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94草莽人生秦川》 第1章：苦难 一间破败不堪的土胚屋内，土炕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两眼无神，怔怔的发着呆。 环顾周围的一切屋里除了一个土炕以外，只有那么几件家具，一口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木头箱子，是放衣服的。 一个黑红色的木头脸盆架子上放着一个磕碰的坑坑洼洼的白瓷脸盆，脸盆上磕碰的地方掉漆已经能够看见里边的黑铁和铁锈。 再然后就是两个小板凳，看起来也是很有历史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家具。 秦川坐在土炕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醒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终于确定自己是重生了。 隔着窗户朝着院子里看去，窗户上装的都不是玻璃，而是发黄的毛边纸，夏天遮光不挡雨，冬天冷风呼呼的吹，能够冻死个人，而就是这样的毛边纸，上边有满是破洞，看着都让人心酸。 整个院子里两间土胚屋，自己一间，母亲和妹妹一间，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偏房，作为厨房。 篱笆茬起来的小院子，在院子的东南角有一个鸡窝，里边养着三只老母鸡和一只公鸡，这是家里最值钱的财产。 也是家里除了种地以外，唯一补贴家用的来源。看着这一幕秦川不由的苦笑一声，这个时候的家里是真的穷啊，不是生活是生存，能够活下来那叫幸存者。 突然秦川目光一凝看见了厨房墙上贴着的红纸，揉了揉眼睛，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竟然是一个大红色的“囍”字剪纸。 秦川顿时一愣，整个人的脸色巨变，一骨碌从土炕上跳下来，由于动作剧烈，地上带起了不少尘土，秦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过这个时候秦川却顾不上这些，快步的朝着木头箱子跑去，因为箱子上放着家里唯一一个崭新的东西，是一本挂历。 这个时候没有手机，大家记日子都是用挂历，过一天撕一天。 看着挂历上的日子，1994年8月14日，星期天。这天以前都被用笔圈起来了。 秦川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切刚刚好。 8月14日，对于这个日子，秦川是刻骨铭心，因为这一天，是小自己一岁的妹妹秦蓉大喜的日子。 秦川看着外边的天色，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来得及，快步朝着门外走去。 母亲方翠翠正在院子里忙活着什么，看着推开门走出来的儿子秦川。 方翠翠随口吩咐道：“大川，你起来了就帮着收拾一下屋子，一会邻居就过来帮忙了，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高高兴兴的。” 秦川看着前世因为劳累过度而去世走母亲走的时候都不到六十斤，目光一凝眼角感觉酸酸的，张张嘴想要喊一声妈，但是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失声。 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只是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眼前的母亲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明明才四十刚出头的年纪，但是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六十岁的人一样，脸上的皱纹，两鬓有些斑白的头发，眉宇间仿佛永远化不开的结，沙哑的声音像是粗糙的栗子壳拉着嗓子一样让人难受。 看着秦川哭了起来，方翠翠有些通红的眼睛也留下了泪水，哽咽着说道：“大川，别哭，别哭，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妈心里也难受，可是妈没有办法，妈没有本事……” 秦川冲上去紧紧的抱着母亲，他知道母亲说的是什么事情。 大喜的日子，对于每个家庭来说，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在秦川家里不是这样。 妹妹秦蓉才十八岁，刚刚成年，还没有高中毕业，而嫁的人家是隔壁村一个好吃懒做三十岁的跛子。 之所以这样，是为了给秦川凑学费。 在一个月之前，高中毕业的秦川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一家人高兴过后，面临的就是学费的问题，两千块钱的学费，对于秦川家里来说，这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母亲方翠翠低声下气的借遍了亲朋好友，也是杯水车薪，最后村里媒婆给出了主意，说秦蓉年纪也不小了，在村里这个年纪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干脆就给秦蓉说门亲事，拿了彩礼钱让各个秦川去上大学。 母亲犹豫再三失眠了一个晚上以后同意了，妹妹秦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两天，泪水打湿了枕边，干了又湿，最后也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但是这个年月，两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农农村乡镇里边出一个万元户都是能够上县里接受表彰的。 能够拿出两千块钱彩礼钱的非常少，媒婆找了隔壁村老刘家，老刘家条件不错，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嫁到了县城去了，嫁得不错，但是儿子是个跛子还好吃懒做名声不好，娶不上媳妇。 这个时候能够拿出两千块钱彩礼钱的人家不多，只有刘家因为儿子的原因，愿意出这笔彩礼钱，所以经过媒婆介绍，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妈，妹妹起来了吗？”秦川终于能够发出声了，哽咽着问道，如果说前世最对不起谁，那就是妹妹秦蓉了。 方翠翠摇摇头：“没有床上躺着呢，一晚上的时间，翻来覆去的应该是没有睡着，半夜我又听见了你妹妹在偷偷的哭，大川，你以后要是过好了。 千万不能够忘了你妹妹，不然的话，我就是死也不瞑目。” 方翠翠厉声说完，也不等秦川答应，抹了眼泪转身就去忙活了，这就是这一代人面对生活中苦难的态度，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要拼了命的活着。 秦川愣在原地，心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攥着一样，难受的要死。 上一世的自己，狠狠的点头答应了母亲，然后妹妹整场婚礼，自己都钻在屋子里，把脑袋埋在胸口，像是一个鸵鸟一样躲避着，听着院子里众人欢闹的声音，听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来，接上妹妹离开，始终都没有勇气迈出房门一步。 在半个月后拿着妹妹的彩礼钱去上了大学。 但是这一次，自己不会了，不会再当那个鸵鸟了，不会再自私的用妹妹一辈子的幸福，去换自己的一份前程。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不断的升高，院子里也已经热闹了起来，邻居们来帮忙了，院子里架起了大铁锅，两个大吹风机“嗡嗡”的吹着火焰更加的高涨。 秦川从厨房拿走了一把菜刀，搬了一把椅子在院子门口的磨刀石前边坐了下来，开始慢慢的磨刀。 秦川的身后是挂着大红色鲜艳无比的“喜”字，破败不堪而又格外热闹的小院子。 第2章：悔婚 “大川啊，以后上了大学，可要好好学习啊，这机会来之不易啊！” “大川，以后好好照顾你妈，你妈把你们拉扯大不容易啊……” “大川……” 不断的有邻居过来，看见门口坐着的秦川打招呼，秦川家里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的，脸上都有同情和怜悯之色。 对于秦川在门口磨刀的事情，大家谁也没有在意，还以为秦川只是在帮忙干活而已。 “嗯，我知道了。”秦川头也不抬的继续磨刀。 “哎。”众人看着这个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走进了秦川家院子里帮忙。 知道秦川这个当大哥的心里肯定难受，其实这一场婚礼，很多人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的，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谁家也不富裕。 两千块钱的学费，这真的是一笔巨款，这个世界上的病千千万万种，甚至每天都会多出很多新的疑难杂症不治之症，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因为养不起孩子，送给别人的；一家兄弟姐妹几个，抓阄决定谁去上学的；在医院里边因为没钱选择保大还是保小的。 让人听了就感觉眼窝子浅，想要落泪的事情，却每天都在生活中上演着。 《活着》的作者在自序中说几乎所有的作者都和现实关系紧张，因为现实几乎都在诉说着丑恶和阴险，而美好的事物却远在海角。 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代不光是秦川一家是这样，家家户户都有，甚至相对来说，秦川已经考上了大学，哪怕是卖了妹妹，拿着彩礼钱去上大学，对于很多人家来说，都算是幸运的。 因为这一家人来说算是有了盼头，有了希望。 而不是祖祖辈的这样一直熬下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村里的孩子在院子里喊着“看新媳妇喽，看新媳妇喽。” 秦川知道妹妹应该是起来了，把菜刀放在一旁的草垛子里边，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边已经挂着红布条扎好的扎花，给这个往日里破败不堪的小院子增添了几分喜庆，不过在秦川看起来却那么的刺眼。 秦川径直朝着妹妹和母亲的房间里边走去，妹妹已经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也简单的化了一下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娇媚如颜，但是却遮掩不住红肿的双眼中没有一点神采，没有一点聚焦。 秦川就楞楞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又一下…… 他不知道前一世的妹妹这一天是怎么从家里被瘸子带走的，但是现在看着妹妹心如死灰的样子，他是真的心疼的厉害。 眼睛感觉酸酸的，嘴巴张口喊出了两个字“妹妹”，然后脚步激动的跑了过去心疼的想要抱一抱妹妹。 但是随着秦蓉转头，秦川却直愣愣的在妹妹面前停下了脚步，张开的手怎么也不敢抱上去，因为妹妹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眼神冰冷，就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这一幕似曾相识，上一世秦川大学毕业多年以后的一天，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妹妹是在医院给自己打的电话，让自己去接她回家，说要离婚。 到了医院以后自己才知道，这些年妹妹的丈夫刘跛子每次酗酒以后都会打妹妹，轻则鼻青脸肿，要是稍微敢反抗，那就是往死里打。 这一次是真的差点打死了，妹妹才给自己打电话，当时自己眼睛猩红，就准备去和刘跛子同归于尽，恨刘跛子也恨自己的自私。 那会妹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是这样，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秦川捂着胸口，心疼的厉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个时候秦蓉开口了，声音冷清的说道：“大哥，你去帮忙吧，把我的婚礼办的热闹一点，另外我走了以后……照顾好妈。” 秦川浑身不断的颤抖，紧咬着不断的打颤的牙关，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都掐进了肉里，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里的痛要比身体上疼不知道多少倍。 秦川没有再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重要的是怎么做。 秦川转身离开了，再一次回到了小院子门口，拿着菜刀浇水在石头上再次磨了起来。 都走到这一步，想要退亲，不光是退彩礼钱的事情，还得拿命去拼，但是今天秦川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守护妹妹。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院子里更加的热闹了，大铁锅里边饭菜的香味充满了整个院子。 随着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人们一窝蜂的从院子里边出来，不远处也出现了迎亲的队伍。 一个跛脚的男人，裂着一口大黄牙，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一马当先一瘸一拐的过来。正是刘跛子，上一世妹妹的丈夫，这一世的未婚夫，身边跟着几个吹打乐器的，还有七八个年轻男人，走在最后的是跛子的父亲刘有才。 第3章：两千块钱的赔偿 “秦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刘波强忍着怒意问道。 “我知道，这门亲事我们不结了，彩礼钱我们退。”秦川想也不想的说道。 “大川。” 方翠翠的声音响起，满是慌张，刚才秦川举起菜刀的时候，有人看着不对劲就已经去叫方翠翠了。 “妈，这门亲事咱们不结了。”秦川转过头，看着母亲露出一个笑容。 “大川，你瞎说什么呢？你不上学……” 方翠翠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川就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妈，给他们彩礼钱，我就是不上学，也不能够拿着妹妹一辈子的幸福自私的去换取我的前程。” 他知道不这样做，不用死来威胁母亲，母亲是不会妥协的，毕竟已经走到了现在，用死来威胁母亲虽然不孝，但确实最合适的方法。 “大川……”众人顿时面色大变，纷纷喊到。 “大川，妈没有办法，妈没有办法啊，咱们家不能够再这样过下去了，你们两个总要走出去一个的……”方翠翠撕心裂肺的喊着，她也不愿意让闺女去嫁给刘波这样一个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啊，现实在逼着她做出选择。 秦川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菜刀很稳，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妈，退给他们彩礼钱吧！” 方翠翠眼睛通红，最终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掏出了一个带着体温的红布包，收下这两千块钱的彩礼钱以后，她一直随身带着，这是闺女一生的幸福换来的，寄托着儿子一生的前程。 手颤抖着递给了秦川，秦川接过来，扔给了刘波。 刘波到现在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怎么就退亲了呢？他们那来的勇气退亲啊，接过两千块起，整个人突然眼睛一红怒吼道：“你们说退亲就退亲啊，凭什么啊。 今天，你们让接亲我要接亲，要是不让接亲，老子就是抢亲也是抢走。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这是你们答应的，想要反悔没门，跟我上……” 刘波喊着，身边跟着的一群男人就闹哄哄的要往上冲。 秦川举起菜刀大吼一声：“我看谁敢？” 秦川眼睛猩红，磨了一早上的菜刀明晃晃的指着众人，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缕缕的寒芒，震慑人心。 “谁敢抢亲，我今天就和你们拼了，不死几个人我看你们能不能进的了门！” 秦川怒吼着，一时之间刘波身边的人都有些犹豫。 他们和刘波一个村的不假，关系不错也是真的，但是真的要拼命，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了，都没有这个勇气。 “大哥，不要。”一声清脆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声音响起。 秦川回头，妹妹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正复杂的看着自己，有哀怨有担忧，有悲痛。 “妹妹，你回去坐在家里等着，如果今天非要你出嫁，那就让大哥的血把嫁衣染红了再走。”秦川喊着，气冲云霄。 血染红了嫁衣再走。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接蹿到了天灵盖，让人毛骨茸然。 秦蓉顿时泪水就模糊了双眼。 随着秦川的目光再次看过来，刘波一个踉跄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刘波身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是来接亲的，不是来拼命的。 “我我……”刘波说话都不利索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刘波的父亲，跟着来接亲的刘有才缓缓的上前来开口了：“大川，何必弄成这样呢，明明是一件好事，结果这多难看，这定亲结婚，也是你们家同意的，不是我们逼着你们的。你们说两千块钱彩礼钱，我们也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 然后四处凑钱，早早的就给了你们家，你们家也收下了，现在结婚当天了，你们说反悔就反悔了，这说不过去吧？这让我们家以后的面子往哪里搁，这传出去我们也不用活了？ 那还不如今天就死在你的刀下算了。” 马老滑，人老奸，刘有才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的态度顿时就不一样了，虽然说同情秦川兄妹俩，但是人家刘有才说的也没错啊。 这定亲啊，结婚啊，都是你们同意的，结果现在婚礼当天反悔了，换谁谁也不愿意啊，说白了，都有些欺负人了。 刘有才看着众人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有点血性又怎么样？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川根本就不接他这个话：“你继续说？有什么条件就提，要是想要抢亲，我一个人换你们父子两个。” 刘有才听着差点没有气死，一个人换两个，他也是无赖了一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耍无赖。 刘有才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好，那我就提条件，除了退回来的彩礼钱，再给我们家两千块钱作为赔偿。” “好！”秦川直接大声喊到，没有一丝犹豫：“就两千。十天时间，十天以后我赔给你两千块钱。” 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谁也不想动刀子，只要是刘有才今天提要求，秦川就敢答应。 刘有才顿时就是一噎，本来拿着这话就是想要逼一下秦川的，还准备了一大堆的理由，他是算准了，秦家现在估计除了退回来的彩礼钱以外，连两百块钱拿出来都够呛，更何况是赔偿两千块了。 结果没有想到秦川竟然一口应了下来，反而把自己给逼到墙角了。 “行，十天以后你要是拿不出两千块钱来，那我们就直接抢人，咱们走。”刘有才说完转身就走，刘波赶紧追上去。 “爸，我这个……” 刚才他看了一眼穿着嫁衣的秦蓉，心动不已，哪里舍得放弃啊。 “走，心急什么？没出息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十天后怎么拿出来这两千块钱的赔偿。”刘有才气急败坏的骂着，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迎亲队伍离开，秦川心里也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不怕拼命，但是他怕自己拼命以后，没有人照顾母亲和妹妹了。 所以刘有才要两千块钱，正好一口答应下来，十天时间，两千块钱，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但是也不是不可能赚到。火山文学 至于说收拾刘跛子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时间。 “哎，你这个孩子也太冲动了。” “是啊，不该答应啊，十天时间，上哪里去凑两千块钱啊，你这个太冲动了，闹成这样，害了你妹，也把你自己害了啊。” “大川啊，你这可怎么办啊？”村里的其他人看着秦川一脸的担忧说道。 秦川朝着最众人帮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叔叔婶婶了，大家先回吧，这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妹妹跳进火坑。” 见秦川这样，众人也都不说什么了，唉声叹气的摇着头离开了，院子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4章：出发 众人离开以后，方翠翠关上院子门，秦川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就拿起了墙角的竹竿子，朝着秦川招呼了过来。 “你这个傻子，谁让你答应的，谁让你答应的。” “嘭，嘭，嘭。” “我让你逞英雄，让你逞英雄，你以为你是谁啊，两千块钱，十天时间，上哪里找两千块钱啊……” “嘭，嘭，嘭，”竹竿子打在秦川的后背上，顿时秦川就感觉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白色的背心下边，顿时就出现一道道的血印子。 “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两千块钱，你是疯了吗？” 方翠翠一边骂着，一边狠狠的往秦川身上打着。 秦川一声不吭，也不躲闪，就任由母亲打在自己身上。 秦蓉听见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妈别打了，别打了。” 秦蓉满脸的泪水，护在了秦川的身前。 母亲方翠翠愣了一下，朝着自己身上狠狠的抽了一下，这下子秦川和秦蓉顿时赶紧上来拦着。 母亲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对不起，是妈没本事，是妈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本事。” “妈。”秦蓉喊着扑在了母亲的怀里也放声的哭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秦川感觉心里难受的很。 都是他妈钱闹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贫穷的家庭，那是万事哀，基本上遇到的困难，都和钱有关。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躲，怎么就不知道躲啊，过来妈看看打疼了没有。”方翠翠眼里满是泪水，却心疼的把秦川给拉了过来。 一瞬间秦川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半晌后，娘仨才收拾好了情绪。 院子里有帮忙的邻居做好的大锅饭，三个人吃过以后，回到了屋里。 “这样吧，这事你不要管了，你带着你妹妹躲出去，等到十天以后，他们刘家来人的时候，我自己在家里，实在不行，我就死在他们面前。”方翠翠看着一对儿女说道。 秦川摇摇头：“妈，你放心我有办法的，明天一早我就去市里借钱去，我有同学家里是做生意的，挺有钱的，我现在也是大学生了，去了他们一准能够借我，等我以后有钱了还他们就行。” 秦川没有说自己去赚钱去，十天时间两千块钱，母亲根本就不会相信。 相反自己这个大学生的身份，要说借找同学借两千块钱，母亲却会相信。 “真的？”果不其然方翠翠顿时脸上出现了惊喜的声色。 “真的。”秦川肯定的说道。 “行，那你去试试，不管成不成的，都要记人家恩情，记住了，人家借给你是情分，不借给你是本分。”方翠翠看着秦川叮嘱道。 秦川点点头，母亲把自己兄妹俩拉扯大，虽然说生活艰难，但是做人做事却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欠的钱的时候多，但是一有钱，就赶紧把欠债给还上，逢年过节的，要是还不上钱，也会去人家里说一声，道个歉。 “妈，你放心我记住了。” 秦川说完以后，就起身回自己屋里了。 倒不是想要休息一下之类的，而是背上火辣辣的疼，八月份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刚才被母亲拿竹竿子打了，一条条血痕，这个时候热汗流在上边。 让人咬着牙都能够倒吸一口凉气。 回到屋里，秦川把背心给脱了下来，妹妹秦蓉就过来了。 “大哥，疼不疼？”秦蓉看着秦川关心的问道，说着看到秦川背上一条条的血痕，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秦川却嘴角勾起了笑容，虽然说因为疼痛忍不住的嘴角抽抽，这笑容可能比苦还难看。 但是秦川心里是真的高兴，也感觉值得，前一世妹妹嫁人以后，和自己从此就形同陌路。 脸上不用说再看见笑容，就是其他悲伤的神情都看不见，永远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是她一个花季少女愿意整天摆出一副没有感情的脸，而是生活的折磨让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没有一丝其他的情感。 能够再一次看见妹妹心疼自己的目光，秦川觉得真的值得了。 “没事的，小蓉你不要哭了，再哭眼泪掉在大哥后背上，就更疼了。”秦川疼的龇牙咧嘴的说道。 秦蓉赶紧抹了一下眼泪，算是止住了哭声。 “大哥，我不哭了，今天谢谢你……” 秦蓉的话没有说完，秦川就伸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傻妮子，和我说什么谢谢，这件事本身就是因为我而起的，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要说，也应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 “不，不用的。”秦蓉连连摆手，心里对于大哥的怨气，彻底的消失了。 一家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确实会犯些错误，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只要不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一般都会很快过去的。 秦川挥手说道：“行了，你回去休息一会吧，陪陪妈。” 秦蓉站了起来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不过她总觉得今天的大哥，好像和往常不一样了。 往常大哥就是一个书呆子，只是知道读书，根本就不关心家里的事情的。 这一次竟然能够挺身而出，现在又能够对自己说出道歉的话来，真的是特别的让人意外。 这个年代除了两口子之间那点事也没有什么娱乐的项目，晚上八点钟吃过晚饭以后，秦川就准备休息了。 母亲方翠翠送过来五十多块钱还有一篮子攒着的鸡蛋，大概有二十多个。 “明天你去市里找你同学借钱，总不好空手去的，这鸡蛋你给带去，这五十块钱做来回的路费和让你在外边吃饭的钱。”方翠翠说着不由分说的把钱和鸡蛋放下转身离开了。 秦川看着土炕边上那一堆零零碎碎的毛票，最大面值的也没有超过十块钱，剩下的全是一块两块，五块的一堆零钱；还有一旁那母亲辛苦攒出来的鸡蛋，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一晚，秦川翻来覆去的说不着，直到后半夜，才算是迷迷糊糊的，第二天天色微微亮的时候，秦川就起床了。 本来以为自己算是起得早的，但是没有想到母亲起的更早。 两个杂面馒头，腌制的咸菜，这就是自己的早饭。 三口两口的吃完了早饭，母亲还给带了一个小布包。 “里边是一罐咸菜和几个馒头，路上饿了吃，还有水壶。” 秦川点点头，接过母亲手里的布包背在身上，拎着一篮子鸡蛋，借着微微亮的天色，走出了家门。 “大川，把钱揣好了，别丢了，路上注意安全，小心着点。”母亲站在家门口，不断的叮嘱着，眼泪已经含在了眼眶里打转了。 方翠翠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儿子要是借钱回来了，那就作为学费，至于说刘家要是到时候来要一个说法，两千块钱不给，大不了自己自杀死在他们面前赔罪。 事情闹大了，还能够抢人不成。 要是儿子没有借到钱，那就更不用说了，也不能够让他们把自己闺女抢走，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死了就好了，刘家也就没有了抢人的理由。 “妈，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秦川头也不回，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他不敢回头，深怕一回头自己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会留下来。 第5章：目标五千块钱 从秦川家所在的秦家庄要到市里，先要走上二十里地，也就是十公里，到了镇里，然后乡里才有客车到县里。 一天就那么一趟车，八点钟，过了以后一天就没有车了，要隔天才能够去县里。 到了县里以后再倒车，才能够去市里。 这也是为什么秦川天色微微亮的时候就出发的原因，去晚了就赶不上客车了。 十公里，开车的话不到二十分钟也就差不多。 但是走路就累了，而且这走十公里，一开始还好，后边就需要凭借毅力支撑了。 再加上身上还带着一篮子鸡蛋，也就是这身体整天去县里上学已经习惯了，要是凭借秦川后世的身体，不用说走到乡里赶八点半的车了，能够走完十公里都算是不错了。 秦川是紧赶慢赶，感到镇里的时候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秦川也没有手表，一头扎进了供销社问问了时间，已经八点二十分了，这才松了口气。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整个人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从供销社出来，秦川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个镇子，其实说是个镇子，就那么一条勉强算是商业街。 农村信用社，供销社，邮局，一家饭店，一家理发店，这基本上就是镇里所有的商店了。 不用说小汽车，就是摩托车都看不见几辆，自行车倒是不少，风刮过的时候卷起满天的尘土，整个镇子更加显得破败不堪，这就是下店镇。 秦川没来得及感慨，客车就来了，和电影中八九十年代的客车一模一样，带着浓重的汽油味，和红白相间的条纹，这就是镇里到县里唯一的一辆交通工具。 一堆人在等着，一个个的都是大包小包的，这个时候出门就没有空手就走的，不拿点东西怎么可能。 秦川没有着急去挤，主要是怕母亲给带的鸡蛋挤碎了，这是一家人从牙缝里边省下来的。 “别挤，别挤，都能上来，说你的呢，别挤了，上车的买下票……”售票员大妈扯着嗓门大喊着，这个时候可没有服务态度一说，你要是不听她的，直接把你撵下车，就是不拉你。 秦川是最后上来的，好在还有座位，抱着篮子刚坐下，售票员大妈就过来了。 “大妈，去县城多少钱？”秦川礼貌的问道，这都过去几十年的时间了还能记得票价才怪呢。 “到县城一块钱，直接拉到客运站。” 秦川给了钱，然后抱紧了怀里的鸡蛋篮子，这客车真的是一分钟都不等，只要到点了就发车。 已经摇摇晃晃的朝着县城走去了。 下店镇，距离县里不远不近，不过这个时候的路况和客车的车况就不提了，这一路上上车下车的又特别说，真的就就是龟速行驶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县城，秦川在客运站下车都没有出去，直接买了到市里的车票，等着发车的时候，强忍着晕车导致的身体不适，就着凉白开，吃了一个冷馒头下肚。 没错，秦川晕车，但是自己开车不晕车，这点毛病在后世根本就不算什么。 在城市里边自己有车，出门飞机高铁，但是在这个时候就受罪了。 车子一路摇摇晃晃的到县城，他差点没有死在大巴车上。 本来想着，接下来从县城到市里的道路应该要好一点，能够少遭点罪，结果还是高估了。 等到市里的时候，秦川从车上下来，趴在路边的角落里就开始吐。 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喝了两口水，才感觉好一点，这才有时间打量市里。 秦川前一世是干营销的，十天时间赚两千块钱，不，不是两千块钱，还有自己的学费，那就是四千块钱，还需要给家里留下一点钱。 秦川心里估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十天的时间，自己至少也赚五千块钱才够。 自己才能放心的去学校上学。 不然的话，自己就是走了也不放心家里。 十天五千块钱，虽然难，但是并不是不可能，还是要干自己的老本行营销，但是做什么，秦川还没有想好。 打听了一下菜市场在哪里，秦川决定先把篮子里的鸡蛋给卖掉。 母亲想着自己来借钱，所以给自己鸡蛋，但是自己不是借钱，而是准备赚钱。 这鸡蛋自然也就没有用处了，要是不拿着，那母亲自然不肯，所以只能够拿过来卖掉。 至于说借钱的话，也就是糊弄一下母亲，自己高中是在县里上的，县里高中的教学质量不错，在市里都挺出名，自己班里确实有市里的同学。 市里的同学也确实有钱，但是借钱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自己考上了大学又怎么样？五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能对于人家有钱家庭来说，确实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 但是人家凭什么借给自己呢，难道就凭借该死的同情心吗？ 越是有钱人，越是拎得清，这个世界上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谁也管不过来的，就是管得过来，也有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无缘无故的，单纯的同学，人家就借给自己五千块钱。 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还是要自己想办法的，菜市场里边，土鸡蛋还是很好买的，二十多个土鸡蛋，换了八块钱。 这个时候鸡蛋也就是两块多三块钱，二十多个鸡蛋，三斤左右，换了八块钱。 这是一家人从牙缝里一点一点剩下来的，可惜就只是值这个价格，这和你多辛苦都没有关系。 早上坐车路费一共花了两块钱多，剩下四十九块钱，再加上这八块钱，一共是五十七块钱。 这就是秦川身上所有的资产了，这五十多块钱，要在十天之内翻五百倍，达到五千块钱。 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十天回报率百分之五万，谁也做不到。 所以用钱投资是不可能的，这五十块钱只是生活费，还是要用脑子赚钱的。 秦川没有着急，先找了一个报摊，“老板，这报纸多少钱一份？” “两毛五。” “我要的多呢？” “今天的报纸一块钱给你五份。” “往前几天的报纸我也要。” “前几天的报纸一块钱八份。” “我要一块钱今天的报纸，近一个月内的报纸你给我找，一块钱十份，我要两块钱。”秦川讨价还价道。 九十年代什么赚钱，有人说房地产，有人说保健品，有人说做外贸，但最根本的是信息，信息最赚钱。 后来仅次于阿狸巴巴的国内第二大b2b公司聪慧网这个时候就是一家信息咨询公司，靠贩卖信息赚钱。 而秦川要做营销，也需要找寻赚钱的信息，而这个时候，再没有渠道比报纸上充斥着信息多的地方了。 第6章：夜宿 各种报纸买了一些，夹在腋下，秦川开始打听哪里有招待所小旅馆之类的。 问清楚以后，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当然了，他家里是没有电话的，整个村里就一部电话，在村口的小卖铺，打电话也收钱，接电话也收钱。 秦川也没有等着人家把母亲叫过来接电话，只是让小卖铺转告母亲一声自己到市里了不用担心。 然后就挂了电话，打听着来到小旅馆一条街。 两边都是低矮的三层楼左右的房子，中间夹着一条巷子，各种各样广告牌乱七八糟的，形形色色的人手拎肩挑着行李摩肩擦踵而过。 “小伙子，来住店啊，我们家很便宜的，而且还有其他的……” “后生，住店不？有热水……” 众人招呼着，秦川找了一个长得相比老实的，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 “这住店多少钱？” “三块钱一个床位，单间十块钱……” 秦川不等中年男人介绍完就说道：“一个床位。” “好咧。”男人点点头，带着秦川到了一间屋子，一进们秦川差点吐了。 屋里各种发霉的味道，在加上脚臭味、汗味，这大夏天的是真的让人够难受的，屋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身上就这么几十块钱，秦川是真的不敢乱花，只能够忍着不适住了下来。 对于屋里的其他人，秦川也没有交流的想法，看起来不是出来打工的，就是销售员。 秦川在自己的床位上坐了下来，就开始翻看起自己手里的报纸来。 都市报，晨报，日报，娱乐报纸，生活报，基本上每张报纸他都会仔细的看一遍，挑拣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人一旦做一件事沉浸进去以后，就会下意识的忽略身边的事情。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屋里住着的其他几个人搬着一张小桌子打起了扑克，劣质香烟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 而秦川这边也基本上把所有的报纸都给挑选出来了，秦川挑选出来的几张报纸上有几个共同点，这几家报纸上都是同一家企业在打广告。 是一家白酒厂的广告，这家酒厂从两个月之前开始在生活报上做广告，然后半个月之后，从生活报到都市报，到晨报，几家销量不错的报纸上都有这家酒厂的广告。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广告从小版面到大版面，从简单的一个高粱白酒，然后下边是地址和联系电话几行字。 到有了黑白的酒瓶和包装的图案，再变成彩色的酒瓶和包装图案。 到半个月之前，在彩色的酒瓶包装图案旁边又加了几行字，高粱白酒绵柔，不上头。 从这广告的内容一变再变，就能够看的出来，这家高粱白酒厂的销量应该不怎么样。 这广告的效果应该不好，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报纸上广告的内容却一变再变。 不过站在秦川的角度也可以理解，就这个广告，能够有用才怪呢，这个时候叫高粱白酒真的不要太多。 冠以了各个地方城市名称的高粱白，还有高粱红酒厂也产高粱白，而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商标名称注册之类的说法，因为很多厂子都叫这个名字，给你注册了大家用什么？ 所以就造成了市场上，很多高粱白酒，那么人家凭什么就因为报纸上几句普通的不能够再普通的广告就买你的高粱白酒。 秦川前世就是做营销公司的，帮着一些厂子和品牌做产品营销的，这是自己的老本行，这家酒厂就正合适，要是人家酒厂销量好，也用不着自己做营销了。 当然了，具体的情况还要明天去这家酒厂看一看才知道。 秦川整理好报纸，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周围乱糟糟的环境，不由的邹了邹眉头，他不是不能够吃苦，关键是这个环境真的是太糟糕了。 但是现在也顾不上其他了，从包里掏出了从家里带出来的杂粮馒头和咸菜。 就剩下两个馒头了，母亲以为自己出来借钱不管成不成也就一天的时间，所以没有给自己多带馒头。 当然了，这个天气，就是带的再多，过一夜，明天早上起来也馊了不能吃，不过没事，明天要是顺利的话，自己也能够找到吃饭的地方了。 就着水壶里边的最后一点水，吃了馒头，然后就躺下强迫着自己入睡了。 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今天又坐了一天车，秦川躺下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正当秦川睡得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在拉自己背着的包。 秦川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准备起身，但刚睁眼就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了一道明晃晃的寒芒，秦川心里暗骂一声王八蛋。 赶紧半眯着眼睛，手里紧紧攥着的包也慢慢的松开了，很快包被人扯走了，然后一阵翻腾，包又扔了回来。 还夹杂着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妈的，穷鬼。” 秦川心里咬牙，母亲给自己的五十多块钱，除了上午拿出来车费，其他的都揣在裤子里边专门缝好的口袋里一直没有拿出来，但是这包里装的是自己下午买鸡蛋的八块钱啊。 除了住床位花了三块钱，买报纸花的三块钱，还有两块钱呢。 两块钱，要是前世自己根本不会在乎的，但是这个时候这可是自己一家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啊。 但是对方手里有还刀，秦川也只能够破财免灾，不过这个声音和模样自己算是记下了，一张鞋拔子脸，脖子下边还能够隐约的看见一个痦子，以后别让自己遇到了。 秦川也听见了在其他人哪里翻腾的动静，然后来人终于离开了，就在秦川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的时候，也听见其他的铺位上传来长长呼气的声音。 显然刚才醒着的不光是自己啊，都是他妈的老，江湖。 这环境本来就让人难以忍受，大半夜的又折腾了这么一遭，秦川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干脆在心里完善着自己明天去那家高粱白酒厂的计划。 第7章：形象在能力前边 营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说起来却是三天三夜说不完的。 国内第一本营销专业的教材出现在1933年，是魔都复担高校的丁教授以花旗国市场营销为蓝本写的《市场营销学》。 不过那个时候国情特殊，后来国内是计划经济体制，计划经济体制，全国经济一盘棋。 经济计划司，每年负责安排，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的生产任务，生产出来就被拉走了，根本用不着什么营销之类的。 企业就只是负责生产的。 等到78年的时候，开始实施市场经济了，人们才开始慢慢的重视起来，79年哈工大开始试验有了市场学课程，不过也就是一门课程而已。 八十年代初，国内的几所财院也就是大专院校实验性质的开了营销专业。 等到87年的时候才算是正式的本科院校营销专业。 不过营销也一直不被人们怎么重视，往往是靠着灵光一现的点子。 而要说实践方面，国内的营销案例应该是从“点子大王”何阳开始的。 但是也就是一定程度上而已，营销这个东西也并没有被人重视起来，尤其是他们潞州市这样的内地城市。 要是后世不用说，营销公司是一个普遍被人接受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自己跑上门给人一个营销方案，张口和人要五千块钱，估计能够被人赶出去。 秦川在心里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直到外边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秦川是被人的哭喊声吵醒的。 有人睡起来发现自己丢钱了，喊闹着，其他人正在旁边劝着，其实很多人都被偷了，甚至昨天半夜房间里，好几个人都醒着。 但都是老，江湖了，很多人钱都是分开放的，外边口袋里放一点零钱，大钱都是贴身放着的，这是出门在外江湖经验。 秦川没有过多的时间感慨，甚至都没有等警察来，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巷子门口就有早餐点。 “小米粥，鸡蛋汤，豆腐汤，油条、包子、花卷……”摊子上，老板卖力的吆喝着。 闻着豆腐汤散发出来的香味，秦川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又骂娘了，要是那两块钱没有被偷，自己也能够吃两个大肉包子。现在就只能够要两个热气腾腾的花卷。 吃过早餐以后，秦川按照报纸上的地址朝着高粱白酒厂去了，坐着大巴车到了高粱酒酒厂以后，秦川也没有进去。 就在附近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和老板聊着天，打听着厂子里边的情况。 然后找周围的一些人打听厂子的情况，还是那句话，信息最值钱。 等把厂子的情况基本上摸透以后，已经中午了，秦川来到了市里的服装批发市场。 一件土黄色的胶鞋，一条工装裤，一件洗的发黄的背心，背着军绿色的挎包，这样的形象去了人家厂子不用说做营销了，估计连人家厂长都见不到就要被轰出来了。 形象永远走在能力前边，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绝对了，但是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一印象很重要，以貌取人才是大众的习惯。 “老板，这件衬衫多少钱？” “二十块钱啊，太贵了，五块钱行不行？哎，老板你不要动手啊……” 秦川在服装批发市场里边算是把自己的脸皮和口才发挥尽了，最终九块钱一件白衬衫，送一条领带，十四块钱的裤子，十五块钱的皮鞋。 最后六块钱软磨硬泡的把老板用来装比的二手黑色手包给拿了下来。 “你小子赶紧走，以后不要再来了听见没有，我他娘的做生意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老板送秦川出门的时候恶狠狠的威胁道。 在秦川身上一分钱没有赚到不说，还赔了自己的手包出去，要不是秦川嬉皮笑脸的，真的要挨打了。 秦川也不吭声，转身就走，至此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钱。 要是下午去酒厂不成功，今天晚上就要流落街头了，不过秦川心里根据上午打听到的情况还是有把握的。 没有办法，只有十天的时间，没有太多的时间耗的，与其说找好几家类似需要的企业都试一下，还不如就专注的把精力放在一家企业上。 专注力也是营销一个重要的需求。 选定了就只能够赌一把，找了一家理发店，在门口用水壶里边的水把三七分的头发打湿，然后走进理发店想要借一下梳子。 老板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秦川看着桌上的啫喱水顺带问老板能不能喷一点。 老板有些纠结，毕竟啫喱水不便宜，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叮嘱秦川少用一点。 秦川心里一乐，这就是营销里边的心里需求问题，自己要是一上来就借啫喱水，老板肯定不会同意，但是自己头发湿漉漉的进来，只是用一下梳子，老板肯定不会拒绝。 梳子都借了，好人当了，再借啫喱水，虽然不舍，但是人们都有好人当到底的心理，虽然会肉疼一下，但是也不会不借。 等秦川从理发店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大变了一个样。 估计这个时候就是最熟悉秦川的人母亲方翠翠和妹妹站在面前都不敢认。 一双黑色的皮鞋明晃晃的一尘不染，黑色的西装裤，再加上一件雪白的半袖衬衫，蓝色的领带，要是放在后世，这就是妥妥的销售人员。 但是秦川画龙点睛似的，把三七分的头发弄成了大背头，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就是一变。 脸上也没有了一丝的稚嫩，胳膊上夹着黑色的皮包，一看就是老板的样子。 只不过肚子里不断叫声出卖了秦川，包里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就是想要喝口水都不行，水壶也扔掉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成大事者，不能够不在乎小节。 这一身打扮去酒厂谈生意，背一个水壶，那就太出戏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秦川大步流星的朝着潞州高粱白酒厂走了进去。 门卫老头眼睁睁的看着秦川走进去，却愣是没敢吭声拦一下。 直到秦川停下脚步，朝着老头招招手。 “大爷，你们鲁厂长上班了吗？” “上班了，刚来没一会。” “好，你去忙吧，对了，他办公室是在……”秦川说道这里故意迟疑一下，果不其然门卫老头接到：“上三楼左拐最里边的办公室就是我们鲁厂长的。” 第8章：引诱 走在潞州高粱白酒厂里边，给秦川的第一感觉就是死气沉沉的，没错，现在已经是95年了，改革开放的第十七个年头了。 这里还像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的酒厂一样，灰蓝色的工装，雪白的劳保手套，没错这曾经是国营厂工人的骄傲。 但是现在已经过时了，走到了95年，需要的现代化企业的制度和竞争思维。 但是从这家厂子身上，秦川一点都看不到。 不过这和秦川没有多大的关系，他是来赚钱的。 迈步走进了办公楼里边，三楼最里边的办公室门上挂着厂长办公室的字样，是那种白底黑色的木头牌子。 秦川脚步停顿了一下，听着办公室里边的人打电话，在说什么销量和贷款的问题。 秦川等男人打完电话以后，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鲁俊山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锃亮的黑色皮鞋，笔直的西裤，白色的衬衫配上一条蓝色的领带，油光水亮的大背头，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手包。 这幅打扮要说稀奇把也不是太稀奇，白衬衫，黑西裤，皮鞋，很多人这样打扮。 但是这个大背头就少见了，还有这个蓝色的领带，一般人打领带总是给人一种别扭的感觉。 但是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的和谐，好像人家天生就应该是这样的打扮一样，就像是……像是电影里边的明星一样。 “您好，是鲁厂长吧，我叫秦川是从鹏城来的。” 秦川和鲁俊山握了握手。 “你好秦先生。”鲁俊山打量着秦川，伸手请秦川坐下来。 “鲁厂长，冒昧打扰了，是这样的，我是张爱国老爷子儿子的朋友，这一次到潞州出差，张爱国老爷子让我帮忙带点咱们厂子生产的酒回去。” 秦川笑着说道，这张爱国原来是厂子的工会负责人，儿子去鹏城闯荡了，把家都给按在鹏城了，张爱国退休以后就去了鹏城生活，这些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是上午的时候，秦川通过和厂子门口小卖铺的老板闲聊得来的，现在准备借用这个身份。 “原来是老张的晚辈啊，欢迎欢迎。”鲁俊山路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泡了一杯茶给秦川。 “是啊，我和张老爷子的儿子是朋友，几次听老爷子说起咱们潞州高粱白酒厂生产的酒好喝，绵柔不上头，老爷子去了鹏城以后，一切都好，就是想念家乡厂子里生产的这杯酒，可惜鹏城没有卖的。 这不我这一次出差到潞州，老爷子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帮忙带回去几瓶。” 秦川松了脖子上的第一颗口子，显然随意了很多。 鲁俊山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看着秦川的目光也更加的亲切了很多。 秦川又说起了潞州高粱白酒厂的辉煌历史，当然了，在秦川口中都是听张老爷子说的。 虽然秦川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张老爷子，但是这个身份用起来是真的好使。 这说话间，鲁俊山已经把秦川当成自己人了。 至于说怀疑秦川，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首先秦川这个打扮，这个气质，上厂子里来行骗，不至于的。 再说了，就自己厂子里的酒，卖都卖不出去，人家打扮成这个样子，就为了行骗自己两瓶酒，这不至于的。 鲁俊山说着叹了口气：“是啊，酒是好酒啊，可惜就是……算了……” 秦川听着鲁俊山的话，本来想着鲁厂长接下来就是要说销量不好的问题了。只有鲁俊山主动说了厂子销量不好，自己才能够继续发挥啊。 结果没有想到鲁俊山竟然话说一半不说了，不过这种情况也在秦川的预料之中，毕竟鲁俊山作为一个厂长，不会见谁都谈自己的困难的。 虽然自己这个身份选择的很合适，这个话题和理由也充足，又是忆苦思甜的，很是适合让鲁厂长发挥，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有所顾虑也是很正常的。 “鲁厂长，”秦川直接打断了鲁俊山的话，像是没有听明白一样，直接道：“我大老远来的，这也是老爷子一直心心念念的，不会销售太火爆，匀不出来吧，我不多要，就一箱酒就够的。 多了我也拿不了，价钱方面您放心，我可以翻倍，还请鲁厂长帮帮忙。” 鲁厂长一愣，这一次脸上直接露出了苦笑：“小秦啊，你想那里去了？就是销售再火爆，退休的老职工走这么远，想着家里的这杯酒，我们也是要给的，而且什么钱不浅的，不用给，可是现在不是销售火爆，是销量不好啊，这酒厂不比之前了。” “鲁厂长？”秦川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销量不好，不会吧？老爷子说咱们酒厂销量不错的啊？” 鲁俊山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反正酒厂的情况，根本就瞒不住的。 “那是老张退休之前的事情了，这两年外地很多酒都进来了，咱们厂子竞争不过，去年年底的时候咱们还特意的升级了酒厂的设备，结果不光是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销量依旧上不去，到现在厂子工人都有两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鲁厂长满脸的沮丧，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跟不上脚步的，都会被埋葬在旧时光里边，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时代的车轮滚滚而去。 秦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这怎么会？既然口感不错，不应该啊，你们做广告了吗？” “怎么没做广告啊，你看。”鲁厂长顺手就从桌上抽了一份报纸递给秦川。 秦川接过报纸装作认真的看了看几秒钟，然后一巴掌把报纸拍在桌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怪不得呢！” 这下子轮到鲁俊山迷茫了，怎么就怪不得了？什么意思？这是广告做的不对吗？ 他还对眼前惨不忍睹的销量发愁呢，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这秦川看了一眼报纸就明白了？ 第9章：上钩 “小秦，你说什么？”鲁俊山疑惑的问道。 秦川把报纸给摊开：“鲁厂长啊，我明白咱们厂子为什么销量不好了。” 鲁俊山想也不想的追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疑惑了很久，要说产品的质量，他们的高粱白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原来也有很多人喜欢。 要说宣传方面，他在报纸上也没有少花钱的，这怎么就是打不开销路呢？ “因为这广告做的不对。”秦川很肯定的说道。 鲁俊山神色更加认真了几分。 秦川也不卖关子，现在也不是卖关子的时候，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看咱们这个广告做的，上边有酒厂的地址，有酒厂的名字，但是却一点没有新意，一点也不吸引人。 咱们整个省内，叫高粱白的酒不少，那么为什么经销商、顾客要选择咱们酒厂的高粱白呢？” 鲁俊山听着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是很多企业都是这样做广告的啊。 “做广告，首先要有新意，要吸引人，要让经销商愿意去进货，要让顾客愿意去喝。 其实白酒这个东西，说白了，味道上有差别是有差别，但是大部分人其实是喝不明白呢，喜欢喝的酒，就两种，要么就是这酒贵，代表身份和地位，大家都觉得好。 要么就是喝习惯了，除此之外，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的。” 秦川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自信的侃侃而谈。 鲁俊山听着不断的点头，仔细想想还真的是秦川说的这么回事，他自己出去，和领导应酬，那当然要带贵的酒，自己喝酒，在不考虑兜里钱的情况下，一般也只是喝自己习惯喝的那两种酒。 其实偶尔喝一下其他的酒，要说差别，也真的不是太大的。 “小秦啊，来喝点茶水，这天气热吧，我给你打开电风扇。”鲁俊山热情的招呼着。 “呼呼呼。” 电风扇打开以后，秦川算是舒服了很多。 “所以啊，在酒的差别不大的情况下，那么主要就是营销的问题，怎么把咱们的高粱白给包装一下，包装成知名的酒，给酒赋予一个属性。” “小秦你仔细说说。” “其实我在鹏城就是做营销的，这方面我还算是比较了解，就随便说两句，要是说的不对，鲁厂长别见笑啊。”秦川谦虚的说道。 “营销？” “对，就是帮品牌做推广的，点子大王何阳，鲁厂长听说过没有，就是类似那种的。”秦川说道。 鲁厂长连连点头，点子大王他当然知道了，前两年的时候很是火的。 什么爱国者导弹台灯，刻着星期天的筷子，避孕泡泡糖，魔术酒瓶之类的。 “咱们说回白酒行业，我说营销加上属性的问题，比如说茅台，为什么出名，就是因为他是国酒，咱们省的杏花村为什么出名，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还有什么杜康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其实这都算是一种营销，给酒加上了一种人话属性，一种特色。” “而咱们高粱白，现在就欠缺这么一种定义，说回报纸你看，绵柔不上头。 这没有什么特殊的定义，特殊的属性，那么大家为什么要买。没有吸引力，没有竞争力啊。” 秦川语重心长的说道，鲁俊山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亮了。 秦川一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眼睛是越来越亮，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又给秦川续上了一杯茶水，正等着秦川继续往下说呢，秦川却停了下来。 “鲁厂长啊，耽误你太长的时间了，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也是随便说说，回头你们觉得要是有用，那就作为一个参考意见，要是没用就算了。” 秦川说着就要站起来，但是鲁厂长却一把拉住了秦川。 “什么耽误时间啊，您这个是金玉良言啊，麻烦你再讲一讲，再讲一讲，这对于我们厂子来说太有用了。”秦川说着起身到抽屉里边拿出了一盒华子拆开给秦川递烟。 秦川也不客气，接过来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这个时候的华子味道是真的醇啊。 前一世他就是一个老烟枪，只不过重生以后，饭都吃不上，哪里有这个条件啊。 现在这感觉又回来了。 “好，那我就举例子说一说吧，是我之前给几个酒厂做的营销策划。” 鲁俊山一听眼睛就亮了，这个好啊，有合适的自己直接抄过来用就行了。 至于什么知识产权之类的，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个说法，连他妈品牌名字都是一样的，还谈什么营销方案的知识产权了。 秦川一看鲁俊山的眼神就知道这货想什么，浓眉大眼的看着像个好人，结果蔫坏，竟想着占便宜的事情。 老子要是让你被套路了，那前世几十年的营销白干了，就是做这个的，要是被客户三言两语的把方案套走了，那公司就不用干了。 “之前的时候，有一家叫做滨河酒的酒厂来找我们公司，我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发现他们酒厂呢，正好在茅台镇管辖的地方，距离茅台酒厂并不是很远。 于是给他设计了一套营销的方案。把他们酒厂的名字就改名叫做茅台镇，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茅台和茅台镇酒的区别，大家咋一看，以为是一种酒呢。 所以一时之间销量大增，当然了，这个方案稍微有些抄袭人家的意思，不过他们酒厂确实属于茅台镇管辖，这个也不算是虚假宣传。” “不算不算。”鲁俊山连连摆手：“这本来就是事实，这方案好啊。” 对于鲁俊山来说，这算什么虚假宣传啊，要是能够把酒给卖出去，让他直接抄他都敢，更何况还是茅台和茅台镇的区别呢。 秦川继续说着，要说白酒的营销案例不要太多，秦川脑子里边一抓一大把，几个案例一讲，让鲁俊山心里和猫挠似的痒痒。 这几个营销案例他一听就觉得靠谱，可是仔细一想，好像套在自己身上又不完全行。 比如说茅台镇酒的方案，套在自己家酒厂身上能行吗？ 直接叫茅台镇呢？还是改名字换成其他出名的酒呢，这潞州就没有这样的，完全不沾边，你靠上去没用啊。 秦川望着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桌上的一盒烟也两个人也抽的差不多了。 站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鲁厂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去拿了酒就走了，明天还回鹏城呢。” “别呀，走什么走啊，秦老弟今天下午的这番话听的我是如雷贯耳啊，这样，晚上我请客，一定要好好敬秦老弟两杯感谢一下秦老弟。” 鲁俊山拉着秦川的胳膊不放，开玩笑，这听的正上头呢，而且还没有想到这个酒厂到底应该怎么营销，哪里能够让秦川走啊。 秦川推辞道：“鲁厂长谢谢了，吃饭就不必了，我也是和张老爷子有渊源，遇上了，就顺嘴说一下的事情……”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走，走就是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而且这个酒也没有，你回去怎么和老张交代？晚上必须要留在这里吃饭。”鲁俊山软硬兼施。 秦川虽然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了，中午没有吃饭，到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要是走，出门那就是流浪街头的下场。 但是这个时候依旧一副为难的不行的样子，和鲁俊山极限拉扯着。 “行了，秦老弟别犹豫了，给鲁哥一个面子，吃顿饭，吃顿饭。”鲁俊山拉着秦川的胳膊就往外走，从一开始的小秦，到秦先生，到现在的秦老弟，一个下午鲁俊山不知不觉都变了三个称呼了。 但是鲁俊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都是下意识的称呼。 秦川苦笑着，一副无奈的样子：“好了。鲁老哥，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说着又苦笑着道：“本来想着晚上直接到省城那边住一晚，明天就回去呢。” 鲁俊山拍着胸脯说道：“这什么话，晚上在咱们潞州最好的酒店，我安排你，虽然赶不上省城，但是这是老哥一番心意，你不能拒绝。” 秦川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好了，晚上不用流浪街头了。 第10章：敲定合作 烧鸡、猪头肉、红烧鲤鱼、糖醋丸子、红烧肉、酱牛肉、韭菜炒鸡蛋、红烧茄子…… 晋菜向来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没有什么菜系之说，在潞州这里就更加没有什么大菜了。 硬说的话，也就是一些家常菜而已。 但是要看放在什么时候啊，在这个时候来说，这就真的都是硬菜了，最起码对于秦川来说是这样。 早上吃了两个花卷，中午买完衣服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一直硬挺到现在，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人是铁饭是钢，别说什么骨气之类的，谁饿谁知道。 不过秦川这个时候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慢条斯理的吃着。 倒不是他想要这样，他也想要狼吞虎咽，关键是不能够穿帮露馅了啊。 “来，秦老弟我敬你一杯。”鲁俊山端起酒杯招呼着，晚上拿的酒就是酒厂自产的高粱白。 秦川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但是酒刚下肚，秦川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心里暗叫不好，忘了这幅身体，不是前世那个酒精考验的身体，这幅身体是第一次喝酒。 “不好意思啊，我们那边习惯喝红酒、洋酒白兰地、人头马之类的，喝不太习惯这个白酒。”秦川还不忘装一下。 “不好意思，怠慢了，可是咱们这个地方……”鲁俊山有些为难。 秦川摆摆手大气的说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服务员换啤酒好了。” 几杯酒下肚鲁俊山提出了要求：“秦老弟啊，是这样的，你看咱们酒厂现在真的是挺困难的，能不能够请你帮忙，给自己厂子也想一个营销方案。” 秦川心里一乐，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但是脸上却立马浮现出了为难之色。 “鲁老哥，我也想要帮忙啊，可是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这公司出差都是有时间的，本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走的。” “而且啊，这个营销方案不是张嘴就来的，我也需要实地的考察一下厂子，不是说拍脑袋就能够想出来的，没有实际考察过，我给你一个方案，结果最后水土不服，那不是害人害己吗？这样的方案我就是给了你，你敢用吗？” 鲁俊山到嘴边的话被噎住了，他本来想着这方案的事情不是很简单嘛！明天没有时间，现在吃饭的时候你帮着出出主意就行了。 但是秦川这样说，他还就真说不出口了。 鲁俊山眉头紧锁的问道：“那秦老弟就没有办法通融了一下吗？”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下午见识了秦川的本事以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秦川放下了筷子，沉思了一下说道：“要么就是我给公司打电话，以公司的名义接下这一单，但是这样的话，就要产生一些费用了。” “多少钱？”鲁俊山闻言顿时脸色就苦了起来，钱，他们厂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火山文学 “两种收费方式。”秦川竖起了两根手指说道。 “一种就是直接收一笔运营费用，我努努力，和公司商量一下，打个折扣，给一个友情价，但是最起码也在一万块钱左右。 另外一个就是按件收费，我给你们运营一个经销商大会，到时候净销售大会上顶出去多少件酒，按照数量给我们抽成。” 鲁俊山心里衡量着，一万块钱，要说多吧，也不是太多，关键是对于现在的高粱白酒厂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也是最后的一点现金了。 想着鲁俊山就不自觉倾向于第二种了。 “那这个抽成是抽多少？” 秦川听见鲁俊山这么一问，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其实给出了两种方式，但实际上只有一种。 秦川早就猜到了，一下子掏一万块钱，没有看见效果，鲁俊山能够愿意才怪呢。 “你们一瓶酒多少钱？” “一瓶酒两块钱。” “一箱酒六瓶，也就是十二块钱，这里边的利润是多少？” “一箱酒，大概有三块钱的利润吧。”鲁俊山想了想报出一个数字，其实一箱酒的利润大概能够有五块钱左右的。 甚至还要更高一点，白酒这个东西的成本真的没有多少。 “这样，我了解完情况以后，做一个营销方案，一个星期以后做一个经销商大会，这经销商大会上顶出去的酒，每箱我要抽一块钱的利润，不管顶出去多少箱，上不封顶。” 鲁俊山闻言顿眼睛一亮，想也不想的说道：“没有问题，那就这么定了。” 他们现在厂子说是销量惨淡都说的委婉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销量了，厂子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一箱酒提一块钱，只要是能够卖得出去，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的，这种方式就相当于秦川是没有底薪干活，卖的多赚得多，鲁俊山有什么不愿意的。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给公司打电话请示，公司同意以后，咱们签订合同。”秦川端起了酒杯。 “就这么说定了，谢谢老弟了。” 秦川吃的不快，但是却一直没有放下筷子，直到吃饱喝足以后，这才去了宾馆休息。 相比昨天晚上自己在小巷子里边住的招待所里边的乱哄哄的几个人挤一个床位，这宾馆就不一样了。 房间里边有电视机、电风扇不说，还有淋浴间。 鲁俊山是把秦川一直送到了房间里边，对于秦川是热情的不行。 这天晚上秦川就睡得舒服了，第二天一早鲁俊山亲自过来接上秦川到厂子里边的食堂吃的早餐。 吃过饭以后在鲁俊山的办公室里边，秦川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电话，当然了，也打到了鹏城，但是对面是什么鹏城什么地方秦川就不知道了，随便讲了两句鹏城当地的土话，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签合同的时候，秦川充分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专业，一条一条事实而非的合同条款，唬的鲁俊山等人是一愣一愣的。 等到双方签完合同以后，鲁俊山对于秦川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太专业了，一看就是经常签合同的，不然的弄哪里弄出那么一大堆名词来，虽然他们听不懂，但是不明觉厉啊。 其实秦川也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要是装的不像，等到把酒给卖出去了，鲁俊山不愿意给钱怎么办？ 必须要让他相信自己身后确实是有一个公司的。 第11章：倒计时 签完合同以后，秦川装模作样的了解了一下高粱白酒厂的情况，其实这营销的方案，秦川在看见报纸的时候就想到了。 这个时候酒营销的方案不要太多，随便拿出一点来都能够让潞州高粱白酒厂扭亏为盈。 不说创立一个品牌，但是提高销量还是不成问题的。 品牌推广，那是长期的事情，需要很多步骤配合的，但是做一次营销，那就简单多了。 “这样，咱们厂子有宣传部门吗？” “有的。” “多少人？” “一共三个人。” 秦川嘴角抽了抽，又问道：“销售科的人呢？” “销售科的人多，一共有十五个人。” “好，把这些人都叫过来，听我的安排，没有问题吧？” “没有。”鲁俊山很快把所有人都给叫了过来。 秦川也不避讳鲁俊山，直接就安排了起来：“第一件事，把咱们报纸上所有的广告都停下来，从现在开始不刊登什么酒厂的广告，而是刊登这个。” 秦川说着，拿过纸笔，刷刷的在纸上划了一个图案，上边写了几个字展示给众人。 众人一看都有些懵，就是一个简单的爆炸的图案，里边只是写了一个数字七天。 旁边还有三个字“倒计时。” 倒计时七天，这是什么意思呢？ “秦老弟，这个？”鲁俊山同样皱着眉头。 “鲁厂长，相信我就这么安排。”秦川也不解释。 鲁俊山一咬牙点点头。 宣传部门的人赶紧上前拿着纸去找报社沟通了。 “这个广告不光是要找咱们潞州市的，还要去两家省会的报纸，还有潞州底下各个县的报纸都要打这个广告，没有问题吧？”秦川追问道。 鲁俊山点点头：“没有问题，但是时间太长的话，我们肯定支撑不住，现在厂子里边的流动现金不多了。” “好，就七天的时间。”秦川肯定的说道。 安排好宣传部门的人以后，秦川再次看向了鲁厂长：“销售人员这边跟着我出差，需要一笔活动经费，不多两千块钱。” “我给你三千。”鲁俊山也是发狠了，现在厂子就指望秦川了，秦川要是不行，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秦川点点头，让销售科的人领了钱，然后就准备出发了。 鲁俊山看着秦川是满脸的迷茫，他是真的不知道秦川准备做什么，一点都看不懂。 “鲁厂长啊，你这样，就在厂子里安心的等着我的电话，把市里最大宾馆的会议室给租下来，然后全力生产，等着经销商大会就行了。” 秦川口袋里装着三千块钱，说话的时候底气更加的十足了。 别说鲁俊山看着秦川这自信十足的气势，还就真的莫名的心安了很多。 报纸上的广告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还了，大红色的爆炸型图案配上绿色的倒计时七天，是那样的醒目，偏偏倒计时是什么却没有说。 这一下子就勾起人们的好奇心了。 倒计时这种东西，本来就容易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更何况是这么醒目的图案了。 这个时候的报纸就像是后世人们的手机一样，人们了解的信息除了口口相传的八卦就是从报纸上看了。 所以一时之间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倒计时。 甚至还有人直接给刊登这个消息的消息的报社打电话，没错好奇心真的能够害死猫。 而且不光是普通人，甚至还有领导打电话问了，当然了，领导问话肯定是不能够说是好奇，而是说关心安全问题，万一这个倒计时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报社这边也懵啊，潞州高粱白酒厂给的消息，就让这么刊登，他们也不知道啊。 8月16日，倒计时七天。 8月17日，倒计时六天。 8月18日，倒计时五天。 这种紧张的氛围，一直通过倒计时渲染着，越来越多的人对于这件事感觉到好奇了。 报摊的老板，报社这边都被问烦了，关键是他们也不知道啊。 可是人们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是好奇，倒计时就这么进行着。 而与此同时，秦川也没有闲着，带着人在盛会出差。 “这样，你们分开去，一个人一条街，就去问这些商店，有没有潞州高粱白，其他的不要多说，问完没有就转身出来。 要是给推荐其他的白酒，就说不要，就要潞州高粱白。”秦川看着眼前的十五个销售科的人员吩咐道。 “好嘞，你就放心吧，我们懂。” 这一天，省会城市的很多小卖铺，小超市都感觉奇怪的很。 不时的总是有人进来要买什么潞州高粱白酒，给推荐其他的酒还不要。 要说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喜欢喝一种酒的，抽一种烟的人很多。 酒不说，但是烟有时候畅销的都会断货的，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潞州的高粱白，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要是一个人问就算了，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什么酒的种类多了，谁家也不会那么齐全。 可是这一天，上来了好几个人都问有没有潞州高粱白酒，这小卖铺和小超市的老板就坐不住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有人给经销商打电话了，想要要一点潞州高粱白酒。 第一天晚上，经销商还能够坐得住，什么潞州高粱白没有，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一群人要买这个酒。 但是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来问这个酒的小超市和小卖铺的人更多了。 这经销商就坐不住了，开始打听这到底是哪里产出的酒了，这酒厂在哪里了，毕竟这终端的小超市和小商店已经有很多都在打听了，那就不能够不重视了。 不过还没有等经销商打听明白呢，第三天的时候，整个省会城市的几乎所有的经销商都接到了自己终端的电话，打听到底哪里能够进货潞州的高粱白酒了。 而与此同时，秦川正在出差住的宾馆里边给销售科的人员开会。 “明天，你们一个人去一个市，一个人带上两百块钱，到了地方以后，就按照这两天的办法，找当地的一些人，一天给上五块钱，让他们去这些小商店和小卖铺挨个问。” 秦川一说，众人就都明白了，其实这两天，众人也琢磨过来一点味了。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方式有没有用。 “记住了，尽量要显得自然一点，不要表演的痕迹太重了，然后三天后，大家都直接回酒厂去。”秦川安排到。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是这一个星期的时候，秦川却让很多人都在煎熬着。 潞州高粱白鲁厂长在煎熬着！ 全省白酒的经销商们在煎熬着！ 小超市、小商店的老板们在煎熬着！ 每天看着报纸数着倒计时，被勾起好奇心，心里像是猫挠似的众多普通人在煎熬着！ 第12章：答案揭晓 鲁厂长煎熬的是，已经把厂子里边最后的资金都拿出来了，在潞州市里边最大的酒店，租下了最大的会议厅，一切都布置好了，就等着开经销商大会呢。 但是这个具体的经销上大会，能够来多少人，会不会让这一场经销商大会成为一个笑话。 别到时候厂里边堆积如山的库存，花了大钱租借下来的场地，最后没有一个经销商过来，让这场经销商大会成为了一个笑话。 而全省的白酒经销商煎熬的事情是各个地方的小超市，小商店都在问潞州高粱白的事情，但是他们打听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到这潞州高粱白到底在哪里。 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点征兆都没有突然就火了。 小超市和商店、小卖铺的老板们又是另外一种煎熬，每天都有人来想要买潞州高粱白，但是店里就是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顾客来问，有钱不能赚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偷走了自己的钱一样难受。 而剩下看了报纸的那些普通大众则是心里好奇心像是猫挠一样，痒痒的不行。 倒计时七天，倒计时六天，倒计时五天。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什么倒计时啊，经过了一个星期的压抑，他们的心里的好奇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而就在这个时候8月22日。 新一天的报纸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 “倒计时零天，潞州高粱白酒厂经销商大会就在明天。 潞州高粱白，经过技术升级多级雾化白酒陈酿技术使酒体的品质和口感发生革命性改变。 潞州高粱白就，重新定义白酒！ 喝纯粮酒，就找潞州高粱白！” 一个消息，三句话的广告，但是却一时之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于经销商来说，找到这个潞州高粱白到底是何方圣神了，不管这酒怎么样？不管这酒喝不好喝，都要去参加这个经销商大会。 下边的小超市和商店、小卖铺之类的都快要急疯了，再不给货，这终端都要造反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终于明白这个倒计时到底是什么玩意了。 原来是一个酒厂的经销商大会啊，不过趁着这个好起劲，看着下边的三句话也彻底的勾起了人们的兴趣。 雾化技术，重新定义白酒，喝纯粮酒就找潞州高粱白！ 这这么三句话，几个关键词，但是一瞬间就让人们不光是重新燃烧起了好奇心，还给人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以后但凡是人们提起潞州高粱白，人们就会想起这几句话。 这个时候不用说一些喝酒的人对于这个潞州的高粱白好奇了，就是不喝酒的都想要买了尝尝了。 “什么都不说了，下班我就去买两瓶这个潞州高粱白，看看什么叫做雾化技术，竟然敢说重新定义白酒，口气真大。” “就是，我下班也去买两瓶这个潞州高粱白，好好的批判他一下。” 一个单位里边，几个男人聚在一起聊着天，显然对于潞州高粱白已经好奇到了极点。 “媳妇，这个潞州高粱白看见了吗？就是这两天搞倒计时那个，竟然是一家酒厂的经销商大会，一会我就出去买两瓶，回来尝尝好不好喝，要是不好喝我就直接找它去，这不是虚假宣传吗？” “行了，想喝酒就说，找这么多的借口，中午去买一瓶回来，我也尝尝。” “哎，好嘞媳妇，一定买回来。” 这是一家普通人家夫妻两口子之间的对话。 类似的对话还发生在潞州市、省会城市，等晋省内几个地级市里边。 而这样的顾客涌进了小超市，商店、小卖铺以后，让众人愤怒的事情发生了，这超市和商店竟然没有潞州高粱白。 “不是老板，这高粱白这么火，你们这里竟然没有？想不想赚钱了？”顾客正着急的买来高粱白“批判”一下呢，结果竟然买不到。 这肚子里的酒馋虫，心里的好奇心一起涌上来，他们可不是之前秦川找人过来假装买酒的人，这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 第13章：经销商大会（上） 如果这个时候有卫星定位的话，就能够看见，在整个晋省的大地上，各个地方的经销商以潞州市高粱白酒厂为中心。正在从全省的各个地方往过赶。 前几天的秦川找人扮演顾客去各个小超市、商店、小卖铺买潞州高粱白酒，算是一个引子的话，那么经过几天的发酵。 在最后一天利用报纸上的倒计时，勾起了真正顾客的好奇心，然后争先拥后的到了超市、商店要买潞州高粱白。 算是彻底的把整件事给推向了高潮。 而各个小超市、商店又纷纷把压力转移到了经销商身上。 虽然这个时候，渠道为王，制胜终端的说法还不明显，但是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是未来销售的一种趋势。 谁掌握了终端，那么谁就会最终赢得胜利，这样的想法虽然不明晰，但是作为在销售一线的经销商对于这种变化是感受非常明显的。 所以对于小超市、商店这些终端的意见，他们都是非常重视的。 尤其是这么多小超市、商店全都在反馈的时候，给他们的压力就真的到了一定的程度。 有的坐着火车，有的坐着汽车，还有自己开着面包车，甚至还有骑着摩托车朝着潞州高粱白酒厂赶的。 当然了，这群经销商挂了超市、商店老板们的电话就开始骂上潞州酒厂了。 不能够不骂啊，你说这潞州酒厂是什么玩意，卖酒你就好好的卖，玩这一出，让人欲生欲死的。都在骂潞州高粱白酒厂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边骂边八仙果过海各显神通的朝着潞州酒厂赶去，这潞州酒厂就再是王八蛋，也不耽误赚钱啊，该骂骂，该赚赚。 “行了，去银行取钱，给我把钱带的足足的，妈的，老子这一次就要真正的见识一下这潞州高粱白到底是他妈的什么琼浆玉液，让老子这么狼狈。” “快点，再把车子开快点，明天是经销商大会，今天晚上就是不睡觉，也要赶到潞州去，什么都不用管，把油门给我踩到底往前冲。” “师傅，你开车再快点，要是提前一个小时到潞州，我就多给你一百块钱，提前两个小时我就给你两百。” “这火车太慢了，前边到站，找一个出租车，老子这一次是豁出去了，也奢侈一会，直接打的去潞州。” 而与此同时，秦川也带着出差的人员风风火火的回到了潞州高粱白酒厂。 “秦老弟，辛苦了。”鲁俊山看着秦川风尘仆仆的，这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见面时候的那一身。 浑身上下已经一股味了，连个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相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干净利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样子，现在就磕碜多了。 也说明这段时间出差是真的辛苦啊，所以鲁俊山虽然说担忧明天经销商大会的情况，但是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出言询问。 秦川摇摇头：“不辛苦，出差的费用票据之类的都在这里了。” 秦川从包里拿出了单据递给了鲁俊山，他真没有觉得辛苦，这事其实就是一个动脑子的事情，谈不上累的。 至于说没有换衣服，那是因为兜里没钱啊，就这一身衣服，上哪里换去。 鲁俊山和秦川寒暄了两句以后，还是忍不住了，出言问道：“秦老弟，明天的展销会……” “放心，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我先去洗个澡休息了，晚饭让人买了送到我房间就行，我洗个澡要好好睡一觉。”秦川摆摆手，信心满满的说道。 回到宾馆洗了澡，顺便把衣服给洗了，之所以不出门，那是因为衣服没干，出不了门，就这一身衣服啊。 8月23日，距离妹妹秦蓉定亲的刘家上门要赔偿款就剩下了最后一天的时间，距离秦川大学开学还剩下了七天的时间。 而秦川身上的资产依旧是零，除了一套还算是干净的衣服以外，其他一毛钱都没有，兜比脸干净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妹妹退亲需要给人家的赔偿没有，自己上大学的学费没有。 但是秦川依旧在床上睡得非常香，没有一点担心。 早上七点钟，秦川的房门被人敲响，鲁俊山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秦川起身穿好昨天洗了的衣服，然后打开房门，把鲁俊山给让了进来。 一边洗漱一边听着鲁俊山担忧的唠叨着。 “秦老弟啊，你说今天这经销商大会能行吗？要不然就推迟一天好了，咱们昨天才在报纸上刊登出去的时间和地址，今天就让人家来，这能行吗？ 先不说人家来不来，就算是人家愿意来，这不到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也实在是太紧张了一点啊……” “秦老弟啊，我不是信不过你啊，实在是厂子里边现在资金都花光了，要是不能够回款的话，我这个厂长就不用当了，赌的太大了……” 秦川其实有些不愿意搭理鲁俊山，他不喜欢这种事到临头了抱怨的人，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事情不管成不成的，已经做成这样了，这个时候抱怨有什么用。 要说压力他面临的压力未比就比鲁俊山小多少。 今天的经销商大会要是搞砸了，鲁俊山是下台回家，他连家都回不去，回去也没有办法交代，更没有办法上学，妹妹说不定都会被人给抢走。 他这是一家子的生死存亡。 但是这个时候，秦川却特别的能够沉得住气，他相信自己。 可能秦川的态度也慢慢的感染了鲁俊山，鲁俊山也平静了下来，等秦川收拾好以后，一起朝着潞州大酒店走去。 潞州大酒店门口，已经挂了了大红色的条幅，上边写着潞州高粱白酒厂经销商大会。 “鲁厂长，留下一个人在门口等着迎客人。”秦川看见门口空无一人，吩咐了一句。 鲁俊山张张嘴欲言又止，真的能够有客人吗？不过最后还是听从秦川的吩咐，留下了一个人，然后和秦川一起走进了会场。 会场里边满满当当的都是椅子，台上也挂着红色的条幅，还有用酒垒起来的一个金字塔，上边蒙着红布。 秦川进来以后就开始检查话筒，检查场地的布置情况，鲁俊山却有些坐立不安，不时的目光就会看向会场的入口的方向，不时的又站起来来回踱步，更是不是的抬手看一眼胳膊上的手表。 随着时间距离经销商大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鲁俊山眼里的着急之色就越来越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