔。 “这岳家老太爷的接班人,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像岳家老太爷那样的人,不会传给一个废物的,这手劲力可不是说说的,你看这茶盏,盖碗完好,茶盏一分为二,整齐工整,你不碰它都看不出它已经破了,这参茶一滴一丝都没流淌出来,高明啊。”白家老太太伸手指了指茶盏。 这茶盏已经一分为二了,参茶也撒了一桌子,但是两人都没擦,主要是撒的也不多。 爷爷一走,两人本来还想追出来和解,毕竟爷爷说的话挺重,但是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服个软,事情还是可以再谈的啊,但是爷爷走得太快了,等他们出来,爷爷都上了马车了,没办法就只能回屋里了,直到回到屋里,白家老太太才伸手,指着桌子上的茶盏,让灰壳子自己看看。 “没法子了,要不然就是咱们两家没落,要不就是逼着岳家解除誓言。”灰壳子紧了紧手,抱的白家老太太更紧了,眼神看着桌子上的茶盏,眼神一点一点坚定起来,眼神之中还闪着一丝丝的凶光。 “那就破釜沉舟,你去找胡家吧,就说咱们两家全力支持他,你们家的长堂不是去了么,你回去把灰家整合起来,这事早作准备。”白家老太太点点头,也赞同灰壳子的主意,不做挣扎就一定会没落,就算是岳家的家主不一般,那又能怎样,只要不是像岳家老太爷那样的人物,就不一定扛得住四家的压力,拼一拼还有一线生机。 “好,我这就去办。”灰壳子说完就起身向外走。 等灰壳子彻底出了院子,白家老太太定定的看着,已经消失的灰壳子,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像是傻了似的。 “哎,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看的模糊啊。” 白家主要是通过仙家治病救人,着卜算的本事也不弱,但是刚刚白家老太太,给自己卜算了一下,显示的凶吉未知,祸福难料啊。 东北原始森林,这里有着丰富的物产,更是养育了万物生灵,在一片山林中有一个小山泉,围绕着山泉建立了一个聚集地,一个不大的村庄。 一辆马车带着四个人进了村庄。 “妞妞,是二大爷的马车,我也想要一辆马车。”一个小男孩坐在门墩上,对这边上的小女孩说道,小男孩看着马车,那眼神充满了渴望,手在蓝色的小棉袄上擦了擦,好像真的准备接收马车似的。 “你要马车干什么啊?”花棉袄的小女孩,瞪着大眼睛,看着小男孩,一脸不解。 “有马车我就能带你去玩了,还能带你去大集,大集上好吃的可多了,还有好多好玩的呢,还有糖块,大白兔奶糖可甜了,还有糖葫芦。”小男孩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数着着,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村庄正中间有个很大的院落,这个院落和其他的院落不一样,不只是比其他的院落大,还没有后院子,只有一个大院子,十六间正房,八间东厢房,八间西厢房。 马车停在了大院落门口,黄皮袄汉子下了马车,拿出下马凳,掀开帘子请车里的三人下车,脸上堆满了微笑,身子还微微的躬着。 “岳爷,到地方了,您还请下车。”汉子笑呵呵的掀着帘子,看着面无表情的爷爷,又看看欲言又止的母亲。 “嗯。”爷爷应了一声,就顺着下马凳下了车,抬头向着院子看去,偌大的门庭,大门是上好的木料,门上一对铜环,再看上边,是一个牌匾,上书“黄家仙府”四个金色的大字,看着字体豪放霸气,自有一股子大气磅礴之感。 “岳爷,还请里边,我们大爷等您呢。”黄皮袄汉子跟在爷爷身后,他身后是刚下车的爸爸妈妈,他伸手示意爷爷里边请。 妈妈抬头看着牌匾,眼神不自觉的变了变,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能顺利,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看来自己还是把这岳家,和五家的事情想得简单了。 爸爸看看有些心神不定的妈妈,伸手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把妈妈的身子往怀里搂了搂,看着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大院落的中间是个很大的广场,平时这个地方,是村里人早上练功的地方,十六正房,中间的两间是打通的,这打通的两间就是正厅,正厅上供奉的是黄家列位仙家,每天香火不断,天天贡品更新。 在门口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身穿黄色锦袍,脸色微红,大耳垂,五官端正,自身就带着一股子气派,手上拿着一个碧玉的扳指,鼻梁子上还有一副老牌的金丝眼镜,两根金链挂在耳朵后,眼镜后一双眼睛并不浑浊,闪着一丝丝的精光。 第八章 仇仙 第七节 “岳爷,恭候多时了。”黄色锦袍男子,看着下车站定的爷爷,笑呵呵的拱手作揖。 “有劳齐爷久候了,路上去做了回客。”爷爷看看锦袍男子,上前一步拱拱手,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黄色锦袍男子,这锦袍男子给人的感觉很怪,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出马弟子,更像是一个富家翁员外公。 “知道,所以我这才叫老二去接您,也怪他,本来是他去接您的,谁知道他去了个茅房,这不就错过了,他到地方的时候,就听人说您先走了一步,听他们的描述,是灰壳子把您接走了,这不是急忙去接您么?”黄色锦袍男子(以后叫齐爷)伸手把爷爷往正堂引,一边笑呵呵的解释道。 “没事,我看到他穿的就知道是灰家的,正好也看看他要干什么。”爷爷微微一笑,跟着齐爷往里走,一边不在意的说道。 在百货商店门口的时候,爷爷就看出来,灰壳子是灰家的,对于灰家爷爷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太爷爷的关系,他们灰家不能杀生,那就没有什么危险,那无非就是看看什么事情,既然人家已经上门了,那就接着就是了。 这地点就是自己儿媳妇,和黄家的长堂知道,灰家的人能提前在这里等,那就是有一方面,把消息泄露出去了,自己儿媳妇不可能,那就是黄家泄露出去的,至于为了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第一可以赚个人情,还能突出黄家的重要性,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一行五人进了大厅,齐爷带着他们家二爷站在西侧,我爷爷带着爸爸妈妈在大厅中央,这位置是被齐爷让进来,一进来看到那些牌位,爷爷的脸色就不对了,慢慢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到那个二爷去拿香的时候,脸色已经是铁青色了,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 “岳爷,请……。”齐爷拿过二爷手上的香,脸上笑呵呵的,伸手想要递给爷爷。 “你这是?”爷爷阴沉着脸,也不接他手里的香,只是看着齐爷,眼神已经充满怒火。 “岳爷,进屋叫人,进庙烧香,这是规矩啊。”那个二爷看两人僵持住了,一个伸手递香,一个脸色阴沉着,不接不说,还有动手的架势,他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解释道。 “这香我要是不上呢?”爷爷听完二爷的话,微微的看了二爷一眼,又看着笑呵呵的齐爷,阴着脸问道。 “岳爷,不上这香那就是瞧不起我黄家,那我们也没法子管您家的事了。”齐爷还是笑呵呵的,不过这伸出去的手,已经收了回来,并且把手上的香,递给了站在边上的二爷。 “齐爷……。”妈妈看着两人脸色阴沉,一边是自己的长堂,一边是自己的公爹啊,就想开口打个圆场,开口劝阻长堂齐爷,毕竟公爹是自己家人,肯定向着自己家里人。 “你闭嘴……。”齐爷瞬间变脸,一脸的怒气,眼睛看着妈妈,眼神都能喷出火来,任是谁都看得出,现在的齐爷已经是在爆炸的边缘。 “我儿媳妇是你们黄家的弟子,你训斥弟子,我不管,但是当着我的面,训斥我岳家的长媳,是谁给你的胆子……。”爷爷一跺脚,地面发出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厅中光线一暗,只见大厅中供桌上的灯台都翻了。 爷爷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微微抬起前倾,随时准备动手打出去。爸爸已经把手背在了身后,在后腰上有一把匕首,现今已经在父亲手里,左手收进了袖子,一把小匕首从袖子滑出,手柄落在左手手心,这小匕首是特殊打造,是呼延家的得意之作,握在手中是一把灵巧的匕首,还可以当飞刀甩出,做到一击必杀。妈妈也已经往门口方向退去,妈妈没什么战斗力,也不擅长打架,唯一能帮上爷爷和爸爸的就是躲远点,跑得快一点,别给自家人添麻烦。 “岳爷,莫非您今天是要拆了我黄家?还是要在这诛杀了我?”齐爷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我爷爷,眼神充斥着不屑和怨毒,这是吃准了爷爷不敢杀他。 “呵呵,哈哈……。齐老大,你给我滚出来……。”爷爷看都没看齐爷,微微抬头,大着声音喊道,这声音中气十足,震得的众人一阵眩晕。 “哼……,没大没小,我是跟你父亲一个辈分的。”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但是在大厅的五个人却听的清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供桌边上,出现一个穿着黄色锦袍,戴着眼镜,坐着轮椅的老头,看这老头脸上皱纹堆垒,身子一晃一晃的,感觉随时都要过去似的,可是刚才的那声音,可是不像一个将死之人发出的。 “大爷……?”二爷好像见到鬼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齐老大,一脸的不敢相信,看样子他也不知道着齐老大活着。 “我岳家,没有跟畜生论辈分的习惯。”爷爷淡淡地撇了齐老大一眼,对于齐老大的不屑,看不起,鄙视已经不是语言可以描述的了,完全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鄙视。 “是什么给你的底气,你以为你是你父亲?我看啊,你是不想你岳家存在了,我听说你有个可爱的小孙子?今年是七岁?还是八岁了?”齐老大慢慢的转动轮椅,向着中间行驶过来,一边向前,一边哑着声音说道,眼神里都是戏谑之色。 “你敢。”爷爷一听齐老大说到我,言语间威胁之意表露无疑,眉毛拧着,眼睛怒目圆睁,左手握拳,指关节已经隐隐发青。 “我没什么不敢的,你爹一指废了我的下半身,我瞒天过海,找了高人帮手,帮我欺天骗鬼诈死,就是等你爹死了找你岳家算账,现在就凭你也敢跟我叫嚣,我要灭了你岳家满门。”齐老大身子微微前倾,越说越激动,身子颤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大,要不是齐爷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了齐老大,恐怕这齐老大就摔下轮椅了。 “就凭你个无胆鼠辈,一个将死之人,不自量力,哼……。”爷爷看着激动地齐老大,脸上不屑的神情更重了,双手微微的松开,一副放松的样子,感觉一点都不防备,也不进攻的样子。 第九章 仇仙 第八节 黄家堂口大厅中气氛十分压抑,两个阵营不是那么泾渭分明,对,你们没看错,就是不那么泾渭分明,因为哪位二爷竟然脱离了齐家大爷和齐爷,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外,这位置卡的,不像是要拦住爷爷他们,倒像是要逃跑似的,齐二爷不敢置信的,看着轮椅上,激动的颤抖的齐家大爷,那副表情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就是活见鬼了。 “齐老大,想灭了我岳家的,不只是你一个,整个东北想要对付我岳家的有的是,你算什么,胡家怎么样?它也就是敢在背后使绊子、耍手段,玩些上不的台面的东西,畜生就是畜生,永远都上不的台面……。“爷爷站的笔直,整个人就像是一杆大枪戳在哪里,眼睛直直的看着齐家大爷,不屑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齐家的三人。 “啾……啾……。”一阵黄鼠狼的啾啾的叫声,一只黄鼠狼子从齐家大爷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出来的黄鼠狼子也没跑掉,就再轮椅的扶手上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打在齐家大爷的肩膀上,白嘴巴儿凑到齐家大爷耳朵边上,也不知道说了些啥。 在这山海关外,有长白山萨满教,萨满教组织外围就是这的出马弟子,一开始是灰黄胡白柳,后来就成了胡黄白柳灰,这五家的排名,就是根据堂口的实力来排名的,谁的实力强,谁就是老大,一帮子人,彻底的把动物的弱肉强食,演化的淋漓尽致。 “岳明信,你今天走出去,我黄家就再也不会伸手帮你,你想想这柱香你到底上不上。”齐家大爷突然整个人都冷静下来,眼神寒光瑟瑟的看着爷爷。 “怎么?说你是畜生还不愤,听一个畜生的话,对畜生言听计从,不是畜生是什么?”爷爷满眼不屑的看了眼齐家大爷,出言嘲讽,这已经冷静下来的齐家大爷。 “啾啾……。”一声高亢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尖锐且刺耳,整个大厅的人都被这一声突兀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当然了,轮椅上的齐家大爷除外,因为这声音就是站在轮椅上,前爪张开直立站起的黄鼠狼发出的。 黄鼠狼直立站起在轮椅扶手上,一脸凶相,呲牙咧嘴的朝着爷爷大声的尖叫着,白色的嘴巴儿,黑色的长胡子不断地抖动着,两只黑色小眼睛里泛着红色的凶光。 “啾啾……。”又是一阵的尖叫声,不过这次不是齐老大这边的,这次声音是从正堂大门口传过来的,声音比齐老大的要更尖锐一些。 一行人出现在大门口处,一个老婆子带着两个小女娃,小女娃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身明黄底色,绿色福字花纹的棉袄。头上带着发套,后边梳了个揪揪发髻,在发髻上有个黄玉雕刻的小黄鼠狼子。腰间别着一杆眼袋,黄玉的嘴,乌木的杆,白铜的烟袋锅子。袖口上绣着一圈的小黄鼠狼子。黑裤子和绣花鞋,一个东北的小脚老太太,就这么被两个小丫头搀扶着走了进来,在她们身前有一只白嘴巴黑胡子的黄鼠狼子,这一只黄鼠狼子看身材,要比齐老大那一只大一圈,毛色和身材还要漂亮上几分,毛色光滑的反光,身材也是顺溜的紧。 “师傅……。”妈妈一看门口进来的老太太,眼圈就红了,这就是小的时候救了自己,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傅,本来这次母亲就觉得对不起师傅,找个对象有了家庭,这没办法就只能退堂口,对于黄家就相当于背叛,但是又没有办法啊,谁让自己老公家是岳家啊,岳家在上一代那可是和关外五家极度不和的,但是对于师傅还是不舍得紧啊,毕竟这么多年的爱护之恩,那是那么容易割舍得了的。 妈妈赶紧跑到老太太跟前,接过老太太右手,躬身搀扶。 “不听话,不是叫你先找我么?怎么直接就来这堂口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啊?”老太太看着上前来要搀扶她的妈妈,用手指轻轻点指妈妈,脸上责怪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而眼神之中还有一阵的慈爱和心疼,责怪这个弟子不听话见外,也心疼弟子在外被人欺负,更是生气这齐家不给自己面子。 “齐老大,好久不见了,不请我这老婆子进去坐坐啊?”老太太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的说道,这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太太发出的,声音洪亮微微有些震耳。 “哼……。”齐老大看着走进来的老太太,又看看老太太跟前的大黄鼠狼子,这只黄鼠狼子跟自己这一只是一家的,也就是同一窝的,本来自己的要比魏老太太的大,但是因为自己那次被岳家老太爷打伤了,自己的这一只也被一脚踢伤了,现在反而是有伤在身,没长好,无论是身体还是道行都比魏老太太的弱上不少。 “岳爷,老婆子这厢有礼了。”老太太走到爷爷跟前,轻身施礼,当然了还是被母亲搀扶着的,这么大年纪了总不能真的施礼呢。 “魏夫人,莫要多礼,我这儿媳是您的弟子,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爷爷看到进来的老太太,又看见妈妈管这老太太叫师傅,就知道这是黄家另一只人马的领头人魏夫人,又看见魏夫人甚是有礼,再加上刚才那一声黄鼠狼叫,和这老太太的态度,就知道是友非敌,所以也是十分的客气。 魏老太太和齐老大是师兄弟,当年黄家的正堂就是齐家,齐家老太爷有个把兄弟姓魏,这就是魏老太太的父亲,魏老太爷为了救出齐老太爷被土匪打死了,所以齐家老太爷就收了魏老太太,就这么着魏老太太成了黄家的大师姐,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被情所伤,终生未嫁,就一直是黄家的大执事,掌管着黄家一半的人马。 最初这兄妹俩,也是相亲相爱,但是齐家大爷老是惦记着这个小师妹,毕竟魏老太太年轻时,那也是漂亮的紧,是方圆百里出名的美人,在五家之中也是不乏追求者。 再一次齐家老大下药不成后,这兄妹俩那就直接反目成仇了,但是碍着当时齐家老太爷还健在,也就是没有明刀明枪的动手,后来齐家老太爷故去,作古后,两人在这黄家正堂大闹了一次,就直接不欢而散,直到岳家老太爷废了齐家老大,传出齐家老大死了,这魏老太太才被推出来主持大局,但是魏老太太也就是,把最这艰难的时候挺了过来,并以霹雳手段平息了外敌,就推齐爷,也就是齐老大的长子做了长堂,从那以后就一直在后山的院子隐居。 第十章 仇仙第九节 魏老太太来到后,这局势就更加明朗了,看这魏老太太就是打算帮着自己徒弟撑腰了,那就是要帮着岳家,在门口随时准备跑的齐家二爷也是别指往了,那齐家大爷和他儿子就两个,一点优势都没有,就只能想办法妥协了。 “师妹……,你当真要帮着外人?”齐老大脸色阴沉,看着爷爷和魏老太太在哪里寒暄,完全就无视了自己父子二人,现在的黄家已经不再是齐家的堂口了,堂口中三分之二的人都站在魏老太太一边,毕竟这些年都是她打理着黄家,剩下的三分之一还是齐爷接班后才靠过来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新手,可堪大用的并不多。 “外人?这是我的弟子,只要还在堂口一天,也是我的弟子,更是黄家的出马弟子,你这堂主是怎么做的?要做掉自家弟子么?”魏老太太转过身,看着出言质问自己的齐老大,看着已经苍老残疾,感觉时日无多的齐老大,要说有什么感情,那也是真没有,不动手就算不错得了,仅剩下跟齐家的恩义,就是跟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也在扶持齐老大长子当上长堂后,恩情也算是还上了,跟齐家没什么相欠得了。而齐老大年轻的时候干的好事,也让魏老太太觉得厌恶,所以压根就不看齐老大,而是对着齐爷,现在的黄家的长堂质问道。 “小姑,这个……。”齐爷看着自己小姑,也就是魏老太太冲着自己来了,也是叫苦不迭。自己父亲在呢,你们兄妹两个自己说呗,叫我干什么,我这个长堂那有个长堂的样子,在内要听自己老爹的,在外要听您这个小姑的,一点自主权都没有啊,现在又是在中间卡着,齐爷看看自己老爹,又看看自己小姑,这咋说啊。 “够了,你的弟子?你的弟子是岳家的儿媳妇,岳家与我们五家不共戴天,你的弟子这是背叛,是个叛徒。”齐老大本来已经冷静下去的情绪,又一次的激动起来,说话的时候全身颤抖,叛徒两个字更是看这魏老太太说的,说的时候眼神中闪烁着怨毒。 “叛徒?背叛了谁?关外五家不是你们几个的五家,是出马弟子的五家,是所有东北先生的五家,你们七个愚不可及的蠢货,竟然胆敢种植大烟,被人发现竟欲灭口,因为一点点私利,差点拉着五家陪葬,因私利而忘大义,你还有什么脸苟活至今?”魏老太太伸手点指齐家大爷,脸上都是义愤难平之色,骂的那是痛心疾首。 “够了……,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岳家是在劫难逃,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等着岳家老东西的死信儿,只要他死了,岳家绝无生还,岳家全族就准备好,永远的留在这白山黑水,我们很仁慈,我们会把这些岳家儿孙,一个个的送到地下陪着那老东西。”齐老大一边大声的嘶吼,说的时候身体因为太激动的原因,在不断地颤抖,带动的轮椅都有些颤抖,轮椅扶手上的黄鼠狼已经跳了下来,站在轮椅的边上,小脑袋轻轻仰着,一对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魏老太太的那只黄鼠狼。 “五家不是你能说的算的,更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操控的。”魏老太太看着已经处在癫狂边缘的齐老大,深吸了一口气,消化了下刚才齐老大给出的信息。 魏老太太现在也觉得比较棘手了,就算是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五五开,毕竟这些人当时在五家也是佼佼者,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从民国开始到现在,他们这一批人也算是最顶端的群人才,有着成熟的传授体系,好的修行法门,百年不遇的仙家(小动物),这一切的一切就是造就了一代狂妄自大,自私贪婪的几个五家中的败类,败类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天分强大的败类,不过好在当时有岳家的妖孽,没有这个岳家的妖孽在,恐怕现在就没有五家的存在了,那几个败类一定会带着五家走向灭亡。 这也是为什么?五家中还有不少的人站在岳家这边,看岳家的时候还是有着丝丝的感激的,最起码当时岳家老太爷是拯救了五家的,别管是不是捎带着救得,最起码看结果上来说,救了就是救了。 当时在五家兴风作浪的是五家七个人,胡家姐妹三个,黄家齐老大,柳家大爷和二爷,灰家长堂,当时以灰家长堂为主的一个小团体,灰家长堂有个日本朋友,这位日本朋友给他带来了财路,让他看见了金山银海,他就拉起了这个小团体,在后山上种罂粟,这种地狱之花,有着美丽的外表,致命的诱惑。 大量的金钱,聚集了大量的人脉和手下,直到岳家老太爷的出现,烧了种植园,带着领头的五个人去了长白山萨满总坛,打死了胡家和柳家的长堂,打伤了黄家的长堂,逼着灰家和白家长堂,立下了不杀生的重誓。 胡家大姐的死是胡家二姐小妹永远的疼,这仇恨也使得她们两个策划了一个,针对岳家的阴谋,并且还真的成功了,只是没想到岳家老太爷如此的果断,亲手解决了自己妹妹一家,也使得本地阴阳界一阵的腥风血雨。 就实力而言,要对付岳家的势力可是不少啊,本地阴阳界里的一些家族,外面有五家当时的余孽,这些余孽可是掌握着不小的势力,所以说这次自己等人如果不出手,这岳家还真是凶多吉少,就算是岳家还有其他的底牌,但是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易啊。 “岳家,也不是你等宵小可以拿捏得。”爷爷不屑的瞥了齐老大一眼,对于这些人爷爷也是没在怕的,岳家老太爷当年既然敢得罪这么多人,就没有怕过这些人的报复,更何况岳家的修行法门,最忌的就是念头不通达,说白了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你还以为你是你爹么?你爹要是在的话,我们还会忌惮几分,至于你?还不够资格。”齐老大也是被爷爷的眼神刺激到了,毕竟是老前辈,被晚辈一次次的鄙视嘲讽一般人也是受不了的,何况这是齐老大这样的风云人物。 “好,那就赌上一赌,下月十七我岳家恭候各位大驾,别到时候不敢来就好。”爷爷看着有些癫狂的齐老大,出言激将道。 “一言为定,”齐老大突然冷静下来,看看爷爷,看看魏老太太,嘴角轻笑道。 第十一章仇仙第十节 绥化市黄家堡外的一个大宅子里,这是一个五进的大宅子,青砖青瓦朱红色的大门,在大门上有个白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黄仙魏府》。白底是说这家主人是女性,终生未嫁故而用白底,金字是因为关外五家以金色为尊。 在大宅子中间的仙堂侧殿里,六个人正在侧殿商量事情,准确的说就两个人在商量,一个是岳家的当代家主,一个是黄家的大长老大执事魏老太太,两个小女娃在一边伺候着魏老太太,我爸爸妈妈跪坐在边上听着两人说话,我爸跪在爷爷这边,妈妈跪在魏老太太那边,中间一个四方小桌子,上边是茶具,边上一个小的炉子,在炉子上有个小水壶,小水壶烧的正旺,一道水蒸气从壶嘴喷出,平白的给屋里增加了阵阵湿气。 “很久没跟岳家大哥坐在一起聊天了。”魏老太太盘膝坐在地炕上,用手轻轻地拿起茶壶,这里面是刚沏的热茶,上好的云南普洱,被热茶滚了几滚,正是最有韵味的时候,拿着茶壶的魏老太太想给爷爷的茶杯倒茶。 “师傅,我来吧。”妈妈一看魏老太太的动作,赶紧起身想要接过茶壶,替自己师傅给自己公公倒茶,师有其事弟子扶其劳,这在待客上并不算是失礼。 “七年了……。”爷爷端起了空茶杯,往前一递,一边伸手一边叹气的说道,眼睛里的锐利早就不见了,只有无限的追忆和感慨。 “不用,我还没老到斟不得茶。”魏老太太眼睛就没离开眼前伸着手的茶杯,看着空空的茶杯,再看看手上如树皮的皮肤,在这皮肤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这伤疤看着浅,但是却很长,贯穿了整个手掌,延伸到虎口处。 “是,师傅。”妈妈从新坐下,看着自己师傅给公公斟茶。 “信哥,嫂子还好吧?”魏老太太稳稳地给爷爷的茶杯里注满了茶水。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倒杯水的功夫脸上有点红润,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应该是因为年纪大了,不然能是什么?难道是老太太害羞了,羞涩的脸红了?不可能,不存在的,不可能,我不相信。)以上括号内是我的吐槽,以后可能还会出现。 “嗯……。”爷爷把茶杯拿到嘴边,轻轻的吸了口气,浓郁的红茶的香气,还带着一丝丝的香甜之气,听见魏老太太的问话,老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就是出问题了?”魏老太太明显的眼睛一亮,端着茶杯的手的不抖了,嘴角淡淡的勾勒出一丝的微笑,桌子边上的黄鼠狼(黄仙),本来慵懒的趴在地炕上,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看着魏老太太,一对小眼睛贼亮贼亮的。 “还是那样,你俩斗了半辈子了,差不多歇歇吧。”爷爷看着突然精神了的魏老太太,先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回味了一下,轻轻地放下茶杯才说道。对于自己这个妹子(东北大哥妹子的叫很正常,显得亲热),和自己老伴的恩怨纠葛,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两个人本来是一起长大的小姐妹,关系一开始很好,后来就不怎么好了,说起来也怪爷爷他自己,他一出现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好了。 “有什么歇不歇着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听到自己老姐妹的消息,心情忍不住的激动罢了。”魏老太太眼睛瞟了一眼爷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好像有点窃喜的意思啊,不过从这话听来,和这个表情有一点点的差异啊。 “好好的红茶,非要放白糖,串了味道了。”爷爷一口吸干了茶杯内的热茶,把茶杯放桌子上,还用手指往前推了推。(在茶桌上,用手指往前推杯子就是要求续茶,所以说啊,爷爷很优秀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这是人家英国人的喝法,那帮子外国佬还挺有意思,这红茶里放了糖,口感绵甜,本来还要加牛奶和蜂蜜的,不过听说林茂不能闻膻味,所以就没放。”魏老太太说完就看着我爸爸,眼神里甚是慈爱,好像看自己的子侄似的。 “林茂,叫小姨。”爷爷看看魏老太太,微微的转过头,伸手示意爸爸叫魏老太太。 “小姨。”爸爸听爷爷的话,站起来微微地对魏老太太鞠躬,恭敬的叫了一声。 “别听你爸瞎说,叫师傅。”魏老太太受了爸爸一礼,才摆摆手示意爸爸免了,不要多礼。 “哎……。”爸爸应了一声就盘腿坐在爷爷的边上,一句话也不说了,这感觉都是老一辈的恩怨纠结,还是缩着脖子当鹌鹑的好,别瞎掺和。 “信哥,这回很棘手,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当年您家老爷子能一举击溃他们,不是他们这些人太差,是您家老爷子太厉害,还记您家老爷子闯进仙堂的时候,那可真是威风八面,我师父也被那个畜生气死了,师傅到死都不敢相信,他最器重、最看好的儿子,竟然是个种植恶魔之花的恶魔。”魏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把件,手里是一个黄玉雕刻黄鼠狼的把件。老太太的眼神从憎恨一点点的变成痛惜,特别说道自己师傅的时候,眼里痛惜中还带着丝丝的泪光,毕竟师傅从小把她养大,还教授了她出马的本领,可谓是倾囊相授。 “没事,你联系一下愿意帮助我们岳家的,跟他们说,岳家记住他们的一个人情。”爷爷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茶杯里注入了八成的茶水,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没说什么跟他有关的事似的,这个态度颇有泰山崩与面,而面不改色之意。 “一个人情人家就叭叭得过来帮您?是您想得简单,还是人家贱啊?”魏老太太听爷爷的话翻了个白眼,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岳大哥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接班者,而是腹有沟壑、内有乾坤的人物。但是也不能说这种话啊,真以为岳家还是以前的岳家啊,现在能卖岳家面子真心不多,剩下的多是因为利益或者其他的原因,因为这些原因才愿意帮着岳家。小说 “岳家有自己的人脉,对付这些宵小之辈,不说是手到擒来,也不是太麻烦,我担心的是这些人背后的人。”爷爷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看向魏老太太,眼神一点点变得深邃。 第十二章仇仙第十一节 “岳家有自己的人脉,对付这些宵小之辈,不说是手到擒来,也不是太麻烦,我担心的是这些人背后的人。”爷爷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看向魏老太太,眼神一点点变得深邃。 “你是说萨满总坛?”魏老太太看着爷爷的眼睛,好像想到什么,又有些不敢确定,所以出声问爷爷,想从爷爷那里确定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们与我争斗,我能理解。但是看齐老大的样子,那是有着必胜的决心,这个我就理解不了了,就凭他们们几个宵小还不足以撼动岳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萨满教也掺和进来,甚至是萨满教是他们幕后的推手,萨满教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一举打垮我岳家,不然我真的想不出来,是谁给的齐老大的勇气。”爷爷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串珠子,一边说着一边捻动着珠子,脸上担忧之色甚重。 毕竟萨满教在清朝的时候那是满人的国教,这么多年在东三省发展,势力庞大,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都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萨满教可不能用百足之虫形容,虽然现在不是清朝满人的天下了,但是在这东三省的玄学界,萨满教也是无可争议的大佬,论其实力那也是无可争议的顶级大佬,当年岳家老太爷对于萨满教也是颇为亟待,不然当初就不是带着五个孽障去了萨满总坛,而是直接就地打杀了便是,如果萨满教插手对付岳家,那岳家能不能有人活着进关(山海关)都不一定,岳家全族是不是能活,也要看天意了。 “这上教插手?当年都认可岳家的处置了,现在又扶持他们对付岳家?上教图什么?”魏老太太稳了稳心神,刚才听说是上教要对付岳家,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有些失态。 对于五家来说,萨满教那是无可争议的上级,在必要的时候要无条件服从,所以五家也称萨满教为上教,就相当于萨满教是五家的母亲一样,毕竟出马之术是脱胎于萨满教的驭灵术,是民国时期一位姓郭的道长,参考萨满驭灵术研究出的出马之术,所以天然上出马弟子就是萨满的外围弟子,这也是为何岳家老太爷,会带着那五个孽障去萨满总坛的原因,孩子做的不好,肯定是带着孩子去找家大人,弟子犯了错肯定是去找他师傅,你要是直接打杀了,那不就结仇结大了,就算是这样也是没给萨满教面子,落了萨满教的面皮。 “萨满教当时只能认了,种植大烟那是祸国殃民,他们可不敢包庇宵小,在岳家站着大义的时候,就算是把他们关联的人,都打杀了,萨满教也不敢说个不字。但是岳家也确实恶了萨满教,在萨满教中,对岳家恨之入骨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毕竟是断了人家财路,现在与岳家为难,甚至是要灭了岳家也不是不能理解的。”爷爷叹了口气,当时岳家老太爷是嫉恶如仇,他自己是痛快了,现在他老人家一走,这些后遗症,那些被岳家得罪的仇家,就都一个个的蹦了出来,如果是萨满教真要灭了岳家,岳家还真就是十死无生,只希望是萨满教中一部分人吧,不然岳家想做到鱼死网破都难啊。 “哎……,信哥,如果是上教与岳家为难,我这边也帮不上忙了,甚至是不与你为难都做不到,最多就是我个人保持中立。”魏老太太叹了口气,这上教对出马五家的天然压制太大,不说是生死不由己吧,也是身不由己啊,毕竟这些出马弟子的仙家,都要听从萨满教的吩咐,萨满教是驭灵术,是驾驭驱使的意思,而出马弟子是把这些当做仙家,甚至是当主子,当祖宗供奉着,这地位天然的就比萨满教低着好几个档次。 这五大仙家的老家,也可以说是老巢都在长白山萨满教总坛,这些出马的仙家自然是天然服从萨满教,这也是为何萨满教会让出马之术存在的原因。 “不必为难,如果是萨满教一部分人的话,岳家还接得住,最不济自保还是做的到的,所以我才对出马的先生们不抱什么希望,柳家可能生乱,灰家白家恐也是自身难保,你最好也是想想退路吧,这次事过,岳家恐怕也在关外待不下去了,我打算举家回祖地,毕竟当初是因为身份成分问题,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是时候落叶归根了。”爷爷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的杯子里注满了茶水,看着茶杯里茶水热气翻腾,如龙如虎,似云似雾,不由得想到自己父亲说的话。 “明信……,我大限将至,你妹子她婆家在阴阳界有着不一般的势力,萨满教在我死后也会与岳家为难,这些人加上一些占便宜的野鬼,岳家是扛不住的,是时候落叶归根了,你带着岳世全族回咱高密老家吧,关外呆不住了。”太爷爷拉着爷爷的手,对爷爷嘱咐道,毕竟太爷爷自己有多少敌人,太爷爷自己是清楚地,他也早就给岳家找好了后路。 “爸,这山海关恐怕不好走啊。”爷爷看着已经时日无多的太爷爷,自己这个太爷爷纵横一世,风水法器是一绝,这智商悟性更是远超常人,对于大局的把控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可是这萨满教和阴阳界可不是智商大局观能弥补的,那是实打实的硬实力啊,没有硬实力想要出关难如登天,到时候四面楚歌,岳家也就到了家破人亡的时候了。 “只要让阴阳界和萨满教怕了,自然就有人站出来说和,他们不敢鱼死网破。若是真的非要岳家灭亡,那你就带着岳家跟他们拼了,记得留出嫡孙继承家业。”太爷爷说道拼了的时候,无光的眼神竟然亮了一下,伸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爷爷。 “父亲,这是?”爷爷伸双手接过册子,轻轻打开小册子,这上面都是人名地址,有的还有电话号码,每个人名后面都有个括号,括号里有的写着阴阳杂家。,有的写着麻衣,有的写着虎族等等的职业,不一而足都是跟玄门有关的职业。 第十三章 仇仙第十二节 “信哥,只怕是这山海关你们不好走啊。”魏老太太看着望着茶杯出神的爷爷,出言提醒道,魏老太太是怕爷爷轻敌,要知道萨满教在东三省的势力,那是经营了七八百年的,不是一个小小的岳家能衡量的。 “我知道,这关东乱不乱,萨满说的算,我没看轻过萨满教,毕竟是一国的国教,即使是没落了,也不是我岳家能抗衡的。”爷爷说着轻轻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那信哥,你可是有了对策?”魏老太太看着沉稳的爷爷,感觉爷爷应该是有了对策,不然也不能如此的沉稳淡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这些人出什么招吧,到时候见招拆招就是了。”爷爷听见魏老太太的问话,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才淡淡的说道,一边说一打量着魏老太太。 “信哥,你这话可是够敷衍的。”魏老太太听见爷爷的话,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她旁边的黄仙本来站立着,突然就趴了下去,又成了懒洋洋的样子。 “急什么,离着十七还有十三天,到时候看看这些宵小有什么手段。”爷爷慢慢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双腿,整理一下,身上上因为盘腿而褶皱的衣服,慢慢的向着外面走去。 “信哥,是要走?不吃了午饭再走么?“魏老太太看着爷爷起身向外走,伸手微扶了一下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不了,再晚就没有火车了,这火车就是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叫人送我们去车站吧。”爷爷都已经走到屋门口了,看着身后跟着的父亲,和正起身搀扶魏老太太的母亲,这才对着魏老太太说道。 “好,我让马努尔赶车送你们去火车站。”魏老太太点点头,伸手示意傍边的一个小女娃,让她去找马努尔赶车送人。 “呵呵呵,那小子在你这里过的倒是舒服。”爷爷听见马努尔的名字,笑呵呵的点点头,这个马努尔是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认识,准确的说,是爷爷奶奶和魏老太太,一起救得一个蒙古孩子,因为爷爷不方便照顾,所以魏老太太就带回来了。 “可不是小子了,现在都是三个孩子他爹了。”魏老太太也被搀扶着走了出来,听见爷爷说马努尔是小子,才笑呵呵的感慨道,当初救这小子的时候,自己等人还都是大小伙子,是黄花大闺女呢,现在这都老了,信哥孙子都七八岁了。 “是啊,岁月不等人啊。”爷爷看看魏老太太,又看看爸爸,看看自己满是褶皱得手,真感觉到时间过得飞快,感觉以前自己三人在外游历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架……,喔…………。”一个铁塔似得黑大汉,驾驶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现在大家视野之前,这大汉脸上神态憨厚,皮肤黝黑,看着就是一个敦厚老实感觉。 “岳爷?是您么?”大汉跳下车,看着爷爷先是一愣神,接着就不敢相信的仔细打量着爷爷,仔细看了半晌,这才高兴而不敢相信的问道,但是脸上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是我,听说你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几个男孩几个女孩?”爷爷看着眼前的黑铁塔似得汉子,以前还是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孩,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了。伸双手拍拍马努尔的双肩,肌肉很结实,身体壮实。 “两个儿子一个闺女,最大的儿子都13了。”马努尔腼腆的点点头,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看的出来,马努尔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有老婆有孩子,生活甜如蜜。 “好,好啊,今天你要送我去火车站。”爷爷看着马努尔幸福的笑,心里很欣慰啊,当年如果马努尔跟着自己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幸福,现在的马努尔,爷爷看着很高兴,也很欣慰。 “岳爷,你放心,我驾马的技术很高的,马车更是平平稳稳。”马努尔一听是要送岳爷去火车站,胸脯拍的山响,一副你放心没问题的,说完来到马车前掀起了马车的门帘。 “好,咱们出发。”爷爷点点头,来到马车前,直接上了马车。 父亲看着爷爷上了车,也紧跟着爷爷的脚步上了车。 “师傅,我……。”妈妈握着魏老太太的手,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没说完就被魏老太太打断了。 “别说了孩子,我知道,安心的回家。”魏老太太用手拍拍母亲的手,示意母亲不用多说,赶紧上车跟上爷爷和父亲。 “可是,师傅……。”母亲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还没出口,就又被打断了。 “别着急孩子,一切都会好的,快上车吧。”魏老太太说着轻轻地推了下母亲的手。 “大霞……。”父亲在马车上等着母亲,看到魏老太太的动作,连忙出声叫母亲的名字,催促她快点上车。 一驾黑色的马车从黄家堡飞快的奔向绥化火车站。 黄家堡,黄家长家仙堂后房院的一间屋子里,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跪着。 “大哥,饶了我吧,我也没办法,我不说岳家大爷会杀了我的。”齐二爷跪在齐老大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求饶,跪在地上的腿不断的打着颤,还不断地对着齐老大磕头。 齐家长堂站在边上一声不吭,一个是他爹,一个是他二叔,他还不知道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二叔看见自己老爹,情绪就突然失控了,这就很耐人回味了。 “老二,你出卖了我们,我饶了你,他们会饶了你么?”齐老大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弟,自己这个二弟从小就是贪财好色、胆小如鼠、不用说严刑拷打了,就是拿刀子吓唬一下都能尿裤了,被岳家的老太爷一吓唬就什么都说,这才有了岳家老太爷打上门兴师问罪。 “大哥,我也不想,但是你知道那岳家老太爷可是狠人啊,我不说岳家老太爷真会杀了我的。”齐二爷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他大哥,哭的甚是狼狈。小说 “老二,想活命你要去办一件事,办好了我们既往不咎,放你进关,一辈子别回来,办不好,你也就回不来了。”齐老大伸手抱了抱怀里的黄仙。 第十四章仇仙 第十三节 岳家家主书房,爷爷和爸爸相对而坐,两人之间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册子。 “这是你爷爷走之前给我的,这也是这次咱们家,能不能平安度过的关键,你先看看。”爷爷把小册子推到了爸爸面前,让爸爸先仔细看看上边的信息。 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人名和地址,这样的一本小册子记载着上百个人名。 “这些都是咱们家在全国的关系网?”爸爸不敢置信的看着爷爷,这些年父亲在外闯荡,多少的也知道岳家在全国,都有些人员势力,但是真的看到小册子上,上百个分布在全国的人员名单,也是内心震惊不已。 “这些就是除了八大分号之外的小分号。这些本来不应该现在和你说的,这都是只有家主才能知道的事,但是这次出马来袭,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得去,就先跟你交代好。”爷爷说着拿过爸爸手里的小册子,看着上面的人名,一脸严肃的说道。 “爹,实在不行咱们就进山海关里吧。”爸爸看着爷爷的表情,就知道这次关系到家族生死存亡,不是应该硬拼硬抗的时候,出言劝爷爷进山海关避一避。 “山海关是一定要进的,咱们岳家当时就是为了避祸才来的白山黑水,时过境迁,现在关里咱们老家已经过危险的时间了(特殊时间不能说,家里成分是地主),不过老爷子和你三爷的埋骨之地还在这里,咱们这么走了可就危险了,要在咱们进关之前处理掉这些隐患,给这些鬼魅之辈背后的人来一个狠得,给他张长记性,岳家也不是好欺负的。”爷爷说话间手不自觉得攥紧了拳头,眼神也凌厉起来。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开始?”爸爸看着爷爷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也觉得没那么慌了。 “你先去找你许叔,我联系虎族你呼延叔叔和你吕叔,这回你吕叔可是高兴了,他早就跟我说让咱们回老家定居,说是现在老家那边安定了,回去他也方便跟咱们走动,省着每次来咱们家还要进关,天气太冷了。”爷爷说着不由得就笑了起来,这吕家跟岳家那是世交,岳家老祖入天师府也是吕家给操办的,后来更是一路扶持,说是岳家贵人也不足为过啊。 “好,我明天就去找我许叔,怎么跟我许叔说呢?”爸爸点点头,想一下又问爷爷应该怎么跟许叔说为什么让他来,爸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个先生来? “不用说,你就说我请他做岳家大供奉就行了,他会来的。”爷爷眼神有点涣散,好像想到了什么往事,随之眼神有些暗淡。 十二道口,这地方以前是个南北流通集散之地,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这里也开始繁荣起来,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几百户人家的小村子,在这村子的最北边是一片的大山,挨着山的山脚下有一个三进的小院子,院子大门口有一个牌匾,牌匾上书两个大字“许府”,奇怪的是一般的牌匾四边都是云纹,这个牌匾四边是诸多如来法相,仔细数来是一百零八诸天如来法相。 “啪,啪,啪。”父亲上前轻拍门环(敲门的讲究我就不普及了,自己百度去吧)。 “哪位?”一阵的脚步声,就感觉门里面来了一个人,这人站住了轻声问道。 “许叔在家么?我是岳家的。”父亲往后挪了一步,微微欠了下身子,对着门里说道。 “吱嘎……。”大门打开了,门里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看着精神头很足,身子骨看着也不错,身子挺得笔直,再看太阳穴鼓着,手上的血管也明显的凸起成青色,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你找我家老爷什么事啊?”老人推开门,并没有让父亲进去,而是打量了父亲一下,开口问道,看那样子一点往里让一下的意思的都没有。 “劳烦通禀一下,岳家少主前来拜访。”父亲伸手从怀里拿出拜帖,双手递了过去。本来这活应该是随身的小厮干的,但是这个年代可不敢用小厮啊,被人知道了那就了不得了,用个管家还要说是亲戚来投奔的,没有营生干活,在家里帮帮忙挣口吃的。 “好,你进来在门房等会吧,外面冷。”老人看到大红的拜帖,神情一怔,赶紧伸双手郑重其事的接了过来,这是对对方家族的尊重,能有拜帖的人家,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你对人家不尊重就是失礼,丢的就是许家的人,也是他们老爷的人。 许府大厅之内,一个锦袍老者端坐在侧厅的小榻之上,慢慢展开大红色的拜帖,在这拜帖内有一圈的烙金纹饰,奇怪的拜帖,人家金纹都是在拜帖外面,这个拜帖却是在里面,站在一边的许府管家也看到了,眉头不由的一皱,不是很明白这个拜帖。 “小龙啊,开始打落着,有没有买房子买地买铺子的,不用着急,快则半年,慢则三季,咱们要搬家了,你先提前打落着,别到时候抓瞎。”许老看看拜帖,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 “好的,老爷……。”许府管家躬身说道,眼睛里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也没多嘴问为什么,这就是规矩,老爷的话就是天,更何况是自己救命恩人。 “叫岳府的少爷在门房等一下,你去套车,咱们去岳府会会我的老朋友。”许爷嘴角微微翘起,双眼含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许府管家躬身退出大厅,下去通知父亲,并去马棚把大车套上,留许爷自己在偏厅小榻上,一个人拿着拜帖愣愣的出神。 “朱帖,金纹,长子,供奉。明信啊,我还是赢了,哈哈哈哈……。”许爷随手把拜帖丢在小榻上,说完就哈哈大笑,笑的好不畅快,笑声高亢震耳欲聋。 小榻上的拜帖是展开的,只见上面周边都是金色的纹路,中间几竖行金字写着“世兄亲启,岳氏困顿,请兄施以援手,特聘请兄长担任岳氏大供奉。弟,明信。”在右下方还有一个金边的岳字,这是家主的印信。 两辆马车晃晃悠悠的从许家出来,顺着大路直奔朗乡岳家而去,这路上除了马车声,偶尔的还能听见一阵的大笑声。 第十五章仇仙第十四节 岳家中门大开,爷爷垂手站在大门的台阶上面,看着大门外慢慢下车的许爷,许爷手扶着许府管家,撩开车帘抬头看见在等他的爷爷,嘴角不由得一笑。 “兄长,许久不见……。”爷爷看见下车的许爷,脸上笑呵呵的,一边走下台阶一边上前叙旧。 “也没多久,区区三载罢了,原以为,我要老死在这白山黑水,没想到,还能出来活动活动,托你的福了。”许爷看着上前的爷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出言打趣道。 “好说好说,兄长里面请。”爷爷说着上前微扶起许爷右手,轻轻拉着许爷往岳家正厅里边走。 岳家正厅,主首位坐着岳家家主我爷爷,侧首位坐着这位许爷。 “林茂,你带这位老家人下去吧,好好招待,我有话跟你许叔聊聊。”爷爷看着垂手侍立在一边的父亲和许府管家,轻轻地摆了下手,才淡淡的说道。 “是。”父亲点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看向许府管家。 “去吧。”许爷对着许府管家点点头。 两人下去喝茶吃点心咱们再且不提,就说这岳家正厅内对坐的两人。 “兄长,黄家愿意下场跟咱们一起走一遭,这白家和灰家名存实亡了,也指望不上了,迫不得已还是请兄长出山了。”爷爷手里把玩着扳指,另一只手放在扶手上,身子微微向着许爷方向欠着身子。 “没事,既然接了你的帖子,问题就不大,你联系虎族呼延家和吕家了么?”许爷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嘴角翘起轻笑着说道。 “联系了,七天以后就到,等他们到了再与这些宵小清算。”爷爷轻点头,眼神锐利狠辣起来,看样子这回老爷子是真动了真火了。 “定的什么日子?”许爷听见爷爷说的,收敛了笑容,微微转头问道。 “下月十七,我算过了是个好日子。”爷爷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感觉这茶有些凉了。 “好,我十六一准到,记得给我收拾一间卧房。”许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说完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一辆马车从岳家驶出,上了大路正直的向东方奔去,哪个方向是牡丹江,在车身一摇一晃之间,隐隐的看见车身顶盖四角有一个小坠子,小坠子一面是如来法相,一面是个小篆的许字。 齐鲁之地,高密县城。吕家大书房,吕家是个七进的宅子,这宅子的东北方向有个两层的木质房子,这里就是吕家的大书房,也是吕家藏书看书的地方,在大书房一层的东边,就是看书喝茶休息的地方,现在这里有四个人,三个年纪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之间的男子,围着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坐着,中间是一个小的茶几,几人坐在蒲团之上,喝着茶。 “老大,这次你不要去了,关外的这些家伙不守规矩,咱们都去了不安全,万一有个好歹咱家就抓瞎了。”吕家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抬眼看看吕家老大才淡淡的说道。 “爸……。”吕家老大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这次岳家送来消息,关系到岳家存亡,吕家和岳家世代交好,见死不救,得信不援的事吕家干不出来,也不能干。可是自己二弟三弟,年纪才二十多岁不是很稳重,自己又不放心啊。 “大哥,齐官还小,需要人教导,这次我和老三陪着爸去,你放心没问题的。”吕家老二看出自己大哥担心,忙开口保证到。 “对啊,大哥,你放心我一路听爹和二哥的不惹事。齐官还需要你教导呢。”吕家老三也说到了齐官。这个吕齐官可是吕家的***,是吕家的长子长孙,目前吕家三代的独苗,也是吕老爷子和吕家三兄弟重点保护对象。 “爸,让老三在家,我陪你去。”吕家老大听见两位弟弟的话,他自己也担心,担心自己有个好歹的话,自己儿子没人教,可是一想,让自己最小的弟弟在家也是一样的,而且自己三弟虽然还不定性,但是天赋却是三兄弟里最好的一个。 “不用了,你在家,老二老三跟我去,就这么定了。”吕家老爷子摇了摇头,否定了吕家老大的提议,拍板决定了这次进关的人选。 齐鲁之地,临沂市郊区一个山庄内,山庄门口一个巨大牌坊,上书血红大字“虎族呼延”。这山庄依山而建,在山庄的后方就是一座大山,这大山没有东北的连绵,没有泰山的壮丽,也没有华山的奇险,这座大山就像是一座人为堆砌的似的,在这大山上动植物都井井有条,部分地区看似杂乱,却也显得杂中有序,明显也是人为摆弄过的。 山庄靠里的一间房间里,有一个头发黑中带白的老者,老者脸上有一条长长的黑色伤疤,在这伤疤上,看不见缝合的痕迹,一道伤疤,从左眼角,一直贯穿划到右脸下方,由于伤疤的存在,把老人显得十分狠辣,老人双眼更是精光闪烁,两只粗大的双手布满老茧,胳膊鼓胀,看着就知道很有力量感,更具有爆发力。 老者坐在一个虎皮椅子上,有点像是以前土匪座山雕那种大椅子,整个房间的格局也有点像是土匪窝的摆设。 在这虎皮椅子下方左右两边有八张椅子,分别左边四张,右边四张,右边椅子上坐着三名老者,感觉比刀疤老者年轻几岁,几人脸上虽然没有什么伤疤,但是看手上的老茧,和身上散发的阵阵的杀气,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类。 在虎皮椅子左边站着两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看面相,到是和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刀疤老者,有几分相像之处。 这刀疤老者就是呼延家当代家主,也是虎族这一代的领头人呼延正灼,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是他大儿子呼延望海,一个是二儿子呼延漠林。 三名老者是呼延正妁的三个弟弟,分别是呼延正浩,呼延正浑,呼延正渭, 第十六章仇仙 第十五节 “老二,这次老岳家大哥来信了,叫咱们呼延家联系虎族人,保护岳家老小安全回到关里,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几家的人,准备带着五百人进关,这家里就靠你守着了。”刀疤老者对着右手边的头把椅子的老者说道。 “大哥放心,家里能出什么乱子,不如让老四带着孩子在家,我和老三跟你去吧。”呼延正浩看向坐在正位的大哥。 “不用担心,我带着五百多人,就算是萨满教倾巢而出都可以抵挡一二,更何况据老岳家大哥说,只是几个萨满教的高层巫师参与,问题不大。”呼延正妁摆摆手,阻止了自己二弟的劝说,并说了岳家家主的一些推断。 齐鲁的两拨人同时准备向东三省出发援助岳家。 “呜……。”北风凛冽,在大兴安岭山脉深处,一队五人不断的向着山外走,每人都包裹得很严实,手上都拿着一杆猎枪,身背后背着一杆猎枪,和一把开山大刀,在腰间一个镂空的小圆球不断的摇摆着,在摇摆之间一个小球隐隐可见,在左肩斜绑着一个小包袱。 “爹,真不进去了?参王快到时候了,现在出山,啥都晚了。”在队伍最后的一个人对着前面大声喊道。 “闭嘴快走,天黑之前进镇子。”领头的回过头大声的喊道,透过风雪看到是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眼睛闪着凶光。 “真滴是,一匣子的金疙瘩,没了。”在最后的那个人不甘心的嘟囔道,嘟囔完之后只能无奈的继续跟着走。 在大兴安岭某一处山脉之上有一间大木屋,大木屋里有有三个人看年纪四五十岁的样子,三个人围着一个土炉子,土炉子上烧着一口大锅,大锅里几块生肉不断地上下起伏,滚滚的汤水不断翻滚。 这三人是东北出名的寻脉三人组,三人专门寻找矿脉,更是以金脉和稀有矿脉为主,三兄弟老大人称金大,老二叫金二,老三叫金疙瘩。 “大哥,师傅家里出事了,萨满有人要对付岳家。”金二拿起一个铁筷子拨弄了下锅里的肉,看着正在出神的大哥金大。 “大哥我打听的消息是,咱师傅以前弄得几个出马的没死,又出来作幺蛾子。”金疙瘩看看锅里的肉,看着还带着丝丝血丝的肉,眼睛亮了一下,从炉子边上拿出一铁盒子,盒子里是几种黑色、紫色、和嫩绿色的植物碎屑,还有底下一层厚厚的雪白的细盐,黑的是苏紫子,紫色的是紫苏叶,嫩绿色的是小叶芹的叶片,下边就是雪盐。(烤肉,火锅蘸料,水煮肉蘸料味道很好,亲身试验,味道美得很) “收拾一下,去明信哪里看看有什么能帮手的,师傅的后人不能叫人欺负了,老二联系风门绺子,就说是我金老大要他们还一个人情。”金老大缓缓抬起头,对着正在拨弄肉的老二说道。 “大哥叫红姑来吧。”金疙瘩充满期望的看着金大。(眼里闪着小星星) “你这臭小子是想芍药了吧。”金二伸手拍了金疙瘩后脑勺一下,一脸打趣道。 “都是些女人,别让她们掺和进来。”金老大摆了摆手,绝了金疙瘩的念想。 “大哥,这事还是要告诉红姑的,不然到时红姑知道岳家出事,而你不告诉她,恐怕红姑会打断你腿啊。”金二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眼神里有点恐惧害怕的意思。 “恩,老三,这次你别去了,你去找红姑,就留在红姑哪里,等事情完了,我和你二哥去找你。”老大想了一下,才说道。 自己兄弟三人现在都是单身,一个后人都没有,这次要是不小心都没了,金家可就绝后了,不如留下金疙瘩在红姑哪里,真是自己兄弟有个好歹,金家也能有个后,还可以叫金疙瘩去把事情跟红姑说清楚。 “大哥,我不去,你和二哥去帮师傅让我苟且偷生,我不去。”金疙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脸气闷,自己又不是怕死,凭什么叫自己躲到红姑那里去。 “老疙瘩,咱兄弟三个不能都没了,我和大哥没有牵挂,你还有芍药呢,去找芍药去,我和大哥平安回来了一切好说,要是回不来,你就带着芍药进关,岳家会给你安排好的。要是岳家也没了,你就带着芍药有多远走多远。”金二扶着金疙瘩的肩膀,语气缓和的哄着自己弟弟。 第十七章仇仙 第十六节 乙亥年丙戌月庚子日 宜:会亲友安葬 忌:开业动土 白山黑水岳家宅子大门口,这里从日上三竿开始,人就开始络绎不绝的,一辆辆大车不断地在岳家门口进出,有的大车拉着满满的货物,有的大车带着轿子,上面还有花纹以及家族徽章,一直到快中午了车队还没有结束,还是陆陆续续的有大车抵达。 “刘二哥,你说这岳家是咋地了,这也不年不节的,咋还没完没了,这一辆辆的大车,你说都拉的啥啊。”一个带着破棉帽子的闲汉,靠着岳宅的墙根,身上的深蓝色破棉袄,这棉袄已经两边打铁黝黑黝黑的了,闪着金属的光泽,感觉都可以防弹了,这是当地有名的闲汉李东子,岳家东边邻居隔着街的邻居,家里三间破土房,家徒四壁一无所有(除了成功别无选择……致敬刘海柱大法师),父母在十六岁的时候上山就再也没回来,发动不少人去找,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那时候开始,东子就开始了一个人,跟着闲汉门厮混的日子,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偷,那是样样都会,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去当地治安所的次数比回家还多。 “赖皮东,你这眼力还待练啊,你看看大车车胎,车胎两边宽,车辙深,还拿大篷布盖着结结实实的,不是金银细软就是绫罗绸缎,怕见人,怕惹人眼红啊。”刘二哥揣着手,一件灰色的棉袄有些旧了,但是一点破损都没有,靠着墙根歪着头,眼睛就没离开过一辆辆的大车,眼神里闪着深邃的贪婪。 “啥?金银细软?那不值老鼻子钱了?”李东子一听都是金子银子,两个眼睛都放光了,嘴角不自主的就有口水流下来。 “钱?要是这都是军火,你说值多少钱?”刘二哥不屑地瞥了李东子一眼,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但是眼睛始终都没离开过岳府的大门口。 “军火?岳家要造反啊?”李东子吃惊的看着刘二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不至于,他岳家是干什么的你忘了,肯定有大事。”刘二哥紧了紧袖子,把头低了下去,把自己缩在墙根处。 岳家大门口出来一个中年人,穿着锦袍,手里拿着一个桃木扳指不断把玩,站在大门口看着来往的人,帮着大车们找合适的位置,安排家人们工作,眼睛看向墙角,两个闲汉,一个低着头蹲在墙角,一个盯着自己家看,准确的说是看着进出的大车。因为父亲刚回家不就,这一片的邻居什么的压根就不认识,也不需要认识。 “刘二哥?你咋滴了?”李东子看看锦袍男子,又看看蹲靠在墙角的刘二哥,不是很理解这刘二个突然的举动,是怕这个锦袍中年人,据说是刚回来的岳家老大,刚回来的有什么可怕的?这周围一片谁不知道刘二和癞子东,谁能不给几分面子,岳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不愿意得罪自己这种街面上混的啊(新鞋不踩臭狗屎——我爷爷的名言) “闭嘴,你他么的活够了,别拉着我。”刘二抬着头,看看头顶的太阳,一脸享受的闭起眼,嘴角微动,声音极小的说道,这声音也就是李东子离得近,不然真听不见。 “不至于吧?”李东子身形一停,转过身,背对着岳家大门,慢慢的蹲下,侧靠在墙根,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刘二。 “晚上吃兔子。”刘二缓缓地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 岳家正厅之中,岳家家主坐在主位,左手边是呼延家主带着的几个把头,右手边是吕家家主带着两位公子。 “现在事情就是这样,岳家全体上下,感谢诸位贵友援手。”岳家家主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 众人忙起身也拱手还礼。 “岳家哥哥,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咱们是什么关系,这不都是应该的。”呼延家主呼延正灼开口道。(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伤疤都显得那么可爱) “明信,别说见外的话,咱们三家是几代的世交。”吕家家主伸手,轻轻拍了拍爷爷的肩膀,吕家家主比爷爷大,一直都是老大哥的样子。 “父亲,宴席准备好了,诸位叔伯可以入席了。”父亲出现在正厅门口,对着众人微微躬身,诸位都是世交好友,这个时候,长子自然就要充当管家的角色,让管家出面接待贵客,那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更是对贵客的侮辱。 “兄弟们那边都安排好了么?”爷爷看着站在一边的父亲,眼神探寻的看了过来。 “父亲放心,一百桌,八荤一素,一鲜一味,三十车烈酒,都安排妥当了。”父亲看看爷爷,微微躬身轻轻点头,把对这些带来的兄弟,怎么安排的,跟爷爷说了下,父亲很清楚,都是来帮岳家的,在这招待上可是不敢马虎,不光是宴客,更是感恩。小说 “请,咱们入席。”爷爷伸手拉着呼延家主,另一个手做出请的手势。 “好,先吃饭。”呼延家主呼延正灼笑着,带着几位把头跟着父亲,前往饭厅用餐。 “吕哥,咱们下午再说,先带着侄们儿吃饭,秀儿,做了你最爱吃的素虾仁。”爷爷转过身对着吕家家主说道。 “嗯,那感情好,我可是想着一口想很久了,吃了不少的厨子,都没有秀儿做的好。”吕家家主开心的笑了起来,也跟着爷爷向饭厅走去。 距离岳家一条街的魏家,这里人声鼎沸,五百多人在这里聚餐,一群大老爷们,吆喝声、笑声、划拳声都掺杂在一起。 魏家占地面积极大,因为魏家家长是岳家的管家,所以这里其实就是岳家的地方,这里有演武场、马场、牛羊的养殖场,在后面还有猪场和鱼塘,真说起来单是看宅子的面积,一个魏家是几十个岳家宅子的大小。 那是特殊的时期,那个时候岳家刚到东北,不能有奴仆,只能把自家的管家奴仆分出去,用的时候还是一样用,但是给外人看的时候,还是分开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呗。 小六百人在这里,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整个道北都知道岳家来了好多的客人。 第十八章仇仙 第十七节 人声鼎沸的魏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更是引来了大量的围观者,围观者有的站在魏家外面,有的在魏家周围的房顶上、树上、杖子上(木墙)、甚至是站在柴火垛上看着魏家。 “六姐啊,你看看这是魏家娶亲么?怎么没听说啊。”一个穿着红花棉袄的小媳妇,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说道,这小媳妇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刚结婚没几年的新媳妇。 “小凤,你是刚来不知道,这魏家可没有这个排场,这应该是岳家娶亲,也不知道是老几娶亲,老大孩子都七八岁了,老二都好些年不见了,听说老三去当兵了啊。”六姐伸着脖子向魏家院子里面看,想看看到底是谁娶媳妇。 “甭看了,不是娶亲,看不见人,还看不见外面么?没喜字、没红灯笼、连鞭炮声都没有,你们见过这么娶媳妇的?摆明了请客吃饭呗。”一个穿着黑色棉袄,带着一个黑色棉帽子的青年男子,这男的长的很清秀,身高一米八多,穿着棉袄都能感觉到,衣服下面健壮的身体。小伙子说完,把手放在小媳妇小凤的腰上,手还轻轻地揉了揉。 “哎呦,大龙你这小瘪犊子没去跑山啊?”六姐回头看见青年男子,脸上都点差异,因为这郭大龙是出了名的好,没结婚前,这十里八乡的不少姑娘都惦记这呢,小伙子勤快,能跑山赚钱,还长的清秀。 “你咋回来了?”小凤脸色微红,有些害羞还有点意外的看着大龙。 “想你了呗,走咱们回家。”大龙抱住小凤的肩膀,搂着她就往家里走。 六姐看着回家的小两口,眼里满是羡慕,还是年轻好啊。 魏家东面的小门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 “啾啾……。”一阵的喜鹊叫声,从两人嘴里发出来,这**学的惟妙惟肖,而且两个人都是学的喜鹊,声音还的十分和谐。 “九哥……。”一个穿着黑棉袄、黑棉裤,带着黑帽子的小个子,从东小门里贼头贼脑的溜了出来,仔细看,在小个子腰上还缠着一个白色围裙,应该是魏家今天宴客的帮厨。 “怎么样?明了没有?”一脸的坑,脸色黝黑,脸上狠厉之色,看着狰狞可怖。 “裹得紧,打摸着铁器,不是细软。”小个子低着头,弓起腰,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和用衣服尽量挡着自己的侧脸。 “这是要干大事啊。”九哥黝黑的脸上都是坑,这张脸看着没什么特点,但是这双眼睛闪着凶光,一双眼睛毁所有,本来长的就不好看,也没什么特点,就是这双眼睛,一下子这张脸就不普通了,就是那种说是好人都没人信,路边给小朋友糖,都能把小朋友吓哭的人。 “九哥,也没听说有啥大漏子,也没听说岳家下土啊?”九哥带来的人疑惑地看着九哥,这人看着到是有点意思,一只眼睛好,一只眼睛是玻璃花,玻璃花就是眼睛视网膜结晶体上,有一层白色云雾,看上去说白吧还带着一些蓝色的花纹。 “柳子,岳家看不上下土的,但是不代表他岳家不会黑吃黑,岳家老太爷当年有几个徒弟,都是金领子,不是下土黑吃黑,也有可能是找到金瘤子了。”九哥想了一下,看着自己带来的伴当,这个是上边派下来的,对当地情况了解的不多,只能简单的说一下。 (淘金的风水大爷,领着人淘金的人都叫金领子。行里也叫大把头(领队的)二把头(风水大爷)) “九哥我先回去了,出来久了,会被人察觉。”小个子低了低头,小声的说道。 “行,豆子你自己小心,晚上去哥那吃排骨。”九哥点点头,拍了下小个子豆子的肩膀,脸上尽量的表现出和善。(没办法啊,这张脸实在是太减分了) 就在众人都吃饭的时候,魏家大库房里有一队人正在忙碌着,岳家大管家魏松正带着自己三个小子和呼延家的人交接着物资。 “魏爷,这是清单。”呼延望海拿出一份单子递给了魏管家,这次所有人都过来了,一是来岳家碰头,二是来送东西可以避人耳目。 “好,这是装车的清单,趁着都在吃饭,咱们赶紧把东西换下来。”魏管家收过单子,笑呵呵的点点头,也拿出一份单子递了过去。 两拨人开始忙碌起来,有的从大车上往下搬,运到里边的仓库里,有的从仓库里开始往外搬,放到刚刚空下来的大车上。 一个个木头箱子就这么来回的搬运,搬运的人看上去十分吃力。 大概下午未时三刻一过,所有的人都吃的酒足饭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这也不用人催促,都是明白人,一个个都都向着自己的大车走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岳家正厅侧室之中三人在此喝茶许久,吃完饭三人就在此了。 “岳哥,真不用我把望海和漠林给你留下?这两小子身手枪法可是都不赖,不是我吹,我这俩儿子手上功夫硬是了得。”呼延正妁极力推荐自己的两个儿子留在岳家帮忙,实在是不放心岳家的战斗力,更不放心这些五家的人,毕竟都已经是死仇了,找一批亡命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别到时候自己那边没问题,岳家这边出问题就麻烦了,到时候什么都白瞎了。 “你放心就是,我爹的三个弟子前几天就到了,请了绺子的人,动手的事你就放心吧。”爷爷看着着急的呼延家主笑了笑,呼延家主的好意爷爷是知道的,但是四天前岳家来了两拨人,一波现在在魏家厢房落脚,一波是兄弟三人,是岳家老太爷的三个弟子,带着三百多人在后山落脚,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岳家只是提供补给到北山,就有人接手了。小说 “好,既然如此我就带着他们去准备了,一定确保万无一失。”呼延正妁听见爷爷的话,也不再强求了,既然有了保障,就不用担心。 五百人的车队开始上路,浩浩荡荡的向着山海关前进。 第十九章仇仙第十八节 是夜,摒弃了白天的喧嚣,夜晚的朗乡道北,显得是格外的寂静,几声狗叫声,已经是这夜里,最喧嚣的点缀了。 黑夜给魑魅魍魉做出了掩护,给密谋接头提供了环境,给白天阳光的人们,带来了揭开面具的空隙,使得人性得到了解放。 岳家大书房,这里今天来了一个,唯一的外姓人,一个非是家主或是继承人,但可以进入岳家书房,并岳家所有非岳家正经典籍,都可以查看抄录的人,吕家家主吕汉庭。 书房休息室中,水壶冒着热气,小红泥炉炭火正旺,两人对面而坐,中间小几上两杯热茶,茶香飘飘,茶韵袅袅。 “吕哥,这次我最担心的,就是我那妹妹。”爷爷看看吕家家主吕汉庭,说着叹了口气,语气中七分无奈,三分气愤。 “这岳家妹子还在胡家老祖哪里?”吕汉庭听到爷爷说的,皱了下眉头,想起岳家这个妹妹,因为被胡家算计了,被胡家一个男弟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最后成了胡家出马弟子不说,据说岳家老太爷带她回家,因为发生了争执,搞得和岳家断绝了关系。这勾引岳家姑娘的是萨满八旗弟子,正白旗哈家长子,这哈家别的不说,就说在这东三省**势力,就十分了得,更是跟东北各地阴阳界,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不是么,当年老爷子都带不回来,我就更带不回来了,不过听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爷爷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爷爷还是很关心的,平时都有留意妹妹的信息,更是派人就在哈家附近开了买卖,一是监视哈家,主要是看着自己妹妹有没有被欺负,监视点的人都知道,如果姑奶奶有危险,这些人会拼了命的把姑奶奶救出来,不管怎么说也是岳家人,虽然说是脱离岳家,但也是爷爷的妹妹,作为兄长力所能及的,还是会帮忙的。 “这哈家这次也掺和进来了,当地阴阳界你怎么想的?”吕汉庭端起茶,用鼻子轻轻嗅了嗅茶香,听爷爷说完,点了点头。 “不是有你么?吕家在国内可是响当当阴阳世家,区区一个县级的阴阳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爷爷一听吕爷问阴阳界的事,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呵呵的打趣吕爷。 “你这里连一个城隍庙都没有,我上哪里给你搬救兵去?”吕爷翻了个白眼,看了爷爷一眼,喝了一大口茶,把茶杯放在小几上,嘣的一声,这一下力气有点大啊。 “没事,许哥去请救兵了。”爷爷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把茶杯轻轻地放在小几上。 道北靠近铁路的地方,有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亮着灯,烟筒一阵阵的白烟,院子里打鼻子一闻,一阵的肉香味。 “老九,这个豆子说的可靠么?”柳子看看已经喝的醉了,倒在火炕上的小豆子,压低了声音问坐在一边,靠在火墙上的九哥。 “这小子有把柄在我手上。”九哥看看醉倒的小豆子,轻蔑的瞥了一眼。 “岳家这批人的去向你摸清了吗?”柳子点点头,想了一下才问道。 “只要是不在咱们这一片,咱俩就不用管,爱去哪去哪。”九哥闭上眼睛,刚才为了灌醉小豆子,自己也喝了不少,不过还好,问出来的应该都是真的,毕竟酒后吐真言嘛。 “后山的人你摸清了?”柳子一听见这话,顿时愣了一下,转眼就释然了。 他是总堂口下来的,要的就是建功立业,没有功劳都不好意思回去,可是这个九哥就是地头蛇,要的就是有功无过,屁股决定脑子,要的不一样,想的自然就更不一样。 “具体的没搞清,大概三百人左右吧,都带着家伙,那的人不知道,他们周围都有驱兽粉,我的小兄弟们过不去,只能远远地观望。”九哥说道这里心就抽一下,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事,没想到的是,这帮子人里有高人,不光周围有驱兽粉,就算是远远地观望也很危险,这几天手里五只小伙伴就折了三个,要不是小五跑得快,指不定都栽进去了。 “等刘爷到了再说。”柳子说完拿起一块排骨啃了起来。 九哥看了一眼啃着排骨的柳子,心里笑开了花,还等刘爷?那你可真是有的等了。 岳家宅子东北角,这里有六间大屋,一个整洁的大院子,院子里还养着几只狗,几个笼子的兔子,几个笼子的鸡,和两只小羊。 屋子是刘家的,刘家老爷子三个儿子,大儿子上山是个跑山的,可是有一次上山以后就没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二儿子是个混子,每天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坑蒙拐骗,还经常带着狐朋狗友回来,老三还是个九岁的孩子。 刘二在家里也是横行霸道,在大哥失踪以后,就直接霸占了东边三间屋子,平时有个狐朋狗友来了,也是在东边招待。 刘家东边三间屋灯都亮着,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屋里人影晃动。 刘二屋里现在有四个人,三个成年人一个小孩,三个成年人是除了刘二以外,还有两个当地的流氓混混,李东子就是白天的那个,癞子土球子,这土球子原名赖明,因为是个滚刀肉,所以当地人都叫他土球子,小孩就是刘二的弟弟了,才九岁的刘三宝。 “二哥,这兔子炖的真香。”李东子大口的啃着兔子,一边吃一边夸,空着的手端起小碗喝一口酒,这感觉美得冒泡了。 “看你这点出息。”土球子赖明鄙视的白了李东子一眼,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吃没吃相,跟在他一起,真是掉价。 “二哥,爹说你败家,这兔子还能长呢。”刘三宝吃的满嘴都是油,还不忘了说他爹的原话。 “宝,二哥做的好吃不?”刘二伸手拿了一条兔子腿,递给自己弟弟,刘二对自己弟弟还是真不错,自从大哥没了,他就对自己弟弟更好了,看着弟弟吃的满嘴是油,就笑呵呵的问道。 “好吃啊……”刘三宝看看手里的兔子腿,又看看窗户上的模糊人影,才摸着良心说道。 “好吃什么?那是爹养着的,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吃。还有你个败家子,还没长到头呢你就炖了,败家子……。” 第二十章仇仙第十九节 “好吃什么?那是爹养着的,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吃。还有你个败家子,还没长到头你就炖了,败家子……。”刘家老爷子站在窗户外面,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老爷子最担心的就是刘三宝,这孩子才九岁,这要是被老二带坏了,刘家就一点指望都没了。 “爹,回去吃兔肉吧,别一会都叫我娘吃了。”刘二听到自己爹骂自己,也一点都不生气,笑呵呵对着窗户外面说道。 “小犊子,吓编排老娘。”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棍,从西屋走了出来,对了刘二开口骂道,一边骂一边去拉自己家老头子。 “你干什么拉我。”刘家老爷子被刘老太太拉扯了一下,气呼呼对着老太太抱怨道。 “回去吃兔子吧,你跟老二说也没用,别气坏了自己。”刘老太太伸手拉住刘老爷子,拉着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劝道。 “可是我的兔子啊……。”刘老爷子痛心疾首啊,自己养了大半年的兔子,都养到四斤多了,今天就被自己二儿子给杀了下锅了。 “别想了,老二炖的挺香的,老二,看好了老三,别让他喝酒啊……。”老太太拽着痛心疾首的刘老爷子进了屋,还不忘嘱咐刘二,别让还是孩子的刘三宝喝酒。 “听见了娘……。”刘三宝拿下嘴里的兔子腿,大声地回答道。 刘老爷子屋里,老两口看着盆里的兔子炖土豆。 “真香啊……。”刘老太爷夹起一块土豆,闻着香味塞到嘴里,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声音。 在道北靠着东北方的一个新建不久的宅子,这里是郭大龙家的宅子,也是新婚刚建起来的宅子,现在这里边红浪翻滚,隐隐约约的看到两具身体不断起伏,半晌之后,被浪停止,云收雨歇。 “龙哥,你今天真厉害,都六次了,你这是咋地了?”小凤眼神迷离的,看着喘着粗气的郭大龙,结婚这么久了,郭大龙一开始也贪欢,可是这么个折腾法还是第一次,小凤老感觉心里毛毛的,心里总有点不踏实的感觉。 “没事,就是稀罕你啊,咱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小时候就想有个大房子,有个漂亮媳妇,有好吃的,好多钱,现在漂亮媳妇有了,剩下还没有,不过也快有了。”郭大龙怀里抱着小凤,感受到自己老婆的丝滑,心里那一丝的不安也慢慢消散。 “嗯,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小凤感受着余韵,幸福在心头蔓延,好多话根本就没听清,但是这种感觉真好。 山岭寂静,莹莹硕硕,长白山下一队人正悄无声息的前进着,在死冷寒天的月份里,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谁又见过这大晚上的一队人,顶着月亮地,冒着严寒赶路的,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棉大衣大围脖,棉帽子,棉手套倒是穿的齐全,有的人就算穿的这么暖和,走路的时候,也能看见身体一抖一抖的,有的人两手抱在胸口,但是衣服里鼓鼓囊囊的,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仔细看会发现,那鼓鼓囊囊的地方,偶尔会有起伏和扭动,像是里面是有活物似的。 整个队伍都没有人说话,要不是这些人在不断的前进,口鼻之间白气升腾,这是唯一证明这是一队活人,而不是一队行尸。 在这队人身上看不到明显的标志,只是在每个人的袖口上,都以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刺绣,有的是火红的狐狸,有的是黄色的黄鼠狼,有的是一条青色的小蛇,看样子,这一队人是从长白山上下来的。 距离长白山一百里地处,这里是个小的农场,整个农场也就是六百多人,最初的时候这里人很少的,后期大量人口涌入东三省,这里突然之间就有大量的人口补了进来,现在这里也是方圆百里的大农场了,这里的大是指人数,按理说这么多人这些土地应该供养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不但不贫穷,这里的人生活的很富足,不缺吃穿,顿顿有肉。小说 这样的生活本来并不现眼,也不会引起他人注意,但是这胡家农场竟然还在不断地吸收着人口,这就匪夷所思了,一个人口已经爆满的农场,还在不断地吸收周围人口,但是这些被吸收的人口,都会诡异的消失一段时间,大概就是三个月左右,等到人回来以后,都会带着吃的和钱,这不说带回来的东西,就光是这些金钱,就差不多是工人两三年的工资,但是无论是谁问起来,回来的人都是闭口不言,更有的人去了就没有回来,如此的一个胡家农场,也早就成了周围人的谈资,更是争论的对象。 有的人说这胡家农场是找到了金矿,所以都赚了钱,有的说这些人是刨人家坟去了,就是常说的盗墓,什么猜测都有,说什么的也都有,但是就是没人说得准,更没有人能准确的说出这胡家农场,到底是干什么。 “大哥,上边下了法旨,说让咱们和柳家沟的,还有黄家的一起去铁力。”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胡子推开了屋门,一阵的寒气冲进了屋里,对着正在火炕上靠着的汉子说道。 “铁力?看样子灰壳子说得对啊,这是跟岳家干上了,把所有的人都搞到铁力,这是要拼了?也不知道这二小姐、三小姐怎么想的。”火炕上的汉子始终闭着眼睛,听见大胡子说完,缩了缩脖子,没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当年岳家老太爷闹得多厉害,把咱们五家的脸按在地上啪啪打啊,大姐不是也叫岳家老太爷打死了么?怎么滴?这姐俩还不长记性?”大胡子一听是要跟岳家干,缩了缩脖子,这岳家可不是一般人,这是他小时候最怕的,因为他小时候家里吓唬他就是说“听话啊,不然岳老头把你抓走打死你。” “你这次去,见到东爷了么?”火炕上的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竟然是一对蓝色的眼珠,幽蓝的眼睛只有冷漠。 “大哥没见到,我打听了下,这俩姑奶奶好像是把大爷关起来了。”大胡子走到水缸边上,拿起一个水舀子,从水缸里盛了一大舀子水,就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了才说道。 “那就通知下去,咱们铁力集合,你叫小猫去胡家总堂,有机会就救大爷出来。”蓝眼睛汉子又闭上了眼睛,沉吟了一下,才缓缓地说。 第二十一章仇仙第二十节 乙亥年丁亥月甲辰日 宜:结婚出行 忌:交易开业 今天就是岳家和五家约定的日子了,本来应该热闹的朗乡村镇道北(朗乡被铁路一分为二,南边是道南,北边是道北),现在反而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因为三天以前,岳家就通知了道北所有的住户,去外地或者道南避一避,十天以后再回来,岳家也有心意奉上,每家大概给了二十块钱,在那个平均工资不高,一个林场工人才三十二块钱的时代,二十块钱真是不少了。 上午辰时一过,巳时以至,岳家中门大开,在岳家之中,岳家长子带着魏管家站在了大门口,往里看去,不少的人都带着武器,站在岳家院子两边,这些都是岳家从山东带的家丁,因为特殊的时代关系,这些人到了这里以后,都分开落地生根,但是平时都是住在岳家周边,就像魏管家一样,名义上不是岳家人,但是都是听从岳家号令,今天所有人都回到主家,聚集在齐鲁岳家的令旗之下。 北山上,一队队的人马不断地分散出去,每个人身上裹着严实,脸上带着面罩,整个人只露着一双眼睛,身上都带着火枪,走在森林之中声音极轻。 这些人都是以小队的形式,围绕着朗乡道北分散出去,所以每个小队都有队长,也就是一个领头的,每个小队队长,都有一个单通的望远镜,就在他们行走之间,时不时的拿出望远镜,向着山下看上一看,好像在确认什么? “大哥,所有绺子都撒下去了,只要到达预定地点,都会潜伏下去。”金二在后山上,手里的单筒望远镜,不断地在绺子小队身上扫过,一再确认这些人的位置是否正确。 “五条啊,不可能不走风,最近这北山可是热闹得紧,暗号明信都知道了?”金大收起了手里的望远镜,看看自己二弟,昨天晚上二弟可是在岳家宅子过的夜,把自己这边这些日子的消息,和山上的布置,以及今晚上,应对突**况的应急方案都告诉了岳家,这三百多人可是来自五股不同势力的绺子,人心不齐是很正常的,所以说都是欠了金家三兄弟人情,但是不管是多大的人情都是有个价的,能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找食吃的,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纯良的,不背叛就是因为给的利益不够,因此,为了防止这绺子反水,金大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小说 “大哥,都说了,明信说没问题,而且岳家也召集了岳家的一百多家丁,每个家丁都配了武器,我看过了,都是好东西,我感觉着,应该没啥问题。”金二想了想,他昨天晚上因为不放心岳家武器,去岳家的库房看过里面的东西,都是不错的好东西,有的甚至是感觉像是新的,这样的好东西现在可是不好搞啊。 “嗯,你盯着火虎和白雕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两家伙。”金大点点头,想了想后,才对金二说道,因为他俩的声音都压得比较低,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放心吧,大哥。”金二应承道,说完就拿着望远镜看着山西边,山的西边就是火虎和白雕的地方,本来是要把他俩分开的,本来就不放心他俩,再放在一起,那还不出幺蛾子啊,可是金大说放在一起好收拾,还特意将西边山口划给了他俩,这西边的山口,可是出朗乡的咽喉要道,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 朗乡镇进出的通道只有两条,一条是铁路,一条是土路,无论是铁路还是土路,都是东西走向的,一个是向东边,这里不是山口,是河口平原,很小的一个平原,出了这里就是通往牡丹江的路。 向西走就是去往哈尔滨的路,但是在去往哈尔滨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两山夹一沟的通道,这里南边是铁路北边是土路,铁路马车都要从这里走,不客气地说,只要把这里卡死了,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你也过不去,更别说在这个时候没有飞机了。 金大把这么险要的位置,给了两个自己最不放心的人马,也不知道金老大,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岳家门前。岳家长子带着管家,站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八个家丁带着武器。由于当地官面上,和街面上的关系,都已经疏通过了,所以也没什么人出现搅局。 一行人顺着大路,远远的向着山口行来,为首是一辆双驾马车,两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拉着一个大红色的车厢,车厢的四柱上都有金色的火焰纹路,在车厢四个飞檐上都有着吊坠,吊坠正面是一个金色的古月胡字,背面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 大车的后边是一队骑兵,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三个领头的甚至是穿着精钢打造的甲,这甲到时有点像是满八旗的甲,背后背着枪,腰间挎着刀,这三人都是有甲无盔,头上带着的是一个皮质的棉帽子,后面是三十六人的队伍,都骑着马、背着枪、挎着刀,一路上行来,除了马蹄声和车轮声,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火爷,好像是胡家的人来了。”一个小队长急匆匆的,跑到一个大汉面前,大汉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小队长指着远方车队说道。 “我他妈的又不瞎,看得见。”大汉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伸手把头上的狗皮帽子戴正,露出眼睛来,这大汉竟是个独眼龙,一个眼睛用黑色的眼罩遮住,只露出一只眼睛,脸上有个十字刀疤,看着就是彪悍无比。 “火爷,咱怎么办?”小队长有点畏惧火爷,往后退了一步,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通知金老大,就说胡家的人到了,其他兄弟该干嘛干嘛。”火爷瞥了小队长一眼,看着唯唯诺诺的小队长,不屑地转过头去,懒散的声音说道。 “是。”小队长逃也似的跑了,跑去通知金老大。 “你跟小兄弟们叫什么劲。”边上一个很高的石头上,斜躺着一个汉子,这汉子穿着皮大氅,带着白色的皮帽子,这拉风的装扮,在这群人里还真是扎眼。 “白雕,正主来了。”火爷看了一眼白雕,指着由远及近的车队。 第二十二章仇仙 第二十一节 北山后山,后山的寂静显得诡异,一片山林里连鸟叫声都没有。 一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很轻,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山里人才能发出的,因为山里行路,有属于山路独特的技巧,以及节奏感。 “金爷,胡家到西山口了。”小队长看着站在树边上的金老大,走上去,小声的对正在看远方的金老大说道。 “好,知道了,请火爷和雕爷继续守着山口,再有别的人来,再通报。”金老大手里拿着望远镜,看都没看小队长,一直就是看着望远镜中的世界。 “是。”小队长又急火火的跑了。(工具人没得灵魂) 胡家的车队,畅通无阻的驶进了朗乡镇。 岳家大门口,岳家长子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以及阵阵的冷风,寒冷中的温暖,总是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舒适。 “该来的,怎么都会来。”父亲微眯着眼睛,耳朵轻轻地抖动,隐隐的听到了马蹄声,以及阵阵的车轮声。 “少爷,人到了。”魏管家躬身上前,对着父亲说道,眼睛则看向远处,隐隐的车队出现在眼前。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辆火红色的马车,行驶到岳家大门口。 “吁……。”马车在岳家大门口,被车夫稳稳的停住,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车夫,长的很粗狂,眼神很犀利,脸上带着丝丝的傲气。 “主子,到了。”大胡子跳下马车,躬身站在马车边上,恭恭敬敬对着车里说道。 “谁在门口迎着……。”马车车厢里一个清脆的声音,听着声音也就二十几岁,声音清脆动听,还有些女人特有的媚意,别的不说就这个声音,就能引起人无限的遐想。 “岳家长子。”大胡子转头,看看站在门口的父亲,转回头对着车厢里的女人,恭敬地应道。 “嗯?那就把这个给他吧,我就不下去了。”车里女人有些惊讶,岳家要是以前的岳家,一个长子迎接倒也不算是失礼,但是现在的岳家嘛,一个区区长子,分量可是有点不够啊。 这车里的姑娘是来送拜帖的,这送拜帖的也是有规矩的,提前定好时间的拜访,在拜访当天送拜帖,被拜访者家中直系子弟,需要在门口接待的,同样的拜访者派出的,也一定是家中直系成员,车里的这姑娘,应该是下车之后,亲自递上拜帖,就这样让下人递交拜帖,那是很失礼的一件事,但是这个姑娘还是做了,那就是看不上岳家迎接的人员,故意要给岳家难看。 “胡家,递交拜帖。”大胡子车夫拿着拜帖,几步上前躬身递交拜帖,别管你多看不上,也不说你多傲气,递交拜帖的规矩不能变,递交拜帖就要躬身。 “哼……。”父亲微眯着眼睛,瞟了一眼大红的拜帖,用胳膊轻轻碰了魏管家一下,鼻音很重的哼了一声,示意魏管家上前接拜帖,正好兵対兵,这拜贴别说是接,就是父亲伸手碰一下都失了身份。 “岳家,恭候大驾。”魏管家上前一步,伸手接过了拜帖,也没看,就是拱拱手,对着大胡子车夫笑呵呵的说道。 “哼……。”大胡子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魏管家,又看看闭着眼的父亲,转身走到马车前,用力一蹦上了马车。 “啪……,驾……。”大胡子车夫挥动鞭子,鞭子在空中一声鞭响,马车调转回来,向着西边山口外驶去,护送队伍也紧跟着马车向西驶去。 “大少爷,这胡家的姑娘是不是个傻的?”魏管家看看你手里的拜帖,看着远去的车队,不是很理解胡家的做法,这虎头蛇尾的做派是什么意思?本来还以为胡家姑娘还有后手的,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这是想探探咱们底,手段幼稚可笑。”父亲睁开眼睛,看看天上的太阳,不屑地说道。 “嗨……,这能探出什么底来,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魏管家摇摇头,对于这些关外的人,真心觉得不是勾心斗角的料,办事幼稚还没脑子,这要是在关里世家之间,这些人就是单纯的小白羊,能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这白山黑水之间,本就是实力为王,谁拳头大听谁的,他们可不是咱们关里,动心眼、讲谋略。他们更多的就是直接动手。”父亲看看魏管家,觉得魏管家啊,还是不太习惯关外的生活模式,活的还是关里的做派,对关外了解还是不深,毕竟魏管家也没出去闯荡过,都是在岳家羽翼之下活着。 “哎……,虽说已经在这里生活四十几年,但是还是不适应啊。”魏管家听完父亲的话,想想这些年来的生活,想想自己从小就跟着自己的父亲,追随着岳家老太爷来到这白山黑水,也确实感受到了大少爷说的这些,但是没想到的是,都已经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胡家,在这种处事的手段上,也是如此的幼稚? 大红色的马车在前飞驰,后面跟着一队的骑兵护卫,一直飞奔出朗乡西山口才减慢速度,隐隐的西山口人影耸动,这也难怪马车跑的飞快。 “姑娘,咱们出来了。”大胡子擦擦头上的冷汗,大胡子车夫再进去的时候,还真没发现这西山口有人,是出来的时候,后面三个护卫告诉他的,说是这西山口进来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山口一点声音都没有,兔子狍子小动物就不说了,毕竟这个天寒地冻的时候,没有很正常,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有鸟叫的,鸟叫声都没有,反常必为妖。 “虎叔,不用这么急,凭白的让人家看轻了。”胡家姑娘轻声细语的说道,对与自己的虎叔姑娘也没办法,毕竟被人家包围以后,弄死的事也不少见,虎叔小心些也是人之常情。 “姑娘,山口一封,咱们就插翅难逃啊。”大胡子虎叔擦擦头上的汗,现在这心还砰砰跳,这要是一封山口,形成关门打狗,自己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自己这些人死倒是不要紧,姑娘可是不能出一点问题的。 “他岳家不能,也不会对咱们动手的,毕竟是玄学世家,他们丢不起这个脸。”声如黄莺,胡家这姑娘别的不说,这声音真是没得挑,说是绕梁三日都不为过。 第二十三章仇仙 第二十二节 岳家书房内,爷爷坐在小榻上看着手里的拜帖,脸上慢慢的出现了笑容,笑容越来越大,不紧的笑出了声,站在一边的父亲和魏管家一头雾水,不知道一份拜帖而已,又因何故发笑啊,而且这笑声怎么越听着,越觉得瘆得慌。 “少爷,老爷这是怎么了?”魏管家微低头,小声的对父亲说道,实在是没怎么见过,老爷有这样的一个状态,自古知父莫若子,也许少爷了解呢。 “不知道。”这三个字声音极小,父亲就站在魏管家边上,脸上面无表情,这三个字就这么传了出来,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父亲嘴皮子动过。 “嗯……。”爷爷收住笑容,冷冷看着在下面搞小动作的两人,冷哼一声,表达自己不满。 “父亲是因何发笑?”父亲抬起头,顿了一下,恭敬地对着爷爷问道。 “奴,就是奴,小家子气。”爷爷把拜帖递给父亲,不屑地的对来拜访者胡家做了评价。 “那是,也不过是萨满的一个外围,没什么底蕴,眼皮子浅着呢。”魏管家一听爷爷的话,赶紧顺着爷爷的话说道。 “把鸽子放了吧。”爷爷拿出一个小纸卷,伸手递给了魏管家。 “是,老爷。”魏管家拿着纸条转身出了书房。 在魏家有个后院,后院之中有个小房子,房子里都是一些鸽子,这些鸽子可以飞往全国各地,在电话不是很普及的时候,这就是最佳的通讯渠道。 “这天真好,小少爷最喜欢晒太阳了,希望一切顺利吧。”魏管家抬头看看天,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笑呵呵的脸带着丝丝的无奈和期盼,转回身从鸽子笼的架子上,拿出一个木质的鸽子笼子,笼子上写着丙金,笼子里面有一只白色,带着黑点的鸽子,鸽子腿上绑着一个黑色的小金属管。 魏管家小心的把纸条卷起来,轻轻地放在鸽子腿上的小管里,把鸽子往天上一放,鸽子忽闪着翅膀向着北边飞去。 岳家书房里,父亲看着拜帖上的文字,爷爷坐在小榻上喝着茶。 “这胡家还真是有意思,白天不敢来,约在晚上拜访,这是要和清风(阴魂)一起来啊。”父亲看着胡家拜帖上,写的今晚子时拜访的字样,眉头都不禁的皱了一下。 “能想得到,哈家还是掺和进来了,恐怕不单是阴魂,这本地的阴阳界应该也掺和进来了,毕竟有哈家的老祖宗在,关东的这些阴阳界都要给些面子。”爷爷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才缓缓的说道。 “许叔晚上能到么?”父亲合上拜帖,担心的问爷爷,去请救兵的许爷晚上能到么?毕竟对付阴魂,自己现在也就是吕爷,和去请救兵的许爷比较擅长,有道是术业有专攻,活人对付阴魂可是不容易,先天上就比较吃亏。 “不用担心,我了解你许叔,恐怕他现在已经到朗乡了,只不过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待着呢,不会耽误事的。”爷爷听到父亲提到许爷,嘴角泛起了一丝促狭的微笑,对于自己这个哥哥,自己可是太了解了,性格越老越像个小孩,特别是收到岳家聘书,赢了自己一城之后,更是像个小孩子似的,这会一准是在看着岳家,等着关键时候出场,毕竟是要做主角的人嘛。小说 “那就应该差不多了,山上有金叔,家里有咱家家丁,对付清风阴魂的有吕叔和许叔,老把头护着清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父亲听爷爷说许爷没事,又想了想家里所有的人员布置,逐一清点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清山那边在他姥姥家,有老把头护着,还有当地官面势力,他姥爷是抗美援朝的军人,他姥爷的故交也是部队下来的,当时三林场可都是当兵的,手上都有家伙,清山安全没问题。”爷爷看父亲说道我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眼神里有些担心,于是跟父亲解释道。 “大哥,岳家来信儿了。”金二拿着一只鸽子,鸽子腿上绑着一个金属管,是专门用来传信的信鸽。 “放出话去,白天留人值班,养精蓄锐,晚上有节目。、,叫五绺子的人小心阴魂”金大接过信鸽,取下绑腿金属管中的信,拿出来仔细的看,看完沉吟一下,让金二把命令传达下去。 “好,我这就把话传下去。”金二应声答道,转身跟五绺子的人传达命令去了。 “胡家、柳家、黄家、还有一个哈家。晚上拜访?那就是说哈家晚上请了阴魂了。”金老大看着远处的岳家大宅,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活人还好说,可是这阴魂是麻烦的,一旦被阴魂缠上,如果没有有效的手段,那就真是黔驴技穷、无计可施,纵使你有再多的枪炮人手,也不是一队阴魂的对手,希望岳家有有效的手段对付阴魂吧。 铁力市,在这里最近这几天可是热闹非常,本来人就不多的小县城,这两天迎来了大量的人马,本来应该冷清的客栈、酒馆、小吃部,现在都是人满为患,着实的让当地落下了实惠,据说好多人家都把自己房子腾出来了,高价格的租赁出去,小发了一笔财。 在一个大车店外面,几个老爷们,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抱着膀在晒太阳。 “王哥,你不进去帮着嫂子忙活去?” “不用我帮忙,就那点活还不够你嫂子自己干的。” “你这让弟妹一个人应付,这些外来的老爷们?心真大啊,不怕弟妹让你当王八啊。” “就是,这帮子外来可有不少有钱的,我听说刘寡妇啊,一个晚上招待了不少外来的老爷们,听说他们出手可大方了,都是老有钱了呢。” “她敢?我打断她腿。” “王老六?你要打断谁腿啊。”一个女人从大车店走了出来,伸手就扭住了王老六耳朵。 “老婆疼啊,你轻点。” “你要打断谁的腿啊?老娘伺候你还伺候出罪来了。” “没说你,没说你,我说那个男的。” “男的?那个男的?” “勾搭你的那个男的。” “勾搭我的男的?敢编排老娘让你当王八?我掐死你。”说着女人手上就使了劲。 “老婆饶命啊,我瞎说的。” “滚进来干活,不然老娘真找个小白脸子,让你当王八。” 第二十四章仇仙第二十三节 一个车队驶进了铁力县城,领头的是双驾的大红色马车,正是刚从朗乡出来的胡家车队。 “报^……,三奶奶回来了。”一个在街上的胡家探子,看到大红色的马车驶进铁力市,就急匆匆的跑到铁力招待所门口,禀报给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男子。 “你在这里待着,我进去通报。”一个对着另一个说道,说完转身就进了招待所。 “管家,三奶奶回来了。”通报的进了招待所,在三楼的时候,被拦了下来,拦住他的是胡府的管家,一个看着很阴郁的无须老人。 “知道了,你去吧。”管家点点头,转身进了一间写着秋色的房间。 招待所三楼有四间房,分别是春华、夏炎、秋色、冬寒。 秋色房间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脸上皱纹堆垒,一身的艳绿色花袄,头上罩着黑网带着一个翡翠扣的绣花头巾。 “二奶奶,三奶奶回来了。”胡管家推门进来,对着盘腿坐在床上老太太说道。 “知道了,叫三妹来我房里。”沙哑苍老的声音,听着就感觉要命不久矣似的,这样的声音,从一个老太太口中传出,其实并不突兀,但是在胡家二奶奶口中说出,还是叫人比较意外的。 “是,我这就去门口,迎迎三奶奶。”管家说完就转身出门,去门口迎接刚刚回来的三奶奶。 车队停在铁力招待所门口,后面的马队已经开始下马解散,大红的马车缓缓的停稳,大胡子车夫拿出一个凳子,放在了车门下面,车夫本人就站在边上,等着车里的女人下车,也方便搀扶下车的人。 车帘轻挑,一只芊芊玉手把车帘挑开,一个小脸盘瓜子脸,肤白如玉,琼鼻微挺,眉宇之间春情流转,眼角一颗朱砂痣更添三分妩媚,朱唇一点春色,更是媚而不妖,如此女子人间少见,纵是说天上仙子也有人信。 “三小姐,小心了,二小姐在三楼房间等您呢。”胡管家一看女子挑开车帘,连忙上前伸左手扶住车帘,伸右手想搀扶女子下车。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见姐姐。”女子躲开了胡管家的右手,不欲让胡管家搀扶,反而是伸手让大胡子搀扶,微侧身让过胡管家,轻下莲足,就下了马车,体态轻盈。 下车的三姑娘方才看清全貌,头上翠玉簪花,发髻轻捶,两鬓青丝一缕随风微荡,身上大红的袍子,金线刺绣的云纹,两袖边角金色的小狐狸栩栩如生,背后的九尾狐更是灵动异常,看身量有个一米七左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就算是宽大的衣衫,也没能遮挡这万种风情。 铁力招待所,三楼秋色房中。 胡家二奶奶坐在床上,微抬头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妹妹,还是犹如三十年前那样的风华绝代,三十年啊,岁月就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的痕迹,这萨满圣女当真可以青春永驻么? 还记得三十年前,自己姐妹三人一起去总坛,在那里接受圣女的筛选,经过层层的筛选,只有自己最小的妹妹胡庆菊,那时才十六岁的三妹被选中了,还记的那时负责接待自己等人的那位婆婆,羡慕的看着三妹,酸酸的说道“从此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好好珍惜现在的姐妹情吧。”那婆婆说完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怜悯的,看看自己等这些被筛选的人。 因为当时光顾的开心了,替妹妹开心,妹妹是圣女了,以后妹妹就不用下地干活、喂猪、洗衣服了。也替家里开心,家里出了圣女,以后在胡家,自己这一支人,也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没人敢再欺负自己家人。 可是现在看见自己三妹,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年轻,才又想起那婆婆的话“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老态龙钟,随时都会死,自己妹妹呢,青春永驻活力无限,这不是一在天、一在地又是什么? “三妹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好看。”胡庆梅沙哑干涩的声音,说着夸赞的话语,明明是好话,可是听着就是十分刺耳,果然长的丑,人看着就凶恶,声音难听,不管说什么,都听着刺耳。 “萨满圣女,青春永驻,这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诅咒。”胡庆菊看着自己的二姐,自己二姐看上去,已经行将朽木了,自己还犹如二八少女,可是谁知道自己遭受的苦楚呢。 “真是让人羡慕的诅咒啊。”胡庆梅看着自己的三妹,不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抚摸胡庆菊的脸,但是因为距离有点远,根本就够不到,胡庆菊也没有往前,所以胡庆梅的手,就这么悬在姐妹之间。 “不管多令人羡慕,诅咒就是诅咒。”胡庆菊就这么看着伸着手的二姐,身子一动都没动过,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没有姐妹重逢的激动,更没有热泪盈眶,有的只是清冷的目光。 “你后悔了?还是那里有我们不知道的事?”胡庆梅疑惑地看着自己三妹,眼睛里有着疑惑和不解,萨满圣女啊,那是多么崇高的地位,多大的权利,青春永驻啊,多让人羡慕的能力,可是自己的妹妹,自己不认识了,要不是这张脸,还有愿意保护自己等人,愿意帮助自己给大姐报仇,她自己都怀疑,这是自己的妹妹么?那个青春可爱的妹妹么?那个笑声清脆开朗的妹妹么?这萨满圣女,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能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二姐,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岳家,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哈家找了当地阴阳界的满将军隆多龙,只能晚上,岳家应该从时间上也看得出来,岳家后山有绺子的人,一共五只,有两只是总坛的人,到时候他们反草,可以给岳家致命一击,剩下的还是看你们的。”胡庆菊不想继续说总坛圣女的事,一是,总坛的机密不能泄露,不然自己姐妹有杀身之祸。二是,都已经过去了,该受的罪一点都没少受,现在说来,没有意义。 “这么说,大姐的仇今晚就能报了。” 第二十五章仇仙第二十四节 “这么说,大姐的仇今晚就能报了。”胡庆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都已经活了一辈子了,什么恶人、恶事没见过,什么样的阴暗面没接触过。见三妹不想说,也就不说了,只是听到三妹的安排,心里很兴奋,终于可以覆灭岳家了。 “今天晚上不出意外的话,岳家在劫难逃,你们要的是岳家人的命,我要岳家的典籍,尽量给我保证岳家藏书的安全,不要让岳家把藏书销毁。”胡庆菊看着兴奋的二姐,眼里的冰冷没有一丝的消解,反而是多了一丝丝的不屑和鄙夷。 这些俗人眼里,仇恨依旧是动力之一,岳家一个几百年的玄学世家,藏书何其宝贵,据总坛打探到的信息,当年岳家全家搬到白山黑水,光是大车就是二十六辆,其中书籍占了大头,其余的才是金银细软,那一车车的可都是干货,一点家具大件都没有。 岳家到了朗乡,大把的撒钱,买房子置地,金银不说多少,据探子打探出来的消息,岳家书房两处,藏书楼一处,都有大量的珍贵典籍,这才是无尽的财富。 萨满教这次,之所以愿意出人出力,就是看中了岳家的典籍,一个可以培养出岳家老太爷,那样人物的世家,其典籍是何等的珍贵,其中又有着多少的秘法。 等到这些人,把岳家的底牌,尽数的逼出来,把岳家逼上前往关里的路,就是萨满教下刀子,分肉的时候了,自己也算是完成了老圣女,也就是自己师傅,给自己的任务。小说 “藏书?这怎么保证啊,要知道岳家里面,可没有咱们的人?”胡庆梅一听还要保护藏书,顿时头就大了,这岳家的家丁和护院,都是岳家从关里带来的,说是在这边安家落户了,其实根还是在关里,很难渗透策反,里面没人,就没办法保证院里藏书的安全。 “只要你们行动够快,或者你们可以,把岳家逼回关里,这都能保全书籍,要么,让岳家在无法反抗中灭亡,要么,让岳家踏上回关里的路。”胡庆菊看看姐姐满是褶皱的脸,怎么也行不明白,都已经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怎么还活不明白呢,还要自己给她点透? “这……,要说快速消灭岳家,估计不太可能,可是回关里,岳家一定是轻车简行啊,怎么可能带上那么多书呢,一定会销毁掉的啊。”胡庆梅听完自己妹妹的说法,还是不太相信,毕竟妹妹身后可是总坛,到时岳家真的把书一烧,妹妹是不会受罚,自己这些实际上手的人,可是难逃总坛的责罚。 “岳家是几百年的玄学世家,金银不要书都会带着的,你无法想象这些世家对书籍的看重。” “书,有什么用?” “不要多管,按我说的做就好,别忘了,你们能活下来,是总坛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对岳家动手,也是我全力说动总坛,不然你们几个还是孤魂野鬼呢,不要质疑我,按我说的去做。”胡庆菊言语间,已经带出了丝丝的怒意,这么多年了,敢于一次次质疑自己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是这极少数里,一定没有自己的二姐胡庆梅。 “好……”胡庆梅赶紧应承道,实在是自己三妹的语气和表情,着实的吓到了她,这样冰冷带着杀意的怒意,让她感受到畏惧。 后腰的一丝痛感,也提醒着她,面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三妹妹,刚才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意,自己的妹妹,不止让自己感到了陌生,更是想要杀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颤栗的呢。 “那就好,千万别出差错,不然到时候谁对总坛都不好交代。”胡庆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最后看都没看胡庆梅一眼,毕竟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呼……。”胡庆梅伸手摸了摸后腰,一丝的刺痛,刺激的整个人都清醒不少,慢慢的拿出手,一直火红色的狐狸,出现在手臂上,狐狸四个爪子,死死的抱着胡庆梅的胳膊,尾巴缠在手腕子上,正在瑟瑟发抖,小眼睛里都是惊惧之色。 这是胡庆梅的大仙,就跟黄家的一样,每人都有个大仙,都是从小到大一直陪着的,这些灵兽都是通人性、知吉凶、避祸福,有的甚至拥有一些奇异的力量和能力。 “看样子,我这个妹妹,刚才真的想杀我,乖……,不怕。”胡庆梅伸手不断地抚摸着小狐狸,安慰着瑟瑟发抖的小狐狸,眼神也渐渐地迷离起来。 距离朗乡七十里地的一个林场,这里就是吴家所在地,也就是我姥爷家住的地方,昨天就来了五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老头,长的挺凶,但是说话挺和蔼,一来到姥爷家就开始忙活着,也不知道忙活啥,就是听见姥爷说“这老哥可是有大本事呢。”我抱着二黑看着他们忙活,有钉东西的、也有忙着挖坑的,他们很奇怪,挖坑做的陷阱更奇怪,我明明看到在哪里有个陷阱坑,但是没有一会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跑过去想用脚踩一下。 “娃,可不能淘气啊,不然你就没了,带着你的狗,不要出房间,不然这黑狗也就没了。”老头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凶狠的眼睛盯着我,言语间都是威胁的话。 “知、知道了。”我看着老头,心里倒是不害怕,就是觉得这老头不好惹,毕竟那个来我姥爷家的,应该就是爷爷安排的,那就不能害我,出于对爷爷的信任,也是出于打小的优越感,我认为只要在我家,就没人能伤害我,也没有人敢伤害我,顶多就是吓唬吓唬我,当然了,我还是被这老头吓唬到了,毕竟老头长得太凶了,而且他身上还有股子怪味。 “进屋里玩去吧。”老头轻轻的把我放在地上,用手拍了我小屁股一下。 “二黑,走,进屋了。”我脚一着地,就招呼着二黑往屋里跑去。 “这孩子根骨可真好,气血也出奇的足,这岳家真没少下心血啊,就是不知道,这岳老哥怎么想的,这么小就开始洗髓了?”老头看着我跑进屋的背影出神,嘴里还喃喃道。 第二十六章仇仙 第二十五节 “到了,原地休息,晚上行动。”一个苍老但是富有磁性的声音,抬头看向山下不远处的一排排房屋,由于裹得严实,也看不出是什么人,只是从声音上听,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老者,老者袖子上绣着金色的小狐狸,胸口还钻出一只火红色带着金色纹路的小狐狸头,一对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一行人出现在林场东山头最高点,这队人全身裹得严实,唯有这袖口上的动物刺绣,可以看出来,是长白上上下来的,这也是唯一可以辨别身份的标志了。 老者站在山顶最高处,也是视野最好的地方,从腰间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拉长了看着山下一排排的房子,还有靠着山的那个林场。 “大长老,先吃点垫一下吧。”一个声音同样沙哑,但是听声音,看身形有点像是一个老婆婆,因为她身形佝偻,声音之中带着婆婆特有的阴柔。 “嗯,叫人找个背风的地方,让鬼烈搞点野味,咱们搞个暗灶,要好好的吃一顿。”老者收起望远镜,拍拍身上的灰尘,往山背阴面走去,看着众人也在找地方休息。 “大长老,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老婆婆佝偻着身子,走在老者身后不解的问道。 “不怕,我看过了,这地方已经被人动过,对方已经有准备了,叫兄弟们吃个饱,晚上动手。”老者一边走一边说,手上可是没闲着,不是帮别人固定下衣服,就是伸手摸摸身上的小狐狸。 “这么说岳家是早有准备了,那这事可是要硬碰硬了。”老婆婆站住脚,缓缓地伸手进怀里,摸了摸,才双眼出神的说道。 林场吴家大宅内,众人正在用饭,我睁着大眼睛,看着三十多人一起用饭,看着姥爷给他们端着大盆子,一盆子肉、一盆子菜、一盆子饭的往大桌子上端。 “都快点吃,吃饱了歇一刻钟,今天太阳下山前必须弄完。”老把头看着吃的都端上来,招呼着众人赶紧吃,并说了今天白天的任务。 老把头是老林子人,也是老跑山人,会捕猎、会采参、会跑山,枪法很准,一把猎枪可以说让老虎都惧怕,手上一手开山刀更是犀利。老把头带着四个儿子,纵横在这黑山白水之间,只要是进了林子,不管是大军围剿,还是猛兽袭击,都不是这五人对手,这次为了帮着岳家,可算是做了最不擅长的事,但是没办法,这岳家的小子太重要,是岳家嫡系的长子长孙,这要是被人抓了,岳家就要投鼠忌器、任人宰割了。 所以这吴家的布置,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从早上天不亮三十几人就开始忙活,挖陷阱的挖陷阱,布置卡子的,布置卡子,四个儿子每人都带着几个人,围着吴家开始下地龙子,四处撒药,既然知道是出马的作妖,那肯定是有针对性的布置,驱蛇的药,吓唬小动物的老虎尿和毛,在墙上都是尖刺,内墙下有着大量的小捕兽笼,在屋子周边洒下了雄黄粉,孩子屋里朱砂符箓朱砂粉。 这三十多人都带着随身的武器,吴家动用了当地关系,给吴家众人都配了手枪和军刀,老把头怕这些人着了精怪的道,每人身上都给了一个磁球,已备预警。(磁球:两个镂空的半圆桃木球,中间空,两边有卡扣,中间可以放置香丸,也可以放置桃木磁球,说是桃木磁球,但是里面没有磁铁,是一种特殊炮制过桃木球,经过朱砂淬炼,有着预警的作用,只要有精怪邪祟靠近,这桃木球就会在里边跳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众人吃饱喝足,休息一刻钟后,老把头的四个儿子带着这些人,开始继续工作,老把头出了屋,看看天,猛的看向了东山,刚才东山突然有一道闪光,一闪即逝,但是老把头确信自己没看错,那一定有人看着这边,那是镜片反射的光。 朗乡道北几间小屋里,这小屋距离岳家两条街,由于地势的问题,这房子比岳家的房子高,只要在房顶上就能看到岳家的宅子,虽不清楚,但是大概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屋里三个人,刘二,癞子李东子,土球子赖明,三个人坐在火炕上,小桌子上摆放着几盘冷肉,一个小铁盆里有两条狗腿,三瓶子白酒都喝了一半了。 “咱们就这么盯着岳家,等到都被吸引到岳家的时候,咱们去魏家后仓库。”刘二盘腿坐在桌子边上,披着被子,被子角在屁股底下卧着,身子歪斜着,对着李东子和赖明说道。 “二哥,咱不是动岳家么?怎么还去魏家呢。”东子也披着一件棉被,因为喝酒的原因,脸红通通的,看着跟关二爷附体似的。 “岳家有钱啊,魏家能有几个钱?”土球子赖明披着棉被,撇了撇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对刘二说去魏家也是很不屑,这周围的人都知道,魏家有钱,但是那可是没法和岳家比啊,这魏家就是房子面积大,岳家那是精致富有,看人家那房子,无论里面的摆设陈列,还是外面的雕花碑刻,看着就知道这家里老有钱了,再想想岳家平时迎来送往的达官显贵,都是骑马坐轿的,傻子才选魏家不选岳家呢。 “岳家?你有几条命?不怕死你就去。”刘二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土球子。 “二哥不至于吧,这么多人乱哄哄的,咱们浑水摸鱼,谁还能抓到咱们?”李东子将信将疑的问刘二,他也想去岳家顺两手。 “嘿嘿……,刘二哥是怕了,看到岳家家丁身上的家伙,胆气都吓没了。”土球子嘿嘿的怪笑,眼睛看着刘二,眼神充满挑衅。 “火中取栗,你有一双铁手?自不量力。魏家的仓库今天一定有东西,这进出的大车,车辙进出,深浅不一,进的深出的浅,而岳家今天加强了警戒,不怕死你就去。”刘二说完往墙上一靠,闭上眼睛不去理会两个人。 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各自别过头去,他们是典型的有心没胆,岳家那都带着家伙,万一碰到个愣头青,见面话都不说,一枪把脑壳掀了,他俩可没地方喊冤去,为了点东西把命搭进去可是不值得。 第二十七章仇仙 第二十六节 渐渐地太阳西下,黑暗慢慢的笼罩着大地,玉兔东升,这是阴邪鬼祟最喜欢的时刻,也是山兽精怪吐纳月华的时刻。 岳家宅院之中。岳家人用了饭后,爷爷就让管家在院子中央,摆下了桌椅等着五家来人。 “爹,看时间他们应该选在子时,不然那些阴魂可是不方便现身。”父亲坐在爷爷右手边,端着茶杯,一是喝茶,二是暖手,毕竟这个氛围下,抱着个暖手炉就太不尊重人了,当然了这不包括我爷爷。 “不会的,他们亥时会到的。”爷爷带这个狐狸皮的手脖套,手脖套里还有一个青铜的暖手炉,这狐狸的手脖套,是爷爷特意找出来的,至于为什么呢?不多作解释,问、就是家里有,我爷爷是绝对不会说,是为了报复的胡家,故意气胡家的。 “那叫管家准备准备?”父亲放下茶盏,看着爷爷问道。 “没什么值得现在准备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完了,你踏实得坐着,屁股底下有钉子?”爷爷看着父亲一副沉不住气的样子,抱着手皱眉训斥道。 “这不是不踏实么?”父亲皱了皱眉,倒不是反感爷爷的话,只是当人对事情无法完全掌控时,总是会摸清奇妙的烦躁,特别父亲还是一个掌控欲比较强的人。 “要稳,泰山崩于面而面不改色,君子不重,威甚远,还是读书读的少了,坐下静一静。”爷爷抱着手,闭上了眼睛,但是耳朵动了动,明显是摒弃了视觉,开始听风声了。 在夜里很多时候,耳朵比眼睛更真实,也更加准确,岳家的孩子都有过人的五感,而经过长时间训练以后,在有风声的夜里,耳朵可以听清并分辨,五十米以内的风吹草动。 (家中嫡系长子长孙,未来的家主继承人,从六岁开始,就开始药浴和中药调理蕴养身子,五感都得到很大的加强,更配有训练五感的方法,只为更好的寻找风水阵眼,感应磁场位置。) 朗乡西山口,这比白天更是诡异的寂静,本来还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现在已然全无踪迹,黑夜中明月幽冷的月光洒在这里,给本身看着已经如兽如渊的西山口,更添了几分神秘。 “驾……。”在寂静的夜里,滚滚的马蹄声被不断地发大,如雷奔一般,一队人马不断地骑马前行,看着人数不下一百多,而在这队人马身后,还有一长列的人马火光闪动。 朗乡西山口上,在背风面上,一些草稞子和大石头后面,隐约的好像有人,不少的树棵子下班好像也有人躺着。 “火爷,你说咱们在这不能白等一晚上吧,这死冷寒天的太难受。”一个小喽喽靠在一棵树的背风边上,他右边就是火爷,火爷的右边是另一个小喽喽,两个小喽喽把火爷夹在中间,这样可以给火爷挡风,三个人在一棵树下,也比较暖和,毕竟这时候的晚上,气温真是有够低的,说不冷那是假的,这要是不喝上两口,还真熬不住。 “你能不等么?”火爷白了小喽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都知道这天在外面待着冷,当时大哥赤龙给自己这差事的时候就说了,这一趟是苦差,但是也是好差事,只要干的漂亮,上了那位爷的眼,得了赏,那自己就是以后的大当家,自己大哥就可以顺利的,传给自己龙头大当家的位置,大哥要去关里老家,这位置就是上面那位没点头,这才迟迟没传下来,这次要是自己把事干的漂亮了,那还不是手拿把掐的大当家。 “那可不敢。”小喽喽缩了缩脖子,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违抗命令他是没这个胆子的。 “他就是话多,说这些没用的,有这功夫还不如歇会,保存点热乎气。”另一边的一个小喽喽用手顶了下帽子,露出一只眼睛,看了那个小喽喽一眼。 小喽喽和小喽喽也是有区别的,有的小喽喽就是靠着,谄媚成为老大身边跟班,他们就是要哄着大哥,只要是大哥还喜欢他,那他就有地位。有的是因为手上有功夫,身手了得的人,就是靠打成为大哥身边跟班的,这样的小喽喽都是比较拽的,也看不起那些靠着谄媚上位的,大哥喜欢他们能打,但是也讨厌他们臭脾气。 “火爷,来了,来了……。”一个小喽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这是在西山口值班的岗哨,他来报就说明正主到了。 “多少人?”火爷睁开眼睛,看看来通报的小喽喽,等他站稳了才问道。 “爷,前队一百多的马队,后面看着还要有四五百人。”小喽喽想了想,大体估算了一下,才跟火爷禀报道。 “听见了?叫所有兄弟都别动,别漏了身形。”火爷靠着树,就这么躺在树窝子里,动都没动,转过头吩咐小喽喽。 “是,火爷。”传令的小喽喽听到火爷的吩咐,就马不停蹄的,通知各个小队的兄弟去了。 “去,通知金爷,就说正主到了。”火爷对着身边谄媚的小喽喽吩咐道。 “好,我快去快回,您躲着点风。”小喽喽谄媚的笑着说,一边说一边起身去通知金爷。 这样的一幕也发生在雕爷那里,不一样的是雕爷身边,可是没有谄媚之徒,因为敢在雕爷面前谄媚的都死了,雕爷极其反感谄媚之徒,他自己就是能打能拼的狠人。 朗乡北山的最高处,在一个大石头下,金爷和弟弟金二,哥俩对面而坐,地上放着一坛子酒,和一个牛皮袋子,里边是酱肉、狗腿、还有一只烧鸡。 “沙沙……。”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听就是长跑山的人,对山林行走很精通。 “谁?”金二站起身,猫着腰,手里拿着手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声的喊道。 “金爷,西山口正主来了,大概四五百人。”火爷的小喽喽跑到金家兄弟跟前禀报道。 “沙沙……。”又是一阵脚步声,隐隐的看到一个人影跑了过来。 “金爷,人来了,看着有五六百人。”一个小喽喽跑了过来,这是雕爷的人。 这两拨人都是来通报西山口情况的,数量上差距不大,谁也不能在夜里一个一个数啊,人数上有出入很正常。 “好,正主终于到了。”金爷点点头,站起身,拿着望远镜细看西山口。 第二十八章仇仙第二十七节 朗乡西山口,一队百人骑兵飞奔而过,等过了西山口五百多米,这一队开始勒马驻足,在道路的两边分开站定,每人手里都拿着火把,等着后面的大队人马。 一条火龙慢慢的逼近了西山口,隐约可以看出四百多人的样子,一辆辆的马车在中间,骑兵队护卫着马车前进,这领头的是一辆大红马车,被火把照映的车身格外的红,四个飞檐上都有一个红色小狐狸吊坠,随着车身摇摆不断的晃动。 “二奶奶,到西山口了。”胡管家驾驶着打头的双驾马车,看着不远处的山口,转着头对车里人说到。 “嗯,过去就是了,别让岳家等急了,过了时辰,就不好了。”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要不是耳力好的,就这环境下,你还真不一定听得清楚。 “驾……。”胡管家鞭鞭打马,直接就驾驶着马车,过了朗乡西山口,这就算是进了朗乡的地界了,看着前面一百多人组成的火把路灯,车都没停直接奔向岳家大宅。 岳家大门口,今天岳家大门口大开中门,道路两边都是家丁,家丁背着枪,腰间挎着刀,瞪着大眼睛,站的笔直,精气神十足。 大门口的灯笼从原先的两个,变成了现在的两排,院子中间摆着桌椅,一张大桌子,是这几天现做的,为的就是谈判用的,在桌子东面是爷爷和父亲,桌子西边是五把椅子,这是给关外五家留的,只有五把椅子,毕竟岳家的椅子,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踏踏……。”一阵马蹄声响,一条火把长龙靠近了岳家大宅,一辆红的双驾马车停在了岳家门口,胡管家坐在马车上没动窝,整个车就这么停在岳家大门口,车上的人也不下来,这车后面陆续的黄色,绿色的,白色的,灰色的双驾马车都停在了胡家马车后边。 黄色的是黄家的马车,四个飞檐上有四个小黄鼠狼的吊坠,这车里坐的是齐老大,驾车的是他儿子,现在的黄家长堂齐爷。 绿色的是柳家的掌堂(不是打错了)柳正堂,柳正堂是柳家二爷,大哥柳正明死了,被岳家老太爷在长白山萨满总坛,一掌击毙了,所以这柳家二爷顺势继位了,不过这二爷柳正堂和三爷柳正清都是一路货,都跟着大哥一起种植贩卖烟土,所以今晚上柳家的代表人物就这着兄弟俩,驾车的就是柳正清。 白色的马车上,坐的就是白家老太太,这驾车的是一个三十多的汉子,白家老太就是前文中提到过的,被岳家老太爷逼着立誓,不可杀生害命,不可祸害百姓的那个白家掌堂,因为被岳家杀了威风,折了羽翼,白家下边是树倒猢狲散,白家就迅速的败落了。 灰色的马车上坐的是灰家长堂张继子,张继子是上一代掌堂的长子,他爹被岳家老太爷逼着,在长白山萨满总坛立了誓,回到家里心结抑郁,没过几年就撒手西去了,这长子也就继位了,不过由于自身能力不足,还好色贪花,也慢慢的被大执事灰壳子架空了,不过看样子张继子也不是很在意,每日都是在温柔乡中温存,与美人相伴,为此还开了十几家妓馆。而这灰家驾车的就是灰壳子,这位灰家现在掌控着七成力量的大执事,也是白老太太的相好的。 掌堂和长堂是有区别的,掌堂是手掌的掌,意味着掌控,这个掌堂就是掌握着堂口中七成,甚至是十成的力量,把堂口打造的固若金汤,是一言即可决断的一言堂。而长堂的意思就是说,只是一个面上的掌控者,没有什么决定权,甚至是个傀儡花架子。 “去禀报老爷,五家的人到了。”在马车一出现的时候,魏管家就看到了,转身对着身边的家丁吩咐道,让他赶紧进去禀报爷爷。 “是。”家丁一溜小跑的进了大门,去禀报爷爷。 岳家院子里,马车刚进朗乡镇,爷爷就睁开了眼睛,心里暗道“人来了”。因为夜里寂静,这马蹄声就格外的刺耳,所以很容易分辨,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五家的人,所以这杂乱的马蹄声就一定是五家人到了。 “爹……。”父亲也听到了,转头看着爷爷,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五家的人到了。 “老爷,五家的人到了,魏管家让小的禀报,请老爷示下。”家丁跑到爷爷和爸爸跟前禀报道。 “一切照旧。”爷爷点点头说道。 五驾马车都停在了岳家大门口,岳家管家看着马车,就是站在岳家大门口等着,也不上前见礼,也不说话,就这么带着家丁看着眼前的马队车队。 “岳家何人迎客?”胡家马车里传来沙哑的二奶奶的声音。 “看着应该是个管家或者是下人。”胡管家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不善和怒色,听到马车里二奶奶问话,就如实的回答道。 “岳家如此的失礼?”二奶奶在马车里一愣,才不敢相信的问道,二奶奶是对这些世家有所了解的,自古大事唯礼与戎,这种失礼的事岳家不会做的啊?怎么今晚上会让一个管家在门口羞辱众人呢,这不光是羞臊五家脸面,这也是岳家失礼啊,为了赌气脸面都不要了? “问下今天上午来过的骑兵队,这岳家上午发生了什么?”二奶奶更不敢下车了,这要是下车,一点脸面都没有了,以后五家在关外还混不混了?所以连忙吩咐胡管家去打听一下,这岳家这么做一定是上午的事有变动。 “是,二奶奶。”胡管家听到二奶奶的吩咐,赶紧下车去找上午胡家骑兵领队,问问上午来岳家下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胡管家跑了回来,把上午三奶奶递交拜帖的事,跟二奶奶详详细细的禀报了一遍。 “三妹这是在总坛威风惯了,不把岳家放在眼里的,竟然没下车,叫个管家递交拜帖,这岳家可是长子接待,打了岳家的脸,难怪岳家让管家在门口迎接。”二奶奶听闻胡管家讲的,这皱着眉头,思索对策。 “二奶奶您看这应该怎么办?”胡管家看看后面车队,转身对胡庆梅说道。 第二十九章仇仙 第二十八节 “二奶奶您看这应该怎么办?”胡管家看看后面车队,转身对胡庆梅说道。 “通知后面四家,下车带着护卫进岳家,骑兵把岳家围了。”胡庆梅咬了咬牙,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还真不用顾忌什么礼仪规矩了,直接杀进去,要是速度够快,应该可以完成对岳家的绞杀,就算完不成也可以让岳家元气大伤,到时候谈判也可以占据主动。 管家看着五家的人都不下车,嘴角微微一笑,这都是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了,太了解这关外五家的脾气秉性了,就等着这五家人出招了。 “哗啦哗啦……。”一阵阵的翻身下马的声音,因为身上带的武器和衣甲,所以下马时发生的摩擦,发出了一阵的哗啦声音。 五家人马带着的骑兵,开始分散开来包围岳府,这些骑兵没下马,骑在马背上,手上托着枪支,枪支子弹上膛,眼睛看着四周,随时准备开枪,迅速之间就已经把岳府包了个严实,比较让这些骑兵意外的是,这一切出奇的顺利,压根就没有什么抵抗。 这骑兵队三个队长也感到了不对劲,三个队长每人手下带着百人骑兵队,这队长分别是镶红旗拉德尔,拉德尔代表的是萨满总坛,他个人也是萨满总坛的护坛使,拉德尔自身是满军旗出身,本身家里的马上功夫和枪术都不弱,更是在总坛学了驭灵之术,有一条青花灵蛇为伴,对一些邪祟精怪有着克制,可以说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邪祟精怪,拉德尔都不打怵,因为是总坛下来的,在这三个队长之间,地位也是最高的。 胡家马队的胡三来,胡三来是胡家的旁支,从小好武,因为家里是胡家的旁支,从小就得到胡家的资助,找名师指导他练武,更是跟着当地一个老猎人,学了一手出色的枪法,身手好,枪法准,还是出自胡家旁支,所以这胡家的百人马队,自然就是他领着,他也没让胡家上下失望,自从他做了马队队长,自身武技枪法从不吝啬,有想要学的都是手把手的教,倾囊相授,对于那些懒散的,也从不宽容,直接踢出马队,所以自从他做了队长,这马队的实力明显提高,这么多年下来,胡家马队在这绺子之间,也是出了名的鬼难缠,绺子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还有一支马队队长叫马哈,马哈也是个正蓝旗满人,虽然是四大正旗,但是马哈就是一个一般的旗民,而且还是没什么地位的那种,他本是这山间绺子头,就是土匪头子,为人心狠手辣,身手和枪法都一般,但是因为心机深沉,为人狡诈,诡计多端,所以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活了下来,在众多柳子里也是出名的麻烦人物,人送外号马狐,谐音犸狐(一种吃人的怪兽,专吃心脏,很是狡猾)。因为和拉德尔交好,就成了总坛编外人员,武器装备,人员口粮都是总坛提供,再加上他四处打秋风,日子也是过的不错,这次针对岳家的行动,拉德尔就把他也带来了。 “马哈,这事不对劲啊,怎么岳家没有抵抗?岳家也不像认命不反抗的样子啊。”拉德尔看着顺利包围了岳家,但是太顺利了,心底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二哥,能对劲就有鬼了,今天咱们来的时候,西山口上都有点子伏兵,这岳家能有没有人马?再说这大门口的人,你看这岳家的管家不慌不忙的,家丁也是没一点的惶恐,要是岳家没准备谁信啊。”马哈站在拉德尔边上,在拉德尔耳朵边上小声的说道,看样子就是不想让,距离十几步以外的胡三来听见。 “你有什么打算?”拉德尔也不是笨人,看着马哈这个做派,心里明白,这岳家一定有准备,但是这马哈也有小九九,所以开口问道。 “二哥,反正都是胡家的私人恩怨,咱们叫自己兄弟小心戒备着,一有不对赶紧躲了就是了,没必要拿着兄弟们的命拼啊。”马哈知道的很少,毕竟就是个外围,这次围攻岳家的真实目的,马哈是不知道,只是觉得保命最重要,因为私人恩怨折了自己力量不值得。 “嗯,胡三来,过来。”拉德尔听完点了点头,对着十几步以外的胡三来大声地喊道。 胡三来早就注意到这两人在一起嘀咕,马哈还故意放低了声音不想让他听到,不想让他听到就一定没好事,最起码对他不是好事,一听到拉德尔叫他,心里一沉,心想一定没好事,但是拉德尔又是三个马队的头,总坛下来武力代表,不过去可是不行。 “二爷,有事吩咐?”胡三来大步走到拉德尔跟前,躬身抱拳行礼。 “这事不对劲,你通知弟兄们,都小心点,岳家有猫腻,别被人从外围包了饺子,叫你手下人警醒点,有发现及时通报,你距离我俩近点,有事了也好有个照应。”拉德尔对着胡三来说道,说这些话的原因,不是拉德尔没私心,或者是多么忠肝义胆有担当,而是他很明白,如果被岳家包了饺子,所有的力量都是要团结的,不然就绝无生路。 只有出了岳家才能执行计划,他更是知道,岳家后山五个绺子里,有两个绺子是自己人,那也是事先安排好的,但是剩下的三个绺子可不是,那是听从金家兄弟的绺子,岳家被围的火把光,一定会引起金家兄弟的重视,这也是其中一环,必须把岳家逼上绝路,让岳家回关里,才有可能在路上把岳家一点点的蚕食掉,总坛从来都不相信,可以一口把岳家吃掉,所谓的速战速决更是个笑话,所以今天自己等人一定会被围困在岳家,而想要活着出去,就离不开胡家的马队,他不能像马哈一样自私,他要执行的是总坛的计划,只要总坛计划顺利,就算是马哈也是可以牺牲掉的。 “是,这就吩咐下去。”胡三来一听很惊讶,你没想到拉德尔会说这样的话,这太让他意外了,同时心里升起了对拉德尔的敬重,心里的担心也消散了不少。 四家人马,各家领头的带着护卫,走到胡家马车前,等着胡庆梅下车,一起进岳 第三十章仇仙 第二十九节 黄家、柳家、白家、灰家各自带着三十人的护卫,走到胡家马车前,等着胡庆梅胡二奶奶下车。 “扶我下去。”胡庆梅身体不行,没人扶着还真下不了车。 “好的,二奶奶。”胡管家赶紧掀开车帘子,伸双手从胡庆梅肋下穿过,用力将胡庆梅抱了起来,还真没看出来,这胡管家还是个练家子,也不知道是他臂力惊人,还是这胡庆梅骨瘦如材太轻了,就这么平举着双臂把胡庆梅抱了起来。 一个精致的轮椅被推了过来,轮椅上铺着锦被,一个十**的姑娘推着,两个大小伙子在边上陪着,有什么需要用人的地方,上个台阶什么的,都是两个大小伙子抬上去。 胡庆梅这胡家二奶奶,也是这次五家围攻岳家,明面上的负责人领头的,在五家簇拥下往岳家大门口走去。 在这胡家队伍里,还有这么十几个人,都穿着宽大的黑袍子,袍子上什么表示都没有,也看不见这些人的脸,这些人就跟着队伍,随大流的往岳家走,你要是不注意仔细看,还真看不见这些人。 一群人走到岳家大门口,两个轮椅打头,一个是胡家二奶奶胡庆梅的轮椅,一个是残废了的黄家齐老大,齐老大被黄家长堂齐爷推着,边上有两个壮汉陪着,后面就是柳家掌堂柳正堂,柳正堂六十多,身体到是不错,腰杆挺得笔直。白家掌堂白老太,白老太被两个十四五的小女孩搀扶着,白老太后面是灰家长堂张继子和大执事灰壳子,最后是一百七十多人的护卫队。 这一队人人冲着岳家大门就过来了,在大门口的时候,魏管家一摆手,让家丁都让开,别挡了道,就这么看着这小二百人浸了岳家,在胡庆梅进大门口时,还停了一下。 “怎么?你不迎接?还不阻拦我们进去?”胡庆梅在魏管家跟前一停,看了眼魏管家,才沙哑着声音问道。 “不迎是老爷吩咐的,不阻是因为阻拦不了,我还没这么自不量力,再说了,我这个身份,没资格阻拦。”魏管家看看胡庆梅笑呵呵说道,对于胡庆梅的问题,魏管家回答的很淡定。 “那这岳家要你何用?”胡庆梅皱了皱眉头,本来想的是在门口压一压这岳家的管家,讨个好彩头,顺便壮一下声势,也打击一下岳家的气焰,但是没想到这个管家不简单啊,竟然轻松的化解了。 “老爷说,我做好本职工作即可,人啊,要本分。”魏管家还是笑呵呵的回答的,对于胡庆梅的挑衅,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还嘲讽一下胡庆梅,但是又没有过分刺激,没给她对自己下手的借口,这就看出来岳家家教。 “进去……。”胡庆梅吃了个闷亏,但是又不能当场翻脸,虽然说的是撕破脸,但是起码的身份还是要的,不是真像土匪似的,冲进去就是一顿杀,那五家的名声可就臭了,没有办法之下,胡庆梅只能带着人,往岳府里面走。 五家的人进了岳府,看着这一路上站的笔直,手拿着火把的家丁,每个家丁都背着枪,腰间别着腰刀,自己这么多人进来,这家丁的脸上竟然没有慌乱,只有不断地打量。 院子中间极其宽敞,岳家为了今天晚上,把这中间院子中的东西全部清空了一遍,为的就是让院子可以容纳更多的人,中间一张长方形大桌子,一共七把椅子,五把椅子在西,两把椅子在东,这东边椅子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人穿着黑底金色万福纹锦袍,两手抱着茶盏,看着进来的众人,一个穿着一身红褐色底金色寿字纹锦袍,手里抱着手脖套。 黑底金万福纹锦袍的是我爹,红褐色寿字纹锦袍的是我爹的爹,我爷爷,我爷爷和我爹都等他们半天了,我爹手里的茶都续了三回水了,眼看着就不能喝了,一盏茶三次水就是极限了,喝四次的都是没规矩的,有失身份。 “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进来呢?”爷爷看着进来的众人,特别是看到了齐老大和白老太,还有躲在张继子边上的灰壳子,不屑地嘲讽道。 “岳家的小崽子,不用呈口舌之利,我都活了一辈子的人了,什么没见过,攻心那一套对我没用。”胡庆梅听见爷爷的话,看看爷爷手上的手脖套,一眼就看出来是狐狸皮的,瞬间气血上涌、怒发冲冠,但是一瞬间又平复下去了,毕竟是快入土的人,活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这点攻心的手段还是不会轻易中招的,也没这么容易被激怒。 “偶……,呵呵,那好,请各位入座吧。”爷爷听到胡庆梅的话,偶了一声,又想到刚才看到胡庆梅那一闪即逝的怒容,还有杀气,就呵呵一笑,笑声里带着不屑和嘲讽。 五家都有各自的代表,五个椅子自然是给他们准备的,但是胡庆梅和齐老大可没法做,所以中间的两张椅子就被他们搬开了,直接推着两人到了桌子面前。 白家老太被两个女孩搀扶着坐在胡庆梅边上,在坐下之前,在凳子上还铺了两层的屁股垫,毕竟年纪大了,怕凉也是正常情况。 柳家柳正堂坐在了齐老大边上,这柳正堂也倒是身子骨硬朗,端坐在椅子上挺胸抬头,一股子霸气,气势上分毫不输给爷爷。 张继子看看落座的四人,就只能坐在白老太太身边了,刚要坐在椅子上,还没坐下去的时候,爷爷说话了。 “小辈,让灰壳子坐吧,这椅子你可是做不得。”爷爷看着张继子,这小子不光是面生的很,年纪在四十多岁,走路脚下轻浮没有根,脸上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神色。 “这……。”张继子已经站在了椅子前,听到爷爷的话,一脸的尴尬,脸上因为羞愤已经涨得通红了,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当着关外五家人的面,被人当场下不来台。 “岳爷,这是我灰家长堂,是我们老掌堂长子。”灰壳子站出来,对着爷爷解释道,也算是给张继子一个台阶,意思是说明白张继子的身份。 “他不够格,今天这灰家要不都站着,要不你坐下,岳家的椅子,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 第三十一章仇仙 第三十节 “他不够格,今天这灰家要不都站着,要不你坐下,岳家的椅子,还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爷爷看了一眼灰壳子,又看了看张继子,才鄙夷的说道。 “这……,岳爷,何必如此啊。”灰壳子为难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灰家掌权者,但是不能真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啊,就跟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似的,你要是说出来那不就成了董卓了么,曹操什么下场,董卓什么下场啊,傻子都知道做曹操不做董卓啊。 “坐在这里的,都是说的算的,你看齐家长堂不是也站着那么?”爷爷看着窘迫的张继子,又看看站在齐老大身后的齐家长堂齐爷,眼皮一抬,看着灰壳子说道。 “你……。”灰壳子看着爷爷,脸上怒容隐现,但又真说不出什么,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能说,都是彼此的脸面,说了就是撕破脸了。 “坐?还是不坐?”爷爷嘴角微翘,一脸讥笑的看着灰壳子,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至于为什么报复,请不知道的朋友往前找,前文四到九章有介绍,大体来说就是,在白家老太那里把我爷爷得罪了,我爷爷是个小心眼,很记仇的。 “我坐……。”灰壳子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必须做下,不然就没有任何话语权,这是灰壳子所不能接受的,而且他不坐下,白家老太是他相好的,不会怪他,但是其他三家可是不会原谅他,本来灰家就实力弱,势力也是薄的很,他今天坐也要坐,不坐也要坐,所以灰壳子挤开了张继子,坐在了椅子上。 “哼……。”张继子羞愤难当,冷哼一声愤而离场,大步的出了岳府,带着自己的护卫,坐上灰色的马车,快速的出了岳府,带着人出了西山口。 西山口上柳子的哨探,看到一队人风风火火的从里面跑出来,疑惑的看着这队人,好像想到什么,急匆匆向着山里跑去。 “火爷,有一队人出来了,向西边跑了,看那马车,像是灰家的。”哨探跑到树下边,对着蹲在地上看东西的火爷说道。 “知道了,你去告诉金爷一声。”火爷一直看着手里的半块玉佩,没看哨探一眼,就是例行公事的叫哨探通知金爷。 “是。”哨探也不敢说别的,听到火爷的吩咐,应了一声赶紧向着金爷那个方向跑去。 “嘿嘿……,大哥你看啥呢?”火爷边上的小喽喽,笑嘻嘻的问火爷,眼睛还向着火爷手里瞟,他都看火爷半天了,这火爷拿着个东西,嘴里嘀咕嘀咕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个啥。 “不该看的,别看。”火爷把东西收在怀里,理都没理小喽喽,转身向着西山口走。 “嘴欠,活该……。”另一个能打的小喽喽见到谄媚的小喽喽吃瘪,幸灾乐祸的嘲讽道。 “用你管,去去去……。”谄媚的小喽喽翻个白眼,没搭理他,转身追着火爷去了。 雕爷这边小喽喽已经去金爷那里禀报了,雕爷一个人站在西山口,看着远去的车队出神,雕爷身边的小喽喽是不敢跟着雕爷的,只有在雕爷让他们跟着的时候,这帮小喽喽才能跟着,雕爷在绺子里威望重,杀气更重,被小喽喽畏惧。 一阵寒风吹过,西山口上,一身白色皮毛的雕爷,转身看着唯一可以上来人的北边小路,这是下山前,总坛给的消息,在行动的当天晚上,在这里找到另一个绺子的人接头。 在绺子之间都知道雕爷是靠给老当家报仇上的位,也知道当时情况危急,雕爷上位也算是临危受命,并且在上位后,替老当家的报了仇,杀了当时的二当家,也是老当家身边人,这二当家还是靠着谄媚上位的,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二当家,竟然在饮宴的酒里下毒,想要毒死老当家和三当家雕爷,雕爷因为身体不好,没有喝酒,结果就是老当家死了,雕爷给老当家报了仇,击杀了二当家,在这之后,雕爷成功上位,找到了新的财路,并且给绺子里的兄弟换了先进的枪支,带着绺子发展了起来。 没人知道的是,雕爷是萨满总坛大长老的三儿子,也是萨满总坛扶持的他,给钱给枪,并且老当家也是雕爷毒杀的,毒杀完嫁祸给二当家,然后杀了二当家上位。 真相重要么?在胜利者面前,真相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对意见都消灭掉,剩下的就是真相。 “夜风寒,人心暖。”火爷疑惑地看着站在西山口上的雕爷,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雕爷,本来火爷还想着要是必要情况,可以偷袭暗算掉雕爷,没想到这个时间,出现在接头地点的,会是雕爷,所以火爷说了接头暗号。 “人火旺,阴风寒,是人是鬼?”雕爷看着火爷上来,有点意外,虽然想过其他四个绺子的人接头,但是是火爷的话那就太好,不用在谋划汇合的事,两人都在西山口,对他要做的事也有帮助。 “是人走阳,是鬼走阴。”火爷听到雕爷对上了暗号,大步的向着雕爷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了暗号,这就是确认接头人。 “竟然是你们绺子?你大哥赤龙知道么?”雕爷看着大步走过来的火爷,想到这个家伙可不是老大,他上边还有个大哥,也不知道他大哥赤龙,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要是事后他大哥知道了,那就有意思了,内讧的话?搞不好还能再吃个绺子。 “不关你事,说任务吧。”火爷走到雕爷跟前,拿出一根烟,迎着风,拿出火折子,用手护着火,深吸了一口。 “呵呵……,好,咱们到是简单,正好咱俩都在这里。”雕爷笑了笑,转了个身,面对着东边朗乡,看着黑夜中隐隐约约的灯光火光,应该是岳家那个方向,这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岳家还能出来?”火爷听了雕爷的话,有点不敢相信,都这样的岳家还会出来?岳家赢了,岳家没有必要出来,岳家输了,哪还有命出来?在这西山口还有什么用? “不重要,咱们的任务就是卡死西山口,岳家如果出来,就在这里送岳家走。” 第三十二章仇仙第三十一节 “不重要,咱们的任务就是卡死西山口,岳家如果出来,就在这里送岳家走。”雕爷看了看火爷,转过头又看着岳家的方向,他很清楚,岳家不是一个可以一口吞下的目标,他爹也是萨满总坛大长老说过,要让岳家往关里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不伤害岳家藏书典籍的情况下,消灭岳家,即使岳家愿意交出典籍,岳家也必须死。 朗乡北山,最高的石头上,金大拿着望远镜看着岳家方向,看着岳家灯火通明,还有人包围了岳家,也看到了那马队的火把,大体知道了人数。 “大哥,来信了。”金二手里拿着一只鸽子,这鸽子全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红色的鸽子嘴,鸽子脚上帮着一个翠绿色的竹筒,看着鸽子不断起伏的胸口,这只鸽子飞的时间不短了,这就说明这只鸽子是从很远的地方飞来的。 “拿来我看。”金大接过金二递过来的纸条,打开字条仔细观瞧。 纸条是特制的纸张,拿在手里有一丝丝的滑腻,这纸条经过特殊炮制,防水不放火,看完点火即焚,泡在水里三天字迹也是十分清晰。 “大长老离坛,白赤反水,岳家危,速决。” 纸条上的文字映入眼帘,金大皱了皱眉头,想到白赤应该说的是白雕和火虎,但是为什么他们俩要反水给自己一刀呢?萨满总坛能给他俩什么好处?还是说这两个人本身就是萨满教的,再想到他俩的位置,顿时有点头大了,这要坏菜啊。 “老二。”金大把纸条递给了金二,示意金二也看看。 “大哥这是萨满总坛传来的?这白雕和火虎卡在西山口,这要是他俩想闹妖蛾子,咱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说白雕和赤龙有过节么?怎么他俩搅合到一起去了?”金二看着手上的纸条,知道一定是从萨满总坛传来的,第一是这鸽子不是岳家的,第二是这上面的信息,大长老离坛,说的分明是萨满总坛的大长老。 “西山口是出朗乡的必经之路,只要是想去关里,这西山口就是必然要走的,老二拿地图来。”金老大拿着望远镜看看西山口方向,在心里琢磨了下西山口的地形,连忙叫金二拿过地图来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毕竟这地图是岳家提供的,地图的位置和水平线比较精准。 地图展开,金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在地图上,金老大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右手里拿出一个精测罗盘(精测罗盘:风水定位必备物品。)不断地比照着地图看着罗盘,小心翼翼的在地图上定着位置。 “大哥这是?”金二看着大哥在地图上标点,心里纳闷,因为这些点都是在西山口,有的甚至是在西山口下口处,这些位置都是西山口的风水上的节点。 “拿着图,找信得过的兄弟,悄悄地的,不要惊动他们俩,在每个节点上埋十公斤炸药,这是做的千万要小心,关系到咱们的身家性命的。”金大把地图递给金二,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大哥,这事可不易啊,他俩都在西山口,想不惊动他俩埋炸药,这难比登天啊。”金二一听大哥的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不是扯犊子么?这跟你在别人家里埋炸药,还要不惊动家里人有啥区别,根本就不太可能啊。 “后山还有岳家送的酒肉,带着给五个绺子分一下,让那三个出人,送酒肉的时候把事做了,小心一点问题不大,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搞定,最好所有点同一时间埋,时间拖得久了,容易引起他俩警觉。”金大想了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他三个绺子配合着演戏了,在短时间内埋下炸点,才能不引起两人的怀疑,所以把注意事项嘱咐给金二。 “行,我去找他们三个绺子商量一下,尽快把事情定下来。”金二点点头,打算找其他几个绺子商量下,毕竟那个三个绺子的老大都在,人多商量好办事。 “速度要快,时间紧急,让马彪、刘疯子、王大蟒给你派最精干的手下,一定把事情做漂亮了,告诉他们三个,要是被他俩发现,咱们都要死,把事情往严重了说。”金大拍拍金二肩膀,把其中利害和怎么处理都跟金二说了说,毕竟自己的二弟就是个一般的正常人,三弟虽然脑子少根筋,但是在风水上天分出众,自己心思深沉、心狠手辣,就是二弟是个优柔寡断,心还狠不下来的,不说清楚,真怕二弟把事情搞砸了,二弟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让干啥就干啥,即使是他不想干的,只要是当大哥的说,他也会做的,并且做的很好,不然金大就是自己一个人来,也不会带着金二来当拖油瓶的。 “大哥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们三个商量一下,保准把事安排妥帖。”金二点点头,看着大哥语气沉重,还拍了自己肩膀,知道怕自己心软坏了事,所以一再的嘱咐自己,金二看着大哥,坚定地点点头,跟金大保证到。 “好,老二,你去吧。”金大得到二弟的保证,拍拍金二后背,示意他可以去找那个三个绺子,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了。 金二点点头,向着那三个绺子走去,走出去十几米,金二回过头,看着拿着望远镜的大哥,大哥应该还是在看着西山口,金二很明白,自己怀里这份地图的分量,是关系到自己等人的生死,也是关系到那两股绺子人的生死,一旦爆炸,西山口没了,守着西山口的人也就没了,白雕和火虎死有余辜,其他的小兵有的可是无辜的,但是为了自己等人能活,也就顾不得了,想到这里,金二快步的奔向其他三个绺子。 金大看着金二离开,拿出望远镜,看着西山口,一边看,一边脑海中模拟着炸点爆炸后的情形。 望远镜一转,金大看着岳家那渐渐多出来的火把,知道五家的骑兵应该已经开始包围岳家了,这时间还不是岳家释放信号的时间,还有时间做其他的事,又看看山下岳家周围,隐约的可以看见一些小队,悄悄地摸到岳家外围的房屋,在五家的包围圈外,开始埋伏起来。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就是不知道最后是谁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