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轶闻》 第 1 章 九月的京都,依旧笼罩在炎热闷燥的夏末,傍晚的天灰暗昏黄。 连续几天的潮热阴雨,A大音乐学院仿佛被雨淋透,图书馆旁那栋标志性的砖红色声乐楼,此时矗立在斜风细雨中,似披了件鲜艳织锦斗篷的少女,正垂眸受着雨幕洗礼。 窗外雨声潺潺,图书馆的借阅室却一片安宁,偶尔有空调机送风的轻响,还有学生翻书的簌簌声。 南婳推着还书车,缓步走在图书馆七楼借阅室的书架间,时不时停下,将车上的书籍按序列小心妥善地放回到原处,有时书架太高,只能垫脚站在移动梯上,头顶吊灯的光芒照得她细白纤瘦的手臂几欲透明。 将车上的书籍全部归还,南婳松了口气,轻敲了敲有些酸硬的肩膀,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去找勤工助学区的唐老师签退。 唐老师刚处理完学生的登记信息,见南婳过来,她笑眯眯地朝人招手。 南婳连忙走过去,拿笔在签退表的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字:“唐老师,推车和梯子我放回原位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什么事儿了,不过这有你的东西。” 唐老师抽/出刚才压在文件夹下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给她,示意南婳快看看。 南婳下意识伸手,并不记得自己在这落了一张纸条,唐老师笑得暧昧:“刚才你不在,有个瘦瘦高高,戴眼镜的男生让我转交给你。” 南婳捏着手中的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行端方工整的字迹,反面还有对方的联系方式。 南婳似乎早已经习惯,收起纸条礼貌地同老师告别。 “老师,那我先回去了。”女孩的声线干净清澈,唇角微微抿起抹上扬的弧度,莫名的好看。 唐老师笑着点头,南婳这学生不仅是常年专业第一的学霸,而且长得漂亮,标准的鹅蛋脸,骨相出挑,五官精致明艳,一双清凌凌的鹿眼却不失清纯,从上学期在图书馆勤工助学开始,来图书馆的男生就多了不少,其中就有人专门跑她这来打听南婳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今天这张纸条,已经数不清是她帮忙转交的第多少张了。 南婳走出安检门,这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图书馆一楼大厅没什么人,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似乎一直就没停过,南婳撑开雨伞,踏过积满水的地面,快步往食堂走。 手机传来震动,南婳敏/感的神经一紧,当看到来电人是学姐温思琼,她僵直的肩膀这才松弛下来。 “学妹,你现在在哪呢?”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女生的询问。 “学姐,我还在学校。”南婳撑着伞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啪嗒啪嗒的雨滴砸在地面,溅起的水渍打湿她白色帆布鞋的鞋面,很快潮了一片。 温思琼“啊”了声,语气无奈又夹杂着一丝商量的口吻:“学妹,今天情况有点特殊,房经理让你提前一小时过去,需要先彩排一下。” 正常情况下,平时的演出根本不需要彩排,但听房经理说今晚酒吧有几位贵客要来,都是京城上流圈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考虑到薪酬和后果,温思琼第一时间打来这通电话。 南婳这会已经小跑到食堂,裤腿已经被打湿,她微微往上卷了卷,露出两截莹白细瘦的脚踝。 “那我吃完晚饭就过去。”她轻声回应,电话里夹杂着食堂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 听见南婳还没吃晚饭,温思琼不好意思再催:“那你先吃饭,过去以后记得给我发消息哦。” 挂断电话,南婳退出通讯界面,这才注意到五分钟前,唐老师给她转了工资。 这个暑假她没回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学校,一边忙着比赛,一边勤工助学,两个月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和自己先前的存款加一起,离这一学年的学费又近了点。 匆匆吃过晚饭,南婳跟室友打了声招呼便搭公交车去往SOMAL,正是温思琼驻唱的那家酒吧,也是南婳帮对方代班的地方。 温思琼学姐今年大四,跟南婳同是音乐表演专业的学生,也是校音乐社舟旅人乐队的主唱,平时经常接一些校外的演出,在音乐圈内已经小有名气。 SOMAL是京都一家高端清吧,在其中消费的顾客非富即贵,环境比酒吧相对安静安全隐秘,温思琼是那的驻唱歌手,有时碰上时间冲突的演出,便找南婳帮她代班。 南婳一开始有所顾虑,直到学姐带她去SOMAL看了几场演出,再加上极具诱惑力的时薪,而且当日结算,南婳随即答应了代班。 近40分钟的车程,南婳终于抵达SOMAL。 她背着书包熟门熟路的往偏厅的员工区走,一边给温学姐发去消息,对方秒回:“呜呜呜宝贝你到得太及时了!这是今天的工资,我先转给你~晚上的彩排和演出,你加油哦!” 温思琼一向慷慨,总是在演出结束前就提前给她转账,南婳的脑袋飞速运转,想到这学年的学费终于凑够,她长长松了口气,唇角的笑痕不经意间蔓延开,她没有立即收下,而是发了个“OK”的手势过去。 南婳收起手机,匆匆赶到化妆间,还未进去,房经理的声音从中传来: “规矩我就不重复了,但你们切记,待会来的客人身份尊贵,除了酒吧的两位大股东,还有几位都是咱这种小老百姓接触不到的大人物,所以今晚的表演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就说这么多,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房经理说完,一通电话打进来,他连忙接起往外走,一边点头应着,一边用手示意南婳快去准备。 房经理刚走,化妆间已经低声议论起来:“到底要来什么大人物?至于让房经理这么上心?” “谁知道呢,连房经理都很少接触这类人物,更别说咱们了。” “别搞这么紧张,就算是大人物,那也得是人吧!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长头发的贝斯手小哥看到南婳眼睛一亮:“诶南婳你也来了,过来跟我一块试个音吧。” “好。”南婳将书包放进自己的储物柜,随即过去配合。 除了贝斯手,还有键盘手和鼓手,大家和南婳合作过很多次,如今彩排格外默契。 一曲结束,即使化妆间粗糙的音响设备,也难掩女孩清丽空灵的音色,似染了窗外的烟雨,动听的嗓音消匿在轻缓深情的吉他尾调中。 南婳唱完,鼓手小姐姐已经带头鼓掌,一脸迷妹神情,有些人天生一副唱歌的好嗓子,普通人再勤学苦练,跟天赋型选手还是有所差距。 就比如南婳,完完全全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那种。 “简直完美!”贝斯手自信满满地同南婳击掌,一旁的鼓手笑得调侃:“那是人南婳唱得好,只能说你的贝斯陪衬得不错。” “嘿,你怎么说话呢,南婳虽然唱得好,但少了我这贝斯那也不行。” “啊对对对,少了谁都不能少贝斯。” 南婳听着大家的笑闹,也忍不住跟着笑,她不关心今晚来的客人是谁,只知道顺利完成这场演出,就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薪酬。 ...... 浓稠的暮色降临,连绵的雨终于停下。 京都褪去白日的斑驳烟雨,苏醒后又恢复了原来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原貌,入夜后的SOMAL也变得热闹,一楼公共区的座位渐渐满坐满了人,空气里也飘逸着淡淡香烟酒精的味道。 南婳和身边的几位搭档演奏完一曲,现场的观众格外捧场,嚷嚷着再来一首。 融洽热闹的气氛之下,房经理自贵宾通道出现,他步伐快而稳地走在最前面,到了雅座才转身,向身后跟着的一行人伸手引路,微微躬身低头,动作谦卑而恭维。 “有劳房经理了,这儿没你的事了,有事儿我再喊你。”周明森单手插兜,指尖勾着迈巴赫的车钥匙,旋即丢给身后的人,示意大家随便坐。 房经理脸上挂着招牌式笑容连连点头,见侍从早早备好酒水,这才放心离开。 “明森,不是我说你,你把序哥的接风洗尘宴摆在这儿,未免太素了点吧?”孟松瑄看了眼周围环境,言语意外又带了几分揶揄。 这里同样有酒有音乐,可跟酒吧的纸醉金迷,歌舞喧天的热闹相比,还是差点意思。 周明森扫了眼楼下的演出,目光不经意的搜寻,唇角懒懒懒勾着笑:“这儿多好,序哥舟车劳顿,得好好休息,咱要的就是这优雅清静的效果,没有闲杂人打扰。” 要是别人说这话,孟松瑄或许会信,但这话从花花公子周明森嘴里出来,他是一个字儿也不信。 雅座的客人都到齐,听见周明森和孟松瑄的对话,有人忍不住搭腔:“要不问问序哥,这地儿要是不行,咱直接换呗,多大点事啊。” 说着,所有人侧目,不约而同看向端坐于主位,今晚这场局的主角,梁闻序。 沙发中间的男人偏头点烟,肩宽窄腰长腿包裹在熨帖规整,做工精良的西服之下,清绝落拓的侧脸被青白烟雾萦绕,明明神色平静淡漠,可那双黑黢黢的眼,仿若藏着地下奔涌的暗河,衬得眼窝深邃,面部骨骼坚毅俊美,似垒起堤岸的青砖,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在场的人都是家境显赫的贵公子,可在梁闻序面前,都不敢过于高调,毕竟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今晚这局,就是周明森特意为他设的。 梁闻序还没来得及倒时差,一下飞机就被兄弟带到这,他懒懒掀起眼帘,垂眸扫过下方的音乐台,此时演出还在进行,没有嘈杂和喧嚣,倒也算是清净。 梁闻序点头:“这儿挺好。” 周明森直乐:“我说什么来着?这地儿序哥肯定喜欢。”说着,他的视线忍不住往台下某个方向瞟。 “你们看见台下那个主唱没?这姑娘的嗓子那叫一个绝,比娱乐圈那帮半吊子歌手唱得好听多了。” 孟松瑄胳膊懒洋洋的搭在周明森肩上,顺着哥们儿盯的方向看过去:“呦,周公子什么时候喜欢听曲儿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楼下的确有乐队演出,周围一片昏暗,只有一束耀眼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上,弥漫的袅袅白雾将现场气氛烘托到最佳,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却被聚光灯下,那位主唱吸引。 女孩纤瘦高挑,绸缎似的长发随意扎起,穿着干净简洁的棉质连衣裙,几缕碎发自她莹润瓷白的耳廓滑落,垂在纤薄伶仃的锁骨之上。 不知是否是聚光灯太过强烈刺眼,女孩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白,有种说不出的干净清透,轻盈瘦弱的一小只,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长得也漂亮,是那种让人看了,就能一眼记住的长相。 孟松瑄盯着主唱看了两秒,冲周明森扬了扬下巴:“小周周,合着你带我们来这,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周明森笑,倒也没藏着掖着:“这话说得没错。” 一旁的梁闻序恍若未闻,长腿交叠慵懒坐着,不知在回谁的消息,指骨匀称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俊脸有几分倦怠。 “哥,你看见台下唱歌的那姑娘没?”周明森推开孟松瑄,一屁/股坐在梁闻序边上。 梁闻序收起手机,目光漫不经心落过去,一眼就看见众人视线聚焦的地方。 说的应该就是那个主唱。 梁闻序盯着那女孩的脸看了两秒,幽深的眸光依旧波澜不惊,倒觉得这歌有趣。 主唱的声音像冬日茫茫雪地上生长出的一抹嫩绿春色,又像江南最缠绵的风,拂过袅袅垂柳,洋洋盈耳。 这声音干净灵动,不应该属于这里,像是一朵纯白栀子野蛮生长在溪边砾石杂草中,可又不显违和,纸醉金迷的清吧因她有了点优雅正经的意味。 “哥,你倒是说话呀,这姑娘是不是特漂亮?”周明森眼睛直直的盯着台下的南婳,唇角乐呵呵的扬着笑,孟松瑄都怀疑这哥们魂儿都被漂亮姑娘勾走了。 梁闻序淡淡收回视线,薄唇轻掀:“一般。” 周明森皱眉,半信半疑:“一般?!” 孟松瑄都说主唱好看,周明森强烈怀疑梁闻序出国几年,审美严重降级。 “哥,你该不会喜欢欧美那种大波妹吧?”所以才对这种清纯小白花不感兴趣。 梁闻序轻笑:“不至于。” 周明森不想跟他掰扯审美降级的事儿,见一曲结束,他拿起手机给房经理打了通电话,对方连连应下,表示很快就来。 挂断电话,孟松瑄凑过去:“明森,你是不是也打算在外面养个年轻貌美的逗闷子啊?” 这群人里边,数孟松瑄最会玩,身边女人无数,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简单,周明森虽然也一肚子花花肠子,但相比于孟松瑄还算克制,主要是怕玩疯了得些脏病,所以找的女伴,都还算干净。 周明森翘着二郎腿,眯眼盯着楼下某个位置,似在打量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我都打听过了,这姑娘是兼职的学生,平时挺老实,干净着呢。” “明森眼光不错啊,这妹子可比我那个好看多了。” 一行人嬉笑调侃,坐于主位的男人沉默不语,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感兴趣,听见周明森胜券在握的那句:“这姑娘我追定了!” 梁闻序细长幽深的眼尾微挑,再次看向舞台,冷白长指慢条斯理地摩/挲过杯壁,黝黑的眼底情绪难辨。 楼下,房经理正跟主唱说话,女孩清凌凌的站在那,薄背清瘦伶仃,五官精致昳丽,有种让人想要摧毁的纤薄感,她认真听着,偶尔点头,神情没有异色,温顺安静的站在那,看着还挺配合。 对于钟爱小白花这类型的周明森而言,这姑娘的的确确戳在他的审美点上。 听说有客人想见她,南婳跟着房经理上楼,可心中有所戒备,右手下意识贴着口袋里的防身喷雾。 脚下的旋梯弯弯绕绕,斑驳变换的光影落在她肩上半明半昧,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南婳总觉得头顶上方有双眼睛正注视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二楼中心位的雅座,坐的都是房经理口中的贵客。 水晶吊灯下,丝丝缕缕的青白烟雾飘溢在空气中,混合着浅淡的酒精味道,以至于气氛都有几分压迫,南婳站在房经理身后,微微垂下眼,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筹光交错间,有道清亮的男声率先开腔,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字,房经理连忙替她回答,对方显然不满意:“让她自己说。” 南婳眼帘轻掀,看见那个说话的男人,对方身着黑T黑裤,长得斯文清秀,跟她像是同龄人,她答得不卑不亢,心里却一时间没底。 周明森默念了一遍南婳的名字,觉得这姑娘名字也好听,而后开门见山问南婳的联系方式。 南婳抿唇,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还未等房经理给她递眼神,南婳对上那人的眼,认真婉拒:“抱歉,不方便给。” 房经理脸上的笑凝固了一下,嘴角扬起的弧度差点掉下去。 周明森觉得意外又好笑,包厢里的其他人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在SOMAL驻唱一年,今天这种情况却是南婳第一次遇见,以前都有房经理替她挡着。 周明森倒也没有为难她:“既然不方便给,南小姐总该给个面子,喝一杯吧?” 说着,孟松瑄递给南婳一杯红酒,好整以暇盯着眼前这姑娘瞧,似在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喝。 南婳:“抱歉,我酒精过敏。” 这句不是借口,她是真的酒精过敏。 周明森轻啧了声,让人换了杯子:“那就喝果汁。” “果汁总会喝吧?” “......” 房经理眼睛微微瞪大,额头隐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用眼神疯狂示意南婳赶紧伸手接,然而面前的女孩视若无睹,既不搭腔,也不伸手,就这样僵持着。 似乎在用沉默拒绝。 周明森举着那杯果汁,面子有些挂不住,不知道这姑娘是欲拒还迎,还是真拒绝他。 南婳很清楚跟这些权贵作对的后果,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说服自己去接那杯果汁,而周明森却改变了心意,放下杯子,让她落了空。 或许是她短暂的沉默让这位公子哥丢了面子,南婳看着对方单手插兜,懒散地笑:“喝果汁多没意思,要不这样,你再唱首歌来让我们听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南婳安静地站在原地,能感觉到在场所有人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带着玩味逗趣的审视。 南婳知道自己就是一卖唱的,她唱歌赚钱,他们听歌消遣,可这样的场合,她却如何也开不了口,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该死的自尊心执拗地不肯低头。 南婳的眼神躲闪,不经意撞上一道自雅座落过来的视线。 西装革履的男人端坐于沙发中间,半边棱角分明的侧脸隐匿于昏暗光线下,身姿慵懒又笔挺,一双平静深邃的眼似能洞悉人心,一眼便看穿她在想什么。 梁闻序许久未说话,平静淡漠地仿佛局外人。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相撞,男人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自上而下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眼神赤/裸,让她羞耻得以为,自己像是没穿衣服。 南婳不自觉低下头,心跳轰鸣。 房经理双手紧握,紧张得直冒汗,开始后悔今天没请假,非要得罪这几位头面人物。 短短十几秒,南婳将所有的坏结果都在脑中过了一遍,看着房经理鬓角滑落的细汗,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僵持间,沙发中间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开腔,沉稳悦耳的声线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冷不丁一出声,打破微妙的低气压,让南婳心头一颤: “这么好的嗓子,不是让你们来消遣的。” 第 2 章 男人好听的声线温沉清晰,话音落地,再度让场面静了片刻。 南婳眼睫轻颤,抬眸望向端坐于主位矜贵从容的男人,明白对方这话是在替她解围,可这并没有让她松口气,一种新的压迫感让她的心脏再次悬了悬。 或许是感觉到女孩的注视。 梁闻序懒懒掀起眼帘,恰好捕捉到南婳来不及避开的视线,以及对方缓缓垂落的眼尾,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那句,不过是心血来潮的闲谈。 短暂的沉默之后,周明森最先反应过来,略显诧异地看向说这话的梁闻序,而坐于主位的男人神色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浑身上下透着丝事不关己的漫不经心。 卧槽,他没幻听吧? 显然,一旁的孟松瑄同样震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梁家这位冷清冷血的笑面狐狸,居然进化成了一尊普度众生,慈悲为怀的活佛? 为了缓解尴尬,孟松瑄笑呵呵打圆场:“序哥说得对,人姑娘不唱就不唱吧。” “咱刚才又不是没听过。” 面前的女孩神情静默,纤薄的身体却站得笔直,周明森看了眼南婳,兀自点头,一声不吭地将那杯酒喝完。 连他自己都觉得郁闷,明明是想跟这姑娘套近乎,可最后在好胜心的趋势下竟只想看对方低头。 南婳没有去看周明森,全程只听到自己闷雷般的心跳声,在她骨骼包裹的胸腔下,咚咚作响,直到一旁的房经理推了推她的胳膊:“梁先生给你这么大个面子,还不快谢谢梁先生!” 南婳冷静下来说了声谢谢,这一次与男人的眼眸不偏不倚地相撞,像是凛冬冰雪下无意窥见的一处寂静深潭,让人看不透。 可这样不动声色的对视,还是给了南婳不小的冲击力,让她微微蜷起的指尖发麻。 梁闻序都发话了,周明森自然不好再为难对方,房经理见状,顾不得后颈的冷汗,抓住时机连忙给南婳递了个眼神,随即带她离开。 房经理带着人前脚刚走,周明森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坦。 他目光灼灼带一丝探究的盯着平静淡漠的梁闻序看了几秒,半是试探半是疑惑:“哥,你该不会对刚才那主唱有意思吧?” 男人俊逸优越的眉骨微抬,似乎觉得这个猜测十分好笑,动了动嘴皮子:“没有。” 自打梁闻序刚才冷不丁冒出的那一句,不止周明森,就连一旁看戏的孟松瑄都坐不住了:“哥,你对人没意思,刚才干嘛替人解围啊。” 梁闻序黑如鸦羽的眼睫低垂,视线扫过楼下舞台,语速不疾不徐:“没办法,我菩萨心肠。” 话音刚落,周明森刚喝到嘴里想压压惊的酒,一口全喷了出来。 哥们可真会说笑,在场的人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些手段,这几年活阎王的名头都传遍了,跟菩萨可半点不沾边。 孟松瑄憋着笑,顺便瞥了眼楼下舞台的位置,那个叫南婳的主唱已经被换掉了。 “明森,不是我说,我觉得这姑娘对你没意思,咱还是算了吧。” 周明森不信,轻哼了声:“今晚人这么多,她不得装得矜持点儿?” 他见惯了这群女人的手段,欲擒故纵虽老套,但确实勾起了他的胜负欲。 周明森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懒懒放话:“哥儿几个等我好消息。” 梁闻序听着,修长指间懒散夹着烟,烟星明灭,缭绕开的白雾模糊了他清绝俊美的眉眼,刚才的插曲仿佛与他无关,又恢复了那副置身事外的淡漠。 最终,周明森还是要到了南婳的联系方式。 搜索到对方后,周明森盯着对方的头像看,也没急着发出好友申请,他眸光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向梁闻序:“哥,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跟你争了。” 梁闻序淡淡勾唇,轻弹了弹烟灰:“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了?” 周明森看他一眼,像在确认,哥们刚才是有意为之,还是心血来潮,基于对梁闻序多年来的了解,这人对男女感情极为淡漠,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若是真有,那也只能是因为利益,所以周明森更偏向后者。 “行,有你这句话,那我可要追了。” 梁闻序眉眼间有几分倦怠,顺手将烟星捻灭在烟灰缸里:“随你。” ...... 南婳跟着房经理离开二楼雅座,一路上,房经理克制着声音,心有余悸地在胸前比划十字架:“感谢上帝,感谢耶稣。” “哦不对,应该感谢梁先生。” “刚才多亏梁先生解围,要不然今晚咱俩都得卷铺盖走人。” “小南,今天你也是运气好遇上贵人——” 南婳默默听着房经理的数落,走下旋梯的每一步,她抽紧的心脏都会缓缓放松一分,等到身后的交谈声再也听不见,她僵直的脊背才终于完全松弛下来。 房经理大有好好训诫南婳一番的意思,然而临时收到条短信,只好抬手将人匆匆打发走。 南婳肩膀一松,身体靠着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第一时间庆幸房经理没有扣她的工资。 如今心情渐渐平复,她脑海里终于清晰的浮现出刚才替她解围时那人的相貌。 房经理念叨了一路“感谢上帝,感谢耶稣”,以及“感谢梁先生” 梁先生。 南婳垂眸默念出这三个字,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对方的眼睛。 因为刚才的小插曲,房经理并没有让南婳久留,只催促她先回学校,工资照发不误。 南婳感激道谢,随即去员工休息室收拾东西。 其实房经理也有自己的私心,他知道这姑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也知道南婳的性格,虽然看起来温吞安静,清纯无害,可也十分倔强。 要是再多留她一会,楼上那位周公子要是真有想法,他拦或者不拦都是问题,还不如让人赶紧走,周公子是个爱玩的主,之后的事可不归酒吧管。 南婳从酒吧出来,外面的雨终于停了。 霓虹灯散发出的昏黄光影,细碎的印拓在湿漉漉的地面,像是散落一地的星星。 南婳收起伞朝前面的公交车站走,一旁地下车库的通道口,时不时有豪车进出,轮胎碾压过地面,溅起一地的水渍,南婳不得不贴着边缘的花坛走。 雨天车来得慢,半小时后,南婳才排队上车,拥挤的车厢内空气都仿佛是潮湿的,弥漫着雨天特有的泥泞味和乘客身上奇奇怪怪的体味。 南婳背着书包,艰难地穿过前胸贴后背的人群,帆布鞋也被接连踩了好几下,好在有人下车,她终于在后排角落坐下。 公交车缓缓启动,南婳低头回复温学姐的消息,向对方表达谢意后才收下三小时前的那笔转账。 公交车开出没多久,在一处十字路口前停下,南婳正低头打字,前排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跟着是一道年轻惊讶的男声:“卧槽,这车也太帅了吧!全球限量款诶,有生之年居然在国内看见了!” 一旁的女生不解:“这什么车呀,还全球限量?应该值不少钱吧?” “我给你搜一下,喏,就是这辆,价值八位数,这车主到底谁啊,居然这么有钱。” “什么?八位数?!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两个年轻人的议论声回荡在略显嘈杂的车厢内十分清晰,惹得其他乘客也陆陆续续好奇地望过去,都想看看这价值八位数的豪车有多么与众不同。 当看到车窗外与公交车并排等待红灯的那辆造型炫酷的银灰色顶级超跑,大家神情各异。 上千万的豪车,和这辆往返于市中心和郊区,搭满无数平凡打工人的公交车相比,都在说明一个扎心的事实,有些东西,有的人生来就有,而有的人生来没有,这辈子都极少有概率拥有。 红灯跳为绿灯,公交车再次启动。 南婳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侧目望向车窗外,只看见一辆底盘很低的银色跑车一踩油门已经冲了出去,伴随着前面那对小情侣的惊呼,和乘客们的探头观望,南婳歪着脑袋瞧,却只看见一个渐行渐远的车屁/股。 可惜她抬头的有些迟,没有机会看看这辆上千万的超跑是什么样。 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一路上南婳疲惫地靠着座椅,脑袋抵着车窗玻璃昏昏欲睡,经过减速带时,车身一个颠簸,南婳的脑袋猝不及防的嗑在车窗上,莹白光洁的额头顿时红了一片。 南婳捂着被撞的脑门,疼得眼泪花差点冒出来,这下再也不靠着车窗睡觉,规规矩矩坐好,数着时间,就怕赶不上宿舍的门禁时间。 南婳盯着手机出神,直到漆黑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看到弹出的来信人备注,南婳连一丝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葛秋华:“囡囡啊,妈妈最近太忙,现在才看到你发的消息。” 葛秋华:“学费还缺多少?妈妈想办法给你找。” 看着对话框里弹出的文字,还有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小名,南婳的指尖停在屏幕上,心口泛着微微的苦涩和压抑,距离她上次给葛秋华发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前。 那时就快开学,学校已经通知缴费的事情,南婳身无分文,迫不得已只能向自己的亲妈葛秋华求助,没想到现在才收到对方的回信。 她不信葛秋华每天不用手机,看不到她发的消息。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一次两次,好在南婳已经慢慢习惯。 南婳深吸一口气,尽量调整好情绪,认真打字回复:“妈,学费我已经攒够了,不用麻烦您了。” 葛秋华:“还是我女儿最懂事,知道妈妈赚钱不容易,学费问题解决了就好。” 葛秋华:“平时记得好好吃饭,多吃点有营养的,不要舍不得花钱,你看你那么瘦,我看了都心疼。” 南婳垂眸盯着屏幕,纤长眼睫敛着漂亮干净的瞳仁,看不出一点开心的痕迹,对于葛秋华即兴表演似的关心,内心毫无波澜。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发过去。 手机静了片刻,公交车行驶在浓稠静谧的夜色中,道路两旁的建筑越来越熟悉,街边小摊贩也渐渐多了起来。 此时车上只剩零丁几名乘客,显得寂静又冷清,南婳看着夜幕下的学校越来越近,于是背好书包起身,在后门准备下车。 回学校的路上,手机的震动再次传来。 葛秋华:“囡囡,你学费交了以后,手头还有剩余吗?有的话能不能给妈妈转一点过来?妈妈最近生活上有点困难。” 葛秋华:“你放心,等你叔叔发工资了,妈妈一定第一时间给你转过来。” 南婳看了眼,将手机塞回口袋,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脚上那双白色帆布鞋,早已失去原来的颜色,沾满了脏兮兮的脚印。 虽然早就猜到葛秋华会向她借钱,可当第N次面对时,南婳还是会觉得不舒服,心口仿佛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心脏闷闷的难受。 南婳小跑着,赶上最后一班校车。 夏季的雨说下就下,南婳跑回宿舍时,连伞都没来得及撑,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从天而至,将她的头发和衣服打湿,好在终于赶在门禁前十分钟回到了宿舍。 宿舍的灯还没关,南婳看了眼空荡荡的宿舍,放下包坐在书桌前。 因这十几分钟的空档,葛秋华似乎失去了耐心,发来一连串的消息,全是借钱,以及自己现在的生活过得有多么艰难。 南婳看了眼自己的余额,交完学费只剩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不想借给葛秋华,即便是自己的亲妈。 她回复:“抱歉,交完学费,我也没多少钱了。” 室友林锦棠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南婳已经回来,这会正盯着手机发呆,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婳婳,你怎么了?”林锦棠擦着头发走过去,坐在南婳旁边的位置,关心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眼底有一丝疲惫:“没什么,就是今天兼职有点累。” 林锦棠点头,看她的眼神表示同情。 她知道南婳家庭情况有点特殊,单亲家庭,而且缺钱,学费和生活都是南婳自己出,她们在宿舍追剧打游戏,外出聚餐游玩的时候,南婳永远都在兼职。 林锦棠拿着吹风机去外面吹头发,走之前拍了拍南婳的肩膀:“那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别让自己太累哦。” 南婳微微轻笑,说了声“好”,林锦棠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说太多会显得多余,随即拿着吹风机离开宿舍。 南婳这人哪哪都好,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性格也好,可作为与她朝夕相处的室友,林锦棠能明显感觉到,女孩身上那种淡淡的距离感,似乎不愿与人深交。 夜色渐深,南婳终于要休息。 今天周五,宿舍只有她跟林锦棠两个人,另外两名室友,王可媛家就在京都,每周五都会回家,谢诗雅经常在校外住,除了上课,平时也极少见到人。 南婳登录学校教务系统,赶在系统最后的截止时间交学费,看了眼卡里的余额,南婳想着,SOMAL的兼职也可以停一停了。 想到SOMAL,南婳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不经意间浮现出那位梁先生的脸。 还是他那双幽暗深沉,仿若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就在这时,安静的手机屏幕于漆黑的夜晚中散发出温暖的光亮。 南婳以为是葛秋华,却没想是一条好友申请。 第 3 章 对方的头像很陌生,南婳很清楚,自己并未将联系方式告诉过其他人。 看着那条验证消息备注着“SOMAL”,南婳愣了下,顿时困意全无,清丽的眉心蹙成一道浅浅的褶皱,立即猜到这人是谁。 多半就是在清吧,问她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公子哥。 南婳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但却对今晚雅座中的每张脸都有印象,除了那位主动替她解围的梁先生,其他人看起来,都不太像是好人。 看着这条添加申请,南婳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就放在那,没有理会。 要是房经理问起,她就说没看见。 ...... 开学后,南婳的生活终于步入正轨,和之前的学期一样,同时兼顾着学业和兼职。 周六下午,南婳收到桐市养老院发来的通知,提醒家属该为老人续交下个季度的生活费用。 收到消息时,南婳正在去给学生上钢琴课的路上,她步行在一排排漂亮的独栋小洋楼间,头顶骄阳的光芒穿透疏疏落落的树枝,交错浮动,铺满异地斑驳金辉。 南婳没有带遮阳伞,莹白清透的脸颊被日光灼晒得泛红,秀挺的鼻梁上都冒出几颗细密的小汗珠。 南婳收起手机,脑子里计算着这笔不小的开支,心仿若一潭死水,明明已是初秋,可天气还是闷热难捱,经济压力对尚在读书的她来说,似一块巨石压在她身上,让她不得不为之奔波,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一刻都不敢松懈。 南婳家教的学生叫何云星,是个正在读五年级的小女孩,南婳每个周六下午都会过来教她弹钢琴。 住在城南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按理说这类孩子的家教老师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但南婳运气好,这份兼职是学校老师推荐的,南婳也幸运的通过了试用期,在这干了快两个学期。 南婳很快到达目的地,别墅内的阿姨知道她要来,第一时间给她开了门,邀请她进去。 就在这时,一辆张扬的红色超跑缓缓出现在别墅区入口,车牌号是极为嚣张显眼的连号数字。 周明森握着方向盘转动方向,朝自个儿的住处驶去,车子拐弯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接着神色稍顿,抬手摘掉鼻梁上的墨镜,歪着脑袋往窗外望。 刚才有道清瘦轻盈的背影一晃而过,那女孩穿着连衣裙,长头发扎成马尾,还背着一个米白色的帆布书包,特眼熟。 可惜没等他看清脸,人就不见了。 周明森放下眼镜,车速极慢,有点不甘心地往后看:“哥,我好像看见那个主唱了。” 叫南婳?应该是这个名字。 副驾的男人靠着椅背,双眼微阖,正闭目养神,光辉透过半降的车窗落进来,浅浅的铺在男人深邃端方的眉眼间,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也被光影印拓得流畅利落。 梁闻序虽然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可祖上有法国人的血统,所以他的五官立体精致,褶皱深的双眼皮,鼻骨高且挺,配上一双沉静又幽深的眼,明明看谁都留情,可手腕最是无情。 梁闻序抬眸,看了眼窗外,目色极淡。 周明森继续开车,看出来哥们对那晚的事没了印象,随即提醒:“就是之前SOMAL驻唱那姑娘,你当时还替人解围来着。” “想起来没?” 梁闻序眉骨轻抬,眼前似浮现出那晚女孩纤薄纯白的身影,还有对方轻轻一折仿佛就能折断的伶仃脚踝,他长睫微敛:“忘了。” 周明森啧了声,连连摇头:“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当时给人解围,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对这姑娘印象深刻呢。” 梁闻序勾了勾唇,显然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两人下车,周明森将车钥匙丢给管家,顺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我上回加那姑娘微信,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也没个信儿。” 后来周明森又去了几次SOMAL,想找南婳当面问个清楚,为什么不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可惜都没见到人,听房经理说,那姑娘开学没时间,不在那驻唱了。 合着还真是个学生。 周明森本来还想去学校去找人,又觉得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为个只有一面之缘,还不怎么待见他的女孩专程跑人学校一趟,任谁听了都觉得他闲得慌。 可一想到被南婳拒绝,周明森心里还是不得劲:“序哥,那姑娘要是欲擒故纵,这时间间隔是不是长了点儿?” 梁闻序懒懒挑眉,轻笑:“合着别人的‘欲擒故纵’,你没见识过?” 周明森撇撇嘴,“嗐”了声,虽然不想承认,可其他女人的“欲擒故纵”,隔两天早就黏上来了,第一面有多清高,床上就有多风/骚。 他以为南婳也不例外,想到这回倒是碰上个不服软的。 梁闻序垂眸看向落地窗外,平静淡漠的眉眼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周明森拿了瓶威士忌过来,才见梁闻序转身,慢条斯理开腔:“既然是学生,这事就算了。” 周明森“啊”了声,有点惊讶这话竟然是从梁闻序嘴里说出来的。 他们这个圈子玩得开,包女大学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下,有时候还会互换,梁闻序虽然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可兄弟间聊到女人,尤其聊到那些床第间的新花样,他虽不参与,偶尔也会调侃几句,现在竟然劝他算了,还顾念对方是个学生。 周明森也是个人精,这会却猜不透他这哥们的心思,正要开腔,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看到来电人,周明森朝梁闻序指了指手机。 梁闻序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示意他去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周明森回来,将手机直接丢在了桌上。 “不是我说,你家这位梁夫人,当后妈当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一回国就给你安排相亲,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算盘呢。” 梁闻序回国没多久,梁家老宅不愿意回,隔三差五就来他这图个清静,可怜周明森,这几天手机都快被梁家人给打爆了。 梁闻序不置可否,神色波澜不惊,慵懒松弛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眼底淡淡的青色依稀可见。 最近跟梁氏的几位董事熟悉业务,梁闻序连着好些天没睡个整觉,好在周明森这处房产还算僻静,梁家人一时半会还寻不到这里。 梁闻序双目轻阖,似睡非睡,冷白清隽的面庞迎着光,任金色光斑清浅地铺平他眉眼间的褶皱,陷落于深邃俊挺的鼻峰。 周明森本来还想跟梁闻序喝几杯,扭头才见这位主儿靠着沙发,就这么睡着了。 ...... 南婳教了学生三小时的钢琴,小姑娘很聪明,新内容一点就会,南婳上次走之前预留的钢琴曲,小姑娘已经能完整的演奏一遍,看得出来平时经常练习,虽然指法还不够熟练,但比南婳初学钢琴的时候厉害很多。 南婳耐心教何云星指法,即使有些内容重复了很多遍,也不见她生气或是不耐烦。 何云星家教很严,平日里何太太对女儿要求很高,也极少夸赞她,何云星听到最多的鼓励和称赞,都是来自南婳,在她印象中,南婳总是温柔安静,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 今天何太太有事外出,家里只剩何云星和南婳。 中途休息时间,南婳低头翻看琴谱,在想预留给何云星的练习曲,何云星双手撑着脑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她:“南婳姐姐,你是你们学校最漂亮的吗?” 何云星喜欢称呼她姐姐,只因为叫老师,总觉得把南婳给叫老了,而且一点也不亲切。 南婳笑着摇头:“我们学校漂亮的女生很多。” 何云星嘿嘿的笑,笃定道:“她们肯定都没有你漂亮。” 南婳忍俊不禁,干净剔透的瞳仁里难得流露出盈盈笑意:“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何云星:“南婳姐姐,你们学校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你?” 南婳眨巴眼,认真思索了两秒,随即摇头:“不是很多。” 或许有男生对她有些想法,可惜她实在没那么多时间耗费在这些事情上。 男人和恋爱,只会影响她的学业和赚钱的速度。 听南婳说学校里很少男生追她,何云星显然不信,还想刨根问底继续问下去,但南婳可没给她这个机会,垂眸看了眼时间,督促她继续练琴。 钢琴课结束后,南婳从别墅出来,傍晚余晖染红了整片天际,细碎耀眼的光芒洒落在一栋栋建筑优美精奢的独栋别墅上,交错出一种高不可攀的别样美感。 南婳知道自己和有钱人的悬殊,所以从不羡慕,她沿着干净的泊油路一直往前走,路旁金灿灿的桂花繁密而茂盛,花香过于浓郁而有些刺鼻,南婳准备走出别墅区,去一公里外的公交车站坐车。 身后传来轮胎碾压过地面缓缓驶来的声音,南婳没有回头,虽然道路很宽阔,但她还是往一旁的花坛边靠了靠,尽量把位置都留给身后的车辆,方便其通过。 南婳让出路,可身后的那辆车却迟迟没有通过,直到余光处一抹惹眼的红出现,耳畔随之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声:“原来真的是你啊,先前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人呢。” 男人的语气透着几分自来熟和欣喜,南婳诧异地侧目,一辆颜色鲜艳张扬的敞篷跑车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旁。 暗色车窗降落,南婳垂眸,看到驾驶座上的周明森。 她的视线悄然掠过驾驶座上的周明森,注意到超跑副驾,坐着的男人同样眼熟。 那人一袭黑灰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衬得露出的肤色冷白似玉,那张脸依旧平静慵懒,即使没什么情绪,却也分外好看。 梁闻序抬眸,目光漫不经心地落过去,恰好捕捉到南婳定格在他身上的视线。 女孩黑白分明的眼清凌凌的,像丛林中的小鹿,眼底的好奇和惊讶还未来得及遮掩,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停得过久。 梁闻序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致,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短暂的对视,南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忙垂了垂眼,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她想起来,他就是那晚,在酒吧替她解围的梁先生。 周明森单手握着方向盘,半边身子已经凑过来,冲南婳扬了扬下巴:“南婳,你这是要回学校?” 南婳粉唇微抿成一道直线,有些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难为对方还记得她的名字。 她轻点头,显然不想跟周明森说话,余光里,那位梁先生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像在打量着什么,这让南婳心口微微一紧,有些不大自在。 瞧见女孩脸上的排斥和抗拒,周明森脸上笑意不减,用自以为友善的口吻继续道:“给个面子,让我送你一程呗?” 周明森的献殷勤,还有女孩充满戒备,后退半步的小动作,一旁梁闻序但笑不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扶手。 他不动声色的端详,再次旁观,看着车外的女孩站得笔直,风过树梢,吹起她垂落的发丝,轻轻飘荡的白色裙摆似沾染了夕阳的浮光,还有裙摆下隐隐晃过的那两条笔直匀称,莹白纤细的双腿。 下一秒,女孩的双腿并紧,裙摆缓缓落下。 梁闻序眸色深敛,移开了目光。 南婳不想跟周明森纠缠,认真婉拒:“谢谢你的好意,我着急赶车,先走了。” 说完,她不等车里的人再开腔,转身就往车站的方向走,头也没回。 “赶什么车?公交车?”周明森都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限量款超跑不比那破公交舒服? 梁闻序单手倚着车窗,注视着那抹轻盈纤薄的身影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女孩及腰的长发也被风漫卷,披落在余晖之下。 梁闻序狭长漆黑的眼微眯,安静的瞧,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掀唇低低笑了笑。 周明森很郁闷,他长这么大,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能让他主动追求的女人少之又少,这个叫南婳还真是不识抬举。 她不是很缺钱吗?他有的是钱,这女的怎么就不知道走个捷径? 感觉到南婳对他避之不及,周明森轻啧了声,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吓人?这不挺帅的嘛。” 梁闻序不咸不淡地睨他一眼,没搭腔。 周明森:“你说这姑娘怎么会在这?难不成她也住这儿?” 周明森是这的业主,不是他对穷人有偏见,主要是这的房价和租金,在京都都顶尖了,一般人住不起,这姑娘都到酒吧兼职了,怎么看都不像这的业主。 梁闻序低头看手机,也不知有没有在听。 周明森在一旁分析的头头是道:“该不会这姑娘早就有主了吧?” 他身边那几个兄弟,对女朋友倒是大方,只要伺候得好,给她们的衣食住行自然都是最好的,住的地方也不比这差。 闻言,梁闻序终于抬头,双眸沉静如水,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你看见了?” 周明森眨巴眼:“没,猜的。” 梁闻序把玩着手机,单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线低沉冷淡:“能不能嘴巴放干净点?” “能,当然能。”周明森看他一眼,坐直了身板儿。 超跑驶出别墅区,经过公交车站,好巧不巧又看见南婳。 女孩排在一群大爷大妈后面,跟老年人一块挤公交,肩上的帆布包都被挤歪了,并未注意到他们。 周明森似有怨念地一脚踩下油门,红色超跑迅速超过载满人的公交车,将其远远甩在后面。 周明森瞥了眼身边的人,梁闻序都未偏头去看,脑袋静静枕着椅背闭目养神。 他忍不住开腔:“哥,你真对这姑娘没意思?” 梁闻序依旧阖着眼,清越的声线懒懒应着:“开你的车。” “少废话。” 第 4 章 南婳跟着前面的大爷大妈挤上公交车,在后排落座之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松开紧攥背包肩带的手,朝窗外看了眼。 其实刚才在站台她就注意到那辆红色超跑了,只是假装没看见。 她更怕那个叫周明森的男人,脑子一热直接跟她去学校。 南婳对这群富家公子哥没什么好印象,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抽风真这么做。 密闭拥挤的公交车虽然空气不太好,但身后没有豺狼虎豹,南婳紧绷的神经松懈,心情颇好的坐在后排,拿出手机在便签上记录下兼职时间,然而葛秋华的消息,却成功让南婳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葛秋华:“囡囡,你最近还在兼职吗?” 南婳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盯着对方发来的文字,只想装作没看见。 南婳上大学后,所有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兼职负担,从大一开始,别的同学到处聚餐旅游时,南婳不是在兼职赚钱,就是在兼职赚钱的路上,而葛女士,得知她兼职,有赚钱能力后,开始向她借钱。 从最开始的两三百,慢慢变成一千,两千,葛女士经常向她借钱,却只字不提还钱的事,次数多了,南婳心里也会不舒服,可葛女士的嘘寒问暖,隔三差五给她寄些爱吃的东西。 这一点点爱意,恰恰是南婳最渴望得到的,以至于能让她甘愿付出,也刚好没有差到,让南婳对葛秋华不孝,只是痛苦和纠结都留给了南婳自己消化。 如果不是几个月前母女俩之间发生的争执,或许南婳现在都还在给葛女士转账,拿着自己平日里省吃俭用,各种兼职赚来的钱,去供自己的亲妈和继父挥霍。 南婳也曾试图改变自己和葛秋华的关系,至少让对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平时的兼职也并非一帆风顺,并非一直有钱,于是这学期开学前,她主动找葛秋华提了学费的事,等到的却是葛女士间隔半个月的回复,而那时距离她交学费的最后期限,已经不到一天。 学费最终还是南婳自己交了,葛女士也仍和以前一样,当做无事发生,又来找她借钱。 南婳麻木的推开车窗,任由傍晚的风尽数灌进来,吹起额前柔软的碎发,吹走萦绕在心头的烦闷。 她也学葛秋华那样,装作没看到消息,等过去半个月再回复对方。 或许是葛秋华急需用钱,对方一刻也等不了,见南婳没回消息,紧跟着又发来一连串的消息。 “我的好女儿,妈妈知道你现在有能力,比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出息,兼职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妈妈最近连水电费都交不起了,你叔叔在外面还不让人省心,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借钱的。” “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妈我,舔着脸低声下气去找别人借钱?那别人怎么想我?” 南婳面无表情地看着葛女士的消息轰炸,死水一般的心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几秒后,葛秋华直接打来语音电话。 南婳不想听她的声音,于是等震动停止,对方挂断电话,她才整理好情绪,回复:“妈,我也没钱,帮不了你。” 为了让葛女士相信,南婳将自己微信余额只剩两百块钱的截图发了过去。 对话框果然静了一会,接着葛女士的回复出现在南婳眼前,让她眼底的光亮一点一点熄灭,再没了半点温度。 葛秋华:“要不你留一百当生活费,剩下一百借给我吧,妈妈过两天就还给你。” 南婳神情木然,自嘲般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索性将手机直接丢进了背包,眼不见为净。 - 回宿舍后,南婳撞见刚从外面回来的室友谢诗雅。 谢诗雅平时在校外住,很少回宿舍,南婳主动跟对方打了声招呼,谢诗雅垂眸看手机,并未抬头,声音闷闷地应了声。 南婳经过才注意到,谢诗雅眼眶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似乎遇上什么伤心事。 南婳不太会安慰人,再加上平时和谢诗雅接触少,她不知从何问起,又怕问了会勾起对方的伤心事,于是将一包纸递过去,轻声道:“擦擦眼泪吧。” 谢诗雅看她一眼,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道谢,又抽了几张纸擦眼泪,问:“南婳,你失恋过吗?” 南婳正收拾东西,一时被问住,随即摇了摇头,她没谈过恋爱,没经历过失恋,所以也不太理解室友现在的心情。 谢诗雅将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边哭边向南婳倒苦水:“你说男人有点钱,是不是都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以为有点臭钱就了不起,见个女人就扑上去,他们是不是都这么贱啊?” 南婳认真听着,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和室友一起骂,她对男人不了解,想到那个叫周明森的,甚至都有点恐男。 谢诗雅还想接着吐槽,一看南婳的眼神有些懵,嫌弃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南婳抿了抿唇,的确不懂:“为一个男人气坏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划算。” 谢诗雅吸了吸鼻子,或许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神情沮丧的点了下头,抱着手机一同疯狂输出,南婳继续忙自己的事。 期间,谢诗雅的手机震动就没停过,接着她又去卫生间接电话。 南婳假期的时候写了几首歌,分别投给了三家唱片公司,可惜投稿发出去全都石沉大海,好在温思琼愿意帮她,托关系将南婳的作品投给了一家娱乐圈内知名的经纪公司金鼎。 南婳收到温思琼学姐发来的消息,她的作品通过了金鼎的海选,对方的确有意向跟她合作。 南婳还未来得及高兴,温思琼发来消息:“学妹,金鼎的确想跟你合作,但那边经纪人的意思,不是帮你发行唱片。” 南婳微扬的唇角收敛,心情仿佛坐了趟过山车,从从高处呼啸着落回低谷。 温学姐:“是这样的,他们想买下你作品的所有版权,让他们公司旗下艺人来唱,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具体细节双方可以约时间面谈。” 南婳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自然清楚金鼎那边的意思,并非只是把自己的歌卖给对方艺人唱这么简单,而是从编曲到作词,这一系列原创者的署名,不再是她。 “学姐,我想考虑考虑。” 温思琼:“你不是缺钱嘛,对方开价两万,要是觉得少,到时候也可以面谈。” 回复完学姐的消息,南婳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两万块,足以支付奶奶在养老院半年的生活费,她也有能够喘息的机会。 作品卖给别人就有发行的机会,总好过在她这里永远不见天日。 不过是原创者的更名,换个角度来看,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 南婳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谢诗雅拿着手机从卫生间哼着歌出来,看上去心情很好,跟刚才的黯然神伤判若两人。 谢诗雅并未察觉南婳情绪的异常,开始对着镜子补妆,将自己刚才哭得泛红的眼尾用粉饼遮了遮。 “南婳,我明天有事,没法来学校,你帮我签一下到吧。”谢诗雅对着手腕喷了些香水:“实在不行,就帮我请个病假。” 明天上午连上四节专业必修课,教声乐的吴教授最严格,代签怕是有点困难,请病假倒是可以,南婳点头应下。 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下,谢诗雅收好包包,一刻也不敢耽搁,拿着包包匆匆离开了宿舍。 林锦棠刚从外面回来,与谢诗雅擦肩而过,见南婳一个人在宿舍,林锦棠朝门外瞥了眼:“什么情况?谢诗雅居然回宿舍了,怎么又走了呀?” 还走得那么着急,脸上的妆容花枝招展的,楼道里全是她身上的香水味,怪刺鼻的。 南婳单手撑着脑袋,嘴角耷拉着,还在想和金鼎合作的事,心不在焉道:“好像跟男朋友闹别扭了。” 林锦棠的神情若有所思,撇了撇嘴嘟囔:“什么男朋友呀,金主还差不多。” 南婳没听清,歪着脑袋看她。 林锦棠:“婳婳,你见过谢诗雅的男朋友吗?” 南婳摇头:“没见过。” 林锦棠一脸神秘,直接凑到南婳耳畔,说起了悄悄话:“我上次看见了,她男朋友开几百万的豪车,送她到学校门口。” 南婳对豪车没什么概念,但听到几百万,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她要是有这么多钱就好了,不愁温饱,也用不着把自己的作品卖给别人。 林锦棠顿了顿,八卦道:“那个,我听人说,谢诗雅的男朋友四五十岁的样子,年龄大但很有钱。” “多半是被人包/养了吧。” 南婳抿唇,眼神有些诧异,不知是真是假。 林锦棠耸了耸肩膀:“我也只是听说哈,千万别让她知道。” ...... 南婳帮谢诗雅请了一天病假,然而谢诗雅将近一周没来学校。 周一下午,消失整整一周的谢诗雅终于冒出来,给南婳打来一通电话,让南婳代替她去某商业峰会做半天的志愿者。 志愿者的资格是谢诗雅花费好些功夫才拿到的,可惜她现在人在医院,实在去不了。 “你帮我去吧,就按你平时兼职的时薪计算。” 电话那头传来谢诗雅虚弱无力的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似乎在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没什么精神。 南婳听到电话里嘈杂的背景音,隐约听出对方是在医院:“诗雅,你还好吗?” 谢诗雅有气无力道:“我就是肚子不太舒服,这会在医院呢,下午你帮我去一趟吧。” 刚好下午没课,南婳答应下来。 - 这场国际商业峰会在京都世纪城16楼举行。 会场规模宏大,布置规整严肃,扇面形的座位布局,正前方是精心搭建的巨大LED显示屏。 南婳在工作人员签到处报道,因为是帮谢诗雅代班,她领到工作服的同时,也领到了刻有“谢诗雅”三个字的胸牌。 会议还有半小时开始,负责分配工作的组长叮嘱了每个人要做的工作,也强调了不能有任何疏忽,今天受邀出席的参会者,不仅有政府要员,还有国内商界名流,马虎不得。 通过大家的交谈南婳才知道,会场的志愿者都设有门槛,基本上都是在政府上班的公务员,或者上市公司员工,唯独只有她一个学生,准确点来说,只有谢诗雅是学生。 南婳换上勉强合身的职业套装,将这次活动当做是自己的一次兼职,从组长那领了参会人员名牌后挨个放在干净整洁的会议桌上。 会议大厅正前方,有几名工作人员正在调试幻灯片,现场的光影明灭变换。 南婳怀中的名牌已经从后排发放到第二排,就在她起身去往第一排时,无意中的抬眸,视线蓦地定格住。 前方LED大屏幕中,出现一张熟悉清隽的面庞,男人搭腿坐在深棕色的单人扶手沙发上,姿态松弛而矜贵,一袭熨帖规整,裁剪精良的黑色西服,衬得肤色冷白如玉,刀刻般的五官深邃立体,背景应该是在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这是一张适用于正式场合的工作照,男人的神色不同于酒吧那晚的慵懒疏淡,一双墨染般的黑眸内敛沉稳,眼底宛若深谙岩壁间流动着的琥珀质地的河,清明沉静。 南婳的目光长久的定格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呼吸都不自觉变轻,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工作。 屏幕中的男人,她记得。 就是那晚在酒吧,替她解围的那位梁先生。 照片旁边,还有极短的一行人物介绍: 华瑞投资执行董事,梁闻序,28岁。 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所以他们才叫他梁先生。 大屏幕投射出的光芒落在南婳脸上,照亮她昳丽精致的眉眼,还有唇边小幅度扬起的笑痕,她自言自语般低声念,“梁闻序”三个字悄悄滑过她唇齿之间。 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南婳望着大屏幕出神,连自己都未意识到,对这个仅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她的关注度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南婳伫立在原地,并未留意到耳边那道由远及近,皮鞋踩过灰蓝色地毯,沉稳清浅的脚步声。 直到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近。 男人不急不缓地慢下脚步,身后聚集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也随之停住。 梁闻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南婳,而后顺着女孩注视发呆的方向看过去,当看到大屏幕中是自己的照片,梁闻序眉骨轻抬,兀自勾了勾唇,低沉温和的声线隐隐含笑,带有几分揶揄:“原来对我这么好奇?” 第 5 章 耳边冷不丁突然冒出的男声,吓瞬间将神游的南婳拉回现实。 她吓得肩膀僵了一下,堆在怀中的名牌也稀里哗啦全掉在地上。 南婳抬眸,毫无预备的撞进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 屏幕中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真人就站在她面前,对方一定全都看见了,她刚才一直在看着他的照片发呆,所以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俊逸的眉眼间似笑非笑。 直白的打量,意味深长的注视。 南婳眨巴眼,莹润漂亮的脸倏地一热,不知该如何缓解眼下的尴尬,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还记得她,轻声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会议厅的工作人员很多,围观的人可不少。 说完,南婳收敛起眼底的心虚,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名牌。 梁闻序的视线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微垂,黝黑的眼底划过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南婳蹲下身捡名牌,余光里那双乌黑锃亮的男士皮鞋却没有离开,男人颀长挺括的身体逆着光,挡住了南婳头顶的光亮,高大的影子落在她身上。 对方迫人的强烈气场似乎与生俱来,跟在梁闻序身后的一众精英也都保持沉默。 南婳硬着头皮继续捡名牌,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对方赶紧走,她只想尽快整理好东西离开这里,不在这个叫梁闻序的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窘迫。 然而梁闻序不但没走,反而弯腰屈膝去帮捡掉在地上的名牌。 男人的气息逼/近,很淡的萦绕在南婳鼻尖,像是凛冬茫茫雪地,初霁屹立的松柏香,夹杂着一缕极淡且清冽的烟草味。 南婳不自觉抿紧了唇瓣。 两人伸出去的手同时碰到那个叫“张振国”的名牌,指尖相触的一瞬,男人的手无意间擦过南婳纤细微凉的指背。 感觉到对方灼灼的体温,比她的体温高了好几度,甚至有点烫人,南婳的身体一僵,整个人就跟触电似的,保持镇定默默收回了手。 梁闻序看她一眼,眸光淡淡掠过女孩昳丽眉眼,最终落在南婳胸前的工作胸牌上,那上面应该是她的名字。 不是南婳,而是谢诗雅。 梁闻序漆黑笔直的眼睫低敛,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他捡起张振国的名牌慢条斯理地起身,然后递过去。 南婳低头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可梁闻序却没有立即松手,而是问她:“你叫谢诗雅?” 南婳张了张唇,刚要否认,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替谢诗雅兼职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点头默认。 不知为何,在她点头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眉心轻蹙,似在思索。 南婳整理好名牌,听见梁闻序再次问她,像在确认:“这是你的真名?” 两人以后都不会再见,更不会有什么交集,至于真名还是假名,对彼此来说没什么意义。 南婳“嗯”了声,干净清澈的眼对上男人探询的目光,她试图拿回那个叫张振国的名牌,这一次梁闻序看她一眼,松了手。 身后一众精英里,一个身形瘦高,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走到梁闻序身边,微微弯腰,低声提醒他会议时间将至,并伸手邀请他去第一排入座。 南婳主动让出通道位置,继续发放怀中剩余的名牌,听见面前的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没再逗留,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去往前排落座。 听到耳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南婳放好手中最后一块名牌,慢慢直起身,悄悄松了口气。 明明才和这位梁先生见过三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这人对视,她总觉得紧张。 梁闻序是周明森的朋友,两人虽有一丝不同,可终究是一类人。 这样的人,她该敬而远之才对。 会场布置完,会议也即将开始,南婳和其他志愿者在会议厅右前方落座。 会议的内容基本都是围绕国内多个新兴领域的商业发展和战略合作展开,以及行业内几家顶尖企业代表人发言。 南婳属于外行,听不懂这些乏味枯燥的专业术语,像极了高一那会听物理课,整个人昏昏欲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如果没有繁琐的签退流程,南婳都想提前离场,奈何会议厅气氛严肃又庄重,她就算有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 南婳百无聊赖地看了会手机,时不时翻看一眼面前开会前发放的小册子,里面有今天的会议内容,还有对新能源产品的宣传。 南婳一目十行的翻阅,视线终于在参会嘉宾介绍那一页停住。 第一位就是梁闻序。 介绍内容除了刚才她在大屏幕中看到的,又多了一行字:梁氏集团CEO梁致远长子。 男人的照片在一众发量稀少,中年发福的企业管理人中尤为醒目突出,不仅仅是身份上的尊贵,还有年龄和相貌。 南婳想起那晚在SOMAL,若不是她去兼职,他去消遣,或许天差地别的二人,不会有在同一时空相遇的可能。 南婳看着眼前的小册子,没有再往后翻阅。 安静许久的坐席中,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 “终于等到梁总发言了,不枉我来这一趟。” “这应该是梁总第一次上台发言吧?之前这种事都是吴特助上,吴特助今天是不是没来?” “来了的,我刚才还在会场外看见他了.....梁总真的好帅!” “梁闻序他妈可是京城第一名媛,这种优良基因肯定差不到哪去。” “他不是梁家的长子吗?怎么会接管这么个小公司?该不会在梁家不受宠吧?” “......” 旁边的几个女生低声议论,南婳听见“梁闻序”三个字,并没有留意她们议论的内容,抬头看向左前方的嘉宾席。 南婳此时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梁闻序矜贵沉静的背影,笔直的肩线被西服勾勒得挺括料峭。 台上的主持人话音落地,男人自嘉宾席中起身,身姿挺拔且从容,长指整理着袖扣,步履沉稳不迫。 安静的会议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整齐划一的落在他身上。 有些人似乎生来就自带这种气场,无论在哪,都能成为焦点。 很显然,梁闻序就是。 男人沉稳悦耳的声线自话筒中传来,薄唇间轻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落在南婳耳朵里。 从他上台发言到致谢,南婳的目光就一直未曾离开过。 她好像一只飞往春天的候鸟,误了南飞的时间,停栖在那棵屹立在冬日茫茫雪地的松柏之上,无意中窥得这位梁先生的另一面。 天生上位者的从容松弛,自信和锋利。 梁闻序发言时,南婳身边的议论声不断: “梁家家大业大,梁致远好歹也是亿万身家,不可能只给梁闻序一家小公司吧?” “豪门深似海,谁知道呢,不过说真的,什么时候我也能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 “当然能啊,找个机会榜上梁闻序,当上梁太太就能体验到了。” “......” 几个女生压低了声音调侃,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南婳微微勾唇,也觉得这种闲聊有些好笑,不知道梁闻序本人听了会是什么想法。 她单手撑着脑袋,眼皮往下耷拉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梁闻序下台时,目光淡淡扫过前排角落的方向。 那里坐着二十几位志愿者,穿着颜色款式统一的职业装,或许是他运气好,一眼便看到正打哈欠的南婳。 梁闻序长睫低敛,无波无澜地收回目光,回到座位后,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然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周明森这会也在会议室,被自家老头逼着在公司学习,可惜他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听着财务部门的汇报,他越发坐不住,座椅上像是长了钉子,越坐越难受。 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周明森瞥了眼周围同事,将手机藏在会议桌下偷偷看。 LWX:“你前天跟我说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周明森:“哪个女人?” 梁闻序:“简卓阳养在外面的那个女大学生。” 说到工作之外的八卦,周明森顿时来劲:“谢诗雅。” 至于周明森为什么对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完全是因为简卓阳经常把这妹子挂在嘴上,就在昨晚,一帮人在酒吧打牌,简卓阳手气差,输得连底裤都不剩,最后直接把女朋友给输了。 那个叫谢诗雅的女生当晚就被其他人带走,据说三男一女在酒店玩得太过火,大晚上的把那姑娘给弄去妇科急诊了。 今早有人还在群里说昨晚的事,除了道具,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人身体里塞,而且还拍了视频,周明叹为观止,震惊之余,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去现场围观。 看着周明森发来的露/骨文字,描述昨晚的惨烈情形,梁闻序眉心微拧,若有所思。 他又问:“那女孩有照片吗?” 周明森:“哥,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这有视频。” 周明森:“这姑娘虽说长得不算惊艳,不过身材好,胸大腰细,关键是活儿好。” 南婳还是谢诗雅,亦或是同名同姓同学校的巧合。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梁闻序还是鬼使神差地,在正式且肃静的会议厅内点开了周明森发来的小视频。 ...... 三个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 南婳摘掉胸牌,退还了工作服,此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但还是想回先回学校,再去附近吃晚饭。 会议厅内,嘉宾和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离开,南婳经过第一排的嘉宾席时,看见那张放有“梁闻序”三个字的座位。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南婳留下了那本会议桌上发放的小册子。 SOMAL的兼职她不会再去了,而今天这样的高端商业峰会,若不是机缘巧合,她跟梁闻序也不会有这样的偶遇。 离开这,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吧?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心底最为隐秘的地方,忽然生出一丝,极微妙且不易被发觉的遗憾。 为什么觉得遗憾。 或许是因为对方长了一张过于好看且难忘的脸,也或许是对梁闻序那晚施以的善意没有好好表达自己的感谢。 无论是哪种,都让南婳忍不住在这张座位前停了两秒。 会场内的灯一盏一盏关闭,南婳纤薄的身影也被笼在昏暗冷清的光线里。 从大厦出来,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晶莹的水花四溅,仿若午夜里绽开的小小烟花,初秋的风裹着潮湿的凉意迎面而来,南婳的困倦顿时被冷风沁醒,将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 这几日都是艳阳天,南婳出门没带伞,会场离最近的公交车站有一段路程,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南婳点开打车软件,看了眼价格,瞬间打消打车的念头,打算在这再等等,等雨停了再去公交车站。 连绵不绝的雨幕中,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缓缓驶来,南婳并未留意,低头查看手机里的公交车车次时间。 然而,黑色宾利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稳稳地停在南婳面前的台阶下,深色的车窗玻璃浅浅倒映出她纤瘦伶仃的身影。 南婳抬头,只见宾利后座的车窗缓缓降落,男人那张清绝立体,轮廓线条锋利的脸终于显露。 这位梁先生竟然还没走。 梁闻序安然坐在车里,看向窗外站着的女孩,许是因为车内的暖光笼罩,男人俊逸出众的眉眼仿佛被浸染了抹柔光,神色比之前几次偶遇都要温和一分。 南婳的视线礼貌垂下,许是这样的情境静谧而寻常,她心底筑起的高墙也不经意间变得松弛,微微抿唇轻声道:“梁先生,好巧,又见面了。” 梁闻序并未下车,却让前面的司机下车,毕恭毕敬为南婳打开了车门,做出邀请的姿势。 车里的男人迎上她疑惑的目光,瘦削的唇淡淡掀动,低沉醇厚的嗓音比这场缠绵的秋雨还要好听: “不巧,我一直在等你。” 第 6 章 南婳愣住。 据她所知,这场商业峰会40分钟前就结束了,参会嘉宾都已经离开,只留下她们这群志愿者清理打扫会议厅。 也就是说,梁闻序在这待了近40分钟,仅仅是因为等她。 雨越来越大,顺着后座敞开的车门尽数落进去,打湿了车内的真皮座椅,南婳短暂犹豫了两秒,身体比大脑最先做出反应,低声谢过助理后,弯腰上了车。 车门关上,绵密潮湿的雨瞬间被隔绝在外,雨声不再,车内静谧安宁,雅致的香薰清冽好闻,似山间泉水穿过茂密竹林带来的洁净竹香,似有若无的萦绕在南婳鼻端。 上车后她明显有一丝拘谨,礼貌地坐在靠窗边缘的位置,双腿并拢,薄背笔直端正,像是怕弄脏他的车。 梁闻序唇角微微上扬,心情莫名有点好,他从身边拿起一条深灰色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羊绒薄毯递给南婳:“觉得冷,就先盖着。” 女孩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米色外套,刚才伫立在风雨中,身子微微蜷缩着,似乎风再大点就能将人吹跑。 薄毯很明显是全新没有使用过的,南婳连忙婉拒,摇摇头,说自己不冷。 梁闻序倒也没强求,只将薄毯放在两人中间,她要是需要,随时都可以拿去用。 南婳看向窗外,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灯火璀璨的钢铁森林屹立在连绵不绝的雨幕下,在逐渐黯淡的夜色中投射出夺目绚烂的光芒。 从高考结束来到这座城市上学后,她经常在这座城市穿行,可仍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至少这样的繁华,南婳极少去留意。 梁闻序向来寡言,不大爱聊天,显然身边的女孩跟他是一样的,自上车后就一直很安静,像是习惯性用沉默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亦或是窗外的建筑,比他更有吸引力。 “是不是要回学校?”梁闻序于静默的气氛中开腔,似闲聊般最先挑起了话题。 南婳侧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就这么稀里糊涂直接上了梁闻序的车,连对方要去哪都没问。 南婳轻声应下,发现司机行驶的路,正是回学校的方向。 南婳抬眸撞上梁闻序那双正注视着她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清明而坦然,隐隐有笑意。 “你为什么会在这等我?”南婳想了想,认真问。 他们好像也不是很熟,虽说有过寥寥几次照面,也不至于让他在此特意等她40分钟。 有钱人的时间向来珍贵。 梁闻序勾唇笑了,狭长的眼尾微扬,黑亮的瞳仁如远山衔雾,似乎一直在等她这句提问。 “刚好顺路,想送你一程。” 黑色宾利汇聚在夜雨连绵的车流中,梁闻序的语气温和且从容,窗外霓虹闪烁,斑驳的光影匆匆掠过他冷白清隽的侧颜,天生优越的骨相,轮廓的线条利落流畅。 南婳见过不少男人穿西装,大多数人都是靠衣着装点自己,提升气场,梁闻序却不同,再名贵的西服穿在他身上,也不过只是一种点缀,丝毫不敌他与生俱来的气场。 在这之前,南婳并未想过,自己会和梁闻序同乘一辆车,也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清对方的脸。 其实,他本人比小册子上的照片更好看。 感觉到女孩明目张胆的打量,梁闻序眉骨轻抬,眼神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痕。 南婳长睫微敛,故作镇定地抿抿唇,可梁闻序这一笑,却成功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微微颔首,声线柔软干净:“有劳梁先生了。” 南婳双手搭在腿上,手机握得很紧,莹白纤细的指骨修长漂亮,无意识摩挲着屏幕,梁闻序垂眸,将女孩的局促和紧张看在眼里,和那晚在SOMAL没什么区别。 “其实不用这么怕我。”梁闻序慢条斯理地开腔,眉眼慵懒疏淡,没什么架子。 南婳扣紧手机,想否认,面前的男人却一眼便猜透了她的心思:“我和周明森不太一样。” 梁闻序淡淡说着,冷白明晰的指骨轻敲着真皮扶手,性感劲瘦的腕骨配上昂贵的百达翡丽,无处不提醒着南婳,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 “感觉到了。”她顿了顿,诚实地回答:“所以刚才才会上车。” 对于这个答案,梁闻序似乎很满意,他垂眼看她,深敛的眸色被光晕染,有了几分温度。 “吃晚饭了吗?”他问。 “.....吃过了。” 南婳说完,小腹很不配合的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车厢内,直接戳破她拙劣的小谎言。 南婳的脸倏地一热,忙用手捂住肚子,清丽小巧的面庞浮出抹窘迫,试图忽略掉这丝尴尬。 梁闻序单手搭在扶手上,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轻笑,似乎是被南婳的反应逗笑。 他若是不笑倒也还好,可笑出声,南婳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越想越尴尬。 他或许是知道的,志愿者要等会议结束,清理完会议厅才能离开,期间不提供任何食物或是晚餐。 梁闻序淡声开腔:“先去福华庄。” 南婳疑惑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以为他是在对她说话,直到前面的司机回应道:“好的,梁总。” 梁闻序抬眸看她:“我还没吃饭,要不要一起?” 他的语气温润谦和,没有今天会议上天生上位者的矜贵姿态,此时笑得浅淡,距离感收放自如,让人挑不出一丝破绽,以至于南婳都不好意思恶意揣测对方。 南婳这回没再拒绝,说了声好。 - 两人吃饭的地方,在福华庄。 司机将车停在店外,梁闻序最先下车,撑起那把长柄黑伞,南婳从车上下来,向他靠近。 雨点滴落在伞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两人同站在一把雨伞下,南婳的目光悄悄落过去,注意到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五指冷白修长,指骨明晰匀称,像极了质地清透的名贵玉器。 许是对方自身的教养和绅士,黑色伞面自然而然朝南婳的方向偏移,抵挡了潮湿阴冷的风雨,梁闻序左半边的西服被雨雾打湿,也并未在意。 两人距离拉近,南婳才真切的感觉到梁闻序的强大气场。 他的身量高而挺拔,肩背宽阔,南婳163的身高,与梁闻序同行时脑袋只堪堪到对方的肩膀。 “这家店的甜品不错。”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慵懒好听的声线,南婳挨着他走,依稀能感受到他唇齿间轻吐的温热气息,还有身上那丝干净清冽的雪松香,夹杂着此时冷空气里的淡淡潮意。 南婳在他贴近的气息中,呼吸轻轻屏住,心跳却又乱了。 这是一家唐代建筑的中餐厅,圆雕牡丹的边柱,古色古香的楠木屏风,入门便是假山流水,池中景致清幽葱茏,氧气泵制造出滚滚气泡,浮出的白色烟云自水面袅袅而升。 两人进门,便有侍从过来,主动帮梁闻序收了伞,也不多加询问,毕恭毕敬地引领二人往长廊更深处走。 福华庄虽然是一家经营几十年的老式中餐厅,但这里的甜品结合了中西方美食的特色,甜而不腻,清雅爽口,是客人必点的菜品之一。 南婳走过熟悉的曲径连廊,看着水池中缓缓游动的金色锦鲤,细细的瞧:“听说这的招牌是流心芝士榴莲挞。” 梁闻序挑眉,有些意外:“你来这吃过?” 南婳弯唇轻笑,摇了摇头:“来这做过兼职,见过没吃过。” 去年她在这打暑假工,虽然只是传菜的服务员,可福华庄的薪酬要比其他餐厅高一些,当然,门槛自然也高,除了学历要求,南婳还为此特意去办了□□康证。 两人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梁闻序应该早就看出来,她就是一个家境普通,醉心赚钱的穷学生,提起兼职中的细枝末节,南婳平静且坦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 毕竟的两人的差距永远都在,并非她掩饰就能装作不存在。 南婳垂眸瞧着池中红白相间的楼兰锦鲤,似乎觉得很有趣,唇角扬起抹盈盈的笑痕,明澄的眸子变作两道弯月,瞧得认真,眼底不经意间有皎洁的光流出,似明月吸引了熠熠星辰。 梁闻序眸色深敛,目光不动声色划过女孩瓷白干净的侧脸。 好歹也见过几次面了,却是他第一次见这姑娘笑,在此之前,这姑娘对他始终保留戒备和拘谨。 听见南婳的回答,梁闻序的确是没想到,从她去酒吧驻唱,他也大概了解,这姑娘好像很缺钱。 侍从将两人领到一间极为低调雅致,茶香四溢的包间。 梁闻序十分自然地为南婳拉出椅子,将侍从提前给他备好的坐垫放在女孩的座椅上。 梁闻序将菜单递给南婳:“看看想吃什么。” 南婳心想,既然来都来了,倒不如在这填饱肚子,于是接过梁闻序递来的菜单,点了两道。 梁闻序似乎常来这吃饭,没看菜单,凭记忆点了几道菜,南婳在旁边听着,不禁怀疑两人能不能吃得完,默默在心里估算起这顿晚饭的价格,担心自己的余额够不够。 梁闻序自然不清楚南婳心中所想,他抬手为她倒了杯茶,语气仍是慢条斯理的温和:“点的都是这的招牌菜,待会好好尝尝。” 南婳轻抿了口茶水,纤长的眼睫簌簌扇动,影子落在秀挺的鼻梁上,眼窝深处有一轮藏在水底的圆月:“你喜欢吃甜食?” 刚才听他报的菜名,大多口味偏甜。 梁闻序缓缓勾唇,笑:“这都被你发现了?” 南婳“嗯”了声,同样对他扬起笑脸,还想推荐给他一家,开在她们学校附近的甜品店,味道很不错,梁闻序应该也会喜欢的。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南婳,看到来电提示,南婳眼睫落下去,朝梁闻序微微颔首,随即起身去偏厅接电话。 古色古香的包间静谧安宁,茶香幽雅醇厚,两人隔着那道金色的镂空雕花屏风,女孩窈窕纤薄的背影嵌于其中,柔软压低的嗓音似有若无的飘过来,浮在这深如蓝墨的夜色中,风都变得温和。 这通电话是桐市养老院的孙院长打来的。 南婳站在窗边,脸上没了刚才的浅笑,安静注视着池边摆放的那盆艳灿秀丽的花,在细雨中轻轻摇曳。 孙院长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奶奶伤得不重,大夫开了药,这里有护工照顾,你也别太担心了。” 最近桐市天气不太好,老太太在养老院待不住,一直嚷嚷着要出去找孙子,前天趁护工没注意,偷跑出了养老院,结果跑到马路上就被迎面而来的电瓶车给撞了。 好在电瓶车车速不快,老太太也只是膝盖磕在了地上,护工找到后,当晚带着老人在医院上了药就回来了。 南婳听得心口一紧,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谢谢孙院长,这次多亏有你们。” 孙院长:“老太太毕竟是我们负责照顾,出了这样的事,我该向你道歉才是。” 孙院长顿了顿,直言道:“就是下个季度的生活费,就差你奶奶的没有交了。” “这样一直拖,护工都有意见了。” 南婳握紧手机,任由窗外的冷风灌入,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孙院长,这两天我会把生活费转过去的。” “我奶奶就有劳您费心了。” 孙院长微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那就先这样吧。” 通话结束,南婳眨巴眼,对着窗外深吸一口气,待调整好情绪,才转身回去。 屏风之后,菜都已经上齐了。 她不在,梁闻序也一直没有动筷子。 南婳落座,细细的长眉微蹙,眼神带着歉意:“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 面前的男人眉眼温和,用公筷夹起一块黑松露鸡粒芋角放在南婳手边的餐盘中:“这的招牌,你应该会喜欢。” 南婳抿唇,轻扬着嘴角说了句谢谢。 梁闻序垂眸,俊脸无波无澜,眸光划过女孩微微泛红,波光粼粼般清澈的眼睛,奶油般的眼睑下隐隐残留着潮湿的痕迹。 她像是掉过眼泪,可神色与刚才无异,落在梁闻序眼里,真实的情绪隐藏得并不高明。 梁闻序以为南婳会对他说点什么,但面前的女孩并没有。 第 7 章 今天这顿晚饭,应该是南婳吃的最丰盛的一餐。 梁闻序会给她夹菜,会用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帮她细心地剥掉虾壳,将处理得干干净净的虾仁放进她餐盘。 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剥虾壳的动作,南婳有些出神,视线全然落在梁闻序身上,他敛眸淡笑,漆黑笔直的眼睫低垂,一双手冷白修长,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 明明是不必要的小事,他却做得耐心十足,南婳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么一双手给她剥虾壳,未免有些可惜。 南婳夹着虾仁沾了特质的蘸水,送入口中,一丝酸甜糅合了虾肉的鲜香,还有芥末淡淡的辛辣。 梁闻序拿过侍从递来的热毛巾擦手,见南婳吃虾,薄薄的腮帮鼓起两下,再塌陷,他嘴角噙着笑:“味道如何?” 南婳点点头,看向他的眼亮晶晶的:“好吃。” 梁闻序对她的回答似乎很满意,放下手中的毛巾,随口说了句:“你要是喜欢,我们下次再来。” 南婳愣了下,被他口中“我们”“下次”这样的字眼惊住,诧异又缥缈,只言片语轻而易举让她的胸腔内涌过一阵退潮的浪,将她的心脏都淹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婳的心绪不再平静,而面前的男人依旧温和且从容,似乎只是随口接的一句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考量,听的人却当了真。 许是梁闻序一副握有十足主动权的姿态太明显,亦或是南婳想听见,轻声问:“你怎么确定,我们还会再见?” 梁闻序看着她,身形未动,头顶上方的光线让他压低了眉骨,他眼里含笑,朝南婳伸手:“手机给我。” 南婳轻抿了抿唇,似在考虑,也只是短暂的两秒,而后乖乖将手机放在他掌心。 因这两秒的停顿,南婳看见男人宽阔平直的手掌,还有手中线条明晰的掌纹。 南婳想起小时候长辈说的,掌纹错综繁多的人,一生奔波劳苦,掌纹少的人,则性情淡泊。 梁闻序属于后者。 梁闻序的手在她屏幕上轻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还给她:“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下次想来,可以给我电话。” 南婳拿着手机,一时间觉得有些烫手,她和梁闻序的关系,好像有些许不一样了。 冷清的通讯列表里,因为这个夜晚,多出一个叫“梁闻序”的人。 - 从福华庄出来,雨终于停了。 浓稠的夜幕,笼罩着城市的霓虹,弥漫的暧昧灯光仿佛都驱散了这场秋雨带来的凉意。 梁闻序的司机早早等候在店外,侍从急忙迎上去,为两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细心用手虚虚地挡着车门的上沿。 南婳跟在梁闻序身侧,从用完餐到他们出来,这家店里没有人要求他结账,就连侍从都没提。 两人一前一后上车,梁闻序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姑娘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他身体松弛的靠着椅背,轮廓英俊分明的半张脸隐匿在静谧安宁的夜色,清眉黑目,被半明半昧的光线描摹得深邃。 “梁闻序。”南婳的目光凝视着他的脸,轻声叫出他的名字。 许是因为这顿饭,她觉得两人的关系比点头之交的陌生人更近一点,不再是那句胆怯且拘谨的“梁先生”,而是直呼他名讳。 少女的声音干净清澈,洋洋盈耳,像清晨的白栀含着晶莹的露珠,滚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梁闻序很久没有听别人叫过他全名,因为不敢,就连老宅那位梁夫人,对他不满,也只是克制怒火,咬着牙,虚伪地叫他一声闻序。 唯有梁老爷子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声若洪钟地叫他的全名。 如今听南婳说这三个字,梁闻序像鬼迷了心窍般,竟觉得好听。 梁闻序侧目,看向南婳:“嗯?” 面前的女孩目光清凌凌的,认真问:“今晚的晚饭钱是多少呀?我A一半给你。” 梁闻序挑眉,一时语塞,显然等到的这句话在他意料之外。 他以为,吃完这顿饭,南婳会对他提些要求,聪明一点,至少会主动约他,比如下一次见面。 许是看出男人眉眼间的意外,南婳微微有些窘迫,这话的确有些煞风景,但她的目的挺单纯的,不想占对方便宜。 有时和同学或者朋友出去吃餐,大家都是默认AA制。 梁闻序的确是愣了一下,继而没来由的笑起来,眼神里有清泉般的亮:“这儿的老板是我朋友,我来不要钱。” 他勾着唇笑,磁沉悦耳的声线清晰且缓慢:“所以,你不用担心欠我人情。” 看来他猜到了她的心思,南婳点了点头,挺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细想甚至有一丝尴尬。 这些钱财,梁闻序并不在意。 而她已经开始后悔,刚才就那样喊出他的全名,太过唐突。 黑色林肯平稳地行驶在雨后干净的柏油马路上,窗外是斑斓的霓虹灯火,通往学校的路,高楼大厦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行道树,让这条路变得幽长安静。 到了学校门口,梁闻序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南婳下车,抬眸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温和的眼,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替她解围。 虽然那晚她说过谢谢,可当时脑子都是混沌的,麻木的听从房经理的指挥,甚至没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南婳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他,说得认真:“梁先生,谢谢你那晚在SOMAL帮我解围。” “还有今天请我吃饭,又送我回学校。” 小姑娘的语气太过诚恳专注,差点让梁闻序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善事。 梁闻序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在南婳面前,他觉得他是。 “怎么不叫我梁闻序了?” 面前的男人微低着头,勾唇轻笑,语调似调侃。 对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还有含笑的唇,南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一下。 很没出息的,又开始紧张了。 她老老实实回答:“叫‘梁先生’更适合。” 梁闻序挑眉,像在思索着什么,直到少女轻声对他道别,“再见”二字被夜晚的风揉碎,融进夜色里。 女孩迎着光,纤薄轻盈的背影似被光浸透,晚风不停歇,扬起她绸缎似的长发,如同黑色薄纱,蒙散在他眼前。 梁闻序伫立在原地,俊逸眉眼间仍是那抹成熟的温润,他不急不缓地开口,一字一语如此清晰: “南婳,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叫我‘梁闻序’。” 他的语气温柔,有点暧昧,又有点认真。 “很好听。” 南婳身形顿住,以为自己听错。 身后的男人准确的叫出她的名字,并非她先前承认的,谢诗雅。 南婳反应慢半拍的回头,心跳加速,不偏不倚地撞上男人正望向她的视线。 梁闻序嘴角噙着笑,修长挺拔的身姿伫立在夜幕下,单手插兜,一身熨帖规整,裁剪精良的定制西服尽显矜贵,与这里格格不入。 唯独那双深邃的眼胜过温柔的良夜,似流动着云雾遮不住的清冷月光。 这场初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些许的凉意。 南婳缓慢控制着呼吸,可心跳却已不再平静,她很清楚自己每一次见到梁闻序时,心脏就像被海浪撞击的孤帆,晃晃悠悠。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想抛下理智,缓慢驶入这个苦涩又暗含温柔的秋季。 第 8 章 那辆黑色宾利在学校门口停了许久。 或许是车牌号太少见,引得经过的路人好奇地频频张望。 车内静谧无声,光线柔和浅淡,后座的男人正靠着真皮椅背闭目休息,浓眉压着褶皱深的双眼皮,深邃的眼窝陷落在光影之中,像是真的睡着了。 前排的吴助理身体坐得板正,那位南小姐已经离开,梁先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让他先在这停下。 梁闻序想起周明森不久前的询问,再三确认他对南婳有没有其他想法,那时他是如何回答的? 梁闻序缓慢睁开眼睛,眉眼间情绪极淡,眼底似有暗河静静淌过,唯一值得确认的是,有时过于自信,不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梁闻序兀自勾唇,自己都觉得好笑。 几分钟后,黑色宾利离开,慢慢汇入夜幕下川流不息的灯河中。 回去的路上,一道急促突兀的手机铃打破车内的寂静。 梁闻序垂眸扫了眼,是梁夫人打来的电话。 “闻序,不是说好峰会结束就回家的嘛,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女人不满的声音。 梁闻序懒懒搭在扶手上,抬手揉了揉眉心,眸色倦怠冷淡:“嗯,有事耽搁了。” “有事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说着,梁夫人的声音低下去,轻浅的脚步声之后,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在同他说话。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今晚约了盛乔来家里吃饭,人家都等你大半天了。” 梁闻序唇角微敛,垂落的视线无意中落在身侧,看到真皮座椅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物件。 他眼尾轻挑,伸手去拿,语调一如平日那般漫不经心:“等我?为什么等我?” 车上多出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今天下午商业峰会上发放的宣传手册。 手机那头,梁夫人显然很生气,但顾及颜面,怒意有所收敛:“盛乔对你什么心思你不清楚?赶紧回家,别又惹你爸生气。” 梁夫人无计可施时,总会适时搬出梁闻序的父亲梁致远。 梁闻序垂眸盯着手里的小册子细细打量,沉思片刻,薄唇懒懒轻掀:“我没空,你们随意。” 梁夫人不悦:“盛乔的父亲好歹跟梁家交好,你怎么能————” 女人话还没说完,梁闻序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 这张宣传手册是从南婳书包侧边的口袋掉出来的,梁闻序指尖拨过页面,最先看见的是嘉宾介绍,其中就有他。 梁闻序挑眉,似乎想到什么,眼睫敛着漆黑的瞳仁,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 小姑娘的心思很好猜,即便对他有所保留,可流露出的小动作不会骗人。 梁闻序顿了顿,捞过一旁的手机,除了两通梁夫人的未接来电,屏幕上方恰好在这时弹出一条支付宝的消息提示。 他点进去,是一笔来自陌生号码的转账。 看着对方的备注,梁闻序嘴角轻扬的弧度收敛,黑眸直直地盯着这条转账记录,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梁闻序沉思片刻,点开通讯录,将这串只有号码的联系方式新添了备注,像得了一件讨喜的宝贝。 至少,现在是这么觉得。 - 回宿舍的路上,南婳的大脑一直都混沌,整个人像身处在缥缈迷蒙的云雾之中,脑海里全是男人伫立在夜幕下的身影,还有那句“很好听。” 学校里的银杏叶似乎是被这场雨染黄的,稀稀落落散了一地,夹杂其间的银杏果,在路灯下望过去有点透明,像是琥珀。 南婳在冷风中走了很久,久到秋风终于吹散她心头的热意,心底摇晃的孤船靠岸,理智也慢慢回归。 在梁闻序身上,她看到了一条捷径,这条捷径在周明森身上同样也有。 或许她放下自尊和羞耻心,付出一段青春,轻而易举便能得到甜头,日子倒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艰难,这种诱惑像极了“命运的小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被惠顾的人终将付出应有的报偿。 最终,南婳还是将今晚晚餐的费用转给了梁闻序。 回到宿舍,南婳推开门,宿舍的灯亮着,室内却没有人。 林锦棠今天部门聚餐,听说晚上住民宿不回来,王可媛回家了,至于谢诗雅,应该还是在住校外。 宿舍里静悄悄的,南婳心想,或许是林锦棠离开时忘了关灯。 南婳打开电脑,习惯性看了眼邮箱,先前的投稿仍然没有回音。 从今年开始,南婳投稿的唱片公司,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六七家,然而都将她的作品拒之门外。 今年之前,南婳的运气并没有这么差,至少有公司愿意跟她合作,对她的作品很感兴趣,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年初的那次饭局。 温思琼在音乐圈内待了两年,认识很多原创音乐人和前辈,通过她的介绍,南婳在饭局上遇到一位知名的音乐制作人,张海安。 张海安与多家传媒公司旗下艺人有过合作,很多大热作品的编曲由他本人亲自操刀,如果能跟他合作,南婳的作品就有能发行的机会。 外界传言,这位制作人爱才惜才,谦逊亲和,是圈内众多年轻原创歌手的伯乐。 南婳天真的以为,自己的作品或许有打动这位制作人的机会,却忘了人是可以靠虚假的标签伪装的,有规则的地方就有潜规则,成年人的世界更是如此。 那天张海安在一番客套伪善的交流之后,意有所指地递给她一张房卡,在强制南婳喝那杯来路不明的红酒时,南婳第一次反抗,情急之下将那杯酒醉直接倒在张海安身上。 如果南婳手中拿的是爽文大女主剧本,或许那杯倒掉的酒能让她扬眉吐气,不受人摆布,可惜现实往往最残酷,得罪权贵的后果需要她自己买单。 有些人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烂牌,注定了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现实里任人宰割。 那晚闹出的动静不小,多亏温思琼及时报警,警察在南婳即将被张海安的人带走前赶到。 闹剧收场时,南婳仍记得那晚包厢里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浅咖色凤尾纹的墙壁被溅落的红酒浸染,像浓烈鲜艳的红色墨汁,在午夜绽开诡艳的玫瑰。 南婳的衣领在撕扯中变形,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也在刚才推搡中不知所踪,最后是一位民警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为她保留了一丝体面,不至于那么难看。 张海安离开前,仍高高在上的叫嚣,看南婳的眼神如同看一只卑微的蝼蚁,轻而易举就能踩在脚下。 他当着众多人的面,对南婳放下狠话:得罪他张海安,南婳的歌这辈子都别想发行。 没有哪家公司敢收她的作品,如若收了,就是跟他张海安作对。 如今看来,这位张大制作人的话,的确在一一应验。 南婳疲惫不堪地在座位上趴了会,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全都堆积在一起,也或许是刚才回来的路上吹了太久的冷风,她只觉得头晕脑胀。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 南婳坐直了身体,下意识朝桌椅两边看了眼,宿舍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不成有老鼠? 南婳心口一紧,忙从座椅起身,这可是六楼,难道老鼠爬过了层层楼梯跑进来了? 静了两秒,那阵细微的声响再次传来,南婳循声望向卫生间,确定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顺手拿起立在墙边的扫帚,浴室的门并没有关紧,里面的光从微微开了一点的门缝中漏出来。 南婳的心脏七上八下,从小到大最怕老鼠,她预想着里面可能有一只正在为非作歹,她深吸一口气,用扫帚当做盾牌,像个孤勇的战士,鼓足勇气一把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却在推开门的一瞬,愣住了。 “啊————!” 伴随着一道尖锐刺耳的尖叫,南婳的眼睛微微睁大,愣愣地与卫生间里赤/身/裸/体的谢诗雅正面相撞。 她以为宿舍没人,却没想到谢诗雅竟然回来了,而且一直在卫生间。 谢诗雅显然没料到南婳在这时候回来,她冷着脸,脸上划过抹慌乱拿起一旁的浴巾迅速披在身上,扭头瞪着南婳,扬声道:“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南婳的目光无意中看见谢诗雅裸/露出的半边肩背,白皙的皮肤上竟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浅浅蜿蜒的沟壑,斑斑血迹从沟壑里渗出,胸口圆形的伤像是被烟蒂烫得,透着一丝诡异和狰狞,不知道她在此之前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待遇。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南婳眼神自责,低声道歉,看见一旁的架子上放着瓶瓶罐罐的药水和纱布,大概明白过来,谢诗雅是在处理伤口。 谢诗雅顾不得后背的疼,转过身撩起垂落的浴巾,阻挡了南婳的视线,拧着眉没好气道:“你快出去!” 南婳从卫生间出来,谢诗雅大力关上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响,脆弱的木门仿佛要被震碎。 南婳懊恼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想帮谢诗雅处理伤口,但显然对方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她若是再多停留一会,才是真的火上浇油。 谢诗雅在卫生间待了许久,出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卫生间的空气与外面的空气流通,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药膏的味道。 谢诗雅的座位挨着南婳,她在一旁沉默着,一言不发,垂丧着脑袋,似乎被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 南婳记得,谢诗雅那天离开宿舍的时候,心情很好,负面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现在坐在她身边,却再也没有那时的活力。 谢诗雅洗完澡后穿了件高领打底衫,即便如此,也难掩颈后的两道指印。 沉寂的宿舍静得能听见窗外呼啸的风声,南婳起身,倒了杯热水放在谢诗雅手边,对自己刚才的冒失再次道歉:“诗雅,刚才真的对不起,没注意到宿舍有人。” 谢诗雅盯着那杯热水看了眼,继而望向眼前的南婳,。 女孩一双清凌凌的眼干净漂亮,温软无害,是那帮富家公子哥最喜欢的,此时充满歉意诚恳的看着她。 谢诗雅脸色苍白,神情麻木,疲惫的双目布满了红血丝,声音沙哑地说:“南婳,你刚才看见的,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第 9 章 夜色渐深,寝室里沉默安静,她们似乎都有自己的心事。 南婳答应了谢诗雅,两人也默契地没再说话。 林锦棠刚好卡着寝室门禁时间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南婳刚爬上床,正准备休息。 “宿舍里什么味道啊,像药膏。”林锦棠嗅到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和药膏的味道,蹙了蹙鼻尖,转而看向床上的南婳,询问道:“南婳,你受伤了吗?” 南婳钻进被窝,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犹豫了两秒:“小伤,不碍事。” 林锦棠放下包包,拿着杯子去饮水机那接水,闲聊般问:“你今天帮谢诗雅兼职,情况怎么样呀?” 南婳盯着手机屏幕看,还在纠结给温学姐答复的事儿,有点心不在焉:“挺好的。” 林锦棠撇撇嘴,轻啧了声:“谢诗雅男朋友不是挺有钱的嘛,她居然还会出去找兼职,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说她——”林锦棠话还没说完,左边上铺的床帘“哗啦”一声被人猛地拉开,谢诗雅冷着脸,不耐烦地盯着林锦棠,扬声讽刺:“你有完没完?对我这么好奇,你有本事直接来问我啊。” 林锦棠顿时被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她对面的床上有人,谢诗雅的床帘一直都是遮挡起来的状态,以至于她忽略了,这人消失一周,今晚居然在宿舍。 林锦棠自知理亏,在原地有些傻眼,林锦棠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还有,宿舍不是你家,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说着,狠狠拉上了床帘。 林锦棠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心里有些不爽,暗自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你一声不吭,谁知道你回来了。” 还真把宿舍当酒店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别人说话也要管。 林锦棠向来看谢诗雅不爽,从大一入学那天起,两人就磁场不合,谢诗雅喜欢晒各种名牌包包衣服首饰,言行举止优越感极强,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从入学那天就将自己包装成富二代,高高在上以为自己是公主,也就南婳脾气好,受得了谢诗雅这个人。 但今晚,确实是她理亏,议论别人被当事人抓包,林锦棠郁闷了会,中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噼里啪啦给南婳发消息: “谢诗雅今晚回来,你怎么不没跟我说一声?刚才也太尴尬了[流泪]” 南婳今晚有些着凉,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总觉得头晕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慢吞吞打字回复:“她的拖鞋就在下面,我以为你看见了。” 林锦棠无力望天:“行吧,算我倒霉。” 几分钟后,南婳的屏幕又亮了一下,是谢诗雅发给她的转账,关于今天去商业峰会的兼职。 想到下午的那场峰会,南婳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梁闻序的脸。 她点开通讯录,看到最近的那串陌生号码,认出是梁闻序的。 他的号码很好记,单一连号的数字8,丢在一堆通话记录中,仍十分显眼。 南婳想着梁闻序和周明森的区别,思来想去,归根到底,她跟他们都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奶奶在养老院的那笔费用该怎么办。 - 南婳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带着作品去金鼎面谈。 上午课程结束,午饭后,南婳和温思琼约好,在金鼎楼下见面。 金鼎是娱乐圈中的龙头传媒公司,娱乐圈的很多当红歌手和艺人都在这家公司旗下,算得上一家独大。 公司位于京都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眼前拔地而起的大厦屹立在这片钢铁丛林中,阳光洒落在耀眼的玻璃墙板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以至于抬头仰望的那一刻,南婳下意识闭了闭眼。 南婳在大厦前的一家茶餐厅等温思琼,十几分钟过去,人没等到,却看到大厦入口处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其中有人似乎举着印有人物的海报和应援包,南婳不禁多看了一眼,可惜距离有点远,看得并不清楚。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出现在大厦前。 车子刚停稳,守候在此的一行人一窝蜂地全涌了上去,将大厦的入口围得水泄不通,人群里有人激动地大喊“盛乔”的名字。 几名身穿黑衣的保镖赶到,将人群驱散,车门才在这时打开。 两名助理拎着行李箱率先下车,众人目光聚焦下,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长款风衣,烫着茶棕色波浪大卷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她抬了下手像是在跟周围的粉丝打招呼,随即在保镖的保护下快步进了公司。 从周围人的叫喊声中,南婳才知道刚才出现的女人是盛乔。 娱乐圈内正当红的原创歌手,一年前通过歌手选秀舞台出道,年纪轻轻就拿下当年赛事的冠军,评委眼中的天赋型选手,不久后便发行了首张个人专辑,吸引粉丝无数,被圈内人视为才女。 盛乔的音乐之路,走得顺风顺水,以后也必定是前程似锦,未来的顶流歌手。 同样是做原创歌曲,相比之下,南婳的运气实在有些差,在别人出歌,大红大紫时,她却只能出卖自己的作品,来换一笔能够解决她生活困境的钱。 她像一只挣扎在汪洋中的帆船,在翻涌的浪潮里尝试靠岸,可迎接她的却是数不尽的风浪和暴雨,离自己的岸越来越远。 南婳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有一天能跟金鼎签约,有机会发行自己的原创作品,可惜所有的投稿全都深沉大海。 从遇见张海安的那天开始,南婳不再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晚对方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乱飞,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告诉她最残酷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那些搞音乐的原创歌手,你以为是拼才华和实力?拼的是背景和人脉,南婳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算得上漂亮的脸,没钱还不让人睡,想出歌,痴心妄想。 隔着茶餐厅的落地窗,南婳看着大厦外盛乔的粉丝迟迟不肯散去,正出神时,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窗外,赶来的温思琼站在外面,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两人见面后,一起去往金鼎。 温思琼去年就已经签约金鼎,只是发行唱片的事还得听公司安排,最近只能跟些商演,刚才她正跟经纪人谈话,所以过来时耽误了点时间。 “学妹,咱们待会见的人是康伟东,叫他康哥就好。”温思琼跟前台小姐打了声招呼,带着南婳乘坐电梯。 听她说,康伟东是金鼎的老牌经纪人,如今娱乐圈内几名当红影星都是康伟东从新人时期将他们带火的。 南婳听得认真,默默记在心里,对待会的面谈,仍抱有一丝希望。 “学姐,谢谢你帮我这么多次。” 南婳的语气充满感激,当初和张海安的那场饭局上,多亏了温思琼及时报警,她才幸免于难,幸运的是,南婳的冲动没有让张海安迁怒于温思琼。 如今又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温思琼愿意给她提供帮助。 温思琼笑笑,按下电梯:“说的哪里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不也帮了我很多?” SOMAL的兼职,温思琼推脱不掉,每次行程冲突,都是南婳帮她。 康伟东临时有事,所以两人在会议室等待,期间有工作人员进来,贴心地给二人准备了热茶。 南婳的心情忐忑复杂,无法平静,和其他原创音乐人一样,她不愿意出卖自己的作品,看着自己的心血最终被冠以其他人的姓名,可现实却使她不得不这么做。 作品可以再创作,可眼下的困境却一定要解决。 十分钟后,一位看起来30出头,穿着白衬衫黑色马甲,打扮时尚前卫的男人走进会议厅,热情地同两人打招呼。 看到温思琼身边身形纤瘦高挑,相貌昳丽精致的女孩,康伟东眼前一亮,甚至有些惊讶:“你就是南婳?” 他手里拿着一式两份的合同,笑着同南婳握手。 南婳微微颔首,礼貌地同对方握手,然后松开。 康伟东早就听了南婳的作品,第一次听时就觉得不错,不同于当前热门却同质化的口水歌,旋律和歌词都别具一格,曲风也很有个人特色。 只是不知道这姑娘跟张海安有过什么过节,以至于在初选时,南婳的歌即使新颖独特,也被踢出局。 但葛嫣看中的东西,就算是张海安,也没这个资格敢阻拦。 安排这次见面之前,虽然康伟东听温思琼介绍过她这位才华横溢,相貌出众的学妹,可当见到南婳本人,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出众。 康伟东笑:“没想到南小姐这么年轻,而且有才华,今年才读大三?” 既然是学生,再加上温思琼说她缺钱,康伟东心中有底。 一没背景,二没阅历,只要钱给到位,自然会按照合同办事。 南婳点头,向康伟东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她尝试着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机会,却被康伟东一口回绝。 “我想温思琼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的交易很简单,就是出钱买你的作品。”康伟东没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将手中的合同和拟好的保密协议递到南婳面前:“至于其他,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此时同一楼层,单间的艺人休息室内 盛乔坐在真皮转椅上,慢条斯理地刷着手机,听到康伟东的声音,她的目光冷冷淡淡地落在面前电脑屏幕,上面是会议厅内的监控视频。 监控内,康伟东正跟那个叫南婳的女孩沟通。 盛乔抬眸盯着南婳的脸,女孩眉眼间的挣扎为难和卑微纠结一览无余,盛乔的面色波澜不惊,眼神依旧傲慢,懒懒问:“这事儿靠谱吗?确定不会暴露?” 一旁的助理递给她一杯水,笑着搭话:“这种穷学生,最好打发了,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第 10 章 从金鼎出来,南婳上了一辆回学校的公交车,站在拥挤摇晃的车厢里,望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街道出神,心如一潭死水。 刚才在金鼎的会议室,南婳仔细看了一遍那份合同,作品的所有权归金鼎,包括编曲作词者的更名,原曲目的二次创作,以及作品发行后所获得的全部收益,均与南婳无关。 以及那份保密协议,南婳一旦签署该合同,任何情况下,都不得透露自己是该作品的原创者,如有违背,造成的后果并非只有巨额赔偿这么简单。 这意味着,南婳费尽心血做出的作品,之后会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歌手,用她的曲,用她的词,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标榜自己是原创。 而南婳作为真正的原创者,永远不能暴/露在光下。 在合同上即将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一刻,南婳还是犹豫了。 在温思琼和康伟东神色各异的目光下,南婳歉意地放下笔,说了抱歉,然后离开了会议室。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冲动时,南婳早已站在金鼎大厦外的公交车站。 如果她转身回去,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可她等的那辆公交车恰好出现,替南婳做了选择。 回学校的路上,南婳收到温思琼发来的消息,对方不满她的临阵脱逃,又问她还会不会回来,康伟东还在等她,签完合同,两万块钱立刻就能打到她卡上。 两万块钱,并不算多,可对南婳来说却极具诱惑力。 南婳深吸一口气,纤瘦的身体夹在拥挤摇晃的车厢内,胳膊腾出一丝空隙给温思琼回复: “学姐,很抱歉,让你为难了。” 这一次,南婳的意志很坚定:“我现在想清楚了,我的作品,不卖。” 养老院的费用,她会继续想办法,大不了再厚着脸皮求孙院长通融宽限几天,她的作品,她不想就这样拱手让与别人。 彼时金鼎会议室,温思琼神情有些难看,康伟东除了几分唏嘘,倒有些欣赏这个叫南婳的女孩,但他的本质就是商人,这笔买卖做不成,那就物色下一个。 “你知道的,合同没签成,你那笔钱,也就没有了。” 温思琼讪讪点头,起身送走康伟东。 有件事南婳一直不知道,温思琼对她并非百分百的善意,如若南婳和康伟东成功签下合同,她作为介绍人,会抽取南婳收益当中的五成。 也就是说,公司会出四万买下南婳的作品,其中两万是给温思琼的,南婳实则到手两万。 然而无论她如何算计,这份合同最终还是泡汤了。 - 南婳回学校后,考虑再三,还是将电话打给了葛秋华。 “你爸走了以后,我就跟南家没关系了,对你奶奶也没有赡养义务,她住不住养老院,跟我没关系。” 葛秋华一听南婳是来问她要钱的,从刚接起电话时的嘘寒问暖,顿时变了副嘴脸。 下午还有课,南婳背着书包一路往声乐教室走,语气平静冷淡:“可爸爸的赔偿金在你那。” 一听“赔偿金”三个字,葛秋华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赔偿金?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赔偿金?!” “你爸当初出车祸,一百万的赔偿金本来就该有我的份,我拿这笔钱天经地义!” 午后的天灰蒙蒙的,一丝阳光都没有,乌云阴沉沉的压下来,风雨欲来。 南婳静静听着,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仿佛能刺穿她的耳膜,她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些,葛秋华还在气头上,厉声说:“南婳,这话是不是你奶奶教你说的?!” “她都老糊涂了,人都认不清,居然还惦记这笔钱呢?替我转告她,让她别做梦了,钱我已经用来买房了,她想要钱,一分没有!” “南屿的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她想要钱是吧?等她死了,我烧给她。” 说完,葛秋华直接挂断了电话,等南婳再打过去,号码已经被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南婳坐在教学楼后方的一处长椅上,路旁的银杏叶全黄了,风吹过,似枯萎的蝴蝶簌簌落在南婳肩头。 初中时,南婳父母健在,家庭也算圆满,可南父车祸去世后,这一切都变了。 法院将收到的赔偿金平等地分给家里的每一位成员,因为葛秋华有了新家庭,南婳和弟弟则由奶奶抚养,两人分到的赔偿金自然由奶奶这个监护人管理。 老太太从不吝啬对南婳的教育,她喜欢音乐,就用这些钱给南婳报钢琴培训班,竭尽自己所能,希望自己的孙女未来能够出人头地。 只是后来出现的变故,让葛秋华和南婳的奶奶因为这笔赔偿金而决裂。 葛秋华取走了奶奶卡中全部的赔偿金,以至于南婳的大学学费都成了问题,所以她勤工俭学,不得不去做各种各样的兼职,而南婳每次提起赔偿金,葛秋华都会恼羞成怒。 她愿意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备至,也同样忍心看南婳过着比同龄人更辛苦的生活,不断为金钱奔波。 南婳坐在原地许久,静若雕塑,等调整好负面情绪,她再次打开手机通讯录。 近期通讯记录里,孙院长的联系方式和那条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紧紧挨在一起。 两种选择,像是命运的暗示。 南婳垂下眼,目光顿了顿,还是决定将电话打给孙院长,希望对方能再通融她几天。 南婳在心中默默打着草稿,斟酌待会该如何开口,就在这时,一通陌生来电忽然从屏幕中弹出,传来的震动在南婳掌心嗡嗡作响。 随着手机的震动声,南婳盯着屏幕中的号码,不由得屏息,心脏也跟着咯噔一跳。 1秒 2秒 3秒 南婳接通电话,修长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手机,手背淡青色的血管明晰,被风吹得没什么血色,只剩凉意。 “你好,哪位?”她问。 听着女孩温软陌生的询问,坐在黑色轿车中的男人抬眸望向窗外那一片片压低的乌云,梁闻序眉骨轻抬,意外又觉得不意外,语速不急不缓:“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男人的声线熟悉慵懒,含着漫不经心的淡笑。 南婳抿唇,心跳在这一声含笑的询问中逐渐加速,她抬手拂去落在裙摆上枯黄的落叶,语气礼貌疏离:“梁先生。” 听到这句意图拉开两人距离的“梁先生”,梁闻序眉眼温和,嘴角噙着笑:“来你们学校办点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偶遇。” 说话间,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那栋砖红色的声乐楼前。 南婳心口一窒,他在她们学校? 她顿了顿,稳住心绪,说:“我最近不在学校,请假回家了。” 随着南婳话音落地,耳边刺耳的下课铃声突兀的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梁闻序那边也传来同样的铃声。 “......” 南婳懊恼地蹙了蹙眉尖,贝齿轻咬住下嘴唇,或许是她的运气不太好,每次都是这样,谎言一出口,下一秒总能被轻易戳穿。 下课铃声停止后,电话那头的女孩明显静了一瞬。 梁闻序低敛眉目,望了眼面前的声乐楼,眸色深敛,淡声配合:“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许是对方的语气太过平静温和,还有那分坦率和松弛,成功让南婳觉得心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笑着反问。 这句话太过暧昧,用男人特有的,温醇缱绻的声线说出来,南婳的心口不经意间泛起一阵热潮。 南婳猜测,他想见她,或许是此时正好缺个人陪伴,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合适的理由了。 不远处的声乐楼里渐渐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走出来,有男有女,不同的面孔却有同样的年轻和张扬。 南婳与他们似乎有很多不同。 梁闻序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小册子,淡淡开腔:“我是想说,那晚你的东西落我车上了。” 南婳皱眉,迅速回忆自己是否真的遗落了什么。 梁闻序唇角的笑痕愈深,善解人意地提醒:“峰会的小册子。” 南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本丢失的册子竟是落在梁闻序车上了。 有那么一秒,南婳的内心慌乱了一下,心跳加速,怕对方猜到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她轻声解释:“我只是随便了解了解,现在那本册子对我没什么用。” 南婳顿了顿:“麻烦梁先生帮我扔了吧。” 听出女孩言语间的拒绝之意,梁闻序挑眉,垂眸注视着手中的册子,清隽舒展的眉眼难得蹙起一道极淡的褶皱。 梁闻序放下手中的册子,忽然觉得开门见山的方式或许更适合现在:“我的意思是,想见你。” 身边陆陆续续有同专业的同学经过,南婳拎着包起身,朝声乐教室走,男人的声线收起那分平静散漫,终于多了丝认真的情绪,无比清晰地顺着电流转递过来。 南婳眼睫轻颤,脸有些发烫,这股异样一直蔓延至闷躁的心口,她张了张唇,拒绝的话停顿在唇齿间,竟开始动摇。 “可是....我待会还要上课。” 此时的两人不知道,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仅仅是隔着眼前这栋砖红色的声乐楼。 停在声乐楼前的那辆黑色轿车启动,缓缓驶离。 这会正是下课时间,梁闻序听见手机那头的嘈杂声,他抬手揉了揉鼻骨,长睫敛着黑亮深邃的瞳仁,沉声开口:“南婳,我不喜欢强求。” 穿过人流如潮的楼梯,南婳终于走到教室,她来得早,周遭也渐渐安静下来,属于男人那道平稳而有深意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 “等你想清楚,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第 11 章 声乐课上,林锦棠发现,一向上课专注用心的南婳今天有点不太一样,连教授喊她起来回答问题都没听见,还是一旁的林锦棠提醒,南婳才有惊无险的答对坐下。 南婳轻吐出一口气,脑袋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神情有些懊恼。 林锦棠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凑过去小声询问:“南婳,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难道她表现得很明显? 南婳下意识摸了摸脸,最近的事情的确很多,她一时间不知该从哪件开始说起,而每一件,室友都帮不上什么忙。 梁闻序的那句话,仿佛自带360度循环特效,不断回荡在她脑海中。 连南婳自己都没想明白,她和梁闻序竟还有这样的后续,至于梁闻序为什么想见她。 南婳微抿紧唇瓣,究其原因,藏在心底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对上室友关心的目光,南婳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可能是昨晚有点受凉,没什么大事。” 林锦棠点点头,就算南婳不说,她多半也能猜到,估计是缺钱,毕竟南婳有个吸血鬼似的的妈,隔山差五找自己的女儿借钱,任谁听了都觉得稀奇。 即便如此,南婳也从未向身边的室友或是同学开口借钱。 下课后,南婳本想给孙院长打通电话,然而随之而来的一通陌生电话,仿佛一场及时雨,让南婳改变了想法。 在收到金鼎的面谈通知时,南婳曾给三家唱片公司投稿过自己的作品,但都石沉大海,如今三个月过去,南婳对这次投稿不再抱有希望,而接到的这通电话,正是其中一家公司侨亚打来的。 侨亚虽比不过金鼎在娱乐圈内的地位,但在原创音乐方面的制作却很专业,捧出的新晋歌手在圈内势头很猛。 得知对方是侨亚的负责人,南婳那颗沉入谷底的心脏,再一次死灰复燃。 侨亚方表示,对南婳的作品很感兴趣,希望双方能找个机会见面详谈,今天或者明天,总之越快越好。 电话结束,南婳看了眼手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总觉得惊喜来得太突然,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有了金鼎的例子,在没有正式面谈,签下合同之前,南婳对此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免得希望落空,遭受的打击更重。 南婳深呼吸,收起手机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不知下一场雨什么时候才会来。 明明应该有种“天无绝人之路”的喜悦,可这通电话来得过于及时,及时得让她心底忍不住多了丝顾虑。 或许一切并没有这么糟糕,凡事往好的方向想,说不定真的有一线生机。 ...... 侨亚负责人发来的见面地址,是一家高端酒店,港沙汉庭。 酒店内部装修得极为富丽堂皇,奢华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线,走过名贵的地毯,玉制的石像,两侧流金墙壁上悬挂着古典油画,就连来往的客人,都着装正式,看着身份显贵。 南婳穿着浅色的毛衣开衫,干净简约,却难掩眉眼间稚嫩的学生气,她安静地跟在侍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与此同时,酒店大厅又有一波人进来。 见到来人,早早在前台等候的大堂经理脸上堆满笑意,忙不迭地迎上去: “周公子,包厢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 周明森懒洋洋的应了声,扭头看向梁闻序:“哥,你觉得这地儿怎么样?” 身后的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像是看见了什么,神情若有所思,引得周明森有些好奇,忍不住朝他看的方向瞧。 除了电梯,什么也没有。 梁闻序收回视线,语调平静无波地回答周明森问他的话:“挺好。” 周明森打发走经理,单手懒散插兜,熟门熟路地带人去乘坐专用电梯。 “哥,你刚才看什么呢?”周明森想起梁闻序刚才的表情,跟平时不太一样。 “看见一个朋友。”梁闻序淡淡垂眸,目光落在右手边那部电梯,此时停在12楼。 刚好和他们同个楼层。 周明森挑眉,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什么朋友?我认不认识?叫来跟咱们一起呗。” 梁闻序长睫低敛,黑眸静静睨他一眼,没有开腔,电梯门打开的一瞬,率先走了进去。 身后的孟松瑄快速跟进去,脸上憋着笑,看周明森的眼神同样意味深长。 梁闻序口中的熟人,他刚才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周明森一脸懵的看向两人,奈何没人搭理,他轻啧了声,心里也跟着好奇,他们口中的“朋友”到底是谁。 南婳在侍从的引领下,到了一间装修豪华富丽的中式包厢,淡金纹路的壁纸,转动的复古黑大理石圆桌中央,是江南风韵的微景观装饰,每一处细节尽显精奢。 然而包厢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侍从离开后,南婳看了眼手机里保存的地址,仔细确认,就是这间包厢没错。 南婳坐着耐心等待,可心情却在流逝的一分一秒中越来越忐忑。 她想着待会该用怎样的态度和措辞去跟对方沟通,才能够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就在南婳悄悄在心底反复练习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她循声起身,只见一名穿着休闲西服,下巴蓄着一小撮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听对方的声音,南婳认出来,这就是先前电话联系她的那位,侨亚的音乐总监,贾帆。 南婳整理好情绪,礼貌地同对方打招呼:“贾总监,您好。” 男人点了下头,示意她随便坐,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又有一个人走进包厢。 来人步子懒散,指间夹着根雪茄,大腹便便的模样,脑袋上本就稀疏的头发,同半年前相比越发少得可怜,胸前仍挂着一条浮夸张扬的黄金吊坠。 看见眼前这张熟悉又油腻的脸,南婳的心都跟着一凉,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嘴角扬起的礼貌弧度也一点一点落下去。 张海安虚眯着眼,嘴里吐出一圈烟雾,将手中燃着星火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笑得意味深长:“南小姐,好久不见啊。” 雪茄刺鼻的烟味落在南婳鼻尖,窒闷苦涩,无声地侵/犯着她敏锐的嗅觉,呛得人心悸。 张海安径直坐在南婳旁边的位置,气定神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周身萦绕的陈年烟草味,似乎早已浸透骨髓。 南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看向那位贾总监。 坐于另一侧的男人伸手邀请她入座,笑道:“南婳,这位就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贾总监倒了杯酒,恭维地双手递到张海安面前,撩起眼皮看向突然间变得异常沉默的女孩,意有所指道:“听张总说,你们早就认识了,我们今天能聚在这,可多亏了张总。” “张总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可是向我们极力推荐呢。” 张海安抬了抬手,懒懒道:“别这么说,还得是南小姐的作品出彩,我才有这个当伯乐的机会。” 两人一唱一和间,贾总监倒的第二杯酒,慢慢转到了南婳面前。 南婳静静听着,低垂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红酒杯上,一颗心仿佛慢慢滑入刺骨的冰窖,从头到脚渐渐冷透。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今晚这场鸿门宴,是张海安设的局。 包厢外,侍从开始上菜,张海安抽出一根雪茄,微微偏头,一旁的贾总监连忙用打火机为其点上。 南婳神情静默,身形未动,莹白温和的灯光下,那张巴掌大的脸小巧精致,瓷白薄嫩的皮肤似上等的羊脂玉,五官清丽不俗,看着楚楚动人,轻而易举就能激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张海安懒懒靠着椅背,吞云吐雾间,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清纯漂亮的女孩看,眼神赤/裸,直白,暗含侵/略和欲/望。 当初看到南婳的第一眼,张海安就觉得这姑娘长得不错,就算不唱歌,单靠这张脸也能在娱乐圈混有一席之位。 总而言之,南婳什么都好,唯独不太识趣。 感觉到男人紧盯她的目光,南婳坐得笔直,如芒在背,维持着神色的平静,一颗心却始终悬着。 张海安将雪茄盒丢在桌上,慢悠悠的开腔:“听说金鼎想出钱买南婳作品的所有权,还要签什么保密协议。” “你瞧瞧,这不明摆着欺负小姑娘嘛。” 贾总监跟着点头附和:“张总说的是,金鼎好歹也是业内龙头,这波操作是真不地道。” “这人呐,想要出人头地,除了能力,还得看背景和靠山,这要是什么都没有,谁愿意搭理你?” 面前的两人装模作样,看似闲聊,却对南婳此时的困境了如指掌。 张海安含笑的声音讽刺伪善,穿过缭绕呛人的青白烟雾,落在南婳耳朵里尖锐且刺耳。 不知二人的表演什么时候才结束,南婳紧绷的肩膀往下沉了沉,抬眸看向张海安,声线平静冷淡:“张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见女孩开门见山,张海安倒有些意外,他笑了声,掸了掸烟灰:“南婳,说来,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他高高在上注视着南婳,看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潮湿泛红时,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漂亮。 “有件事得告诉你,你投稿的侨亚,我就是股东之一。”张海安没再藏着掖着,留意到女孩眉眼间情绪的微妙变化,洋洋得意:“想不到吧?兜兜转转,你还是求到我面前来了。” 他好歹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十几年,搞死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学生,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饭局,同样是为了作品的发行,温思琼将南婳引荐给张海安,南婳拒绝潜规则,将那杯红酒倒在了张海安身上。 这大半年,南婳碰壁无数次,创作出的作品不见天日,只能烂在自己的琴房里,而这些,全都拜张海安所赐。 南婳眼睫低垂,心口微微发紧,对上张海安居高临下的目光。 “我这人大度,咱俩之前的摩擦,我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既往不咎。”张海安一副大度的口吻, 南婳扯了扯嘴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海安看她一眼,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到南婳面前。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的歌能不能发行,选择权在你。” 看着推至她明年的卡,南婳抿唇,心口微微发紧。 和半年前的那次饭局相比,似乎没什么区别。 同样的酒店,同样的房卡,甚至连当初的房间号都一样。 张海安翘着二郎腿,胳膊搭在椅子上,看向南婳的眼神志在必得。 这半年的经验教训,现实里的走投无路,所谓的尊严和清高在钱权面前统统都是狗屁,这姑娘总该学会低头了。 南婳神情静默,葱白纤细的手拿起那张房卡看得仔细,张海安嘴角得意的弧度也愈深。 看热闹的贾总监预感到好事将近,殷切地为张海安添上了酒。 看南婳的样子是同意了,张海安正要说待会坐他的车一起走,却见女孩抬手,当着他的面,将那张黑金色的房卡折裂成两半。 那双清凌凌的眼盯着他,沉默地将裂成两半的房卡扔进红酒杯中,看着它渐渐沉底。 南婳拿包起身,对上男人诧异恼怒的目光,清丽的眉眼间没有多余的情绪,语气不卑不亢:“这就是我的回答。” 张海安恼羞成怒“操”了声,就在南婳转身要走时,起身拽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人狠狠拽回来:“南婳,你他妈别仗着点姿色就给我蹬鼻子上脸!” 南婳回头,黑白分明的眼冷冷地看向露出真面目的张海安,眼神冰冷而讽刺。 “你就一破唱歌的穷学生,你以为你那点天赋值几个钱?” 贾总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过来打圆场,深怕闹大,毕竟之前张海安跟这姑娘闹到警局的事儿,一度成了圈内津津乐道的笑谈。 这次,可不能再闹出这样的笑话。 “我说二位,咱有话好好说呀,南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能入张总眼的女人没几个,你得把握住机会才是。” 张海安并没有放南婳走的意思,盯着女孩的脸,说着最残忍的现实:“我告诉你,想在这个圈子混,最不值钱最没用的就你这点自视甚高的天赋!” 张海安话刚说完,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只见那位身穿黑白制服的酒店大堂经理走进来,手戴白色手套,手中还拿着一瓶昂贵且未开封的红酒。 “抱歉各位,打扰了。”经理对包厢内焦灼的气氛恍若未见,小心翼翼将怀中的红酒放在桌上。 张海安沉着脸,正要斥责这个不懂敲门的不速之客,刚一张嘴,目光瞥到桌上的红酒。 一瓶价值百万的罗曼尼康帝。 当看到瓶身上那个特殊的标识,张海安愣了两秒,待反应过来后,脸色瞬息万变。 康帝酒庄百年来一直由法国波尔多,布洛谢家族经营,却从不对外销售,二十年前,国内一位神秘富豪,从布洛谢家族购买了部分股权,并参与共同管理。 京都上流圈的都知道,这位神秘富豪,正是出生于顶级豪门世家的梁家家主。 经理微微俯身,毕恭毕敬地传话:“隔壁那位先生让我转告您。” “南小姐的天赋,远比这瓶酒还要珍贵。” 第 12 章 经理的话,无比清晰地回荡在偌大寂静的包厢内。 张海安骤变的脸色犹如墙上暗沉发白的石灰,眉眼间闪过一丝错愕和慌乱,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此时全都偃旗息鼓。 这场暗含火药味的博弈,因为这瓶来路不明的酒,似有扭转。 南婳俨然还在状况之外,看向桌上这瓶红酒,眼神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经理口中那位送酒的先生是谁,也不知道这瓶酒到底意味着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因为这瓶酒的出现,张海安的气焰收敛,跟刚才判若两人,眼底流露出的惶恐不像是装的。 张海安松开紧扣南婳手腕的手,神情复杂的看她一眼,眉间拧起的褶皱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南婳竟然跟梁家的人有关系? 贾总监一时没发现这瓶酒的特殊之处,见张海安面如菜色,愁眉不展的样子,不解地问:“张总,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瓶红酒嘛。” 这瓶酒的确价值不菲,罕见且珍贵,想来送酒的那位身份尊贵,一定来头不小。 贾总监刚一开腔,张海安心烦气躁地打断:“闭嘴,你别说话!” 而面对酒店经理时,他又低了低头,换了副嘴脸,试探般询问:“那位先生个,就在隔壁?” 经理挂着那张标志性的职业笑脸,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张先生,有劳您跟我走一趟。” 一听经理邀请他去一趟隔壁,张海安面露难色,眉头拧得更紧。 目送张经理跟那位经理离开,包厢内只留下南婳和贾总监两人。 贾总监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拍下红酒的照片,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到飞起,很快,和张海安的脸色如出一辙,随即起身,也去了隔壁。 南婳原本是要走的,当目睹张海安和贾帆一前一后神色惊慌的离开,还有眼前这瓶未开封的红酒,这似乎成了困扰在她心头的谜团。 隔壁那位差人送酒的先生,出现得恰到好处,像是一直等待着为她破局。 还说,她的天赋,远比这瓶酒要珍贵。 静默片刻,南婳还是选择留下。 对于这瓶酒,南婳显然有些孤陋寡闻,网上搜索才知道,这瓶酒的价格竟高达七位数。 她仔细在脑海中搜寻,并未发现自己相识的人中,有谁有能力买得起这样一瓶红酒。 而下一秒,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人那张熟悉清隽的面庞。 “梁闻序”三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在南婳平静如死水般的心底轰然炸开。 真的是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南婳神情微怔,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呼吸连着心跳一起乱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她敢这么确定,隔壁那位一定是他? 突然间的盲目,南婳自己都觉得好笑,她牵了牵唇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南婳一直记得,那天梁闻序打来的那通电话。 他说,等她想清楚,他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他希望她想清楚什么?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豪华包间,此时寂静冷清,深色大理石圆桌中央的微型景观,依旧流水潺潺,葱茏的假山被氧气泵滚出的水雾幽幽萦绕。 南婳坐在椅子上,身形未动,望着眼前圆桌上的山珍佳肴出神,“梁闻序”三个字冒出来后,她的心绪就已经不再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海安和贾帆再也没有回来,南婳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弛,庆幸的同时,心情也在未知的等待中浮浮沉沉。 她的脑袋沮丧地耷拉下,一时犹豫不定,该不该主动去隔壁,向那位先生道谢。 对方出现的很及时,为她摆平了一场闹剧般的纷争。 可一想到对方极有可能是梁闻序,南婳的心思却没有了先前面对他时的坦然和纯粹,竟生出一丝胆怯。 下一秒,包厢的门被外面的侍从轻轻推开,听闻身后清浅的脚步声,南婳握紧手机,回头。 门外身姿挺拔的男人步履从容,纤尘不染的皮鞋走过深棕色的地毯,那张英俊端方的脸,让人过目难忘,南婳再熟悉不过。 梁闻序偏爱黑色衬衫,裁剪精良,质地考究,在莹白吊灯下衬得肩线笔直利落,骨骼料峭,整个人的气场清冷淡漠,让人不敢靠近。 唯独那双望向南婳,温润含笑的眼,让他有了些许温度。 两人视线相撞,梁闻序的目光温和而克制,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我以为再见面,还要等很久。” 男人的语气却并不意外。 南婳起身,轻轻颔首:“梁先生。” 两人站得不远,依稀能嗅到对方身上那丝干净清冽的雪松香,浅浅的氲开,连同空气里原有的苦涩烟草味都淡了些。 梁闻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五官深邃的面容被温暖的灯光晕染,缓缓勾了勾唇,轻笑:“不是说好,叫我梁闻序?” 两人的关系说深也不深,说浅,却比陌生人要亲近,而且总是在她最为难时出现。 不同于南婳刻意保持的礼貌和疏离,梁闻序的态度还和那晚一同用餐时一样,温和从容。 连同那晚分别时的暧昧,也重现,分毫不减,像清晨的雾霭沾了碎金般的晨光浮动在两人之间。 南婳的脸颊微微发烫,抬眸对上男人含笑的眼,心虚地不敢停留,只一眼便匆匆垂落:“刚才那位经理说隔壁有位先生,没想到是你。” 梁闻序淡淡“嗯”了声,眼底的笑意和温和有所收敛,幽深的目光轻描淡写扫过包厢,最终落在大理石圆桌那杯红酒上。 紫红色的液体中,静静躺着一张断成两截,已经毁坏的房卡。 想起刚才张海安诚惶诚恐的解释,还有卑躬屈膝的道歉,梁闻序压低了眉骨,神情静默了一瞬。 他对这个姓张的略有耳闻,最擅长潜规则,顶着制作人的身份,利用钱权,做过的腌臜事不少,即便面前的女孩不说,梁闻序也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梁闻序不急不缓端起桌上那杯红酒,清隽的眉眼间喜怒难辨:“张海安人不行,跟他谈合作,容易吃亏。” 今天也是凑巧,梁闻序知道南婳在这,所以多留了个心思,倒是没想到,她今天来见的人是张海安。 注意到面前的男人正垂眸盯着酒杯中的房卡,漆黑的瞳仁沉静如深潭,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不用她多说,便能知晓刚才这里发生的闹剧。 南婳缓缓呼吸,纤长的眼睫轻颤,心想,要是有个地方能把她藏起来就好了。 因为这张房卡,好像就在这一刻,她先前在梁闻序面前表现出的理智和自尊,都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容不得她有任何遮掩。 心底的旷野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只剩被大火肆意燃烧后的贫瘠。 南婳低头,阖下眼帘,不敢去看梁闻序现在正用怎样的眼神看她。 那股被人玩弄于指掌中的无力和屈辱感,快要压弯南婳挺直的脊背,她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声线沙哑,为自己苍白的辩解:“约我的人是侨亚的音乐总监.....没想到张海安也会来。” 如果知道张海安是侨亚的股东之一,南婳不会投稿,也不会带着渺茫的希望赶过来,自取其辱。 梁闻序静静地听她讲,眉间轻蹙的褶皱却没有因女孩的解释而舒展,他垂眸凝视着她,温和的目光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 包厢的门敞开着,裹挟着夜晚凉意的过堂风涌进来,吹动女孩垂落在胸前柔软的发丝,轻轻扫过她纤直瓷白的肩颈。 南婳的语气渐渐弱下去,不等梁闻序开口,她的眉眼认真,充满感激:“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 虽然不知道梁闻序怎么会在这,又那么及时出现,但如果没有他,今晚的局面,只会比先前的那次饭局,更加糟糕。 女孩的声音很轻很淡,没什么大的波动,有股子压抑的平静。 “没什么好谢的。”梁闻序掀起眼帘看着她,长睫敛下的瞳仁黑亮深邃:“南婳,我不喜欢看你为难。” 南婳眼神微怔,呼吸骤然间全乱了,胸腔似被一道翻滚的巨浪吞没,久久不能平复。 梁闻序骨节明晰的手不急不缓地放下那杯红酒,继而抬眸,对上女孩清澈的眼,喉间溢出的声线温和从容:“你想寻求帮助,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南婳安静地伫立在原地,似被男人幽深静默的眼神牢牢地困住,无处可逃。 胸腔里那颗心脏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怎么也按不住,砰砰直撞的跳动。 第 13 章 第13章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南婳的意料之外。 包括梁闻序。 等初秋的凉风拂去她心头的热意,理智回归时,南婳早已跟着梁闻序离开了酒店。 缓缓上升的观光电梯直达顶楼的旋转餐厅,电梯外,夜幕下的繁华都市被流光溢彩的霓虹点亮,川流不息的车流似连绵不尽的灯河缓缓涌过城市乌暗纵横的柏油马路。 两人一高一矮的身高差,借着头顶暖黄的光印拓在玻璃墙面,随着电梯升起,在光影中明明灭灭,若隐若现。 注视着眼前匆匆掠过的繁华夜景,南婳的大脑也如这快速上升的电梯,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面前的男人发出邀请时,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一路被他引领着,来到这里。 京都最有名的360度旋转餐厅,矗立在江边,可以俯瞰城市的中心地带,店内烛光曳曳,衣香鬓影,回荡着旋律悠扬的小提琴曲,角落里充溢着法式浪漫情调。 难怪会被誉为京都,这情人约会的最佳场地。 南婳不明白梁闻序为什么会突然带她来这里,但也清楚,有些事跃于水面,昭然若揭,有些问题不必问,也不必较真。 若是他需要这份消遣,需要人陪,力所能及之下,南婳并不排斥。 至少,梁闻序是愿意帮她的。 两人从电梯出来,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侍从似乎在此恭候多时,看到梁闻序,随即毕恭毕敬地将两人带去提前预留好的座位,无论是位置还是视野,都是全餐厅最佳。 侍从拿着菜单离开,南婳轻声问:“你常来这里?” “不。”这种情侣餐厅,他一个人来或是跟周明森他们一起来,怎么看都不合适,梁闻序勾了勾唇:“今天第一次。” 南婳轻点头,没再多问,而男人置于手边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一路上,梁闻序的电话不断,铃声一遍遍的重复,打电话的人极有耐心,似有他要是不接就一直打的架势。 因为梁闻序的中途离席,说是去隔壁找人,这一走就杳无音讯,周明森和其他兄弟都快好奇死了。 能让梁闻序中途派人过去送酒,又让那个叫张海安的制作人诚惶诚恐地来道歉,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由于张海安来时一个劲儿的做检讨,并没有提南婳的名字,所以周明森对隔壁的情况全然不知。 电话接通,周明森火急火燎又八卦的声音传来: “哥,你这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去隔壁见个朋友嘛。” “朋友呢?你怎么也跟着不见了啊?” 听见手机那头那道熟悉懒散的男声,正在吃饭的南婳眼睫掀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略显局促地望向梁闻序,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叉子。 因为周明森,她又想起在SOMAL的那个夜晚。 梁闻序的神色波澜不惊,将切好的牛排推到南婳面前,云淡风轻地开腔:“你们吃, 不用等我。” 南婳看他一眼,习惯性的谢谢二字再次脱口而出?,慢吞吞挪开了自己的餐盘。 南婳的声音小,周明森一时没听清:“哥,这人是男是女啊?居然让你这么重视?” 能让梁先生二话不说,把放在他这珍藏多年的罗曼尼康帝拱手送出去,这肯定不是一般人。 要知道,周明森和孟松瑄先前就肖想这瓶酒,好说歹说,愣是没见梁闻序点头。 周明森拖腔带调的询问,其中夹杂着旁边人不嫌热闹似的起哄声。 梁闻序淡淡回答了一句“女的”,手机那头明显静了两秒,接着,炸开了锅。 “卧槽,老孟还真猜对了!序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谈恋爱也不说一声。”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家姑娘,难不成是盛家那个,盛乔?” 梁闻序否认,手中红酒杯轻晃,杯中润泽的红,与他俊逸的黑眉清目,相得益彰。 他敛睫,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向对面。 南婳正低头用餐,葱白纤细的手拿着叉子叉起一块切得方方正正的牛排送进嘴里,薄嫩的腮边微微鼓了两下,再塌陷,安静专注,像只觅食的小动物。 梁闻序眸色深敛,拿起手边的白色餐巾折起一角,过去帮她擦掉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牛骨烧汁。 因男人突然亲昵却又无比自然的举动,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粉唇微启,整个人似被按下静止键,一动不动像在配合,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男人温凉的指背似有若无地碰过她的脸颊,那股好闻清冽的雪松香浅浅淡淡的在她鼻尖萦绕,扩散,像潮涨潮落的海浪,漫过了她的身体。 梁闻序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将白色餐巾放在一边,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周明森说了什么,他看上去心情很好,笑着答:“目前还不是女朋友。” 梁闻序话音刚落,女孩手中的刀叉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餐盘中,金属和瓷器的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慌乱中,南婳撞进男人那双温和含笑的眼里,奢靡的灯光打在他高挺如峰的鼻梁上,薄唇勾着弧度。 停留两秒,南婳故作镇定的垂眸,发烫的手指重新拿起刀叉,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南婳没有偷听别人电话的癖好,可梁闻序和对方的一问一答,让她很难不多想。 她听见梁闻序笑着对那人说:“行啊,那就借你吉言。” 南婳纤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目光落在餐桌上摆放的艳逸的红玫瑰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 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胸腔内却像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下一秒就会从中蹦出来。 小姑娘虽然没吱声,可用餐的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低着头,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似在刻意遮掩着什么,梁闻序怕她噎着,吩咐侍从端来一杯草莓气泡水放在她面前。 听说大多数女孩都喜欢这款,也不清楚这姑娘的口味如何。 南婳轻抿了口,冰凉的草莓甜融合气泡水的酸涩和冲击,淌过舌根,缓缓流过干涩的喉咙,像一场及时雨,浇灭了心底欲燃的热意。 她轻吐出一口气,像在缓解紧张,女孩被气泡水染成草莓色的两片唇瓣,带着淡红的光泽。 梁闻序身形未动,眼睛稍带端详,静静望着她,默了两秒,淡声问:“待会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南婳放下刀叉,看了眼时间,离宿舍门禁时间还有三小时。 三小时的时间,应该是够的吧。 南婳:“我们去哪?” 梁闻序勾唇轻笑,猜到她这是变相同意了,反倒卖起关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为了打消小姑娘的顾虑,梁闻序补充:“或许可以解决你当下的困境。” 即使南婳从未对梁闻序说过自己的情况,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南婳竟觉得,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跟梁闻序一起离开餐厅,黑色轿车于浓稠的夜幕之下缓缓汇入灯火璀璨的车流, 这一次,南婳不再是脑子一热,鬼使神差,而是冷静地深思熟虑,对面前的男人放下了戒备。 或许是梁闻序曾两次替她解围,又或者是她除了找他帮忙,别无选择。 看着窗外熟悉的道路,轿车停下,南婳才发现,两人竟回到了刚才离开的那家酒店。 浓稠的夜幕之下,眼前灯火辉煌的酒店,像极了一座昼夜不歇的宫殿,让这座城市增添了流光溢彩。 南婳神情微怔,有些意外地看向身旁的梁闻序,不解他为什么带她重新回到这个地方。 男人垂眸看着她,低沉的声线醇厚,好听。 “有没有担心过,我跟张海安是一样的人?”他忽然间的询问,反倒让南婳无端紧张了一下。 她呼吸停顿,点头又摇头,粉唇嗫嚅着轻声道:“我相信你。” 少女的眼神清澈明亮,褪去防备和盔甲,柔软无害,只剩下一腔孤勇。 梁闻序站在原地,笑得和煦,伸出那只指骨匀称的手,指尖轻轻抚过她落在肩头细碎柔软的发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别把我想的那么好。” 两人一高一矮同行的身影被酒店耀眼的灯光包裹,印拓在干净的地面,影子像依偎在一起,缠绵,暧昧。 梁闻序静静凝视着女孩身上笼罩着的微芒,心念一动,轻笑:“说不定,我真的有所图呢?”! 第14章 第 14 章 秦一一正躲在一角透气呢。 只是没想到刚出来,她就发现这地方还躲了一个女孩子。 轻轻扫了一眼,她便认出了对方, 之前在门口被人说请柬是假的女孩子,也不知她最后是怎么进来的。 秦一一眸光一扫而过,笑了笑, 和自己没关系。 正想着呢,那个女孩子一回头,看到了突然出现的秦一一。 她骇了一跳,小脸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啊,你……” 秦一一略颔首,便准备退回去再找个地方。 谁知道那女孩子却是突然呀了一声睁圆了双眼, “我我认得你,你你是秦佳彤的姐姐……” 是秦佳彤的朋友么? 瞧着对方清澈的双眸,秦一一倒是有些诧异, 秦佳彤交的这个朋友不错呀。 瞧着眼神很正,全身上下也散发着通透的气息。 就是不知道门口那会儿发生了什么闹的那么难看…… 她垂眸浅浅一笑,点头,“即然你知道我是秦佳彤的姐姐,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她关系很差了,你是她的朋友,难道不知道我这个姐姐很凶,经常欺负人吗?”这些可都是秦佳彤平日里头有意无意引导她身边那些人或是朋友这样想的,事实上,秦一一就真的觉得挺好笑的, 前世她真不记得自己哪里欺负她。 至于这一次重新回来,她自己身边一堆的事情还忙不完呢。 哪里有空去和她浪费时间? 当然,她自己把脸递到自己手边那不算。 “不会呀,我觉得你很好。” 女孩子直起了身子后秦一一才发现对方挺高,竟然也就比她矮上那么两三厘米。 秦一一自己是一米七三的高个子。 眼前的女孩子瞧着应该也有一米七了,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削瘦。 但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里却充满了认真, “你不是坏人。” 这话逗的秦一一轻笑了起来。 倒是让她暂时不想走了,停下脚,她把身子转过来笑看向对方,“你这话说的,坏人不会在自己脑门上刻我是坏人几个字儿,你才见我一面吧,都没说什么话,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坏人了?而且,这里可没有什么人,更不会有监控,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欺负你?” 秦一一说到最后语气故意带出了几分凶气儿。 结果那小姑娘却咯咯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一点儿都不凶嘛,分明就是故意在吓唬我。” 她睁圆了大眼,一副我早就看透你的模样, “你把我吓走是不是想独占这个地方呀,我才不怕你呢。” 秦一一失声轻笑,“你好厉害哦,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我的直觉。”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的,颇有几分显摆的劲儿头, “我和你说呀,我的直觉可厉害了,有一次在野地里头还救过我一命呢。” “我爸爸说这是老天爷送给我的礼物,让我一定要认真感受,顺着直觉走就行了。” 秦一一,“……”就没见过这么不负责的爸! 不过…… 她若有所思的抬眼去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只一眼便笑了起来, “对,以后呀,记得听你爸的话,跟着你的直觉走就对了。” 有些人天生具有灵感。 对本身危险以及居心不良的人有着本能的抵制。 她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是,而且,她还隐隐算到小姑娘竟然是具有大功德之人。 命格,极好! 想了想,她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玉佩递过去, “这个送你玩。” “啊,这有些不好吧?” 小姑娘嘴里头说着不好,但双眼却是一看到那个玉佩就有点移不开眼。 主要是是秦一一亲自雕出来的图案! 另无分号只此一家! 秦一一在昆仑墟那边除了最初的时侯需要适应环境尽全力让自己活下去,生存。 后头的几十年她则在自家老头子的教导下学了一身驳杂的东西。 什么琴棋书画那都是小儿科! 雕刻她也有所涉猎。 此刻看着小姑娘盯着自己手里头的花形图案玉佩喜欢的不得了,却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秦一一弯了弯眉眼, “拿去吧,我这里还有,不值钱。” “可是,可是我不好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呀……” 小姑娘轻轻咬着唇,小脸上有几分迟疑,“我也没那么贵重的东西还你的。” 妈妈和她说过,不能随便收别人礼物。 哪怕真的收了朋友的礼物,也要回一份等价相差无几的礼物。 这就叫礼尚往来。 最终,她摇摇头,有些不舍的拒绝, “我没有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你的,这玉佩我不能要。” 秦一一看她两眼,想了想开口道, “要不,你先把这东西收下,等将来,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啊,将来?” 小姑娘被秦一一说的有些晕, “我什么都不会的呀。” 而且,眼前这个可是秦佳彤的姐姐,是秦家的大小姐…… 啊不对, 秦佳彤的姐姐! 对方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一件事儿,迟疑了下和秦一一解释, “那个,其实,我不是秦佳彤的朋友。” 秦大小姐可瞧不上她! 不过,她也不喜欢那个秦佳彤。 相反的,小姑娘觉得眼前这个叫秦一一的倒是让她有好感,老想着和她多待一会儿! 这么一想,苗菲菲突然抬头看向了秦一一, “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秦一一微怔,看着小姑娘就笑了起来, “好啊,我叫秦一一,你叫什么?” “我叫苗菲菲。” 苗菲菲没想到秦一一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很高兴。 小脸红扑扑的,带了几分的羞意却还是介绍自己道, “草字头的苗和菲哦。” 草字头么? 秦一一看了她一眼,眸光微闪, “你这个名字取的很好呢。” “我妈妈取的,我也觉得很好。” 两个女孩子年龄差不多,秦一一不爱多说话,但也不是不会说话。 再加上对方的确合她的脾气。 聊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彼此都很合眼,本来苗菲菲还一直一一姐一一姐的叫。 结果这最后一问年龄,竟然比秦一一还要大一岁。 苗菲菲眨眨眼,再眨眨,一脸的可爱, “那,你得叫我姐姐?” 秦一一,“……菲菲……”叫姐是不可能滴! 苗菲菲也没坚持一定要让人喊声姐,再怎么说也算是头回见面。 又说了会子的话,秦一一看了下时间,抬眸, “我朋友叫我走了,你呢,是一起还是再等会?” “我先和你出去吧,不过我不能和你一块走……” 至于什么原因苗菲菲没说,秦 一一也不会问。 两人才刚刚走出去,古煜林好像凭空般窜了出来, “一一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你半天。” 秦一一瞥他一眼,“你不好好玩你的,找我做什么?” “对了,你爷爷呢?” 刚才古老头儿只说他晚会带她认识两个人,然后就先让她自己玩。 这转眼她都要走了,还没见那老头出来…… 古煜林啊了一声,挠挠头, “我没看到呀,要不,我帮你找找?” “算了不用。” 秦一一摇摇头,老爷子又不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到现在没打她电话自然就是有事情在忙,或者暂时不方便见她。 她看向古煜林,“我去找商靖珩先走,你看到古爷爷帮我和他说一声……” “哎,你这么快就……” 走字还没出口,不远处一阵阵的喧哗声响起。 接着,在宴会厅另一道小门处先是几名工作人员出现,接着,竟然是几个老人缓步当车的走出来。 秦一一看的明白,这几个老人一出来,整个宴会场都寂静了一下! 想想这几个老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5章 第 15 章 陆予薇如今换了个地方做兼职,蒋贺实在没办法再跟着。 那个墓园里有她挚爱之人,她同陆予薇有着一样的眼睛。 他七岁的时候便与她相识,她扎着一个小马尾和她一起在房间里闹着玩儿着。 他的每个夜晚总能从噩梦中醒来。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耷拉着脑袋就那样一直站在角落的阴影处。 每每发出古怪的声音:“都是你爸爸!我的死是你爸一手造成的。” “我的死是你爸一手造成的。” 那年是个枫叶乱飘的季节,一个让蒋贺永远都不想回忆的时节。 ……… 一个背着笨重奥特曼书包的男孩又蹦又跳:“今天我又被老师奖励了一朵大红花。” 他指着身后垂头丧气的女孩:“你没有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傻瓜才会没有大红花。” 女孩握紧手心,她一直记得妈妈说的。 不跟这个家伙一般见识,谁让她们是“好邻居”呢? 大人的世界她不懂,她只知道妈妈给她说过,这个讨厌的家伙他爸爸是英雄。 一名缉毒警察。 女孩这次没忍住,看不得他一副炫耀的样子。 将他一把推开,男孩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吃疼的说:“臭傻瓜。” “我的小红花是为你攒的。” “等我集齐了30朵红花我就可以向老师换取公主娃娃给你了。” 他知道每次班级活动,她望着同班女生的娃娃不眨眼。 男孩暗自下定决心:她想要的我要亲自给她。 今天是他得的第29朵大红花。 以前…在老师眼里那是多么的调皮的男生,可自从出了攒红花奖励小礼物的活动后。 那个男生渐渐变乖了… 老师很欣慰,又有哪个小男孩对玩具是不感兴趣的呢? 男孩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等等我啊!” 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子从广场人群中冲了出来。 “都给老子让开!” 手中有把不明产地的军刀,替他开了一条明路出来。 人群开始恐慌起来,跑的跑,有的则离得远远儿的看热闹。 男人的背后跟着一个人,追赶着他。 “别跑!给我站住。” “你再跑我就开 枪了!” 男人自顾的往前跑,丝毫不理会那句对他生命有威胁的话。 一声枪响划破了广场往日的人声鼎沸。 更多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离得近的人便随波逐流跟着前者往一个方向跑开。 穷途末路。 刀子可敌不过子弹。 他在想一个脱身的办法,路口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女孩。 他露出一脸奸笑:“送上门了。” 男人突然改变方向,子弹却只击中了他的腿部。 后面跟着的人对讲机里传出一句话:“蒋志伟,逮捕活的!” “是,李队。” 他今天明明是来小学东街接儿子放学的,却意外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是局里逮捕多年的贩毒人。 他快速冲向小女孩,一把抱住她。 他紧紧勒住女孩的胸口,那把明晃晃的刀就这样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孩颤颤巍巍:“叔…叔叔。” 男人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这下没辙了吧?” 挑衅着说:“有本事你朝她开枪啊?” 女孩害怕极了,身体僵住不敢动。 军刀在她的脖子上磨出一个小血条来。 她的眼泪滴滴往下落。 男孩跑过来,看着这一幕。 “爸,你怎么在这里?” 他转眼又看见了自己的好朋友被挟持了。 他摇晃着蒋志伟的裤角:“爸爸,你救救小婷,救救小婷。” 男人撇过一丝笑意:“哦~原来蒋志伟还有一个儿子呢?” 蒋志伟连忙将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衣服里。“小兔崽子,你们乱跑什么啊?” 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蒋贺的脸了。 “蒋志伟把枪放下,不然我就弄死她!” 他两手手紧紧握着手枪,食指习惯性的放在扳机上。 “怎么?想这条口子在深一点?” 蒋志伟蹙眉:“好,我放。别伤害她!” 慢慢的…手枪被一点一点的划落下去。 蒋志伟很不甘心,他在找一个时机。 “快点!放在地上踢过来!” 他的动作很慢,男人怒意又增加了几分。 “那我死前先拉个垫背的。” 蒋志伟咬牙:“好!我放!” “我放!” “我真的放!” “你别伤害孩子!” 他慢慢的将手上的枪放在地上,踢了出去。 “还真是傻!” 一辆黑色面包车疾驰冲了过来。 杀了蒋志伟一个措手不及。 他将儿子拦在怀里,快速躲开。 男人立马退进了车厢内,女孩被他抛出了车外。 女孩的脖梗处不断的往外喷血。 猩红的血液迅速向她周围散开。 蒋志伟撑起身子,被这一幕吓得失语。 是他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是他有罪。 他急忙用手捂着女孩的脖子:“小婷。” 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蒋志伟那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抖得厉害,就连和急救中心打电话声音都是颤抖的。 “喂…这里,有个孩子…被割掉了颈动脉,求求你们快点!” “能说下具体在哪儿吗?” “星耀广场中心路八十五号!” “求求你们快点啊!” 蒋贺跪在女孩的面前,摇晃着那具纹丝不动的身躯。 “小婷,你快醒来啊。” “小婷,我再也不骂你傻瓜了。” 他将胸口的那朵红花扯了下来。 “还差一朵我就可以给你换公主娃娃了。” 蒋贺哭喊着:“你快起来,快起来啊!” 女孩没有反应,蒋志伟扯下自己内里衣服的一角为她包扎。 十分钟后… 医务人员来到了现场。 “脉搏消失。” “颈动脉搏动消失。” “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 “自主呼吸消失。” “…………” 蒋贺跪在穿白大褂的男人面前:“叔叔你救救小婷。” “求你了。” 医生叹气:“唉…对不起,小朋友。” “太晚了。” 女孩脸上盖着白色的布,一同上车的还有蒋志伟父子。 他蒋志伟自诩无愧于人民,可就在今天却连个孩子都没能保护好。 他该死,真的该死。 蒋志伟捂着脸,两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6章 第 16 章 原本安静的丰源县,忽然间的,热闹了起来。 因为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内,丰源县这个仅仅数万人口的地方,却死了五个人! 人每天都有死去的,生老病死也是寻常事,可问题是,这死去的五个人,每一个都是武者,他们要么是某个武馆的主教甚至是馆主,要么是一些帮会的大人物,有炼体二重的,也有炼体三重的,甚至,是有炼体四重的人物! 这些自然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与此同时,一个叫做孤狼的杀手,也在丰源县忽然爆红了起来。 这倒不是说叶谦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行踪给泄露出去了。 而是因为,他在完成了几个任务之后,才被独狼告知,他在完成任务的时候,应该留下一点儿特别的东西。 当时叶谦很奇怪,问独狼要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独狼这才告诉叶谦,杀手这个行当,除了可以从七杀接任务,自然也是可以有外人直接找杀手的。毕竟,有些实力出众的杀手,会让雇主更加的信任。 叶谦一想,也的确是如此,在地球上不就是这样吗?有些杀手在杀人之后,就会留下自己特别的标志,以让自己出名。这样才有可能从中间人那里,接到更多的任务。 同时,一个出名的杀手,他出任务的价格,自然也不一样。 明白了这一点后,叶谦便在完成任务之后,会在目标身边留下一个小巧而简便的狼头,同时写下一个孤字。 由此,孤狼这个名号,也算是在丰源县这块地方红火了起来。特别是,当一位炼体四重的武者,夜深人静的时候,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在他的脚边地板上,却画着一个孤零零的狼头。 炼体四重的武者,在丰源县已经算得上是站在顶端的武者了。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莫名其妙的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家中,造成的轰动和震撼,可想而知! 而更让人震撼和吃惊的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孤狼,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拥有这样悄无声息杀死一位炼体四重武者的实力。 “孤狼先生,我给您找到房子了,地段非常的安静,环境也还不错。”刘恩给叶谦打来了电话,语气恭敬的比以前更超十分。 因为只有他和独狼两个人,才知道,眼前这个只有炼体三重的武者,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炼体四重的高手。 那么,此人到底有多可怕? 要知道,哪怕是同为炼体四重的武者,也不敢说可以做到这一点! 甚至,哪怕是一个炼体五重的强者,都不能打包票,在没有丝毫动静的情况下,杀死一个炼体四重武者! 击杀一个人,和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人,那完全是两回事。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个孤狼肯定是乘着人家睡觉的时候做到的,可这些人显然不明白,对于一个炼体四重的武者来说,哪怕是睡着了,可一丁点的声响和动静,都足以让他瞬间清醒,起身对敌! 而叶谦,却做到了这一点! 也因此,刘恩现在对待叶谦,简直比对待自己的爹娘都恭敬,甚至那都已经不叫恭敬了,而应该是敬畏。 他早就说了帮叶谦找房子,可找房子这种事情,并不是说想找,就马上有合适的出现,所以一只拖了几天,可当那位炼体四重强者的尸体边出现那个狼头的时候,刘恩马上就找到了。 倒不是说他以前不用心,而是……当他知道叶谦具备如此可怕的实力时,哪里还想要去找什么经济实惠的房子,只找最好的,根本不去管价格。 叶谦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当然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并不怎么在意。但刘恩这家伙,现在做的,叶谦自然也记得,以后有机会,照拂他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好,待会儿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叶谦回答道:“对了,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当然是买的,孤狼先生尽管放心的住。那边一切我都已经办妥了。”刘恩说道。“那些有关于制作灵力枪械的材料,我也置办齐了,也都放在了你房子里。” “一共是多少钱?”叶谦问道。虽然刘恩能够把这些置办下来,钱肯定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叶谦没有占人家便宜的习惯,特别是这样他不主动说的话,刘恩肯定不会主动找他要。但最终,这心里头只怕是有些不乐意的。 虽然说刘恩的乐意不乐意,对叶谦没有多大的影响,可叶谦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刘恩似乎也明白叶谦的个性,他既然问了,那肯定就不是假模假样的。便很自然的回答道:“材料是二十多万,房子八十多万,差不多一百万吧。” 叶谦想了想,在三山国这边,他手头的那种低级灵石,一颗价值将近十万,而他这几天完成了任务,早就获得了五十颗灵石。 “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待会儿,我给你十颗灵石。”叶谦说道。 “不,孤狼先生。”没想到刘恩却直接拒绝了,并且说道:“我的修炼资质不怎样,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打算修炼成为一个武者。灵 石兑换成金钱,实在是有些划不来。这些灵石就算我借给孤狼先生的吧,我相信,有朝一日,孤狼先生对我的帮助,绝对不止十颗灵石。” 叶谦笑了,这个刘恩,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藏着掖着,本来他们两人非亲非故的,刘恩凭什么这样的讨好他,还不是为了日后有些回报? “那我就不矫情了,你放心,我记在心中的。”叶谦笑道。 “我觉得,能够被孤狼先生记在心中,都是莫大的荣幸啊!当然了,这绝对不是拍马屁,哈哈!”刘恩似乎是说出了心里话,一下子也变得随意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多于恭敬。 两人见了面,直接到了丰源县城的城东,这里算得上是城郊了,但也正因为如此,这里就显得僻静一些。 这也是叶谦比较满意的,他可不怎么喜欢住在嘈杂的闹市区,那样的话,一来会影响到他的修炼,毕竟,他修炼的时候,吸收灵石之中灵气的速度,那动静可不小。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7章 第 17 章 萧晨带着沈泪三人前往了天剑圣宗。 . 敌科科不鬼敌球由冷敌恨 刚刚进入宗门之萧晨等人便是听到了战斗的声音,还有喝彩声,萧晨的脸不有得『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听那声音像是雷轻柔与...洛婉晴的.... 三人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别院之的战台之,有着两人在战斗。 那时雷云霆与林鲲。 台下,众人都是高声喝彩,还分为了两个小阵营呢。 雷轻柔自然在为她的哥哥雷云霆呐喊加油,而另一边的是洛婉晴,她加油的对象是林鲲。 林鲲与她修行的功法有联系,而这一战也是她与洛婉晴引起的,两人赌雷云霆和林鲲谁厉害,结果谁也不服,最后只能让林鲲雷云霆台了,而她们两人也是变成了加油者,在哪里卖力的喊着。 而慕容倩儿等人都是没有阻拦,大家都是好朋友,更加是兄弟,必然不会互相伤害,不过是切磋修行罢了。 再说了,雷云霆与林鲲两人都是修行圣阶功法者,境界也相差不多,这一战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倩儿姐,嫂嫂,你们快帮我哥哥加油啊!”雷轻柔抱着女生慕容倩儿的胳膊,央求道。 慕容倩儿与纪雪都是失笑。 也是出声帮忙喊加油,纪雪也是如此,对面洛婉晴则是道:“林宁,你也过来帮你哥哥加油,还有嫣然,可不能让我被轻柔压下去啊。” 楚嫣然笑着点头。 台下坐着的苏尘天自然站在了自己老婆慕容倩儿的身边,而楚源则是被楚嫣然拉了过来,这两方阵营旗鼓相当。 萧煌也是与霍流风坐在一起看着他们玩闹,身后秦北玄看了一眼龙天磊,笑道:“天磊,你说雷云霆和林鲲谁会赢?” 艘地不科方结察陌月早所远 龙天磊看着两人沉『吟』。 “不好说。” 秦北玄笑道:“要不咱们赌一把,一人猜一个,也跟他们去战队,谁说了谁请一个月的早茶。” 龙天磊果断答应。 孙仇仇科方结恨陌月我情孙 于是两人也是带着各自的女友站队,秦北玄觉得雷云霆会赢,而龙天磊则是觉得林鲲能赢。 于是,纷纷开始加油喝彩。 所以,别院之的喝彩声是这样传出来的。 萧晨推开大门。 四人走了进去,着实被眼前的阵仗下 了一跳。 四人来到了萧煌的身边,做了下来,看着站台之的赛,眼透着笑意,“轻柔和婉晴倒是会玩,可惜苦了林大哥和云霆了。” “那两个丫头都开始分阵营了,看到没有,这一堆那一堆,都是给他们两个加油的。”萧煌摇头失笑,但是他却并不反感,相反只有这样的热闹场面才说明了这是一家人。 “萧晨,你觉得谁会赢?”霍流风看着萧晨,他们的功法都是萧晨给的,他因该能够看出门道来。 几人的目光都是看向萧晨。 战台,两人还在激战。 萧晨扫了一眼之后,缓缓的开口:“云霆的雷霆混元道刚劲霸道,掌控雷霆,修行的不错,但是还缺火候,林大哥的太往生经引太之力,镇压八方,也略有欠缺,所以这一战,因该是平局收场吧...” 萧晨点评道。 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结科地仇鬼艘学接冷月故战 他也要制造一点神秘感,让他们多猜一会儿。 轰隆隆! 战台,雷云霆手握雷霆,裁决众生,无骁勇,仿佛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斗之神一般,天穹雷霆不断崩毁垂落,轰杀林鲲。 而对面,林鲲双手随意挥动,但是却能够带起恐怖的力量,仙力纵横捭阖,『荡』气回肠,举手投足仿佛是一位真正的仙人一般,能够镇压一切。 太之力本能克制万物。 所以,雷云霆的雷霆之力虽然霸道,但是却依旧能够被林鲲不断化解,两人的战斗在持续。 “林鲲,可以啊!”雷云霆笑着向林鲲,林鲲的实力起自己还要低一些,没找到竟然能够与自己抗衡如此之久而且不落下风,雷云霆也是震惊的。 而林鲲则是淡然一笑。 “你也不错。” 嘭! 艘远地仇情敌察接冷术敌我 雷云霆的雷霆在手炸响,发出了惊天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是一震,他的手掌变成了淡蓝『色』,随后雷霆在流动,若游龙在游走。 “好强!” 众人都是惊叹一声。 能够将雷霆掌控到如此地步,雷云霆已经能够算的是出类拔萃了。 轰隆隆! 雷声大作,电闪雷鸣。 “雷霆万钧!” 雷云霆怒吼一声,恐怖的雷霆仿佛化作万道穿云裂石之箭杀向林鲲威力强大,台下的众人都是一惊。 洛婉晴神『色』也是一变。 “轻柔,你哥出手也太重了吧....”她的声音之也是透着一抹淡淡的担忧之『色』,神『色』都是略显焦急,毕竟是她让林鲲去此时的,她当然不希望他会出事。 雷轻柔也是微微一怔。 哥哥他们这是切磋么,真的没事么? 她也感觉有些重呢。 而看着雷霆箭飞来,林鲲的眸子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丝毫的慌张,他的手指凌空一点,仙光笼罩整个战台,顿时一股淡淡的意志在蔓延。 “定!” 一个字落下,雷霆竟然被凌空定住,不在前进,这一幕看的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艘科远地独艘学接冷恨科接 而原本有些担心的洛婉晴也是为之一震,看着林鲲的背影,不由得檀口微微张开,说不出话来。 艘地地远方艘学陌孤太早接 艘地地远方艘学陌孤太早接 别院之的战台之,有着两人在战斗。 怎么以前没有看过呢? 修行时候,在自己的面前都是闷声闷气,傻傻的。 原来,他的修行已经如此好深了,随后轻轻的哼了一声,微微有些不满。 但是她的眼睛却在一次染了笑容之『色』,声音也大了起来。 “林鲲,加油!” “灭!” 林鲲淡淡的道,顿时庞大的力量将近,无形之直接震灭万道雷霆,虚空雷霆炸开,绽放灿烂的火花。 无的绚烂,如同烟火。 雷云霆不由得道:“可以啊老林,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看来必须得认真了呢。” 说着,雷云霆擦了擦鼻子,神『色』也专注起来。 力量更加强盛。 对面,林鲲微微一笑。 “来吧,咱俩好好的打一场,全力以赴。但是也都不要伤到对方,点到为止。” 敌不不仇方艘察所冷显地战 他要全力以赴,因为有人在他背后给他加油呢,他很开心,不想输,因为他赢了,也会有人更开心,那样他也开心。 敌不不仇方艘察所冷显地战 “生!” 所以,他想赢。 他也想认认真真的打一场,他现在知道了林鲲的实力,虽然境界自己低一些,但是战斗力绝对恐怖,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林鲲了,走有了太往生经的修行,即便是他都是有些棘手。 妹妹还在加油呢。 不能输啊,不然丢脸了。 嗤嗤! 雷霆神龙在雷云霆的身边环绕,噼里啪啦的响着,雷云霆长发飞扬,衣衫飘动,众人都是踏入了仙魄境七重天之的境界,雷云霆的仙威绽放而出,惊天动地,压向林鲲。 那是雷霆意志。 刚猛,强劲,无坚不摧。 那是天罚之力。 能够斩杀一切敌! 而林鲲身的仙力璀璨,但是力量却很柔和,看起来仿佛是春风拂柳一般,柔弱无力,但是却给人以沉重的压力,无形之透穿一切,这便是太之力。 而林鲲也领悟太意志。 “生!” 林鲲一字吐出,顿时天地绽放生机,仿佛万物复苏一般,生机勃勃,淡淡的绿『色』的仙力在他的身浮现,化作漩涡。 对面,雷云霆则是相反。 他的力量却是霸道与毁灭。 生机与毁灭,相生相克,生机的尽头是毁灭,而毁灭的源头却也是生机。 “雷龙惊落!” 结仇地仇酷孙术由闹秘酷最 昂! 龙『吟』震天,冲杀而出,带着透穿苍穹的力量杀向林鲲,而林鲲的生机则是化作麒麟,双方争锋,相互吞噬,大战之,仙力吞吐。 敌不仇科情孙球战冷由主通 看的众人不住的喝彩。 “哥哥好厉害!”雷轻柔欢呼。 林宁也是眸子闪动星光:“哥,加油,我相信你能赢的。” 洛婉晴的眸子也染点点笑意。 看着林鲲那举手投足挥斥方遒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发现,原来笨木头有时候也是很...帅的嘛... “加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8章 第 18 章 青城派高手尽出,法宝飞剑层出不穷,把妖狐军团压的往台阶的方向退去,可吕煞根本好像没感觉,依然自顾自的狂笑,好像所有人死了都和他没关系,他这辈子只为了盼儿活着一样,哈哈一笑,方天画戟忽然铺天盖地的向魏风砸了下来。 “去死吧!” 魏风手中的南明离火剑烈焰狂烧,一抬手就接住了黑煞方天戟,可是没想到吕煞的力量如此强大狂暴,一下子把魏风的身体砸进了地下,直没入腰部,然后他又是一下,把魏风砸的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此刻他已经高达六丈,通体赤红,一条条的肌肉好像钢筋一般缠绕在身体上,方天戟上更是缠绕着一圈圈黑色的妖气,狞笑一声,倒转方天戟,照着魏风的头部就插了下来。 魏风的头顶忽然冒出一个通体雪白,莲藕一般的小孩,只用一根指头就抵住了黑煞方天戟,连带着魏风嗖的一下子跳了出来。 “跟妖怪比力气,是我太蠢了,咱们再打过。”魏风收回元婴之际。 吕煞忽然全身打了个冷战,火红的毛发染上了一团黑色,他立即抖动了一下,顿时恢复了毛色,“居然还练了我们青丘山的大剧毒术,嘿嘿,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魏风。” “我本来不想管你们的破事儿,只要你现在退去,咱们相安无事。”魏风感到谈判的机会终于来了。 “退去可以,美人交出来。”吕煞得意的伸出巨大的狐狸爪子,指甲好像一条条银色的铁钩一般。 “呸!”盼儿冲着他啐了一口。 “美人,你还不知道我的好处,你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吕煞的话还没说完,魏风忽然腾空而起,高速旋转,掌发金木水火土五雷,张口一喷,爆出足足数百道剑光,分光化影,向吕煞全身上下所有不同的位置攻打过去。 五雷刚刚发出,吕煞的身上就升起一阵黑烟,形成一件贴身的护罩。 只听砰砰砰砰的五声巨响,金木水火土五雷,全都没有击中吕煞的本体,不过凭魏风元婴期的水准,也不是完全没用,把护身的黑烟给打散了。 可是紧跟着上百道剑光已经临近,把吕煞打的抱头鼠窜,身上穿了几十个透明窟窿,气得他哇哇怪叫,但是补足一口元气之后,身体迅速又恢复原样。 魏风看出来了,像这种强大的妖魔,若是不毁灭他的元神妖丹,是不可能对他造成真正伤害的。 “你居然使用诡计,气煞我也,老子跟你拼了,不然本帅颜面何存!美人该如何的看我 ?”到了现在他心里还只有美人呢。 就连灵风子都看不下去了,哇哇大叫,“我草,你身后的妖狐军团都要死光了,你还在这里抢美人,你也太没品了吧,似你这般的元帅如何服众,还是赶紧回去吧。”他盼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懂个屁,我们狐族,猎艳为主,生命次之,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就是我最大的荣耀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死多少人都是理所应当!” 吕煞的身上忽然喷出一团团的黑气,一圈圈呈旋涡状散发开来,瞬间就夹持在那些败退的妖狐身上,妖狐们顿时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展开反攻,蜀山这边又有点要顶不住了。 “师兄们,顶住,给我顶住,峨眉派的师兄们就要来了,这些妖人最后难逃劫数!”杂乱中有人大声地喊道。 “峨眉派,他们才不会来。”吕煞的黑气狂猛的向方天画戟之中钻取,忽然再次向魏风展开了进攻,黑煞方天戟形成一道道的涡轮,迅捷无比,一眨眼就可以攻出几万次,而且灵活多变,刚柔并济,凶如猛虎。 柔似流水,重如泰山,轻若鸿毛,变化出种种形状,向林强展开了攻击。 魏风的身上三层防护,不停地被攻破凝聚,再攻破再凝聚,南明离火剑上的烈焰,也被黑烟侵蚀的冒出嗤嗤的白气,仿佛有些不堪重负,看来这些黑烟也不是凡品,好像携带着无数的煞气死气妖气,居然能够跟南明离火斗的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谁说邪不胜正,如果邪祟强大到一定的高度,正气也发麻! 魏风忽然振臂高呼,有一次陨石雷暴来临,但这次是一块特别巨大的,方圆十几丈那么大的陨石,瞄准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吕煞本人。 听到头顶雷电呼啸,感觉空气收紧,压力骤增,久经战阵的吕煞心里清楚魏风又在使用诡计。 抬头一看,眼前雷光电闪,陨石已经到了头顶,只见他把牙一咬,双手将黑煞方天戟举过头顶,哐当一声居然把巨大的陨石给挡了出去,倒是把蜀山弟子和妖狐给砸死不少。 不过他本人也被上面携带的雷电,给电的不轻,连身体都缩成了三丈大小。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还会西方的魔法,气死我也,气死我也!”吕煞刚才用力过猛,又是猝不及防,忽然张口喷出两口鲜血。 “本帅丢面子了,本帅要和你拼命,美人是我的。”只见他忽然张口喷出一颗足球那么大的妖丹,化作滚滚黑烟融入到了黑煞方天 戟之中,然后朝着魏风虚空就是一击,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魏风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直径十米的黑色光球,纯粹是黑烟凝结而成,他用飞剑劈刺了好几下居然都不能够撼动,所以赶紧飞退,但是那黑烟没有这么简单,上面居然还有一阵阵天狐嚎叫的音波传出来,不但让他头脑眩晕,也把附近的蜀山弟子震死不好。 慌乱中他打出一道守护圣光,护住了灵风子和盼儿,饶是如此,再加上灵风子本身迅速的布置了一个防御法阵,自己却仍然被天狐音波,震的喷出鲜血晕倒在了地上,可是盼儿居然没事儿。 “嘿嘿,我是不会伤害我最最亲爱的美人的。” 魏风在空中飞转腾挪,但仍然躲不开那个黑烟法球,而且被天狐音波搞的脑袋越来越疼,仿佛要炸裂了一般,忽然他下意识的仰天长啸,一声龙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19章 第 19 章 这话一出明内阁首辅当即就脱下乌纱帽,双手〈作揖〉半鞠躬低头说道“既然陛下不愿意听从臣之建议,那么臣也不配在此议事了!还请陛下保重身体,臣告辞。”说完就放下乌纱帽转身走出大殿。 激动的明文渊阁大学士:魏藻德,连忙走出来劝说道“陛下,蒋阁老他也是为了朝廷的江山社稷这出此狂言。” 虽然明内阁首辅:蒋德璟,说的句句在理,不过明毅宗还是比较看重让关宁铁骑入京这一说法的,所以也就没有挽留蒋阁老任由他离去,其实蒋阁老也是想回老家去了,毕竟自己不能挣救朝廷!也就没有什么脸面呆在这里了。 冷静过后的明毅宗想了一下说道“既然蒋阁老已去,那么首辅的位子就交给魏爱卿当了。” 受宠若惊的明文渊阁大学士:魏藻德,连忙跪下来推辞道“哎呀!臣何德何能岂敢当内阁首辅啊!” 但明毅宗却一再坚持,大殿内的群臣们也都附应道“魏大学士就别再推辞了,论资质谁还敢与你比较啊?”他见到大臣们都没意见了,这才不在推辞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接着明毅宗就下令道“传朕旨意速调宁远卫总兵:吴三桂、宣化总兵:唐通、山东总兵:刘泽清、庐州总兵:黄得功、宁南伯:左良玉,这五位将领入京勤王,另外蓟辽总督:王永吉,听令朕命你拿着诏书前往宁远卫,朕要加封吴爱卿为平西伯爵位,朕还要封吴爱卿之父,中军都督府署都指挥同知:吴襄,为京营戎政。” 圣旨宣读之后明蓟辽总督与明司礼监秉笔太监两人立刻领命,各自携带圣旨前去宣告。 随后明毅宗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那就是钱粮问题,毕竟要调动这些大军入京再加上之前调动的南方勤王之师如此庞大的数量,军饷开支是必备的,再则国库目前已然是空虚根本不足以维持大军使用,唯有捐银子方能有办法解决此问题。 可眼下百姓们正面临着「辽东三饷」的沉重赋税根本拿不出银子来,况且中原地区还有瘟疫天灾,所以明毅宗只得把目光投到了文武百官之中,他第一次站出来放下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帝尊严,很害羞的咳嗽了两声说道“朕还有一件事想让众爱卿们帮忙!” 群臣们一听还有事?便觉得奇怪?心想;这皇帝陛下平时都是不怎么求人的,今个这是怎么了? 谁知下一刻明毅宗开口道“大军入京勤王需要军饷来犒赏三军,内帘早已空虚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所以朕希望诸位爱卿们能够慷慨解囊,捐助一些钱财出来不知众卿家 们…。” 天子捐款的口号一出马上就遭到了群臣们的非议,台下百官们个个装疯卖傻,首先有明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韦嘉俊、明鸿胪寺卿:丁奎、明上林苑监左监正:汪承佩,等官员站出来哭丧道“陛下有所不知呀!臣等府中乃是日日清汤寡水,不曾见到半点荤腥油水,收到的俸禄也都供妻儿老小家用,并无太多银子还请陛下见谅。”说完就各自捐了(30两、20两、50两银子)。 紧接着明毅宗就看向了明内阁首辅:魏藻德,本以为他会报答朝廷慷慨捐献?谁知魏阁老却上前说道“启奏陛下,臣府中上有八十岁的母亲、下有子女需要扶养,而且臣为官清廉没有多余银两!但臣也愿捐出5百两银子作为军饷。” 这让明毅宗听后很是失望,群臣们就看向了站在台阶旁边身穿〈拽服〉有着号称全紫禁城内太监中首富的明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王之心,谁知他也才肯捐出1万两银子而已! 但这还远远不够,台下的明工部尚书:范景文,见状就上前说道“启奏陛下,臣属下的官员工部营缮司员外郎:赵士锦,在用库银时发现今年所得银两比去年少了一半!” 这时在皇帝陛下心里就有一个底了,他心想;国库如此空虚,此次捐银至少得1百万两银子才行,但转念一想光让官员们捐银子估计大家都不肯捐?所以他就想出一个主意说道“诸位爱卿放心,朕不是让尔等白捐银两的,朕承诺捐银三万两者官升一级。” 尽管如此可依然没有官员肯大方,但明毅宗也不敢逼得太紧只得限期十日之内凑集银两。 大臣们也算是捏了一把汗,失落的明毅宗就宣布退离议政的乾清宫,很烦躁的出门朝台阶下走去,雨依旧不停地下着,风呼啸而过吹在他的脸上都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寒冷气息。 前面却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穿着绯红色官员之人,向明毅宗行礼道“臣参见陛下,刚刚在大殿之上臣突然想到一件事?” 眼神恍惚的明毅宗看了一眼他问道“黄爱卿何事?” 只见明顺天府府丞:黄锭邴,开口道“臣听闻行太仆寺上月所得银两颇多?特来提醒陛下让行太仆寺捐出一些银两,当然臣也尽些心意愿拿出2百两银子。” 听到行太仆寺收入还行明毅宗就有些动心了,但是听着这2百两银子确实是太少,为了让皇帝陛下把目光转移又顺便坑一下他的死对头行太仆寺,所以明顺天府府丞就提出道“启禀陛下,臣还听闻行太仆寺卿:周鸿锦,之子骑都尉:周显,年轻气盛为人豪 爽而且尚未婚配,臣斗胆向陛下提出将坤兴公主嫁与骑都尉,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 一阵雷声伴随着细雨过后,沉默了很久的明毅宗才开口道“娖儿?也是啊!算起来她也是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朕却一直忙于政事倒把娖儿给忘了,骑都尉:周显,此人朕曾在内城郊外见过一面,人还算不错,行!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明毅宗就转身让明司礼监秉笔太监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在通知明骑都尉:周显,下「三媒六聘」来迎接明坤兴公主:朱媺娖,婚事定下来之后太监就奉旨前去通告了。 到了酉时北方辽东都司的宁远中左备御千户所城外,正被一片大雾掩盖着,蒙蒙细雨一点一滴的落在树叶上,守城明军们巡逻了两圈,便发现远处城外的树林里似乎有旗帜若隐若现的飘荡着? 于是守城士兵们就对城楼上的明宁远中左千总:顾灵恩,汇报道“千总大人请看,城外三百步开外的旗帜,那不是我军的〈四方旗〉与「虎豹旗」吗?莫非也是辽东边军?” 不敢大意的明宁远中左千总连忙吩咐道“速速关闭城门不得有误!”士兵们听后急忙下城楼关城门,而行进的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0章 第 20 章 热门推荐:、 、 、 、 、 、 、 一旦这件事被叶浩然推波助澜的做成功了,那么叶浩然再从杰姆手上救走他们姐弟两人,这两人自然就会对叶浩然无比的感激,加上叶浩然开出的诚意十足的合同,艾美教授这个人才,叶浩然不愁得不到。 杰姆一个上校级的异能者,当然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人跟踪,所以一路走去都十分的悠闲。直到这杰姆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段的时候,叶浩然终于故意露出了一些动静,引起了那杰姆的注意。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杰姆脸色一沉,顿时整个人就变得警惕了起来,朝着叶浩然所在的方向冷声呵斥道。 叶浩然闻言,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向杰姆,说道:“你刚刚打了我的人,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杰姆看到叶浩然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一个初级的古武者,居然也敢跟踪自己。随后露出了一丝冷笑道:“看来你就是华龙集团的董事长叶浩然了。怎么,你跟我来这里,难道是想要为你的那些小弟出头?” “当然!”叶浩然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我一个大男人,跟着你这么一个猥琐大叔有什么意思?” 杰姆脸色一沉,阴冷的说道:“年轻人,无知无畏不是你的错。看来,你跟你的那些小》 弟都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是要吃过亏之后,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你们是得罪不起的。” “是吗?”叶浩然冷笑了一句,嘴角浮现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叶浩然在说完这话之后,已经开始出手,他并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嗯?” 杰姆看到叶浩然那暴起而攻的速度,顿时脸色一变,他这才明白,叶浩然根本不是一个初级古武者。至少现在来看,叶浩然的修为不比他弱。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本事,难怪能够跟踪我到这里。我也好久没有动手,今天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杰姆看到叶浩然这一身的实力,反而露出了几分笑容,显然这些日子他总是对付一些普通人,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面对叶浩然径直砸过来的一拳,杰姆也没有着急拿出自己的兵器,似乎想要和叶浩然好好过过招。 “彭!” 强大的力量瞬间迸发,一股无形的气流席卷起四周一阵碎屑。 杰姆被叶浩然直接击退数步,脸上一阵晕红,显然杰姆在力量的对撞上吃了很大的亏。 叶浩然岿然不动,冷笑 的看着杰姆,说道:“看来你的本事也只不过如此。” 杰姆脸色一沉,心中对于叶浩然多少有了一些忌惮,至少他在力量上已经输给了叶浩然。但杰姆也不是泛泛之辈,瞬间就拿出了自己的双刃剑,横在胸前,说道:“果然有两下子,但如果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打败我,那就太幼稚了。” 杰姆说完,瞬间就动了,身形如幻,一手巧妙的剑法瞬间朝着叶浩然扑面而来。 叶浩然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杰姆的剑法会如此的精致。这在上校异能者之中,应该算是比较难得的了。不过,对于叶浩然来说,再精妙的剑法,修为不够,根本无法发挥这剑法的威能。 叶浩然要破除这杰姆的剑法,有的是办法。比如以绝对的力量,直接轰碎杰姆的剑法节奏。又比如叶浩然施展空间闪烁,突然出现在这杰姆的身后等等。 叶浩然的目的不是杀了杰姆,但却最少要打怕这杰姆,不然杰姆不会抢先动手对付艾美教授姐弟两人。 所以,叶浩然不能够暴露太过强大的实力。于是,叶浩然直接施展了自己的御风剑法。这可是阿契厄斯大帝留下的剑法,自然远胜过了这杰姆的剑法。 叶浩然拿出了自己的吸血刃,同样施展了剑法,不过只是这御风剑法的三成本事,就已经轻易的破开了这杰姆的剑法,两人不过十几招下来,叶浩然就一脚将杰姆踹飞了出去,当然叶浩然并没有用全力,不然这一脚就能够将杰姆打残了。 尽管叶浩然出力很少,但也不是杰姆能够抵御的,被叶浩然一脚踹飞之后,嘴角顿时就挂上了血迹,内伤不轻。 此刻,杰姆才明白,这个看上去和自己修为差不多的古武者,实力远胜过于他。 “该死,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只怕他的实力,都能够在大校手下过招了。”杰姆吃了这个亏之后,哪里还敢和叶浩然继续交手? 当即,杰姆冷哼一声道:“年轻人,艾美教授是我血色十字会看中的人,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离开,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如果你不识好歹,别说你只是上校古武者,就算你是大校,也必死无疑。”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要死也是你会先死呢?”叶浩然冷笑了一句,再一次挥剑,朝着杰姆杀去。 杰姆哪里还敢接招?见到叶浩然杀来,他居然转身就跑,嘴里还喊道:“小子,我记住你了,下一次相见,你一定会后悔的。” 见状,叶浩然追出了一段距离,最后还是让杰姆逃掉了。杰 姆劫后余生,自然不敢再和叶浩然正面抗衡。 “哪里冒出来的古武者?居然明知道我是血色十字会的人,还敢追杀我。不行,我不能再等了,要是让那小子抢走了艾美教授,那我就没法向舵主交差了。”杰姆想到这里,并没有继续逃走,反而选定了一个方向,直接朝着伦博的餐馆赶去。 杰姆想要在叶浩然带走伦博之前,先将伦博带走。他很清楚,艾美教授和伦博姐弟情深,他控制了伦博,艾美教授自然就只有妥协一条路可以走。 伦博的餐馆之中,伦博正在带着人一起修理被损坏的餐桌,突然只见杰姆急匆匆的来到了餐馆。 “杰姆先生……”伦博见状,当即一脸笑容的走了上去。 然而,伦博的话没有说完,杰姆突然出手,直接将伦博打昏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餐厅的服务员都吓了跳,顿时都尖叫不已。 杰姆看着几个惊慌失措的服务员,对着他们说道:“告诉艾美教授,她如果不想伦博出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1章 第 21 章 啊,你父王他们真的来了? 肯定了,我婚礼我父王他们怎么会不来。安夏儿说着,便看到柳小姐和一些贵妇也在不远走来了,再不走她就走不了: 好,不说了不说了,等下客人会越来越多,我可没时间一一陪她们说话。 展倩也看到了柳小姐她们,好好好,快去吧,我来拦。 安夏儿一行人走后,展倩当即大方地留下来接待一些难缠的名媛和贵妇,免得她们去缠着没空的安夏儿。 在展倩和柳小姐身边那些贵妇周旋时,裴欧在一边打电话给布署在极光岛外岛的军队,好好注意周围和上空的情况,抵达岛上的飞机一律给我经过确认,海面过往的船只也必须谨慎留意 是,少将。电话里传来铿锵有力的回复。 极光岛上的酒店多达二十多座,全部星极,且每一座酒店名都不一样,安夏儿与陆白他们所住的是‘盛世酒店’;除此之外,陆家用一座‘雅尊酒店’专门接待西莱王室的贵宾。 ‘雅尊酒店’处于酒店区的中央,十分利于守卫和安防,专用于接待政坛首脑和名望贵族。 毕竟作为安夏儿娘家那边的人,又是国王和王室,他们的待遇自然和其他贵宾不一样。 抵达岛上的客人越来越多,此时‘雅尊酒店’上面的总统房内,已经穿戴整齐的国王站在挂着正红色落地窗幔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和陆续抵达的客人。 国王出行,即使是近身侍从都是从王宫带出来的。 两个侍女将洗漱用品端走后,鲍伯来到国王身后,陛下,公主殿下过来了,其他王室也已经在酒店外厅中见到了公主殿下。 不比在西莱时的宫装,来到国外的国王换上了一身正式棕褐色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枚纯金的西莱国王室胸饰,一身王族的气派。 他头发往后梳去,休整一晚后,脸庞上已经恢复了一个国王的平静与从容。 嗯,我看到下面进来的车了。国王点头,估计是夏儿的车吧。 对,目前这座酒店除了公主和陆家的人,对其他尊客来讲也是禁地。鲍伯背着手在身后说道,因为这是陛下专门落榻的临时行宫。 不然听到西莱国王来了,不知有多少政商两界的人会慕名而来拜访国王,当然,除了外事活动,国王也不会接见没有得到预约的人。 对了。鲍伯说,听闻昨晚已有一部分客人抵达了这座岛上,刚才有些知道陛下到来的人说想要拜访陛下,不过请陛下放心,负责 守在酒店外面的费德上校已经拒绝了。 说到那些想见国王的人,鲍伯语气轻傲,那些想来见他们陛下的人是自不量力! 国王眉头微皱,倒没有在意鲍伯的话,只是说道,夏儿是一个人过来了么,陆白呢和陆家其他人? 纵使陆家强大过他们西莱,但作为安夏儿娘家那边的人,陆白和陆家也必须亲自来迎接他们! 错过这一步,国王不会高兴。 鲍伯知道国王在想什么,马上说,陛下放心,刚才公主说了,陆白去接陆老了,等下陆白和陆老他们会直接来这边一起用上午餐。还有,小姐和陆家两个小少爷已经和公主一起过来了。 国王眉头这才轻缓了开来,回头走来,陆家的那位,夏儿是跟陆白一样喊爷爷吧? 陛下,正是。鲍伯说道,至于那位陆老为什么今天才过来,据刚才公主殿下所说,是为了等z国其他的一些大人物过来,其中包括z国的那个赌王。能让那位陆老亲自陪同,相必都是z国顶尖的权贵吧。国王对其他国家的事自然也清楚,那位赌王,是姓罗吧,以前我让你去调查夏儿在z国的情况时,那个‘赌王’还在s城办到‘权贵峰会’甚至请到了陆白 ?由此看来,那位陆老请来的估记都是z中地位显赫的人。 估记是,这样也间接说明了陆家对于这次婚礼的重视,对于少夫人的重视。 这是必须的。国王道,夏儿如今认祖归宗,贵为我西莱的嫡公主,跟他陆白还是衬得上的。 国王也同天下的父亲一样,都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最棒的,安夏儿是最棒的公主。 谁娶到他女儿都是荣幸! 包括陆白。 两个人说着,一起往外面走去,守在门外的骑士强纳森少将正带着侍卫在外面。 这次为王室防驾过来的骑士有两名,强纳森和费德。 陛下。 见国王出来,强纳森行了个礼。 听说夏儿过来了,走吧。国王带着鲍伯和强纳森往酒店前厅走去。为迎接西莱国王和西莱的王室成员,‘雅尊酒店’内部又作了特别的装修,将一切西莱国需要避忌的家私摆放方式都改变了,比如西莱王宫的走廊中不能放置玻璃和镜子等物品,地毯一律只能用红色系的,不 能用深色,陆家便让‘雅尊酒店’的负责人一切按照西莱的风俗将整座酒店改变了一下风格,如鲍伯所说,这座酒店就像是鲁布旺夫国王的临时行宫。 当然,鲁布旺 夫国王也理所当然地行使着他的权利和至高的待遇,因为陆白娶的是他的女儿,他西莱的嫡公主。 陆家对他们西莱王室的人越尊重,表示对安夏儿就会越看重。 富丽明黄的酒店前厅中,以亲王摩尔哥为首的其他王室成员都在场,有男性有女性,有长者有中年,最年轻是摩尔哥亲王的一双儿女,仅十五六岁。 辛苦大家赶过来。安夏儿如今看到西莱王室的人,就像是看到了亲人,非常高兴: 听说大家昨晚12点多才到极光岛,为了让大家得到充足的休息,一时没有没有过来迎接,还望王室各位海涵。公主客气了。摩尔哥亲王说道,昨天飞机误点,没有及时赶到怕是让公主担心了,昨天我们和陛下到了极光岛后,确实大多人都有些乏累,感谢公主殿下的体贴,让我们先休息了一晚,毕竟今天要见重 要的客人。 另一个王室说,对,身为王室,无论何时见客,都必须以最好的状态。 意思很明显,仪容和形象很重要,在他们精神状态不是最好的情况下拒绝见客! 就算要面对是那个陆家,他们可是王室,决不能在仪容气势上落了下风! 安夏儿笑了,大家没有怪我昨晚未去机场接机就好,我也挺担心大家的身体状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2章 第 22 章 (兄弟们,这又是一个“假章节”,最近比较忙,等我明天开始一点一点把之前的章节都补好,爱你们) 张修城能主动过来支援,陈行熙非常感动。 只是,为什么会带着一群女生过来? “一群”?! 是啦啦队嘛……? 不是陈行熙看不起女性适者,相反,他很尊重这些敢于同魔兽搏命的女生。 就比如林鸽畅、比如紫幂薇、阳彤…… 她们也是女儿身,却丝毫不弱于男人,而且,她们的天赋、品级要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强、更高! 按照常理,在整个适者群体当中,女性适者大概只占20… 所以说,修城是从哪找到这么多女生的!? 莫不是去了趟女儿国……? “……” 陈行熙心里一万个疑惑,但是如今场上的情况却完全容不得他分心。 “狈哥”和陈行熙相处得非常不错,但被白绝操控着的狂狈战将则不同! 在兽王号角的驾驭之下,狂狈不复往日的灵动、睿智,眼神中充满了凶戾和野性,与外界的凶兽没有半点不同。 至于霸皇领主,就更加“过分”了。 没有狈哥的约束,霸皇领主完全放飞自我、释放天性,把它名字里的“霸”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行熙非常怀疑,如果白绝身上不佩戴着那枚兽王号角挂饰的话,霸皇领主怕是会直接“反噬”他! 狼性本凶。 白绝的“操控驾驭之力”毕竟是来源于外物,其术法并不(兄弟们,这又是一个“假章节”,最近比较忙,等我明天开始一点一点把之前的章节都补好,爱你们) 张修城能主动过来支援,陈行熙非常感动。 只是,为什么会带着一群女生过来? “一群”?! 是啦啦队嘛……? 不是陈行熙看不起女性适者,相反,他很尊重这些敢于同魔兽搏命的女生。 就比如林鸽畅、比如紫幂薇、阳彤…… 她们也是女儿身,却丝毫不弱于男人,而且,她们的天赋、品级要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强、更高! 按照常理,在整个适者群体当中,女性适者大概只占20… 所以说,修城是从哪找到这么多女生的!? 莫不是去了趟女儿国……? “……” 陈行熙心里一万个疑 惑,但是如今场上的情况却完全容不得他分心。 “狈哥”和陈行熙相处得非常不错,但被白绝操控着的狂狈战将则不同! 在兽王号角的驾驭之下,狂狈不复往日的灵动、睿智,眼神中充满了凶戾和野性,与外界的凶兽没有半点不同。 至于霸皇领主,就更加“过分”了。 没有狈哥的约束,霸皇领主完全放飞自我、释放天性,把它名字里的“霸”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行熙非常怀疑,如果白绝身上不佩戴着那枚兽王号角挂饰的话,霸皇领主怕是会直接“反噬”他! 狼性本凶。 白绝的“操控驾驭之力”毕竟是来源于外物,其术法并不(兄弟们,这又是一个“假章节”,最近比较忙,等我明天开始一点一点把之前的章节都补好,爱你们) 张修城能主动过来支援,陈行熙非常感动。 只是,为什么会带着一群女生过来? “一群”?! 是啦啦队嘛……? 不是陈行熙看不起女性适者,相反,他很尊重这些敢于同魔兽搏命的女生。 就比如林鸽畅、比如紫幂薇、阳彤…… 她们也是女儿身,却丝毫不弱于男人,而且,她们的天赋、品级要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强、更高! 按照常理,在整个适者群体当中,女性适者大概只占20… 所以说,修城是从哪找到这么多女生的!? 莫不是去了趟女儿国……? “……” 陈行熙心里一万个疑惑,但是如今场上的情况却完全容不得他分心。 “狈哥”和陈行熙相处得非常不错,但被白绝操控着的狂狈战将则不同! 在兽王号角的驾驭之下,狂狈不复往日的灵动、睿智,眼神中充满了凶戾和野性,与外界的凶兽没有半点不同。 至于霸皇领主,就更加“过分”了。 没有狈哥的约束,霸皇领主完全放飞自我、释放天性,把它名字里的“霸”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行熙非常怀疑,如果白绝身上不佩戴着那枚兽王号角挂饰的话,霸皇领主怕是会直接“反噬”他! 狼性本凶。 白绝的“操控驾驭之力”毕竟是来源于外物,其术法并不(兄弟们,这又是一个“假章节”,最近比较忙,等我明天开始一点一点把之前的章节都补好,爱你们) 张修城能主动过来支援,陈行 熙非常感动。 只是,为什么会带着一群女生过来? “一群”?! 是啦啦队嘛……? 不是陈行熙看不起女性适者,相反,他很尊重这些敢于同魔兽搏命的女生。 就比如林鸽畅、比如紫幂薇、阳彤…… 她们也是女儿身,却丝毫不弱于男人,而且,她们的天赋、品级要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强、更高! 按照常理,在整个适者群体当中,女性适者大概只占20… 所以说,修城是从哪找到这么多女生的!? 莫不是去了趟女儿国……? “……” 陈行熙心里一万个疑惑,但是如今场上的情况却完全容不得他分心。 “狈哥”和陈行熙相处得非常不错,但被白绝操控着的狂狈战将则不同! 在兽王号角的驾驭之下,狂狈不复往日的灵动、睿智,眼神中充满了凶戾和野性,与外界的凶兽没有半点不同。 至于霸皇领主,就更加“过分”了。 没有狈哥的约束,霸皇领主完全放飞自我、释放天性,把它名字里的“霸”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行熙非常怀疑,如果白绝身上不佩戴着那枚兽王号角挂饰的话,霸皇领主怕是会直接“反噬”他! 狼性本凶。 白绝的“操控驾驭之力”毕竟是来源于外物,其术法并不(兄弟们,这又是一个“假章节”,最近比较忙,等我明天开始一点一点把之前的章节都补好,爱你们) 张修城能主动过来支援,陈行熙非常感动。 只是,为什么会带着一群女生过来? “一群”?! 是啦啦队嘛……? 不是陈行熙看不起女性适者,相反,他很尊重这些敢于同魔兽搏命的女生。 就比如林鸽畅、比如紫幂薇、阳彤…… 她们也是女儿身,却丝毫不弱于男人,而且,她们的天赋、品级要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强、更高! 按照常理,在整个适者群体当中,女性适者大概只占20… 所以说,修城是从哪找到这么多女生的!? 莫不是去了趟女儿国……? “……” 陈行熙心里一万个疑惑,但是如今场上的情况却完全容不得他分心。 “狈哥”和陈行熙相处得非常不错,但被白绝操控着的狂狈战将则不同! 在兽 王号角的驾驭之下,狂狈不复往日的灵动、睿智,眼神中充满了凶戾和野性,与外界的凶兽没有半点不同。 至于霸皇领主,就更加“过分”了。 没有狈哥的约束,霸皇领主完全放飞自我、释放天性,把它名字里的“霸”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行熙非常怀疑,如果白绝身上不佩戴着那枚兽王号角挂饰的话,霸皇领主怕是会直接“反噬”他! 狼性本凶。 白绝的“操控驾驭之力”毕竟是来源于外物,其术法并不(兄弟们,这又是一个“假章节”,最近比较忙,等我明天开始一点一点把之前的章节都补好,爱你们) 张修城能主动过来支援,陈行熙非常感动。 只是,为什么会带着一群女生过来? “一群”?! 是啦啦队嘛……? 不是陈行熙看不起女性适者,相反,他很尊重这些敢于同魔兽搏命的女生。 就比如林鸽畅、比如紫幂薇、阳彤…… 她们也是女儿身,却丝毫不弱于男人,而且,她们的天赋、品级要比很多同龄男生更强、更高! 按照常理,在整个适者群体当中,女性适者大概只占20… 所以说,修城是从哪找到这么多女生的!? 莫不是去了趟女儿国……? “……” 陈行熙心里一万个疑惑,但是如今场上的情况却完全容不得他分心。 “狈哥”和陈行熙相处得非常不错,但被白绝操控着的狂狈战将则不同! 在兽王号角的驾驭之下,狂狈不复往日的灵动、睿智,眼神中充满了凶戾和野性,与外界的凶兽没有半点不同。 至于霸皇领主,就更加“过分”了。 没有狈哥的约束,霸皇领主完全放飞自我、释放天性,把它名字里的“霸”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行熙非常怀疑,如果白绝身上不佩戴着那枚兽王号角挂饰的话,霸皇领主怕是会直接“反噬”他! 狼性本凶。 白绝的“操控驾驭之力”毕竟是来源于外物,其术法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3章 第 23 章 宝器之威,何人能挡? 赤焰战刃在林云的催动下,携带着狂躁而暴戾的气息,滚滚而至。 谁也没想到,林云说斩就斩,从他祭出战旗,到出手,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 傅凌天等人脸色大变,想也未想,同时狂退。 嘭! 双月血镰斩落在地面上,砰然巨响中,腾起一道赤焰火柱。轰隆隆巨响不停,地面在这一击下,摇晃不止,升腾的赤焰炙热如火山喷发的岩浆。 尽管傅凌天八人已经退的够快,可还是被这余波震到,当即闷哼一声,嘴角各自溢出丝血渍,脸色一片苍白。 “宝器!” 八大金刚气息不稳,眼中神色,惊惧不已。似乎如梦惊醒,林云盟战第一,已有宝器在手。 凭他们,还想教林云做人,简直痴人说梦。 “这就是宝器的威力嘛?” “太可怕了……这一击之威,太过吓人。难怪林云有持无恐,他有宝器啊!”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八大金刚想来跋扈,还想以多打少,逼迫林云就范,现在是踢到铁板上了。” 四方观战的宗门弟子,皆是眼前一亮,心中无比兴奋起来。 只是感受空中狂躁的热浪,皆有些心有余悸,说话之间,都退后了不少步。 “我就不信!以他的境界,真的能完全催动这宝器。” 傅凌天的眼中闪过抹狠戾之色,咬牙怒道:“一起上,既然撕破了脸,这小子和君子盟的新仇旧恨,今日就一起算了!” “杀!” 八大金刚皆是凶狠之辈,入宗多年,向来横行无忌。何曾被人如此欺凌,尤其是还是眼前,这和君子盟有着血仇的少年。 初始的震撼后,心中血性都被激活,浑身杀意顿时暴涨。 在傅凌天的带领下,朝着林云再度围杀了过去,真元激荡,半空中顿时有茫茫剑影,铺天盖地袭来。 林云神色平静,要催动恐怖的赤焰真火,以他修为确实勉强。 可若只是支撑这近战形态,以紫鸢剑诀的雄浑真元,可谈不上有多麻烦。 起码,对付眼前这八人,绰绰有余。 人影横飞中,林云纹丝未动,以手中战刃迎击八方。宝器之威,在他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往往一击之力,就轻松破解对方费尽心思基础的剑招。 八大金刚,使出粉身解数,却是一丝一毫的便宜都未站到。 双月血镰轻轻一荡,两道人影落下的剑招,被林云尽数破开。傅凌天狂啸一声,闪身杀至,身法和剑意浑然一体,这一剑在其玄武六重的巅峰修为下,倒是颇有威势。 可林云冷哼一声,手中赤焰战刃横扫而至,以力破巧,将其剑势尽数碾压。 铛! 旗杆顶部的双月血镰,钉在其胸口,发出剧烈的撞击声。衣衫尽碎,露出一件,黑色玄甲,质地坚硬,防御惊人。 傅凌天不顾宝气的撞击之威,冷笑道:“能耐我何?这超品玄甲,足以铛你手中宝器十次冲击!” 一击之下,未破其玄甲,让其信心大增。当下再度冲杀过去,想拖住林云,给其余七人创造机会。 林云眼中闪过一抹异芒,王家的狗腿,倒是身家颇丰。 防御类的顶尖玄器,关键时候可以保命,十分难得。 不过…… 碰上赤焰战刃,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云反手就是一刺,旗杆末端尖锐的三角倒钩,刺在那黑色玄甲中。咔擦一声,其引以为傲的玄甲,当场炸裂,化为无数的碎片。 噗呲! 惨叫声中,被震飞出去的傅凌天胸前肋骨尽断,一口鲜血,洒落半空。 “到此为止吧。” 一缕锋芒从林云身上散发出去,长发飞扬中,狰狞如野兽般的赤焰战刃,陡然间凶威暴涨,吞吐着血焰般的暴戾之气。 七玄步,人过留影! 嘭嘭嘭! 不动则已,动则九天惊颤,林云一步踏出,腾空而起。半空中,七道残影,各出一击,其余七人一个未漏,各自承受这赤焰战刃一击。 等到林云落地之时,八大金刚,再无一人能够站起来身来。 他面色未变,一步一步,朝着挣扎着起身的傅凌天走去,眼中寒芒凝聚,让人不寒而栗。 “林师弟,有话好好说……” 傅凌天吓得半死,腿脚哆嗦,哪里还有半点张狂的气焰。 战刃变为战旗的模样,林云将其收进储物袋,看了眼傅凌天,轻声道:“大秦帝国的确不是凌霄剑阁说了算,可这剑阁之中,也容不得你这跳梁小丑在我面前张狂。” 咔咔! 其面色冷漠,两脚飞踢,落在其膝盖上。凄厉的惨叫声从傅凌天口中响起,扑通一声,当场就跪了下来。 “好好跪着吧。” 话音落下,林云看也未看,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大哥!” 其余七人爬起来后,又惊又怒,连忙跑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 可远去的林云,突然一顿,也未转身,只是停下脚步。一抹寒意袭来,七人脸色皆变,手中动作为之一僵。 许久,等确定林云彻底走远后,几人赶紧扶着傅凌天灰溜溜的远去。 四方哄堂大笑声起,不少被八大金刚欺凌过的人,心中快意无比。 “舒服,这林云真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啊!” “呵呵,刚才这几人像孙子一样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可把我笑死。” “活该,这帮人早就该遭报应了。以前有人顾忌王琰和君子盟,不敢收拾他们,惹到林云,算他们倒霉。” “林云算是真的崛起了,如今看来,半点都不比当年的白黎轩差了。真是期待,白黎轩出关之后,这两尊妖孽会如何相斗。” “王不见王,后不见后,一山不容二虎。若白黎轩出关,毫无疑问,两人定会有番争斗!” 即便林云已经远去,连背影都无法瞧见,可关于他的议论却久久未停。 今日这一战,让人见识到了,他真正的实力。即便宝器不出,八大金刚中的三人联手,在他手中都吃了败仗。 如此实力,地榜之中,完全足以排进前一百了,甚至更高! 前一百而已,似乎并没有那般轰动,可想想他才刚刚成为内门弟子,就不得不让人感到悍然。 如此妖孽。 很自然的就让人联想到,当年以先天境界,杀进地榜的白黎轩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4章 第 24 章 传承大殿中,四处都有杀喊声和杀伐碰撞所产生的轰鸣声响起。 无论是同一方势力的,还是不同势力,在这一刻为了争抢某一件宝物,全都相互大打出手。 而此时涌入到了大殿中的人,已有三百多人左右。 并且,殿门处,还源源不断的有身影快速赶来。 每一件悬浮在殿内上空的宝物,基本上都被好几波人盯着,相互间你来我往的进行着杀伐轰杀。 所有人,在殿内宝物的刺激下,都红了眼。 “叶长空,那边有一株孕灵果!” 穿梭在混乱激斗的人群中,忽然听到了秦妖娆那略带急促的声音:“七…七品的!” 叶长空心中止不住的狂跳。 孕育灵魂之物,有多么稀有罕见,叶长空在风云殿中时,可是有着很清晰的认识。 他入风云殿,足有半年时间了,在多宝楼中却是未见过一株孕育灵魂之物。 并且,两次踏入药灵山秘境,也都没有寻到过。 若不是后来,秦妖娆看破了药灵山秘境的规则秩序,得知了药灵山秘境根本不会诞生孕育灵魂之物。 叶长空都认为,孕育灵魂之物,甚至比之能够直接提升武者天赋的异种灵果还要稀少。 在风云殿中,唯一获取到的,还是周义管事帮他处理陆青那九人的黑货时,在黑市上寻到的一株三品的。 而那一株三品的孕灵果实,被秦妖娆炼化吸收后,作用却不是很明显,只是让她灵魂本源的伤势恢复了些许。 “七品!” 叶长空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惊喜与狂跳。 目光,朝着秦妖娆灵魂之力所指引的方向望去。 他在大殿最里边的左侧角落上空,看到了一株被一道特殊灵纹能量所包裹的带有灵性光晕的植物。 这道灵纹能量层,就如同透明的能量气泡般,锁住了这株植物的灵性使其无法流失,悬浮在了上方五米左右的半空中。 传承大殿中,所有的宝物,也皆是如此。 全都被那宛如透明气泡般的灵纹能量层所包裹,正是在这透明气泡的作用下,才悬浮了起来。 “衍魂果!” 看到那株植物的枝叶上,所挂着的一个鸡蛋般大小的乳白色果实。 乳白色的果实,弥漫着一层好似魂芒般的光晕。 叶长空立刻可以确定,那是一株七品的衍魂果。 若是能够将这株衍魂果抢夺到手的话,秦妖娆的灵魂本源伤势,说不定都能全然恢复。 而且他的残魂,受到衍魂果的滋养孕育,更是说不定能够恢复到真魂之境! 而真魂之境的灵魂,有多强,叶长空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不过他却是知道,真魂,可直接存活于天地间,完全不会因为没有肉身而逐渐消散掉。 秦妖娆生前之时,她的灵魂,便是将神魔观想法修炼到了第六幅上古神魔图,灵魂强度,达到了真魂之境的后期。 “拿到它,哪怕我燃烧灵魂本源,由我来出手,也一定要拿到它!” 秦妖娆的激动,更是难以抑制,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先看看情况再说。” 叶长空点了点头,他明白秦妖娆的意思。 无非就是如同上次在黑风妖谷时,秦妖娆燃烧自身的灵魂本源,一剑斩杀了风云殿外殿的执事庚卓那般。 不过眼下,还没有到让秦妖娆奋不顾身的出手的时候。 叶长空目光朝着衍魂果那边,正恶战在一起的人群看去,身形也是缓缓的朝着那边靠近。 七品衍魂果,对于叶长空和秦妖娆而言,无疑是大殿当中最为珍贵稀有之物,其价值根本不能用灵石来衡量。 不过,对于大殿中各方霸主势力的人眼中,它的价值却是都比不上一门地阶绝品的武技。 所能够卖出的灵石,也绝不可能超过一门地阶绝品的武技。 孕育灵魂之物,在九州中,少见是少见。 不过对于灵魂未受损的武者而言,只是无用之物,还不如一门好的武技、一柄好的武器更实在。 因为,这类天地奇物,除了能够治愈灵魂伤势外,没有任何其它的功效。 灵魂完好的武者,将之炼化,自身的灵魂强度不会有半点的提升。 毕竟孕育灵魂之物,并不是强化灵魂之物。 正是如此,孕育灵魂之物虽少见,价值却不是特别高。 若这株衍魂果,是一株七品的强化灵魂之物,能够直接提升武者灵魂强度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怕是连楚一凡、雷惊天、林枫、姜浩然这等地丹榜上的人物,都会为之疯狂。 而此时,这大殿之内,因这株衍魂果而大打出手的,只有五人。 并且这五人中,没有一个是天骄人物,都只是霸主级势力中的地丹境后期的精锐弟子。 “也许用不着妖妖姐出手,我就能抢到这株衍魂果。” 看着那争抢衍生果的五人,叶长空心中正悄然的做着打算。 这五人,明显形成了三方势力。 其中两人是惊雷阁之人,两人是天星府之人,最后一人则是云天宫之人。 这五人当中,个人实力最强的,却是那位云天宫的精锐。 “他们三方的战斗看似混乱,实际上,无论是天星府还是惊雷阁的精锐弟子,都想现将那位云天宫之人先踢出局,然后再由他们双方来决定衍魂果最后的归属。” 叶长空一眼便是分析出了,这三方之间的战况。 在三方混战的过程中,天星府和惊雷阁的精锐弟子,正是都在刻意的针对那位出自云天宫的精锐。 他没有直径走向那边,而是做出一副漫无目的的模样,在殿内混乱的打斗中,缓缓朝着那边靠近。 所过之处,也没有人太过在意他。 大多数人都认为,叶长空根本就没有与他们争抢宝物的实力和资格。 毕竟,这传承大殿内,没有任何的灵纹杀阵。 一个无法借助灵纹杀阵力量的人丹境灵纹师,根本就构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也正是如此,仅仅只有着一些落空了的杀伐,偶尔轰落向叶长空,没有人主动的向叶长空出手。 传承大殿内,很广阔,传约莫有上万平方左右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5章 第 25 章 生命禁区 神殿广场周围聚集了很多人,长达七天的追杀,让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 有些纯碎是看有没有便宜可捡,有些是与林云有仇的高等界域翘楚,有些则纯粹是三大战界的追随者奉命围堵。 三大界子几乎没什么犹豫,只是稍稍顿了顿,就朝那圣台上的火焰入口冲了进去。 其他人迟疑的时间,明显要久上许多。 “苍龙禁界……” 皇图界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抹忌惮之色,彻底犹豫了起来。 这是一处将要消失的秘境,圣坛火焰中的入口已极其黯淡,且十分不稳定。谁也不敢确定,这入口什么时候就会毁掉,等到下次重新开启,那至少也要等到千年之后了。 千年之后,被困在秘境中的人,任你有滔天机遇,也得被生生困死化作一抹黄土。 就算是侥幸提前脱困,万界争锋说不定已经结束,下一次天路开启,可就说不准是几千年还是万年之后了。 任你威震星河,也得老死在这片天地。数不清的机遇和资源,最终还是得便宜后来者,没人关心也不会有人记得你是谁。 三大界子还能冒冒险,毕竟他们与林云的仇怨太深,早就不死不休。 且这几日林云一路屠杀,横扫三大战界的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通天之路。种种细节一一曝光,尤其是林云两次让神幽界子跪在自己面前,甚至最后还一个耳光,直接扇飞了神幽界子。 强势如狂龙,霸道如神王,一人一剑碾压三大界子。 传闻虽然有些许夸张,但也相差不远,林云即便不能同时碾压三大界子。正面交手,以一敌一,做到碾压还是可以达成的。 不过其他界子已见识到他的底牌,交手之时肯定会有所提防,后面交手肯定无法像现在这般强势。 不管如何,对三大战界来说,这是奇耻大辱。说句夸张点的话,若是林云不死,这三人都没脸继续参加最终之战。 用的手段本来就卑劣无比,叫嚣着让人跪地求饶,结果却还一败涂地,颜面扫尽。 尤其是最近有传闻风起,林云突然遭受重创,显得十分诡异。 他与神幽界子最后一次交手时,还十分强势,可以让气海中的八朵星魔花同时燃烧。他即便有伤在身,以当时展现出来的气息,撑到林云前往四象城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他刚刚离开风陵城,就伤的没有一战之力,急转直下,疑点重重。 有人猜测,可能是界子背后的传承底蕴,在暗中动了某些手脚。虽说只是些传言,并没有证据存在,可对神幽界子等人来说,无形中压力必然呈倍叠加。 林云若是死了还好,一个死人,永远都无法开口。 他若是死了,这场风波的最终胜者也还是三大战界,只是过程不太好看罢了。 是以,这三人根本就没什么犹豫,直接杀进了苍龙禁界。 其他人没有这么大的压力,难免迟疑,思考不小心困在其中的几率。 “苍龙禁界,有不少生命禁区,我估摸着他说不定会把自己逼到绝路。就算真的去死,也绝不便宜神幽界子等人……” 皇图界子目光闪烁,轻声自语。 他的话声音不大,可却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以林云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如此。 如今谁都知晓林云不仅身怀苍龙宝骨,储物袋中拥有的秘密怕是还有不少,光是那门圣灵级武学就足以让任何人心动。 三大战界,一旦真的擒住林云,毫无疑问会收获巨大。 可以林云这般孤傲的秉性,肯定不愿便宜这帮人,他很有可能真的去了禁区。 裴雪闻言,脸色哗然巨变,她忽然想到苍龙禁界中还真有这样的一处生命禁区。 嗖! 当下一个闪身,腾空而起,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入圣坛火焰中。 “该死!” 皇图界子稍稍一愣,旋即咬牙切齿,眼中闪过抹寒光。 这小子真的不让人省心,一个将死之人,还要将裴雪牵扯进去,弄得他如此被动。 他目光闪烁,终究还是下定决断,凌空飞渡,划过一抹豪光穿进了火焰中黯淡的光门。裴雪体内封印着一枚神之血果,他在昆仑界答应过一个大人物,要将此果带出去。 无论如何,裴雪的生死终究还是要管的。 嗖!嗖!嗖! 瞬间有破空之声接连响起,一道道人影都杀向了苍龙禁界。 本来皇图界子的话,已经打消了很多人的想法,可他刚说完就杀进去了。其他人楞了片刻,旋即惊醒,只当他是故意如此说的,纷纷起身不想落于人后。 …… 禁界中,林云轻车熟路,带着月薇薇和血龙马闯过好些残缺的遗迹,来到了那片禁区前。 这是一片绝对禁区,挡住过林云的脚步,也让不可一世的宇昊天陨落在此。宇昊天此人有极大的气运,连他都陨落在此,可见这 片禁区有多凶险。 那片区域被迷雾笼罩,偶有光芒闪烁,映照出来的一片战场遗迹。 到处都是亡者的尸骸,弥漫破败荒芜的气息,更恐怖的在战场深处,有一种让人魂魄都感到颤栗的力量。 无法想象禁区深处究竟什么神秘存在,若无必要,没人愿意踏上去。 “这里很危险,进去可能就没法出来了。”月薇薇说的很委婉,没发出来,基本就意味着肯定会死在其中。 林云看向月薇薇道:“其实我不太想你跟着我进去。” “不!” 月薇薇连忙说道,沉吟道:“就算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云哥哥你不能抛下我。” 她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林云深吸口气,轻声道:“所以,我并没有想过丢下你。旁人进去其中,肯定必死无疑,如果是我的话,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只要不踏进禁区的深处,林云有些许把握,在这禁区中存活一段时间。 这里是苍龙禁界,他在此得到了苍龙苍龙宝殿的最强传承,相当于是他的半个主场。他在此地的气运,谁都无法比得上,若是苍龙宝殿还在的话,那宝殿中的器灵未必不会在暗中庇护他。 “云哥哥我信你,别人的话我不信,我信你,薇薇和云哥哥都不会死在此地的。” 月薇薇一身素衣,倾尘绝色的容颜并没有往日那般风华绝代的光泽,也没有平日里一颦一笑就让人为之心颤的妖娆,也没有那般美的让人惊心动魄不敢多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6章 第 26 章 李建德抿了一口茶,点点头,“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倒也沉得下性子来泡一壶好茶。” 顾一琢心想这老头是不是瞎,明明送茶进来的是小朱,他顶多就是把茶从盘子里移到桌面上,怎么就成他泡的了?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今年好像才二十岁?”李建德问。 “是啊。”顾一琢的真实年龄要大一点,但也差不多,而且他没有对李建德坦白一切的必要。 李建德的眼神越发深邃,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脸上露出不太能叫人看懂的表情。 “没想到小弈喜欢你这样的,我以为按他的个性,应该更喜欢温柔小巧一点的女孩子。” 顾一琢很聪明,也很圆滑,一下子就明白李建德是误会了。他可能是听了李明宇的话,以为他是秦弈的金屋藏娇“男宠”。 就事实而言,他的确对秦弈有意,秦弈却只当他是弟弟。 从李建德进屋起,秦弈就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写字楼下川流不息的大道,不发一语,直到这会他才皱了皱眉转过身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早就已经领教过李建德无中生有黑白颠倒的能力,解释在李建德眼中,不过是心虚的掩饰。 顾一琢心中只有对李建德的厌烦,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继续装孙子。 “李董您误会了,秦哥就是把我当弟弟,我也只是把秦哥当亲哥哥看待,真没别的关系。”顾一琢倒还真希望自己是秦弈的男宠,可惜秦弈油盐不进,要是不努力一把,这辈子他都是当弟弟的命。 “哈哈哈,我也没那个意思,要是让你们误会了什么,那还真是对不起小朋友你了。”李建德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顾一琢也跟着讪笑,心中已经把李建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直到意识到这样也是在骂秦弈后才停止。 李建德笑了一会,又摆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不过说来也奇怪,公司里这么多艺人,小弈好像非常偏向你,看来你们的感情的确很好。” “公司只有四五个艺人,如果李董您能找出比顾一琢外形条件更优秀的,我一定把顾一琢现有资源全部让出来。”李建德的话让秦弈十分不满,什么叫很多艺人?很多艺人不都因为李明宇的事全部解约了吗?要点脸行吗? 李建德仿佛没听到秦弈的话,又笑呵呵的问:“小朋友,那你说说看,小弈都30岁了,怎么还不找女朋友呢?” 顾一琢微微弯着腰,摆出颇为狗腿的姿势来,“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许秦哥眼光高,一般女孩他看不上吧。” “哈哈,还是你机灵,不过这话你说得不对,不是他看不上女孩,而是没女孩子看得上他。”李建德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弈一眼,“他本来就算不上是男人,跟他在一起多丢人?” 老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回荡,秦弈面色瞬间铁青,双手握拳紧紧抵在桌面上。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不明白李建德的意思,顾一琢还好,女秘书跟保镖们全然不懂,眼里充满探究。 秦弈没料到李建德会当着一干外人的面说出这种话,刚才那一瞬好像置身于冰窖,浑身没有一丝温度,要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让他保持冷静,他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哦,我好像说错什么了,”李建德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慢条斯理的笑了一声把这话题跳过去,“来来来,小顾啊,咱们继续喝茶聊天。” 说他不是故意的,在场没一个人会相信。 顾一琢对李建德的厌恶上升到史无前例的地步,想当年他被他爹丢到他二叔的公司里去摸爬滚打受尽“折磨”,他都没这么反感过,这个李建德却能轻易让他火冒三丈,几乎想拿刀砍人。 一边保持完美的笑容应付李建德,顾一琢的视线时不时落到秦弈身上,后者好像已经冷静下来,坐在办公椅上一言不发,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似乎没被李建德偶尔一两句损话刺激到。 可要是仔细看,秦弈放在键盘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顾一琢心疼得不行,要是秦弈有什么想不开的,他不把李建德搞得身败名裂才怪。 尬聊了大半个小时,李建德终于让顾一琢等人都出去,打算跟秦弈单独聊聊,顾一琢本来不放心,但秦弈也示意他走开。 大概没人愿意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无助的一面,秦弈也是如此。 等顾一琢跟保镖等人都离开办公司,李建德才收敛起伪装出来的和善笑容,面对秦弈时无比冷漠。 秦弈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下去,身体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双腿翘起,不耐烦地开口:“李董有什么事就直说,不用拿一小孩子立威。”要不是顾一琢那孩子胆大机灵,早被吓死了。 这父子俩对彼此的个性再清楚不过,李建德不再废话,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慢慢说出来意:“一个叫‘挖社’的小道狗仔团队,你应该听说过。” 秦弈皱 了下眉,“然后?” “他们的人前不久拍到了一些不该外传的东西,你去解决。” 秦弈有些不解,“挖社”只是一个专门跟踪明星名人,用各种照片视频牟利的小组织,组内成员个个都是跟踪偷拍的好手,圈里大半明星都被他们拍到过,却又对他们无可奈何。但“挖社”成员唯一目的只是金钱,只要舍得出血,什么拍摄物料都能买回来,既然这样,坐拥庞大财产的李建德何必为了这种小事来找他? 比起他这种表面风光实际上都快吃土的打工仔,李建德给点钱不就解决了? 李建德看秦弈不解,简单解释了一句:“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那些照片已经被人买走了。” 买走?秦弈了然:“有人从挖社手里买走了你被拍的照片?”之所以觉得被拍的是李建德,是因为秦弈知道,如果出事的是李明宇,这老头不至于亲自来找自己,而且李建德平时的糟糕作风,秦弈不是不清楚。 李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章 第 27 章 “林云,是大师对不起你!” 枯云大师这一跪,让全场震惊,不仅仅是柳月和胡星阳。包括林云自己,也吓了一跳。 半响之后,醒悟过来。 枯云应该是看到桌上的火云丹了,这大师脾气暴躁,却也耿直。 骂起来人毫不留情,就像是刀子一样抽在别人身上,可一旦错了,却又干劲利落,绝不含糊。 可即便如此,这一跪,林云也实在受不起。 其实也是因为他不知道,火云灵纹对枯云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父亲的遗愿,是他孜孜不倦,奋斗了整整一生的目标。 这一切,在林云手中却轻松完成。 相当于是林云,帮他完成了遗愿,可他枯云却错怪了对方。 还将林云骂的狗血淋头…… 实在是太过于愧疚,这一跪,看似震惊,可蕴含着他压抑了五十多年的情感! 所有辛酸和痛苦,尽在其中。 “大师,赶紧起来,林云受不起。” 林云惊醒之后,赶紧上前,将枯云大师颤颤巍巍的身体扶了起来。 枯云起身后,看向柳月和胡星阳,皱眉道:“林云,我发誓!绝对没有将你毁我灵纹笔的事情,告诉丹药殿。这灵纹笔,本来就是因我而毁,我不可能反过来再告你一状。” 哗! 此言一出,四方众人大惊,这怎么回事? 胡星阳和柳月,说枯云大师要拿林云是问,可现在枯云大师这一跪,还有这番话。 岂不是,打了一记耳光在两人身上。 皇甫靖轩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瞧着神色尴尬的柳月和胡星阳,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哈哈哈,原来是误会啊,大师,我们先告辞了。” 胡星阳见机不妙,大笑几声,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赶紧开溜。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 “给我站住!” 林云冷喝一声,沉声道:“话还没说清楚,胡执事你走什么走?” 枯云大师有些疑惑的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云看了眼柳月,平静的道:“我和这女人有些过节,所以胡执事,想打着大师你的名号,把我贬成药奴,还说谁来都不管用。” 皇甫靖轩上前一步道:“我可以作证,这地方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刚才这胡执事打的就是大师您的名号。” 枯云大 师脸瞬间就黑了,呵斥道:“胡星阳,你这执事是不想当了吧?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凭空污蔑我的清白,这事我必须要跟几位殿主说清楚!” 胡星阳顿时就吓蒙了,他们执事的地位,本就不如炼药师。 他还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一旦传到高层,必将难逃责罚。 打着炼药师的名号,胡作非为,这种事情只怕所有炼药师都会反感,没有任何人敢为他求情。 不落井下石,就算是给他情面了。 “大师,放过我吧。” 扑通! 胡星阳彻底崩溃,一下跪在地上,求饶道:“我也是身不由己。” 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完全没有料到,林云和枯云大师的关系,居然如此之铁。 林云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被赶了出去。 “你跟林云说吧。” 枯云大师冷着脸,不想理他。 “林云,这次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以后……以后你来丹药殿,我保证不再刁难你。” 胡星阳立马,看向林云,几乎快哭了出来。 林云心中冷笑不止,这家伙还有脸说……三天前刁难嘲讽他的种种丑样,可都历历在目。 只是报应不爽,来的就是这么快! 现在跪在林云面前求饶,也迟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柳执事……你说句话吧。”胡星阳跪在地上,欲哭无泪,这个忙根本就不该帮柳月。 此言一出,枯云大师顿时就怒了:“你一个草木堂的执事,谁给的你勇气,插手我们丹药殿的事了?” 柳青脸色顿时阴晴不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若换成其他草木堂的执事,在这丹药殿,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 见到一星炼药师,早就服服帖帖,低声下气。 草木堂,可是由丹药殿直属管辖的。 但柳月不一样,她父亲乃是神策营大统领,威震帝都的飞龙大将军。 她阴沉着脸,冷声道:“枯云大师,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警告你,林云和我之间的事,你最好也别再插手!胡执事,起来说话,这事我亲自去和三殿主说明。” 众人脸色顿时微变,这柳月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威胁一名炼药师。 算是当众撕破了脸,什么理都不讲了。 可转念一想,她在丹药殿内,确实有些话语权。若不然,胡星阳也不会听命 与她了。 胡星阳松了一口气,起身拱手道:“大师,这事胡某以后定然会给您一个解释。” 柳月敢得罪枯云大师,他却不敢,除非以后不在这丹药殿混了。 枯云脸色颇为难看,这柳月竟如此娇蛮,当众警告他这个一星炼药师。 可恶……如果我是二星炼药师,这小丫头哪里敢如此放肆。 “何人在此喧哗?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就在此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为首者老态龙钟,不怒自威,神情严肃,胸前药师袍上绣着三颗星辰。 这是一名,位高权重的三星炼药师。 “见过二殿主!” 瞧得老者现身,在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连忙恭敬的行礼。 来人竟然是丹药殿二殿主冷崖,柳月和胡星阳,脸色也为之一变。 二殿主冷崖随意瞥了眼,皱眉道:“枯云,你不是忙着突破一星炼药师的瓶颈嘛?不去炼药,来这大庭广众和几个小辈执事,争吵什么?” 枯云顿时苦笑不止,不知道该怎么说。林云眼中目光一闪,拱手道:“启禀二殿主,枯云大师已经成功炼制火云丹,掌握了火云灵纹。只是途中发生些波折,被晚辈毁了灵纹笔。结果有人拿此做文章,要将晚辈贬为药奴。枯云大师,看不过身, 才为晚辈出头。” “还有这事?小小执事,连我丹药殿的炼药师都为难起来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枯云掌握了火云灵纹!” 二殿主冷崖,先是脸色微沉,随之陡然大变。 枯云大师却有些慌了神,当看到林云给他使的眼色后,硬着头皮道:“得丹药殿的大力培养,枯云确实掌握了火云灵纹。” 冷崖顿时笑道:“这火云灵纹可了不得,火云丹可在身上?” 枯云走的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章 第 28 章 小÷说◎网 】,♂小÷说◎网 】, 塑料袋里,方方正正的码着一沓沓面值一百的人民币,他数了数,总共十万块。看到这么厚的一沓钱,钱保国心里不禁好笑,这个何洪文,对普水官场的很多事情真是不了解啊,普水的官场,一个副科级的价格也就在五万元左右,正科级也就十五万,现在他竟然给自己送了十万,只是要一个副科级,这钱是不是太多了。 送礼这种事情就是这样,要讲究规则,你送少了,办不成事情,送多了,想要回来也没门了。钱保国心里不由一阵暗喜,一个副科级卖了十万块在,这笔买卖自己真是赚大了,他心说,这个何洪文看起来窝囊的一塌糊涂,出手倒是很大方的。 钱保国就在想,如果要是把这个何洪文提拔起来,在乡党委会上自己是要做点文章的,否则,别的班子成员也不服气啊。 这件事发生大约半个月后,一天市纪委突然来人直接到了河湾乡『政府』的书记办公室,和钱保国关上门谈上一会儿话后,就把钱保国带走了。钱保国出事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普水县城的每个角落,这件事让很多普水的老百姓开始流传一个说法,大家都说,河湾乡那块地的风水不好,只要是到了河湾乡当领导的,都没有好下场,半年时间不到,已经进去了两个,现在要是谁还敢去替了那个窝子,估计也没有好下场。 马成龙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相当的震惊,他想到河湾乡的项目刚刚顺利运转没几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对于流传的各种言论,他更是相当反感,要是大家真把留言当成真的,没人愿意到河湾乡当一把手,那顾市长交代的项目一事怎么办?要是顾市长交代的项目一事办不好,自己也就别想进步了。 钱保国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出事,这是马成龙不得不考虑的,如果是那块土地的项目上,肯定又要影响项目的进度,如果不是,那么又是何事呢?这都是当前急需解决的。 张富贵也听说钱保国出事了,等到证实后,知道是何人所指示,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脸上却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他一天来到马成龙的办公室,对马成龙汇报说: “马书记,不管河湾乡的班子出了什么问题,河湾乡的那个项目进度可不能停,你看,常委是不是要考虑另外派个人临时把钱保国的那摊子工作扛起来,当然了,如果钱保国能够安全回来最好。” 马成龙看了张富贵一眼,对他的话充满了反感,但是,这个时候,钱保国的事情没有结果,反感也没用,他心里也有数,张富贵说的话是 有几分道理的,不管钱保国的事情最后是什么样的处理结果,都不能耽误了河湾乡项目的工程进度,那个工程已经因为以前出现的种种问题耽误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好不容易顺利开工了,钱保国又出了这档子事情。 马成龙也知道,张富贵这是看自己的笑话来的,当时坟地的事情和张富贵闹的很僵,心里有数,嘴上却不好说出什么,于是装着叹了口气的样子说,张县长,那你说说看,派谁去把河湾乡这摊事情拾起来比较合适呢? 张富贵不接马成龙的招,只是说,这个项目是很重要,到底由谁来接手,还是马书记亲自决定比较合适。 马成龙看了一眼张富贵,从张富贵看似讨好的眼神里感觉到一丝难言的狡黠,他的心里不由一怔,这件事会不会跟张富贵有些关系,毕竟,前一阵子因为迁坟的事情,张富贵应该是对钱保国很有意见的。 马成龙于是说,我也是随便说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张县长有事吗?没有事情我要处理手里的一些文件了。变相的打发张富贵赶紧滚蛋。 就在众人议论钱保国肯定出事的时候,这件事竟然有了一个戏剧『性』的转变,钱保国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是被市纪委里的相关人员亲自送回来的。 在王耀中的办公室,市纪委的工作人员对到场的马成龙介绍说说,最近不断接到举报,有人反应钱保国在干部推荐中接受很多乡镇干部的钱财,数额比较大,特别是有一笔竟然达到10万元,于是市纪委研究到了河湾乡后,在和钱保国书记沟通的情况下,把保国带到市纪委接受调查。 纪委后来介绍说,根据调查和钱保国书记的交代,确实有这件事事情,有人想达到提拔,于是就给钱保国书记送大量的现金,情况已经清楚,钱保国书记可以回来上班了,而行贿的人是股级干部,希望普水能够认真查处这个人。 马成龙听说钱保国没有事情,心里很多日的担心也就不存在,至于说别人那就狠狠的处分吧,于是当场对市纪委的人表示,普水对这件事一定会认真对待,对相关人员一定严肃查处。 后来,马成龙要求王耀中,当即指示下面的人按照市纪委的线索,尽快将行贿人采取措施,严肃查处这些破坏普水形象的干部,决不让害群之马存在干部队伍中。 市纪委的人走的当天,河湾乡的工业助理何洪文就被县纪委带走了,理由是行贿,数额较大。 钱保国后来对马魁私下梧解释说,当天收下何洪文的十万块后,心里越想越感 觉不踏实,他跟在马成龙书记身边几年,也看过不少跑官要官的,像何洪文这样,没有任何铺垫,冲上来就送了十万块,并且没有提出具体岗位,只要有个副科级就行了,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有点过低了。 副科级也分为多种,县里的副局长、两办副主任;乡镇的副镇长、副乡长、副书记、人大副主任等,在说明确级别的副主任科员,也是副科级,很多的不正常,钱保国就不踏实了。 第二天,钱保国就把何洪文叫到办公室,以谈工作的名义看看何洪文提出什么要求,那天谈了接近一个小时,何洪文只是在要结束的时候,说请钱保国帮助自己,位置只要是副科级就可以了。 如此的要求,钱保国对这件事就留了个心眼,领导身边多年的他,知道只要在位置,那就有赚不完的钱,不在位置,鸟都没有。他暗地里让河湾乡的副书记冯九阳私底下打听一下,这个何洪文到底是什么背景,是不是因为家里确实很富裕,对金钱已经不在乎了,所以才会出手这么大方。 冯九阳见钱保国让他打听何洪文的底细,感觉有些奇怪,他问钱保国,书记,好好的,打听这个人干什么,这个人平时见了领导,连句话都说不全,有什么好打听的,不打听都能看出来是个怂包。 钱保国说,冯书记,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身上有很多优点咱们当领导的没发现呢,叫你打听,你就打听看看,哪来这么多废话。 冯九阳知道钱保国是马成龙的亲信,也是自己人,自己在乡里的很多方便,那都是钱保国提供的,所以跟自己说话也相对随便,于是勉为其难的答应说,行了,你钱大书记交代的事情,我去办就是了。 钱保国就说,冯书记,这件事一定要放在心上,不能麻痹,最近是全县干部大调整的准备阶段,有些人必须要调查清楚,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周德东走后,很多事情就需要你我来做了。 冯九阳听到这儿,赶紧说,书记,放心吧,我会利用全部的网络去调查的。两天后,冯九阳就到钱保国的办公室来汇报,把这两天对何洪文的底调查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冯九阳很得意地说,钱书记,你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很很出『色』的完成了,你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章 第 29 章 “你还算是比较有眼光吧,看得出来本小姐美丽无双。”那边的花媚听到了仙儿这句话之后,有些自恋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又有些觉得不对劲的朝着那边的仙儿看得过去,“我说你突然莫名其妙的这样是什么意思啊?本小姐漂亮是漂亮,但是用不着你夸,四个人都有眼睛都看得出来。” “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仙儿听到了花媚的话之后还要非常的好,并没有生气,只是笑吟吟的说道。 而且旁边的那个男人听到了花媚真的是花媚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花媚,看来看去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没有想到真的遇到了花媚本尊,刚才她之所以对花媚这样的感兴趣,那是因为他的确是很喜欢花媚的,看到了花媚觉得花媚很像花媚,所以准备把花媚弄回去当成花媚的替代品,但是没有想到居然遇上了本尊。 像他这样的人知道的非常的清楚,自己是不可能配得上花媚的,跟花媚之间也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性的,所以这会儿老老实实的不对花媚报称什么幻想了,并且也有些心有余悸。 花媚的修为有多高他是非常的清楚的,他之所以不敢对花媚抱有什么幻想,主要也是因为花媚非常厉害,他根本就打不过花媚,如果强行撩花媚,到时候死的肯定是他,刚才的时候花媚已经对他出了杀意,他还作死的不相信,要不是仙儿来了,他估计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不过男人非常好奇的事情是,为什么花媚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花媚是比较高级的存在了一般来说,在地球这种低级的任务根本就轮不到他过来,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这个样子好像是来地球玩的,完全不像是执行任务的样子。 “有什么好感叹的,我本来就这么美丽,对了,这些首饰你还要跟我抢吗?”那边的花媚朝着旁边的男人看得过去。 男人很怂的,把自己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一样的样子,“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敢要了,刚才说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既然是这样,你们就赶紧的把东西打包好,我们走吧!”花媚拉着大便的陈昊说道。 陈昊朝着那边的仙儿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花媚一起往外面走了过去。 可是两个人刚刚走到了门口之后,就传来了仙儿温柔的声音,“两位还是请留步吧。” 陈昊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回头看着那边的仙儿挑眉问道,“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你们不用对我抱有什么敌意,我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了花媚,久仰花媚的大名,所以想请你们在这里吃一顿,毕竟在地球遇到也算是一种缘分,在仙界遇到可能就很难了。”那边的仙儿说话的语气非常的诚恳。 “为什么非要遇到啊?如果你真的想看我的话,你直接去我的门派里面拜访我不就得了?就算我天天不见人影,我总要回门派的吧?”那边的花媚撇了撇嘴说道,“所以你就不用找这种蹩脚的借口来说了。” “花媚,你真的是蕙质兰心,我请你们吃饭,的确是另有目的的。”那边的仙儿仿佛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地球这种地方无缘无故的话,我们一般是不会过来的,我这次过来是有任务在身,我来到地球是寻找一样东西的,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寻找,毕竟我们在地球并没有什么熟人。” “你们要找的东西,就算在地球有熟人的话,地球人估计也八成八不认识。”陈昊在旁边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们要找的东西不会是青龙图吧?”花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仙儿之后,有些狐疑的问道。 那边的仙儿听到了花媚的话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的摆摆手,“花媚你怎么会想到我找的东西是青龙图的青龙图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们这样的小家族就算是找到了也保不住,干嘛要费那个力气去找呢?再说了,那种好东西像你们这样的大佬都找不到我们这种小虾米,有什么可找的?” “这句话说得还是算比较中听,不过我现在不想跟你们一起吃东西,等到时候有心情了,我在吃东西吧。”花媚淡淡的开口说道。 仙儿也并没有强求那边的花媚,只是笑盈盈的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三天之后我在东德楼等你们。” “嗯。” 看到了花媚和那边的陈昊答应了,仙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目送两个人离开,等到了陈昊和那边,花媚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人海之中之后,大背心儿嘴角的笑容,这才猛然的一收,“赶紧的去准备。” 仙儿身边的男人听到的仙儿的话之后,立刻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仙儿看了那窝囊的男人一眼,嘴角的笑容有些残忍,“你这样的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胡闹,不过这次胡闹算是你误打误撞,让我找到了跟他们接触的机会,也算是你功德一件,不过功德不能抵过,你胡闹的事情还是老老实实的去领罚吧。” “是。” 那边的陈昊和花媚从珠宝 店里面出来了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干别的,就直接回家了,一路上花媚的眼神都奇怪的打量着那边的陈昊,陈昊被花媚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了,莫名其妙的问花媚,“你没事儿总看着我干什么?” “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仙儿了?要不然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去跟他一起吃饭?”花媚掐着陈昊的脖子问道,“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我这么多美女在你身边,你居然一天到晚盯着那个仙儿看,呸!什么仙儿不仙儿的名字,难听死了!” 陈昊有些无奈的看着花媚,“吃饭这个事情,明明是你答应的呀!” 那边的仙儿虽然长得还算是不错,但是陈昊又不是那种见到美女走不动路的人在说的,仙儿长得也就是那样,她看得出来仙儿找他绝对是别有目的的,他其实不太想搭理那边的仙儿,毕竟那个仙儿给他的感觉并不是挺好,但是谁知道花媚的速度那么快,直接答应了仙儿,那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 “好像是我答应的那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追究了!”那边的花媚想了一下之后貌似是这样,之后点点头。 陈昊和花媚两个人回到了家里面之后,还没有进门,就看到那边的陈妈惊喜的跑了出来,“你们两个是不是要结婚了?哎哟,你们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也不提前告诉一下我们,我们两口子也好帮你们参谋参谋啊,婚礼的举办地点想好了在什么地方吗?怎么去办?想好了吗?还有什么没有办的吗?我可以帮忙啊!” 陈昊听到了陈妈的话之后,有些莫名其妙,“妈,你在说什么呀?我又没有说要举办什么婚礼!” 陈妈听到了陈昊这句话之后,嗔怪的看了陈昊一眼,“你以为你妈老糊涂了是不是?还是不打算告诉你妈这辈子都瞒着你妈呀?” 陈昊盯着陈爸看了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了妈妈为什么这样的误会了,他想起来之前的时候,花媚买了不少的婚纱送了回来,陈妈应该是看到了那些婚纱之后想多了,陈昊苦笑了一声,对那边的陈妈说道,“妈,那些婚纱都是花媚,用来当日常装穿的,都是她的衣服,不是什么婚纱。” “衣服?”那边的陈妈听到了自己空欢喜一场,顿时有些愣住了,“可是那些都是婚纱啊,没事穿什么婚纱呀?” “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总之那些都是平常穿的衣服就是了,再说了,我没事娶它干什么呀?”陈昊有些无语的说道。 陈妈听到了这是一个误会,就是有些失望,然后朝着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章 第 30 章 “姐,钟大哥这施展的好像是龙虎拳……他和林云有关系?” 林焉瞧着林云身上不断飙升的气势,眼中闪过一缕茫然,有些糊涂了。 林秋杉苦笑道:“还钟大哥,放眼外门,除林云之外,还有谁能同时精通龙虎拳和七玄步?钟云霄就是林云,林云就是钟云霄!” 他就是林云嘛…… 林焉双眼之中,不由闪过抹惊愕,原来自己倾慕的人,和她相处过那么长时间。 想到自己,一路上曾经对林云的挖苦和嘲讽,神色不由复杂起来。 这可咋办,钟大哥竟然就是林云…… 比起林焉的纠结,外人的心情,就唯有震撼两个字能够形容了。 埋剑峰中,君子盟四处派人,搜寻林云的下落。甚至许诺重金,发出通缉令,只要林云敢现身人榜前十就会联手杀来。 本以为,他会低调起来,第一轮中决计是不会现身了。 可谁知道,带上个面具,他就将所有人给骗过了,甚至连剑皇草的头名都给抢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自始自终,他从未施展过武技,这是何等自信? 他一手龙虎拳,威震凌霄剑阁,若是稍露马脚,还不得立刻暴露身份。 眼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太不可思议了……钟云霄居然就是林云。” “就没见过如此大胆之人,冒着人榜前十联手绞杀的危险,硬生生还是将剑皇草给抢了。” “难怪他之前如此狂妄,如果是林云,就一切说得通了。大盗血峰都被他斩了,又岂会在意这几个内门弟子……” “这下有的看了,林云要认真了。” 毫无疑问,接下来的战斗,肯定精彩无比。谁都想知道,林云无所顾忌之后,实力究竟会有多强。 盟战,瞬间就变得充满变数起来。 战场之上,随着林云一步步走来,其身上的气势,狂突猛进,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穆棱的神色终于变了,在这林云威压面前,他竟然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装神弄鬼,没用武技又如何,用了武技我穆棱照样让你跪着,怒雷拳!” 不能在等了,穆棱冷喝一声,身形一闪,便杀到林云面前。 双拳怒吼,如雷如电,爆喝连连,再度朝着林云轰了过来。 之前,他就是仗着灵级功法换来的深厚修为,一双雷电铁拳,轰了林云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又要故技重施,拳芒挥舞之间,阴森的天穹似乎变得更为压抑起来。 还来? 同样的招数,还想在他面前,竟然还想在他面前在再来一次。 林云嘴角不由勾起抹冷笑,不过靠着偷袭,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真当自己拳法不如他了。 也罢,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拳法。 看着杀来的穆棱,林云不慌不忙,双手在须弥之间,结出璀璨如日的金刚印。 狂暴的气息,刹那间喷涌而出,双手猛的朝前一推。 轰! 林云气血如海的肉身,宛如咆哮的火山,爆发出让天地变色的岩浆。 嘭嘭嘭! 趁着金刚印的余威,林云双拳紧握,浑身气血翻腾。迎上了穆棱的怒雷拳,拳拳到肉,招招硬拼,两人以快打快,每一拳拳芒对轰,都爆发出惊天巨响,地面都在剧烈的颤抖起来。 可每对一拳,穆棱便退上一步,体内同时传出声闷响。 不过十拳之后,穆棱眼中狂怒,就转化成了惊恐,脸色惨白。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林云,就像是一头上古蛮兽,浑身蕴含着,滔滔不绝,源源不绝的力量。 最要命的是,对方每一拳冲,都蕴含着凌厉无比的剑劲。锋芒无匹的剑劲,与其体内,疯狂肆掠。 “我不信,没法压制你!” 穆棱状若疯狂,双目之中布满血丝,浑身真元被他运转到极致。 如此疯狂之下,连那强悍的怒雷拳,似乎在短瞬间再度变强了许多。 比起穆棱的疯狂,林云平静无比,一套龙虎拳再让手中,行云流水站来。天马行空,随心所欲,无迹可寻,配合八重的紫鸢剑诀,莽莽剑意,如龙似虎,轻松压制着对方。 拳势如山呼海啸,尽显霸道狂傲,化龙,则腾云在天,剑意冲霄;化虎,则威震山河! 噗呲! 又过十拳,穆棱压抑的伤势,再也无法忍住。吐出大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飘了出去。 “不可能!你的真元,怎么可能比我还要浑厚……” 穆棱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说话的当口又是几口鲜血吐了出来。 灵级功法和玄级功法,相差一个大境界,完全是天差地别。可林云的真元,浑厚凝重,在施展武技后,威力便完全显现出来。 林云心中不屑,紫鸢剑诀还比不上你的灵级功法,就真是笑话。 除非你能将灵级 功法,修炼到大圆满之境,或者修为比林云高出一个境界,方可勉强与他的第八重紫鸢剑诀媲美。 若不然在第八重的紫鸢剑诀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穆师兄!” 其三名同伴当场傻眼,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穆棱竟然就落败了。 “布阵,赶紧布阵,不要与他硬拼,只要三绝剑阵,才能杀他!” 穆棱眼中闪过一抹冷芒,焦急无比的说道。 “杀!” 三人目光相互对视一眼,浑身剑意凝聚,长剑再度出鞘。清澈的剑音,再一次回荡在半空中,伴随流水击石之音,三绝剑阵展开连绵攻势,令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可惜…… 这一次林云并没有借此悟道的心思,若这三人,能将剑阵修炼到大成,他多少会有些顾忌。 至于现在? 全是破绽,也敢在他面前丢人现眼,还想要击败他,无疑是痴人说梦。 “还不出剑吗?林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见林云并未出剑,躺在挣扎着起来的穆棱,眼中不由闪过抹阴狠。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终究会付出代价的。 “真的不出剑吗?” 林秋杉等人,眼中也不由闪过抹疑惑,他们可是知道。林云当初,靠的就是一手霸剑,斩落叶流云,一战成名。 若是祭出霸剑,绝对与三绝剑阵有的一拼。 林云神色平静,面具下那张清秀俊朗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和紧张,内心深处,毫无波动。 当他决定使用武技,认真起来之时,战斗其实已经结束。 一念之间,胜负早已分出。 面对这破绽重重地三绝剑阵,何须拔剑,一拳足以。 林云心中轻喝一声,右手缓缓抬起,浑身剑意、真元、龙象之力,相互糅合,浑沌朦胧,凝聚成水墨一般的粘稠气息,在他周身弥漫。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团魔雾将他笼罩,神秘莫测中,有滔天凶威。 “这是?”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不知道林云唱的是哪出戏。 画龙点睛! 就在三绝剑阵,镇压过来之时,林云一拳轰了出去。浑沌朦胧宛如水墨般的魔气,拨云见雾,豁然开朗。一幅画卷悠然展开,有真龙腾飞,随着拳芒,狂涌而出。 轰隆隆! 三绝剑阵看似连绵无尽的剑气,当场分崩离析,在这一拳之力下,莽莽剑威,荡然无 存。 等到拳芒过后,三人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尽数跪倒在地。 口中鲜血不停溢出,看向林云的神色,充满惊恐之色。这一拳,完全没法看懂,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章 第 31 章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丢失商店里它们热闹非凡的高举酒杯欢聚一堂。窟窿先生忧伤的坐在角落拿着一把精致的吉他忧伤的弹唱,大家挤在一起目光齐齐对向这个窟窿架子。 它深情脉脉地唱出第一句亲爱的啊,那另人闭息的情感直击在座的大家,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亲爱的啊, 当我醒来我已离你而去 亲爱的啊, 当我醒来我与人间相隔万里 亲爱的啊, 当我走后谁来呵护你 亲爱的啊, 当我的不辞而别是否会给你带来悲伤 亲爱的啊, 当我不能再擦拭你眼角的泪你是否会怀念 窟窿先生动情的嗓音让人听得震震欲痛的感觉,好似千秋万思不抵他醉意的眼底流泻出浓浓的那股爱。 “好棒!”娃娃小姐率先鼓起掌来,瞬间整个商店里掌声雷动为窟窿先生何彩。 这位窟窿先生是没耳第一次见到,他十分欢迎窟窿先生的到来。它的歌声是那么的美妙,真希望它常来光顾再唱上几句。 没耳很享受夜晚的到来,他兼职夜晚与白日的工作,他始终相信世界终究是美丽的。 坐在吧台的几个家伙谈论起了窟窿先生的故事,有一个说,“窟窿先生曾经是一个人类,有一天就死掉了和心爱的女孩就此分离。它很伤心因为它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窟窿先生的伙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娓娓道来说给大家听。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在我成为橡皮胶手套之前我是个橡皮胶手套。”橡皮胶手套姐妹一起说道。 “有区别吗?”魔术师质疑道。 “闭嘴!”娃娃小姐拍了把魔术师的肩膀又问道,“窟窿先生的这首歌是为那个女孩儿写的吗?” “你说的对,这是窟窿先生的爱。”窟窿先生的伙伴回答它。 没耳准备着点心没有仔细聆听它们所说的事情。竟聊着聊着天快亮了,为了不打扰没耳休息大伙也没有多留一秒离开了。 朦胧的窗外在淡淡得光晕中隐隐若现,这模糊不清的意像中那一轮残月似鹅卵石悬挂在微微发亮的天边,空气中有种咽喉的干燥感让人烦闷。 没有人看见窗帘后面它独自悲伤的样子,“一场欢聚散后只剩凄凉。”窟窿先生的酒瓶滑落在地上摔个稀碎好像它的心一样撕开的疼痛,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没耳也非常困,所以没有发现它。夜 晚的欢聚结束了,天阳将顶替月亮唤醒沉睡的人。 中午时没耳向后仰伸了伸懒腰,穿戴好衣服就下楼了。今天的第一位顾客是一个漂亮的姑娘,长发及腰的双马尾乌黑又发亮,发尾系的红色蝴蝶结栩栩如生的贴在秀发上。她斜挎着一个小巧的包包,穿着深色碎花的裙子走进来。 “欢迎光临,丢失商店。” “你好!”她乖巧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八音盒里的小人一样娇滴滴的害羞。这个姑娘真如春风的蒲公英,聚拢时有簇拥的美感,飘零时又是那么的让人流连忘返。 “想要喝杯什么?” “一杯水。” 小西宁注意到了她潺潺如流水的声音悄悄地坐在她旁边看着蝴蝶结姑娘挤眉弄眼道,“姐姐,你真漂亮。” 她回眸一笑温婉柔和地说,“谢谢。” 真是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 没耳端给她一杯清水,不由得在杯角挂了一朵小花来点缀这杯淡雅的 水。 “我听说只要有悔就可以来这寻回是吗?”她点点星河的双眼微微放大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的,你丢失了什么呢?” “一个人,一个我爱的人。他丢了。 没耳内心一震,一个爱的人丢了?世间真不少痴情女,盼君归来,盼君怜惜。 蝴蝶结姑娘倚靠在窗边惆怅的望 着天空,何时起天上已经没有了星星,地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烦人的思绪万千她总是这样打开窗户透透气,月色映照在她脸庞朦朦胧胧的美,一缕秀发滑落在额前不羡鸳鸯不羡仙,她真是仙女一样人烟味与她没有半点瓜葛。 蝴蝶结姑娘对楼住着一个哑剧演员,他每每在房间把弄搞笑的动作时间长了便发现了对楼那个有些难过的姑娘。 蝴蝶结姑娘穿了一件针织的短披风看着夜景泪水哗然落下,哑剧演员在窗帘后偷偷地看着。 最美的爱情,是你哭泣时我有心 痛的感觉。最美的距离,是相视一笑 后的回眸。 哑剧演员贴着小胡子一摇一摆的走出来,旋转了一下手中的帽子,蝴蝶结姑娘吃惊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摇摇脑袋伸手放进帽子里不一会帽子挤出了一堆糖果啧向天空,哑剧演员抿着的小嘴由上扯到下变成了一个倒立着的热狗嘴。蝴蝶结姑娘笑了,她指着自己鼻子的下方给他看。哑剧演员摸摸自己鼻子的下面原来胡子 掉了片。他马上摆出好痛的感觉捂住自己的小胡子。 就这样蝴蝶结姑娘支撑着下巴看起了哑剧演员的耍宝逗乐。 遇见你真是幸运啊! 从此以后的每个夜晚她总是趴在窗户前看着对楼的哑剧演员表演,甜蜜的感觉中惨淡的月光也柔和了许多,她喜欢上了对楼的那个人。 第二日清晨,蝴蝶结姑娘跑下楼来到哑剧演员的门口,她敲敲门推给哑剧演员一瓶夜光的纸折星星。她娇羞地说,“咱们这里看不到星星。”哑剧演员歪了下脑袋,蝴蝶结姑娘急忙又说,“反正送给你,再见” 哑剧演员独自站在门口看着她跑下楼,捧着这瓶星星关上了门。他坐在床上想着她为什么送给我星星? 又来到了夜晚,哑剧演员准备好了十副面具进行一场有趣的表演。他等了好久对面始终没有蝴蝶结姑娘的身影,她今天怎么没有出现。 第二夜她也没有出现,哑剧演员等了一个星期都只是空空的窗户。阵急促的呼气传来,哑剧演员跑到她的门前敲了敲门,咚咚咚地直敲,因为他看见了对楼的窗户在往出冒烟。那蝴蝶结姑娘还在里头呢,怎么办!哑剧演员急忙手忙脚乱的掏出兜里的手机。 “你找我?” 哑剧演员回头一看,蝴蝶结姑娘正拿着一袋水果站在台阶下。哑剧演员指着房门比划着手,意思告诉她看看房子里。 “怎么了吗?”房子,他指着房子。蝴蝶结姑娘上前拿出钥匙开门瞬间一股浓烟冒了出来,幸好哑剧演员一块手帕遮住了她的口鼻才没呛着。 浓烟散开后,蝴蝶结姑娘不好意思地说,“我蒸了饭就出去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谢谢你。” 话剧演员对她摆摆手微笑没关 系。 “你不能说话?“ 他点点头。又比划着窗口,比着自己做出无奈的动作。 “啊,我前几天不在家,今天刚回来,你一直在等我吗?” 他又是点点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长时间的对话,虽然表达方式根本不通可是蝴蝶结姑娘却懂他想说的。 那天回去后,哑剧演员折了许多许多夜光星星挂满了整间房。那天的聊天中他了解了蝴蝶结姑娘喜欢满天的星辰和开朗的笑容。 哑剧演员数着一二三房间黑了下来,满窗户的星星闪闪的发亮在她眼前。在第二日的晚上,蝴蝶结姑娘回到家中漆黑一片,可是满眼都有繁星闪耀。两间闪耀着星星的房子在夜晚下显 得灼灼生辉。 正说着没耳发现窟窿先生躲在角落望着蝴蝶结姑娘落下泪水来。没耳惊呆地看向那个方向,窟窿先生怎么还在?如果人类看见了那就糟糕了。 “你怎么了?”蝴蝶结姑娘问道。 没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被你们的爱情?感动了。” “有一天,我告诉了他我喜欢他了,让他看着办。” 小西宁问道,“之后呢? “他拿笔在纸上写下那就看着办吧几个字。” 世事难料,哑剧演员工作的地方出了问题,他感觉他照顾不了他心爱的女孩儿。 蝴蝶结姑娘大胆地回道他,“无论道路曲折我都愿伴你左右。”这一刻,那歇起万丈波澜的涟漪一挥而去。 哑剧演员双手拍向自己,又捂向胸口摊开手移到姑娘眼前。我将我的心送给你。他温暖的对她笑着,阳光折射下的这个笑容像保护伞一样让人踏实。 小西宁马上问道,“他这么喜欢你现在为什么要离开?” 蝴蝶结姑娘忍着泪说道,“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他了。” 没耳急中生智说道,“没关系,你明天来我帮你找。” “你真找得到?” “相信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章 第 32 章 磅礴的灵魂能量,引导着叶长空体内的灵力。 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轨迹游窜在其经脉中,刺激着体内的每一道穴位、窍位。 瞬然,叶长空浑身一颤,肌肤体表涌现出一股睥睨的灵力华光,目光冰冷的盯着王北玄,身上释放的气息,强势到了极点。 “强行冲散了封灵散的药性能量吗……” 秦飞宇、罗新、唐峰、柳嫣四人止不住的眯起了眼睛。 在青云宗,很少有人知道,罗新除了箭法超然外,还是一位毒药师。 他所调配的封灵散,更是得意之作,无色无味,屡试屡爽。 在第二观战席上,罗新在叶长空肩头那轻轻的一拍,暗自运转了灵力,在所有人不经意间,通过特殊特殊的施毒手法,将封灵散种入了叶长空的体内。 没想到,叶长空居然强行冲开了封灵散的药性能量。 不过,那又能怎样呢? 叶长空已经强接了王北玄两击,遭受了不轻的内伤,以伤痛之躯,如何战败王北玄。 “这是战体类功法,我为何从未见过你施展?” 王北玄先是一愣,旋即眉头紧皱,叶长空身上流转出的气势太强了。 “你怕了?” 叶长空缓缓开口,清晰到了灵力在静脉中的玄妙波动,他漫步踏出,强大的气势完全喷发,手中玄铁重剑,一剑点出,那绽放的星点光亮,仿佛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亮点,让周围的一切光线都显得黯然失色。 王北玄能清晰感受到这一剑,所蕴含的恐怖锋芒,根本不敢迎抗。 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那照亮了整个世界的星星光芒,刺破了他的手臂,使之鲜血滴落。 “怕?你以为就只有你修成了一门战体吗!” “能将我逼到这一步,也算是你的能耐!” 避开其锋芒后,王北玄面色一沉,身上同样有着一股狂猛气息喷发。 他的发丝,根根竖立而起,每一寸血肉中所蕴含的力量气息都在攀升,他的肌肤更是如同镀了一层金属般,在阳光照射下发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的气息,他的力量,在这一瞬,达到了他目前肉身所能承受的顶点! “将你逼到这一步?”叶长空冷笑着讽刺道:“在决战之前,你的那几位主子算计了我,让我灵力无法正常运转,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实力,才被你碾压,你还当真以为自己的实力达到了随意碾压我的地步?” 他恢复了战力,又得秦妖娆相助,主动牵引着他体内的灵力,施展出了一门强大的战体。 只要用最强横的手段,击败了王北玄,那么,先前秦飞宇为自己所造的势将会全然轰塌。 那背负在他身上的骂名,也会无声自退。 叶长空没有向台下的人进行解释,行动与事实,比任何语言的辩解都要更具说服力些。 恐怖的气势疯狂的爆发,点苍十二式、追风步的威力比先前,强横了一倍有余。 能量余波风暴,在第八战台上卷席。 王北玄与叶长空两道身影,疯狂碰撞,溅起无数扬尘。 “看来,是被算计了。” 宗主叶明轩眼中闪过一道锋芒,叶长空没有向内门四秀低头,更不是故意退让! 看着战台上,那睥睨无双的身影,叶明轩似乎看到了一道希望。 叶长空,成功引起了他的关注,得到了他的初步认可。 至于叶长空进入内门后,他将要给予什么样的支持,还得再做观察。 “杀!” 王北玄震吼声连连,强大的杀伐力量自手中战戟中扫荡,与叶长空展开了最激烈的碰撞。 叶长空同样浑身灵力沸腾,可怕的气浪自身上滚滚,丝毫不弱于王北玄。 叶长空用事实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拥有与王北玄一战的实力! 先前被碾压,当真是身体出了问题。 关于叶长空污蔑内门四秀的流言,在这一瞬间也不攻自破。 甚至,有不少怀疑的目光,落在了第二观战台上。 内门四秀,真的没有对叶长空做什么手脚? 所有人,心中都已经有了分寸。 可,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内门四秀在算计叶长空,那又能怎样? 内门四秀所拥有的地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们在青云宗的能量,更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责内门四秀的卑鄙之举,为叶长空打抱不平。 他们,在青云宗的能量,是巨大的,大到连宗主叶明轩都很是顾忌。 在追风步的御风效果下,叶长空终于抓住了对方的一个破绽,点苍剑法中的点星式,闪电般出手。 一剑出,剑尖闪烁出宛如星空般的光亮,欲要刺破一切黑暗。 王北玄怒吼一声,身后有流光闪烁,通过身法将露出的破绽给规避,战戟带着恐怖戟芒与玄铁重剑碰撞在了一起。 轰!~ 战戟绽放出的能量华光溃散,王北玄的身体暴退数步。 他的胸口处多出了一个两指宽的伤口,鲜血滴落在战台地面上,发出滴答的轻响声。 这样的一幕,让人群面上纷纷流露出了惊骇之色。 王北玄竟被叶长空所创,莫非今年的外门大比冠军,当真要被叶长空这匹黑马所斩获了? 这样的一幕,无疑是震撼性的。 否定了先前叶长空污蔑内门四秀的舆论,他叶长空完全拥有与王北玄一争的资格! “王北玄,你这外门公认的第一人,也不过如此。” 叶长空平举玄铁重剑,目光很是轻然的望着对方。 王北玄面色则是铁青到了极点,他本是外门最为耀眼的选手,拥有者无数的人气呼声。 但,这一刻,因为叶长空,他身上所有的光芒都被夺走了,沦为了叶长空光芒笼罩下的配角。 当然,所有人都明白。 不是王北玄不够璀璨,而是叶长空太过耀眼。 不过,这些光芒,也仅仅只是让所有外门弟子觉得辉煌。 在内门四秀,以及第一观战台上的叶明轩几人眼中,也就是比较出众而已。 在外门,他们或许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天才,但若是在内门,他们或许只是最为普通的弟子而已。 内门,才是青云宗的核心传承所在。 内门中的弟子,全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章 第 33 章 章贺双手摸着肚子,得意地说道,他本来还算低下的嘴脸立即变得不一样。 “后果,你在这里慢慢想!”兰青言忽然把手中的毛巾翻卷,立即卷住了章贺的脖子,章贺的脖子登时被勒断,没有了呼吸,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兰青言的手掌轻拍,立即有侍卫进来,兰青言指着地上的尸首对他们说道:“这是想行刺我们的刺客,立即拖出去处理掉,还有,给我仔细地查探这个刺客的行踪,把他的同伙给我找出来,如果一个时辰之内,找不到他的同伙,你们就是他的同伙!下场和他一样!” 安佑命令这些侍卫要完全服从兰青言的命令,所以侍卫听到兰青言的命令,不敢怠慢,立即按照兰青言的命令去做。 饮泉宫,安佑和李依依陪着李汐和李铮在用膳,明天早上,李汐就要出发前往边境,御驾亲征,下面的士兵听到公主将要御驾亲征,个个都是热血沸腾,众人都想着为凤尘报仇,虽然没有找到凤尘的尸首,但是大家都相信凤尘已经死了,之前凤尘对待士兵的同袍之情令人感动,众人也纷纷想着要为凤尘报仇。 李依依一直都在照料李铮,自己根本顾不上吃东西, 安佑见到李汐只是怔怔地看着李依依和李铮,根本就无心饮食,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干脆自己带着李汐出来,李汐知道安佑的意思,只是对安佑笑笑。她知道安佑不忍自己触景伤情,见到李铮和李依依恩爱的场景从而想起凤尘。 “此去,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你不是一个人,你是炎夏国的公主,如果你有事,炎夏国就无以为继了,不要以为我可以代替你,谁都不可以代替你,还有李铮,等着你回来照顾,不要以为李依依可以照顾好李铮,如果她能照顾好皇上,皇上就不会病情毫无起色。“ 安佑见到李汐想对自己说话,他干脆首先对李汐说道,断了李汐的幻想,他不能使李汐有了去送死的想法,之前安佑对李汐的御驾亲征是第一个反对,还搬出了自己的父亲和凤铭,如果他们两个一定会反对李汐离开京城。 但是在看完了所有的奏折,还有亲自到兵部听取意见之后,安佑取消了自己的反对,李汐这个时候出征,不仅仅是为了给凤尘报仇,还有为了保住炎夏国的国威,凤尘是炎夏国最好的将军,就连凤尘都战死在沙场,炎夏国的兵士有些已经开始悲观,这个时候,需要振奋士气的战事和统领,最适合的人选就是李汐。 “我知道你的用意,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李汐对安佑笑笑 ,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汐儿,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在我的面前,你只是我的小表妹,不是护国公主,自从知道凤尘出事之后,你就只是那个时候哭了一下,其实的时候你都是装作没事,哭吧,要是在上战场之前你没有哭出来,我会很担心你。” 安佑柔声说道,自幼已经习惯要保护和爱惜这个小表妹,他把李汐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此次出征,他真的担心李汐会崩溃,他只能用各种理由牵绊李汐,让她知道,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李汐听到安佑的话,抬头看到安佑柔和的目光,沉默半晌,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感情,在安佑的怀里痛哭失声,安佑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任由李汐在自己的怀里放声痛哭。 兰青言在皇宫的屋檐上见到这一幕,并没有跃下,他在等待最好的时机,把这个秘密告诉安佑,由安佑来决定是否告诉李汐。 看着新衣带李汐回去来仪居,安佑准备再去勤政殿看一会奏折再回去,不想一道黑影落在自己的面前,他不用细看都知道是兰青言。 “你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告诉我,你不想出征了吧?”安佑见到兰青言,只是猜测到这个结果。 兰青言把那个秘密告诉了安佑,安佑同样也是极为震惊,他看着兰青言,兰青言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安佑重重地叹息一声,“这个秘密太大了,我不知道能不能让汐儿知道,要是汐儿知道,此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暂时保密吧,等到确定凤尘真的不在的时候再说。” 安佑思忖了半晌,对兰青言说道,兰青言没有说话,默认安佑的安排。 “等等,你可知道,李权主动请旨监斩李岩,李岩已经砍头了?”安佑叫住兰青言。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权不是善类,我也不是善男信女,我不会怕他。”兰青言虽然没有去刑场观看行刑,但是他也知道,李权为了报复李岩对他的背叛,亲自监斩整个过程,务求要亲眼看到李岩死在自己的面前。 李汐和新衣很快就来到了边界,刘团得到消息,前往三十里之外迎接,他的身上背负着十条的带刺的荆条,见到李汐,立即翻身下马,跪在李汐的面前。 “刘将军,你这是这么意思,这是你给本宫的献礼吗?” 李汐知道刘团的意思,如果换做刚刚知道风尘的死讯的时候,她会立即毫不犹豫地抽出刘团背后的纸条狠狠地抽打刘团,但是此刻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她也恢复了理智,如今她看着刘团的眼神只有冰冷,没有一丝的责难 ,说到底,刘团也并没有太大的过错的地方,如果把凤尘换做其他人,或者不会需要追究刘团的责任。 “都是我的过错,才使驸马坠崖,生死不明,请公主责罚!”刘团跪在地上,把头扣在泥沙上,额头已经被印入很多坚硬的沙子。 “负荆请罪,把你打成烂泥,是不是驸马就可以回来?你有这个心思负荆请罪,还不如给本宫好好想想要如何把北狄打得落花流水,把当初因为你而丢掉的面子晚回来,本宫从京城赶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你负荆请罪!” 李汐的话把刘团说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李汐没有责难他,但是被直接责罚他更加难受,但是李汐还是顾及了他的面子,保住他作为先锋的威严,没有在众人面前数落他,他在心里对李汐心存感激。 “主子,你也太宽宏大量了,好歹也要把刘团降职才是,如今他还是左先锋,位置一点都没有变,下面的人该怎么想?”新衣纵马跟在李汐的身边,追上李汐,小声地说道。 刘团知道李汐竟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他大为感动,亲自在前面开路。 “下面的人会觉得我这个公主对他太好了,落一个好名声,新衣,我也想把这个人碎尸万段,但是好好想想,他在边关多年,熟悉地形,凤尘的事情,并不全是他的责任,要是借着这个机会,他会对我们炎夏国更加忠心,以后他会更加尽心尽力保护我们的边关。凤尘已经死了,不能复生,炎夏国还在,我们要为炎夏国着想。” 李汐的神情淡漠,但是在新衣看来,却是无尽的哀痛。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李汐带着新衣往军营的方向出发,她们就算做梦都没有想到,凤尘就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山崖下,她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相近。 万丈悬崖之下,凤尘在这个山崖已经过了一个月,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以为一身血迹,滚落山崖必死无疑,不料自己坠落在树枝上,生长百年的大树扛住了自己,可惜就算捡回性命,他也无力再从树枝上翻落下去。 他在闭着眼睛等死,回忆和李汐之间的美好时光的时候,几个强壮的人身上绑着绳子,把自己绑在绳子上,带自己离开树枝,往山崖的深处走去。 他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见到君竹正对着自己笑,他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终于找到你了,穆王爷这次一定会重重有赏。” 之后他醒来,才知道是君竹带人救回了自己。 凤尘一言不发地看着君竹为自己包扎伤 口,这里是山崖地下一处不起眼的小屋子,临时用一些石头和枝条砌成,枝条还留着一些翠绿的枝叶。 “凤将军,我是奉穆王爷的命令回来查看地形救回你,幸好你还没有死。”君竹为凤尘包好伤口,才退后一步拱手说道,此刻的君竹是一身北狄的男装打扮,但是细心一看,还是可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章 第 34 章 与你无关 黑色的鲜血汪洋中,林云的身体被那磅礴的旋涡,挤压到了整个海洋的底部。 此刻,他肉身的骨骼已尽数碎裂,整个皮肤肌肉都干瘪了下去。五脏六腑,被黑色鲜血灼烧的千疮百孔,他甚至连呼吸都短暂的停滞了。 若非心脏仍在有力的跃动,林云与真正死亡,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林云本身,都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陷入浑身之中。 扑通!扑通! 伴随着苍龙之心的跳跃,黑色的鲜血汪洋中,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道韵。磅礴的汪洋中,有许多肉眼看不到的扭曲光线在波动,林云心脏的跃动与这些神秘的道韵完美契合。 哗! 可以明显的发现,当自身心脏跳跃和那苍龙之心契合后,体内疯狂肆虐的黑血被正在被迅速净化。 剩下的则是黑色龙血中的精华,当精华涌入心脏后被重新淬炼,一缕缕金色的龙血从跳跃的心口中流向身体的各个部位,四肢百骸犹如被重铸一般。 咔擦! 林云干瘪的肉身,在这等金色的龙血润养下,重新变得鼓胀起来。破碎的骨骼,千疮百孔的内脏,燃烧的经脉,由内到外重获新生。 此等画面,相当玄妙。 既像是浴火重生,又像是化茧成蝶,旧的肉身死去,崭新的肉身在龙血的浇灌下重新复活。 时间缓缓流逝,黑暗海底中,林云身体上的光芒愈发璀璨。 渐渐,他浑身毛孔绽放出来的光芒,宛若圣辉一般将整个海底都照亮了起来。 肉身复苏的过程,比毁灭的速度要慢上许多。 十天后。 林云肉身彻底复原,他的垂落的手指动弹了下,旋即紧闭多日的双目缓缓张开。 当五指紧握成拳的刹那,林云感受到充沛至极的力量,从四肢百骸疯狂涌来。整个肉身的强度比之前精进了一倍有余,肉身气力疯狂涌动,苍龙战体隐约间 达到了更为高深的境界。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林云心中喃喃自语,旋即恍然大悟,由生倒死,由死到生。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如果自己只是凭借肉身强度和自身实力,趟过了这片黑色的汪洋。即便是通过了考验,只怕也是不够全面的,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方才是真正完整的考验。 龙灵在那扇门将要开启之时,说的相当清楚。 不过就算知道了其中奥秘,对于被 考验者来说,也是需要强大的勇气方才敢去尝试。 比如林云,若非最后关头还能保持冷静,听到了海底深处那苍龙之心的跳跃。感受到了大道之音的存在,让自身心跳与之契合,或许眼下他就是真的死了。 算是歪打正着,若非被扯进海底,也不至于经历这一遭。 “那是……” 忽然间,林云眉头微皱,眼中瞳孔猛的一缩。 他在这黑暗的海底,看到了许多惊悚的画面,远处有一具具淡薄如纸片的死尸缓缓飘荡。那些死尸有着完整的五官,甚至连生前的恐惧和笑容都还保持,唯独只剩下一张张人皮。 这是之前那些考验失败,却又来不及弃权的人吧? 林云头皮发麻,不敢在这继续待下去,这黑色的汪洋底部让他感觉阴气森森,多了几分诡异之处。 “神阳碎天印!” 趁着肉身实力重回巅峰,林云两大气海同时催动,掌心之中有古老的神阳印记绽放。 等到林云五指紧握,一拳朝着下方轰出去的刹那,一轮金色的大日在这海底轰然爆炸。 惊天巨响中,神阳碎天印爆发的冲击波,带着林云扶摇直上。他在这黑色的鲜血汪洋中,犹如一道金色的闪电,转瞬间冲破海面一跃而出。 轰隆隆! 天穹间依旧是阴沉一片,唯有雷光闪烁之时,才会照亮这片空间。 可这般场景,再度出现在林云面前,却是让他长舒了一口气。比起海底那般阴郁沉闷的气息,眼前景象,看上去显得亲切了许多。 “该继续朝前走了,火焰之光……” 林云目光直视前方,在这汪洋的尽头,有一轮火焰宛如太阳般跃动,那应该就是此轮考验的最后一环了。 经历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过程,林云再度行走与这海面上。对比之前,疼痛明显减少了许多,甚至连天穹间无处不存的龙威都感觉减弱了那么一些。 那速度得加快一些,看看那火焰之光中究竟存在着什么,林云眼下对这苍龙之心的传承可是充满了好奇。 抱着这般期待,林云在这看似无尽的黑色汪洋中,再度行进了七天时间。 轰! 又是黑色的雷霆,裹挟着狂暴的力量,宛若瀑布般从天穹垂落下来。旋即,与海面之上掀起了千丈巨浪,那巨浪在汹涌之间,弥漫着噼里啪啦闪烁不停的电光。 嘭! 这大浪刚起,一道金色的身影,宛若展 翅翱翔的金乌。携带着磅礴霸道的气势,一个俯冲,直接贯穿巨浪,轻松突破。 嗤!嗤! 穿过巨浪的林云,身体表面有电流闪烁不停,像是毒蛇般游走撕咬,看上去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可对眼下的林云来说,却是不值一提,并不会再像最初那般痛的死去活来,五官扭曲。 反倒是电光涌动中,淬炼掉黑色的龙血,让他的肉身在无形中受到了许多滋养。 “还真是快风水宝地……即便没有那什么炼体神诀,我这肉身也足以强大到以往不敢想象的地步。” 林云目光远眺,在他前方视野之中,那跳动的火焰之光并不算太过遥远。 与最初想象的不同,那火焰之光并非如大日般的火球,而是磅礴到无边的光影垂落在海洋的尽头,将整个黑色汪洋彻底切割开来。 那是一片光幕,一片恢弘至极的光幕,在光幕深处隐约伫立着一座殿宇。 “找到你了!” 林云盯着那片光幕,眼中迸发出炙热的神色,属于他的传承总算是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嗖!嗖!嗖! 将金乌九变催发到极致,林云如电光闪烁,半刻钟的时间后身影彻底末入那片光幕中。 与此同时。 苍龙之角所属的传承中,洛尘深处一片苍凉死寂的剑冢,历经诸多劫难的他,总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章 第 35 章 让我来炼死他! 山头上,半步天魄的黑衣老者,神色狰狞而冷漠。 陈子玉眼中露出倨傲之色,不屑的道:“果然废物一个,连我三招都接不住,我之前还高看你了。” 嗖! 话音落下,陈子玉一闪,就穿过了灵纹衍化而成的结界。林云没动,他知道并不能趁机出去,只要他稍稍一动,他黑衣老者便会操纵玄音钟轰击他。 三招都接不住?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耻,林云目光一扫,他看向那山头上的黑衣老者。目光阴沉的可怕,冷声喝道:“老鬼,敢告诉我你的名讳吗?” 那等阴郁冷漠的目光,寒芒之凌冽,黑衣老者也是相当少见。 他稍稍一愣,旋即冷笑道:“告诉你又何妨,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望野!” 其话音落下,便双手交叉,神秘莫测的手印,连续不停的凝结出来。 咚!咚!咚…… 那悬在百丈的古钟,顿时光芒大作,表面烙印的纹理一一显现出来。古钟之下,林云只觉得头痛欲裂,在这般连续不停的钟声轰击下,仿佛魂魄都要散掉一般。 咔擦!咔擦! 钟声震荡之下,像是有千百个巨锤在敲打着林云每一寸肌肤和骨骼,他堪比蛮兽的强横肉身。在这般恐怖的震荡下,也是出现丝丝裂缝,有炸裂声像是炒豆子般不断响起。 不一会,那黑衣老者就以玄音钟,将林云生生炼的七窍流血。 “真惨。” 古阳嘴角勾起抹残忍的笑意,淡淡说道。 “林云,你也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什么背|景都没有,区区一个剑奴,就敢在我天陵城张扬行事,有此结果纯属活该。龙云榜上多少妖孽,来我雷州境内也是夹起尾巴做人,此地哪有你撒野的份!” 秦旭目中闪过抹狰狞之色,冷冷的道。 陈子玉神色倨傲,捏着下巴,颇为玩味的笑道:“你若愿意跪下给我当狗,我未必不能放你条生路,好歹也是掌握了先天剑意的翘楚。若是在我身边为奴,也不算辱没我的身份。” “跪下!” “可别不识抬举,没听到陈公子愿意饶你一命了嘛!” “赶紧跪地求饶!” 此言一出,秦旭等人,顿时有了兴致,纷纷冷喝起来。 “滚!” 林云面色狰狞,咬牙骂道。 陈 子玉眼中闪过抹寒意,冷声道:“继续炼,炼到他跪地求饶为止。都说剑客骨头硬,宁死不屈,我偏偏不信!” “公子放心,我这手段才刚刚开始呢,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山头上黑衣老者狞笑一声,他的手印再度变幻起来。 嗡!嗡!嗡! 那悬停百丈的古钟,缓缓落了下来,每落下一寸。响彻在林云耳边的钟声,便强上数倍,铛铛铛当,像是催命符一般。 噗呲! 林云坚持不住,一口鲜血吐出,脸色苍白如纸。这一口鲜血吐出,让他的意志几近崩溃,双腿咔咔作响几欲失守。 陈子玉等人,立刻眼前一亮,死死的盯了过去。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若是死,太便宜这群厚颜无耻之人,我手中之剑,定要血洗今日之仇! 我林云不能死! 将要崩塌的瞬间,林云心中狂啸起来,他遭受着千虫万万蚁噬骨蚀心的折磨。可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完全冷静了下来,思绪如电,不停的向着破解之法。 玄音钟! 林云脑海中突然闪过抹灵光,像是闪电划破天穹,猛然大亮。 没错,就是玄音钟,今日之死局因它而起。可若是想要脱困,也得靠它,先挡住这等钟声,再破此钟。 既是音波,必有其节奏,先顺后逆。 将死之际,林云思绪前所未有的通畅起来,转瞬间想到了对应之策。 以身为剑,以剑御敌! 林云心念微动,他的肉身如剑般颤动起来,每一次心脏的跳跃,每一次骨头的碎裂,都是剑在铮鸣。 嗡!嗡!嗡! 顿时间,有剑意衍化而成的无形音波,在他周身不停的震荡起来。剑音和钟声引发共振,那悬停在空中的古钟,竟然为之颤动,不停的摇晃起来。 再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古钟的表面,甚至有微不足道的裂纹出现。 稳住了! 林云心中暗道一声,钟声衍化的音波暂时稳住了。 可真正要破此钟,还得以紫鸢剑阵引发共振,召唤紫冰鸢雀一举打破此钟。 “这小子!” 眼见林云还在顽抗,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陈子玉眼中的寒芒愈发冰冷起来。 楚暮炎眼中闪过抹异色,淡淡的道:“杀了吧,此子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陈子玉点了点头,如此折磨下,还在顽抗 ,此等意志想想就让人后怕。他抬头看向山头,沉吟道:“陈叔,杀了他。” “好勒。” 黑衣老者咧嘴一笑,他操纵着玄音钟加速落下。 轰隆隆! 可那玄音钟在半空中,陡然摇摇晃晃起来,一道道音波激荡出去。将附近的撑天古树,尽数斩断,地面上更是出现无数裂缝。 “怎么回事?” 陈子玉等人,大惊失色,显得有些惶恐。 “还想翻天不成,给我死!” 那黑衣老者再也坐不住,神色陡然一沉,身上爆发出可怕的威压。 轰! 半空中玄音钟像是一座巍峨巨山,狠狠镇压下来,声波宛若实质在半空中荡起层层涟漪。 那肉眼可见的紫色涟漪,所过之处,一切成灰,极为骇人。 铿锵! 林云体内剑意不停的铮鸣,他咬着牙,额前汗水不停落下。以剑意抵挡着玄音钟的落下,同时一心二用,疯狂催动着紫鸢剑诀。 那紫府处有着一百片花瓣的紫鸢花,尽数绽放,缓缓逆转起来。每转一圈,便有花瓣飞出体外,衍化成光芒耀眼的银色剑影。 铛!铛!铛! 一时间,剑气激荡,林云拼尽全力,努力抵挡着玄音钟落下。 “螳臂当车,落!” 半步天魄的黑衣老者,眼中闪过抹不耐烦的神色,玄音钟宛若一道流光飞速坠落下来。 它在坠落之中,表面烙印的古老铭文不停剥落,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明亮如大日的火焰陨石。 “不好!玄音钟,要炸了……” 黑衣老者面色大惊,他一个闪身,几乎瞬移般落在陈子玉的身边。伸手一抓,就将其提了起来,而后闪电般朝后奔去。 嗡! 那玄音钟变得完全赤红一片,像是在铸造神兵利器的太阳火炉中燃烧成了铁浆,它如山岳镇压下来将林云完全罩在其中。 咔!咔!咔! 可那已经完全赤红的玄音钟,刚刚落下,就有数不清的剑光从内部将玄音钟刺得千疮百孔。 每一个破洞中,都有刺眼的银色光柱,一束又一束迸发出来。 楚暮炎等人,正惊疑不定之际,刚好看到如此一幕。脸色顿时哗然大变,眼中露出十分惊恐的神色,由不得多想疯狂爆退。 锵! 在他们退去很远后,天地间陡然响起一道嘹亮的圣音,那声音尖锐 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章 第 36 章 李成华见秦书凯已经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定了个『性』,即便是当真有东窗事发的时候,自己也至多背上一个工作中存在过失的行为,何况底下还有两个垫背的,这样想想,他终于当着每一天的面痛快的点头说,好的,我会尽力把这件事办妥当。 李成华又问朱家伟妹妹的事情该怎么处理。 秦书凯听了这话,眼神里跳动了几下说不清的复杂眼神,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按理说,朱家伟的妹妹本不该掺合此事的,现在既然已经搅合进来了,也是她自己的命不好,到底怎么处置她,就要看他老公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见李成华有些不明白的瞧着自己,秦书凯解释说,朱家的老爷子毕竟是从领导位置上退下来的,对于这样的家庭『逼』急了总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连中纪委的门都找不着,进了北京城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在位置上这些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这里打一巴掌『揉』几下,最起码让老爷子知道我秦书凯不是那种把事情做绝的人,现在这年头,没有哪个官员想自寻烦恼,只要朱家人不主动找我的晦气,我又何必给自己多弄两个仇敌在眼前呢? 秦书凯这么一说,李成华算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以前一直认为秦书凯做工作一向是雷厉风行,做事又比较的缜密,却没想到老领导心里也有自己的顾忌,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好官的,当清官的,都没有当无事逍遥的官员最为舒服,至少无功无过的,不会招惹旁人的眼球,也不会惹麻烦上身了。 李成华低声请示秦书凯,那秦书记想着,朱家伟的儿子什么时候放出去比较合适呢? 秦书凯低头沉『吟』了一会说,再等几天吧,让朱家的老爷子亲自找上门来,这样显得出咱们办这件事有多为难。 李成华也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了领导的意思,点头说,我明白了。 临走的时候,秦书凯又叮嘱了一句,李局长,人是要想办法先放了,可是有些话你得跟朱家的人交代清楚了,他们家这宝贝孙子现在不是无罪释放,只不过公安局的官方说法是证据不足,可实际上你得让朱家人心里都清楚,证据充足的在你公安局里放着呢,要是这崽子出去后还是不学好,那可就怪不得公安局的人再下手了。 李成华当即明白了秦书凯的苦心,这就相当于在朱家人头上吊了一颗大钟,绳子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说是把人给放了,其实倒是对朱家来说,多了一个牵制。 李成华走后,也就一杯茶的光景,秦书凯接到市纪委敬书 记打来的电话。 尽管敬书记是一如既往的开玩笑口气,那话里却透出几分说不出的味来。 敬书记说,秦书记现在可是当了领导人了,想要请你领导人吃顿饭,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应酬呢? 秦书凯听着这话有些不痛快的意思,赶紧好言好语应付道,敬书记这话说的可就太见外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呀,吃饭这点事,只要敬书记随便一句话,我来安排就是了。 敬书记相当强势的口气说,免了,我请客,自然由我来安排,就看你秦书记肯不肯给面子大驾光临了。 秦书凯笑道,敬书记说出来的话,我一向当成圣旨扛着,既然你要安排,我遵命就是了,说个时间地点,就算是天上下坠子,我也得赶过去跟兄弟多喝两杯。 敬书记显然对秦书凯的说话语气和态度还算是满意,说话的口气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冲着秦书凯说道,行了,今晚下班后,你直接到在水一方大酒店吧,我在楼上恭候大驾。 秦书凯还想说什么,敬书记那头已经把电话给撂了,电话里传来短促的滴滴声,表明了敬书记打这个电话过来似乎不太友善,秦书凯手里拿着电话左思右想,自己似乎并没有哪里做事对不起敬书记的地方,心里不由升起疑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敬书记这话里明摆着有话,他今晚请自己吃饭,到底所为何事? 带着满腹疑团,秦书凯一下班就去了在水一方大酒店。 在水一方依旧是一片繁华景象,像秦书凯这样在市里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市区一些高档酒店的领班多是面熟的,远远的,领班就迎上前来,温柔的声线问秦书凯,今儿个是定的哪个包间? 秦书凯回答说,纪委敬书记请客。 领班的立即就明白过来,一路在前,引着秦书凯上了二楼最里面的豪华套间,这包间是在水一方里头最高档的包间了,每每市里有什么上档次的领导接待,才会安排到这里。 领班推开门,秦书凯一眼瞧见赵亚楠似乎是听见脚步声,忙不迭的跑过来开门,见到秦书凯赶紧冲着里头喊了一声,敬书记,秦书记来了。 秦书凯瞧见赵亚楠,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头脑中琢磨着,难不成敬书记今天的不高兴,跟赵亚楠有关? 没时间让他想更多,敬书记满面春风的从里面走过来,伸手跟秦书凯握上后,径直拉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快来,快来,我这一盘棋自己下了好一会了,左右手的实力旗鼓相当,自己跟自己下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你赶紧的帮我 一把。 秦书凯见敬书记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又没什么罅隙,心里放松了些,赶紧顺势坐到了里间的书房,跟敬书记两人对垒起来。 赵亚楠熟络的指挥着底下人上茶的上茶,上菜的上菜,拿酒的赶紧去拿酒,她自己却一屁股坐在敬书记旁边,瞧着两军对垒,时不时的『插』上两句。 秦书凯对下棋没什么造诣,三下五除二已经成了敬书记的手下败将,搞的敬书记直喊赢的没什么意思,还要重来,倒是赵亚楠提醒说,敬书记,你今晚可是特意请秦书记过来吃饭的,难不成就这么一直下棋,连饭都不吃了。 敬书记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跟秦书凯一道入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章 第 37 章 新闻发布会继续,媒体人士依旧在提问,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一个记者站了起来说道:“魏风先生,你在短短时间内就坐上了李氏公司的董事长,你是用了什么魔法吗?” “这个问题我想和今天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魏风笑了笑,“好了,为了在五点之前稳定住股价,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东西,可以问魏氏集团总经理陈玲玲,各位,我先失陪了!” “风哥……”陈玲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魏风却却直接离开了,“李氏公司的股东们,为了这次的股市危机能够顺利度过,还要请你们去会议室里坐一下,等到五点一会再回去,哦,对了,各位请将通讯工具交给我们的人,谢谢配合。” 二十分钟之后! “魏风先生,现在二十分钟了,股价还是在持续的低走,这肯定是有人在操作着什么!” “我知道,那些事情是叶家人做的。”魏风抽了口香烟,“各位不用那么紧张,他们手上没有什么弹药了,到时候就看我们的了,放心吧!” 又过了一刻钟,柳河打电话过来说道:“风哥,我们现在的资金已经全部投进去了,但是叶家他们也没有资金了,现在我们是平手,如果他们不继续投入资金的话,李氏公司的股价就会疯长!” “好的,现在应该可以说我们度过危机了吧。”魏风笑了笑,“过不了多久,股价就会涨上去的!” 但是,事情并没有向他说的那么顺利,股价刚刚有所回升之后又开始往下跌了,而且跌的非常快! 魏风连忙拨通了电话,问道:“柳河,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柳河咽了口唾沫,“魏风先生,是廖,廖总,她出手了。” “她出的占比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很惊讶,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李氏公司的股份,她的总量超过了二!” 卧槽! 魏风听到这话,差点气得吐血。 “陆依依,赶紧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到底是谁,如果不是对我们了解这么深,她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手的!”魏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陆依依连忙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她脸色难看的回来,说道:“陈心蕊,她知道我们所有的计划,是她把我们这里的秘密泄露了出去!” “吗的!”魏风深深的抽了口香烟,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真的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棋子。 …… 魏 风这边火冒三丈,而廖雨琴那边则是忙得馒头大汗,她一边盯着股市,一边在用手机联络着。 “陈心蕊,把你手上所有的股票给我全部抛出去!我要在二十分钟内看到结果!” “我,我知道了……但是我们这样……” “怎么?你害怕了?”廖雨琴哼了一声,“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是不是喜欢上魏风了?” “怎么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帮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居然这么说我?我已经把坏事做绝了!” “那你就不要由于,把你手里的股份给我全部抛出去,这是回笼资金的好机会,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而且,就算是李氏公司倒闭了,魏氏集团也有能力把损失降到最低,你怕什么?” “你这样做,就不怕他倾家荡产?” “你懂什么,是谁造成这一切的?是他!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廖雨琴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她并不知道魏风早就在算计她了,她还以为自己站在了不败的地位上了呢。 “你……你反悔的时候别找我来哭!”陈心蕊有些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时,琳达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说道:“廖董,李风有事找你。” 廖雨琴拿起电话:“别来烦我,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她便挂断了,可没过一会,琳达又走了进来:“廖董,李风先生找你。” “你特么有毛病吧?我让你滚了听不见啊!”说完,廖雨琴把电话扔到了一边。 “抛抛抛,给我把手里的股票全部抛出去!”廖雨琴对着另一部手机大喊道。 可就在这时,刚刚李风打电话过来的那部手机又响了,琳达刚刚拿起来还没说话,便被廖雨琴抢了过去:“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门夹过了,我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条狗而已!” “廖总,你这是和哪位先生发脾气呢?”陆依依笑着损了她一句。 “陆依依?”廖雨琴冷笑了一声,“怎么,魏风叫你联系我的?他是不是想和我求饶啊?没问题,不过,在后天我的婚礼上,他可得过来给我表演节目,怎么样?” “廖总,你误会了,魏风先生并不知道我和你联系,我只不过是好奇,为什么有女人会像你一样,所以打个电话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继续和另一位先生生气吧,嗯……我觉得你的感情生活应该很丰富吧?” “去你的吧!”廖雨琴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陆依依拿着手机,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自己的素质为什么这么高,刚刚就应该狠狠的骂骂那个女人! 她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魏风,她很聪明,如果魏风知道她私自联系廖雨琴的话,说不定会误认为她也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呢。 “叫我去她婚礼上表演节目?真是无稽之谈!”魏风抽了口香烟,“以后那个女人的事情就不要告诉了,真是让人恶心!” 说完,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五点还有半个小时,如果让股价继续这么跌下去的话,恐怕明天李氏公司就要倒闭了,这廖雨琴真是玩了一手阴的。 不过即便重新组建李氏公司,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 “在坐的股东们,我很遗憾的告诉大家,这次李氏公司的危机,恐怕过不去了,等明 (本章未完,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章 第 38 章 水箭初成 谙苦思无果,最终决定不想了,跑到樱桃林里摘刚成熟的樱桃吃。 顾长安吃穿都在空间,上午锻炼身体,下午研究异能,同时每天坚持放水,终于看到了变化。 变化就是:原本只有一根手指粗的水柱如今变成了有两根手指那么粗。 同时,水箭的凝结时间延长到了半个小时,只是箭头的力量不够强,不确定能否刺进丧尸的脑壳里。 顾长安在空间里待满七天,估摸着外面的时辰,出了空间。 清晨的兰山万籁俱寂,顾长安远远看到马路那端有几只丧尸。 不知是不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它们慢慢地朝顾长安的方向游荡过来。 顾长安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辆改装后的装甲越野车,坐上驾驶座,按照下载好的地图导航向家里驶去。 几只丧尸被越野车发动的声音吸引,踉跄着追了几步。 路过的时候,顾长安朝它们看了一眼,动作一顿,但仅仅一瞬,车便提速飞驰远去。 顾长安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面孔。 在兰山的时候,他曾经嘲讽地问过顾长安,在哪里做的脸。 原本顾长安是想不起来这件事的,毕竟对方如今是一只皮肤苍白、瞳孔灰白、身体残缺的丧尸。 只是刚刚惊鸿一瞥间,她看见了它面前悬浮的透明面板。 【姓名:周德】 【种族:丧尸】 【等级:一级】 【特殊:原贵族高中学生】 不少聪明人发觉丧尸可以爆头杀死且白天行动迟缓,便急匆匆开车出城,想要往大城市转移。 兰山的位置在城郊,顾长安向自己住的别墅区行驶,与他们的路线正好相反。 偶尔看见有人下车修整,透明面板便从顾长安眼前略过。 种族是人类,异能栏无一例外都是“无”。 进入城内,丧尸明显多了起来。有的是被病毒感染,变异成丧尸,有的则是被丧尸咬伤后变异。 它们摇摇晃晃的移动着,追逐一切移动的物体和声音。顾长安的车驶过,不客气地喷它们一脸尾气。 大部分家里有存粮的人尚在观望,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然而病毒无孔不入,从来不会给人一丝喘息之机。 紧闭的房门里有多少户是全家完好无损的呢? 当自己 最亲近的人变成了陌生的怪物,他们有时间去反应、有勇气去砍掉对方的脑袋吗? 季谙凉皱着眉坐在客厅里,一向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焦急的情绪。 他站起来,在客厅中来回踱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无用。 若不是被莫名封印百年,修为大跌,他何至于会无法控制空间瞬移的具体位置? 季谙凉拉开落地窗的窗帘一角,看着附近游荡的丧尸。 这片别墅区不在市中心尚且如此,更别说其它地方了。 偶尔有活人抱着用生命搜刮的粮食小心翼翼地跑回家。 季谙凉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拎了顾长安送他的大刀就要出门。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顾长安甩了甩刚刚劈过丧尸的刀,反手关上门,抽纸巾擦去刀上的脏污。 她瞥季谙凉一眼,说:“不错嘛,知道在家里等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季谙凉松了口气,也放下刀:“怎么会。” 顾长安盯着季谙凉身前的透明面板。 【姓名:季谙凉】 【种族:人类】 【等级:化神】 【特殊:?】 顾长安微敛眼眸,原来季谙凉是化神期的修仙者。 她静默一会儿,突然问:“季谙凉,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回家?” 季谙凉愣了一下:“是你邀请我的。” 顾长安摇头:“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季谙凉顿了两秒,回答道:“因为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 顾长安被这略显出乎意料的回答惊奇了两秒:“什么气息?” 季谙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看着顾长安,眼睛清澈如琉璃:“我只知道,我是为你而来。” 顾长安喃喃:“算了,问也没意义。” 季谙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9章 第 39 章 我好像见过你 “报!” “一名灰衣男子闯入龙潭!” “大门被破,四名守卫尽数被杀!” “六名巡卫战死主干道!” “十二名弩箭手遭受碎石飞射而死!” “十六名青衣姐妹全部阵亡!” “莫邪大人被对方一剑封喉……” 当龙天傲给妹妹大乔小乔上完香走出来时,一个接一个亲信跑过来向他汇报。 语气和声音,从开始的不以为然,渐渐变得急促和震惊。 特别是说到莫邪被一剑封喉时,亲信更是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汗水。 龙天傲的神情变得震惊。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人能摸到龙潭位置,还敢一人一剑杀入进来,更可怕的是无可匹敌。 他又惊又怒,还感觉非常羞辱,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号称杀手最多的乌衣巷,先是营救父亲失败,接着被人杀入老巢,这让龙天傲难以接受。 他一声令下:“来人,调集全部人手,不惜代价给我杀了对方。” 亲信忙出声回应:“是!” “龙少,龙潭好手基本都抽去宝城营救辰龙大人。” 这时,一身白衣的干将忍着悲痛,提着一把长刀出现龙天傲面前: “现在总部虽然有不少人手,但从前方传来消息判断,我怕他们抵挡不住。” “我们死不足惜,但你不能冒险。” “我希望你马上带一队人从地下密道离开。” 虽然妻子被一剑封喉让他非常愤怒和悲伤,但他知道此刻不是热血报仇的时候,更多要保全龙天傲的安全。 “走?” 龙天傲闻言狂笑一声:“走去哪里?这里是龙潭,是我们的地盘,几百人驻守的总部。” “先不说敌人能不能血洗我们总部,就算他有这个实力,我们就能为了活命灰溜溜逃跑吗?” “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就是死在这里,也比抛弃兄弟跑路好十倍!” 艾利斯号邮轮他已经退了一次,今天龙潭再退一次,龙天傲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起来。 而且他真不相信,几百号杀手拦不住一个袭击者。 干将再度劝告:“龙少,大局为重!” “我今天就留在这里!” 龙天傲作出决定:“要么你们保护好我杀了袭击者,要么就让袭 击者过来杀了我。” 他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很是果断坐在上面,一副鱼死网破的态势。 “啊——” 干将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一记惨叫声清晰传来。 距离很近。 龙天傲他们打开监控器望过去。 只见楼下龙头建筑的主干道上,叶镇东提着一把剑,不紧不慢逼近。 他走的很慢,很从容,却给人一种无法遏制态势。 扼守门口的十几名乌衣巷子弟包围过去,只是连叶镇东衣服都没碰到,就被他毫不留情一剑挑翻。 几名暗中放出冷箭冷枪的乌衣巷杀手,也被叶镇东反射回去的箭矢射杀。 龙天傲和干将他们都没有出声,他们目光全部落在对方身上,全都嗅到了巨大危险。 空气中流动着血腥和杀戮的味道,四周灯光似乎也因这可怕场面而黯淡些许。 “啊——” 又是两声惨叫响起,两名从草地下翻滚出来的杀手,刚刚对着叶镇东背部开枪,就被他踩碎的刀片射杀。 接着叶镇东反手一挥,三名从楼顶扑下来的杀手倒地。 胸口多了一道血痕。 叶镇东没有停歇,不退反进冲入大厅涌出的乌衣巷好手。 刀光剑影,杀意凌厉,几十名杀手被叶镇东一剑一个,如同割草般的轻易斩杀了。 他的举手投足,都携带着风卷雷鸣的强大力量。 而且杀人没有半点花俏,全是一招致命的招式。 这还是人么? 实在是太可怕了! 龙天傲眼皮直跳,开始后悔刚才没跑路,还把话说的那么满。 看到又有两名枪手被击杀,龙天傲咬牙切齿喝道:“这王八蛋……究竟是谁?” 干将他们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盯着屏幕,显然也想看清楚对方面目。 “叶镇东!” 当叶镇东踏上台阶时,没有雨水的遮掩,叶镇东面孔清晰了不少。 龙天傲和干将几乎同时喊出他的名字。 毫无疑问,他们都认识叶堂杀人王。 干将更是一张脸都变得通红,不仅有妻子被杀的怒意,还有跟叶镇东一决高下的热血。 很久很久之前,他被叶镇东救过。 也是那一次,他看到了叶镇东杀人,一人一剑,如入无人之境,把武装分子杀的血流成河。 也是那一次,他弃 笔从戎半路出家加入了乌衣巷,还打拼出现在的成就和地位。 更是那一次,他把叶镇东当成此生要超越的对手。 只是叶镇东受伤废了二十多年,他也失去征服的念头。 如今,叶镇东再度出山,干将骨子里就燃烧起战意。 他要一战! “扑。” 当叶镇东踏入大厅的红色地毯,手里飞剑滴落着浓稠鲜血,背后更是躺着数十具尸体。 能够站在他面前的,只有龙天傲、干将和七名手下。 龙天傲神情愤怒吼出: “叶镇东。” “你敢杀我这么多兄弟?你要跟乌衣巷作对?” 龙天傲拳头攒紧:“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杀入龙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0章 第 40 章 学生成绩报告! 在星际时代,人类能够到达的地方越来越远不说,同时,也越来越危险。 第一代跨越星际人族,在每个不同的星球都会碰见不同的神奇生物。 这些生物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无害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生物开始察觉到危险正在逐步靠近。 然后,生物为了对抗危险,开始进化。 同样的,人类也开始了属于自己的进化。 后来,人们察觉到了来自远方的强烈危机。 黑压压的一条宇宙战线上,一块极速运动的太空石块“轰——”的一声落地! 落地声强烈至极,甚至令星球震颤! 然而,就在这块极速运动的太空石块落入某个小小星球的一瞬间,黑色石块产生了裂缝,一道黑暗的气息就此从黑色石块里飘散了出来。 紧接着,黑色气息所到之处,会让原本富有生机的星球,渐渐的失去原有的生机。 剥夺生机后,黑色石块变得更加的漆黑盈润,终于,石块大大的裂开了,一只黑色的虫兽,诞生于天地。 每个星球,都会有这样的裂变,而有的星球最后成功击杀了虫兽,有的,全部被虫兽吞噬。 虫兽吞噬到足够的能量以后,就会开始产卵,逐渐的,一颗一颗的星球开始被这突然入侵的物种给霸占了! 人类感受到危险,逐渐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为了预防全人类的灭绝,基因仓库带着全人类的基因,开始制造新的生命体,并且传播生命体。 新人类的诞生让虫兽感到惧怕的同时,也?隐隐兴奋。 因为能量越大的人类,越是香甜可口,越是能够促进他们疯狂生下下一代。 新人类的第一代尖兵率领自己的军队,终于开始夺回自己的家园。 终于,至今为止,我们的星际战线越来越远,能够居住的安全星球也越来越多。 然而,虫兽依然还在,甚至他们吃了不少的新人类,后代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福尔斯08届的学员们人员受损最严重的一次任务,就是在虫兽战线相对接近的历练星球。 虫兽战线是一条非常蛮横的星际线,在这条战线上,每个星球几乎都被虫兽占领。 而相对靠近虫兽战线的星球,是被人类大军给清剿过的,可能会有一些残留的虫兽,但是不会很多。 这样的地区,是专门留给学院历练的。 所有的军队主力几乎都在努力维持着虫兽战线的最前端。 不让虫兽有作乱的可能性。 可虫兽和人类不同,他们可以直接利用太空,轻而易举的走到别的星球去。 不能让它们,一旦给他们让了路,整个星际都很有可能毁灭。 08届的学长学姐们是在一颗充满了毒气的星球上,惨遭沦陷的。 大屏幕上的画面上,学长学姐们都是做好了防毒设施的,但是,毒星上的毒雾非常大,甚至受到活性物质的影响,毒雾还会跟着人走。 他们大意了,虫兽早就熟悉了毒星上的一切,越是靠近前方战线的虫兽,其实就越是聪明。 最后,学长学姐们在机甲失守的情况下,被虫兽一口就咬穿了身体。 机甲破碎,一个个的学长学姐,就这样的被虫兽给吞吃进了肚子里。 机甲是他们最后的一丝防护,但是,毒星上的毒雾具有腐蚀性,空气具有腐蚀性,甚至他们每走一步的大地,都是有腐蚀性的。 08届的成绩发表大会结束,学姐桃淑红也默默的后退到了一边。 紧接着,07届的学长也上来了。 07届的学长带来的成绩倒是比08届的好看很多,但是07届是在拥有3S级精神领袖的情况下,只牺牲了不到五人。 06届的学长们走上台来,所有的尖兵,精神领袖,以及机械师都整齐的排列在台上。 老师把话筒给到学长们的手上。 大学四年的课业,基本上,06届的军校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今年,是06届的学长们还是学生的最后一年。 明年的今天,06届就正式毕业了。 06届的成绩报告上,已经不再只有任务次数,荣耀,他们之中,不少人都已经成为了有军衔的星际军人。 06届的学长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令他们的学弟学妹们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肖宁听到最后也忍不住的鼓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1章 第 41 章 末日学员内部守则 ,囚徒困境和英雄 《末日学员守则》 总则 学员的权利和义务 违规处理 违规行为需要及时处理,保证末日进修系统内部内部的秩序; 处理违规行为应公正、公平; 处理违规行为包括抹杀,世界意志抹杀,血脉诅咒,更换末日的种类,提升末日等级。 果然,在这个鬼地方信息才是最关键的。陶虎心想。 末日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末日进修的目的是什么都还是一团迷雾。 按照规则,第一堂课的老师所说的帮助我们拯救世界应该是真的,为什么感觉末日进修和世界意志存在矛盾呢。 选修课,生活辅导、回归空间加成又是什么。 与其思考那么多,不如着眼于当下,存活到下一堂课。 离陶虎所在罐子的不远处,一个罐子开始了微弱的抖动,很快被一只灰毛猩猩发现。罐子被他招来过去,然而就在罐子即将飞到平台的时候,却突然在视野里消失了。 灰毛猩猩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然后在虚空中抱起了什么东西,向下猛砸,然后一位穿着盔甲的女骑士凭空出现在猩猩眼前,骑士在原地一动不动,被灰毛猩猩踢倒在脚下。然后再一脚,女骑士的头颅被踩成立一滩血水。 即使看不到的罐子也会被选中吗?不对,是已经被选中的罐子即使隐匿起来也逃不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猩猩又砸开了一百来个罐子,没有一个人被逮住。 学员的选拔存在着一定机制,在场末日学员们几乎都清楚: 1万名学员完成这个猴子的动作会获得100万积分,如果400名学员需要换罐子,只用花费12万积分。即使需要3000名学员换罐子,所有学员也最多花费90万积分,还有可能会获得逆袭分。 如果所有学员都动起来,一定是学员赚,但总有学员会因为换罐子而吃亏。更有些学员因为已经没有300积分,赌的本钱只有命。 在这个枪打出头鸟的时候,谁又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僧格林是尼克村的守夜人,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他的职责就是每天夜里在村子里巡逻,保护村里的安全。 首先,守夜人要受到村民的信任,永远忠诚于村子。这对僧格林不成问题,僧格家是村子里的大户,僧格林的父亲是村子的村长。 第二,守 夜人要是黑夜女神的虔诚教徒,自成为教徒后便不能直面太阳。每天只有在太阳落山后到黎明来临前才能在村里自由活动,才能允许使用神的力量,获得超人的力量和洪亮的声音。他的屋子也被安排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在参加必须白天才能进行的仪式时,他要坐上一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轿子,由四个成年男子抬着走。 第三,守夜人要经过村里各方的认可,独自猎杀过山里的巨兽,回答过村里智者的三个问题,熟悉附近的所有道路,精通多国的的语言和法律,记住所有村民的特征,及时了解最近的消息....... 在僧格林之前,尼克村的村民大都觉得作为一个小村子,对守夜人的要求过于严格。僧格林成为守夜人之后,所有的村民都认为他就是最好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2章 第 42 章 报得美人归 秦楚凝只知道垂着头往前走,根本不敢往身后看,而身后的那个人已经加快了速度。 秦楚凝吓得瑟瑟发抖,一直往出口的方向走过去,就在她看着那个黑影快要冲上来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就横在了出口的面前,远处的灯光直接照射进来,虽然让秦楚凝一瞬间有点眼花。 但是,她在看清楚了坐在车上的人时,心里的雀跃忍不住跳动起来。 是江宴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秦楚凝一看见江宴,就像是看见了新生的希望。 只要他来了,仿佛就什么都不怕。 秦楚凝朝着江宴的方向跑过去,而他拉开车门下车,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秦楚凝的身后确实是有一个黑影,但是在他下车之时就已经一晃而过,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看着那个身影,江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人。 对了! 应该就是林川。 看来他在遗迹里受了不少的刺激,现在回来才不敢直接来面对,否则他早就现身了吧? 这样也好,只要能够激发出主角心理的仇恨之意,这个游戏也会变得越来越有趣。 现在的林川肯定早就已经变质了。 一旦他回到从前的黑影小队,一旦他再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就要开始同他争锋相对。 没关系,还有个萧玉成在。 三个人的游戏,一定会比以往的更有意思,他突然有些期待这个游戏的挑战。 大概是因为知道是谁在那里,所以江宴顺势就搂住了冲过来的秦楚凝,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被江宴揽在怀里的秦楚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只是抬头看着江宴的脸。 感觉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 看着江宴那张英俊的侧脸,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味。 秦楚凝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看着那边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江宴才收回了视线,“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是谁在跟踪我,我从公司下来就看见有这个黑影,太恐怖。” 秦楚凝吓得浑身抖了一下,江宴拍了拍她的肩,“我先带你从这里离开,我们重新换个地方。” 说着两个人就上了车。 询问了秦楚凝不想回家,江宴带着她到了附近的酒吧,“在这里坐坐吧,有个盲人 姑娘弹琴很好听。” 这是个高档的小型酒吧,来这里的人并不多,中间坐着一个穿着白裙的盲人姑娘。 盲人姑娘的手在键盘上面飞快的跳动着。 看得秦楚凝眼花缭乱,心中升起了一抹敬佩。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因为这个,他们和秦楚凝的心都是一样的。 大概是因为看着表演太过于入迷,随意接过旁边的酒就多干了几杯。 秦楚凝任由着酒麻痹着内心,任由着自己的任性妄为,喝多了,两只手搭住江宴的肩膀。 看着江宴的脸。 秦楚凝突然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江宴被吓了一跳,看着秦楚凝这一双迷离的眼睛。 不由得轻轻的将她揽入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一个吻结束,秦楚凝就看着江宴的眼睛,“江先生,对你的感谢无法用其他来形容,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这话刚刚听到的时候,江宴有一瞬间的呆滞,因为他从未想过手握秦家大权的秦楚凝。 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实在是很难想象。 但是秦楚凝的动作,确实也证明了,她是真的想用以身相许来表达对江宴的感情。 一切水到渠成,江宴也正式的抱得美人归。 半夜时,秦楚凝沉沉睡去,而他则缓缓的起身,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就这样看着下面的风景。 这家酒店位于清海市的最高处。 打开窗户就能够看见整座城市,将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如今还有一些亮着的灯光。 江宴只感觉到心中快意大发。 秦楚凝对他的忠诚度,是九。 已经到了永不背叛的地步,而就在此刻,他脑子里的系统也突然就发出了提示的声音。 “叮,男主继续黑化,气运之子光环降到40%。” “奖励反派点1000,获得10%的剧情解密度。” 系统的突然提示,剧情的解密度又放出了10%,现在只剩下最后的10%没有解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3章 第 43 章 谜底揭开! 叶辰的问题,让李阿姨的表情骤变! 她一下子整个人都惶惶不安起来! 做梦也没有想到,叶辰竟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于是她慌乱不已的说:“这个……这个……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如果真的是有人找你的话,我们肯定不会隐瞒,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误会?” 叶辰摇摇头:“这不可能是个误会,从我内心中,也不太能接受误会这个解释。” 说着,他满脸虔诚的说:“李阿姨,我来找您,并不是来追责的,无论如何,您当初救了我的命、养育了我十年,就算这里面有什么,您瞒着我的地方,我叶辰也绝对不会恨您。” 李阿姨听到这话,表情变得羞愧无比。 叶辰继续说:“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他找过来的时候,福利院为什么要告诉他,这里没有我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福利院一直以来最期待的,就是孩子的亲人能找上门来把孩子接走,我爸的挚友过来找我,为什么连我的信息都得不到?是谁在向他隐瞒我的信息?” 李阿姨抿着嘴,眼神慌乱的左顾右盼。 她不敢看叶辰的眼睛,更不敢回答叶辰的问题。 叶辰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 他知道,李阿姨一定知道其中的隐情。 于是,他看着李阿姨,认真的问:“李阿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您应该知道,我就是燕京叶家的少爷吧?” 这话一出,李阿姨手里的笔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叶辰以为她起身要去把笔捡起来,却没想到,她弓着腰从桌子后面绕过来,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叶辰惊呼道:“李阿姨,您这是……” 李阿姨一个头磕在地上,痛哭不已的说:“少爷,在下……在下对不起您……” 一句少爷,让叶辰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感觉这一瞬间,好像被一股巨力猛击心脏,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满面震惊的问:“李阿姨……您……” 李阿姨哭着说:“少爷,在下确实一直都知道您的身份,实不相瞒,在下其实就是叶家的下人,只不过在下身份卑微,当年无缘在燕京侍奉叶家,只能在江南的叶家分支打杂,所以您八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在下……” 叶辰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开口追问:“李阿姨,当年,是叶家人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李阿姨抬起头, 满面泪水的哽咽道:“回少爷,是唐管家让在下来的……” 叶辰大惊,脱口问:“是唐四海?!” “是!”李阿姨重重点头,哭着说:“当年,在下并不常驻金陵,而是被安排在中海工作,有一天夜里,唐管家派人把我从中海紧急带到金陵,然后让我和叶家另一位下人一起,接管了这座福利院,然后我们用了几天时间,把整个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全部换成了叶家的下人,都安排好了之后,我才在唐管家的授意之下找到您,把您带到了福利院……” 叶辰整个人无比震惊! 这简直是他从小到大听说过的,最让他觉得无法相信的事情! 自己八岁就进了这所福利院,在这里生活了十年,而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所福利院当初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叶家的人?! 难道,自己就是在叶家人的监视下,懵懵懂懂的渡过了整个童年和青春期?!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是他又很清楚,李阿姨绝对没有跟自己说谎!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忍住愤怒,追问她:“李阿姨,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这么做?而且还千方百计的隐瞒我的讯息?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阿姨哭着说:“少爷!当年您父母的死亡并非意外,而是有歹人意图谋害您一家三口啊!” “什么?!”叶辰脱口质问:“我爸妈,是被人害死的?” 李阿姨红着眼道:“您还记得当年的细节吗?您的父母在金陵隐姓埋名,租了一栋老宅,然后他们给您改了名字,让您在金陵第一小学读书……” 叶辰点点头:“我记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4章 第 44 章 羽萧现身 来到了祖世界时代,江辰得知了在太上忘情境上还有一个新的境界,这个境界叫原始天境。 而在之前他出现的地方,就疑似有一尊原始天境的强者。 只是,这些都是传说,在荒禁区中到底有没有原始天境的强者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得知了自己想得到的信息后,江辰也没多停留,他站起身,留下了一些神源石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这个宇宙,进入了芒芒宇宙星空中。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应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羽萧?” 江辰感应到了羽萧的气息,感应到羽萧出现在了这个时代。 “来的这么快?”江辰皱着眉头。 他还想继续修炼一段岁月,把自己的修为境界提升上去,这样才能击杀羽萧。 却没想到,他才入圣天尊境,羽萧就出现了。 “羽萧来到了这个时代,他也无法施展通天之术,无法以身入黑暗,力量无法得到提升了,现在他也就是半步太上忘情巅峰境,加上他已经负伤了,伤的很重,以我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将其击杀。” 江辰心中衡量自己跟羽萧的实力。 在衡量了一番后,他觉得以他现在的实力,足以击杀羽萧。 而且,现在是他击杀羽萧的最佳机会。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让羽萧恢复了伤势,恢复了黑暗霸体,那么他想将其击杀那就难了。 心中有了这些想法后,他感应着羽萧的气息,迅速的追了去。 他身躯消失在这片宇宙虚空中。 祖世界,某地。 一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中。 一道身躯从天而降。 “轰!” 强大的力量震碎了这片山脉,可怕的因果力量余波席卷,导致整个星球都遭受到了殃及,这个星球上无数生灵在这一瞬间惨死。 这是羽萧。 羽萧破开时间长河,出现在这个时代。 他身躯栽倒在山脉中,陷入了废墟中。 此刻他伤痕累累,他的黑暗霸体被破了,黑暗霸体铭文出现了裂痕,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此刻的他,因果缠身,纵使之前吸收了海量的因果,肉身对因果有抗性,可是他还是承受不了穿越时间长河所带来的因果。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了 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身上不少血肉都被打没了,露出了骨头。 “可恶的江辰。” 羽萧脸色低沉,忍不住的大骂出来。 “别等我恢复伤势,等我恢复黑暗霸体,那就是你的死期。” 羽萧恶狠狠的大骂。 他的实力黑暗世界第一,可是就是因为江辰,他才落得这般地步。 他神念外泄,扫视这片区域。 他体内幻化出的因果力量席卷,导致这个星球的生灵基本都死的差不多了,他也没去管那么多,在此地布下了一个时间阵法,开始在时间阵法中疗伤。 而江辰在感应到了羽萧的气息后,就迅速的朝羽萧所在的区域赶来,感应到羽萧气息没有移动,江辰也能猜测到,羽萧伤的太重,已经无法离开了。 江辰全力的赶路。 很快他就来到了羽萧所在的区域。 一进入这个宇宙,江辰就感应到了强大的因果力量,这个宇宙的强者皆以胆颤,不敢乱动。 而那些生灵稍微弱一点的生灵,直接被因果吞噬了。 这还仅仅只是羽萧体内散发出来的一丝因果力量而已,要是全部因果力量幻化出的话,不知道多少生灵要遭殃。 江辰脚踏虚空,一步跨出。 下一刻已经出现在羽萧所在的星球了。 江辰一踏入这个星球,羽萧就感应到了。 此刻,羽萧还在时间阵法中疗伤,他的伤势没有得到康复,仅仅只是恢复了一些消耗的力量而已。 “这小子。” 羽萧脸色低沉。 在他感应到江辰气息的瞬间,江辰已经出现在他布下的时间阵法外了。 “羽萧,等你很久了。” 时间阵法外,传来江辰懒散的声音。 羽萧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了了,现在只有出阵法,跟江辰拼死一战。 他散去了时间阵法,一步步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外伤已经康复了,血肉已经长出来了,只是他脸色颇为苍白,他脸色低沉,死死的盯着江辰。 “你伤?”他皱着眉头。 江辰的伤势不在他之下,现在却康复了,而且自身的气息也变强了,已经入了圣天尊境。 江辰看着羽萧这般模样,不由的笑了出来,说道:“我运气比较好,来的时间节点比你早一点,我伤势早就康复了。” “哼。”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5章 第 45 章 陈惊风的心思 天山派,偏殿。 藏书阁。 陈雨蝶还没睡。 不知道为何,最近一段时间,她老是心神不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就起床,来到了藏书阁,打算看一会书。 看了半天,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 陈雨蝶坐在藏书阁第三层的椅子上,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去。 她顿时放下手中的书籍,站了起来,尊敬的叫了一声:“父亲。” “嗯。” 走来的陈惊风点了点头,也在一旁坐下,看了桌上的书一眼。 “还在看这本书啊?” “嗯。” 陈雨蝶拿起桌上的书。 这本书很厚,封面有点泛黄,在封面上写着几个古字,千年奇谈。 这本书,是天山派创立后就开始编写的,里面记载了古武界千年来每一个时期所发生的事,记载了每一个时期所诞生的强者,记载了每一个时期每一个强者的成名绝学。 “睡不着,来藏书阁看看。” 陈雨蝶柔声说道。 “小蝶,你长大了。” 陈惊风看着她,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这个年纪,要是在世俗界,早就已经嫁人生子了。” 闻言,陈雨蝶俏脸微微一红。 “父亲……” 她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才二十五六岁。 这对于古武者来说,还算是很年轻,因为古武者的寿命普遍要比普通人高,而且也不容易生病,不会那么容易病死。 陈惊风笑了笑,说道:“对了,江辰来了。” “啊?” 陈雨蝶一惊。 她惊愕的神情,没瞒过陈惊风。 作为一个父亲,陈惊风又怎么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 自从上次见了江辰后,他就发现了,陈雨蝶魂不守舍,好像魂被什么人勾走了。 陈惊风把江辰来天山派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他收到了战书,只是下战书的是什么人现在还不清楚,他即将前往南荒,找地方闭关几天,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我打算让你跟他一起去。” “我?” 陈雨蝶微微一愣,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问道:“他去赴战,我去干什么?” 陈惊风神 色也凝重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这次让你去跟着他,有几个目的。” “第一,江辰是古武界如今最杰出的天才,年纪不足三十,可是他的实力却在古武界排名靠前,如今能战胜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其二,我天山派是一代不如一代,难以想象,老祖仙鹤后,谁能扛得起天山派的大梁……” 陈雨蝶及时开口说道:“这不是还有父亲嘛。” 陈惊风微微摇头,“我不行,我如今才七境,七境的实力放在之前,肯定能独当一面,可是自从灵龟被击杀,不少强者夺得了灵龟内丹,在接下来,不入八境,根本就不够看。” 陈雨蝶认真的听着。 陈惊风继续说道:“我天山派,一直是古武界的泰山北斗,我不想天山派败坏在我手中,你大哥不争气,早些年就脱离了天山派,如今下落不明,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可是你一介女流。” 说到这里,陈惊风轻声的叹息了一声。 他还有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的潜力,那是没得说的。 可是,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现在他膝下也就陈雨蝶一人。 天山派的大梁,未来会交给她。 他希望有人能辅助陈雨蝶。 身为天山派的少主,陈雨蝶又怎么会不知道陈惊风的心思。 “父亲,你看中了江辰?” 陈惊风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 陈雨蝶轻轻点头,站起身说道:“我这就回房准备一下,然后跟江辰一起去南荒。” “你明白最好。” 陈惊风也没多解释。 陈雨蝶拿起桌上的书,然后转身离开,走出了藏书阁。 …… 江辰在天山派接待大厅约莫等了二十分钟。 二十来分钟后,陈惊风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 虽说天山派常年积雪,温度比较低,可是女子却只是穿了一套白色的衣裙,一头黑色的长发飘飘。 她肌肤白皙,一脸的胶原蛋白。 跟随着陈惊风走了进来,站在江辰身前,双手放在小腹右侧,身体微微弯曲,“雨蝶见过江公子。” 陈惊风笑道:“江兄,久等了。” 江辰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6章 第 46 章 江辰的软肋 江辰打了一个哈欠。 他真的是累了,困了,需要休息。 他也没说太多,转身就朝车上走去。 吩咐司机,“行了,走吧,直接开去黑龙府。” “是,龙帅。” 司机发动车,在不少目光的注视下,在不少摄像机的拍摄下,缓慢的朝黑龙府邸行驶去。 江辰被采访的新闻,瞬间就传开了。 被翻译成不同的语言,传遍全世界。 江中,唐家。 唐楚楚刚刚起床、这几天,她都没睡好。 她无时无刻都在关注南荒的动向,她不希望真的打起来。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战斗都没打起来,她那根紧绷的神经才得到了松懈。 “姐,你快看,出大事了。” 她刚从房间走出来,就听到唐松的大叫声。 这几天,她好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走了过去,在一旁坐下,漫不经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唐松叫了出来:“二十八国联军撤出南荒城了,黑龙军收复了南荒城,你看,这是最新采访新闻,你看,姐夫穿上黑龙战袍,真的帅气。” 唐楚楚瞬间来了精神,迅速的接过唐松手中的手机。 “能耽误你几分钟吗?” “五分钟,有什么要问的,尽快。” 很简单的对话。 可是看到采访江辰的人,唐楚楚瞬间傻眼。 “许晴,她……她怎么跑南荒去了?” 看到许晴的瞬间,唐楚楚傻眼。 她怎么也没想到,许晴跑到南荒去了,还当了记者,还采访了江辰。 “姐,你看姐夫的战袍,战袍上的黑龙真帅,肩膀上的军衔真的是闪闪发亮,不愧是姐夫,能在三百万大军驻扎的情况下,混进南荒城,杀了二十八国将军,这战绩,足以传遍天下,足以被载入史册。” 唐松忍不住开口。 太帅了。 这简直就是神了。 唐楚楚却心不在焉。 她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想起了前段时候,她跟江辰还没离婚的时候,她在江龙集团办公室,看到江辰跟许晴在一起激吻,连衣服都脱了,如果她再迟一点进去,两人肯定搞上了。 想到这些,她眼泪汪汪。 “还说什么爱我,说什么守护我,都是敷衍,明明早就跟她好上了,巴不得跟我离婚,跟她在一起。” 她小声的哭泣出来。 “姐,你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 唐楚楚顿时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迅速的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拿出了手机,不断的看着江辰的采访。 看着江辰身穿黑龙战袍的样。 “真帅。” 唐楚楚也看痴迷了。 以前她没觉得江辰帅,可是现在她怎么看都觉得江辰很帅,浑身上下充满了男人味,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深深的吸引她,都能牵动她的神经。 只是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江辰,彻底的失去了江辰。 这辈子跟江辰都没在一起的可能了。 与此同时。 京都。 天子府。 天子勃然大怒。 “废物,真的是一群废物。” 他在房间里大发雷霆,东西摔了一地。 他早就提醒过追风,要小心。 可是追风就是不听。 “三百万大军镇守的南荒城,戒备森严的军区,硬是让这小子混进去,杀了二十八国将军,这些人是饭桶吗?” 天子气的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 房间里。 几个女子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发怒后,天子冷静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支烟点燃。 他设局,就是想灭了江辰。 可是现在江辰没死,还立了大功。 此战后,江辰的名气更上一层楼,他想杀就更难了。 江辰必须死。 他吸着烟,脑海中思索着没杀死江辰的麻烦。 “看来,只有去请那个老先生了。” 许久后,天子喃喃开口。 旋即,站起身,“备车。” 天子离开了京都市区,前往郊区。 郊区,有一座山。 这座山叫五庄山,山顶有一座道观。 天子上了山。 道观,一间房间。 地上有一个草甸,草甸上坐着一名七老八十的老者,老者身穿道袍,白发长须,一副风仙道骨的模样。 “我需要你出面 。” 天子站在老道身前,神色中带着一抹低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7章 第 47 章 各花入各眼 入职手续很简单,只是女经理让我们换上了这里的固定职业装。 这里的生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一直到十点,也只开了四五个包厢。 不过听别的少爷说,包厢开的虽少,但消费却都不低。 有的包厢,一晚的消费轻松上十万。 我听着一阵阵咋舌,怪不得都愿意做这种生意,来钱是真快。 我们三个坐在休息室里,无聊的玩着游戏。 眼看着已经过了十一点,本以为今晚就要彻底没戏了。 可忽然,就听门口经理的对讲机,滋啦滋啦的响了起来。 “所有一周之内新来的少爷准备,一会儿去贵宾8包试台!” 话音一落,就见五六个少爷站了起来。 我还傻傻的看着热闹,洪爷立刻拉了我一下。 “走,到咱们了!” 说着,洪爷又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我先说好了,如果一会儿哪个老太太相中我了,我可撒腿就跑。你别说我打乱原计划了……” 我倒是没反对,本来这次就是来撞大运的。 遇到了一切好说,遇不到总不能真去陪那些老太太吧? 跟着领班,我们一行人去了贵宾包厢。 走到门口时,领班特意嘱咐我们说: “都听好了,你们是新来的,有的还没上过台,没有经验。你们就记住一点就好,客人是上帝。她想怎么样便陪她怎么样。把她们哄开心了,让她们尽量多消费。还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们,谁要是对客人动了感情,不舍得让客人花钱,别说对你们不客气。听懂了吗?” “听懂了!” 众人齐声答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正规的鸭场。 这种感觉很奇怪,人好像不再是人,而是一种被挑选的,没有感情的物品。 说话间,包厢的门打开了。我们一行人鱼贯而入,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 包厢里只坐着两个女人,年龄三十到四十之间。容貌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两人中,没有一个是潘晓莲,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失望。 “给美女问好!” 领班冲着我们,命令道。 我们这些人立刻鞠躬,恭敬的说道: “美女好!” “做自我介绍!” 所谓的自我介绍,就是介绍身高 体重,以及来自于哪里。 介绍了一圈儿后,两个女人开始点人。 洪爷生怕两人点到自己,低着头也不敢和两人对视。 等两人点完,领班刚要带我们走。 忽然,就听旁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接着,一个女人妖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们两个有多饥渴啊,让你们等我半小时都不等。我就差最后一圈牌了……” 说话间,这女人走到对面的沙发上。 手包朝着旁边一扔,便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 可当我看到她的那一瞬,心里不由的一喜。这女人竟然是潘晓莲。 没想到这半夜时分,她居然来了。 潘晓莲的长相倒是还算不错,只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妖里妖气不说,看人的眼神还带着满满的优越感。 看着我们这排少爷,潘晓莲傲慢的说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一人哄我一句。谁把我哄开心了,今晚我就点谁……” 洪爷悄悄的看向了我,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潘晓莲说的,恰恰是洪爷的长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8章 第 48 章 变故再起 四王妃和象杀虎一口气开出三个苛刻条件。 霍紫烟她们很是愤怒,唐石耳却笑着应对,告知回去商量一下再答复。 四王妃也没有过多刁难,只是提醒唐石耳只有三天时间考虑。 时间一过,她就要全面报仇,到时谁做说客都没用。 唐石耳笑着离开。 “老唐,辛苦了!” 临近黄昏,艾丽莎邮轮,叶凡在第四层甲板烤全羊,招待铩羽而归的唐石耳: “看来你已经老了,骨质疏松,不然怎会这都跪下去?” 显然他已经知道象国公馆发生的事情。 对于叶凡来说,只要霍紫烟和韩子柒没受到伤害,其余什么变故什么苛刻条件都不重要。 毕竟他对谈判就没有抱半点希望。 血洗家族之仇,又岂是唐石耳的人情能够摆平?倒是唐石耳下跪让他有些惊讶。 “生意人嘛,干的不就是能屈能伸?” 唐石耳已经重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脸上恢复了旺盛笑容: “如果我一跪,斟茶道歉,真让四王妃母子高抬贵手,和平解决事情,那不是天大好事吗?” “就算没有答应,我也没太大损失,跪一跪,遭受个耳光,无所谓。” “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尽百分百的努力。” “唯一可惜,就是没有摆平此事,让叶少你们失望了。” 他端起叶凡倒的茶水,咕噜噜一口喝完,显得风轻云淡。 “不错,比起当初商盟会议上跟我叫板,现在的你快赶上唐平凡的容忍了。” 叶凡露出一抹笑容:“至于谈判,我就没想过成功,象杀虎这种滚刀肉,只能被毁灭,不能被打败。” 唐石耳干笑一声:“老弟,我这样忍辱负重,还是希望帮你解决问题啊。” “不然我当场就翻脸了。” “虽然我不算顶尖高手,但也是一拳三百斤的人,血龙园一战,我可没少杀敌人。” 他向叶凡展示着自己的凌厉。 “霍韩一半股份,坟前自刎谢罪,千影核心技术……” “象杀虎他们哪里有洽谈的影子,这简直就是釜底抽薪的抢劫。” 霍紫烟望向叶凡苦笑一声:“看来只能不死不休了。” “是啊,四王妃他们没有一点诚意。” 韩子柒也点头附和:“而且我感 觉就算我们依照条件做了,象杀虎也不会就此罢休。” 想到象杀虎审视她们的目光,韩子柒就有着一股子恶心。 她心里很清楚,真答应对方条件了,象杀虎肯定得寸进尺。 “放弃幻想,死磕到底吧。” 叶凡端起了茶水喝入一口:“明晚的豪赌,算是第一战吧。” 霍紫烟和韩子柒点点头,眼里有着一股坚毅。 唐石耳挪挪身子,笑着问出一句: “如果真是不死不休,霍家和韩家可以向叶堂寻求保护的,毕竟霍先生和韩先生都是红顶商人。” “他们遭受生死的时候,有资格向叶堂求救。” 他循循善诱:“有叶堂出手,四王妃和象杀虎就不在话下了。” 霍紫烟和韩子柒心动,不过还是望向了叶凡。 “老唐,你就这么喜欢叶堂介入?” 叶凡笑着反问唐石耳一句:“是对霍韩两家没信心呢,还是想要借机捅叶堂一刀?” “啧,叶少,你这是诛心啊,我哪有捅叶堂一刀的能耐?” 唐石耳振振有词:“我是出于霍先生他们的安全着想。” “正常情况,四王妃他们不会对霍先生和韩先生下手,但现在四王妃快要完蛋了,谁能担保她干出什么?” “她能把几十年的仇恨记到现在,就说明她疯狂起来没底线。” “所以万事小心为上。” 他提醒一声:“多一个叶堂保护,霍先生他们多一分安全。” “这事我不掺和,由霍韩两家决定是不是向叶堂求救。” 叶凡虽然感觉唐石耳藏匿着心思,但也不好断绝寻求叶堂庇护一事,毕竟事关霍商隐和韩常山生死。 叶凡不能替霍韩两家做主。 霍紫烟轻轻点头:“我跟我爹商量一下……” “啊——” 就在韩子柒也要出声时,邮轮突然响起一阵惊叫。 接着甲板上的客人大乱,纷纷躲避,还迅速波及到叶凡他们所在的一层。 叶凡抬头望过去,正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口罩女人夺路狂逃,像是猎豹一样跳跃着障碍物。 因为速度太快的关系,很容易给人造成仿佛是瞬间出现的幻觉。 那显然在逃命的口罩女人跑出十余米,见到叶凡这个方向有不少保镖严阵以待,她就下意识转身。 口罩女人想要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但几 个狂奔追来的黑袍男女让她再度停住脚步。 最后,她还是朝着叶凡这边跑过来。 “不准动!” 唐门保镖拔出武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49章 第 49 章 三皇子,唐岩的法相天地 “轰!——” 在唐岩那小山般的身躯,完全伸展开来之后,一青一褐,两道分别由真元与血气波动而引动的气浪,自那巨大身躯之上轰然扩散开来。 远远望去,此刻的唐岩,宛若那传说中有着古神血脉的上古夸父一族。 这巨大的身躯,压得那金鳞台都猛烈颤动了几下,直到下方几头蛟龙死死拽住固定高台的锁链,这才让台子平稳下来。 这不是许太平第一次见到法相天地这道术法。 七年前在七峰大比时,黄雀的师父、逍遥门无崖老祖,便是以此术帮青玄抵御入侵的九幽魔物,所以印象深刻。 他还记得,当时无崖老祖以一己之力,生生扛住了九渊魔尊境强者真身的攻击。 也正是有了这种对比,所以当许太平感应到此刻唐岩散发出的气息波动之后,脸上才会立刻露出了动容神色。 因为他发现,这唐岩身上的气息波动之强,居然丝毫不逊色于无崖老祖。 甚至在体魄的气血之力上,许太平明显感觉到,这唐岩还要比无崖老祖高出一截。 要知道,这唐岩的修为境界,才不过半步炼神。 而半步炼神,想要拥有相当于炼神巅峰的气息波动跟气血,其真元跟气血的浑厚精纯程度至少要是同辈一流修士的二十倍甚至三十倍。 同时,对于法相天地的领悟,他还得达到极境。 “原来这唐岩,也是一位妖孽般的天才呀,同境界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威力的法相天地。” 一旁的七公主楚天成,说出了在场众人心头想说的那句话。 而这也无疑再一次验证了,各方天地修士对于金鳞会的那句戏言——天才妖孽的盛会。 “风,起!——” 这时,身躯拔高至三十丈的唐岩,一手掐诀一手挥动同样变得无比巨大拂尘大喝一声。 旋即,威力十倍于方才的狂风,好似无数只巨大的无形手掌,重重地拍击向三皇子楚易难。 “铮!” 如方才一样,三皇子楚易难脚踩巨浪,手持长剑一剑迎着那狂风刺去。 “轰!” 这一次,狂风虽已然被他手中长剑分开,但随着唐岩手中拂尘的挥刀,三皇子的身子被推得不停地向后移动。 到最后,他不得不再次将脚下水浪凝结成冰,这才止住了后退的身形。 其实三皇子 单靠这一人一剑,便能挡住唐岩法相天地下如此威力巨大的一击,已经足以令在场众修士感到惊艳了。 所以哪怕他这一场败北了,也不会有人对他生出半点轻视之心。 而在看到三皇子接下自己这一击之后,乘龙天的唐岩忽然手腕用力一抖,让手中拂尘上那一根根雪白丝线全都绷直,看起来就像是握住了一柄长剑。 旋即,他握住这好似长剑一般的拂尘,用力地朝三皇子劈斩而去。 “唰!——” 拂尘剑斩出的瞬间,原本在金鳞台上呼啸着的狂风,一下子变成了成千上百道锋利的风刃,“轰”的一声齐刷刷地劈斩向三皇子楚易难。 不过在这成百数千道风刃斩向三皇子的一瞬,三皇子的周身早已被一层又一层寒冰覆盖,远远望去他就像是与脚下的冰山融为一体了一般,成为了那冰山的山尖。 “砰!” 不过随着那风刃侵袭而过,这三皇子以术法凝结出的这座冰山,被那风刃层层剥开,最后轰然坍塌。 就连他自己周身的包裹着的坚冰,也都切开。 然后就见那唐岩抬起没拿拂尘的那只手,一掌携着更加猛烈的罡风,重重朝三皇子的方向拍出。 “轰!” 随着一声巨响,三皇子周身剑气被拍散,再一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0章 第 50 章 爱丽丝把油头司机的腿举了起来,只要轻轻一压,那么这哥们的腿就直接就废掉了,甚至骨头都有可能出来。 “请不要这么样做,如果你做了,那么我就不会给你看病了,嗯……我可是独门秘方。”徐医师碰了一下爱丽丝,而爱丽丝直接往后一震,就好像是被内力震动了一样,她的身手很好! 魏风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廖雨琴便直接吼了起来:“爱丽丝,你疯了吧,这里是我的别墅,你凭什么在我这动手啊!” 爱丽丝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魏风,而廖雨琴则是咬了咬嘴唇说道:“爱丽丝,抱歉我刚刚太激动了……你知道我的精神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除了徐医师就没有医生能够让我变得正常了,你也听到他说的,她是专业的精神专家,而且还有祖传秘方!” 说完,她看了一眼陈心蕊:“你说对不对?” “对……对的吧。”陈心蕊已经有些害怕了,她害怕魏风再骂她,而且她也的确是干了很多扯淡的事情。 “陈心蕊啊,你可真是厉害啊!你就不觉得这个徐医师是个什么可疑的人吗?行……既然你们这么生气的话,那么我就让他们离开,我也不想在休息之前看见血。熙然姐,天不早了,回家休息吧,顺便把这个徐医师带出去吧。” “行,那我就先走了。”林熙然低头笑了两声说道。 “廖小姐,一定要记住,我给你的药粉一定得冲水喝,这个药是我祖传的秘方,一定可以让你恢复成正常人的。”徐医师在离开别墅的时候,转头看着廖雨琴说了一句。 “好的,我记住了,谢谢徐医师!”廖雨琴笑嘻嘻的说道。 “在吃我的药之后,就不能吃别的要了,一定要记住!”徐医师眯了眯眼睛说道。 “知道了徐医师,我一定听您的!”廖雨琴点了点头。 “好的,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联系我就好了,不需要预约。” “放心吧徐医师!”廖雨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就好像是病明天就能好一样,而魏风的眉头越来越紧了。 “你干嘛呀?是不是家庭暴力!”廖雨琴眼泪流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如果你不爱我的话,为什么要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都对我动手几次了!” “我……我什么时候和你动手了,我是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中迷药!”魏风深吸了一口气,“我是用内力探查你的身体,你不要再乱想什么了!” “ 你……你,你为什么要探查我的身体?” “我怕那个徐医师给你下了什么药!” 廖雨琴皱了皱眉头:“徐医师怎么可能对我下药呢,魏风,你想不想让我的病好起来啊,你如果觉得我这样好的话,这个病我就不治了!” “唉……没有下药。”魏风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本章未完,请翻页) “魏风,你爱我吗?”廖雨琴有些歇斯底里的抱着脑袋,“你没有喜欢我吧,你是没有爱过我吧,你应该是想让我离开你的,你是想让我永远离开你!” “雨琴,怎么可能呢,我如果不爱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回到你的身边,怎么可能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你,你明白的,现在井上家族派出了很多杀手,你带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到别墅里,他们很有可能是杀手啊!而且这个什么祖传秘方,难道从古代就有精神问题的病吗?” “风哥,你不知道,徐医师是个很厉害的人,陈心蕊已经查过她了,有很多人都是她治好的,什么重度精神分裂,什么重度抑郁症有很多都是吃了她的药好的,她不是什么奇怪的人,你相信我!”廖雨琴都要跪下了,看得魏风一阵心疼。 “杀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魏风叹了口气,尽量的把语气压得很温柔,“很多专业杀手都是有着伪装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在不杀人的时候,做着什么工作。” 其实他还有很多没有和廖雨琴说,这个徐医师居然是林熙然认识的人,而林熙然又是泡沫的手下,这样一个复杂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呢! “即便她是真的治疗精神问题的专家,但是这祖传药怎么可能嘛……你有没有吃过?” “没有……刚准备吃。” “原来是这样,你把药给我,我去扔了。”魏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不可能,你如果把它扔了,我就立马自杀!你是根本不想我好好的活!”说着,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一溜烟的就跑到了卧室里。 魏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的药一定在卧室里,立马也跟着她跑去卧室。 “魏风,你是不想让我好好的活下去对吗?这样的话,你不如动手杀死我!”廖雨琴拦着魏风不让她进去,“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根本就是一直在讨厌我是不是,你不如现在就弄死我不好吗?为什么让我这样活着,只有徐医师能够治好我!” “陈心蕊,你妈 的!” “魏风,你 真是个流氓!”陈心蕊就站在一旁,她满脸怒色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厉害啊,别人都做不了事,只有你是对的,廖雨琴被这个病害的有多惨你知道吗?魏风,你还是人吗!” 魏风的脑袋一阵晕眩:“你特么是不是也有精神病啊!啊!特么的,老子如果不是看在你和廖雨琴关系很好的话,我在金陵就弄死你了,你特么干的所有事我都知道,有哪件是做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1章 第 51 章 漠城。 漠城只不过是塔戈尔大沙漠外围的一处小城而已,规模并算不上大。 此刻,正值艳阳高照,烈日当空,燥热的温度让地面都都是有些裂开,杨柳微垂,收敛着枝叶,恹恹不振。 但即使是这般,街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街上有着许多妙龄女子,个个身材极好,穿的也比较暴露,修长的美腿,光滑的肚皮,皆是裸露在外,走在街上,自成风景。 因为地靠沙漠的缘故,这里的气温很高,温度偏差较大,许多女子只是穿着一件贴身热裤,一件贴身胸衣,仅此而已。 这些女子的面容较好,腰肢细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肤有些偏黑了。 不过,生活在漠城的居民大多都是这样,并不奇怪。 萧梦拉着紫儿的玉手,行走在街上,时不时会对周边的一些女子投去视线。 “这些女子比起地球上的那些,颜值高多了。”萧梦心中忍不住想到,若是可以的话,嘿嘿嘿,偶尔换一下口味,也是不错的。 “主人,你看什么呢?”紫儿撅着小嘴,眨了眨美眸,直勾勾的盯着萧梦。 “主人这么好色的吗?连这些普通的女孩都想要?”紫儿心中吐槽道,但却不敢说出来。 毕竟,她也只是属于主人的私人财产而已,自然不敢对萧梦指点。 “咳咳,紫儿啊,这里的风景挺好的,主人有些热,你呢?”萧梦收回了目光,看向紫儿。 “若是给紫儿也换上小热裤和贴身胸衣,会是什么样子?”萧梦幻想道,脑海里浮现出那美妙的场景,不禁一笑。 “紫儿不热的,主人若是热的话,主人晚上可以来紫儿房间,我可以帮主人降温哦。”紫儿吐了吐了吐嫩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萧梦。 主人,今晚会来她的房间吗? “好,今晚去紫儿的房间,让紫儿替我降降温。”萧梦一笑,拿出手帕替紫儿擦拭了一下额前的香汗。 “主人好温暖呢,还很帅。”紫儿美眸看着萧梦轻柔的举动,心中一阵甜蜜,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能够遇见主人这样的人,真的很好呢。 紫儿不禁回想起自己身为魔兽的那段时光,她虽然身为六阶魔兽,但却并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像主人这样对自己好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不觉中,在她的心中,萧梦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位置。 “紫儿,我们去买 一份塔戈尔沙漠的地图吧。”将手帕收回兜里,萧梦捏了捏紫儿的小玉鼻,笑容灿烂。 有这么好看的紫儿陪在身边,夜晚也不会孤独。 “嗯……好。”紫儿脸颊有着一道红霞,被萧梦牵着手腕,心里甜甜的,安全感十足。 不管主人要去哪里,她都会跟着。 “叮,海波东的店铺就在前面后,宿主哥哥可以去拿到残图哦。” 听到系统的提示,萧梦点了点头,这种东西,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远远的,萧梦看到一座简陋的店铺,若不是看过原着,萧梦还真不敢相信,堂堂的冰皇居然会住在这里。 一进店铺,萧梦便是闻到了一股**的味道,木架之上,很多地图都已经蒙上了灰尘,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一旁的紫儿也是秀美微蹙,显然,对于这里的味道,她也有些感冒。 “地图在柜台上,想要什么,自己去挑吧。”海波动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声音低沉的道。 见海波东并未理会自己,萧梦只是淡然一笑,他只想拿了地图就走人,海波动无视自己与否,在他看来,都是无所谓的。 区区一个斗灵而已,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更何况,他还要急着去见青磷和雪岚。 “到手了。”萧梦眼睛一亮,在确定了残图上的莲花图案后,直将残图接放进了纳戒里。 榜上第三,净莲妖火。 呵呵,你是我的了。 “紫儿,走吧。”萧梦淡淡道,对着紫儿一笑。 萧梦可没有闲情来帮海波东解除什么封印,美杜莎的封印,和哥有什么关系? 呸,马上就是哥的老婆了,也该改口了。 刚欲转身离开,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小子,放下你手中的残图,没有老夫的允许,你走不出这里。”不知何时,海波东已经转过身来,见到萧梦手中拿的残图,眸子瞬间变得冰冷下来。 “砰。” 海波东手掌一挥,房门之间关上。 “大胆,你敢跟主人如此说话?”紫儿美眸狠狠瞪了一眼海波东,身形闪过,一把抓住了海波东的脖子,只要她稍稍用力,海波东就会当场命陨。 一个老头,也敢对她尊敬的主人如此态度,要知道,就连身为魔兽的她都尚且不敢这样做,又何况这么一个老头呢? “你……你是斗宗?”海波东的声音变得沙哑下来,他甚至不敢正视眼前 的紫儿。 海波东双眸惊恐,身体根本动不了,从紫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压迫差点让他无法呼吸。 仅仅只是一下,就差点要了他的命,眼前的女孩,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这样的气息,甚至比在比他曾经挑战云山时,还要恐怖许多倍。 加玛帝国,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强者? 海波东此时内心思绪万千,但更多的却是后悔之意,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了眼前这两人。 要是这两人要了他的小命,那可咋搞? “紫儿,饶了他吧。”萧梦摆了摆手,轻声道。 在看原着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海波东从头至尾也都是萧炎身边的一只舔狗而已,这样的人,一辈子注定难成大器,在他看来,若是杀了,实在是有些掉价了。 “哼,若不是看在主人的份儿上,定要取你性命。”紫儿冷哼一声,将海波东丢在了地上,直接回到了萧梦的身边。 “咳咳,老夫多谢少侠不杀之恩。”海波东艰难起身,九十度弯腰行礼,有了先前的教训,他又怎敢再得罪眼前的少年? 说不定,眼前的两位,能够解开他体内的封印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海波东眼睛一亮。 紫儿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不过让他惊讶的却不是紫儿的实力,而是美貌。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好看的女孩? 简直美的像仙子一样,遥不可及。 至于萧梦,他是真的看不透,心中一声苦笑,海波东也是暗骂了几句,想不到实力倒退后,自己竟然眼瞎到了这种地步,这两位,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啊。 “不杀你少因为你不够资格,区区斗灵而已,根本不值得我们动手。”萧梦负手而立,声音冷酷,居高临下看着海波东,丝毫不留情面。 这老头也是个软柿子,原着中就知道舔萧炎,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 “啊,眼前的少年,居然能够看透自己的实力?”海波东心中一惊,眸子的恐惧更深,能够看透自己实力的存在,少说也是斗皇级别的高手,莫非? 海波东心中吓了一跳,心中懊恼不已,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他现在这样一个战五渣能够得罪的。 他该怎么办? “自己得罪了眼前的少侠,如今,又该如何开口去求人家帮忙?”海波东心中无奈一笑,嘴角有些苦涩。 他可以确定 ,眼前的这两位,绝对可以解除掉他体内的封印。 到那时,他就又可以恢复到斗皇实力,然后受到万人敬仰了。 “我真傻,真的。”海波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甚至想一头撞死。 好不容易有了一分希望,但现在却…… “少侠,想必少侠也看出来了,在下体内设有封印,我原本的实力,应该是斗皇级别。”话到此处,海波东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高傲。 身为斗皇强者,这是他一生的荣耀。 “所以呢?”萧梦冷冷一瞥,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自然是看得出来海波东打的是什么念头,想要他帮忙,可以,但前提是让他看到满意的好处。 有系统在手,萧梦自然是能够拿的出帮海波东解开封印的丹药,但至于给或不给,这就难说了。 “咳咳,只要少侠愿意出手,老夫愿意欠下少侠一份人情,老夫原本的实力,乃是斗皇,想必斗皇强者的人情,足够了吧?”海波东心中有着一些自信,在他看来,斗皇强者的人情,足以让萧梦出手。 毕竟,身为斗皇,欠下的人情不可谓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2章 第 52 章 安佑深深地看了一眼昏倒的李汐,眼中混合着怜惜和疼爱,在抬起头,他又成了那个看似不正经,却是李汐最得力助手的长琴侯。 安佑吩咐完侍卫,看到还在李盈盈身边哭泣的连星,他也是心中微微一痛,想来李盈盈和自己都是一样的人,得不到自己的所爱,自己比李盈盈稍微好点的是,自己是男儿身,更为自由自在,李盈盈只能被困在后宫这个富贵的牢笼,一生不得自由。 安佑吩咐宫人按照皇后的礼仪厚葬李盈盈,他想起凤尘的话,凤尘心中对李盈盈还是心有歉疚,他留下李昭的一部分骨灰,凤尘转交给了他,他吩咐连星,等到下葬的时候,把这个瓶子和李盈盈一起下葬,算是对李盈盈的一点补偿。 安佑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大殿,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这个大殿,空空落落一样,他真的不知道李铮究竟神志清醒做一个皇帝好,还是继续神志不清,做一个孩子才是最好。 来仪居,香炉升起淡蓝色的轻烟,这是沈清鸣特意为李汐所制的安息香,李汐在宁静和美的香气中安静地睡着,等到醒来的时候,发觉凤尘伏在床边睡着了,自己的手还握在他的手里。 李汐想把自己的手从凤尘的手里抽出来,不料自己的手一动,凤尘就醒了,见到,凤尘睡眼惺忪地说道:“你什么时候醒了?你睡了好久。” “你们都睡了很久。”新衣听到声音,从外面走进来,她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纸条用红笔写就,新衣把纸条送到李汐的面前,是沈清鸣写给李汐,他和李飞一直在飞云殿等候。 来不及缠绵说话,李汐和凤尘匆匆穿好衣裳赶往飞云殿,李飞和沈清鸣果然在等候。 “你回来有看过皇兄吗?”李汐见到沈清鸣,下意识地抓住沈清鸣的手,凤尘见到,眉心蹙起,但是并没有说话。 “我已经看过皇上了,我也是知道皇上的病情才赶着回来,皇上的病情反复,我也诊断不出为何,我暂时给皇上开了安神定惊的方子,暂时稳定皇上的病情,之后再做打算。”沈清鸣见到李汐抓住自己的手臂,他的心里一暖,并没有松开李汐的手,他反而希望李汐可以继续抓住自己的手。 李汐听到暂时放心,只要沈清鸣回来,李铮就会有希望。 “公主,我回来除了把二皇子送回来,还有一件事,这件事,足以使李岩定罪,罪无可恕。”沈清鸣还是不愿意李汐松开手,他见到李飞准备说话,他为了抓紧和李汐说话的机会,赶紧说道、 李汐不解地看着沈清鸣,还有何 事可以使李岩定罪,单单一件秦门血案已经使李岩免除所有的皇室身份,罪可问斩。 “这件事,我想公主请廉王爷来到这里。”沈清鸣神态沉静,他看着李汐的时候,眼神掠过一抹温柔。 “来人,去请廉王爷。”凤尘有意识地把李汐拉回自己的身边,李汐的手松开了沈清鸣的手臂,沈清鸣心中怅然若失,不过脸上还是神情淡漠。 “汐儿,你要如何处置我?”李飞在李汐的身后问道,他脸上的疤痕使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怕,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逃脱李岩的追杀,恐怖的外貌,使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李飞的人,绝对不能认出这个人是李飞。 李汐回头看着李飞,她对这个皇兄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他一向都依附李添存在,李汐对李添的恨最深,对李飞的感情最为模糊,她此刻听到李飞的话,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 李汐望向凤尘,凤尘看到李汐求助的眼神,心中一阵得意,自己还是李汐最坚实的依靠,他看看李汐,稍微思忖,李飞从头到尾都没有做任何大奸大恶之事,他之前的罪过已经在宁古塔得到惩罚,回来之后因为李添的死而没有做成任何对炎夏国不利的事情。 “要是二皇子愿意,就请前去看守皇陵吧。”凤尘对李飞说道,这个结局对李飞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看守皇陵另有府邸,而且供给并不差,李飞能够利用这个机会远离京城的争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凤尘也趁机可以分化李权的势力,防止李权再次利用李飞。 “我愿意,谢谢汐儿。”李飞对李汐和凤尘拱手作揖,在他弯身的时候,李汐才见到李飞的头发竟然白了一半,李汐心中微微发酸,这个也是自己的亲兄长,他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的人。 “二皇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到了皇陵,还想着如何兴风作浪,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李汐虽然心中难过,嘴上并没有放过李飞,她明白凤尘的意思,不能让李飞死灰复燃,还想着有重新回来的机会。 “汐儿,请放心,没有你的旨意,我绝对不会踏进京城半步。”李飞撩起长袍下摆,跪在李汐面前,他也已经心灰意冷,李添的死,李岩的变,使他变得孤立无援,他放弃所有的想法,就是为了保住性命,他犹豫了很久,才在沈清鸣的劝说下回来,沈清鸣明确告诉他,如果想想保住性命,就必须揭发李岩的真面目。 李飞不知道,沈清鸣最想揭发的是秦门血案的真相,他隐藏多年就 是为了揭发最后的真相,他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所以他才回到皇宫,至于他对李汐说,知道皇帝的病情赶回来,也是为了敷衍李汐而已,只有凤尘听出了沈清鸣的意思,他的眼神落在沈清鸣的身上,沈清鸣挑衅的眼神也是直直地瞪视着凤尘。 “你们还有何事,一定要皇叔过来?皇叔眼下一定恨我入骨,怎么愿意进宫?”李汐回想起李盈盈自尽的一幕,她心中对李权的恨意就消散几分,这是一个失去所有儿女的垂暮老人而已。 “公主,臣在此,不知道有何吩咐?”李权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不愿意和李汐同处一室,他站在门槛外面,神态冷淡,他的身上是刺眼的黑衣,他的头发也白了一大半,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强悍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可怜的老人,只是他的目光之中还带着一丝坚硬,使他的腰板挺得直直,不愿意稍微弯曲半点。 “皇叔,请你过来的是我,我有事要告诉你,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是汐儿杀了你的儿子,如今我要告诉你,杀李承锋的人是李岩。”李飞见到沈清鸣对他示意,他踏前一步,对李权说道,他的说辞要比沈清鸣更加有说服力。 李飞的话使李权的面色遽变,他脸上的肌肉抽搐,手指抖动,他一步踏入飞云殿,拎住李飞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皇叔,是李岩杀了李承锋,当日我逃走,追杀我的侍卫被我捉住,他为了保命,告诉了我这个秘密,李岩用替身在宁古塔避过监视,自己回到京城追杀李汐,想通过暗杀李汐造成混乱而从宁古塔逃回,不想遇到李汐逼问李承锋,眼看李权带人赶到,他干脆杀了李承锋,造成李权和李汐之间的矛盾。 “你说谎!李飞,你不过想替李汐说话而已,你以为你为李汐说话,我就会放过李汐?不会,绝对不会!李汐杀了我的儿子,还逼死了我的女儿,我和李汐势不两立!“ 李权几乎发狂一般地喊道,眼中遍布红丝,他把李飞拎起,李飞没有挣扎,任由李权把自己拎起来。 “皇叔,你可以开棺验尸,李承锋尸骨应该是深绿色的,是一种用马蜂的毒做成的毒液所致。”李飞俯视着李权,他答应沈清鸣的事情就会一定做到,如果做不到,他就要死。 李权听了李飞的话,把李飞放下,李飞的话触动了李权,李权确实见到李承锋的尸骨,全身都呈现深绿色,李权虽然强悍,但是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盯住李飞。 “皇叔,到了这个时候,我不会为了保全谁而对你说谎,汐儿不会杀了我 ,还念着兄妹的情分,让我去看守皇陵,我是不想皇叔继续和汐儿作对,以为汐儿是杀了你儿子的凶手。”李飞看到李权眼中的悲痛,他身同感受,如今的他也是孑然一人。 “李岩,我要杀了你!”李权的目光扫视过在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3章 第 53 章 皇后也笑道:“臣妾听闻这花椒也有多子多福、人丁兴旺之意。” 在座的人声色各异,皇帝略一思忖,“趁此吉日,便把太子与阿娇的婚事定下吧,此事交由皇后去办,待开春了,择个良辰吉日,大婚一应事宜务必慎重且隆重。” 皇后答道:“是。臣妾定当尽心办理妥当。” 太子起身跪下,“儿臣谢父皇隆恩。” 一旁的采薇见阿娇还愣在原地,赶紧小声提醒阿娇:“小姐,要谢恩的。” 她这才从震惊里回神,茫茫然的跪倒,“谢皇上。” 等采薇扶她起来,重新回到桌边时,她还是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采薇见太子看了阿娇的状态后神色似是不愉,凑近低声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这是喜事,您应当高兴些的,殿下······您这样殿下以为您不愿意呢。” “啊?哦······高兴,高兴,就是太突然了。”她笑着说,还记得看看刘彻,不知她脸上能否看出高兴来。 真的太突然了,这回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就是想要恶作剧一下嘛,居然直接给自己定下了婚事。 虽然早就定下了,可是······如果没有这事也许还能再推迟一段时日呢? 晚上回了侯府她还是茫然不在状态,连后面的节目也没什么观赏的兴致。 陈枫见状问采薇:“小姐今日怎么了?” 采薇忧心道:“今日皇上说把太子和小姐的婚事定下了,就在开春后,从那之后小姐就是如此了。” 陈枫脚步一滞。 采薇继续道:“也不知小姐是怎么了,平日看着小姐和太子是亲厚的,可是今日皇上说定下婚期,小姐却看不出高兴来。” 言至此又突觉自己多言了,是和陈枫太熟了的缘故,才一时不设防。 看了眼陈枫的神色似乎没有异常,于是又补充道:“也许是太突然了些,小姐觉得没有准备好。” 陈枫没有回话,在采薇以为他恢复了一贯的不爱言语时,又听到他淡淡嗯了一声。 阿娇无精打采的跟着侯府的人看跳傩,守岁到凌晨,突然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却和她一贯听到的不一样,又想起似乎汉朝没有发明烟花炮仗吧? 于是起身去看,居然是把竹子放进火堆里发出的声音,“这是做什么?” 采薇跟随在侧,“小姐,这是爆竹啊。” 爆竹······原来真的是在爆竹 ,她以前还纳闷儿过为什么鞭炮总是被叫爆竹呢。 走完流程终于可以进被窝了,这天气也是越来越冷了,放现代应该快要来暖气了吧?今天看到的爆竹是烧竹子,说起来她二哥结婚时的确没有放鞭炮······ 这么胡思乱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酣睡一场,第二日起床心情已经好多了,睡眠真是灵丹妙药啊。 采薇见她好了些,也松了口气。 正月初一诸侯王要进宫朝见皇帝,之后再分别过几日又有两次宫宴,最后一次是在初六,此后就各自归国了。 在这一天,阿娇她们也要进宫拜见太后。 皇帝和太子、诸侯都在前朝,大概还要忙很久,阿娇想起平阳公主的话,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去见了宫里的食医,大致表明了共同合作共促太子身心健康的意愿,然后又拿走了他们推荐的几本医书和食疗书籍。 阿娇还让人定做了一套象棋,和陈枫采薇他们窝在府里玩儿,现在真的越来越冷了,她已经不愿意骑马郊游了。 可诸侯王还没离开,就发生了日食,阿娇好奇的跑出去看,其实她在现代似乎只在初中亲身见过一次。 而这一次再看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当个趣事,她爹她娘都是忧心忡忡的。 啊,对了,这种古代人无法解释的天象,好像大多都是当做人世间的灾祸预警,或是归结到当权者的过错上的。 果然朝中事务一下激增,皇帝让各诸侯王提前归国,刘彻也比平常更为忙碌。 阿娇按照医术上的记载做了食补汤,又让宫中食医过目才端给刘彻,他这段时日太忙,似乎也没了下棋聊天的心思,阿娇就打算等他闲一些再教他下象棋。 可是没想到不久后又有月食,并且中原地区发生地震,一天之内连震三次,长安倒是没有受到波及,但是听说不少地区百姓受损严重,而且根据现代医学常识,地震后很容易伴随爆发瘟疫。 现在的医疗和救援水平又很有限,想必后果更为严重。朝中人心惶惶,刘彻愈发忙碌,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多多在饮食上为他操心。 好在朝廷很快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包括救济灾民、重建灾区经济,还让不少驻京的列侯都回到封地去,她爹堂邑侯因为太后的关系倒是不在列。 事态渐渐平稳些了,天气又愈发冷得不像话,还下起鹅毛大雪。她终于切身感受到全球变暖是真的,原来曾经的汉朝长安是这么冷的。 而 且她发现自己体寒得厉害,手脚怎么都不暖,整日在侯府不愿意出门,进宫次数也少了。 第一个没有暖气和空调的冬天,她把自己放在房间里,裹着几层毛皮大氅,一动都不想动。 到了该入宫见刘彻的时间也是拖着不愿去,想着本来也没约定什么时间必须去,能拖则拖。 简直是要冻傻了,这一身正气都不够用的,感觉自己分分钟都可以被这鬼天气送走。 要不是不合规矩,她真想整天裹棉被里,吃饭都不愿意出门。 又想陈阿娇是多年无子的,似乎听过体寒不容易有孕,看来也和这个有关。 虽然有火盘取暖,但是又不能放太多,怕中毒了。 这段时间府里的人看到阿娇都是难掩震惊,大概是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不耐冻的。 大概有半个月没进宫的时候,刘彻还派了冯山专门来探看。 阿娇觉得他会不会是在暗示自己该入宫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禁失笑。既然太子都来“催”了。她怎么着不能再宅了。 等入宫见刘彻时,她裹得比粽子可厚多了,像一个移动的棉被堆,惹得几个皇子公主的要笑不笑的。 她也顾不得了,保命要紧。 刘彻看到她也是难掩惊讶。 惊讶什么?!她才惊讶呢!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很耐冻的样子,难道是自带小火炉吗? “见过太子殿下。”阿娇说话都哆哆嗦嗦的,本来就冷。加上她久不出门,冷风一吹,更是受不了了。 刘彻皱皱眉,看她穿着厚厚一堆行动不便,走过来扶她,碰到了她的手,眉头皱得更高了,“手怎么这样冷?” 说着很自然地把她的手握住,温热不断传来,阿娇一开始只觉得暖和,不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4章 第 54 章 得知当年走失以为已经死去的女儿回来了,雪天铭虽然不至于老泪纵横,却也是激动的不得了。8 『Δ1 中文网 消息自然是早就得知了的,但是,雪天铭看见李香兰之后,依然是情不自禁,身为四大家族之一风雪家的家主,真情流露这种事情,在他的身上基本上是很少看的。 但这时候,看见李香兰那和当年妻子几乎相差无几的模样时,雪天铭还是眼圈微红了。 雪天铭是风雪家的二公子,长幼有序,这家主之位本来是没有他什么事情的。但是,当年雪天铭的大哥,却很忌惮自己的弟弟,虽然弟弟表现的很恭顺,可是,弟弟的存在就代表着他能够成为家主的资格。 就好像是历朝历代,那些成功登上皇位之后的皇帝,当太子的时候对兄弟亲厚万分,一旦上位,皇兄皇帝们就一个个的犯错,然后一刀刀砍杀过去,最终清理个干干净净的。 真的是那些兄弟们为非作歹,或者想要谋朝篡位吗?更多的,可能还是他自己担心,这些人存在就是有可能替代自己成为皇帝的。 那么,把这些人杀掉就好了。 雪天铭的大哥,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想着法子,最终把雪天铭排挤到边远地区去。一旦过去,雪天铭从此就远离了家族核心,就算是祭祀祖宗的时候回来了,更多的时候也像是个客人一样。 当年的雪天铭,自然也知道是这样的状况,只是他不愿意为了什么家主之位,就兄弟相残,因此带着妻女从容离开了。儿子雪无心留在了家族之中,说好听了,是雪无心的大伯想要雪无心有一个好的学习条件,说不好听那就是当做人质的。 可最终,雪天铭一家在半路遇上了血魔教的人,一番混乱冲杀之后,雪天铭的妻子带着女儿走失,从此杳无音信,但想来多半是遭了毒手。 雪天铭则被随从救回了家族,这或许是个意外,但妻女的死亡,和自己离开家是有很大缘故的。当年雪天铭之所以不想去争夺什么家主之位,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相亲相爱的妻子,再有一双可爱的儿女,也就没什么所求了。 就算是去了边远的地区,他还是雪家的二少,没有人敢真的不把他放在眼中。 可一切没能如愿,妻女之所以被人害死,还不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家族远去偏僻的地方?若是他自己就是家主,谁敢命令他离开家族? 这或许成为了一个执念,于是,雪天铭回到了风雪家之后,居然借助养伤的机会,在风雪城里呆了三年时间。也就是在这 三年之中,雪家二少的名声越来越响,最终让老一代的家主动摇了,觉得似乎老二比老大更为出色一些。 随后便是长达三四年的争权夺位的过程,不过,雪天铭虽然回到家族之后就立下了争夺家主之位的心思,但实际上,他所拥有的力量,和老大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很远很远。打个比方来说,老大因为从小就被视为未来的家主,享受的资源一直是最好的,长大之后,身边跟随的投靠之人,也是大多很有才能或者权力的。 雪天铭这边却没有怎么多的助力,可最终,依然是他获胜了,为什么?哪怕是他成为家主的前一天,他所占据的胜面,依然不足三成。 但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就彻底扭转了局面。他杀了自己的大哥…… 雪家上一代只有两个嫡系子弟,老大被老二杀掉,能够成为家主的人,只有老二了。 仅凭这一手段,便使得老家主认定了雪天铭当家主。这老家主,也就是二人的父亲,他曾经说道,雪天铭在妻女死亡之后,回到家做的那些事情,都只能说明这个人,很有能力,却也不一定就是一个很好的家主。 一个家族,特别是风雪家这种传承了数万年的家族,不仅仅是需要有能力,还需要有魄力。老家主最终感慨,当老二把老大杀掉的时候,就说明这个能狠得下心来做这种事的人,是个合格的家主了。 随后,把家主之位传给了雪天铭,老家主退位之后,过了没一年时间就郁郁而终……他就算是说的再有道理,但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互相残杀,老家主也是一代人杰,最终还是无法接受,含恨而逝。 不过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雪天铭,已经是坐稳了风雪家的家主之位,十数年过去,也是有了一番威严风度。 不过面对李香兰,他却自然是没有什么威严的,伸出手微微有些颤抖的道:“孩子……过来,过来我看看。” 李香兰有些为难,说实话,看见面这个中年人,她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哪怕是有那么点儿血浓于水的感觉在其中,却也真的不多。毕竟,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自她记事起就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当中。 说来可能会觉得很生分,但这却是事实,雪天铭一代豪杰,自然看得出李香兰眼中的言不由衷。她只是在保持礼貌的应对,却并没有什么回到家中的温暖感动。 雪天铭内心长叹了一声,到底女儿是长大了,她已经有了自己很成熟的观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认知,想要硬生生的去改变,这可能会弄巧成拙。好在是 ……对于他来说,女儿能够活着,而且健康的长大,这就是最大的幸事。 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想了,女儿已经有了二十多岁,她有自己的看法,有自己的想法,便由的她去吧,对于她是否认雪家为祖,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了。而且,雪天铭觉得,那能够把自己女儿抚养长大的人,才是他最应该去感谢的,相比较而言,这养育之恩,只怕比自己的生育之恩更大…… 雪天铭想明白这些,也就没了多余的想法,反倒是让李香兰觉得自在了很多。 只是,对于叶谦这个女婿,雪天铭却慎重的多了。因为……以雪天铭的眼力和实力,自然是早就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依然还是云英处子之身,根本就没有嫁人。 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5章 第 55 章 “好些了吗?” 皇帝笑容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质。 肖男懦懦地应了一声,鼓起勇气,问道:“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 “没错!”皇帝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我之前确实是在装傻。” 肖男暗自庆幸,幸亏自己之前没表露出什么不敬的态度……不过,好好的,皇帝为什么装傻呢? 他想知道,却不敢问。他瞥了眼酣睡中的三皇子,问道:“陛下,三殿下不会也是在装傻吧?” “昊儿是真的傻。” 皇帝到书桌旁坐着,肖男也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凳子上,局促地挺直腰,两眼不敢乱瞅,盯着脏兮兮的桌面,心中思绪纷然。 “不必拘束,之前怎样,现在就怎样,还把朕当成傻子就好。” 肖男听不出皇帝是调侃还是真话,恭敬回道:“微臣不敢,借给微臣一百条命都不敢!” 皇帝笑容苦涩地摇头:“就算不敢,也必须要,我在你面前摘下面具,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因为……您相信微臣!”肖男回答的很肯定。 “还有吗?” “还有……” 面对皇帝如炬的目光,肖男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微臣对陛下有用!” …… …… 皇宫外。 公孙妍与姬云联手对付公孙理,战斗的场面看似僵持,可两人都清楚,公孙理在让着他们……或者说,再拿他们热身。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不断攻击,杀招频出,甚至都没能让公孙理后退半步。 体力真气的消耗让两人攻击的威力逐渐下降。 这时,那只通体幽蓝的冰凤飞到了皇宫之上,飞过之处留下一道几十丈宽的微尘,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公孙理抬头仰望着冰凤,露出了笑容。 “孩子们,不能陪你们玩了,爷爷要去做正事。” 他横扫一戟,激荡的真气掀起地皮,将公孙妍与姬云逼退,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中。 “唉!”姬云懊恼地叹气,将陌刀插到地上,“你爷爷怎么这么强?还是不是人!” “以前是人,现在……不是了!”公孙妍身体疲惫,坐到地上,她看向一旁扶着膝盖喘粗气的姬云,问道:“你怎么来了?苗大人会放你出安定府?” “当然不会!”姬云嘴角上扬,又从兜 里掏出一根牙签塞进嘴里,“我把他给剁了,田大人是为他们所害,我要给大人报仇!” 公孙妍吃惊瞪大了眼睛,道:“苗大人可是大能,你竟能把他给……剁了?” 姬云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法道大能被近身也就是个靶子,况且还有老余帮我,不过我是主力,致命的那一刀是我砍的!” 话说完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公孙妍,问道:“我说,田大人是被他们杀的,不是走火入魔而死。” 公孙妍颔首,陷入沉思之中。 “公孙妍,你不吃惊吗?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公孙妍柳叶眉轻挑,不置可否。 “你真的早知道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 旷地上,陈羽脚踏宝剑,立于空中,注视着眼前愈发惨烈的战斗。 六圣徒比他预想的要更难对付,面对百名妖灵军的围攻,六圣徒没有丝毫慌乱。 尸体在增加,不到一刻钟,妖灵军已经折损了十几人。 忽然,一杆长戟破空飞来,插到了战场中央。 妖灵军齐步后退,公孙理如天神降临一般,到达战场。 与刚刚相比,他的脸上多了许多奇异纹路,周身萦绕着腥气与杀意。 “夫子,公孙理来向您问安!” 一声吼出,如猛虎狂啸,震耳欲聋。 又数道身影从远处飞来。 为首之人,是前任户部尚书韩金,他竟也恢复到年轻时的状态,神采奕奕地向陈羽拱手。 “陈大人,韩某来迟了!” 他融合亥猪后裔的妖力颇费了一番工夫,身后还有几人是他的部下。 “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在众人瞩目之中,冰凤降临到旷地上,匍匐下身子,左千雪从冰凤背上从容走下,一步步走近茅屋,轻轻叩门。 良久,门内传出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千雪,老夫等候多时了。” 左千雪推门进入,茅屋内很暗,只亮着一盏油灯,豆粒大小的火苗摇曳着,将地面、墙壁映得昏黄。 身形枯瘦的老人坐在墙边蒲团上,抬眼瞧了左千雪一眼,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字:“坐!” 左千雪在老人对面坐下,姿态从容,神色严肃。 良久无言,茅屋外,厮杀声再次响起。 两人之间,一张发 光的棋盘渐渐成型。 夫子抬手,指尖飞出一道青光,落到棋盘上,化成一颗黑子。 “我老了,让老朽先下吧!” “然!”左千雪抬手,白子落下,发出脆响,“夫子,到今年冬至,您就整整六百九十三岁。” “是啊,悠悠人生,恍然如梦。”黑子落下,激起微尘。 “您的人生,算是好梦吗?”白子再落。 “不知。” “怎会不知?” …… 双方一阵沉默,转眼就是上百手,白棋占据上风,包围线拉锯如铁笼,黑棋犹如困兽,茫然地寻找突破口。 白棋再落,提了两枚黑子。 “夫子,您会对先皇之死感到愧疚吗?”左千雪语气凌厉了许多。 “不,杀他是我的本意,因而并不愧疚。” 黑子迅而落下,在白子包围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竟让困兽有了突破的机会。 “您从前是世人敬仰的前辈,因何堕落?”白子发动攻势,包围圈外杀出一支奇兵,前去绞杀猛兽。 “长生!” 猛兽假装胆怯,却忽然反击,将奇兵杀得七零八落。 “是妄念!” 白子转而加强防御,用奇兵的尸体又筑起城墙。 又是上百个回合。 “我已经有了一枚钥匙。”猛兽跳到了围墙上,它逃出生天了! “打开仙门的钥匙?” 城墙外,白子构成一片杀阵,猛兽无处落脚。 势均力敌的一场较量,胜负难分。 两人的气势都在增长,屋内产生两股气流纠缠在一起,茅屋在气流的冲击下变为碎片废墟。 夫子背后,一尊金色巨龙迅速凝实,一声龙吟,飞到了苍穹之上,龙目睁圆,犹如两团炽热的火炬,俯视众生。 “夫子法相,吞天金龙!”在一旁观望的陈羽忍不住惊叹,他是第一次见到夫子法相。 冰凤展翅飞起,向巨龙发起挑战。 神兽之战,每次撕咬,都伴随着炸裂的真气。 冰凤脱落的羽翼化作荧光的粉末,从天空飘落;金龙碎裂的龙鳞,变成一团团火焰,落到地面,熔穿屋顶,引燃草木。 尚书房外,太子紧张地关注着局势。 为了这一天,他与左千雪阁老谋划了多年,他假装顺从,一步步架空夫子的势力。 为了杀夫子,就算做 出再多的准备,都是孤注一掷。 没人敢说能赢下夫子,他是曾陪始皇帝打下江山的传说,是前朝人王的手足兄弟。 他的修为,达到了让他只能仰望的无极之境。 战国之后,只有夫子能到达无极之境。 …… 书房之内,肖男也紧张地关注着天上的战斗。 皇帝告诉他,冰凤是左千雪阁老的法相,金龙是玄夫子的法相。 他还没听说过法相。 皇帝解释道,修行法道之人,在成道之后,如果有慧根,会有伴生法相显圣。 一般都会是神兽,有时候也会是传说中的神灵,譬如前朝人王的法相就是‘剑仙’。 三位阁老都有法相,百官之中,拥有法相的也只有陈羽跟韩金两人。 果然,没过一会,天空中又多了两只异兽,一头通体火红的巨猿,与一条在夜空中游弋的苍蓝大鱼。 奇异的景象,让肖男心中震撼不已。 喃喃道:“我什么时候也会有法相啊?” “会的,”皇帝微笑着看着他,“那本书你好好修行,对你很有用。” 肖男郑重点头:“谢陛下!” …… 法相在战斗,夫子等人的身形也变得虚无缥缈,为了发挥全部力量,他们已经与法相融合,留在地面上的不过是个投影。 地面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6章 第 56 章 韩东面前没有江南大人物,绝非夸张形容。遍数整个江南省,只有称号序列才能与韩东相提并论。 况且。 江南省原先的最强称号序列、乃是平黎宗的称号第二步武宗境。 而经过东海之行的韩东,已经暂列三十九名,远远凌驾位列七十六的平黎宗的称号序列。 韩东的横空出世,必然带动身边人的变化,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儿……比如谷元亮生意越来越好……比如张朦爸爸张罗宇的公司体量不断暴涨……这些变化,韩东隐约知晓。 “我极少倚仗权势。” “可没想到,时至如今,我自己居然成了权势。”韩东暗暗思忖,忍不住摇了摇头。 此乃间接性的带动影响,水涨船高,情随事迁。 韩东并不在意这些。 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别成了某些祸害的遮阳伞,即可昂首挺胸,俯仰无愧于心。 对侧。 张朦挥了挥小手,凶巴巴道:“在想什么呢,快点吃饭。” “哦哦,在想我们家小朦为什么这么漂亮。”韩东思绪转动,隔着蒸蒸热气的特辣肉蟹煲,微笑注视明眸皓齿的女孩儿。 两人刚点了份肉蟹煲,大份特辣。 “你这人,越来越甜言蜜语。”张朦似是不满的歪了歪小脑袋,但眼底划过美滋滋的羞涩笑意,以及唇角勾勒的开心弧度,全都揭示了言不由衷的事实。 嘴上不同意。 身体毕竟诚实嘛。 韩东早已明察秋毫,毫不吝惜发自内心的赞叹……他打心底认为,满世界的女孩儿在小朦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对了。” “严肃点~我们谈谈正事吧。”张朦嫣然浅笑道:“我两个堂姐她们好不容易通过了出国审批,准备出国旅游啦,目的地美坚国,要不我们也出国旅游吧。” 出国? 美坚国? 韩东怔了怔,沉吟道:“我暂时出不了国。” 普通人乘坐的跨国客机,飞行高度约有两万米左右,几乎规避法境以下的妖魔鬼怪……而媲美法境的妖魔鬼怪,甚少存留高空,因为大气层与太阳光线的原因,升空两万米,对它们也有少许伤害。 没错。 媲美法境的它们,不可能为了区区普通人,对己身造成伤害。 但他韩东乘坐客机横渡太平洋,实在太危险,不知多少妖魔鬼怪,迫切渴望的想要杀了自己。 众所周知。 华国有法境守护,若有妖魔鬼怪大举进攻,可以拖延周旋,然后再不顾一切的降临法境。 可若是出了国,太平洋海域的深海类妖魔、浅海类妖魔与禽类妖魔,势必有媲美法境的妖魔,不惜受伤,也要出手。 再加上鬼怪,简直九死一生。 也正因此……当习武人士到了武者境以后,已经被限制出国。而对于武宗境以上的习武人士,出国等同自杀! “尤其是我。” “估计鬼怪怀恨在心,我的出国动向绝对瞒不过它们。”韩东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以前的他,羡慕出国的人。 因为出国,可以领略世界上的不同风情,看到千奇百怪的风景。但自从晋级武宗境,韩东知晓了繁多秘辛。 譬如樱花岛国实乃鬼怪王国。譬如美坚国分为南北两大区域,北方区域向妖魔屈服,任予任夺,并且每年奉上不计其数的人类同胞,维持相对稳定的局面。 “想来想去。” “还是我们华国最好……这里有贪官污吏,这里有仗势欺人,可至少我们誓死不让分毫国土,誓死守卫这片土地。” 想到这,韩东心生自豪。 对。 东方华国,正是不向妖魔鬼怪妥协的少数国家之一! 这是底线。 这是原则。 习武人士与妖魔搏杀,与鬼怪浴血奋战——或许中华不能永存,但中华永不屈服! 看似繁杂的思绪,其实仅仅转动了瞬息,韩东看向张朦:“我建议你们堂姐尽量别前往美坚国北部区域,想旅游,可以选择美坚国南部区域。” “嗯嗯。”张朦点了点小脑袋。 女孩儿蕙质兰心,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况且随着练武,她也隐约知晓武术的不可思议。 迟疑了一下。 张朦嘟了嘟嘴:“前两天,堂姐她们还邀请我们一起出国旅游呢,那我回绝她们吧。” “恩,以后会有机会的。”韩东轻轻握紧女孩儿的白皙小手,眼底闪过铿锵炽烈的想法。 终有一日。 让那朗朗旭日,高悬乾坤,灭尽这世上的妖魔鬼怪! …… 翌日清晨。 韩东与老爸老妈告别,抱了抱妹妹小茜,然后前往华国帝都。 幸好武术世界的事儿,韩闻志与妈妈陈淑已经知晓的差不多,明白儿子 小东具有何等强大的力量,不再阻止。 “唉。” “我是真的想不到,咱们儿子竟然真的成了仙人?攥攥拳,就能产生风风雨雨,眼睛还能冒光。”韩闻志面色激动,坐在沙发上,手舞足蹈的开口道。 陈淑在旁边坐着,微笑不语。 “你不好奇?你不震惊?”韩闻志不乐意了,靠着沙发:“当初这小子转成武术生,咱们可还担忧了好久,没想到练武竟然能练成仙人般的存在。” 陈淑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儿子不同寻常,几乎变成了超人。” 闻言。 韩闻志讪讪一笑。 他那时仍然不信,认为小东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不能分心,因为习武着实没什么出路。 “可是。” “谁也想不到啊。”韩闻志撇了撇嘴:“反正有儿子在,我说实话也不用担心被上门喝茶,武术世界的政策确实太烂了,容易引起普通民众的抗议。” 陈淑一愣,没听懂。 “唉。” 韩闻志抿抿嘴,没再多言。 假如开启全民习武,他们这般已经上了年纪、不能习武的人,肯定心有怨气。若是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引起华国动乱。 可是。 有妖魔鬼怪的窥伺,想必武术世界也很无奈,没有什么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7章 第 57 章 地下室设计的太过巧妙,叶谦先没有去管月迪,他围着地下室转了一圈,很快叶谦就明白了其中的结构,这种单向开关,只能是在这个地下室里面才能打开,从其他的地方,除了一个很的秘密洞口外,其他地方都没办法进来,怪不得在房间里找不到这个入口呢。 叶谦想了想,他很快找到了通往房间里的那个地方,接着叶谦转动石锁,咔擦一下,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很,一个人仅仅能够侧着身子通过,而且几乎没有声音怪不得晚上他们偷走月迪的时候,即使是叶谦也没有发现呢。 此时房间里面,孙安几个人正在面面相觑,孙安嘀咕道:“咦,叶谦呢,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 于晓晴更是奇怪,道:“对啊,刚才他还站在我身边的,怎么就没有了,嘿,周梅,你看到叶谦了没?” “你男朋友你问我干嘛。”周梅嘀嘀咕咕的着,“奇了怪了,刚才我还用眼角看到他站在你身边呢?可能是出去了吧。” 这里面的秦丽莎就更加没有疑惑了,她现在心里只是想着关于月迪的事情,当然不会去关注叶谦是怎么突然消失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突然间床铺那里微微裂开了一道缝隙,接着叶谦就露出了脑袋。 “嘿!你们都干嘛呢,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看啥,赶紧过来。”叶谦站在那道缝隙中间道,“这里,有密室,快下来。” “啊?月迪在里面吗?”秦丽莎立即来了精神,她朝着叶谦走过去,然后想也没想,直接跳了下去,接着秦丽莎落到了密室底部,就兴奋的叫了一声月迪。 于晓晴疑惑的看着叶谦,道:“你怎么突然间消失了,怎么现在又突然间找到了密室了?难道……你和那个风骚的老板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肯定有!”孙安在一边煽风火。 叶谦无奈的道;“都别开玩笑了,赶紧下来,我们从密道逃走,晚了我们就走不掉了,不管是龙门客栈的人,还是虎森门△△△△,的人,我们可都惹不起。” 于晓晴了头,从那缝隙中跳了下去。 孙安跟在后面,然后他一跳,噗通,他就直接卡在那缝隙上了,实在是孙安有太胖,根本挤不下去。 周梅在上面往下推孙安,她嘀咕道:“我早就跟你过了,你要减肥了,你就是不听。” 孙安也在往底下挣扎,一边挣扎他一边抗议,道:“废话,我也在减肥啊,每天晚上我们偷偷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一直在运动吗?” “死去吧你”!周梅一脚踹在了孙安的肩膀,然后把孙安给踢到了密室底部。 周梅也赶紧往下跳,虽然周梅身材很苗条,但是实际上她也有困难,因为她的胸口实在是太过庞大,导致了有些摩擦。 不过五个人很快都跳到了密室里面,然后叶谦就把密室给关上了。 孙安看着这个密室,有些惊讶,嘀咕着道:“哇靠,这个密室也太过精巧了吧,这龙门客栈果然是个黑店,我敢保证,这个店里面根本就是用人肉做的包子。” “你够了吧!真是恶心。”周梅踢了一脚孙安。 叶谦看了下,:“这一个就是进入密室的通道了,那个三娘和她的丈夫应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咱们把这里给锁死,嘿嘿,然后……我看一看,狡兔三窟,他们肯定会有一条通道是通往外面的,嗯,就是这个密道,走吧。” 秦丽莎把月迪抱了起来,几个人朝着那条密道往外走。 密道中有很门,而且很狭窄,这对孙安来,可真的是一个最大的挑战,没走几步,他的衣服就已经被刮破了,而且,他身上穿着的可是兽皮衣服。 此时门口处,厨子和豹头虎已经打得难解难分。此时两个人都打上了火气,但是一时间却也对对方无可奈何,而且,虽然厨子更厉害一,但是,豹头虎带的人可是很多,所以在总体实力之下,自然还是虎森门更加的占据优势。 此时龙门客栈的三娘自然也已经看出来了问题所在,她眯了下眼睛,她是真没有想到,几年不见,这个豹头虎竟然成长的如此厉害了,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三娘咳嗽了三声,然后她身形一闪,已经离开了场地。 此时豹头虎也是咬着牙,他绝对不能输,不能在众多的虎森门弟子面前输掉,那样的话,他输掉的可不仅仅是这一次的荣誉,那还会输掉自己在虎森门中的地位和威严。 所以豹头虎一直都在使用最大的力气去对战。 而此时,厨子自然也是知道了豹头虎的厉害,他知道自己想要轻松的收拾掉豹头虎那是不可能了,这个家伙,果然不再是几年前的那个愣头青了。 厨子正着急的时候,他听到了三娘的三声咳嗽。 虽然这三声咳嗽非常的自然和普通,但是厨子知道,这是三娘给自己撤退的信号了。厨子有无奈,早知道不应该如此托大的,要知道,其实本来他们是能够轻而易举的逃脱的,在密室里有专门的通往外面的密道,而且这个密室是整个龙门客栈的核心,只要在密室中锁定机 关,就没有办法从外面进入。 如果是不托大的话,现在也不会陷入危机了,不过后悔也没什么用了,既然三娘已经是准备撤走,那就离开。 厨子眼睛眯了下,同时他全身灵力突然间爆发,轰的一声,灵力炸开,接着厨子的身上,那身皮衣瞬间炸开,皮衣炸开的时候,粉末漫天遍地,趁着这个机会,厨子的身形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豹头虎落在了地上,他松了口气,实际上在战斗下去,失败的很肯定是他,虽然豹头虎也能够然让厨子受一些伤害,但是他自己损失的更多。 豹头虎哼了两声,道:“果然是个胆鬼,打不过就跑,还真是能耐啊!” 身后的虎森门那些成员,全都使劲的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叫道:“掌门威武!掌门威武!” 豹头虎了头,他当然不敢立即去追那厨子了,他开口道:“大家把龙门客栈死死的围了起来,他们跑不掉的,今天,我们一定要得到圣女。” “对!包围龙门客栈!”【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8章 第 58 章 莫绍不由得一笑,又一个提气,单足轻点门闸疾走上山坳,再一次提气已经带着颜娧往岩山的最高处。 “哇!”颜娧眺望着整个山坳兴奋的拉长了尾音,那还记得失落? 颜娧在这岩山上,真正的把两旁山势看清楚,指着个山坳最接近的山坡。 “莫叔!”颜娧想着要再添要求,突然思及她要求的一堆事都还没完工,现在就有要下新目标,会被怨怼的! 莫绍听她欲言又止,忍不住笑了,只得提问。“姑娘可是又有新想法了?” 峰林郁郁,翠玉苍峦,这等风光,连他都动念了,何况满脑精怪的颜娧。 “莫叔真好!”颜娧干笑了两声,指着两个最接近的山岸雀跃不已道。“莫叔那两个最近岩山改建成跨桥,桥下四丈架上几个水车,山的两旁可以规划成作坊,利用水利来带动作坊,如若莫叔愿意留下带领作坊,日后这些工事维护就靠莫叔了,可好?” 莫绍哭笑不得,只得点头道。“姑娘多找点事给莫谋,莫谋就回不了山门了。” 颜娧眨巴眨巴的与莫绍对望,这是暗示她多来点工作? 莫绍给了她肯定的颔首。 “那这里的工事也拜托莫叔了!”颜娧雀跃的形容她要的拱桥。“拱桥从两边盖,不需确切相对,等到来年立冬后,再把拱桥接通,可以做个太极岩地,到时把水车挂上,中间再起个凉亭,工坊就能正式启用了。” “姑娘可想先引来西面的山涧?让岩山水闸试试提前运作。”归武山水源极少,唯一的水源流入了协阳城成了护城河之一。 水源充足时暗中截下部分水源并不会被发现,还能加快山下庄子农田复育速度。 颜娧沉吟了好一会才偏头问道。“如若要增加水源,我们的水道可得再走远些,能行的话,得流回护城河去。” 想截护城河水源可没那么容易,怎么来得怎么去。 “姑娘想蓄满这片山坳的水,没十几个昼夜的大雨可成不了事。”莫绍对工事有绝对信心,“即便蓄满了,岩山里的闸门控制泄洪也不是问题,只是要蓄满山坳有难度。” 即便引来西面山涧,也只是涓涓细流如此而已。 颜娧莞尔,她要的就是这个回答啊!不是她对工事没信心,这是多一位高手作保! “有莫叔在,这些都成了小事了!” “姑娘过奖了!”莫绍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才没有呢!”颜娧决定再给一张 好人卡。“没有莫叔了解我,这些工事哪能这么快?只是如果要窃走西山水源,我们还是从庄上再做一段水道给护城河送些水,省得官府来麻烦,毕竟不缺水源当然都没事,一旦缺水期来了,护城河见底铁定会被追究的。”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事,能少一事宁可多走一步。 “莫谋领命。”莫绍恭敬回应,为这丫头多方的思考钦服极了。 伯侯府上养出来的姑娘,看得总比他们这些莽夫多,莫怪少爷也喜欢。 若是以往,他们隐匿于市井里,根本不需要也不会在意这些官场与人际间的互动。 他们都喜欢静静听她谋划版图,彷佛在她的巧笑倩兮里,已经筑好了理想工事。 “莫叔如若岩片不足,还有预定的桥下岩山,保持岩壳留下掏空岩层,日后工坊就藏在里头也方便运用水利。” “姑娘的酒楼与书肆可看好地方了?” 颜娧又撇头看了莫绍,换她哭笑不得。 这是主动揽活呢! “姑娘觉着哪儿好?”这回换莫绍想知道。 “文人墨客总喜欢听溪对月,观潮作文章,我们可以借着引水盖书肆,坐实了听溪对月。”在莫绍肩上乘风期间,她已经想好书肆。 莫绍又数十个提气,带着颜娧到了山涧处远眺,湘妃竹林幽幽,苍翠挺拔,淡雅的主叶香气扑鼻。 “依岩而建,竹林为辅可好?”这些日子莫绍已经把归武山都探完,只觉颜娧挑得对极了。 少有人能看到这座山的内涵,而她,一个六岁的女娃,不仅看透了他,也想尽办法让归武山展现优越。 颜娧漾起知音的浅笑道。“酒楼的位置我们看远点,这大片湘妃竹可以做许多事呢!” “酒楼可以选在作坊的上方,姑娘的太极凉亭正好可以吸引这些酒客,再来可以掩盖作坊的吵杂。” “有莫叔真好!” ...... 立冬之日水始冰 本应欢庆的收成季节,却因庄上歉收,稻种萎郁,稻荷空虚,在视察庄子后,颜娧命人一把火烧了所有的稻种,再命管事掺入计算好的生石灰,将土壤有如掘地三尺的翻垦。 既然成不了结穗饱满的稻实,那就为土壤的肥沃尽瘁,越是心疼投入的时间与精力,这片土壤就贫脊得更厉害。 颜娧让人计算了庄上的丁口,她按户逐户核发了三十两银子,让人们在土壤休耕日子里,可以好好维护耕种机具,也 能过上年。 这日,颜娧挑了个庄子,召集各庄所有厨娘,就在耕田中起了几十个灶火,准备了上千人的吃食,让各庄带上吃饭家伙来与会。 一眼望去几十来口锅子正腾腾的冒着白烟,还有十来个蒸笼也蒸腾着,各庄子搬来的桌子、椅子也都到齐了,正中间还起了个篝火。 白露从蒸笼里剪取了一小块桂圆糯米糕递到颜娧跟前。“姑娘,您尝尝。” 颜娧迫不及待尝上一口,萦绕的酒香混上桂圆香气溢散在唇齿间流淌。“太好了!就是这个味。” 白露雀跃的往下口锅去,褐黑笠式碗满上了浓郁的麻油鸡汤递给颜娧。“姑娘再尝尝,王嫂带着这些人忙活了一早上呢!” 颜娧扬起灿然浅笑,老老实实给王嫂福了身。“谢谢王嫂!辛苦备膳。” “姑娘!可别折煞老婆子了,这些都是老婆子应该做的,姑娘的大恩大德还无以回报呢!。” 这福身吓得王嫂站不住脚的跪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59章 第 59 章 一拳便能将一个天仙修为的真传弟子打成血雾? 这已经是超出了他们所有人想象的极限! 一旁的陈凌君看到这一幕,脸上顿时便露出了一抹戏谑的冷笑。 他对于这猿尊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感觉十分地满意。 此时的郭长风胡秀勇,却是一脸的凝重。 这个猿尊,实力确实要比他们想象得强大得多。 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不能够放任这样的怪物,跑到外面去作乱! “一起上!” 郭长风用神念,对于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随即,郭长风,胡秀勇,连同七八个真传弟子,直接便从四面八方,朝着猿尊便直接围杀了过去。 在他们看来,就算这猿尊再怎么强大,可也绝不可能同时挡得住他们所有人的同时攻击。 可是,下一刻,当他们真正冲杀到猿尊跟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多么地愚蠢! 眼见着郭长风他们冲到跟前,猿尊陡然双臂一震,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吼!!” 这声怒吼发出的同时,一股强大的真气,排山倒海一般从猿尊的身上迸射而出。 强大的真气瞬间便将周围的空气都给绞乱,几名真传弟子直接就被这股真气给向后震飞了出去,口中纷纷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猿尊,仅凭真气,竟都能够将真传弟子给击成重伤! 在这真气的冲击之下,也就只有郭长风与胡秀勇这样的长老级人物,才没有受到影响。 这二人冲破了真气的冲击之后,便直接杀到了猿尊的近身。 “死!” 胡秀勇怒吼一声,一剑便朝着猿尊的心口直接刺落下去。 这一剑之中凝聚着胡秀勇的全力一击,威势凶猛,足以断铁裂石。 然而,“呯!” 胡秀勇这一剑刺落在猿尊心口上时,却只是发生了一声脆响。 那剑尖竟像是刺落在了钢板上一般,竟是根本无法伤到猿尊分毫! “什么……” 胡秀勇彻底惊呆。 想他胡秀勇好歹也是一步金仙的修为了,可是如今,却是连攻破对方肉身的能力都没有,这简直让胡秀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猿尊看着心口上这个渺小的人类,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一巴掌挥出,朝 着胡秀勇便直接横扫过去! 胡秀勇猛然一惊。 他反应倒是极快,他很清楚,以自己的速度,是根本就不可能快得过这猿尊的速度。 所以,胡秀勇本能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直接躲闪,而是立刻将自己体内的真气释放而出,然后直接在体外形成了一层护体罡气! 而就在这层护体罡气形成的下一刻,猿尊那一掌也已经打到。 “嘭!”地一声巨响,胡秀勇整个人便如同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击了一般,直接向着一旁飞了出去! 胡秀勇一头砸进了下方的土石之中,将那地面竟是都给砸出了一个深坑。 万幸他最后放出了护体罡气,所以此刻才能逃过一命,要不然,此刻他也早已已经如之前那名真传弟子一般,直接被打成血雾了! “呜呜……” 饶是有罡气护体,胡秀勇这次伤得也是不轻,他口中发出着痛苦的声音,想要从地上重新爬起。 可就在这时。 “胡长老小心!” 一名真传弟子惊呼道。 胡秀勇抬头看去,顿时便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在他的头顶,那猿尊竟是已经挥起了拳头,就要朝着他直接砸落下来! 这一刻,胡秀勇惊得简直是心胆欲裂,一时间竟是直接愣在了那里! 就在这时。 “妖孽受死!” 空中一直隐忍寻找时机的郭长风,此刻终于出手。 这一剑,郭长风直取猿尊的太阳穴而去! 郭长风修为本就在胡秀勇之上,已是半步金仙。 再加上他这一剑出手诡谲,根本就不由得猿尊反应,便已然袭到。 “嘭!” 一声巨响。 这一剑直接刺落在猿尊的太阳穴上,竟是将猿尊的太阳穴,都给直接刺出了一个血坑,鲜血涌出! “吼!!” 猿尊怒吼一声,整个身体也是不由得向着一旁偏倒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郭长风的此次出手,才导致猿尊这一拳打偏,打在了距离胡秀勇不足两米的旁边! “轰!” 一声巨响,土石崩裂。 胡秀勇被这漫天土石溅了一身,几乎要被掩埋。 而此时,那猿尊抹了一把头上的鲜血,整个人顿时便狂怒到了极点! “找死!!” 猿尊面目狰 狞,怒吼一声,便再没有理会地上的胡秀勇,直接便转身朝着空中的郭长风一拳轰去。 郭长风刚才反应极快,刚才刺出那一剑的同时,便已经向后抽身。 此刻,他身形一闪,便直接飞至了数百米的高空。 原本,郭长风以为这样的高度,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是足够安全。 可事实证明,他却是太小看了猿尊的实力! 猿尊在一步跃起没能触碰到郭长风的情况下,他那巨大的脚掌竟是在空中凭空踩动,那虚空之中,仿佛是有着一个无形的台阶一般。 在这无形台阶的作用之下,猿尊的身形竟是再次跃起了数百米高,直接便朝着空中的郭长风抓了过去! “怎么……可能……” 郭长风彻底惊呆。 他没想到,这猿尊如此庞大的身躯,反应竟然也是如此地敏捷! 尽管此刻郭长风还在急速提升自己的飞行高度,可他的速度却还是很快就被猿尊这一跃的速度反超。 瞬息之间,猿尊那巨大的手掌便已经袭到跟前,郭长风整个人竟是直接就被那巨大的手掌给死死地抓在了中间! “啊!!” 郭长风浑身剧痛传来,发出一阵惨叫。 周围那些神武剑宗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都是彻底愣住。 郭长风身为讲武堂的长老,又是此次的带队长老,几乎已经成了这些弟子心中的精神领袖。 可是如今,连郭长风竟然都被抓,这些人的心全都是沉到了谷底。 “郭长老!” 胡秀勇满脸骇然与痛苦。 刚才,若不是郭长风及时出手,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0章 第 60 章 刚才萧晨的一战有帝王意志伴随,何等狂傲。 但是此时他面对孤独仇竟然有着几分畏惧,他的脸上的笑容收敛,眼底有着几分警惕之『色』,随后点了点。 独孤仇上下打量了一下萧晨,然后笑道:“看样子是赢了,战的是谁啊?”萧晨对于他的问话心中不知道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还是缓缓的道:“郭奉孝。” 萧晨的话让独孤仇眸子一亮。 “长本事了啊,不错,那郭奉孝可是仙玄境九重天呢。” 他的话,让萧晨有些别扭。 随后到:“老头子,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说什么?” 独孤仇看着萧晨,道:“我觉得训练力度可以加大了。” 萧晨:“......” 踏马德,就知道这老头子没憋好屁,变着法的要虐自己,刚刚有点提升他就眼红,不提升训练难度他都是打不过只有挨虐的份,现在竟然要提升难度,还要不要脸了。 但是现在秦宝宝在,萧晨自然不能怂。 这是男人面子的问题,萧晨直接道:“好,提升就提升。” 闻言,独孤仇不由得一笑。 随后道:“宝宝,你也去修炼吧。” 秦宝宝点了点头,看了萧晨一眼,转身离去。 萧晨的脸『色』在秦宝宝离去之后顿时变得有些苦涩,这挨虐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天天挨揍,哎... 命不好! “我们开始吧。”独孤仇有些迫不及待。 萧晨却直接坐在地上,不起来了,看着独孤仇,哼道:“老头子,我觉的咱俩得聊聊,我这老挨揍也不是办法啊,我觉的你有点针对我,刚才秦宝宝在我不好意思说,现在就咱俩,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看着独孤仇,萧晨的脸『色』变得郑重。 但是道独孤仇却笑了,直接攻了过来,萧晨急忙站起来对抗。 一边打,独孤仇一边道:“小子,打完在说话。” 两人疯狂对战,这一次独孤仇明显感觉到了萧晨的进步,不由得手中的力量变得更加的强大起来,萧晨的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气,全力出手,但是独孤仇最后依旧惨虐萧晨。 这一次,提升难度萧晨依旧撑了一个时辰。 打完,独孤仇直接离去,萧晨则是累的说不出话来。 等他缓过来,独孤仇哪里还有人影。 萧晨双眼闪动着一抹无奈,“老 狐狸,早晚有一天我揍你,给我等着。” 说完,萧晨转身会房修炼。 第二天,独孤仇如期而至,依旧与萧晨战斗,打完就走。 如此往复一个月,萧晨破境,仙玄境九重天层次。 萧晨的突破都是被打出来的,每一次挨打之后,萧晨修炼仙力都会凝实壮大不少,修炼到后期,破境就不容易了,但是萧晨却是被一个仙王人物练手练出来了,而且境界破境后,很巩固。 看着独孤仇,萧晨的眼中有埋怨有感激。 虽然不爽挨揍,但是不得不说独孤仇的这个方法有用。 这一天,独孤仇来了,看着萧晨,他没有出手,而是萧晨看着萧晨,道:“小子,今天不揍你了,一个月破境,比我想的要快上许多,今天我依旧压制境界,陪你练练手,然后我要带你和宝宝出去执行一次任务。” 独孤仇的话让萧晨一怔。 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不用挨揍了。 他甚至感觉到了今天天气都是格外的美好,萧晨看着独孤仇,笑道:“好,我也想试试你压制实力到仙玄境九重天,我跟你的差距到底有对多大。” 话音落下,萧晨身上有璀璨的剑意流动。 剑气杀伐,冲天而起。 那一瞬间,萧晨的气质都是在剑意的影响之下发生了改变。 锋锐,霸道。 一往无前,无往不利。 如此气质就连独孤仇都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剑气在刺痛他的皮肤,由此可以看得出萧晨剑意的强大,萧晨手中无剑,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掌控剑道的剑神般。 “好剑气,出手吧。” 独孤仇招呼了一声,萧晨身后亿万剑河爆杀而出,刹那间便是将独孤仇包围其中,疯狂绞杀,独孤仇仙力纵横,全力抵抗,此时他是真正的与萧晨战斗,实力与萧晨一样,仙玄境九重天初期。 但是,他发现,刚一出手他就落入了下风。 剑意包裹,剑河绞杀,即便是他都是不敢不小心。 萧晨的进步惊人,让他惊叹。 他更加的确定自己的想法,萧晨一年之内必然会踏入仙王境界。 而且,战力会异常的恐怖! 轰隆隆 ... 独孤仇的手掌蹦碎了剑河,但是萧晨的第二招已经接踵而至,独孤仇眸子一闪,这小子,好快的速度啊,竟然让他有一瞬间都是无法不住,也正是那一瞬 间,萧晨杀到了他的面前。 唰唰! 剑法狂风扫落叶,直接斩落,顿时罡风呼啸,虚空破碎。 蹬蹬! 萧晨脚踏龙影步,如鬼影『迷』踪。 “剑斩星河!”萧晨怒吼一声,那一剑直接引动九天星辰之力降临,落在了那惊天的剑芒之上,刹那间,神剑通灵,引动九天之力,无比狂暴,仿佛修罗杀神降临直接将独孤仇笼罩,震杀而下。 独孤仇神『色』一变大手之中有掌印轰出,仙力浩『荡』。 “万法印!” 萧晨天荒三式第二式灭诸神绽放,洪荒之流直接将独孤仇的万法印吞噬,随后他的那一剑直接落下,即便是独孤仇都是被震退,萧晨勾唇一笑,独孤仇心中也是震惊。 “这小子,还真是妖孽呢。” 心中想着,独孤仇暗中将境界提升至了仙玄境九重天中期。 他飞身而上,主动攻击萧晨。 他的主动让萧晨勾唇一笑,雷霆神体催动,萧晨手中九转神龙诀施展,不退反进,与独孤仇硬碰在了一起,两人的身上仙力都是催动到了极致,拳拳到肉,但是独孤仇俨然吃亏了。 即便是仙玄境九重天中期,对抗萧晨依旧不占上风。 “你小子到底修炼的什么啊,怎么如此强横?”独孤仇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的实力战九重天中期的强者都是没有问题,如果不是我能够看到你的境界,都以为你是九重天巅峰了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1章 第 61 章 北冥霜五人,皆都负伤在身,伤势还比较严重。 哪怕他们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转身就跑。 可,在如此负伤情况下,又如何逃得掉。 而他们与叶长空,本就有着很深的过节。 北冥霜五人身后,更是不知站着几位天一学宫之人,欲想要至叶长空于死地。 叶长空自是没有任何的理由来放过他们了。 在叶长空、林牧云、夏青竹的追杀之下,他们五人,一个皆都没有逃走,全都当场被斩杀在了这林地中。 “八颗玲珑石……” 叶长空取下北冥霜身上的玲珑石以及储物戒后,感到有些头痛的看了夏青竹一眼。 他们身上,本就有着二十一颗。 加上这八颗,一共便是二十九颗了。 仅差一颗,就能让他们三人全都可踏入玲珑圣池了。 “这……” 看着叶长空递向夏青竹的八颗玲珑石,林牧云也是有些郁闷。 “只差一颗了呢。” 夏青竹眼中却是泛起了兴奋之色。 从踏入这场试练开始,她都没想过自己能够挣得入玲珑圣池修行的机会。 “走,说不定还能够再寻到一颗!” 稍做休息了片刻后,叶长空立刻就起身,带着林牧云和夏青竹便是继续穿行在了这林地中。 只是,这南面林地中,一共只被投放了五十颗玲珑石,其中大半又被他们三人所获,又哪是那么好寻的。 而玲珑圣池所所在的那座古殿中,各方势力间的轰杀争抢,又是何等的激烈。 没有任何一方,愿意放走踏入到了古殿中身上怀有着玲珑石之人。 北冥霜他们五人,能够从中逃出来,也仅仅只是一个例外而已。 叶长空、夏青竹、林牧云,在这面南面林地中,自是没能再寻到玲珑石了,哪怕仅是一颗。 “想要再挣来一颗玲珑石,看来只能前往玲珑圣池所在的那座古殿了。” 叶长空身形停了下来,朝着身旁二人说道。 久寻无果,已经没必要再如此浪费体力的搜寻下去了。 “玲珑圣池所在的古殿中,现在应该没多少人了吧?”林牧云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先休息下,将体力恢复好后,我为你们刻画几道增幅战力的灵纹。”叶长空也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玲珑圣池所在的古殿 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谁都说不好说。 可以肯定的是,必然还有一些不死心之人,依旧会守在殿内。 将自身状态皆都调整好,为林牧云、夏青竹也刻画上九道七阶增幅战力的灵纹,多少也能防范于未然。 三人在这林中稍做休息调整了下后,叶长空就取出了灵纹笔来,开始在林牧云和夏青竹身上刻画灵纹。 只是,在如此刻画灵纹的过程中,多少让叶长空有些尴尬。 林牧云还好说,可夏青竹毕竟是女子。 而想要进行人体绘纹术的话,就必须得解开身上的一些衣物。 夏青竹如此清白之身,自是不愿在这山林里,当着两个男子的面褪去衣物。 故此,叶长空只是在夏青竹的双腿、双臂以及后腰处,进行了三组七阶增幅战力灵纹的刻画。 为两人身上刻画好灵纹,叶长空也将自己先前所激活了的疾风纹补上后,这才朝着玲珑圣池所在的古殿方向行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就来到玲珑圣池所在的恢弘古殿前。 “古殿里,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还未踏入古殿中,三人就已将古殿内的一切收入到了眼底, 林牧云的目光,落在殿内那还存有的各方青年身影身上,语气略显凝重的轻道了声。 然而,叶长空在靠近之前,通过真魂中后期之境的灵魂感知,就已经提前探知了古殿中的情况。 知晓古殿内的争端,还没有结束。 此刻,他的目光透过古殿那敞开的斑驳古铜大门,直直落在了古殿内一位风华绝代的白衣青年身上。 那白衣青年,必是别人,正是楚一凡! 眼下,玲珑圣池所在的这古殿中。 与他有着恩怨过节之人,不仅仅只有楚一凡一人。 天剑圣宗的冷瑶赫然也在其中,正与一位紫衣青年并立在一起。 除此之外,殿内还有着二十三人。 这二十三人每一人,他都在冥楼所给出的资料册上见过。 只不过,此刻这些人,在殿内形势,好似陷入到了某个僵局。 没有人在交手,三三两两的分散立在殿内各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与沉重。 而古殿内,更是还存有着许多的尸体,以及一些激烈打斗所留下的痕迹。 不过,若是将视线跳过殿内的人影,直接落在大殿最深处的话,所能看到的,却是一副美轮美奂的画 面。 在哪里,存有这十一根仿若巍峨不倒的台柱。 台柱上,刻满了犹如星辰般的灵纹纹络,绽放着绚丽斑斓的星辉。 十一根绽放着星辉的台柱,一字平行排开,让中间所相隔着的距离,好似形成了十扇通往古殿后方的星光门户般。 这十扇星光门户的后方,便是十座分别被相隔开的灵池,灵池内的池水正荡漾着流光溢彩般的涟漪。 唯有持有十颗玲珑石者,才可穿过那星光门户,抵达到后方的玲珑圣池中! 叶长空、夏青竹、林牧云面上全都带有着凝重之色。 就连踏在古殿大门外的石阶上的步伐,都变得异常的沉重了起来。 从眼前殿内各方人物,如此相互对峙僵持着的气氛中,足以看得出。 这场玲珑试练,最后最为激烈的一场争端,或许就会爆发了。 而正叶长空、夏青竹、林牧云三人,如此缓缓走向古殿大门时。 殿内,一袭白衣的楚一凡,突然间朝着身前不远的一暴掠而起。 其身形在暴掠途中,周身有可怕的火焰燃烧而起,好似能够焚灭世间万物般。 在其双手结印之下,那些可怕的火焰,化为了一头头狰狞的火焰巨兽,咆哮着扑杀向了那人。 “兽皇殿的玄蒙……” 殿外正在缓步踏行的叶长空眸光骤然间止不住的一眯,立刻就认出了楚一凡出手轰杀向的那人是何人。 而玄蒙忽然遭受到楚一凡的袭杀,面色突然大变。 脚掌猛地踩踏地面,发出一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2章 第 62 章 渐渐的,随着思绪的纠结,邵梦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痛起来。 忽然感觉到胸闷的厉害,她挣扎着喊了几声,叫停了抬担架的战士。 在小荷的搀扶下,邵梦茹吃力的站起身,扶着身边的树干站直了身子,不停的大口呼吸着。 “梦茹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呀,姐姐你嗓子怎么了?” 闻言轻叹一声,邵梦茹苦涩的摇了摇头。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因为昨晚的事情急火攻心,嗓子里估计已经满是血泡。 “邵姐姐,你喝点水吧。” 感谢的点点头,邵梦茹接过小荷的水壶,扬起脖子喝了一些水。 随着清凉的井水下肚,她心中的那股子怨气终于稍稍的消散了一部分。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讨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为什么停止前进?” “报告支队长,邵医生不舒服,她想起来喘口气。” …… 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柔弱背影,赵世勋本想张嘴安慰对方几句,却最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天亮了,这里不能久留,你要是不舒服就继续上担架,如果没事就赶紧跟着走吧。” 话闭,赵世勋随即转身返回了队伍前方。 听到脚步声离开,邵梦茹这才冷着脸转过身。由于刚刚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此时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躺到了担架上。 …… 接近早上八点半的时候,赵世勋他们终于返回了周宇他们藏身的地方。 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山谷,赵世勋看着面前的大鹏眉头一皱。 “粮食呢?其他人呢?” “支队长,天亮前老不死的见你们还没回来,就说服指导员带着粮食先朝东面走了。他说咱们赶车只能走大路,要是天亮了你们才回来,咱们这些粮食就过不了陈家峪村的据点了。” 听到这,赵世勋瞬间明白了一切。确实,就算陈家峪村据点的伪军昨天被自己打怕了,那自己也不可能嚣张到大白天赶着粮车大摇大摆的从对方眼皮子底下过去。 如果过不去,那自己缴获的这些粮食就只能先暂时扔在这,万一要是在自己带人回来取之前被人发现,那就彻底打了水漂了。 “呵呵……这个老不死的,倒是挺会算计。” “黑娃!传令下去,全体休息十五分钟!” …… 短暂的休息后,赵世勋他们在又走了一段大路后,便钻进了路边的山林里。 …… 陈家峪村外山坡上的据点里,随着一阵木梯的响动,一个黒瘦的伪军拎着步枪跑从炮楼顶上跑了下来。 “排长!南面的山里好像有人,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一个机灵,康娃子赶紧从原正排长的摇摇椅上跳起,几步跑到了射击孔附近。 眯着眼朝南面望去,他看了好一会后,斜眼瞪了身边的汉子一眼。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看走眼了?!这他娘的全是树林,哪来的人影啊?” “康排长您看那,他们就在树林边缘走动,那灰色的身影一闪一闪的,绝对是土八路!” 闻言眯起眼瞅了又瞅,康娃子却还是啥也没看到。 “乃求的,要是咱也有副望眼镜就好了……。” 要说其实每个据点鬼子都是给配了望远镜的,只是陈家峪村据点的望眼镜昨个被那个短命排长给带走了,这会已经到了独立支队的手里。 直到看的眼睛一阵酸疼,略微有些近视的康娃子还是啥也没看到。眼见身边的汉子一个劲的说树林里有人,他心底的无名火瞬间就上来了。 一脚踢翻对方,康娃子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兔崽子!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这是变相挖苦老子眼神不好呢是吧?啊?!” “不不不……,小的哪敢那……,这树林里确实是有人啊。” “妈的!你小子还嘴硬了是不?!我他娘的踢死你!” “哎呦……别打了排长,是俺看错了,俺看走眼了……别打了。” …… 两天后,当赵世勋带人安全返回了神泉寨后,经过短暂的修整,独立纵队也开始了建立以来最大的扩编行动。 由于手头有了富余的粮食,周宇派出去的人员几天之内就从四里八乡招回来了一百多名新战士。 兵员不愁后,剩下的就是武器弹药和训练问题了。 训练倒是好办,老兵带新兵,加上赵世勋在后面的指导,训练工作也就顺理的全面铺开。 至于武器嘛,由于老幺带回了赵世勋之前记录的藏枪地点,经过半个月的寻找,喜子带着二排也将百多支长短枪带了回来。 到了年末的时候,经过近一个月的整编修整,独立支队已经发展到了近三百人的规模,除了弹药依然稀缺外,架子倒是有模有样 的支了起来。 人多了,编制也就做了稍稍的改变。一排二排合并成为一连,连长是黑娃,副连长是喜子。下辖三个人数四十五人以上的加强排,排长分别是老鬼,顺子,还有大庄。 三排和四排被合并为二连,连长是周宇兼任,副连长是张大鹏,下辖两个步兵排,一个重火力排。步兵排长分别是老幺和老不死的兼任,而重火力排排长则依然是戚宝山。 同时,由于有了邵梦茹的加入,独立支队也组建了自己的卫生队,编制为二十人,负责人是邵梦茹和小荷。 而在独立支队扩编的这段时间,日本人和伪军也是出奇的消停,由于晋南大量的日军被调离战区,留在中条山地区的日军兵力大为减少。为了补充占领军的实力,日军开始大规模的扩充伪军部队。 在这期间,日伪军全都出奇的安静,出了例行的征收粮食和修建据点外,日伪军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据点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这样,趁着日伪军暂时偃旗息鼓,独立支队总算是获得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喘息之机。 然而随着冬天的深入,独立支队物资短缺的弊端开始越发的明显起来。别的不说,这御寒的衣物就是最大的短板! 由于鬼子的封锁,加上前段时间的激烈战斗,整个晋南地区的八路军都处在战略恢复的阶段。 根据地遭遇严重破坏,加上日伪军的封锁,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3章 第 63 章 见方缘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单业务,陈二狗再次表示了满意。 颔首道:“年轻人有冲劲,很好嘛。下面我宣布一下相关事项,第一,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让客户撤销投诉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对方完成原本的穿越要求。” 顿了顿,继续道,“第二,与你而言,还有一个重要目标,那就是必须获得客户给予的五星好评,只有最快获得三个五星好评的实习生,才能第一个转正,这就是转正的条件。” “第三,穿越过程中,除了私人衣物外,你最多可以携带不超过三公斤的私人物品。” “第四,公司只看业绩,余者不限。穿越过程中,一切行动都必须以完成业务为核心前提。” “第五,任务世界和主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同,因此业务完成过程拖得越久,对你就越不利。” 方缘表情严肃,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文件,转正第一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尽管他竭力保持冷静,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眉宇之间掩饰不住的兴奋,依旧表明了他此刻的激动心情。 陈二狗笑了笑,对方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当初刚刚进入公司时的自己…… 那都是该死的青春啊! 方缘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道:“陈经理,对于我们这些实习生,公司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支持?” 毕竟是穿越世界,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他还是难免有些忐忑。 更关键的是,他意识到一点,像西虹市首富这样的和平世界还好说,要是以后穿越到倩女幽魂那样妖魔鬼怪多如狗,或者漫威那样要了亲命的危险世界该怎么办? 靠头铁吗? 别开玩笑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可万万扛不住。 “放心吧,怎么说也是公司的员工,怎么能没有一点牌面呢?”陈二狗哈哈一笑,再次打了一个响指。 在方缘震撼的眼神中,两人的面前蓦然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青铜轮盘,悬挂于宇宙星空之中,遮天蔽日,壮观之极,仿佛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这些都是公司赋予我们这些诸天售后的专属技能,每个世界限定使用两个,是我们行走诸天的依仗之一。至于能够抽到什么,就全看你的运气了。”陈二狗解释了一句,然后示意方缘看向轮盘。 方缘回过神,将视线投向那个充满了古朴、神秘气息的轮盘,只见整个盘面被细分成了无数小格,上面写着各种技能的名字和介绍。 “【永生】: 寿命负增长,但只要能活到200岁就能够获得永生。” “【剧透】:只看封面或名字就可以知道该小说或电影的剧情。” “【背水一战】:战斗时强制对手背面向着水源。” “【瞪谁谁就……】:通过凝视他人或动物来发动能力,被凝视的对象会随机产生不同反应,比如打喷嚏、迷眼睛,忍不住发笑甚至摔倒。” “【响指】:打一个响指,使以自身为圆心半径三米范围内的人都认为自己说的话是对的,三十秒后恢复正常。” “【黑暗隐身】:在没有一丝光的情况下隐身。” “【一打二十】:一打二十人时无敌,人数更多或更少时无效。” “【牛顿附体】:使本位面物体的运动等遵循牛顿定律。” “【温酒】:对任何名字叫华雄的人一击必杀。” “【自爆】:驱使身体部分爆炸,杀伤对方,自爆部分越多,杀伤力越大。” …… 方缘越看脸色越黑,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麻蛋!这都是什么坑爹的见鬼技能啊!敢不敢再不靠谱一点! 满满的都是槽点,简直让方缘不知该从何吐起才好。 其它也就懒得多说了,但那个【永生】是什么鬼啊?!简直不能忍! 寿命都特么负增长了还怎么活到200岁啊?! 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啊混蛋! 这些废物般的超能力,究竟是多脑残的人才能设计出来! “抽吧。”陈二狗仿佛没看到方缘纠结的表情,呵呵一笑,挥手示意,“心中默念即可。” 还能怎么办?抽呗!总比没有好。 方缘放弃了,任命般的走到轮盘前,尽管它可以称得上浩瀚壮阔,方缘站在下面仿佛蚂蚁般渺小,但此刻的他却没有兴趣多扫一眼,垂头丧气地默念了一声“开始”。 下一秒,巨大的轮盘迅速转动起来,散发着微微的光芒,看起来很是高大上……如果内容不是那么不靠谱的话。 十秒之后,轮盘继续转动。 三十秒后,轮盘还在转动。 一分钟后,轮盘依旧在转动。 五分钟后…… 八分钟后…… 此时的方缘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看了,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终于,十分钟后,在方缘彻底爆发出来前,轮盘慢慢停止了转动。 不知是不是巧合,指针准确无误地指在了两个格子的分界线上。 而那两个格子分别写着—— 【超级代谢】:1秒内快速排泄。 【龙套之王】:一分钟完美演绎任何角色。 下一瞬,方缘眼前出现了一排信息: 姓名:方缘 职位:诸天售后(实习) 年龄:23 力量:1 精神:1 体质:1 生命:1 综合战斗力:5 可装配技能:2(超级代谢、龙套之王) 可携带物体重量(kg):3 显然,这是方缘的属性面板,妥妥的战五渣,而之前的两个格子无疑就是他抽到的技能了。 麻蛋!掀桌了啊!! 方缘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战五渣他忍了,龙套之王的技能他也忍了,好歹看上去也算有点用,但特么的超级代谢就过分了啊! 让人拉粑粑的技能有什么用啊?便秘者的福音吗!! 偏偏陈二狗还在旁边啧啧有声:“啥子运道嘛,竟然抽到了两个这么好用的技能噻!” 好用你妹啊!! 请你原地爆炸好吗!!! 方缘很是心塞,表示不想说话。 然而陈二狗却十分没有眼力见,摆了摆手道:“好了,你有24小时的准备时间,现在可以回去了。” 说完一打响指,两人再次出现在了之前那个破破烂烂的办公室中。 …… 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方缘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一天前自己还是个忙于到处找工作的失业人士,一天后却成了一家神奇公司的员工。 虽然这家公司业务奇葩,人员不靠谱,就连技能也十分坑爹,但方缘还是非常庆幸,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的资格和幸运。 世人如同笼中之鸟,整日里蝇营狗苟,任你如何富贵显赫,百年后亦不过是一捧黄土。 而他如今却有机会跳出樊笼,看看世界之外的另一方风景,怎能不珍惜? 本质上不算安分的方缘对此既兴奋又激动。 我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感谢命运,感谢诸天穿越公司……闭上眼睛之前,方缘如此想道。 …… “坑爹的诸天穿越公司!坑爹的陈二狗!” 方缘狠狠地冲 地上啐了口唾沫。 抬眼看了看四周围臭气熏天的无数垃圾,方缘控制不住地再次怒骂了一句:“坑爹的诸天穿越公司!” 漆黑的夜色中,方缘孤零零的站在一座垃圾山上,举目凝望着不远处更多的……垃圾山。 “坑爹的陈二狗!” 方缘又一次痛骂出声。 也难怪他如此气愤,就在一分钟前,他回到了公司,然后在陈二狗的指导下开始了穿越。 在钻入一个气泡之后,一阵天地变换,然后方缘就突兀地出现在了西虹市首富的世界,地点是……垃圾堆填区! 太特么坑了! 方缘完全始料未及,心塞的难受。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诸天穿越之路……特么竟然是从一个垃圾堆填区开始的! 妥妥的黑历史! 差评!! 不过骂归骂,任务还是要做的,首先要做的是找到目标客户。 据陈二狗那个坑货所说,每次穿越,诸天售后都会直接出现在客户附近,距离不会超过五十米。 换句话说,他的第一个客户钱多多应该就在这里。 虽然不解一个堂堂的穿越者,没事怎么会跑到垃圾堆填区来,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客户。 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在成堆的垃圾中小心翼翼地穿行。方缘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行动力,只想尽快找到客户,然后离开这熏死人的鬼地方。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多久他就在某个垃圾堆后面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穿着一套丑到爆的校服,身材矮胖,像个肉墩。 “钱多多!” 方缘大声招呼,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不容易啊,终于找到了。 快速跑过去,心中满是感慨,他算是充分体验到了穿越者在起始阶段的艰辛与不易。 哪料想对面的身影闻声一颤,紧跟着飞速蹦了起来,扭过头撒丫子就跑。 “哎,你别跑啊!”方缘一愣,你丫跑啥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4章 第 64 章 短暂的考虑后,为了将己方暴露和伤亡的风险降到最低,赵世勋最终决定只有枪法好一点的自己跟大柱子黑娃三人上房,其他三人则待在下面待命接应。 大柱子和黑娃的枪法在整个七连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自己一共三把三八大盖,虽然火力还是很弱,但也绝对够街上的鬼子喝一壶的了。 而且在城里用三八大盖,还会起到迷惑日伪军的作用,毕竟日本人可不装备盒子炮。 在战士的协助下上房后,赵世勋便猫着腰踩着房顶的瓦片迅速摸到一出制高点隐蔽起来。这里是一户沿街商户的大厅位置,恰好能看到五十多米外大街的情形。 此时,十几个便衣特务已经将受伤的老田四周围了起来,两个特务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劝老田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连续被打死两人,剩下的特务也不敢贸然上去擒住老田,只是一边举着枪瞄准对方,一边呼叫着什么人快点过来。 一直在酒楼上观战的秦海看到这一幕,犹豫了一阵子后才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小心的走下楼去。 秦海投了日本人后,组织已经对他进行了不下四次刺杀。虽然每一次都让他侥幸的逃出生天,但是秦海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天不死,组织就绝不会放过对自己的报复的。 虽然外面已经全是自己的人了,但是难保这些疯狂的地下党会再藏在什么地方瞪着他,万一打了自己黑枪怎么办? 不过自己的手下已经喊了自己好一会了,再躲在这酒楼里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连个面都不敢露吧。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带兵啊!? 想到这里,秦海带上墨镜尽量压低帽檐,一路小心的走在自己的手下身后,朝老田倒地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这时候,两辆日军军用摩托车也开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5章 第 65 章 而思蕊也没有食言,从那之后,思蕊便在下班之后悄悄的到后厨来,看着阿正忙碌的背影,给阿正做的东西点评,随着两人的越来越深入的交流和了解,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了。 直到有一天,阿正和思蕊正在后厨里忙活着,一个前来拿自己忘在餐厅里的东西的主管到餐厅拿自己落下的东西,见到了后厨的灯还亮着,于是前来看一个究竟。 发现阿正竟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去,并且私自在厨房里做东西,于是大声的斥责道:“阿正,你在做什么!竟敢违背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听着主管怒气冲冲的训话,阿正傻眼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被开除的话,他要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候在一旁的暗处的思蕊看不下去了,她淡淡的对那个主管说道:“是我让他在这里准备一点吃的给我的。” 主管闻声望过去,发现是老板的千金,这家店是思蕊的爸爸专门交给她用来练手的,所以从另一个角度说,思蕊就是老板。 主管完全没有想到,思蕊竟然也在这里,他吞吞吐吐的惊悚的回答道:“老板,属下该死,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要是知道你在的话,我刚才就不会这么说了......”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的缘故,主管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思蕊并没有和主管计较,知道他也是为了餐厅好,他不过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好员工罢了。 阿正听着两人的对话,更加傻眼了,啥?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老板?真的不是自己听错了吗?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阿正问思蕊:“你就是老板?” 思蕊挑了挑眉头,说道:“没错,我就是。” “额......”阿正一脸黑线的样子,想到自己竟然在老板面前说了这么多关于餐厅不好的地方,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还有自己竟然在老板的面前违反公司的规定,真是该死,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在一起发生了,唉。 “怎么?我只是这个餐厅的老板,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思蕊见阿正在自己的面前开始不自然起来,于是说道。 “呵呵,也是,哪里会有这么可爱的老虎呐。”阿正知道思蕊并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胆子也大了起来,只是对自己的这段经历,仍旧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心有余悸。 虽然思蕊的身份被曝光了,阿正已经知道思蕊是自己的老板了,但 是这并没有影响到两人之间的友情,并且阿正在思蕊的点评和自己的努力钻研厨艺下,厨艺突飞猛进,就连主厨都觉得不可思议。 后来思蕊因为有事要去国外一趟,她自己居住在一所别墅当中,此时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她的别墅里有一大片果林正在结果子,需要有人去打理。 思蕊一下子便想到了阿正,在她身边值得她信任的人便只有阿正了,而她的那些富贵的朋友是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的,只会让思蕊多花点钱请一个管家罢了,但是阿正不喜欢那些人来打扰到她的生活,因此她一直都是亲力亲为,但是这一次不行了。 阿正做事情认真又可靠,关键是人品不错信得过,所以思蕊便将别墅的钥匙交到了阿正的手中,也就是后来安好好在紧急的情况下入住的那栋别墅。 日子仍旧如水一般平静的过着,思蕊在国外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时常想起阿正在厨房忙活的样子,少了他给她做吃的,好像一天当中缺少了点什么一样。 思蕊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所以加快处理手头的事情。 而阿正按照以往一样做好了美食等着思蕊来品尝,过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她已经出国了,不会来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吃了起来,却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明明已经那么用心的去做这道菜了。 阿正明白自己和思蕊之间的差距,可能是他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思蕊的脚步,因此他不敢放任自己的思绪,不敢放任自己去想思蕊,他害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终于在安好好准备搬家的那一天,思蕊回国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放下东西去见阿正,却没想到在自己的别墅中撞到了安好好,阿正的干姐姐,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看上去却是非常亲密的样子。 虽然阿正和安好好都解释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思蕊仍旧觉得有些生气,心中怪怪的,难道是吃醋了?思蕊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意识到,也许自己就是真的喜欢上了阿正了。 一开始思蕊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堂堂一个大小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小子呢?他虽然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讨厌,但是各方面也不是那么的出众,至少和围绕在思蕊身边的其他男人比较起来,阿正是一点都不突出。 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也没有好看的外貌和黄金比例的身材,更没有脑子里的头脑风暴优势,不是那么的有才,不过胜在人品好,让人看了非常的踏实。 但是思蕊并不需要一个踏实的男人啊,她有钱有样 貌,有资本,可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可以找一个同样显赫家室的人结婚,对两家都有帮助,反正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可是思蕊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上了阿正,在上班的时候也开始偷偷的看着摄像头下的阿正工作,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情人眼里出西施,思蕊越看阿正越觉得喜欢。 但是阿正就不一样了,因为明白自己不是思蕊的理想对象,所以只能将心中的爱深深的埋藏,不让思蕊和别人发现。 可惜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特别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所以在经过思蕊的几次试探之后,思蕊也明白了阿正对她的心意,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虽然没有特别浪忙的告白仪式,阿正也没有那么多钱买昂贵的礼物送给思蕊。 能入思蕊眼中的东西自然都价格不菲的,阿正也一直在暗中筹钱,希望能够买一件像样的礼物送给思蕊,不让思蕊的朋友笑话她找了一个穷小子,连一个礼物都送不起。 阿正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阶层,也许他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资产阶层,但是他至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达到中产阶层,这样就距离思蕊更进一步了。 终于他决定用开餐厅的办法来缩短自己和思蕊之间的距离,并且这个想法得到了身边大部分人的赞同和支持,但是说起来容易要真做起来的话,还是比较难的。 阿正想要开餐厅,首先面临的难题就是资金的问题了,他年纪轻轻的,并且在外面漂泊多年,并没有存下前,到餐厅当学徒之后,手头上能利用的钱更是少之又少。 因为他将大部分的钱都用来投资自己和提升自己了,所以没有存款,但是他又不想错失这个机会,趁着这个获奖名气大升的时机,开个餐厅都可以省去很多打广告的钱财了。 那怎么办呢?怎么样去筹划这笔开餐厅的钱呢?阿正一边在下班之后寻找合适开餐厅的地方,一边在想着钱的办法。 他知道安好好曾经允诺过自己,如果要开餐厅,资金方面她可以搞定,阿正虽然不清楚安好好为何拥有那么多的钱,但是他相信安好好的为人。 于是在一个休息日的黄昏,阿正找到了一家正在转让的餐厅,那个餐厅的为之得天独厚,是在山顶上,非常的漂亮,这让阿正不经想到曾经他在香港的时候,也曾去过这样的一个餐厅,在山顶,坐在餐厅里也能欣赏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阿正观察了一会, 几乎是第一时刻便决定盘下这个餐厅,他觉得是缘分,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将他引到了这里,并且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在美丽的夕阳的照射下,餐厅被铺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好像是一个幸福的守望者一样,守望这那些人来人往的客人,为别人提供一个可以放松,可以娱乐,可以散心的地方。 阿正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他给安好好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安好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66章 第 66 章 叶谦和黛蓝都是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这是,为什么会有一张网?”黛蓝说道,“看起来,好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也好像是……” “灵力炮。”叶谦说,他说着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一口气,这里有一张网,显然这个网是专门对付干尸的,要知道,干尸依靠的是感觉和本能,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视觉,在大雾中这自然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可是用这种网子来对付他们,却是最好的,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这网的存在。 用网来预警,困住他们,然后周围布置灵力炮,一旦有东西触网,灵力炮就会自动攻击,然后把这些干尸轰击成碎片!这玩意还真挺高级的!虽然说和地球上的各种雷达、激光导弹什么的不能比,但是在这个灵力横行的世界,还是挺有创意的。不过叶谦也没有觉得太过惊讶,毕竟之前叶谦可是连吸灵塔这种高科技的玩意都见识过了。能够保存这种灵力跑之类的机械设备,叶谦觉得很正常。 叶谦想了下,他抱起黛蓝,说道:“准备,咱们要冲过去了。” “啊?冲过去?”黛蓝吓了一跳,不过被叶谦抱着的感觉还是挺好的,很安心的感觉,她点了点头,突然间,黛蓝就想起了被自己砍掉了脑袋的瓦特,如果是瓦特的话,他肯定不会是如此的温柔的。 叶谦抱着黛蓝,朝着那个绳索网子冲过去,快到的时候,叶谦突然间使用空间突刺,他带着黛蓝就整个的穿了过去。 黛蓝觉得脑袋蒙了一下,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现自己竟然已经过了那个绳索了,她有点惊讶,不过想一想,叶谦的等级比自己高太多,实力也高太多,能够穿过,也是正常。 叶谦把黛蓝放下,刚要继续行走,突然间,两侧足足有十多个人奔跑了过来,这些人一下子把叶谦和黛蓝给围在了中间。 接着,也没说话,漫天的灵力就朝着叶谦和黛蓝攻击而来。 叶谦皱了下眉头,他手一扬,金色的法源灵力形成护盾,直接把那些攻击全都给挡住了。灵力相互间碰撞,形成了一团团的火花一样的光芒。 “咦?不对,对方会灵力攻击?” “好像不是干尸”! 大家先停下来。 对面一片嘈杂之声。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接着离得近了,大家也都相互看清楚了。 叶谦现对方都穿着亮晶晶的铠甲,头上还带着头盔,那些头盔感觉挺高级的,好像还有天线,也搞不懂是什么玩意 。 听到对方询问,叶谦说道:“我们两个人路过这里,我们是自由战士。” “自由战士?”对方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走了过来,不过对方的戒心倒是没有解除。 为的那个带着紫色头盔的人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怎么过来的?外面这么多的干尸,你们竟然没死?” 叶谦无语,这个人说话还真是不客气,不过他也没有计较,开口说道:“嗯,侥幸还活着。是这样的,我们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打听人?不会是打听林丹师吧。”那个人冷笑着看着叶谦,一脸的戒备。 叶谦奇怪,“林丹师?林……是林水儿吗?” “哼!嘿嘿,果然啊,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什么狗屁自由战士,打着自由战士的旗号,但是不做人事!我们少村长早就料到你们会再次回来了!哼,一群人渣。”那个紫色头盔的人好像很不喜欢叶谦和黛蓝,说起话来夹枪带棒的,根本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叶谦没当回事,关键是,他从这些人的话语里判断出来,林水儿就在这里!而且,林水儿还当了什么林丹师了。当然了,做林丹师也是正常,因为林水儿以前本来就是在丹神塔学习的,而且丹药的天赋好得很,至少比叶谦还要强。 不过这时候黛蓝可忍不住了,黛蓝一直都是把自由战士联盟当成自己的归宿和家的,虽然现在因为瓦特的事情,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组织了,可是,被对方这么说,黛蓝自然是不能忍。 “喂!你怎么说话呢!自由战士怎么得罪你们了!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了。”黛蓝指着那个人,大声的说道。 那人看了眼黛蓝,好像他很习惯和女人吵架,他转头看着叶谦,说道:“本来就是!上一次也有自由战士来,我们岚山村的人好心救了他们,结果呢,他们不仅不知道感激,还敢调戏我们林丹师!调戏也就罢了,走的时候,还把我们村子里的一件玛瑙玉雕给顺走了,嘿嘿,别说我愿望你们,我们村的人都知道!” 黛蓝一听,就说不出话来了,通过这个家伙的描述,黛蓝大体是明白为什么上次瓦特会来这里了。瓦特可能是在这个山谷里办事情,然后迷路,接着被无穷无尽的干尸攻击,这些岚山村的人就救了他们,然后瓦特就见到了林水儿,接着就对林水儿念念不忘。 瓦特那个人的脸皮可是厚的很,既然他看上了林水儿,他肯定就是全力的追求,丝毫不要脸皮了,所以他肯定是对林水儿死缠烂打了。但是看这些人的样子 ,明显是对林水儿尊敬的很。所以说,这些人对于瓦特自然很厌恶,觉得瓦特竟然敢亵渎他们的女神!所以说,岚山村的人对自由战士很厌恶,也就能够理解了。 黛蓝叹了口气,她干脆不说话了,想到自己以前竟然还这么的迷恋瓦特,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对他言听计从的,想想真的觉得很恶心!现在瓦特是了,还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啊。 黛蓝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叶谦咳嗽了一下,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叶谦说道:“那个,各位,我跟你们说,我们两个,和上次那个瓦特那些人渣,我们是不一样的。而且,我认识林水儿……哦,不,林丹师,我和她认识,所以,能不能带我们去见她?” “呵呵……你们外面的人就是会骗人”!紫色头盔的大汉一脸的冷笑,随后他开口说道:“想见我们林丹师的话,就跟我们走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 67 章 南婳托着行李箱从梁氏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雨,密布的乌云下,细雨如丝,纷纷扬扬的从空中垂落下来。 周围来往的路人纷纷跑着避雨, 南婳却并未在意, 拖着行李箱径直朝车站走。 雨天的公交车有些难等,就连经过的出租车也都载满了客, 南婳只好在站台上继续等, 手机在这时传来震动, 她垂眸看了眼,是林锦棠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 南婳低头,葱白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打字,就在她准备按下发送时,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她抬眸, 目光微顿, 莹白清丽的小脸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只是在车子停住那一刻,南婳的身体本能的小幅度的后退了半步。 下一秒, 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 南婳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当看到驾驶座上男人的脸,她微微蜷起的指尖才稍稍松开。 是吴助理, 不是梁闻序。 “南小姐,这雨越下越大,车也不好打,我顺路捎您一程吧。”吴助理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那般礼貌恭敬。 南婳连忙婉拒, 柔声道:“不用麻烦,我打的车很快就到。” 吴助理微笑:“南小姐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朋友对吧?” 南婳抿唇:“真的不用。” 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从正后方驶来,车子再停下去不太好,吴助理格外坚持,索性直接下车,过来帮南婳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做到这一步,南婳再拒绝就是存心给人难堪,她只好道谢,将行李箱交给吴助理后便上了车。 副驾驶的位置,她曾坐过很多次,车内还是那股清冽好闻的冷松香,和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脑子里再次浮现出梁闻序的身影,南婳纤长绵密的眼睫低垂,敛着眼底的黯淡,神情静默。 吴助理握着方向盘,似是闲聊般开口:“南小姐,您昨晚的比赛很精彩,我和梁总都看了,恭喜您拿到冠军。” 南婳掀起眼帘,静静看向吴助理:“你们去了现场?” 吴助理脸上堆笑:“这倒没有,梁总最近实在抽不开身,行程满满当当,没有时间去现场。” 南婳心念一动,想起昨晚孟圆圆说的话,虽然她自己没有看见,可总觉梁闻序真的去了。 “......他最近很忙吗?”南婳顿了顿,还是问出口,明明告诫自己不再去想梁闻序,可一听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她总忍不住多想。 吴助理还在暗暗组织语言,最好能把自家老板描述得越惨越好,最好让南小姐心疼,这样说不定两人还有和好的可能。 未等吴助理开腔,安静的车内,后座传来一道磁沉低缓的声音:“很忙。” 男人的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飘进南婳耳朵里,让她的心脏都跟着重重跳了一下:“忙到每天休息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顾不上吃饭,人都瘦了一圈。” 他话音一落,车内静得出奇。 南婳的眼睛微微睁大,心脏咚咚狂跳个不停,她以为车上只有她跟吴助理,万万没想到,梁闻序竟然也在车上,而且就一直坐在后座! 同样惊讶的还有吴助理,有生之年,他竟然听见了自家老板在.....卖惨? 南婳张了张唇,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甚至没有回头,纤薄的身体坐得笔直,身形未动。 车内静得出奇,甚至有一丝微妙的尴尬,吴助理悄悄抬眸,刚好与镜中后排的老板四目相对,梁闻序薄唇微抿,递给他一个眼神暗示,吴助理会意,打破沉默,配合道: “是呀,梁总日理万机,不仅瘦了,前天还突发肠胃炎,半夜进了急诊,身体都垮了。” “......” 梁闻序听得面色一顿,目光凉凉地睨了吴助理一眼,他的确忙到脚不沾地,三餐都顾不上吃,但还不至于到肠胃炎,身体垮这一步。 收到老板递来的眼神,吴助理还不忘回以鼓励,暗自满意刚才自己的临时发挥和助攻。 虽然吴助理说得有些夸张,但南婳却真的信了,她犹豫片刻,那双清凌凌的眼看向镜中后排的男人,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相撞,呼吸不由得变缓。 男人的目光灼热而克制,俊逸的眉骨下方眼窝深邃,优越高挺的鼻梁连着瘦削的薄唇,线条利落流畅,此时沉默安静的望着她。 梁闻序好像真的瘦了。 南婳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静默片刻,才缓声开口:“你身体好点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差点被窗外的雨声盖过。 梁闻序的目光幽暗深邃,喉间溢出的声线低了一度,有点哑:“不太好。” 说着,梁闻序克制的视线定格在女孩瓷白昳丽的脸庞,黝黑的眼底情绪暗涌,似乎希望,女孩对此能有所回应,至少让他知道,在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位。 对上梁闻序的目光,南婳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更怕说多错多,索性沉默着,也算是一种回应。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吴助理好几次挑起话题,奈何南小姐不搭腔,连自家老板也没再配合,于是三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一直到学校门口,梁闻序撑着伞率先下车,在南婳下车时,将黑色的雨伞撑在女孩头顶上方,防止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南婳正想跟人道别,面前的男人却淡声开口:“别拒绝我。” 梁闻序顿了顿,还是选择放低了姿态,克制而守分寸,努力不让南婳为难:“这会雨大,送你到宿舍楼下我就走。” 南婳的目光停在男人挺括的肩线,看着潮湿的雨雾越过倾斜的伞面,落在梁闻序干净整洁的西服上,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自从分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并肩同行,只是关系全然不似从前。 身边时不时有神色匆匆的学生背着包经过,也有像他们一样,同撑一把伞的情侣。 梁闻序扯了扯嘴角,第一次有些羡慕别人,他也想牵着自己的女朋友,可真要是这么做了,只会将面前的女孩推得更远。 梁闻序侧目看了眼身旁平静淡然的女孩,薄唇掀动:“我还以为,你会心疼一下,我这个前男友。” 闻言,南婳拉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收紧,微垂着脑袋,轻声嘟囔:“没这个必要吧。” “难道分手了,就要形同陌路?”梁闻序问得直白,终是不甘心,两人就这么散了:“连朋友也不能做?” 南婳的神色极淡:“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唇角抿起抹清浅的弧度,像是在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方向,也请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也终于走到宿舍楼下,南婳抬眸望向梁闻序,看着眼前这张愈发清瘦的脸,她按压着心底涌起的酸涩,语气无比认真:“别跟个小孩似的,让人担心。” 梁闻序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问:“你会担心吗?” 南婳最怕两人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只怪面前的男人有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似乎总能一眼猜中她所有的心思。 南婳的眼睛看向别处,说出那句:“不会。” 同梁闻序道谢之后,南婳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楼。 梁闻序伫立在原地,挺括的脊背僵直,目视女孩的背影消失,他才缓慢的回过神,沿着脚下的路往回走。 他明知南婳的态度,可真的让他就此放弃,却绝无可能。 学校门口,吴助理一直候在原地,直到接到一通来自医院那头的电话,唰的一下变了脸色。 看见自家老板撑着伞出现,吴助理连忙下车,语气焦急:“梁总,张特助刚才打来电话,让我们赶紧去趟医院。” “他说,老爷子不行了。” ...... 南婳回到学校后,开始忙着补齐比赛期间落下的课程,时不时被林锦棠拉着讲比赛时发生的八卦,除此之外,便是准备综艺录制的事。 “南南,听说这档综艺施卓逸也会去参加。”林锦棠垂眸盯着手机,指尖滑动屏幕:“到时候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 施卓逸曾是南婳的导师,两人私底下虽没有过往来,但南婳仍记得那次在警局,对方对她的善意,要张签名,对方或许不会拒绝。 南婳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去试试。” - 录制节目的那天,南婳正在化妆室化妆,听着身边几名工作人员的闲聊,起先只是娱乐圈里的八卦轶闻,直到从其中一人嘴里听到“梁家”的字眼。 南婳神情微顿,面色无波无澜,却还是忍不住仔细去听,才知道梁家那位病重的长辈离世,葬礼就在今天举行,而早前传闻梁氏的继承人有变动,似乎只是虚话,继承人仍是梁家长孙,梁闻序。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南婳静静听着,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眼最近的新闻,果然在今日热讯中看见了关于梁老爷子葬礼的消息。 原先南婳还会担心,因为她的存在,会影响梁闻序和他爷爷的关系,如今看来,分手是她做的最对的决定。 今晚是南婳第一次录制嘉宾访谈音乐秀综艺,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同为邀嘉宾的施卓逸却在录制期间对她格外关照,甚至在游戏互动环节,也会跟她组队,帮了南婳不少忙。 录制结束后,南婳在后台找到施卓逸,特意向他表达自己的感谢,并成功为林锦棠要到了签名。 施卓逸笑着将签好名的照片递给南婳:“其实,我刚才正准备去找你。” 南婳惊讶:“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可别称呼我‘您’了,我就比你大四岁而已。”施卓逸被这小姑娘的一本正经逗笑:“《练习室》的比赛已经结束,咱俩从师徒变朋友怎么样?” 南婳眨巴眼,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轻笑:“也行。” 施卓逸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孩,正色道:“我找你,的确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南婳一听,没有丝毫犹豫:“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 正好南婳想找机会感谢施卓逸,对方一开口,倒不用她纠结了。 施卓逸轻笑:“是这样的,我有首新歌需要一个女生跟我一起合唱,无论是风格还是音色,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说着,施卓逸的眼神变得认真,问:“不知道这个忙,你愿不愿意帮?” 第 68 章 梁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 梁闻序终于继承了整个梁氏,先前叫嚣动荡的董事会,元老级成员该退的退,仍在位的也都是梁闻序的支持者。 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下, 梁家老宅却暗流涌动。 自从梁闻柯伤好出院后, 就一直待在老宅,从未踏出院门半步, 梁闻序派来的人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以防他离开老宅。 梁致远夫妻俩得知儿子被软禁, 几次三番来要人,但梁闻序从未出面,无论两人如何闹,梁闻柯怎么都走不出这栋宅子。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老宅门前,管家见状, 连忙带人迎上去。 梁闻序推开车门下车, 管家上前,语气有些着急:“梁总,今天中午先生和夫人过来说要见您, 一直等到现在。” 闻言, 男人俊逸优越的眉骨轻抬,冷白清隽的面庞没有丝毫波澜:“嗯,我知道了。” 管家毕恭毕敬在前面领路, 梁闻序慢条斯理理了理袖扣,管家刚打开门,里面传来一道男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梁闻序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软禁我!” 紧跟着, “砰”的一声响,一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飞过来,刚好砸在管家脚下,顿时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渣滓差点溅到人脸上。 管家吓得一激灵,梁闻序身形未动,淡淡掀起眼帘,看向不远处的一家人。 梅婉霜和梁致远看着梁闻柯发疯,根本无法制止:“你冷静一点,万一被他——” 当看见管家身后身姿笔挺,神色清冷的男人,梅婉婷的声音倏地停住,将未说出口的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见梁闻序终于出现,梁闻柯握着手中正准备砸出去的烟灰缸,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他,眼神暴戾的像是要吃人。 梁闻序迎上梁闻柯的目光,长腿不慌不忙地迈开脚下的碎片,梁闻柯还没开腔,梁致远就已经忍不住:“你现在真是好大的架子,你爷爷才刚去世,你看看你把我们一家人逼成了什么样!” “早知你是个不孝子,当时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 老爷子去世当天,梁致远在梁氏总经理的位置便被撤掉,名下全部资产更是一夜间冻结,他表面看起来是梁家独子,可有名无实,风光不再,而这些都是拜他这个好儿子所赐。 梁闻序运筹帷幄这么久,似乎就在等这一天。 梁致远说着最恶毒绝情的话,梁闻序仿若未闻,姿态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的扫了眼梁致远,笑了笑:“听张特助说,爷爷去世在您伤心过度,不如停掉所有的工作,去国外散散心。” 梁致远盯着面前从容疏淡的青年,像是没有听懂他话中之意,冷哼了一声:“我的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你来安排。” 梁闻序懒懒掀起眼帘,索性不再跟他绕弯子:“我的意思是,您如今上了年纪,是时候放下工作养老了。” “新西兰这个地方就挺适合养老,您二老的机票已经订好,后天会有人送你们过去。” 梁闻序虽一口一个尊称,但这话完全是通知,没有给他们一丝商量的余地。 美其名曰是送梁致远夫妻俩国外养老散心,实则是把他们流放在国外自生自灭,一旦离开,大概率再无回来的可能。 “梁闻序!有我在,你休想动我爸妈他们一根手指头!”梁闻柯怒不可遏,拿起手中沉重的烟灰缸就要朝梁闻序砸过去,却被吴助理带来的人一把夺过去,整个人更是被保镖恶狠狠地抵在墙角,动弹不得。 梅婉霜心疼儿子跑过去制止,也被人毫不客气的甩在地上。 梁致远气得怒火攻心,指着梁闻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软禁自己的亲弟弟,还想把我们丢到国外,划清界限,你这辈子都要背上骂名,被唾沫星子淹死!!” 梁闻序神色淡然,不为所动:“我既然已经决定,自然不会在意。” “至于梁闻柯,别以为他私底下做的勾当没人知道。”梁闻序眸色深敛,冷冷睨着角落被控制的梁闻柯。 闻言,梅婉霜的脸色唰得一变,眼底明显划过抹慌张,紧跟着,梁闻序起身,说出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心脏猛地一提。 “梁家不养闲人,更不会养瘾君子。” 梁闻柯牙关紧咬,死死盯着梁闻序,梁致远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了,意识到梁闻序想做什么,瞬间慌了:“你这是想毁了整个梁家?!” “这种丑闻要是曝光出去,梁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梁闻序黑如鸦羽的眼睫低垂,目光扫过地上四散的玻璃碎片,淡声开腔:“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丑闻。” “现在想要脸,已经晚了。” 梁闻序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梁家父子俩的咒骂,隐隐夹杂着梅婉霜的哭声,而他却再也没有回头。 - 南婳收到施卓逸的邀请后欣然答应,两人协商好时间后便去了录音棚录制。 施卓逸这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正是他即将发行的新专辑中的第三首歌,歌词旋律都很不错,让人听了像是身处热恋期。 在录音棚待了一整天,一首歌终于录制完成。 结束时,南婳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学校,施卓逸拿了杯刚才点的奶茶递给南婳:“忙到这么晚,要不待会一块吃晚饭吧?” “我知道附近有家中餐厅很不错,先前听你说喜欢吃甜食,我猜你应该会喜欢的。” 南婳想了想还是选择婉拒,毕竟施卓逸不是普通人,日常出行都有媒体偷拍,两人真要是出去吃饭,被媒体拍到肯定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经过之前和盛乔的风波,南婳稍虽然成功度过一劫,但也了解到网络的利弊,只想安安稳稳创作,不被外界打扰。 面前的女孩温和疏淡,礼貌谦逊,与他相处从始至终都格外守分寸,施卓逸明白南婳的顾虑,笑道:“你别担心,我的助理和制作人会跟我们一块去,不会被误会的。”算起来也有五六个人了。 男人的语气诚恳又认真,南婳还在犹豫,一旁的制作人笑着开腔:“南小姐,你跟我们一块去吧,人多也热闹些!” 南婳盛情难却,于是一行人坐着施卓逸的保姆车去了附近那家很不错的中餐厅。 到了地方南婳才知道,这家餐厅她曾来过。 经过连廊外的鱼塘,这里的装修摆件到一草一木,她都无比熟悉,因为梁闻序之前时常带她来这吃饭。 听说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景致最好,施卓逸正想选那间,一旁的侍从毕恭毕敬道:“抱歉先生,那间包厢早早就被其他客人预定了。” “好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其他包厢也不错,于是一行人便去了这间包厢的隔壁。 施卓逸一行人刚进入包厢,餐厅内又进来一位西装革履,风姿卓越的年轻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位助理模样的人。 梁闻序径直往预定好的包厢走,吴助理跟在身后,吩咐一旁的侍从,所有的菜品照旧。 侍从是新来的,记下吴助理的叮嘱才转身去通知后厨,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位顾客实在是奇怪,每回来吃饭都只订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而且每次都点一模一样的菜品,东西吃得极少,可一坐便是许久。 晚饭结束后,南婳婉拒了施卓逸想要送她回学校的提议,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梁闻序从餐厅出来,见吴助理站在车旁,正抬眸定定看着远处。 “看什么呢。” 梁闻序神色清冷,看了眼吴助理注视的方向,除了来往如潮的车流,并未有什么特殊。 吴助理早早出来开车,一晃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极了南小姐,等他再仔细看时,那抹身影已经上了出租车离开。 只是无意中的一瞥,吴助理也不敢确定,看到的背影是不是南婳,随即摇头:“没什么。” - 不久后,施卓逸的工作室在微博发布了新专辑的制作花絮,粉丝和网友惊讶的发现,其中竟然有南婳的身影,众人惊喜之余,也有细心的网友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 毕竟施卓逸从出道到现在,从未跟任何女歌手有过合作,南婳作为刚出道的新人,居然有机会参与施卓逸的新专辑。 很快,施卓逸工作室发布的那条花絮视频被无数网友疯传,林锦棠关注施卓逸许久,看到网上的流言蜚语,索性直接跑去问当事人。 “南婳,你跟施卓逸是不是关系很好?” 南婳正在完成老师先前布置的声乐课作业,没来得及看手机,还不知道网上的热议,她翻阅着面前的课本,云淡风轻道:“算不上很好,但亦师亦友。” 林锦棠是知道南婳已经分手的,怕勾起南婳的伤心事,所以她从未主动问南婳分手原因。 如今南婳单身,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施卓逸对她有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林锦棠眨巴眼,眉眼间流动着八卦的光芒,猜测道:“关系算不上很好?那为什么施卓逸不找别人合作,却找了你?” 第 69 章 听着林锦棠的询问, 南婳愣了下,觉出这话语中多少有点暧昧,她眼睫低敛,淡声道:“施卓逸录制节目的时候帮过我, 我正好有时间帮他这个忙, 也算还了人情。” 林锦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手机:“施卓逸工作室发的视频你看了吗?好多人都在猜测你们的关系呢。” 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合作而已, 有什么好猜测的, 南婳狐疑地拿起手机看了眼, 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营销号的评论区下面没有粉丝控评,吃瓜群众猜测,她和施卓逸很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甚至还有人截图分析两人综艺中的片段,以及施卓逸看向南婳的眼神,个个像是拿着放大镜,寻找她和施卓逸暧昧的蛛丝马迹。 网友的言论激不起大的水花, 南婳要是为此特意发一条澄清声明, 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只能看不能说的无力感,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旁的林锦棠拍了拍南婳的肩膀, 轻声安慰:“别担心, 网友就喜欢捕风捉影,过段时间他们说过什么话,估计自己都忘了。” 南婳抿唇, 将手机放在了一边,没再理会。 - 彼时,京都某高级会所的顶级包厢内 周明森正和孟松瑄几个人一块打桌球,他抬眸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冲旁人扬了扬下巴:“不是让你们打电话叫人了吗?序哥怎么还没来?” 不远处的麻将桌传来一道懒散的男声:“别急啊,我都打两次了,估计人已经在路上了。” 孟松瑄起身擦拭球杆,忽然想到什么,冲周明森提醒:“待会序哥来了,你记着别提南婳啊。” 周明森挑眉:“为什么不能提?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梁闻序虽然没有明说他跟南婳分手的事,但圈子里都传遍了,南婳如今进了娱乐圈,先前还跟人闹上过热搜,那篇回应中就提到,她现在是单身。 网上的传言,周明森都看见了,再加上梁闻序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和南婳分手十有八/九是真的。 孟松瑄:“序哥之前对那姑娘那么宝贝上心,现在分手,肯定心情不好。” 既然宝贝上心,那为什么还会分手? 周明森不用想都知道,多半是梁闻序腻了,南婳如今进了娱乐圈,名利双收,这段感情自然也到了尽头。 周明森没搭腔,虽然跟梁闻序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可知道他和南婳分手时,他内心深处竟有一丝窃喜,不为人知。 梁闻序到时,孟松瑄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听闻门口传来的动静,抬眸便看见身姿笔挺的男人走进来。 梁老爷子去世前后的这段时间,梁闻序忙着料理公司事务和家事,分身乏术,一行人难得在今天才组了这场局。 在场的人对梁家最近发生的事多少有些耳闻,梁致远夫妻俩去了新西兰养老,梁闻柯不知所踪,听人说,是被软禁在了老宅,这一切自然是梁闻序的安排,外界传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对亲人都不留情面,只有他身边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孟松瑄周明森等人知道。 梁闻序母亲的死,跟梁致远脱不了干系,梅婉霜当初更是为了进梁家的门不择手段,要不是已经生下梁闻柯,梁老爷子断不可能允许她嫁进梁家。 梁老爷子去世,梁闻序一旦接手整个梁氏,梁家老宅那些人,必然会被收拾。 “哥,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孟松瑄放下球杆,招呼几人落座,人都到齐了,刚好凑一桌麻将。 梁闻序虽久未露面,牌技倒是一点也不差,连胜几局周明森都忍不住调侃:“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是天天在家偷着练的吧?” 梁闻序眉眼清淡,缓缓勾唇,笑了笑:“不至于,对亏几位放水。” 孟松瑄看了眼面前的牌面,问起正事来:“对了,梁闻柯那事查得怎样了?证人找到了吗?” 梁闻柯肇事出狱后在国外待了几年,不仅染上了毒/瘾,干下的龌龊事更是不计其数,但每回都有梁致远夫妻俩遮掩,才没有闹到梁老爷子跟前。 即使梁致远瞒的严严实实,但梁闻序心里却门清,这些年看着梁闻柯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一直置身事外,不为所动。 梁闻序垂眸,指腹缓缓摩/挲过手中的牌面,随即打出去:“快了。” 所有的人证物证收集得差不多,梁闻序这一次要做的,就是让梁闻柯再也翻不了身。 起先,梁闻序并未打算将事情做绝,放梁闻柯一马,顶多让梁闻柯和父母一块出国,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回来,可让南婳卷进来,梁闻序再也没了心软的理由。 想到梁闻柯国外干的那些事,周明森轻啧一声,说一句法外狂徒也不为过,好好的梁家小少爷歪成这样,跟梁致远夫妻俩脱不了干系。 梁闻序黑眸睨着眼前的牌面,神色极淡,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声,他侧目扫了眼,目光微顿,随即拿起手机指尖打开屏幕。 看清微博弹出的热门话题,梁闻序方才还清冷疏淡的脸陡然变得阴沉。 见梁闻序许久未出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清隽的眉眼间敛着低气压,连带着周遭温度都低了两度。 周明森狐疑地将人打量了眼:“哥,你这是怎么了?” 梁闻序唇角收紧,神情静默,将手机丢在一旁,周明森扫了眼他还亮着的手机屏幕,目光捕捉到哥们刚才看的内容:#施卓逸南婳新歌录制超甜花絮# 周明森眸光微顿,出于好奇,点开那视频看了眼,是南婳和一个男歌手在录音棚录歌,听起来是首情歌,怪不得会配上“超甜”二字。 孟松瑄轻咳了一声,周明森连忙关掉视频,此时梁闻序的脸已经黑了个彻底,他也明白过来,哥们情绪反常的原因。 “哥,你跟南婳分手也没多长时间吧?”周明森收回目光,语调懒洋洋的调侃:“这姑娘居然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闻言,梁闻序眉心微拧,冷白修长的手指攥紧手中的牌,像是要捏碎,朝周明森一记冷眼扫过去,薄唇掀动:“不会说人话,可以不说。” 男人清隽疏淡的眉眼此时仿佛凝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周明心底卧槽一声,一时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句调侃,居然让梁闻序发这么大的火。 周明森的表情很无辜,以前极少见梁闻序动怒,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南婳,他自知说话没过脑子,只好缓和气氛:“哥,你消消气,我这不是看你把人甩了嘛,就随口一说。” 说完,周明森疯狂朝对面的孟松瑄递眼色。 孟松瑄无奈耸肩,任凭某人如何眼神求助也不搭腔,他早就提醒他了,别在梁闻序面前提南婳,这下好了,直接撞人枪口上了。 梁闻序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幽暗深邃的眼底情绪难辨:“谁说我把人甩了?” 周明森顿了顿,暗暗嘀咕:“......圈子里都是这么传的。” 就依梁闻序先前对南婳的态度,众人都以为南婳是特殊的,却没想到两人还是会分手,纷纷感慨梁家这位冷心薄情。 梁闻序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才是被甩的那个。 看着兄弟此时的表情,周明森后知后觉,这位梁大少爷怕是还对那位念念不忘。 一旁的孟松瑄见气氛不大对劲,终于开腔:“哥,不是我说,既然你跟南婳都分手了,就别再惦记她了。” “人嘛,总该往前看。” 孟松瑄最不信爱情这一套,感情再深,总会随着时间冲淡,再不济,有了新欢,自然会忘记旧爱。 梁闻序自嘲般轻哼了声,懒懒掀起眼帘,语气凉凉道:“谁说分手了不能复合?” 话音一落,周明森和孟松瑄同时愣了一下。 听序哥这意思,还想把人追回来?! ...... 忙完学校的事情,南婳便去养南郊的老院看望奶奶。 听说老太太如今交到了很多新朋友,平日里和其他老人作伴上各种琴师书画兴趣班,闲暇之余,还会有工作人员组织咯老人们外出游玩,生活充实又快乐。 南婳每次和奶奶通话,总能听到老太太说起养老院的趣事,每当这时,南婳总会想起梁闻序。 即便两人已经分手,她还是很感激对方,给她的生活带来的改变和留下的痕迹。 - 周明森组的局还没结束,梁闻序便离开了会所。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汇入来来往往的车流中,后座的男人难掩眉眼间的疲惫,正闭目休息,车窗外璀璨的霓虹匆匆掠过,斑驳的光影透过玻璃铺在梁闻序脸上,印拓得他刀刻般的五官愈发立体深邃。 静默片刻,梁闻序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了眼时间,随即对前排的司机缓声开口:“去南郊养老院。” 第 70 章 南婳到时, 整个养老院静悄悄的,清冷如水的月光映着清澈的湖面,折射出粼粼波光,晚饭后散步的老人们也都回了室内, 有的去了放映室看电影, 有的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南婳刚走到奶奶的房间门口,才发现房间的门没关, 室内温暖的灯光透过狭窄的门缝透出来, 照射出一道明亮的光线, 一直绵延至南婳脚下。 她还未推开门,便听到老太太愉悦的笑谈声从里面传来,南婳愣了下,意识到室内除了奶奶还有其他人,听得出来,老人家心情格外好。 南婳想着, 或许是奶奶在养老院交到的新朋友, 老人家们正在里面聊天,她笑盈盈地推开房门走进去,柔声道:“奶奶, 我来看您了。” 南婳话音刚落, 房间里的交谈声也跟着停了停,老太太和身旁的梁闻序同时侧目。 南婳抬眸的一瞬,冷不丁撞进那双漆黑幽深的眼里, 看着男人那张熟悉清隽的面庞,南婳呼吸微顿,没有丝毫准备。 两人视线相撞,梁闻序薄唇微抿, 棱瘠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目光定定地落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房间内明显静了两秒,好在老太太看见南婳一脸惊喜,似乎没有留意这短暂的静默和尴尬,笑呵呵地连忙朝孙女招手:“你来得正好,小梁也是才过来,我刚才还问他,你俩怎么没有一块来。”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梁闻序,南婳回过神,长睫敛着眼底的情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平静,顶着那道沉默无声的视线,朝两人走过去,随着迈出的每一步,心跳声如雷。 南婳走到沙发那正要坐下,老太太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那么远干嘛,快点坐我这。” 坐在奶奶身边,离梁闻序也太近了,南婳心底忍不住悄悄嘀咕,却还是乖乖坐在奶奶身边。 梁闻序俊脸无波无澜,注意到女孩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别扭,他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眸色深敛。 面前的桌山摆着两盘颜色和花样都很漂亮的糕点,老太太拿起一块递给南婳让她尝尝,说是今天糕点课上,院里的老师教他们做的。 “慢点吃,我和小梁刚才还聊到你呢。”老太太看着南婳,笑得慈祥。 闻言,南婳下意识看了眼梁闻序,男人清眉黑目,看她的眼神依旧温柔平和,或许从她进门那一刻,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南婳低了低头,小声嘟囔:“我有什么好聊的。” 老太太:“要不是小梁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参加比赛得冠军的事呢,你这小孩,先前竟然从来没跟我提过。”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会用智能手机,更不了解音乐综艺和娱乐圈,只知道南婳自打这学期开学就很忙,来养老院看望她的次数都少了。 南婳弯了弯唇,轻声道:“我怕您担心,想等比赛结束再告诉您。” 老太太:“没关系,你和小梁谁告诉我都一样,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南婳不知道,她忙碌的这段日子,梁闻序时常来养老院看望老太太,除了带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就连跟老人家爱聊的话题,也都是梁闻序特意了解过的,一老一少的关系才越来越好。 南婳吃完一块糕点,虽然觉得好吃但却有些噎嗓子,正想起身去倒杯水,一杯水就已经递到她面前,男人骨节匀称的长指修长如玉,就连喉间溢出的声线,也如玉石入水般温沉清越:“喝口水吧。” 南婳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梁闻序递来的水杯,白皙微凉的指尖无意中碰到男人温热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 梁闻序的神色波澜不惊,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给老太太削起了苹果,南婳没再看他,问起奶奶最近在养老院的生活。 老太太先是应着,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正削苹果的梁闻序,笑呵呵道:“小梁经常来这看我,大家都以为他是我的孙女婿呢。” 院里的老人们没事干,有时聚在一块就喜欢聊些家长里短,梁闻序来了几次,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又对他态度恭敬,和对待其他人明显不同,引得不少人关注,所以见了南婳的奶奶总会打趣。 闻言,南婳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拿稳,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等奶奶询问她跟梁闻序的关系,她连忙道:“奶奶,下次您的朋友再问,您记得解释一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听着面前的小姑娘着急跟他撇清关系,梁闻序削苹果的手微顿,方才唇边微翘的弧度渐渐消失。 老太太张了张唇,有些发愣,她先前以为小姑娘正在跟小梁谈恋爱,只是不好意思说,再加上与她们相关的事,梁闻序总是忙前忙后,格外上心。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好使,小梁对自己孙女有没有想法,还是能看出来的。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向孙女,眼神带着一丝询问,南婳被奶奶盯得莫名有些心虚,随即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强装镇定。 梁闻序见她吃得有些着急,怕她噎着,又往她杯中加了点热水,温和的语气透着丝无奈:“慢点吃,别噎着。” 南婳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认认真真吃东西,没有说话。 见孙女有意回避,老太太看向梁闻序,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小梁年纪也不小了吧?有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 梁闻序又拿了张纸递给南婳,温声道:“想过。” 老太太微笑:“要是真有喜欢的姑娘,那就大胆去追,可得抓住机会啊。” 梁闻序缓缓勾唇,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开腔:“我的确有喜欢的人,就是怕她拒绝。” 说着,梁闻序掀起眼帘,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南婳。 南婳虽没有看他,可余光却能看见,某人此时正明目张胆的看着她。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南婳脸颊的温度可疑的飙高,绯色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这会只想去捂梁闻序的嘴,深怕他乱说话,更怕奶奶继续追问下去。 奶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才会对梁闻序如此温和友善,若是老太太知道当年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就是梁闻序的家人,相处还会像现在这么和睦吗?南婳不敢想。 “奶奶,人家知道该怎么做,您就别费心了。” 南婳垂眸看了手机,对梁闻序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不早点回去吧?” 老太太还想继续跟梁闻序聊会天,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下起了逐客令,丝毫不给人留面子,梁闻序眉骨轻抬,听了也不恼,顺着南婳的话说下去:“时间的确不早了。” “奶奶您好好休息,等我有空再来看您。” 看着梁闻序起身,南婳却一点也没觉得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对梁闻序有些残忍。 老太太拉着南婳的手,温声示意道:“人家好歹是客人,你去送送小梁。” “好。” 两人走到门外,南婳看了眼房间里的奶娘,轻手轻脚带上了房门,梁闻序眼睫低敛,安安静静伫立在原地,黑眸注视着她。 夜晚走廊的过堂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吹得女孩垂落在胸前的长发飞扬,南婳中等微仰着脑袋看向面前的男人,粉唇一张一合:“梁闻序,谢谢你对我奶奶的关照。” 她顿了顿,还是说出那句话:“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以后就不用特意再过来一趟了。” 虽然这话很冷漠,甚至不近人情,可南婳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想再继续这样藕断丝连的局面,这并不是她想看见的。 南婳怕看见梁闻序受伤失落的样子,说完目光便落向别处,静了半晌,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沉克制的声线: “你和施卓逸,关系很好?” 南婳:“......”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南婳抿了抿唇,低声喃喃:“我跟谁关系好,这不重要。” 梁闻序唇角收紧,一双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一字一顿开口:“对我来说很重要。” 南婳黛眉轻蹙,望向梁闻序,不得不提醒:“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和谁接触来往,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南婳不希望两人起争执,转身就要回去,却在下一秒,莹白纤细的手腕被身旁的男人扣住。 梁闻序神情静默,眼底覆着层淡淡的阴影,一言不发的拉着南婳的手腕朝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走。 他长腿迈开,走得很快,很急。 南婳被梁闻序的反应吓了一跳,又担心叫出声会被奶奶听见,只能手忙脚乱地跟着他,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完全不知道此时身前的男人想做什么。 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空档的走廊,像是迫切追赶着什么。 梁闻序一把推开安全通道的门,黑漆漆的楼道里什么也没有,还未等南婳反应过来,便被手腕上的那股力量带动着向前,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踉跄着站都站不稳,后背猝不及防地抵上坚硬的墙壁。 男人宽厚有力的大掌隔着衣衫紧箍着她的腰,属于他的气息清冽强势,从四面八方涌来。 南婳的心脏雷鸣般剧烈跳动,意识到梁闻序想对她做什么时已经晚了。 她微张开唇刚要阻止,面前的男人弯腰俯身,长臂揽着她的腰压向自己,低头直接封住她的唇瓣,一呼一吸都像是燎原的火,烫得人心尖发颤。 第 71 章 梁闻序的吻来势汹汹, 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柔软微凉的唇瓣贴上来,将南婳惊慌失措的轻呼全都碾碎在紧密相贴的唇齿间。 黑暗吞噬了逼仄角落中两道一高一矮重叠的身影,无形中放大了人的感官, 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也被昏暗的阴影笼罩, 一向引以为豪冷静和克制在这一瞬分崩离析,任凭嫉妒和怒意淹没。 梁闻序压过来的一瞬, 南婳心脏短暂的骤停之后狂跳不止, 让她不得不怀疑, 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 面前的男人逼得太近,南婳的身体紧绷,脑袋只能被迫贴着墙壁,只感觉到仅有的氧气被面前的人强势又粗野的攫取,卷着她的舌尖带出,夹杂着轻微痛感。 南婳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恼, 纤长卷翘的眼睫轻颤, 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的哆/嗦,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抵在梁闻序身前, 试图用力推开他, 可她反抗一下,换来的是男人愈发强硬的亲吻,那只箍在她腰上的手也一寸寸收紧。 梁闻序早就想这么做了, 理智尚存时,即便冲动也能很好的控制,可当看到南婳身边出现的异性,终归是冲动占据了上风。 以前他从不会理会虚无缥缈的传言, 更不会费心思猜测其中几分真假,可看到南婳和其他男人的名字同时出现,梁闻序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俗人。 “梁闻序......!” 换气的间隙,南婳又急又恼,低低呜咽着叫他的名字,潮湿的眼尾憋得通红,明明想阻止他,可身体却并不抗拒这样的接触,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斥责她,这样做不对。 换作以前,南婳喜欢梁闻序所有靠近她的举动,拥抱她时的体温,亲吻的每个瞬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头顶上方的声控灯骤然亮起。 意识到附近有人,南婳握着拳头焦急不安地去锤梁闻序的肩膀,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可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继续攻城略地,无所顾忌。 以前的梁闻序向来冷静克制,不会这般失控,南婳急得快要哭出声,慌乱中无可奈何咬了他一下。 南婳忘了收住力道,只觉得自己咬得有些重,紧跟着就听见面前的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停。 直到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南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没轻重,梁闻序微垂着脑袋,坚实挺括的背脊微弓,低低埋在她肩窝,呼吸沉沉。 南婳只觉得嘴唇发麻滚烫,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肯定又红又肿,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着,刚才一度缺氧以至于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一直晕染到莹白纤细的脖颈,都在发烫。 梁闻序舌尖舔过唇上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孩,眼底仿佛有一片寂静深邃的海域,藏着蠢蠢欲动的汹涌暗流。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捻起南婳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没有给对方丝毫躲避的机会。 头顶上方冷白色调的灯光映着他清隽如玉的面庞,眼窝深陷,衬得优越的鼻骨高而挺拔,似连绵的高峰。 南婳微仰着脑袋,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水光潋滟,掀起长睫,倔强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哑着声问:“梁闻序,你疯了吗?” 他眸色阴暗晦沉,极淡的扯了下嘴角,黝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我没疯。” 梁闻序静静睨着南婳的脸,一字一顿哑声开口:“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下嘴唇被她咬破一块皮,此时渗出猩红的血丝,仿佛薄唇上的一抹红痣,透着一丝诡艳靡丽。 南婳看了心疼,后悔自己刚才咬了他,可还是压抑心底的酸涩,试图将他推远:“你既然清楚,难道还需要我再提醒一遍,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梁闻序顿了顿,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缓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分手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做错事的是梁闻柯,是梁家的其他人,不是他。 梁闻序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无论名利还是地位,都是他生来便有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竭尽全力求而不得的,直到遇见南婳。 她不该因为梁家放下的错,也一并给他定了罪。 南婳神情微怔,静静地看向梁闻序,轻轻屏息。 梁闻序:“如今梁家我做主,梁闻柯的父母远在国外,不会再回来。”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至于梁闻柯,这几年他放下的错事不少,不久后就有一场牢狱之灾。” 国外的证据还在搜寻中,只要找到最有利的人证,梁闻柯未来再无翻身出狱的可能。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嗓音磁沉低缓:“这些你不喜欢的人,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梁闻序想了很多,也竭尽所能为南婳铲平了所有顾虑。 所有的可能性中,梁闻序从未想过,真正放弃这段感情。 只要是她,他便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 南婳愣在原地,睫毛低敛,安安静静听着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勒在她心脏上的弦,悄无声息地一寸一寸收紧。 她没想到,梁闻序竟会做到这一步。 南婳已经数不清,自从两人分手后,她做了多少次噩梦,梦到她的父亲,梦到梁闻柯,梦到梁闻序。 只要她对梁闻序的感情抹不去,那些噩梦就一直都像笼罩在她头顶上方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南婳微仰着脑袋看向他,一双清凌凌的眼潮湿泛红,似覆了层朦胧水雾。 梁闻序神情静默,冷白修长的颈线紧绷,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了许久,南婳努力睁大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压下眼眶的酸涩,好半晌才艰难开口:“可我过不了自己心底那关。” 梁闻序微微垂着头,心脏某处好像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直到头顶上方的声控灯熄灭,冷白的光芒再次被黑暗覆盖。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南婳依然清晰的听见男人缓慢微沉的呼吸声,和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 短暂的沉默后,梁闻序倾身弯腰,垂头靠近,平静的温柔里夹杂着隐忍克制的淡淡苦涩:“南南,真的不要我了吗?” 第 72 章 南婳呼吸微窒, 发紧的喉咙仿佛吞了针般传来阵阵刺痛,她没有说话,温热潮湿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溢出来,顺着眼尾, 从她苍白清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梁闻序残存的念想, 不安,终于在女孩长久的沉默中找到了回应。 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缓缓起身, 冷白修长的手指抚平南婳衣服上的淡淡褶皱, 沉声开口:“我知道了。” 梁闻序转身离开,终究还是不忍心为难她。 空荡荡的安全通道寂静无声,偶尔有风从窗口涌进来,吹乱南婳散落的长发,露出那截瓷白纤细的脖颈。 梁闻序离开后,南婳在原地呆站了许久, 脸上的泪痕也干涸, 直到有保洁阿姨经过,见她脸色不对劲,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她才反应慢半拍的回过神, 轻声道谢后转身往回走。 房间里,老太太见孙女迟迟没回来,于是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等, 南婳进来时,电视里还在播放广告,老太太微垂着脑袋,正困得打盹儿, 似乎快要睡着了。 南婳的目光倏地一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牵起老太太干瘦嶙峋的手,低声将人唤醒:“奶奶,去床上休息吧。” 听闻声音,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微笑:“小梁走了吗?” 南婳搀扶奶奶起身,走过去坐在床上,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嗯,走了。” 梁闻序最终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太太一边解着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念念有词:“囡囡,小梁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你吧?” 南婳:“......” 老太太笑了笑:“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南婳弯腰俯身,借着帮奶奶拖鞋的姿势,微垂着脑袋,没有吱声。 老太太头脑清醒的时候,看事情总能一针见血,南婳就算否认也没用。 “我觉得小梁这人挺好,至少对你是认真的。”老人家背靠着枕头,见南婳起身,随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孙女坐得离她再近一些。 “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也放心。”老太太说得认真,眼神温和慈祥的看着南婳。 很显然,刚才孙女对梁闻序的态度十分冷淡,两人的互动也很少,和春节在桐市那会,有了很大变化,但她还是能看出来,梁闻序对南婳的感情并没有变。 南婳眼睫轻颤,心口酸酸胀胀,压抑的声音有点哑:“奶奶,我跟他不合适。” 老太太眉心微拧,静静看了南婳好一会,神情有些担忧:“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哭了?” 南婳眨巴眼,笑着对奶奶摇了摇头:“没,不过是刚才外面的风有些大,吹得眼睛有些酸。” 说着南婳起身,莹白清丽的小脸平静疏淡,跟个没事人似的:“奶奶,时间也不早了。” “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学校了。”说着,南婳拎起包包就要走。 老太太将南婳从小养大,最了解自家孙女的性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都不用特意去猜。 南婳正欲离开时,犹豫片刻的老太太忽然开腔,缓声说:“其实,我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南婳的身形猛地一僵,怔怔回头看向奶奶,心脏悬了起来,迟疑地问:“......您都知道什么了?” 老太太注视着南婳,低低叹了口气,沧桑的眼底黯淡无光:“知道梁闻序的弟弟,就是当年你父亲车祸去世的肇事司机。” 南婳愣在原地,掀了掀唇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伪装被揭开的无措,还夹杂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南婳父亲去世后,老太太伤心欲绝,之后却很少在南婳面前主动提起,只有在南婳父亲祭日的那天,一个人待在房间,不吃不喝一整天。 怕老人家再受刺激,南婳从未跟奶奶提起过,她跟梁闻序分手的缘由。 南婳艰难地开口:“....他都告诉您了?” 老太太静了静,没有否认,提及往事,她那双被岁月雕琢过的眼眸里浸满了沧桑悲怮的颜色,眼眶微微泛红。 搬来这家敬老院时,因为被这里的工作人员优待,老太太能感觉到,梁闻序的身份不一般,后来从身边工作人员的只言片语中,她听到最多的就是梁闻序的家境极其显赫,京都出了名的豪门世家。 而京都能有几个家世背景雄厚的梁家? 老太太自然而然想到当年那起车祸,撞死儿子的肇事司机也姓梁,当时事故处理的全过程,肇事司机和家属都未曾出面,事后更没有一句道歉。 而与她们交涉的只有肇事方派来的律师和助理,处理事故的相关人员也对肇事者的信息有所隐瞒,只有在警方的只言片语中老太太才知道,肇事者姓梁。 与梁闻序有着相同的家世背景,在京都的地位不可小觑。 一开始老太太只是心中有所怀疑,又不肯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直到上一次梁闻序来这里看望她。 代表梁家,为当年的事道歉。 南婳的胸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从知道其中缘由那天起,她再回想起和梁闻序的这段感情,心情都无比复杂纠结,像是对父亲的一种背叛和抛弃。 “奶奶,对不起。”南婳的声音很低,微不可闻。 看着孙女眼眶中溢出的水光,老太太既心疼又难受,南婳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乖巧懂事,早早替她抗下生活中的苦难,如今连感情上的事,都要因为别人犯下的错事来为难自己。 老太太一只手牵着南婳的手,另一只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认真道:“囡囡,不要因为这件事自责。” 这么多年过去,老太太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儿子,也知道逝去的亲人不会再回来,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走完接下来的路。 “犯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梁闻序。”老太太的笑容含着满满的心酸和苦涩,温和道:“你父亲如果现在还活着,他肯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其他并不重要。” 听奶奶说完,南婳低低垂着脑袋,克制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塌,眼泪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细细的哽咽溢出唇齿,微弱而清晰,在奶奶面前抽抽噎噎,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礼物的小孩。 南婳很想告诉奶奶,她舍不得梁闻序,原来分手竟会这样痛苦。 此时她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哭得完全不能抑制。 ...... 从养老院回来,南婳消沉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林锦棠也都看出她的反常,只是问起,南婳却不愿意多说。 学期末,南婳忙完所有的考试,终于有时间跟着方存正交接工作方面的事。 南婳参加《原创练习室》的所有作品都会收录在她的首张个人专辑中,除此之外,方存正建议她再创作几首全新的作品,满足粉丝期待的同时也有利于专辑销量。 南婳一一应下,当即开始准备起来,方存正忽然想到前阵子收到的合作邀请,询问起南婳的意见:“对了,有部都市爱情剧的制片人来找我,想跟你合作这部剧的主题曲,你有想法吗?” 若是手底下的其他歌手,方存正早就一口答应下来,但南婳不同,他答应过梁闻序会用心带她,所以大部分合作都是让南婳自己选择,接或者不接。 南婳抬眸:“大概什么时间?” 方存正:“八月末吧。” 八月末正好是暑假的末尾,那时候应该不忙,南婳随即答应下来。 见小姑娘对自己事业积极又主动,方存正还是挺欣慰,笑道:“那就先这么定下,到时候大家一起见个面,合作的具体内容再慢慢商议。” “好。” - 整个暑假,南婳一直都在京都,除了写歌录歌,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养老院跑。 她跑得勤,奶奶也开心,有时陪老太太散步,祖孙俩总会聊起自己最近的生活,偶尔也会聊到梁闻序,只是他自那次之后,再没来过养老院,吴助理倒是时常过来看望。 带来的礼物有时是老人家最喜欢听的戏曲,有时是手工绣花的摆件,再到装有几条漂亮金鱼的鱼缸,看得出来,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人精挑细选过的。 南婳敛睫,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鱼缸里缓缓游动的红白锦鲤,白色的鳞片上仿佛镶嵌了深红色的玉石,两种颜色在阳光覆盖的水面下,相得益彰。 不多时,耳畔传来奶奶年迈温和的声音:“囡囡,你跟小梁最近怎么样?” 南婳粉唇微抿,清凌凌的目光追着那两尾嬉戏的锦鲤,轻声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在养老院,被她拒绝后,梁闻序好像真的就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无音信。 老太太顿了顿,蹙了蹙眉头而后缓缓舒展开,轻拍了拍孙女的手,眉眼慈祥,平静温和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第 73 章 八月末, 南婳收到方存正发来的消息,和剧组的投资方和导演等人见个面。 这部剧的主题曲有两个版本,都是男女合唱,除了南婳和另一位男歌手合唱的版本外, 另一版则由剧中男女主演来录制, 所以两位主演也会来。 南婳提前半小时到了剧方订的酒店,跟着侍从走了一路, 包厢门推开的一瞬, 里面已经坐了人, 到得竟比她还要早。 “南婳。”施卓逸起身,眼底划过抹惊喜,笑着看向进门的女孩:“没想到真的是你。” 没想到会在这看见熟人,南婳心底的紧张在看到施卓逸时明显缓解了不少,她眉眼弯弯,粉唇扬起抹清浅的笑痕:“施老师, 好巧。” 施卓逸也是最近才收到剧组的邀请, 参与主题曲的创作,至于与他合作的女歌手,剧组反倒卖起了关子, 只说对方与他相识, 也会来参加饭局。 如今在这里看见南婳,竟和他心中猜测的一样。 前阵子,施卓逸的新专辑终于发布, 与南婳合唱的那首作品自发布以来,就一直稳居各大音乐排行榜top,热度很高。 随之而来的是关于南婳与施卓逸的热议,甚至还有粉丝为两人创建了CP超话, 期待两人的二次合作。 正因为如此,南婳之后很少跟施卓逸在社交平台互动,有意避嫌。 两人寒暄了几句,聊的内容也都跟工作相关,说话间,包厢门被外面的侍从轻轻推开,传来一行人的笑谈声。 南婳循声抬眸,只见剧组的投资方,导演制片以及两位主演都来了。 被人簇拥在C位的正是博誉影业的周总,也是剧组的投资方,跟在其身侧则是剧组的总导演。 南婳和施卓逸起身,一一跟剧方的人打了招呼,跟在那位周总身后的女一号姗姗来迟,南婳眼睫轻掀,跟迎面进来的徐遥视线相撞。 徐遥微微挑眉,见到南婳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意味不明的将眼前的女孩从头到脚不加任何掩饰地打量了一遍。 南婳的脸上无波无澜,对徐遥眼神中传来出的不善视而不见,她平静地移开目光,跟随大家落座。 南婳最不擅长这样的交际,好在有一旁的施卓逸提点,坐于主位的周总看了眼南婳,笑道:“大家不要太拘束,这场饭局都是自己人,随便聊。” 总导演笑呵呵地附和,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到两位主唱身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听说南婳是《原创练习室》史上年纪最小的冠军?” “真是后生可畏啊。” 南婳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谢王导的认可,其实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王导演摆摆手:“别这么谦虚,你跟小施合作的那首歌我都听了,很不错,你俩来唱我们这部剧的主题曲准没问题。” 大家自然而然聊到接下来合作的事,施卓逸一边应着,时不时也会给南婳主动夹菜,或是帮她盛一碗汤放在一旁。 一举一动落在旁人眼里,徐遥的神情若有所思,忽然听见身旁的周总开腔:“小南还没毕业吧?有男朋友了吗?” 南婳用餐的手顿了顿,如实回答:“没有男朋友。” 周总握着红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看向南婳:“长这么漂亮居然没有男朋友?小姑娘的择偶要求肯定很高吧?” 南婳正要否认,一道娇柔含笑的女声率先开腔:“那可不嘛,南婳的前男友可是梁氏那位,先前比赛的时候,还来《练习室》探班呢。” 徐遥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手指撩起耳畔的碎发,看了眼南婳,笑得温柔无害。 南婳粉唇微抿,知道徐遥是故意的,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得干净。 果然,她一提起,那位周总果然来了兴趣:“梁家那位?该不会是梁闻序吧?” 徐遥笑着点头:“是呀,梁总多优秀?其他追求者哪能让南婳满意呢。” 她话音刚落,众人神情各异,南婳听出女人字里行间的映射和讽刺,目光冰冷,一旁的施卓逸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他知道南婳和梁闻序在一起过,只是并未在意。 圈内艺人跟资本那些桃色新闻,他早就司空见惯,施卓逸喜欢南婳,想趁新鲜感还在谈场恋爱,至于其他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徐遥三言两语就引得在场所有人对南婳和梁闻序的关系浮想联翩,更像是坐实了先前网上那些南婳被金/主包/养的传闻。 说体面点,南婳跟梁闻序是分手,可事实上,不过是被金/主抛弃罢了。 周总听得挑眉,和徐遥对视一眼,轻啧了声,颇为感慨道:“没想到,小南以前还有这么一段,那择偶要求肯定是高的。” 徐遥拿起热毛巾仔仔细细擦手,笑着应:“谁说不是呢。” 南婳放下筷子,深知这样的饭局中她地位最低,自己心中就算有不满也该忍着,顾全大局。 南婳克制着情绪,暗暗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今天在这是来谈合作的,没想到几位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既然这么感兴趣,南婳索性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说:“说到梁家,徐小姐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闻言,徐遥依旧笑着看着南婳,脸上温婉娇柔的表情未变,看着坐于对面的女孩粉唇一张一合,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徐小姐和梁闻柯在街头热吻上了热搜,想来感情应该很好吧?” 南婳的话瞬间勾起了在座很多人的记忆,毕竟当时徐遥和人热吻的话题在微博首页整整挂了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以为她拥吻的对象是梁闻序,没想到是梁家另一位,最不受宠的小儿子,如今梁闻序继承家业,那位更是查无此人。 提及这个热搜,徐遥神情静默悄然变了脸色,南婳有模有样的学着她刚才的一颦一笑,说道:“徐小姐总提起梁家,该不会和梁闻柯好事将近了吧?” 徐遥冷哼了声,轻嗤:“你才出道,难道公司没教过你,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南婳嘴角的笑意收敛,轻声道:“原来徐小姐也知道,说话要看场合。” 徐遥:“你——!” 徐遥的怒意和不满全都写在脸上,包厢内的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中,施卓逸皱了皱眉头,给南婳递眼神。 示意她少说两句,在场的毕竟是总导演和投资方,在这群人手底下做事,他们跟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区别,总要学会对现实低头。 “这是怎么了,聊着聊着怎么还吵起来了?”周总笑着摆摆手打圆场,举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这事儿全赖我,不该提起这茬。” “我跟小南喝一杯,就当赔个罪好吧?” 说着周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以表诚意。 南婳酒精过敏,本想拒绝,但也意识到这是对方在给她台阶下,若是真的拒绝了投资方的这杯酒,这场饭局算是白来了,不仅如此,连带几位导演制片都会得罪。 南婳被在场好几双眼睛盯着,大家都在等她的反应,就连一旁的施卓逸也在给她暗示,示意她赶紧喝下这杯酒,就能息事宁人。 短暂的犹豫之后,南婳拿起面前的红酒杯,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杯中的酒全都喝完。 冰凉酸涩的液体滑过口腔,淌过喉咙,灼烧感静静翻涌过,然后堵在了胸腔。 南婳忍下心头的不适,在众人的笑谈声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尴尬微妙的气氛此时终于有所缓和,大家言归正传,也开始聊工作上的安排。 施卓逸倒了杯茶水放在南婳面前,以只有两人能闻的声音低低开口: “喝点水,会舒服一点。” 南婳轻声道谢,唇齿间仍残留着葡萄酒的涩然。 饭局上大家相谈正欢,说到尽兴处,王导演带头举起酒杯跟大家碰杯,南婳能感觉到这酒的度数高,每次都只浅尝一点,几轮碰杯之后,即使有所控制,但还是喝了不少。 席间,南婳听着导演和制片的讨论,偶尔他们也会询问她和施卓逸的意见,南婳只觉得头重脚轻,大脑昏昏沉沉,听见施卓逸赞同附和,她便也强撑着,点头回应。 说话间,投资方周总看了眼一旁久未说话的南婳,小姑娘长了一张精致昳丽,丝毫不输顶级女明星的漂亮脸蛋,无论是骨相和五官都十分标致,此时因为醉酒,脸颊两抹嫣然的酡红,更像是天然的腮红,明艳动人,也难怪梁家那位会看上。 至于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断,周总没有细想,只是心中忽然有了打算。 酒过三巡,南婳不胜酒力,纤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就连旁人说话也都无法集中精力去听,就在这时,周总端着酒杯过来,笑着为两人之后的合作再敬一杯。 “抱歉周总,我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 南婳起身,拿起桌上那杯茶水,轻声道:“我以茶代酒——” 周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改先前温和随意的态度,不满地将南婳打断:“一杯酒而已,凭什么别人能喝,你不能喝?” 一旁的徐遥懒懒靠着椅背,不动声色打量着南婳,扯了扯嘴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想当初对方有梁闻序撑腰的时候,她和妹妹在南婳面前毫无尊严可言,现在她倒是要仔细看看,南婳被人肆意践踏,是否还能像从前那般如意。 南婳忍着头晕,手扶着身旁的椅子才勉强站稳,酒精似乎给了她拒绝的勇气,她掀起纤长卷翘的眼睫,一双清凌凌的眼定定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顿地回答:“不能。” 周总脸色骤变,他投资过的影视作品多了去,合作过的导演艺人更是不计其数,就算是一线大咖,也得对他毕恭毕敬,更何况是南婳这种,刚出道才几个月的小透明。 包厢内的气氛过于寂静,施卓逸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起身替南婳解围:“周总,南婳今晚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我替她喝。” 周总看了眼施卓逸,阴沉的脸色不见好转,恍若未闻,一旁的王导演也示意施卓逸先坐下,不必为南婳出头。 见面前的女孩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周总轻哼了声,嘴角勾着抹讽刺的弧度:“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谁惯的臭毛病?” 周总话音刚落,在座众人没有一位主动站出来缓解气氛,对于这种投资方刁难新人的戏码早已见惯不怪。 一片静默中,包厢的门忽然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众人听闻声响纷纷回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向那抹修长高大,风尘仆仆赶来的身影。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所有人眼睛微微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照亮男人冷白清隽的面庞,刀刻般的五官立体深邃,棱角分明,唯有漆黑的眼底却一片阴沉晦暗。 南婳的手撑着椅子,纤瘦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脑子里还在担心,今晚这场饭局估计真被她搞砸了,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方存正打个电话求助,恍惚间才察觉此时的包厢静得出奇。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南婳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有了可以依附的支撑,薄背抵上一堵温热坚实的胸膛,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而易举带入怀中。 南婳虽然醉得不轻,但还有点安全意识,感觉有陌生男人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她慌忙挣扎,试图摆脱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臂。 梁闻序稳稳抱住南婳,闻到女孩身上浓浓的酒精气味,怒意瞬间在胸腔内翻腾,他冰冷的目光似裹了层冬日的寒霜,扫过在座众人,最终停在那位大气也不敢喘的周总脸上,瘦削的薄唇懒懒轻掀:“我惯的,你有意见?” 话音落地,周总的脊背已经开始发凉,没想到梁家这位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短暂的震惊意外之后,只剩慌张不安。 “梁、梁总,您误会了,我跟小南开玩笑呢,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周总低了低头,战战兢兢解释,脸上堆满了尴尬讨好的笑意。 包厢内其他人神情各异,施卓逸看清来人是梁闻序,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徐遥脸上原本看好戏的表情此时隐隐有崩塌的迹象。 “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清楚。”梁闻序眉骨压低,竭力压制着怒意,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他刚下飞机,从方存正那得到消息,紧赶慢赶过来,南婳还是被灌醉了。 “她喝了多少?” 周总面露难色,用手比划,磕磕巴巴道:“小、小半瓶红酒。” 梁闻序抿紧的唇线僵直,垂眸扫了眼南婳杯中的红酒,对周总沉声开腔:“这笔账,明天再跟你清算。” 许是喝了太多酒,南婳两条胳膊都是软的,没什么力气挣扎,男人熟悉磁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她挣扎的动作停了停,也不知是自己醉了酒,还是耳朵不灵光,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梁闻序的? 南婳反应慢半拍的抬头,仔细去看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惜眼前的人太多,一道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不断重叠在一起,让她实在看不清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 看着眼前不太清醒的南婳,梁闻序清隽如玉的眉眼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而后弯腰俯身,将面前的女孩一个公主抱,横抱在怀中。 见梁闻序抱起南婳就要走,施卓逸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抬手将人拦住:“你要带她去哪?!” 从见到施卓逸的第一眼起,梁闻序就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先前跟南婳从传绯闻的那位。 他缓缓勾唇,皮笑肉不笑:“我带自己的女朋友走,你管我去哪?” 施卓逸顾不得包厢内还有别人,扬声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梁闻序长睫低敛,薄唇懒懒轻启:“即便分手,也轮不到你。” 第 74 章 施卓逸阻拦的话全都梗在喉咙, 连周总都对梁闻序如此忌惮,他再坚持,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在包厢内所有人的注视下,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南婳大步离开。 梁闻序一走, 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周总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已经开始为明天担心, 一旁的徐遥更是久久没缓过神来, 面如死灰。 电梯里, 南婳的脑袋昏昏沉沉,懒懒贴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靠着,鼻尖飘溢着那丝清冽好闻的雪松香,和梁闻序身上的味道一样,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的嗅觉,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南婳迷迷瞪瞪睁开迷离的双眼, 干净清澈的目光掠过男人挺括的胸膛缓缓上移, 当看见那张英俊深邃的脸放大N倍出现在她眼前,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利落流畅,棱瘠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确定抱着她的人是梁闻序不是别人, 南婳心底那堵高高筑起的城墙瞬间坍塌, 许是知道这是梦境,南婳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掩。 她耷拉着嘴角,酸涩泛红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眼眶渐渐蓄满温热潮湿的水雾,静了片刻,南婳才慢慢伸手,回抱住男人劲瘦的窄腰,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梁闻序,我好想你。” 女孩细细软软的声音微带哽咽,听起来难过极了,梁闻序差点没站稳,身形猛地一顿。 因为这一句,心底顷刻间仿佛掀起一片巨浪,将他狂跳如雷的心脏整个吞没。 梁闻序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绷,缓慢克制着呼吸,沉声安抚怀中的女孩:“乖,我们回家。” 电梯门打开,吴助理早早等候在地下停车场,见老板抱着南小姐出来,他连忙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后,南婳紧紧抱着梁闻序一直不愿意撒手,深怕梦醒后他就会消失不见。 梁闻序保持两人这样的姿势,单手揽着女孩柔软纤细的腰肢,任由南婳抱着,一动都不敢动。 怀里的小姑娘枕着他的肩膀,闭着双眼,浓密纤长的眼睫仿佛两把低垂的折扇,唇瓣一张一合,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梁闻序没听清,索性低头凑过去,终于从女孩含含糊糊的声音中隐隐听见“梁闻序”“对不起”这样的字眼。 梁闻序眸光微顿,心口酸酸胀胀,而后情不自禁俯身,瘦削的薄唇轻轻吻在女孩嫣红滚烫的脸颊上,哑声开口:“不用说对不起。” 他看向南婳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还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黑色轿车缓缓汇入车流,夜幕下霓虹灯光闪烁,璀璨耀眼的光芒透过半开的车窗落进来,铺在女孩精致昳丽的面庞。 梁闻序依旧记得,上一次南婳这样亲昵地靠在他怀中,竟是半年前的事,如今画面重现,他却只敢在她醉酒意识不清时,同她靠这么近。 回到住处,梁闻序抱着怀中的人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就在他正欲起身时,南婳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要走,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住梁闻序的衣角,低声嘟囔着:“别走。” 梁闻序心念一动,双臂撑在女孩身体两侧,漆黑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婳,眼底暗流涌动,压低了声线再一次向她确认:“南南,知道你面前的男人是谁吗?” 南婳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眸弯成两抹弧度好看的月牙,清丽的眉眼间光芒潋滟,她忍不住伸手去摸男人的脸,温热的指腹轻抚过他俊逸高挺的鼻梁,笑盈盈道:“当然知道,你是梁闻序呀。” 话音刚落,南婳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酒嗝,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梁闻序,乐呵呵地笑,梦中的他竟一点也没变,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梁闻序牵住小姑娘流连在他脸上的手,牵至唇边,轻轻吻了吻南婳瓷白柔软的手背,喉间溢出的声线是低沉温柔,一字一语间暗含某种循循善诱的蛊惑:“我们就这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南婳目光怔怔,静静地看了梁闻序几秒,而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 她忍不住想,做梦真好,只有她和梁闻序的梦更好。 梦里她不用再对着喜欢的人说违心的话,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丝毫愧疚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意,若是这场梦永远不会醒就好了。 酒劲上头,南婳沉重的眼皮不断往下耷拉,昏昏欲睡,梁闻序安抚完身/下的人,帮南婳盖了条薄毯在身上,才起身去卫生间拿热毛巾。 南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浑身上下热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像是藏了团火,她半睁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扒拉掉身上那条薄毯,手还在继续摸索,潜意识里想把衣服脱了。 梁闻序拿了条热毛巾过来,本以为小姑娘正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属实没想到,这姑娘醉酒之后一点也不老实,薄毯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南婳身上那件蓝色的针织外套随意地搭在床边。 南婳底下穿了条白色吊带连衣裙,莹润无暇的皮肤瓷白胜雪,在光下宛若上等的羊脂玉,这会左边那条纤细的肩带也被她扒拉下来,松松垂落在手臂,再扯两下,胸前的大片春色暴/露无遗。 梁闻序脚步顿住,沉沉的视线落在女孩暴/露在光下,莹白柔美的锁骨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就在南婳急着又去拽肩带的时候,梁闻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大步走过去,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才发现南婳此时的体温烫得惊人。 南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一双杏眼睁大睁圆,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娇声嘟囔:“梁闻序,我好热。” 准确来说,是又热又痒,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梁闻序清隽的眉眼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担心南婳发烧,脑中刚才冒出的那点旖旎念头消失得干净,很快反应过来,这姑娘多半是酒精过敏。 他揉了揉南婳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放低,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像是在哄小孩:“南南乖,先别乱动,我去给你拿衣服。” 南婳先前在这留宿过,睡衣等生活用品都在,梁闻序转身就要去拿睡衣,却被南婳抓着衣角。 小姑娘黛眉轻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有些着急:“不穿衣服,我要洗澡。” 梁闻序眸色漆黑,骨节匀称的长指扣着南婳纤细的手腕缓缓收紧,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此时两人滚烫的体温不相上下。 见面前的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却迟迟没有动作,南婳伸手拽着他垂落下来的领带,小心翼翼扯了扯,眼神有些委屈,耷拉着嘴角央求:“梁闻序,我想洗澡。” 梁闻序清楚南婳今晚醉的不轻,即便胸腔内那股燎燥的火快要将他点燃,但他脑中依然尚存一丝理智,眼睫低敛,语气无奈又宠溺:“确定?” 小姑娘眼睫簌簌扇动,微仰着脑袋看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眉眼弯弯笑得单纯无害:“我要跟你一起洗。” “......” 梁闻序呼吸微窒,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又快又重,深埋暗处的欲念在这一瞬就要破土而出。 “好。”他顿了顿,薄唇轻启:“我们一起。” 听到自己的请求终于被同意,南婳眨了眨眼,唇角扬起的笑痕盈盈动人,随即朝梁闻序伸出双臂,像从前那般,等他来抱她。 以前倒是没发现,小姑娘醉了酒,乖得不像话。 梁闻序的心脏顿时软成一滩,静静看了南婳一会儿,哑声笑了笑,认命一般,老老实实将面前的女孩一个公主抱,横抱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南婳这会还没完全清醒,两人如今的关系还处在分手,梁闻序想过无数种寻求复合的方式,唯独没有趁人之危这一条。 至于这姑娘说的“一起洗澡”,梁闻序就算真有这心思,也尽数收敛,两人在浴室待了多久,梁闻序就受了多久身心上的考验和煎熬。 帮南婳洗完澡,梁闻序的衬衫也被打湿一大片,他拿了条浴巾裹在女孩身上,将人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等他拿来吹风机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床上的小姑娘脸颊贴着枕头,也不管头发还是湿的,闭着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过去。 梁闻序眉骨轻抬,担心南婳湿着头发入睡会着凉,随即将吹风机调到声音最小的一档,仔仔细细将女孩乌黑柔软的长发尽数吹干。 等南婳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梁闻序才关掉手中的吹风机,嗡嗡的声响停止,偌大的卧室陷入一片静谧安宁中。 梁闻序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垂眸静静注视着女孩沉睡恬静的睡颜,眼底流淌的光芒温柔缱绻。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南婳垂落在脸颊的碎发,而后弯腰俯身,薄唇轻轻吻在女孩柔软莹白的脸颊。 这一吻,没有丝毫欲念和占有,只有理智尽数回归后的珍视,小心翼翼。 梁闻序垂下眼,缓缓勾唇:“晚安,小酒鬼。” 第 75 章 这一夜, 南婳睡得并不安稳,半夜胃里实在是难受,似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想吐,翻来覆去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梁闻序寸步不离的陪在南婳身边, 喂她水喝, 安抚她入睡,将女孩轻轻柔柔的搂进怀里, 全程都像在照顾生病的小朋友。 不知为何, 南婳即便是在睡梦中, 眉间依旧蹙着一道淡淡的褶皱,似乎装满了心事。 梁闻序薄唇微抿,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女孩眉心,想帮她抚平眉间的褶皱,就在这时,睡梦中的女孩嘴唇一张一合, 咕哝说着梦话。 梁闻序低头凑近, 下一秒从南婳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梁闻序先是一愣,确定这姑娘的确是睡着的状态,他兀自勾唇低低笑出声, 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笼罩在心头很久的那片阴霾, 忽然在这时浅浅散开,有些姑娘明明连梦中都有他的存在,却还总一本正经的跟他撇清关系。 梁闻序深邃寂静的目光缓缓描摹过女孩巴掌大的小脸, 唇角的笑痕愈深,小骗子。 折腾许久,南婳终于不再闹腾,梁闻序眸色深敛, 静静注视怀中的女孩许久,忽然希望这一夜能再漫长一些,至少天亮之前,他还能假装两人从未分手过。 ...... 第二天一早,南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明媚刺眼的阳光透过深色窗帘的缝隙落进来,蔓延到床上,南婳睁开惺忪睡眼,大脑仍昏昏沉沉,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仿佛被卡车碾压过,一点力气都没有。 南婳定定地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当留意到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和周围同样无比熟悉的环境。 她足足愣了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梁闻序的住处! 意识到这一点,南婳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整个人也瞬间清醒过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她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昨晚那场饭局发生的一切,从喝下第一杯酒后,她的红酒杯就没有空过,只知道大家一直聊着工作上的事。 但对于聊的具体内容,南婳只记得清醒时的前半段,后半段只有零零碎碎的记忆,难道梁闻序昨晚也来了那场饭局? 方存正和剧组的人没提过这事,南婳对此也没什么印象。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喝成这样,南婳懊恼地拍了下脑袋,目光四处搜寻一圈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终于留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换了身睡衣。 或许是她昨晚醉酒之后自己换上的? 南婳虽是这么想的,可脑海中却搜寻不到自己换衣服的记忆,反倒是冒出零星一点,她和梁闻序在浴室的片段。 越往下想,南婳不由得屏息,瓷白清丽的小脸慢慢红透,嫣然的绯色一路蔓延至耳朵根。 梁闻序这会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吧?她这会悄悄离开,也算避免了正面相撞的尴尬。 南婳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滚烫的脸颊轻扇,试图给脸降温,起身下床时,卧室的房门在这时推开,男人温沉清越的声线自耳畔传来:“醒了?” 南婳眼睫轻颤,抬眸便看见不远处身形挺拔的男人不急不缓地朝她走过来。 梁闻序没去公司,穿着一身休闲舒适的纯黑色家居服,衬得他黑眉清目,肤色冷白似玉,没有一丝瑕疵,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也让他周身散发的清冷有所收敛。 梁闻序自然而然拿起那双小熊图案的女士拖鞋放在南婳脚边,淡声问她昨晚休息的好不好。 南婳乖乖穿上鞋子,脸颊实在烫得厉害,抬眸看向梁闻序,轻声问:“昨晚,是你带我来这的?” 南婳最怕是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主动上门找梁闻序,那真是说不清了。 梁闻序黑睫低敛,目光不动声色看了眼女孩红得滴血的耳垂,最后停在南婳贝齿轻咬的唇上,淡淡“嗯”了声。 南婳顿了顿,迟疑开口:“那....我身上的睡衣....” 梁闻序的俊脸平静无波,语气温和从容:“也是我换的。” “......” 听到对方的回答,南婳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念头,只当是自己记忆发生错乱,这下心脏沉入谷底,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将自己埋起来。 梁闻序:“先吃早饭吧。” 许是担心面前的女孩会拒绝,梁闻序又慢条斯理补了一句:“我准备了两人份,有你爱吃的蟹黄包。” 南婳穿好鞋子,心情复杂的跟在梁闻序身后,身体还有宿醉的后遗症,对于昨晚,她能回想到的片段并不完整,只记得她的确跟梁闻序一块进了浴室。 “昨天晚上,我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南婳斟酌了一下语句,语气不确定的开口,问得小心翼翼。 两人到了餐厅,梁闻序将热牛奶放在南婳面前,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一直抱着我不撒手。” 南婳眨巴眼,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紧跟着又见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薄唇懒懒掀动:“吵着闹着,要我跟你一起洗澡。” “......” 南婳刚咬了口蟹黄包,听得喉咙一梗,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咳得脸颊脖颈都红了。 “慢点吃,别噎着。”梁闻序连忙伸手轻拍着女孩纤瘦单薄的背脊,有些后悔说这话逗她,随即将蟹黄包推到南婳面前,柔声道:“这些都是你的。” 南婳又羞又恼,实在不敢想象昨晚的画面,看向梁闻序的眼神心虚又充满歉意:“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说的那些胡话希望你别忘心里去。” 说完,南婳深深埋着脑袋默默吃东西,根本不敢与梁闻序对视。 梁闻序神情稍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当看到女孩脸颊的绯红,却欲言又止。 早饭后,南婳再次对梁闻序道谢,语气疏离又客气,似乎昨晚的荒唐,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闹剧。 南婳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当做无事发生,可梁闻序却根本做不到。 在南婳准备离开时,他拿着车钥匙起身:“我送你回去。” 南婳抬眸,静了两秒,和先前的反应不同,这一次没有开口拒绝。 上学期暑假开始前,南婳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精装修的小公寓,平时来往学校,去养老院看望奶奶也很方便。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显得格外沉默,两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南婳的双手紧握着手机,其实挺想问问开车的人,这几个月来他过得好不好。 可转念想到,分手是她提的,也是她自己将他越推越远,现在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有些虚情假意。 南婳在心底悄悄打草稿,正要开口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车厢内的寂静。 看到手机屏幕中弹出的备注,是施卓逸打来的电话,南婳没有多想,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南婳,你昨晚回去以后还好吗?” 南婳礼貌回应:“施老师,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意识到这通电话是施卓逸打来的,梁闻序俊脸微沉,骨节匀称的长指握紧了方向盘。 施卓逸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打来这通电话,自责道:“昨晚饭局的事都怪我,没帮你拦着,才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南婳笑笑,语气温和:“施老师你不用自责,我就是酒量不太好。” 身旁的女孩一口一个“施老师”,巴掌大的小脸笑意盈盈,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还说了什么,南婳轻声应下,随即跟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梁闻序静静听着,冷白俊逸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眉骨压低,黑眸定定地望着前方。 南婳挂断电话,抬眸望向车窗外,熟悉的街景渐渐出现在眼前,她目光微顿,看着梁闻序的车就这样稳稳停在她住处楼下。 两人上车后,她忘了对梁闻序提及现在的住址,而某人却对这里熟门熟路,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直接将车准确的开到这里。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梁闻序曾来过这里。 思及此,南婳的心口忽然闷闷的,像是堵了团棉花。 南婳慢慢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坐在副驾,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抬眸,望向镜中驾驶座的男人。 梁闻序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两侧的车门也在这时落了锁。 他侧目看向副驾的女孩,淡声开腔:“你喜欢施卓逸?”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认真回答:“不喜欢。” 梁闻序兀自点头,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昨晚那些话,你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梁闻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流畅利落,眉眼尽数落在明媚温暖的光影之中,却难掩挥之不散的阴霾。 “那你记不记得,你答应了我,跟我再也不分开?” 男人一字一顿,沙哑低沉的声线回荡在静默的车厢,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南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蜷紧,心跳忽的漏了半拍,接着又听见梁闻序语速不急不缓的开口:“明明是‘酒后吐真言’,为什么不肯承认?” 第 76 章 梁闻序俯身靠近,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安静无声的注视着南婳,似乎想从她躲闪的目光中找到些别的东西。 南婳虽然喝酒喝断片,可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仍能拼凑出零星的片段, 其中就有梁闻序提到的这句话。 南婳抬眸, 静静对上沉沉的视线,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 对于她和梁闻序的关系, 这几个月南婳想了很久, 她试过很多方法, 最终却不得不承认,她放不下他。 那天在养老院,与奶奶的谈话让南婳醍醐灌顶,让她开始重新认真审视自己和梁闻序的关系,以及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置于腿上的手机“咚”的一声闷响滑落脚下,南婳缓慢回过神, 对着梁闻序轻声开口:“....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等她真正走出父亲去世的阴霾, 不再被梁闻柯的话影响,等自己变得再优秀一点,至少能够站在他身侧, 与他并肩。 那时候南婳或许就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和勇气, 不再遇事只想成为逃兵。 虽然没有得到女孩肯定的答复,但这一句就已经让梁闻序看见了转机。 他呼吸微沉,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好, 我答应你。” 梁闻序的语气无比认真:“无论多久,我都等得起。” ...... 那场饭局之后,南婳本来还担心自己酒后失态,会影响和剧组的合作, 好在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剧组发来的电子版合同。 主题曲的演唱敲定了南婳,只是南婳的搭档有了变动,从原先定的施卓逸,改为另外一名当红男歌手。 听闻剧组的投资方也从博誉影业换了另一家投资公司,从方存正那了解到,这家投资公司,背后的控股人是梁闻序,南婳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这倒像是某人的处事作风。 九月初,南婳开学后,一边着手准备毕业作品展和论文,一边又在方存正的指导下开始新专辑MV的录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这期间,她和梁闻序虽然没有见面,但南婳的生活中却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梁闻序时常飞国外出差,有时遇到好吃好玩的,总会派人第一时间送到南婳身边,大到价值连城的大师级名画,小到小女孩最喜欢的衣服首饰。 就连南婳如今摆放在客厅的那几捧香槟色的玫瑰,都是梁闻序托人从土耳其空运过来的。 周五那天,南婳忙完新专辑的事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已经夜深。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南婳打开电话准备再忙会儿,一旁的手机忽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声,漆黑的屏幕也亮了一瞬。 南婳侧目看了眼,是梁闻序发来的消息。 她敛眸,唇角微微翘了翘,葱白指尖划开屏幕,当看到对话框中弹出的内容,南婳呼吸顿住,视线慢慢定格住。 这些天,她渐渐习惯了,和梁闻序隔着屏幕分享彼此的生活,她以为梁闻序又会给她分享一些奇特好玩的东西,没想到,某人发来的竟是一张摆放在橱窗里,光彩夺目的白色婚纱。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但依然难掩这件婚纱本身的光芒,重工的钉珠,蓬松的裙摆,层层薄纱配上长长的拖尾,在明亮的光下犹如坠入童话仙境, 梁闻序虚心好问:“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暗暗腹诽,好端端的发什么婚纱呀....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复:“挺好看的。” 梁闻序:“你穿上肯定比模特好看。” 看着对话框里弹出的那行字,成功让南婳的脸红了一瞬,她抿紧唇瓣,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编辑好内容又全都删掉。 实在想不到回复什么,南婳只好将手机放在一边,假装自己没看见,当无事发生。 异国他乡的街头,梁闻序坐在车上,淡淡看了眼车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那件摆放在橱窗里的婚纱,兀自勾唇轻笑。 迟迟没有等到南婳的回复,梁闻序不用猜都知道,那姑娘肯定是害羞了。 夜色渐深,南婳却丝毫没有睡意,而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与梁闻序的对话框,将那张婚纱照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时,梁闻序再次发来消息,问她:“睡了吗?” 南婳眨巴眼,几乎秒回:“还没。” 消息刚发出,屏幕弹出语音通话邀请几个字。 南婳的手机差点没拿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准备照照镜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语音通话并不能看见她的脸。 南婳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按下接听键,震动声停止时,她也跟着静了一瞬,不由得轻轻屏息。 静了几秒,男人磁沉好听的声线传来,闲聊般提起:“今天合作方邀请我去看了塞纳维尔的音乐会。” 南婳知道这位钢琴家,先前和梁闻序一起,在周明森开的那家会所,见过塞纳维尔的画像,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钢琴大师。 “音乐会很精彩,可惜你不在身边,只能等下次了。” 梁闻序握着红酒杯,抬眸静静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语气中有遗憾,声音夹杂着足以穿透黑夜的温柔。 以前,他向来没有听音乐会的喜好,只是认识南婳以后,他总在不经意间愿意去尝试南婳的喜好。 也不知合作方从哪打听来的,知道他喜欢音乐,便安排了这场音乐会。 南婳唇角弯了弯,心念一动,轻声开口:“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 她话音刚落,手机那头传来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南婳黛眉轻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两人还在通话中,只是信号不太好。 南婳拿着手机起身,想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语音通话却在这时中断。 见时间已经不早,南婳盯着手机看了会,想着梁闻序待会还有工作要忙,开始犹豫这通电话要不要重新拨过去。 梁闻序则在这时,重新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南婳柔软的声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我还怕你不在了。”去忙别的事。 梁闻序眼尾轻挑,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语速不急不缓:“我人都是你的了,断网怕什么。” “......” 南婳红着脸默默握紧了手机,两人认识这么久,梁闻序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三言两语总让人多想。 两人之间隔着时差,梁闻序看了眼国内的时间,温声叮嘱南婳早些休息,重新打来电话,不过是想跟她好好说声晚安。 南婳眼睫低垂,莹白清丽的小脸似在思索着什么,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就在手机另一端的男人即将挂断通话时,南婳终于开腔,问:“梁闻序,你什么时候回国?” 梁闻序顿了顿,淡声回应:“下周三。” “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就回去。” 南婳垂眸,目光缓缓落在客厅桌上那瓶香槟色的玫瑰上,午夜时分,玫瑰依然鲜活好看,散发出清幽淡雅的阵阵花香,丝丝缕缕,蔓延进四肢百骸。 南婳克制着心跳和呼吸,认真道:“下周三我不忙的。” 她说:“我想去机场接你。” 梁闻序身形一顿,很快意识到南婳表达的意思,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扬,清浅的笑意自黝黑深邃的眼底蔓延开,说:“好。” ...... 梁闻序回国的前两天,接到京都老宅管家的电话,被软禁许久的梁闻柯失踪了。 梁闻柯的犯罪证据以及证人,原本不久后就将移交给国际警方,而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梁闻柯趁老宅内看守的保镖没留意,翻墙逃离了老宅。 管家查看了监控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边派人出去搜寻,一边忙将电话打给梁闻序。 梁闻序听得眉心紧锁,不知道走投无路的梁闻柯此时还能逃到哪去,静默片刻,他忽然想到南婳,心脏猛地收紧。 通话结束,梁闻序随即打电话给国内的助手,吩咐下去,务必跟紧南婳,留意她最近出现在身边的人或事,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做完这一切,梁闻序仍觉得不放心,眉间拧起的褶皱久久不散,梁闻柯这一消失,更像一颗随时随地会引燃的炸/弹。 梁闻柯的疯狂他是领教过的,逼到绝路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 见自家老板神色晦沉,一旁的吴助理忍不住安慰:“梁总,您别担心,南小姐现在很安全。” 梁闻序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可但凡有一丝坏的可能性,发生在南婳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他垂眸看了眼第二天的行程表,从早到晚都被排得满满当当。 静了半晌,梁闻序心下有了决定,不再犹豫,而是拿起外套起身,对一旁的吴助理吩咐:“帮我改签今晚最快一班回国的航班。” 吴助理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梁总,您明天还有两场重要的会议——” 梁闻序沉着脸,薄唇微抿:“听不懂我说话吗?” 第 77 章 周六, 南婳待在家写论文,她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将长发扎成松松散散的丸子头,盘腿坐在地板上, 回复完林锦棠的消息, 低着头继续翻看面前的资料。 窗外温暖的阳光洒进来,在干净的木地板上铺满一地金辉, 一直蔓延到南婳身上, 映照得她纤细的脖颈瓷白如玉。 就在这时, 耳畔门铃声响起,南婳估摸着多半是自己下单的外卖到了,随即放下课本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看见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南婳的脚步顿在原地,黑白分明的杏眼睁大睁圆, 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门外的男人西装革履, 身形修长挺拔,风尘仆仆而来,冷白英俊的面庞浸在温暖明媚的光影之中, 清隽的眉眼如画。 南婳神色惊讶, 小声讷讷:“梁闻序,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面前的男人轻扣住手腕, 用力一把捞入怀中,紧紧箍在怀中。 这个拥抱太突然,南婳有些失神,轻抬的下巴尖抵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 就这样任由梁闻序将她拥入怀中,隔着单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想着抱着失而复得,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南婳隐约感觉到梁闻序情绪的紧绷,跟平时的冷静从容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抱到南婳的一瞬,梁闻序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悄悄落回原处,他肩膀微沉,自言自语般低声轻喃:“还好,还好。”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南婳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轻抿了抿唇瓣,下意识地轻拍了拍男人微弓的脊背,迟疑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鼻尖嗅到女孩身上清雅好闻的发香,脑中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淡声道:“很想见你。” 闻言,南婳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冲动:“不是说好,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梁闻序缓缓起身,那双黑黢黢的眼安安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薄唇轻掀:“一天也等不了。” 南婳眨巴眼:“那你在国外的工作都忙完了?” 梁闻序顿了顿,老老实实回答:“还有两个会议,不过改为线上了。” 南婳心念一动,缓缓伸出手臂回抱住梁闻序,又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胸膛,静了片刻,柔软的声线闷闷道:“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梁闻序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不像话:“想好了吗?” 他问得认真:“要不要重新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未来的梁太太。” 南婳慢慢抓紧了他的衣角,不答反问:“你有没有怪过我?” 怪她因为迁怒,不断将他往外推,怪她辜负他用心付出的一切。 梁闻序兀自勾唇,清隽的眉眼平静而温和:“没有。” 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轻笑:“这样就很好。” 南婳忽然想到什么,从他怀中退出来,微仰着脑袋看向他:“如果今天我还是拒绝你呢?” 梁闻序幽暗深邃的眸光微顿,俊脸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没有任何犹豫,缓声道:“那就给你时间,继续等。” 他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痕,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带着一股执拗和坚定:“反正,我已经做好了等你一辈子的准备。” 南婳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想说他傻又忍不住心疼,她望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那万一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这个可能性梁闻序也想过,甚至想过不止一次,自从两人分手后,南婳身边出现的每一位异性,他都有种危机意识。 以前见多了朋友兄弟身边的女人争分吃醋,梁闻序看在眼里,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可当看到南婳跟别的异性同框,他才意识到,男人吃起醋来,可一点也不比女人少。 梁闻序眉眼低垂,似在认真思索,静了两秒才开口:“那肯定是我不够好。” “所以才让你不想回头。” 以前梁闻序从不信会有什么爱情,不过是有钱人闲来无事时的消遣,即便是结婚,归根结底也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买卖,然而遇到南婳以后,他的想法变了。 他相信这世间的确有这样的爱情,也坚定,他想娶的人是南婳,无关任何利益。 正因为遇到了,他又怎么肯轻易妥协将就呢。 闻言,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酸涩的眼眶慢慢氤氲出一层温热潮湿的水雾,许是怕梁闻序看见自己哭鼻子,南婳的脑袋深深埋进男人的胸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无声地抱紧了他,也算是一种回应。 ......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突兀的门铃声响起,打断此时无声发酵的暧昧。 南婳连忙起身,整理好情绪才去开门,这一次,门口站着的人是送外卖的小哥。 南婳的外卖准时送达,可惜只有一人份,毕竟梁闻序来得太突然。 见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只吃外卖,对于梁闻序这种,从小到大连外卖盒都没碰过的人来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平时就吃外卖?” 南婳点点头,自然看见男人眼神略带的嫌弃,小声嘟囔:“这家餐厅我经常点,还挺好吃的。” “要不你也尝尝?” 梁闻序自然是拒绝的,一边跟南婳科普外卖有多不健康,一边带小姑娘出门去觅食。 出发去往餐厅的路上,梁闻序一同电话打给老宅的管家,让他派老宅一位厨艺很好的阿姨过来,照顾南婳的生活起居。 一听有阿姨会过来,坐在副驾的南婳连忙朝梁闻序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麻烦。 见梁闻序挂断电话,南婳才开口:“我这儿太小了,阿姨过来不太方便。”更别说,给阿姨提供住宿的地方了。 梁闻序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停在十字路口处,他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孩,趁机提议:“我那不小,住我那?” 第 78 章 考虑到自己现在租住的公寓虽然小了点, 但在地理位置上却很方便,于是南婳拒绝了梁闻序的提议。 没想到隔天一早,某人便在同个地方,甚至同一栋楼, 买下一套230多平的大户型, 直接住了过来,美其名曰, 他不想谈同城异地恋, 南婳搬家也方便。 南婳忍不住嘀咕, 两人不过距离10公里,这算哪门子异地恋呀。 虽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架不住某人厚脸皮,两人刚和好,紧跟着便住在了一块,进展飞快。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南婳总觉得, 现在的梁闻序似乎比以前更粘人了,无论工作再忙,总会抽出时间陪她, 就连在家办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变化让两人更亲近, 也会某人是想将之前分开时的空缺全都补回来,这样想,南婳倒觉得挺正常。 晚饭后, 梁闻序回书房开会,南婳的论文终于告一段路,便抱着平板在一旁追剧,屏幕上方不断弹出林锦棠发来的消息。 林锦棠是第一个知道南婳和梁闻序和好的人, 顿时有一种嗑cp嗑成功的感觉。 “南南,你跟梁总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激情和冲动?” 南婳眨巴眼,看到“激情和冲动”几个字,默默陷入沉思,两人的确比以前更亲昵了,但梁闻序向来冷静克制,情绪从不会写在脸上,在她面前极少出现激动冲动的情绪。 唯独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她在养老院的楼梯间被他强吻。 南婳也是事后才知道,梁闻序之所以会冲动,是因为看见了她和施卓逸上热搜。 思及此,南婳抬眸看了眼正在不远处办公的梁闻序,男人黑眸盯着屏幕,手握着鼠标缓慢移动,正跟公司其他几名高层商议着什么。 屏幕明亮的光线映着男人俊美如画的面庞,衬得他眼窝深邃,鼻梁高而挺拔,五官棱角分明。 南婳的目光不经意间变得柔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和梁闻序还能走到一起,这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的感觉真好。 南婳敛着嘴角的笑痕,葱白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回复林锦棠:“现在的生活平淡安稳,每天都很幸福。” “你这话说得,听着你和梁总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林锦棠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脸坏笑:“梁总那体型看着体力很好的样子,你确定说的不是□□吗?” “......” 林锦棠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南婳的脸倏地一热,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尖,努力让自己别那么慌张,连忙否认:“别乱说,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这回轮到林锦棠不可思议了,南婳和梁总兜兜转转这么久,两人如今更是住在一起,居然还没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 林锦棠十分好奇,那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你俩都没主动提过吗?” 南婳抿唇:“这种事怎么主动提呀.....” 林锦棠:“其实不用提,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南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几次,两人接了吻,梁闻序第一时间便去了卫生间。 思及其中的细节,南婳忽然福至心灵,脸跟着一红,一下明白过来。 林锦棠:“你家那位也太能忍了。” 南婳眼睫簌簌扇动,忍不住又朝梁闻序看了眼,清凌凌的目光停了停,接着鬼使神差地下移。 不远处的梁闻序刚结束发言,许是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微微侧目,不偏不倚地撞上小姑娘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 南婳的目光来不及撤回,看到男人俊逸的眉骨轻抬,她欲盖弥彰的轻咳了声,故作镇定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对话框里再次弹出林锦棠发来的消息,是一条网站地址。 南婳:“这是什么?” 林锦棠大力推荐:“这个网站是我在外网淘来的,你懂的,里面风格很多,强推那部《背德男女》。” “不仅有剧情,主角的颜值也高,尤其男一轻喘的时候,真的超性感!” 看到林锦棠发来的第二句,南婳这才反应过来,是关于什么的网站。 林锦棠坏笑:“保准你看完就有激情和冲动了。” 明白林锦棠的好意,南婳道谢之后随即点了收藏,她长这么大,的确看过些带点颜色的视频,只是南婳比较挑剔,要是主角与她的审美不符,一律不看。 所以听到好友的大力推荐之后,她心里已经开始好奇,那部影片到底有多好看。 南婳先是看了眼梁闻序,见他还在忙,于是放下平板起身,趿拉好拖鞋哒哒哒跑去了书房外,梁闻序看了眼小姑娘消失的方向,并未多想,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会议。 过了两分钟,南婳回到书房,耳朵上多了一副耳机。 准备好一切,南婳抱着平板,盘腿坐在贵妃软塌上,小脸严肃地点开林锦棠发来的网址。 最先弹出的网页界面花里胡哨,无数露骨/香艳的图片和视频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南婳眼前。 南婳轻轻抿唇,指尖滑动屏幕大致浏览了一遍,随即在搜索框输入林锦棠大力推荐的那部影片。 影片进行五分钟,看着女主和两个男主的颜值,南婳表示非常满意,没想到这种带剧情的片子也挺好看。 古色古朴的书房内檀香袅袅,沁人心脾,梁闻序的会议终于结束,他抬手捏了捏鼻骨,意识到室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软榻上坐着的小姑娘安静乖巧地不得了,此时正专心致志盯着平板看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神情还有点严肃。 梁闻序不急不缓起身,朝自家女朋友走过去。 影片进行到最关键的地方,女主在办公室勾引男主,以为男主对她不感兴趣,就在女主在茶水间冲咖啡时,男主忽然进来,反锁上茶水间的门,拥住女主的同时,也一把撕坏了她的黑色丝袜。 不得不说,岛国人很会拍这种类型的影片,男女主一举一动都充满性张力。 梁闻序走过去,目光无声落在女孩亮着的屏幕上,看清其中的内容,他眉骨轻抬,俊脸划过抹诧异,随即狭长幽深的眼微眯了眯,正欲伸向南婳的手也在这时停住。 南婳耳机里的声音开得有点大,丝毫没有留意身后有人走过来,脑子里全是片中男主性感的低喘,仿佛自带3D循环特效,刺激得南婳抱着平板的手都有些出汗。 梁闻序微歪着脑袋,薄唇克制着笑意,俊脸好整以暇,淡定地跟着瞧,似乎在等这姑娘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 南婳对这部影片很满意,暗自夸林锦棠眼光不错,男主的声音果然很好听,就在这时,余光里忽然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婳的心脏咯噔一下,心虚地手一哆嗦,平板差点没拿稳砸在地上,就在她想关掉视频界面时,身后的男人憋着笑,俯身靠近。 梁闻序一只手搭在南婳肩膀,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握住小姑娘慌忙去关界面的手,顺势握住。 南婳的眼睛睁大睁圆,不安地转动,像是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的小学生,慌得不得了,脸颊的红晕像极了两团火烧云,偏偏某人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关....! 南婳轻轻屏息,羞耻得快要哭出声,她从没想过会让梁闻序撞见这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 令人社死的沉默中,南婳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努力想措辞向梁闻序解释,以此来挽回自己受损的形象。 就在这时,梁闻序气定神闲地取下南婳左耳朵的耳机,南婳想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某人将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 梁闻序耳机刚戴上,影片中男人的轻喘随之传来,他眉眼低垂,笔直绵密的眼睫敛着漆黑的瞳仁,神情意味不明。 面前的男人看的越是认真,南婳的脸颊就越是烫得厉害,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忙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那道要人命的喘息,语气弱弱地开口:“......那个,你听我解释。” 梁闻序才不想听她解释,虽然震惊自家小姑娘居然对这种影片感兴趣,但他更多的是想笑,心情莫名很好,就连今天工作产生的疲惫,也在这一瞬消失得干干净净。 “喜欢这种?”梁闻序舔了下下嘴唇,慢条斯理地开腔。 南婳抿紧了唇瓣,实在想不出为自己辩解挽尊的说辞了,索性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忏悔的表情:“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当然了,看这种淫/秽色/情的东西的确很不好。 梁闻序才不管这姑娘说什么,他坐在南婳身侧,随即将身旁的人揽腰捞起来,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握着女孩柔软纤细的手自娱自乐似的把玩,淡声道:“想不想试试?” “......” 听到这句,南婳不由得挺直了身板,下意识摇了摇脑袋:“.....不用,真不用。” 梁闻序倾身靠近,高而挺的鼻骨凑到女孩耳畔,距离近了,明显感觉到女孩的脸颊乃至全身,烘出的热气。 梁闻序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心口也跟着发热,他继续靠近,南婳的身体也哆嗦得更厉害,只感觉到男人落在她腰际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沿着纤薄的背脊缓缓上移。 南婳的心脏怦怦乱跳,急促到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然而却在这时,听见抱着她的男人附在她耳畔,对她说:“南南难道不想听听吗?” 男人的声音磁沉沙哑,带着沉沉欲念和蛊惑,温柔含笑:“我喘得比他好听。” 南婳:“!!!” 梁闻序话音刚落,南婳的心脏跳得更厉害,手一软,怀里的平板“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南婳红着脸,借着要捡平板的动作,起身就要逃,奈何还没站起来,便被身后的男人牢牢锁在怀中,困进小小的方寸之地。 “你工作忙完了?文件肯定还没处理完吧。”南眼睫簌簌扇动,像是没听见梁闻序刚才那句话,连忙转移话题。 可惜一眼就被梁闻序给看穿,他暗示意味满满的捏了捏小姑娘腰间的软肉,笑着将她拉回正题:“问你呢,要不要试试?” 南婳抿唇,羞得要死,她并不排斥和喜欢的人做这件事,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期待,有好奇,同样也有害怕。 见小姑娘不说话,梁闻序以为南婳是害羞,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缓缓勾唇,低声道:“我可以教你。” 闻言,南婳神色微顿,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的望向梁闻序,忽然认真地问:“你有经验?” 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一句,南婳的心也不经意间悄悄悬了起来,心情有些无法言说的微妙。 见小姑娘昳丽的眉间蹙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淡褶皱,梁闻序眼尾轻扬,忍不住笑了:“实战自然没有,不过这种事儿——” 他懒懒道:“无师自通。” “......” 什么“无师自通”呀,南婳撇撇嘴,娇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然是能的。 梁闻序敛起唇边的笑意,正色道:“如果不想,我绝不勉强。” 说着,他顿了顿:“不过就是——” 南婳坐在他腿上,一直动来动去,丝毫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懵懵懂懂的问:“就是什么?” 梁闻序的长臂圈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瘦削的薄唇轻掀:“我憋得辛苦点儿。” 说着,南婳的腰随着某人手臂的收力,身体往下沉了沉,也是在这时,她感觉到了某种清晰的变化。 就算她装傻充愣,也无法忽视。 梁闻序太明显了,以至于南婳吓了一跳,顿时脸红心跳,乱了阵脚。 “你、 你.....”南婳张了张唇,说得磕磕巴巴,想起身离他远点,偏偏梁闻序就跟故意使坏似的,又将她往下按了按。 南婳无奈,小声讷讷:“我是有点怕,但也不想你一直憋着....” 梁闻序心念一动:“真的?” 小姑娘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娇小纤薄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此时的梁闻序的确心思不太单纯,只是小姑娘胆子太小,他明明还没做什么,这姑娘就已经慌得不行。 梁闻序眸色深敛,清隽如玉的眉眼浸透在温柔暧昧的光影之中,骨节匀称的长指在小姑娘温润白皙的掌心中慢条斯理地画圈: “其实,除了那,还有别的方式。” 南婳呼吸微顿,那双光芒潋滟的眼怔怔地望着他。 梁闻序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痕,柔声道:“我手把手教你。” 第 79 章 话音刚落, 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小姑娘起身,大步朝书房外走去。 南婳的身体突然悬空,她忙伸出胳膊勾住男人修长的脖颈,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他所说的“手把手教”是什么意思。 到了卧室, 南婳以为梁闻序会放她下来,没想到某人抱着她竟直接走向浴室。 南婳抬眸, 视线刚好停在男人棱角分明, 线条流畅的下颌, 语气有点不大确定:“这是要,一起洗澡吗?” 梁闻序“嗯”了声,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洗澡只是开始。” 他忍不住笑:“手把手教学在后面。” 进了浴室许久,南婳才后知后觉,梁闻序说的“手把手”指的是什么。 有那么几分钟,她羞耻得想要尖叫, 根本顾不得打湿的头发和衣服, 只觉得浴室很暖和,甚至周遭的温度都高得惊人。 偌大干净的浴室被朦胧潮湿的水雾填满,缓缓流动的空气里都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暧昧四溢。 两人在浴室待了许久, 结束时,南婳浑身湿了个透,乌发潮湿, 莹白光洁的额头一层薄薄的汗珠,不知是积聚的水雾还是细汗。 离开浴室前,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在哗哗流动的温热水流下细细冲洗, 清香滑腻的洗手液自南婳摊开的掌心滑落。 熟悉的触感让南婳葱白纤细的指尖再次战栗,她红着脸偏过脑袋,不想去看,偏偏梁闻序帮她清理得耐心又细致,勾着唇低低的笑,声音还有些沙哑:“手怎么这么软?” 握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就跟没骨头似的。 南婳蹙了蹙眉心,刚才咬紧的唇瓣此时泛着明艳昳丽的红,她努努唇嘟囔:“能不能别说话了.....” 她脑子里这会全是刚才的旖旎片段,她以为很快就好,没想过一转眼就是一个多小时,她这会手腕还有些酸,掌心更是被磨得有点发麻。 梁闻序敛睫,扫过女孩眼尾潮湿的红晕,眸色深敛,温柔又配合:“好,不说。” 只是可惜了小姑娘这双纤细漂亮,最擅长弹吉他的手,竟然做了这种事。 梁闻序将南婳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又拿来吹风机,将小姑娘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南婳乖乖闭上眼睛,纤长卷翘的眼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任由热风吹过耳畔,空气里飘逸着淡淡的冷松调香,她和梁闻序身上的味道一样。 梁闻序冷白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像是指尖滑过上等的丝绸。 看着自家女朋友安静温顺的闭着眼睛,梁闻序心念一动,情不自禁俯身,薄唇轻轻吻上女孩柔软嫣红的唇。 南婳睁开眼睛,梁闻序的脸近在咫尺,灵活的舌尖也在这时撬开她的贝齿探进来。 南婳眼睫轻颤,心脏咚咚狂跳,却还是在这一瞬轻扬起下巴,一点一点回应着他。 静谧的卧室隐隐传来两人浅浅交融的呼吸声,暧昧又缱绻,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一寸寸收紧,两人再次贴近。 这一次,南婳清楚地感觉到梁闻序的变化,许是有了刚才的经验,她眼睫轻颤,深怕再来一次。 意外的是,伏在她身前的男人克制地停了停,敛着沉沉的呼吸,没有说话。 趁着停顿的间隙,南婳连忙从某人怀里退出来,跟只兔子似的,慌慌张张钻进了一旁的被窝。 过了会儿,她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那双玻璃球似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梁闻序,一本正经的提议:“我有点困了,早点休息吧。” “......” 怀中落了空,梁闻序挑眉,黝黑的眼底划过抹无奈,兀自勾了勾唇,随即俯身,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带着点故意,将她吹干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你先睡,我待会就来。” 说着,梁闻序起身离开。 目视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再次进了浴室,南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紧跟着浴室那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南婳轻轻抿唇,小脑袋转得飞快,很快算到某人今晚的次数。 这也.....南婳又羞又臊,冒着热气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耳朵根都是烫的。 不过经过今晚的手把手教学,南婳倒是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冷水澡的作用对梁闻序来说微乎其微,上床后,他习惯性将一旁的小姑娘捞进怀里。 南婳还没睡着,索性转过身与梁闻序面对面,安安静静看着他。 借着昏黄温暖的壁灯,梁闻序屈着手指,轻轻蹭了蹭女朋友精致小巧的鼻尖:“刚才不是嚷嚷着困?” 南婳眨巴眼,粉唇微微翘了一下:“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梁闻序:“什么?” 南婳顿了顿,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男人上下缓慢滑动的喉结,粉唇一张一合:“.....你有句话说得挺对。” 梁闻序狭长幽深的眼微眯,低哑温沉的尾音懒懒上扬:“嗯?” 南婳粉唇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喘得更好听。” 尤其是微仰着脖颈,情难自控时的轻喘,说不出的性感,梁闻序的身材也很好,线条利落流畅的八块腹肌,肩宽窄腰,远远碾压影片中的两个男主。 冷不丁听到小姑娘这句评价,梁闻序的心情颇好,微歪着脑袋,指尖游走:“那要不要再听一次?” 南婳:“......” - 周末结束,南婳又去了唱片公司录制,这学期没有安排课程,主要是实习,所以她很少回学校。 梁闻序照例送南婳先去唱片公司再去上班,只是今天有了些不同。 除了他的车,一路上还有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全程跟着他们,车上有两名身手不错的保镖。 南婳觉得奇怪,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看起来很安全。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安排保镖了?”她好奇地问。 梁闻序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南婳忍不住笑,觉得梁闻序担心过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没人会伤害我的。” 虽然娱乐圈里很多艺人身边都有保镖,但她才刚出道,不算红,甚至连黑粉都很少。 梁闻序斟酌片刻,还是认为有必要告诉南婳,起码让这姑娘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梁闻柯的犯罪证据,只是他牵扯到的事情大多都发生在国外,取证费了不少时间。” 说着,梁闻序眉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缓声道:“现在证据齐全,但梁闻柯失踪了。” 闻言,南婳愣了下,也很快反应过来,梁闻序突然派保镖跟在她身边的用意。 梁闻序:“让他们跟着你,我也放心。” 梁闻柯就是个疯子,逼到绝境最怕的就是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南婳一脸担忧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轻声问:“那你呢?” 两人在明,敌人在暗,梁闻序的处境并不比她好。 梁闻序:“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倒是你,没找到梁闻柯之前,你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 南婳抿唇,而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 南婳新专辑中最后一首歌录制完成,终于进行到宣传发行阶段,和方存正以及宣传组的人开完会,南婳从公司出来,刚好是傍晚。 回家的路上,南婳给梁闻序发消息,询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晚饭,南婳低头正看手机,丝毫没留意,自她从公司出来,就有一辆白色的轿车一直跟在她身后。 彼时的梁氏大厦 梁闻序刚和合作方交接完合同的事宜,一行人走出会议室,合作方的领导人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港普,诚邀梁闻序今晚一同用餐。 梁闻序淡声婉拒,垂眸扫过亮起的手机屏幕,正好是自家女朋友发来的消息,他缓缓勾唇,清冷疏淡的面庞不经意间染了抹温柔。 一旁的合作方看见男人眉眼间的变化,顿时神色了然,笑道:“看来梁总已经有约了。” 梁闻序缓缓勾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淡声道:“我女朋友管得严,得回家陪她一块吃饭。” 他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脸上写满了震惊。 梁总不仅有对象,居然还是个“妻管严”,平时冷清冷面,实在是看不出来。 众人心中暗暗感慨,梁总和女朋友的感情真好。 吴助理最清楚状况,毕恭毕敬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笑而不语。 送走合作方,梁闻序回到办公室,正想给南婳打电话,带她去最近新开的一家西餐厅吃晚饭,下一秒,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来电提示。 看着那串陌生号码,梁闻序眸光微顿,静了两秒,他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周遭仿佛都跟着静了一瞬,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这短暂的沉默,梁闻序唇角低敛,暗自握紧了手机。 很快,耳畔传来一道低沉阴恻的男声:“梁总,梁家大少爷,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很意外?” 第 80 章 听到梁闻柯的声音, 梁闻序眸色深敛,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手上有梁闻柯的把柄,无论对方失踪多久,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 梁闻柯必然会主动联系他的。 梁闻序第一时间朝身旁的吴助理递了个眼神, 吴助理会意,连忙将电话打给南婳, 确认她此时的安全。 梁闻序拿着衣服起身, 大步走出办公室:“说吧, 你想做什么。” 闻言,梁闻柯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和聪明人对话,果然不需要太多弯弯绕绕。 “大嫂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吧?她这时候要是车祸人亡,大哥是不是杀了我的心都有?” 梁闻柯慢条斯理地开腔,摘掉自己头上的鸭舌帽, 黑眸静静盯着不远处那辆黑色商务轿车。 只见南婳从车上下来, 进了一家甜品店,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形魁梧的保镖,看得出他这位大哥的确对南婳宝贝得紧, 深怕他有可乘之机。 梁闻序上车, 直接往南婳所在的地方赶,听到梁闻柯威胁意味满满的话,他神色渐冷:“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自然会让你偿命。” 梁闻柯扯着嘴角笑:“用我一命抵大嫂一命,就能让你痛苦一辈子,倒也值了。” 梁闻序:“你在威胁我?” 梁闻柯目视正前方,那抹纤瘦轻盈的身影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上车。 “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梁总, 而我,即将沦为阶下囚,怎么敢威胁你?”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梁闻序所赐。 梁闻柯虽是笑着的,可说这话时,脸上一片冰冷,眼神中满是恨意。 梁闻序身俊脸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你如果向警方自首,或许还有可能保全性命。” 梁闻柯早就不是三岁小孩,梁闻序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贩/毒是重罪,这几年他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必然逃不过死/刑,又怎么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他和梁闻序虽然都姓梁,可人生却完全不同,早在梁老爷子将他扔在国外,几年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梁闻柯就已经认清,梁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老爷子心中唯一认定的孙子,只有梁闻序,没有他。 老爷子去世,梁闻序上位,更是连父母都送出国,这辈子让他们都再无见面的机会。 梁闻柯坐在车里,目视那辆载着南婳的车渐行渐远,并没有开车追上去,而是对电话那头的男人意味深长的开口:“梁闻序,我是被你一步步逼上绝路的。” 他冷哼:“欠我的,我一定要你一笔一笔还回来。” 未等梁闻序开口,梁闻柯直接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梁闻序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南婳,再次确认,此时的她是否安全。 南婳这会快到家,先后接到梁闻序和吴助理的电话,知道对方是在担心,她柔声安慰:“你放心,我这一切安好。” 梁闻序不自觉握紧手机,沉着脸望向窗外,深知梁闻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路灯接二连三亮起,连成一道明亮耀眼的光线,斑驳的光影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射进来,印拓着男人眉间拧起的淡淡褶皱,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孩轻软含笑的声音,对他说:“我等你回家吃晚饭哦。” 梁闻序抿唇,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回应道:“好。” -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南婳拎着袋中的甜品,正欲下车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车厢内。 南婳本以为又是梁闻序打来的,拿起手机才发现,屏幕中弹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许是梁闻序这段时间对她的提醒,对于陌生号码的来电,南婳也显得格外戒备和谨慎。 电话接通,出乎意料的,对面竟传来一道熟悉年迈的声音:“囡囡——!” 老太太的声音慌张不安,像是在挣扎,很快声音遏制住,只传来零碎的唔唔声。 听出这是奶奶的声音,南婳呼吸一紧,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奶奶!是你吗?!” 南婳着急确认,瞬间坐立难安,然而老人在喊出那句“囡囡”后,支吾着再没有发出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南婳心头的不安和恐惧忽的席卷全身,握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哆嗦,脑子里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奶奶现在有危险。 就在这时,一道懒散含笑的声音不慌不忙传来:“大嫂,还记得我是谁吗?” 与梁闻柯的淡然不同,南婳在听到奶奶的声音后,心也跟着乱了,理智全无:“梁闻柯,你到底想做什么?!” 奶奶这时候应该在养老院,和她的朋友喝茶聊天,而不是跟梁闻柯在一起,除非奶奶已经被这个疯子绑架。 听出女孩话语中的颤抖,梁闻柯给手下递了个眼神,示意两人将老太太绑起来,先带到一边去。 老太太是被他们敲晕了才带出养老院的,这会耳后还有不断往外渗出血迹。 梁闻柯拿起手帕擦了擦沾了血的指尖,暗青色的眼睑下方笼着淡淡阴翳,嘴上却勾着抹森冷的弧度:“大嫂别急啊,我当然是想见你。” 南婳浑身都在哆/嗦,一边克制自己冷静,将两人的通话按下录音,然而一想到年迈的奶奶,她唯一的亲人在一个疯子手里,她便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梁闻柯随手扔掉手上沾了血迹的手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懒懒道:“老太太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听到奶奶受伤,南婳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既然你的目标是我,就不该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你知道的,杀人犯下手肯定没个轻重。”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手机,不想再浪费时间:“我的人就在停车场外等你,你乖乖上车,他们会带你来见我。” 南婳下意识看向车外等候的两名保镖,正想示意,电话那头的梁闻柯早就猜透她的心思:“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准告诉任何人。” 男人不急不缓的语速透着阴毒,一字一顿慢悠悠的开口:“你要是敢对保镖泄露半个字,我不介意将老太太的四肢砍下来,送给梁闻序当见面礼。” 梁闻柯短短一句话,却让南婳听得心惊,照梁闻柯的性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挂断电话,梁闻柯轻笑,梁闻序严防死守又如何,不代表鱼儿不会上钩。 车里,南婳整个人如坠冰窖,耳畔不断循环着奶奶年迈无力的挣扎声,还有梁闻柯的句句恐吓,像是沉沉的阴影在她心头挥之不散。 她深知去见梁闻柯的后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可一想到自己最爱的亲人就在对方手里,南婳就无法坐视不理,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不能再失去奶奶。 短暂的挣扎犹豫之后,南婳将刚才的通话录音发给了梁闻序,并删掉了这条聊天记录。 如果报警,惊动了梁闻柯,南婳无法保证对方真的不会对奶奶做出些什么,眼下,她最信任的人,只有梁闻序。 南婳推开车门下车,没有让保镖跟着她,而是一个人走出地下停车场。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陌生的小轿车。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帽子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蒙住南婳的眼睛,将她一把推上了车。 - 梁闻序收到南婳发来的录音时,还在回家的路上,当听见这条录音,他猛地踩下刹车,心脏骤缩。 录音中,南婳和梁闻柯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他耳朵里,梁闻序牙关紧咬,握紧的拳头青筋绷起。 南婳的奶奶是南婳最重要的亲人,梁闻柯这样威胁,她不可能不去。 千防万防,却还是让梁闻柯钻了空子,意识到南婳这一次凶多吉少,梁闻序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周身环绕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报警,紧跟着收到吴助理发来的消息,梁闻序迅速踩下油门,朝那个号码所在地址疾驰而去。 ...... 南婳刚上车,手机和包包便被人全部拿走,车厢里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烟草味,浓烈的仿佛能浸入骨髓。 载着她的车子驶过弯弯绕绕的路线,从喧嚣车流渐渐变得僻静难行,经过一阵颠簸的路段之后,车终于停下。 南婳被人推下车,眼睛上蒙着黑布,完全看不见,只能沿着脚下的路一直走,空气里浮动着发霉潮湿的尘土味,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紧绷的神经。 耳畔传来铁门推开时吱呀的声响,显得周遭寂静空旷,南婳的心脏狂跳,却还是攥紧了手,努力克制着呼吸,试图分辨出这是什么地方。 从声音和味道来看,这里更像是一间废弃许久的仓库,离市区很远,格外偏僻。 南婳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暗自担心,她和奶奶今天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南婳被人捆绑住手脚固定在一张木椅上,嘴巴也被胶带牢牢封了好几次,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绑她的两个黑衣人交谈声很低,渐渐没了动静,静默片刻,周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南婳稳了稳呼吸,尝试着去挣脱手腕上的麻绳,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住。 第 81 章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男人懒散地歪着脑袋, 唇角勾着抹冷然的弧度,显然有些意外,他垂眸细细端详起女孩这张脸,眸色深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梁闻柯的声音, 南婳心脏一紧,试图解开麻绳的手也跟着停住:“我现在人在这里, 你是不是该放了我奶奶?” 梁闻柯笑笑, 没说话, 抬手扯下蒙住南婳眼睛的黑布,看着眼前这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充满恨意的与他对视。 南婳的视线终于不再受阻,她连忙朝四周看去,努力搜寻奶奶的身影,却只有周围乱七八糟堆放着的杂物, 废旧的铁皮上甚至还布满灰扑扑的蜘蛛网。 意识到老太太不在这里, 南婳死死盯着梁闻柯,双眼通红,扬声质问:“你把我奶奶藏哪了?!” 梁闻柯拿着那条黑布, 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 随即用力捻起南婳的下巴尖,似要捏碎她的骨头,懒懒开腔:“我可是个杀人犯, 手里多条人命不是很正常?” 南婳愣住,泪水顷刻间蓄满眼眶,用力挣扎:“你这个疯子!” “你害死我父亲,又杀了我奶奶, 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南婳呼吸急促,浑身都止不住在颤抖,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知到,什么是心痛欲裂。 她不明白,她安稳平静的人生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叫梁闻柯的男人,明明对方是施害者,却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逃脱一切制裁,继续伤害别人。 梁闻柯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情绪失控,心理防线慢慢崩溃,他格外享受看着一个正常人全然失去理智的过程,仿佛这才是他阴暗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梁闻柯入狱的那几年,最恨别人称呼他这三个字,就因为南婳的父亲,让他从梁家少爷一朝沦为阶下囚,葬送了他后半生的路。 他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着南婳眼尾溢出的泪痕,梁闻柯用指尖拭去,目光迎上女孩眉眼间流露出的恨意,扯着嘴角笑了笑:“别着急,我今天就送你们一家人团聚。” 与其看南婳痛苦,梁闻柯更想看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哥哥坠下神坛,如何撕心裂肺,一辈子都活在爱人因他而死的懊悔和自责中。 有时候艰难地活着,比一死了之更痛苦千倍万倍,这也是梁闻柯没有直接对梁闻序下手的原因。 南婳用力挣扎,双手双脚想逃脱麻绳的禁锢,然而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出血痕,麻绳却没有任何变化。 若是目光能杀人,眼前的男人早就死了上万次,然而此时,她却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婳脸色苍白,长发散乱地垂在胸前,眼睛死死盯着梁闻柯,平静而绝望:“你逃不掉的,警方迟早会找到这里,你一定会为你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 梁闻柯慢条斯理起身,扔掉指尖缠绕的黑布,声线平直:“黄泉路上有大嫂作伴,我怎么舍得逃呢?” 库房的铁门早已经锁死,今天他们谁也逃不出去。 至于警方会不会来,梁闻柯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梁闻序会不会来。 他看了眼时间,径直走到角落,一脚踹翻地上一只铁桶,里面流淌出透明粘稠的液体,在地上四散,空气里随之蔓延开一股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南婳冷冷看着梁闻柯的一举一动,脸色苍白,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在这一瞬归于平静,恍若一潭死水。 她已经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要么直接烧死在这里,即便不死,也会面部全非。 梁闻柯拎起地上另一只黑色铁桶,皮笑肉不笑的径直朝南婳走过来。 看着男人眼底的阴翳和笑意,南婳脸色苍白,浑身流淌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被捆绑的身体本能地往后瑟缩,生理性求生的意识让她的脸上终于出现恐惧的情绪。 “梁闻序这么爱你,肯定会来的吧。”梁闻柯的语速不急不缓,提起手中的汽油,直接从南婳头顶灌下。 粘稠刺鼻的汽油浸透女孩乌黑柔软的发丝,没过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淌过她的指尖,遍布她的全身。 南婳脸色惨白,剧烈咳嗽着,梁闻柯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梁闻序此时的反应。 当他看见南婳烧得只剩躯壳的尸体,又该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 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会带着这样的痛过一辈子,梁闻柯忽然觉得,自己跟南婳死在一起也值了。 “你说,我哥要是赶来看见你烧得面无全非,会不会觉得恶心害怕?”梁闻柯一边走,一边将汽油尽数倒在每一个角落,笑得愈发癫狂。 南婳双眼紧闭,浑身都在战栗,感觉到粘稠的汽油自她头顶流过全身,死亡渐渐逼近,周身被一股莫大的恐惧包围。 生死之际,她的脑子里全是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有父亲,有奶奶,有弟弟,还有梁闻序。 不远处沙发上的手机,来电铃声不断响起,打电话的人似乎已经心急如焚。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当看到来电号码,他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了一瞬,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按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焦急慌张的中年女声,带着哽咽哭腔,对他苦苦哀求,劝梁闻柯不要做傻事,只要他活着,她和丈夫一定会尽全力保全他。 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梁闻柯的母亲,梅婉霜。 梁闻柯听得冷笑,神色阴狠:“什么东山再起?!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难道坐以待毙,看着梁闻序把我送进去吗?!” 梅婉霜还说了什么,梁闻柯的情绪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愈发激动,声嘶力竭地反驳:“我在监狱的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在国外又是怎么撑下去的?梁闻序存心不让我好过!” “求他?除非我死!我也是爷爷的亲孙子,凭什么梁闻序能拥有一切,我不能?!” “你千万别冲动!你要是出事了,我和你爸该——” 梅婉霜话还没说完,梁闻柯已经忍无可忍,拿起手机用力砸向墙壁,伴随着机身四分五裂,中年女人焦急失措的哭腔终于消失。 南婳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眶通红,面无表情地看向脸色阴沉的梁闻柯,刚才母子俩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南婳目光定定地盯着梁闻柯,哑声开口:“从你肇事杀人开始,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梁闻序那样的人。” “而你,连臭水沟的老鼠都不如。” 南婳的话精准的刺痛了梁闻柯敏感的神经,他愤怒地一把捞起椅子,狠狠砸向周围堆砌的杂物桌椅,发狂了一般,将所有的东西砸得稀碎。 似有毁掉一切的架势。 南婳静静看着他情绪失控,死水般的内心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直到她发现此时的梁闻柯突然变得变得反常。 男人丢了手里残缺的椅子,手撑着沙发,胸膛一起一伏,呼吸不经意间变得急促,表情似笑非笑,又夹杂忍耐和痛苦,整个人都透着丝诡异。 梁闻柯毒/瘾发作,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四肢百骸仿佛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他咬紧牙关,脊背不知不觉间冒出一层冷汗。 梁闻柯直起身,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指腹缓缓摩/挲着,朝南婳笑了笑:“你说的没错,这辈子我都成为不了他。” 他一字一顿,自言自语般开口:“但是,我却可以让他痛苦一辈子。” 南婳神情微怔,只见不远处的男人握着打火机,步子都有些虚浮,转过身没再看她,随即将手中点燃的火苗轻飘飘地丢进旁边的杂物中。 只一秒,火光四起。 刺目灼热的火焰映亮整个仓库,趁火势还没有蔓延过来,南婳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用力向前倒去,被捆绑束缚的身体努力一点一点往边缘移动,试图离周围的易燃物远一些。 梁闻柯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声嘶力竭充满恨意的叫喊着梁闻序的名字,滚滚浓烟之下,南婳被呛得剧烈咳嗽,就快要喘不过气来,视野都变得模糊。 梁闻柯双目猩红,身影伫立在火光之下犹如鬼魅,他冷冷看着南婳在地上挣扎,逃离,随即拿着燃起的打火机,一步一步朝南婳走过来。 南婳看着他步步逼近,呛人刺鼻的浓烟让她已经无法呼吸,意识也渐渐涣散,整个人在濒死的绝望中浮沉,所有的挣扎都似乎是白费力气。 就在南婳被浓烟包裹,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耳畔隐约传来车子油门轰轰作响的声音,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重物撞击。 不远处火光冲天,张牙舞爪,丈余长的火海之中,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不顾一切地撞开那扇被重重黑烟吞没的大铁门,冲破滚滚热浪,直直冲了过来。 梁闻柯被突然冲进来的黑色轿车迎面撞上,丝毫没有躲闪的机会,被撞飞数米远,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他静静倒在鲜红刺目的血泊中,耳朵,鼻子,嘴角,不断往外渗出血迹。 梁闻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撞碎,鲜血不断往外涌出,却没有丝毫疼痛,即便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他手中却仍死死攥着打火机。 离梁闻柯最近的那个汽油桶不过几十厘米,他试图重新点燃打火机,可躯体和手指却早已没有任何知觉。 黑色的浓烟渐渐阻挡了他的视野,恍惚间,被撞毁的车上冲下来一个人,不顾一切地朝南婳的方向飞奔而去,撕心裂肺地喊着南婳的名字。 梁闻柯死死盯着那抹挺拔高大的身影,眼神满是挥之不去的仇恨和扭曲。 他清楚的知道,梁闻序来了。 然而无论他多想置梁闻序于死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掌心中的打火机滚落。 一股鲜血自他唇齿间喷涌而出,梁闻柯睁着眼睛,摊开的手掌恍若定格一般,再也没了动静。 ...... 南婳头晕脑胀,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模糊的视野中,那辆早已被撞得面目全非的黑色轿车上迅速冲下来一个人。 那抹身影快得像阵风,无视周遭熊熊燃起的星火,不顾一切地穿过重重热浪奔向她。 就在女孩双眸闭合,晕过去的一瞬,梁闻序朝南婳飞扑过去,迅速解开捆在她身上的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拥进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南南!” 喊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梁闻序的声音因紧张变了调,沙哑哽咽,苍白的唇瓣都在哆嗦。 怀里的女孩如同沉睡般紧闭着双眼,全身上下都被汽油淋透,梁闻序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南婳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即将人横抱起来朝撞开的出口飞奔过去。 意识渐渐抽离,南婳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人抱在怀里,耳边甚至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断加速,每一声都砸稳稳在她心口上。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目灼热的火光在眼前匆匆掠过,温热潮湿的液体滴落在她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 鼻尖除了刺鼻的浓烟,还有她记忆中最喜欢的清冽雪松的味道,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男人紧绷克制的声线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南南不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喉间溢出的声音都在哽咽发抖,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安。 周围火光四溅,不断有燃着的重物坠地的声音,空气中到处都是物件被烧焦的味道。 南婳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但潜意识里已经感觉到,有人替她挡住了所有的伤害,一步步将她带出火海。 她无比确认,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 “...梁闻序...”南婳张了张干涩的唇瓣,低喃般喊出他的名字。 梁闻序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我在。” 南婳:“我想回家.....” 第 82 章 南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之后仿佛一直深陷一场可怕的噩梦中,周围都是丈余高的火海,让她无处可逃,而面前的梁闻柯还在步步紧逼, 不断叫嚣着, 要与她同归于尽。 男人的身后静静躺着奶奶的尸骸,南婳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梁闻柯将汽油到处泼满, 随后丢出打火机引燃。 梁闻序在这时开车出现, 为她解开身上的麻绳,而不远处的梁闻柯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四肢残缺,像极了恐怖片中的鬼魅。 滚滚浓烟中,梁闻柯带着身上燃烧着的烈焰,疯了般朝他们扑过来。 梁闻序第一时间将她牢牢护在身下, 为她抵挡了袭来的热浪。 “梁闻序——!” 南婳猛地睁开眼睛, 从梦中惊醒时,身上的病号服也被冷汗打湿,头顶上方冷白的灯光落进她眼底, 刺得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再是浓烈的汽油味,这味道太熟悉,南婳下意识动了动手, 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了。 吴助理一直守在病床旁,见南婳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面露惊喜,语气有些激动:“南小姐, 您终于醒过来了!” 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南婳扯了扯嘴角回以微笑,虚弱的目光似在吴助理身边寻找着什么。 南婳张了张嘴,一时间喉咙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发出声音都困难。 吴助理毕恭毕敬连忙道:“南小姐,您吸入浓烟过多,已经昏迷一天了,医生说一定要好好休息。” 还好自家老板及时赶到,南小姐才不至于被火烧伤,如果晚一点,或许南婳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南婳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胸腔和喉咙说不出的难受,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度:“.....他在哪?” 吴助理自然知道,南婳在问自家老板的情况,他神色未变,答得滴水不漏:“梁总刚走,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 南婳抿唇,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一幕,她隐约看见了梁闻序额头上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就连那血腥气,她都清楚的闻到了。 “他是不是受伤了?”南婳定定地看向吴助理,试图从男人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破绽,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吴助理依旧面不改色:“南小姐,您现在最需要静养,梁总他很好。” 南婳看他一眼,只好道:“请把手机给我。” 她需要打电话给梁闻序,确认他现在是否平安。 吴助理将手机递给她,依然在劝:“梁总这会在开会,您不过两个小时再打?” 南婳对吴助理的话半信半疑,最终却还是犹豫了,等对方会议结束再打电话。 南婳握紧手机,忽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她急忙看向吴助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奶奶她....她...” 提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南婳哽咽到说不下去,眼眶泛红,慢慢溢出潮湿的水雾,唇瓣都在哆嗦。 吴助理连忙安抚南婳的情绪,如实道:“南小姐您别激动,老太太还活着!” 闻言,南婳愣住,看着吴助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又怀疑对方是怕她伤心过度,说的一句安慰。 南婳:“梁助理,你不要安慰我。”说着,眼泪夺眶而出,温热透明的液体缓缓淌过脸颊。 吴助理:“我没有骗您,老太太就在您隔壁病房,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老太太的后脑勺被重物击打,陷入昏迷,被警方发现时,就在离失火仓库不远的一间杂物间里,梁闻柯并没有杀她,而是派手下看着她。 警察赶到时,梁闻柯的手下四处逃散,再未理会老太太,好在救护车及时赶到,将失血过多的老太太从生死线上救回来。 可惜老太太遭受的冲击太大,这会还没清醒过来。 至于罪魁祸首梁闻柯,当场毙命,警方赶到时现场的火势完全不可控,等火扑灭,梁闻柯的尸体都不算完整。 得知奶奶不仅活着,此时就在她隔壁病房,南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摘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去隔壁,可浑身却没什么力气。 一旁的吴助理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道:“南小姐,您的身体要紧,老太太那边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 “等她醒过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南婳摇头,见不得奶奶她始终无法心安,执意要去隔壁病房,吴助理见实在拗不过南婳,只好派人送来轮椅,小心翼翼推着南婳去了隔壁。 老太太的伤主要在头部,虽然渡过了危险期,但因为颅中有大块淤血,才迟迟没有苏醒。 除了头部的伤,老太太的手腕,脚踝,和南婳一样,都有相同被绳子紧紧捆绑过的痕迹,勒出的红痕仍触目惊心,时刻提醒着南婳,这恍若噩梦般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看着病床上昏睡中的奶奶,南婳自己的身体都很虚弱,却还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老人身边。 期间,南婳给梁闻序打了通电话,对方却没有接听,起先南婳还安慰自己,或许是梁闻序公司的事太忙,然而她从白天等到傍晚,这通电话都迟迟没人接通,更不见梁闻序的身影。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南婳心头的不安也慢慢加重,怀疑梁闻序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吴助理有意瞒着她。 傍晚时分,病床上昏睡的老人终于苏醒过来,南婳的眼泪差点没绷住,奶奶被这场意外吓得不轻,不知梁闻柯都对她说了什么,老太太的神情此时都还有些恍惚。 考虑到两人劫后余生,情绪都不能太激动,南婳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安抚着奶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夜色渐深,照顾奶奶睡下,南婳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她看了眼手机,距离给梁闻序发消息已经过了许久,却仍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 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南婳静默片刻,随即起身去换衣服,准备去梁氏找梁闻序。 守在病房外的吴助理听闻动静,连忙进来劝阻,南婳却再也不信他的只言片语,执意要去找梁闻序。 见情况有些超出自己的可控范围,吴助理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 南婳看着吴助理,慢慢察觉到异常,态度也变得强硬:“他是不是出事了?请你一五一十告诉我实情。” 若他真的没事,南婳无比肯定,她清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人一定是梁闻序,而不是其他人。 吴助理被南婳的眼睛越盯越心虚,终于意识到,对于自家老板的状况已经隐瞒不下去。 他顿了顿,无奈之下终于说出实情:“南小姐,我说了您千万别着急。” 南婳粉唇微抿,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吴助理:“梁总当时开车冲进仓库,头上受了点小伤,后来抱您出来的时候,被坍塌的木架砸中,后背伤得有些严重。” 闻言,南婳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都仿佛静止。 看着南婳瞬间惨白的脸色,吴助理心下一惊,连忙道:“梁总怕您担心,特意叮嘱我,一定不能告诉您。” 可惜他还是没忍住,直接说出来了,思及此,吴助理开始担心,自己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南婳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着颤抖的声线继续追问:“他现在在哪?” 吴助理随即带南婳去往自家老板此时所在的病房。 一路上,南婳都在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希望梁闻序伤得并不重,京都有最好的医疗,他的身体也会慢慢恢复。 可当走到病房门前,南婳却停住,没有勇气敲门。 吴助理站在南婳身侧,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想到老板的现状,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进去之前,南婳还是尝试着给梁闻序打出一通电话。 静了几秒,电话终于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熟悉磁沉的声音,刻意隐藏着疲惫和虚弱:“南南?” 确定说话的人是梁闻序,南婳牙齿轻咬着下嘴唇,稳住气息,轻声问:“听吴助理说,你在公司加班?” 此时的梁闻序刚刚换好伤口上的药,终于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能够缓慢走动,然而一举一动,总能牵动背部伤口,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皮肤撕裂开的疼痛。 梁闻序扶着一旁的扶手作为支撑,忍着伤口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异,他温和道:“嗯,今天有点忙。”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想瞒着他。 南婳:“我以为今天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你。” 闻言,梁闻序身形微顿,清隽如玉的眉眼隐匿在清冷的光影之中,黯淡晦沉:“南南,抱歉。” 南婳的手轻轻落在门把手上,眼眶渐渐潮湿:“我如果想现在见你呢?” 梁闻序呼吸微顿,不自觉握紧了手机,想说什么,却梗在喉口。 他忽然有种感觉,电话那头的女孩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南婳安安静静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心也跟着悬起来。 静默间,一旁的吴助理正欲开口劝她,眼前的病房门忽然在这时开了。 病房内清冷的光线也随之倾泻而出,越过男人挺括硬朗的肩膀,印拓在南婳清丽白净的面庞上。 南婳微仰着脑袋,清凌凌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定格。 梁闻序穿着和她一样的病号服,额头用白色纱布包扎着,从外表看,他最明显的伤在额头,脸色听吴助理说,是因为开车冲破铁门导致的。 至于更严重的伤,在他的后背。 看着梁闻序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有眼底的淡淡青色,南婳的眼眶酸酸胀胀,倏地红了眼,她吸了吸鼻子,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颗大颗的泪珠直直砸向地面。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肯见我.....” 她哽咽着,泪流满面。 梁闻序最看不得南婳哭,懊悔自己又惹她难过,他想伸手去抱南婳,奈何两只胳膊完全抬不起来,即使是站在这一动不动,后背的伤口也像是被上万根针扎,弥漫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咽了咽干涩沙哑的喉咙,艰难开口:“对不起,不该骗你。” 南婳流着泪摇头,同样想抱梁闻序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只能小心翼翼避着:“不要说对不起。” 梁闻序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甚至不顾一切,豁出命的冲进火场救她,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或许就不会伤成这样。 “我只是害怕。”南婳安安静静望着梁闻序,纤长的眼睫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开口却泣不成声。“你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梁闻序这样不顾一切,可是,她同样不能没有他。 第 83 章 梁闻序微微勾唇, 温柔的目光藏着淡淡清浅笑意,温声安慰:“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南婳自顾自掉眼泪,抽抽搭搭吸了吸鼻子:“可是, 你受伤了。”第一时间居然还想瞒着她。 梁闻序缓慢伸出手, 想去牵她,南婳怕他扯到伤口, 上前一步主动牵住他, 小心翼翼扶着他回病房。 “只是小伤, 过段时间会好的。”梁闻序的语速不急不缓,嘴角噙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 南婳哭够了,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痕,声音闷闷地,带着浓浓鼻音,嘟囔:“我还是不是你女朋友了?” 梁闻序不假思索的答:“是, 当然是。” 他的女朋友, 未来的梁太太,不是她,还能有谁? 闻言, 南婳耷拉着小脸看他, 本来还想控诉他几句,但迎上男人清隽温柔的笑脸,心顿时又软了下来, 更多的是心疼,只好道:“以后别再瞒着我了。” “我不喜欢患得患失,胡思乱想,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在我身边。” 南婳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亲人和爱人的痛苦, 梁闻柯的事情终于平息,可她每每想起,绝望和恐惧仍挥之不去,成了深埋心底的阴影。 梁闻序心念一动,薄唇掀动:“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由于梁闻序伤在后背,即便休息也是趴在病床上,南婳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就连晚上休息,也睡在离梁闻序最近的那张陪床上。 梁闻序本来还担心小姑娘睡在这,会休息不好,但小姑娘心意已决,清丽的小脸满是严肃,无比认真地说,想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只这一句,梁闻序兀自勾唇轻笑,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夜色渐深,窗外清冷如水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伴随着空气里淡淡的药水味,显得静谧又安宁。 梁闻序微微侧着身,专注的目光无声的落在一旁女孩清恬熟睡的面庞,黝黑深邃的眼底是绝对的温柔细致,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南婳睡得并不安稳,因为想着梁闻序,所以总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一眼他的位置。 她缓缓掀起眼睫,不偏不倚撞上男人落向她的视线,两人冷不丁四目相对,梁闻序英俊深邃的眉眼浸透在浅浅银辉中,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南婳回望着梁闻序,脑子里再次浮现他开车冲进火场的一幕,那一刻有很多种可能,无论是死是活,梁闻序都不计后果。 好在他还活着。 南婳缓缓眨了下眼睛,眼眶温热酸涩,柔软轻细的声线回荡在被浓稠夜色笼罩的病房内: “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梁闻序眼睫低敛,漆黑的瞳仁寂静深邃:“嗯,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含着淡淡笑意:“身体好起来,才能娶你。” 男人清淡悦耳的声音落地,字字清晰,南婳呼吸微怔,抿紧了唇瓣,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深深的望着那双眼睛,开口道:“我等你。” ...... 第二天,医护人员即将来给梁闻序的伤口换药。 梁闻序知道自己的伤口这会有些吓人,担心小姑娘看了心里不好受,于是找借口想将人支开,奈何南婳铁了心要陪着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梁闻序看她一眼,轻轻捏了捏女孩软白纤细的手,只好妥协:“那说好了,待会可不能再哭。” 南婳努努唇瓣,低低“嗯”了声。 有了梁闻序的允许,医生没有让南婳回避,而是与另外两名护士一起,脱掉梁闻序的上衣,帮他拆掉裹在身上的层层纱布。 白色的纱布一层一层拆下来,越到贴近皮肤的地方,白色的纱布渐渐变了颜色,不知是血还是药水。 即便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一向不惧疼痛的梁闻序皱了皱眉头,南婳看得心惊,站在身侧握紧了他的手。 所有的纱布拆解下来,梁闻序原本光滑冷白的背脊此时呈现一大片烧伤,从肩胛骨一直扩大到腰际,触目惊心。 当亲眼看到医护人员给梁闻序的伤口上药,南婳才意识到梁闻序伤得有多重,并不是他随口说的那句“只是小伤” 那场大火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仿佛恶鬼的利爪,撕烂了他完好的皮肤。 南婳喉咙发紧,怔在原地,心脏在这一瞬碎了一地,心疼自责愤怒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困住。 医生开始为梁闻序消毒上药,他咬紧牙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后背药物带给伤口的刺痛,似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割过皮肤,痛得他闷哼一声。 若是人与人的感官相通,南婳宁愿自己承担梁闻序现在所受的痛苦,可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心如刀绞。 感觉到小姑娘牵着他的手,越抓越紧,梁闻序抬眸看向南婳,还有心情用眼神安抚她。 然而他的神色却是平静温和,南婳就越是难过,她鼻子一酸,用力抿紧了唇瓣。 怕梁闻序看到自己又哭鼻子,在眼泪即将跌出眼眶时,南婳连忙偏过脑袋深呼吸,眨巴眼睛,努力将眼泪逼回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医生处理创面比较及时,去除了梁闻序后背的坏死组织,一个月后或许能恢复,但梁闻序的烧伤严重,背部留下疤痕是必然的。 医生终于帮梁闻序处理好伤口,一行人离开病房,南婳小心翼翼帮梁闻序穿好衣服,看着男人苍白虚弱的脸色,南婳放低了声音,问得认真:“是不是很疼” 面前的小姑娘安安静静注视着他,干净明润的眸子宛若水洗过的月亮,透着清凌湿润的光芒,梁闻序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揉了一把,缓缓勾唇:“不疼。” 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好,刚才上药的画面,南婳都不忍心盯着看,那种刺骨的烧伤,怎么可能不疼? 南婳:“你骗人。” 梁闻序心念一动,微微动了动身体,凑近南婳,要是换作没受伤的时候,他早就将人拽进怀里亲了,这会却动一下都能扯到伤口。 “那我要是说疼,你要不要帮帮我?”梁闻序勾着唇,深邃的眼神意味深长。 南婳眨巴眼,乖乖凑上去,软声问:“怎么帮?” 梁闻序笑:“听说接吻止疼,我们试试?” 南婳垂眸,男人漆黑剔透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眼里全是她。 话说完,梁闻序闭上眼睛,做好了南婳回应的准备,唇角扬起的笑痕愈深。 南婳心中的酸涩和自责隐隐被男人眉眼间的温柔冲淡,她静静凑过去,莹白纤细的手轻捧住男人冷白清隽的脸,柔软嫣红的唇小心翼翼吻住梁闻序。 学着他从前吻她的样子,温柔细腻地辗转过男人瘦削微凉的唇瓣,柔软的舌尖探进去。 梁闻序微仰着脑袋,修长利落的颈线紧绷,棱瘠性感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努力克制着脑中顿生的欲/念。 为了不让梁闻序牵扯到伤口,南婳第一次在这样的亲吻中占据主导,两人愈沉的呼吸浅浅交融在一起,萦绕而生的暧昧混杂着空气中流转的药水味,让人清醒又沉溺。 男人箍在腰间的手掌宽大滚烫,隔着单薄衣衫,体温依旧高得惊人,南婳慢慢停住,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脸颊嫣然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后。 梁闻序轻抚过女孩纤瘦的背脊,缓缓摩/挲着,目光落在南婳微肿的红唇,轻轻笑出声,声线慵懒沙哑:“看来,我这个老师教得不错。” 南婳缓慢眨了下眼睛,扇动的眼睫灵动漂亮,凝视着他,红唇一张一合,柔声开口:“梁老师,我爱你。” ...... 一个月后,梁闻序终于出院,背部的伤也慢慢结痂愈合,在家给他上药的活自然交到南婳手上。 次数多了,南婳越来越得心应手,只是看着梁闻序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还是会难受。 奶奶最早出院,南婳本想着将老太太接到身边照顾,但奶奶已经习惯了在养老院的生活,二来又不想给南婳添麻烦。 毕竟年轻人谈恋爱,她住过去,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于是还是选择回了养老院,平日里还能跟院里的大爷大妈一起上上课,跳跳广场舞。 周五晚上,和奶奶通完电话后,南婳又接到方存正打来的电话,提醒她待会看一下邮箱,是某知名电视台向她发来的跨年演唱会的邀请。 “对了,节目组官网还有个跨年最期待艺人的投票,我看你的热度不低。”方存正握着鼠标缓慢滑动界面,斟酌道:“每年的跨年晚会都备受瞩目,你要是去,刚好能给新专辑预热一下。” 方存正虽然没有明说,但南婳还是听出对方的意向,于是认真回复道:“方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梁闻序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虽然有其他高层暂为管理,但需要梁闻序亲自处理的工作一点也不少,梁闻序出院后,直接将办公地点挪到自己的书房。 南婳看了眼时间,随即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内,梁闻序正和几位高层商议着不久后的合作投资,见他还在忙,南婳并没有打扰,而是走到书架边,拿出那本自己上午看了一半的烧伤护理书,接着又从梁闻序手边的笔筒里拿了只笔。 南婳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看书,看到对梁闻序恢复有用的,便用笔划出来做上标记。 梁闻序出院后,为了更好的照顾他,南婳还特意跟家里的阿姨学了些清淡的菜系,亲自下厨做给梁闻序吃。 梁闻序虽然开心,但还是心疼自家女朋友为了他这样忙前忙后,反倒是南婳乐在其中。 梁闻序抽空抬眸,看了眼软塌的方向,只见南婳正专心致志看着护理书,时不时在上面圈圈点点,他的目光倏地一软,莞尔轻笑。 南婳耐心记下护理书上的重点,脑子里还想着给某人换药的事,抬头时刚好与梁闻序目光相撞。 南婳眨眼眼,用手比划了几下,询问梁闻序会议什么时候结束,换药的时间到了。 女孩漂亮的眉眼清丽灵动,怀里还抱着那本厚重的烧伤护理书。 梁闻序的心脏蓦地一软,随即朝软榻上的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南婳不疑有他,随即放下书朝某人走过去,她垂眸扫了眼书桌上一堆自己看不懂的文件,疑惑地看向梁闻序,。 梁闻序推远了面前的麦克风,黑黢黢的眼似笑非笑,趁南婳没注意,长臂勾住她的腰,将她捞进怀里,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南婳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巴,纤薄的脊背紧绷,深怕撞到梁闻序,扯到他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她黛眉轻蹙,一脸不赞同的冲梁闻序摇头,示意他赶紧把手拿开,偏偏梁闻序就跟没看见似的,俊脸波澜不惊。 他单手抱着南婳,另一只手将麦克风拖到唇边,面不改色轻启,慢条斯理地回答某高层的提问。 南婳:“......” 南婳抿了抿唇瓣,微不可闻地轻哼了声,不敢发出任何响动,顾及某人身上的伤也不敢挣扎,只能老老实实被人抱着,陪听这场专业名词乱飞,她勉强听得半懂的商务会议。 有了南婳,梁闻序终于不再觉得这场会议枯燥无味,全程心情愉悦,心里还盘算着,等他完全恢复以后,带这姑娘去公司也不错。 会议终于接近尾声,南婳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时间,深怕梁闻序错过换药的时间。 “今天会议就到这,三天后给我新的方案。” 梁闻序话音落地,会议总算结束。 南婳下意识想起身,然而某人箍在她腰上的手却纹丝未动,反而靠得愈近,温热坚实的胸膛贴着她挺直的脊背。 南婳微微偏头,忍不住嘟囔:“你的伤还想不想恢复了?” 梁闻序瘦削坚毅的下巴懒懒搭在她肩上,轻笑:“想,当然想。” 南婳不满:“那你还抱我这么紧。” 这段时间,从医院再到家里,南婳严格按照医生的叮嘱,不跟梁闻序做剧烈的互动,以免牵扯到愈合的伤口二次撕裂,剧烈互动就包括拥抱。 “太久没抱你,忍不住。” 梁闻序说得认真,唇齿间轻吐的温热唇息,丝丝缕缕萦绕在南婳敏/感薄嫩的颈侧,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 南婳呼吸加重,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也喜欢两人这样的亲昵,这段时间考虑到梁闻序的伤,南婳每一次与他接吻都点到即止,甚至接吻时都不敢靠得太近。 她懂梁闻序这段时间的煎熬,但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 静默片刻,南婳微微偏头,小声道:“该上药了。” 梁闻序看她一眼,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随即将腿上的人一个公主抱横抱起身,不急不缓道:“不着急。” 南婳吓一跳,连忙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以为这人是要抱她回卧室,没想到,梁闻序大步迈开,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将她放坐在洗脸池大理石台面上。 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身侧,属于梁闻序身上独有的那股冷松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密密实实将南婳包裹。 南婳微仰着脑袋,望着男人那双如大海般幽暗深邃的眼,静默间,隐隐感觉到他想做什么。 梁闻序安静睨着她,眼底暗流涌动,哑声问:“那本护理书上,有没有说怎么止疼?” 这是想考考她? 南婳眨巴眼,长睫簌簌扇动:“当然有啦。” “涂抹药膏,或者吃镇痛类药物”说着,南婳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梁闻序可以用的药物,比如盐酸吗啡片,氨酚□□片—— 还没说完,南婳忽然停下来,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看向面前的男人,急急问:“等等,你伤口又开始疼了吗?” 梁闻序俯了俯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 他没有正面回复,视线牢牢锁着南婳,认真道:“这些对我来说不太管用。” 南婳微歪着脑袋,眼神有些懵。 梁闻序低低埋首在她颈间,女孩清香好闻的气息刺激着他敏锐的嗅觉,溢满四肢百骸。 他偏头笑了笑,控制着自己愈发粗重的呼吸,低沉悦耳的声线徐徐:“还记得那晚手把手的教学吗?” 南婳愣了下,轻轻屏息:“记、记得.....” 梁闻序喉结上下滑动,唇角泛着些许笑意,语气带着一丝蛊/惑,循循善诱:“听说比接吻更止痛,要不要试试?” “......” 南婳的心脏跳得厉害,胸腔里像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小声讷讷:“可医生说了,不能剧烈运动。” 感觉到小姑娘态度的松动,梁闻序牵起她的左手不急不缓地带过去,眸色深敛:“你握好,我保证不乱动。” 南婳:“......” 她实在想不出理由了,有点欲哭无泪,这人到底是从哪听说的呀? 护理书上可从没提到过这种止疼方法! 第 84 章 两人在浴室待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南婳一边想着快点结束,偏偏梁闻序时间太久,以至于结束时,她的掌心滚烫发麻, 手腕都酸痛。 结束后, 南婳红着脸给梁闻序的后背上药,经过一个月的恢复, 他的伤口其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 因为伤得严重, 即便南婳精心护理,还是留下了淡淡疤痕。 上药时,南婳拿着棉签的手还在哆嗦,显然没从刚才的□□中缓过来。 南婳贝齿轻咬住下嘴唇,小脸哀怨的嘟囔:“下次再这样折腾我,你就自己上药吧。”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 随即将身后的女孩拉过来, 捞进怀里蹭了蹭:“下次换个地方?”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却认真。 南婳目光微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某人说的“换个地方”, 是指哪。 直到梁闻序温热的指腹,意味深长地轻抚过她咬得嫣红的唇瓣,已经不是暗示, 而是明示。 南婳慢慢睁大眼睛,意识到某人居然打这个主意,脸颊顿时红了一片,她用手都觉得累, 嘴巴哪里承受得住? 南婳眼睫轻颤,故作镇定地轻咳了声,从梁闻序怀中退出来,继续帮他换药,自顾自嘀咕:“你、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呀?” 梁闻序老老实实坐好,配合小姑娘换药的动作,不不答反问,笑得意味深长:“想些什么,你还不知道?” 南婳:“......” 帮梁闻序换好药,南婳终于想起一件正事来,打开电脑看了眼方存正两小时前转发给她的邮件。 邮件内容正是一个月后某电视台的跨年演唱会邀请。 演唱的曲目由南婳自己决定,到时候的零点倒计时,还有烟花表演。 南婳已经开始心动,作出决定前,她还是主动询问了梁闻序的意见,毕竟两人之前就约好,等梁闻序身体恢复后,就一起去海边度假,时间刚好跨年夜,某人甚至连海边酒店就提前订好了。 “你想去参加?”梁闻序披着浴袍走过来,看完那份邀请函,神情若有所思。 面前的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黑白分明的杏眼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期待,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梁闻序无奈勾唇,对于女朋友的工作向来无条件支持,淡声道:“想去就去吧,可怜我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跨年了。” 梁闻序的语气将自己描述的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还惆怅的叹了口气,南婳心生同情,随即发出热情邀请:“你可以来现场呀。” “节目组提供家属票哦~”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跨年了。 闻言,梁闻序神情静默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狭长深邃的眼微眯,定定地看向南婳,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要是被狗仔拍到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毕竟这姑娘一直都很介意两人的关系公开,外界的流言蜚语更是以为两人早就分开。 南婳忽然被梁闻序问住,她自然知道,要是被媒体拍到她和梁闻序同框,又要引起舆论。 两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在一起,尤其经过这次变故之后,南婳的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轻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温柔清澈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认真和坚定:“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 南婳唇角微弯,一字一顿开口:“你是我的男朋友。” ...... 时间一转眼到跨年那天 距离跨年演唱会现场直播还有一个多小时,所有的节目彩排,主持人走位都已经结束,只有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的跑来跑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后台,一袭演出服的施卓逸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终于走到一间女士化妆间门口,看了眼头顶上方的门牌号,施卓逸确定要找的地方是这里没错。 正欲敲门时,面前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工作人员,两人迎面相撞,工作人员见到施卓逸眼睛都亮了一瞬:“施老师!请问能跟您拍一张合照吗?” 施卓逸笑着点头,拍照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朝化妆间里面看了眼,目光搜寻着南婳的身影,紧跟着眼神微顿。 他要找的人此时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女孩五官昳丽如画,妆容精致,身着一袭云雾粉的一字肩礼服,乌黑柔软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纤细的颈线,莹白似玉的锁骨,只是坐在那,就足以惊艳夺目。 从节目组官宣出席嘉宾名单时,施卓逸就想着能跟南婳见一面,最近的彩排两人又总是错过,所以他忍不住跟人打听到了南婳所在的化妆间找了过来,准备上前时,神情有一丝犹豫。 自导演组的那场饭局之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施卓逸不太清楚南婳跟梁闻序的关系,听传言说两人早就分手,他还是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化妆师这会儿正在给南婳修饰补妆,对南婳今晚的造型大夸特夸,南婳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涂了层胭脂。 补好妆,化妆师又被叫去别处,只剩南婳一个人。 南婳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挺喜欢今晚的妆容,正想拍张照片发给梁闻序,镜子里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偏不倚撞上施卓逸的目光。 男人神色温和:“南婳,好久不见。” 南婳眼睛一亮,朝人微微颔首:“施老师。” 施卓逸的目光落在女孩清丽灵动的眉眼间,目光变软:“没想到能在这再遇见你。” “最近过得好吗?” 南婳:“挺好的,谢谢关心。” 短暂的寒暄之后,施卓逸终于说出自己过来找她的目的:“今晚演出结束后,有没有空一块去吃夜宵?” 南婳就算再迟钝,也渐渐明白施卓逸的心思,她面不改色,轻笑:“抱歉施老师,我跟男朋友有约了。” 施卓逸愣住,皱了皱眉头,惊讶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是梁闻序吗?” 南婳点头:“嗯,是他。” 对于南婳跟梁闻序的诸多传言,施卓逸先前更偏向南婳被梁闻序包/养,但回想起那晚梁闻序赶来替南婳解围的场景,一切又并非如同传言。 施卓逸心情复杂,还有很多话想对南婳说,但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显得无比多余,他调整好情绪,认真道:“祝你今晚演出成功。” 南婳眉眼弯弯:“你也是。” 目视施卓逸离开,南婳没再多想,于是拍了张自拍发给梁闻序。 梁闻序本来会出席今晚的跨年演唱会,然而却临时回了公司加班,想到某人无法来看她的现场,南婳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忍不住与他分享。 ...... 彼时,梁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吴助理将自家老板的笔记本刚连接上会议室的大屏幕,找到那个即将用到的重要文件。 梁闻序正翻阅着某高层刚刚递交上来的最新版纸质方案,置于一旁的手机屏幕在这时亮了一瞬。 看到那个熟悉的备注,梁闻序没有任何犹豫,拿起手机点进两人对话框。 当看到南婳发来的内容,梁闻序眉骨轻抬,清冷端方的一张脸终于多了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就连唇边也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就在这时,偌大的会议室原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吴助理握着鼠标的手更是猛地一顿。 会议室内的一行人齐刷刷抬头,看向正前方屏幕中弹出的对话框,纷纷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对话框里弹出一张自拍照,女孩一袭裁剪精良,极重工的云雾粉一字肩礼服,乌黑柔软的长发高高盘起,带着一顶简约大气又不失优雅的珍珠王冠。 一张脸骨相精致优越,漂亮明艳得不似真人,让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定格了两秒。 照片下面还跟着无比清晰的一行字:“看来今晚的跨年只能我一个人过了[仙女落泪.jpg]” 而梁总给对方的备注更是让人无法忽视——大明星 这可是高高在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梁总,居然会给一个女孩这样的备注,关键是照片中的女孩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该不会,就是之前和梁总传过绯闻的那个女歌手吧?! 这么看来,传闻竟是真的。 众人心中大为震惊,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可彼此疯狂的眼神交流,却早早出卖了自己。 梁闻序正要回复,抬眸扫过会议室内神情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大屏幕上。 他面色无波无澜,淡淡看了眼吴助理。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吴助理也自知失职,在自家老板目光扫过来时,连忙克制着手抖,将老板的微信退了出来。 然而退出的实在是太晚,那张照片,那句话,甚至那个备注,都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梁闻序想了想,将编辑好的文字慢条斯理删掉,随即将这张照片保存到了手机。 他垂眸看了眼时间,心中暗暗做了决定,无论有多忙,这场跨年演唱会,他都得去一趟。 第 85 章 各大卫视每年的跨年晚会都是连同线上开启全程直播。 在晚会进入最后三十分钟倒计时时, 后台新增设了一个采访环节,主持人将在这半小时中邀请多位人气嘉宾回答问题,为即将到来的晚会预热。 南婳刚走到候场区,便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 邀请她和另外几名艺人一块前面的演播厅接受采访。 这个采访并没有出现在先前的彩排中, 跟工作人员提前了解好主持人会问的问题,南婳默默记在心中, 一路上暗自斟酌好了答案。 刚到演播厅, 南婳又看见了施卓逸, 两人微微颔首,一笑而过,节目组却有心让两人同框,安排南婳站在施卓逸身侧。 直播开始,主持人问起大家的新年愿望,从左到右对着镜头, 挨个发言。 轮到南婳时, 她轻舒出一口气,旋即看向那台正对着自己的机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明亮。 她粉唇微张, 眼底有光芒流转:“马上就要2024年了, 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说着,南婳顿了顿, 清凌凌的眼一眨不眨地静静望向镜头,像是穿过冰冷的机器在对着另一个人说话。 她微笑,轻细柔软的声线好听灵动:“也希望我爱的人永远在身边。” 南婳说完,便将麦克风递给身旁的施卓逸, 施卓逸送出祝福后,说出自己的新年愿望,并表示,自己格外期待一段新的感情出现。 主持人一听,笑着打趣:“看来我们音乐才子施老师,想在新的一年脱单呢。” 主持人话音刚落,再加上南婳和施卓逸的新年愿望一前一后,都带有一丝暗示意味,让人很难不联想,此时正观看现场直播的网友和粉丝纷纷炸开了锅: “南婳这句‘爱的人永远在身边’,我怎么听着,她好像是在对人隔空告白???是我的错觉吗?” “我也有这种感觉!南婳该不会有男朋友了吧?真不知道有颜又有才华的仙女,找的另一半该是什么样,总觉得没人配得上南婳[笑哭]” “你们不觉得南婳和施卓逸有情况吗?南婳前脚隔空告白,后脚施卓逸就说想脱单,这俩人该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我超,真有这种可能性诶!没想到看个直播居然发现这么个大瓜!” “不是说南婳先前跟了梁氏那位嘛,施卓逸真是一点也不挑啊,别人玩剩下的都要[笑哭]” “我怎么觉得,只是个巧合呢?这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同台互动了,cp粉都跑得差不多了,南婳所说的‘爱人’应该另有其人吧?” “......” 弹幕区议论纷纷,关于南婳和施卓逸的关系猜测众多,讨论度极高,彼时的梁闻序刚从梁氏出来,正在去晚会现场的路上。 他坐在后座,垂眸看着手机上的直播,窗外斑驳的霓虹光影印拓在他英俊立体的面庞,眉眼间的情绪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 屏幕中央,正是南婳和施卓逸同框的画面,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居然将两人安排站在一起。 梁闻序薄唇微抿,冷白指尖点开了弹幕,看着屏幕不断弹出的评论,大多数都在说,南婳口中的“爱人”,指的是施卓逸。 梁闻序微不可闻的轻哼了声,清隽疏淡的俊脸浮现一丝不屑,这些只知道吃瓜的网友知道些什么? 梁闻序看得眼睛疼,随即关掉直播闭目休息。 静了半晌,后座的男人再次睁开眼睛,拿起手机重新打开了直播。 这一次,梁闻序没有开弹幕,而是直接点进了直播下方的实时评论区,用自己刚注册的新账号在评论区刷存在感。 可惜实时评论区的网友太多,很快将梁闻序那句“南婳说的爱人是梁闻序”淹没在评论浪潮里,消失不见。 梁闻序坚持不懈,直到手机屏幕弹出一条app的系统提示:“您的账号发布相同内容过多,疑似水军,暂时锁定十分钟。” 梁闻序:“......” - 晚上七点半整,跨年演唱会终于开始。 放眼望去,现场一片灯海,斑斓夺目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舞台灯光耀眼绚烂,主持人一一亮相,现场尖叫声一片。 南婳的节目排在第12个,除了自己的独唱,还有一首和另一位男歌手的合唱,正是之前某影视剧的主题曲。 这部剧播出后,虽然没掀起多大的水花,但南婳参与的这首主题曲却意外爆红,在短视频app中成了万能的bgm,光是搜索量就高达一亿。 演唱会进行中,南婳在观众席坐了会儿便去后台候场,今晚跨年的氛围浓郁,现场观众的情绪格外高涨,候场区都能听得见粉丝的掌声和激动的尖叫。 前面的艺人表演结束,终于轮到南婳登台。 现场的灯光慢慢暗下来,掌声渐息,全场观众也心有灵犀地安静下来,只有手中的灯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当熟悉的前奏响起,南婳一袭云雾粉礼服长裙登场,台下观众一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呐喊尖叫声一片,几乎一下就听出,这是南婳在《练习室》总决赛上拿下冠军的那首《荣光》 台上的女孩于缥缈纯白的云雾中慢慢走上来,身后是闪烁的耀眼群星,在黑夜中大放异彩,灵动得像只精灵。 特写镜头靠近,南婳那张精致如玉雕的脸清绝美艳,360度无任何死角的出现在大屏幕中,女孩唇边的笑意昳丽又明媚,让人不禁看晃了神。 随着南婳的出现,偌大的舞台终于亮了起来,身后大屏幕的星空也变成光芒万丈的流星雨,就连舞台地面也是流动的星河,整个舞台美好又浪漫。 此时“正在加班”的梁闻序,终于抵达晚会现场,在主办方领导的引领下,坐在耀眼星海中的某一角。 他安安静静望向舞台聚光灯下的女孩,目光温柔至极,周遭所有的呐喊嘈杂声仿佛都消失不见,眼里只有南婳,还有她唱的那首《荣光》 晚会现场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和灯牌汇聚成绚烂夺目的星海,观众席很多粉丝跟着南婳一同合唱: “是谁说伟大才值得被歌颂 乘风破浪后也不会一定成功 那黑的终点可有光,那夜的尽头可会亮 那成名在望是否风光,还是疯狂的火光 那又该怎样,那又能怎样......”【注】 南婳的嗓音空灵动听,唱出的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字,仿佛一下将人带回到《原创练习室》播出的那个春天。 梁闻序唇边的笑意不经意间蔓延开。 周围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在南婳身上,这一刻,南婳在哪里,仿佛光就在哪里。 南婳的独唱结束,接下来就是跟另外一名男歌手的合唱。 台上的两人配合默契,站在一起似金童玉女,两人一个寻常对视,都能引起台下粉丝尖叫声连连。 梁闻序这会儿却笑不出来,眼神无奈,耳边几乎全是观众们嗑cp的声音。 他的女朋友无论和谁站在一起,都cp感满满,反倒他这个正牌男友,竟无人提起。 ...... 两首歌唱完,南婳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中离场,回到后台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表演完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南婳看了眼时间,距离跨年倒计时还有半个小时,节目正进行到场内场外抽奖环节,几场压轴节目结束以后,所有的参演嘉宾都要同时登台,一起参加新年的倒计时。 也不知道梁闻序这会儿忙不忙,南婳一直很想跟他一起倒计时,迈入新的一年,奈何某人是个大忙人,别人放假,他还要开会。 怕自己到时候不能第一时间跟他说新年快乐,南婳想了想,随即拿出手机,给梁闻序发消息:“现在忙吗?” 对方几乎秒回:“不忙。” 见他回复这么快,南婳索性直接拨出那通电话,一边将手机贴在耳畔,一边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往嘉宾休息室走。 周遭人声嘈杂,电话接通,南婳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恰好有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抬着一副巨大的白色背景板往舞台方向走。 走廊来往的人太多,南婳拎着沉重的裙摆,连忙往边上挪,却在这时被匆忙跑过去的工作人员踩到礼服的一角,南婳的身体猝不及防的被扯了一下,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一时没站稳,踉跄着向后倒去。 南婳吓得轻呼一声,下一秒,身后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揽腰接住,而后轻轻松松往后一带,不仅扶稳了她的身体,还让她避开了横扫过来的道具。 南婳的薄背贴着男人硬挺的黑色西服,堪堪站稳脚跟,她呼吸一顿,连忙起身就要道谢,身后的人在这时微微俯身,那股熟悉清冽的气息也随之飘逸而来。 梁闻序清眉黑目,瘦削的薄唇贴到小姑娘耳畔,慵懒好听的声音温柔含笑:“大明星,我来赴约了。” 第 86 章 南婳抬眸, 猝不及防撞进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底,当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脏也随之重重跳了一下。 “你、你不是说在公司加班的嘛?”南婳的眼睛光芒熠熠,语气又惊又喜。 看着女朋友今晚的舞台造型, 本人竟比荧屏中还要好看, 梁闻序牵住她的手捏了捏,眼神无奈含笑:“再不来, 女朋友要被误以为是别人的了。” 南婳疑惑地“啊”了声, 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闻序这话什么意思,正要问时,又被工作人员“请让一让”的声音打断。 走廊里人多眼杂,来来往往的艺人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南婳和梁闻序同框,很快吸引来无数道好奇惊讶的目光, 但大家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神情却不言而喻。 南婳抿紧了唇瓣,努力让自己忽视掉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她看了梁闻序一眼, 随即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 牵着梁闻序朝自己的休息室走。 一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几乎一眼就认出来,南婳牵着的男人, 正是梁氏集团的执行董事,梁闻序,也是前段时间,网络传言中南婳的绯闻男友, 准确点来说,她的金主。 相比于路人的震惊,梁闻序压了压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俊脸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淡定,可心底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满足感包围。 尤其是感觉到面前的小姑娘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向所有人宣誓主权时,梁闻序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的成就感。 南婳自然不清楚某人脑子里此时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快要顶不住周遭越来越多投递来的视线,心脏砰砰作响,她不由得加快脚步,终于走到自己的休息室门口。 南婳正欲推门,男人那只冷白修长,匀称好看的手越过她肩膀,先她一步直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梁闻序的长臂顺势揽住她的腰,推着她向前,紧跟着,休息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室内昏暗无光,南婳想去开灯,伸出去的手却被梁闻序温热宽厚的大掌包裹住,一阵天旋地转间,南婳的身体被圈/禁,纤薄的脊背直直抵上身后的墙壁,与面前的男人面对面,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梁——” 意识到眼前的人想做什么,南婳正想出声阻止,可刚一张嘴,便被男人瘦削微凉的唇瓣狠狠堵住,连带着柔软轻细的声音也尽数碾碎在紧密而缠绵的深吻中。 两人唇齿相接,属于梁闻序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南婳的心脏猛地停跳了半拍,无意识地呜咽出声,两人唇齿相交,梁闻序吻得强势又粗野,像是克制了许久,南婳的嘴唇被舔舐啃咬,微麻的痛感混着暧昧轻微的吮吸声,羞耻到让人想要尖叫。 南婳被吻得昏昏沉沉,脑子却尚存一丝理智,一门之隔,外面嘈杂喧闹的讲话谈论声时不时传进来,时刻提醒着南婳,这里是节目组的休息室,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休息室,待会其他艺人肯定会进来的。 可梁闻序却肆无忌惮,抚在她腰上的手摩挲着她细瘦的脊骨,毫无收敛。 就在南婳被吻得快要无法呼吸时,面前的男人终于有所克制的停了停,低低埋首在她肩窝,灼灼滚烫的唇息,烫得南婳锁骨处薄嫩的皮肤都微微泛红。 “别、别这样....待会有人进来会看见的....”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南婳红着脸轻/喘着出声,垂落的发丝轻飘飘的落在她脸侧。 梁闻序黑睫低垂,于黑暗中将怀中的女孩抱得更紧,喉间溢出的声线带着沉沉欲/念,沙哑得不像话:“和别人唱情歌,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南婳眨巴眼,隔着薄薄的礼服,被男人滚烫的掌心烫着,说话都不太利索:“会、会给的。” 南婳一直在想,应该用哪种方式公开两人的关系,筹备新专辑的这段时间,她的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等新专辑上线的那天,梁闻序想要的,一定会看见。 南婳正想跟梁闻序剧透一点内容,好让他心存念想,然而还未等她开口,休息室的门忽然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吱呀”一声轻响,几道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南婳吓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根本来不及阻止,“啪”的一声,休息室内的灯骤然亮起。 南婳的心脏也咯噔一下。 看到休息室内有人,一名女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同样被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梁闻序眼疾手快地轻扣住南婳的后脑勺,将她迅速按进自己怀中,把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梁闻序面不改色,黑眸冷冷淡淡看向休息室门口,为首的工作人员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来,陡然变了脸色,慌慌张张道:“梁、梁总,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南婳的脑袋埋在梁闻序胸膛,一听这话,心虚得不敢呼吸,葱白指尖抓着男人西服衣角,露在面前的耳朵红得滴血。 不等男人开腔,工作人员一边道歉,一边识趣地重新关上休息室的门,将身后跟过来的艺人火速带去了另外几间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再次安静下来,静得出奇,透着一丝淡淡的尴尬。 梁闻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淡淡收回目光,怀里的小姑娘还跟只小鹌鹑似的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就跟被定住似的,浑身烫得浑身都在冒热气。 他嘴角敛着笑,轻拍了拍女孩的薄背安抚:“乖,他们已经走了。” “......” 南婳欲哭无泪,尴尬到脚趾已经抠出一座城堡,不管人走没走,丢脸已经成铁定的事实了!! 南婳慢吞吞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黑白分明的眼底水光潋滟,握着拳头去捶梁闻序:“都怪你,被人看见了!” 梁闻序笑着任由小姑娘捶他发泄怨念,等她捶够了,还贴心的问她,手疼不疼。 南婳无言以对,轻哼了声不说话了,刚才即便她没有露脸,可看到她身上的礼服,大家也都猜得到是谁。 梁闻序缓缓勾唇,慢条斯理地开腔:“大家迟早会知道的,只是刚才那些人运气好。”他顿了顿,轻笑:“知道的早一点。” 南婳:“......” 南婳实在做不到像某人这样从容淡定,纠结了好一会,梁闻序耐着性子哄,脸上的笑意却遮都遮不住,南婳一看,更郁闷了。 两人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随即去往前台继续观看晚会,将休息室留给需要的艺人。 等到距离跨年倒计时还有5分钟的时候,工作人员赶来通知所有的演出嘉宾去往舞台后方候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倒计时。 梁闻序留在原地,南婳则跟着工作人员过去候场。 偌大闪耀的舞台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大家妆容各异,穿着各式各样的演出服,争奇斗艳。 台下是大片五颜六色的星海,随着背景旋律晃动,现场数以万计的人,南婳站在众多演出人员中,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头顶上方强烈的灯光照射下来,眼眶、脸颊都是热的。 工作人员还在维持舞台秩序,南婳看向刚才来时的方向,那里伫立着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男人那张俊逸端方的脸清冷疏淡,独独望向她时,黝黑的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南婳安安静静注视着梁闻序的方向,轻轻屏息,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她开始后悔将他一个人丢下。 静默片刻,南婳拎着厚重的裙摆转身,背对着舞台,朝刚才来时的方向快速走去。 她走得很急很快,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灯光耀眼的舞台上,八位主持人穿着鲜艳明媚的红色礼服并排站在一起,宣告今晚的跨年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而后号召大家一起转身,面向身后的大屏幕。 离新的一年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随着大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现场的气氛不断上涨,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吹口哨发出尖叫。 倒计时已经从20开始倒数,南婳离舞台越来越远,却离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 舞台上散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现场每个人的脸,也慢慢勾勒出男人面庞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镀了层雾蒙蒙的光晕。 主持人掩盖不住激动的心情,语气兴奋道:“现场所有的朋友,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5” “4!” “3、2———-”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倒计时中,看着女孩娇小纤瘦的身影朝自己小跑过来,梁闻序喉咙发紧,大步走过去,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着,越收越紧。 “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主持人激动洪亮的声音落地,此时场外的画面也切换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场外的烟花绽放,爆开的声音响彻天际。 绚烂夺目的五颜六色冲向暗无边际的夜空,发出哗啦的声响后又变成无数小烟花,降落的那一刻像是天外飞来的流星雨,照亮整个漆黑的夜幕。 大屏幕中的画面清晰可见,夜空绚烂夺目,耳边是大家的欢呼尖叫声,彼此互道着新年快乐。 零点钟声敲响的一瞬,梁闻序笑着张开双臂,南婳踉跄着飞扑进他怀中,两人越过重重阻碍,终于紧紧相拥。 南婳微仰着脑袋,那双干净澄澈的眼被漫天璀璨烟火的光照亮,比星河还耀眼,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她深深望向面前的男人,声线柔软动听,笑盈盈的对他说:“梁闻序,新年快乐!” 梁闻序微微俯身,鼻尖轻轻碰了碰南婳的,笑着回答:“嗯,我也爱你。” 第 87 章 跨年演唱会结束, 南婳跟梁闻序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南婳刚用指纹锁打开电子门,便被某人从身后抱起来,放坐在玄关处的黑金色大理石桌面上,南婳的手臂搭着梁闻序的肩膀, 刚一坐稳, 面前的男人也随之欺身压了过来。 这一次,南婳没有丝毫躲避, 直接抬头, 轻轻捧住梁闻序那张英俊瘦削的脸, 像是练习过上百次,精准无误的吻上他微张的唇瓣,学他在后台休息室吻她的那样,回吻过去。 早在零点钟声敲响那一刻,南婳就想这么做了。 感觉到女孩的主动,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都让梁闻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属于南婳身上清恬的气息极具蛊惑性的萦绕在他鼻尖,丝丝缕缕地渗透他的皮肤,蔓延进四肢百骸, 逐渐瓦解掉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冷静自制。 南婳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 以及那只原本贴着后腰的手,此时缓缓向上摩/挲,南婳知道他去往的方向, 这一次,却没有出声阻止。 两人从入门玄关处,一路吻到卧室,南婳的身体倒向柔软的奶白色床褥间, 乌黑微卷的长发如海藻般凌乱地铺散开,当腰间莹白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时,梁闻序的呼吸沉了沉,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没有南婳的允许,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男人伏在她面前的身体停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贴着南婳的耳畔,唇齿间轻吐的气息烫得惊人。 “南南。”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声音沙哑,低低唤她的名字。 南婳缓缓睁开眼睛,纤长卷翘的眼睫簌簌轻颤,她定定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脸上精致昳丽的妆容被光映得夺目耀眼,细长的眼线将她微翘的眼尾细细勾勒,明艳中透着清纯,像只妩媚的小狐狸,多了丝动人心魄的美艳。 南婳唇上车厘子色的口红早在刚才的亲吻中被某人啃咬得干净,此时只残留一抹嫣然又饱满的粉,像诱人采摘的樱桃。 梁闻序沉沉的目光落在女孩唇上,狭长幽深的眼微眯,眼神幽暗而危险。 南婳迎上他的视线,纤细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湿漉漉的眼光芒熠熠,粉唇一张一合:“别停。” 女孩柔软轻细的声线回荡在静谧的卧室,尤为清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梁闻序的身体逆着光,闻言猛地一顿,黑眸牢牢锁着身/下的女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南婳眨巴眼,簌簌扇动的眼睫似振翅的蝴蝶,一字一顿的回答:“知道。” “......” 南婳话音刚落,梁闻序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裂,他的手捞起女孩瓷白纤细的小腿环在他腰上。 南婳的骨骼轻盈纤细,好像他再稍微用点力,她就会碎掉似的。 漫长的夜晚在南婳说出那句“知道”时,似乎才刚刚开始。 在此之前,虽然南婳对梁闻序的有好几次近距离且清晰的接触,可当换了种方式靠近,所有的感觉又有了全新的改变。 将近一个小时,梁闻序合理控制好了时间没敢太久。 即使如此,南婳的体力也被消耗得干干净,被梁闻序抱去浴室洗澡时,额前柔软的碎发被细汗打湿,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南婳钻进柔软温暖的被窝,敏/感紧绷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松弛,只是刚才抬腿的时间太长,这会腿还是觉得酸痛,甚至隐隐还在抖。 梁闻序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南婳没有受伤,于是抬手握住女孩细瘦伶仃的脚踝,搭在他腿上,帮她轻轻揉捏着酸痛的小腿肚。 男人的大掌有些发烫,贴着南婳微凉薄嫩的皮肤,让人无法忽视,南婳红着脸,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枕头,脑子里浮现出的,竟全是关于刚才两人亲密的高清片段。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还疼吗?” 南婳顿了顿,脸颊烫得更厉害,慢吞吞摇了摇头,一开口声音还有点哑:“不疼的。” 虽然刚开始的确有些不适应,但梁闻序很温柔,甚至小心翼翼,格外照顾她的感受,所以她并不觉得疼。 看着怀中女孩红得滴血的耳朵尖,梁闻序心念一动,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缓缓勾唇,含笑的语气问得认真:“那喜欢吗?” “......” 南婳眨巴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抿紧唇瓣没吱声。 这么直白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呀。 见小姑娘不说话,梁闻序冷白如玉的指尖从耳垂缓缓流连至女孩滚烫柔软的脸颊,语气有些遗憾,慢条斯理地开腔:“看来是不喜欢了。” 南婳抬眸,静静看了他一会,而后葱白手指轻轻抵着男人的唇,小声反驳:“.....喜欢的。” 小姑娘经不起逗,梁闻序没忍住,低低笑出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发出邀请:“那再来一次?” 南婳:“......” 这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用不完的体力?! - 夜色渐深,南婳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了过去。 梁闻序帮南婳盖好被子,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却丝毫没有睡意,静默片刻,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不出意外,满屏果然都是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随手点进最新弹出的一条消息,是周明森发来的: “哥,你跟南婳和好了?!网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明森这么问,梁闻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退出对话框,点进了微博。 微博热搜话题几乎全都是关于跨年演唱会的,比如某某歌手唱歌跑调,再比如各大女星的惊艳妆造,而关于他和某女星后台亲密互动的话题,位居搜索榜第一,后面还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看着那行#梁氏总裁晚会后台与女星亲密互动,疑似恋情曝光#,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面不改色点进去。 最先弹出屏幕的便是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走出休息室的照片,南婳露出半边侧脸被梁闻序的身体挡住,所以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身上那条云雾粉的一字肩拖地礼服实在是太好辨认。 以至于营销号的照片刚一发布,眼尖的网友几乎一眼就认出来,梁闻序牵着的女星是南婳。 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在休息室独处了很久,虽然没有拍到两人亲密互动的直观照片,但从女星嘴角蹭掉的口红实在是太过明显,再加上目击到的人很多,所以这些知情者的爆料,越传越像真的。 梁闻序指尖滑过屏幕,大致看了遍偷拍的照片,英俊立体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此时营销号下方的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热闹得像是过年: “卧槽!这个‘某女星’也太认了吧!就差直接报南婳的身份证号了,之前网上就在传她被梁闻序包/养,粉丝还帮她解释是正常交往分手,现在看来,粉丝这是被打脸了吧??” “之前就在传南婳背后的资本是梁氏,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现在的艺人都这么喜欢走捷径吗?[笑哭]”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梁闻序诶!!!年纪轻轻就身价上亿的梁氏总裁,有钱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长得还帅,这种捷径换我我也想选[捂脸]” “为什么一定要说南婳走捷径呢?她当时出道的时候,实力全网有目共睹吧,万一她和梁闻序是正常恋爱呢?女歌手就不能跟有钱人谈恋爱了吗??劝各位不要对女性恶意太大。” “不是对女性恶毒大,而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梁闻序出身名门,找另一半肯定是找门当户对的,南婳不过是一个刚出道的歌手,你们该不会以为,梁闻序对她是认真的吧?” “只看帅哥美女谈恋爱不好吗?非要吵起来,话说回来,这俩颜值都好高,站一起真的太好磕了,梁闻序搂着南婳出来的那张动态图,我已经脑补出一篇霸总爱上女星的甜宠了啊啊啊啊!” “楼上加一,这俩真的配一脸!” “......” 评论区说什么的人都有,梁闻序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最后目光停在那条点赞最高的评论上,正是对他和南婳关系的揣测。 看着“金/主”“包/养”“金丝雀”这样的字眼,梁闻序面无表情的轻哼了声,随即登上自己的大号亲自回复:“亲自己女朋友,怎么了?” 梁闻序极少玩微博这类社交软件,以至于他登录的账号正是粉丝数300多万的梁氏官博。 当看到梁氏官博以这种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文字回复时,在线吃瓜网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纷纷在梁闻序的回复下方留评: “我靠,梁氏官博被人盗号了吗?!” “铁定是被盗号了。” “emmm我怎么觉得,官博皮下是梁闻序本人呢?” “靠....真的假的.....” 就在网上舆论闹得沸沸扬扬时,梁闻序镇定自若地顶着梁氏官博的账号,转发了营销号的这条动态,并发文正面回应: “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的梁太太@南婳V” 第 88 章 发完微博, 梁闻序才心满意足,镇定自若地放下手机,将身旁熟睡的女孩重新捞进怀里,低头轻轻吻了吻南婳莹白光洁的额头, 又觉得不够似的, 薄唇从脸颊流连于女孩的嘴角,停了好一会才肯罢休。 南婳睡得迷迷瞪瞪, 只觉得脸上有点痒, 像有什么东西在蹭她, 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就想推开,却被某人抱得更紧。 梁闻序瘦削坚毅的下巴抵着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亲昵地蹭了蹭,南婳的身子动来动去,转过身背对着他,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老老实实睡去。 南婳的后腰几乎与梁闻序紧密相贴,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只, 在他怀中跟只小猫似的, 殊不知,两人此时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对梁闻序来说才最要命。 梁闻序微抿的唇线绷得笔直,身体小心翼翼后撤了一点, 奈何他稍微动一下, 小姑娘总能自顾自地贴上来,恬静的睡颜单纯无害。 试了两次无果,梁闻序索性“破罐子破摔”, 不再避讳身体的变化,就着这样的姿势搂着怀中的女孩睡去。 南婳睡得沉,以至于凌晨四点某人黑着脸起身去浴室冷水澡,她都丝毫没有察觉。 - 第二天一早, 天光大亮,南婳睡到自然醒。 她半睁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手机准备看一眼时间,摸索了一阵,掌心只触及到一抹坚实的温热,南婳没多想,打着哈欠继续摸,却在这时,被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手腕。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随之传来:“体力恢复好了?” 南婳忙睁开眼睛,只见男人那张放大N倍的俊脸就出现在她面前,清隽俊逸的眉眼连着高而挺直的鼻骨,薄唇瘦削好看,棱角分明的线条利落流畅。 梁闻序单手撑着脑袋,那双黑黢黢的眼似笑非笑睨着怀中的人,神色慵懒温和。 南婳看了眼自己被人紧扣的手,眼神很无辜:“你什么时候醒的?” 梁闻序顺势牵着南婳的手,带去别处,然后轻轻覆上去,俊脸无波无澜:“比你早一点。” 南婳起先还没完全清醒,被梁闻序控制着手按上去,大脑瞬间清明,掌心明显被烫了一下,她红着脸眼睫轻颤,想收回手,偏偏某人就是不肯。 “你醒得这么早,怎么还不起床啊.....”南婳说得磕磕巴巴,强装镇定,被某人强势控制住的那只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抖得厉害。 经历过昨晚的事,南婳对梁闻序又有了新的认识。 某些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斯文端方,可内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甚至判若两人。 梁闻序揉捏着小姑娘柔弱无骨的手,像在安抚:“在等你。” 南婳努努唇瓣,小声嘟囔:“等我做什么?” 梁闻序敛着嘴角的笑意,温热的薄唇凑到女孩耳畔,低声轻吐出几个字。 下一秒,南婳的脸瞬间红透,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满脸写着拒绝:“大清早的,一醒来就做这种事,不太好吧.....”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薄唇微张顺势含住女孩瓷白柔软的耳垂,不轻不重咬了一下,语气危险又暧昧:“试试就知道好不好了。” “......”这种事做了就是做了,还能试试? 南婳刚一开口,便被面前来势汹汹的男人堵住唇瓣,将她只言片语碾碎成细碎的嘤咛,镀进纠缠的深吻之中。 ......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多小时,等两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早就过了吃早饭的点。 南婳本来打算穿牛仔裤,奈何太修身紧贴,会让她更加不舒服,再加上某人在她脖颈和锁骨处留下的痕迹太多,她只好换了条白色的高领毛衣连衣裙,勉强遮一遮。 南婳慢吞吞的穿衣服,心底暗暗腹诽某人放下的罪行,余光里那抹修长高大的身影恰好在这时解开身上的浴袍,去拿床上那件纯黑色的家居服准备换上。 南婳眨巴眼,不知想到什么,心脏忽然间跳得很厉害,她故作镇定地偏过脑袋,清凌凌的目光默默转移在不远处的梁闻序身上。 某人此时正背对着她,将衣服套头穿在身上,性感流畅的脊柱线条从挺括坚实的肩胛一路没入劲瘦有力的窄腰处,肤色冷白似玉,肌肉也不过分贲张,有种形容不出的吸引力。 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身材是真的好。 无论是昨晚,还是刚才的一个多小时,南婳都觉得,先前看过的那些视频中的男主角,在梁闻序面前简直弱爆了。 南婳咽了咽喉咙,脑子里适时浮现出刚才的旖旎画面,现在回想起来,心口似乎还在悄悄冒热气。 梁闻序穿好衣服,转身的一瞬,不偏不倚地撞上南婳直勾勾正望着他的视线。 梁闻序狭长的眼尾轻挑,径直朝自家女朋友走过去,脸上的笑显得意味深长。 某人穿上衣服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矜贵自持的模样,全然没有刚才将她抵在全身镜上的粗野失控,一张清冷疏淡的脸实在太具欺骗性,让人误以为,他生来不会沾染“情/欲”二字。 可惜,某人的外表就是用来骗人的。 南婳红着脸看他一眼,小脸一本正经,继续穿袜子。 梁闻序走过去,径直坐在南婳身边,自然而然捞起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搁在自己大腿上,帮南婳穿袜子。 “腿还酸吗?”梁闻序掌心握着小姑娘的脚丫捏了捏。 南婳轻咬住下嘴唇,傲娇的哼了声,随即收回双腿起身,却在双脚踩在地毯上的一瞬,腿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梁闻序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低低笑出声。 “......” 南婳脸烫得厉害,嘟嘟囔囔试图挽回点颜面:“我、我只是没站稳。” “是吗?” 男人的语气揶揄含笑,清朗悦耳的声线懒懒上扬,说着,直接将南婳一个公主抱横抱在怀里。 南婳觉得很没面子,索性任由梁闻序就这样抱着她去餐厅。 梁闻序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笑得胸腔都在震,慢条斯理地开腔:“站都站不稳,今晚可怎么办?” 南婳:“......” 还有完没完了.....! 吃午饭时,南婳终于抽空看了眼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便被满屏的未读消息吓了一跳。 看完林锦棠和孟圆圆发来的祝福消息,南婳起先还有点懵,直到点进微博,看到首页飘红的热搜话题,她眼睛微微瞪大,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梁闻序首次公开恋情,深夜告白新晋歌手南婳#的话题高居热搜第一,后面还跟着一个飘红的“爆”字。 看到这行醒目的字,南婳的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梁闻序,某人俊脸无波无澜,正淡定自若的吃午饭,还不忘帮她盛了碗汤,放在她手边,平静地就好像没有没出现过这回事。 南婳点进话题,最先弹出的便是梁氏官博昨天深夜的那条动态,只有言简意赅的一行字:“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的梁太太@南婳V” “......” 南婳看了眼这条动态的发布时间,凌晨三点多,那时她早就已经睡了。 某人是真的精力旺盛,结束后居然还有功夫发微博。 因为梁闻序的这条深夜告白,梁氏官博一向严肃冷清的主页画风突变,评论区更是被网友刷爆: “啊啊啊啊吃瓜突然刷到还以为是个假号,这是梁闻序本人出来回应了吗?这也太快了吧!‘未来的梁太太’,这是要娶南婳的意思吗???” “妈耶,之前不是在传梁氏这位就是南婳背后的金主吗?现在梁闻序亲自回应,还称呼南婳‘未来梁太太’,两人肯定是正常恋爱吧?不得不说,两人的颜值真的好好磕QAQ” “等等,‘好不容易追回来的’是什么意思?之前网上不是都在传南婳是靠潜规则上位吗?难不成这段关系是梁闻序主动???” “这有什么的,南婳要才华有才华,要长相有长相,我要是梁闻序,肯定也会主动[摊手]” “梁氏总裁很少出现在社交平台上,这一次居然公开示爱,很难不怀疑这个官博号是被人盗号了[沉思]” 怀疑梁氏官博被盗号的网友不在少数,但很快就得到官博的回复:“本公司账号昨晚由董事长登录,不存在盗号情况。” 南婳看得一愣一愣,直到男人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夹了菜放进她碗里,淡淡开腔:“先吃饭,待会再看。” 南婳“哦”了声,默默将手机放在一旁,本来想学梁闻序那样,淡定地吃午饭,然而这次热搜给她的冲击不小,也是这段感情第一次这样开诚布公的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 南婳的心脏怦怦直跳,根本没有平息的迹象,她轻抿了抿唇瓣,抬眸安安静静看向面前的男人,认真地问:“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点?” 梁闻序眉骨轻抬,不答反问:“高调吗?” 南婳眨了眨眼睛,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梁闻序眼睫敛着眼底的笑意,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莹白柔软的脸颊,缓缓勾唇:“就是要高调才行。”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一字一顿透着认真:“最好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 “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南婳听得脸颊一热,什么“没人跟他抢了”,她小声嘟囔:“你对我也太自信了吧。” 梁闻序但笑不语,撇开这姑娘身边的异性先不谈,就凭他身边某些人,对南婳存了什么心思,他心里门儿清。 当初他和南婳分手,最开心的莫过于周明森,即使孟松瑄有意帮兄弟隐瞒,但周明森收集南婳周边当女朋友这事,梁闻序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挑明。 南婳慢吞吞吃饭,梁闻序眸色深敛,脸上虽是笑着的,可心底已经开始盘算,到时候两人结婚,找周明森当伴郎的事。 第 89 章 午饭后, 南婳要去一趟环宇,准备一下这周五新专辑的发布会。 梁闻序难得休半天假,本来打算跟自家女朋友共度二人世界,奈何南婳的时间不允许, 只好妥协, 午饭后乖乖送南婳去环宇。 去公司的路上,南婳还在低头看手机, 盯着梁闻序昨晚发的那条动态出神, 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转发一下, 回应梁闻序,但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车子缓缓停在环宇大厦前,临下车,南婳握紧手机,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向驾驶座的司机,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梁闻序俯身凑过去帮小姑娘解了安全带, 长臂懒懒搭着椅背, 俊脸好整以暇,任由小姑娘盯着他看,末了还是没忍住, 笑了:“男朋友太帅, 舍不得走了?” 南婳摇摇头,注视着面前这张冷白清隽的面庞,红着脸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你都还没跟我求婚呢, 怎么能称呼我‘未来梁太太’呢...” 关键是,还是在社交平台这么称呼她! 闻言,梁闻序淡定从容得跟个没事人似的,眼窝深邃, 唇角的笑痕愈深:“大明星,这是在催我求婚吗?” 男人唇齿间呵出的温热唇息浅浅淡淡萦绕在南婳鼻尖,两人距离近到,南婳只要稍稍抬头,嘴唇就能碰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 她移开目光,努努唇,轻哼了声:“我才没有呢。” 梁闻序长指捻起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无论是女朋友,还是‘未来梁太太’,其实区别不大。” “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至于求婚,梁闻序心里早早就有了准备,早到南婳对这段感情摇摆不定时,他就已经盘算着,怎么做才能娶到她。 ...... 由于这是南婳出道后发行的首张个人专辑,无论她自己还是公司,都对这次发布会格外重视,除了邀请媒体进行宣传报道,还在网上抽/取了上百位粉丝作为观众出席。 上台前一个小时,南婳拒绝了公司送来的礼服和造型师,她脸上未施粉黛,只穿了条有点旧的白裙,微卷的长发拉直,随意地披散开,脚上还穿着一双简单的帆布鞋。 南婳这身着装打扮很日常,莹白素净的一张脸虽然没有任何修饰,但精致出挑的五官依旧跟精雕细琢过似的,漂亮惊艳。 万众瞩目中,南婳抱着那把陪伴她度过很多日夜的吉他登台,望着台下坐满人的观众席,南婳轻盈纤细的身影伫立在耀眼的聚光灯下,笑盈盈地挥手同大家打招呼。 南婳不善言辞,好在有主持人控场,顺利演唱完新专辑中的三首歌,现场掌声欢呼声一片。 彼时的梁氏大厦,梁闻序知道今天是女朋友的新专辑发布会,所以将所有的行程提前,只为了能提早两小时下班,赶去参加这场发布会。 紧赶慢赶,时间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去的路上,好在方存正发来发布会现场的直播链接。 梁闻序点进去,下一秒,女孩熟悉温软的声音传来: “接下来的这首歌,是新专辑的最后一首,也是我前段时间录制好,临时加进去的。” 当看到屏幕中女孩那抹清凌凌的身影时,梁闻序眸光微顿,心脏一片柔软,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南婳穿的这身衣服,是两人在SOMAL初遇时她穿过的。 两人从相识到相爱,她似乎一点儿都没变,清丽的眉眼间仍能看出一丝学生气。 南婳望着台下观众,眉眼温婉含笑:“这首歌的灵感来源于我的男朋友,他是我心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 南婳话音刚落,现场的观众席中很快有人喊出“梁闻序”三个字,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齐声喊“梁闻序”,以至于场面有些失控,主持人差点没救回场。 先前梁闻序在网上引起的热议并没有随着时间冷却,如今南婳的发布会,粉丝吃瓜的心情仍格外强烈。 一片起哄声中,南婳笑着点头,眉眼弯弯望向现场直播镜头的方向,轻声道:“没错,是他。” 她顿了顿:“接下来这首歌,是为我的男朋友梁闻序而写。” 现场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梁闻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当那首《一等爱情》的歌名弹出屏幕,他的心脏顷刻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揉了一把,呼吸都不自觉放低放缓。 女孩独特的声线空灵动听,回荡在婉转深情的吉他伴奏中,唱出那几句: “思念刮过背脊打着冷颤 眼神仍旧为你而点燃 那些兜兜转转的曲折与感伤都是翅膀 都为了飞来你肩上”[注] 每一句歌词,都像情话,是南婳用她自己的方式给予梁闻序的回应。 听着女孩的歌声,梁闻序眉眼间的笑意不经意间蔓延开。 谁说他家小姑娘不懂浪漫?他这下算是明白了,女朋友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才对。 一首歌结束,梁闻序盯着屏幕中的女孩看了一会儿,随即吩咐司机,将车开往附近的花店,司机顿时心领神会。 发布会上除了新专辑的宣传,还有现场粉丝提问环节,即使南婳有所准备,但还是抵挡不住粉丝们迫切吃瓜的心情。 大家最想知道的,除了她歌曲背后的创作故事,其次便是她和梁闻序的恋爱过程。 这种私密的事,南婳自然不好意思完全透露,好在有一旁的主持人打配合,整场发布会总算顺利结束。 梁闻序到时,南婳刚好从舞台下来,跟着工作人员往休息室走,两人几乎是迎面撞上。 看见梁闻序抱着一束包装精美的白玫瑰出现,南婳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粉唇微微翘了翘,碍于有工作人员在,才克制住扑进某人怀里的冲动。 工作人员极有眼力见,如今知道南婳和梁闻序的关系,连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不让自己沦为电灯泡。 梁闻序将花送给南婳,又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一起回家。 南婳凑近花束,轻嗅着鼻尖弥漫开的馥郁花香,笑盈盈地问:“怎么突然想起送花给我啦?” 梁闻序从始至终勾着唇,看起来心情颇好,不急不缓地开腔:“当然是送给我的‘一等爱情’” 闻言,南婳的脸颊倏地一热,微仰着脑袋看向身旁的男人,轻声问:“你看直播了?” 梁闻序:“嗯。” 南婳的眼睫簌簌扇动:“喜欢那首歌吗?” 梁闻序不知想到什么,笑着开口:“晚上再唱一遍给我听?” 南婳不疑有他,欣然答应:“当然可以呀。” 梁闻序深深看她一眼,眼神更是意味深长。 离开发布会现场,两人一同坐在后座。 梁闻序微垂着脑袋,细细把玩着女孩柔软纤细的手,南婳垂眸看了会手机,网上这会已经出现她新专辑发布会的现场视频片段。 而她那首写给梁闻序的《一等爱情》此时就挂在热搜前排,营销号的评论区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画风出奇的一致: “啊啊啊啊磕到了磕到了!我还在想南婳什么时候站出来回应,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还专门给梁总写了首歌,真的好甜呜呜呜呜[捂脸]” “之前以为这两人纯纯包/养关系,是我思想太龌龊了,谁能想到居然是双向奔赴的神仙爱情!稍等,我现在就去把民政局扛过来!请你们给我原地结婚!” “《一等爱情》太好听了,而且比发微博回应浪漫!不得不说,这姐们的创作才华真的绝了,天赋型歌手说的就是南婳吧!” “南婳的首张专辑本人已经冲了,里面每一首歌都超好听,信我的,入股不亏!” “南婳好美好有才华,梁总好帅好有钱,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哪一个,坐等两人修成正果的喜讯[星星眼]” “......” 看着全是祝福的评论区,南婳抿唇轻笑,心情竟前所未有的放松,现在才觉得,将这段感情公之于众,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南婳看手机看得有些晕车,等她再次抬头时,看到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发现竟不是回家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南婳收起手机,望向窗外,车子好像正往城外的方向走。 梁闻序轻轻捏着她纤细匀称的骨节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向来喜欢卖关子。 南婳望着男人的那双眼睛,深邃似海,那里除了温柔,还藏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半小时后,黑色商务轿车缓缓驶入一片依山傍水的私家林园区域,落日余晖映着四季常青的龙柏树,深沉的绿意被金辉晕染,溢着层层叠叠的耀眼光芒。 沿着龙柏树笼罩互映的泊油路,车子继续往上,终于停在半山的庄园前。 庄园的正门面朝盘山泊油路,放眼望去,是由山间引来的水源形成的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自然湖泊。 “到了。” 梁闻序声音落地,为南婳打开了身侧的车门,自然而然朝她伸出手。 车外霞光散布,橘红印染,漂亮的仿佛世外桃源,让人不敢相信,寸金寸土的京都边上,居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南婳将手放在梁闻序掌心,男人轻轻握住。 庄园门口,两名西装革履的管家已经早早在此等候。 南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美到震撼的地方,疑惑地看向梁闻序:“这是什么地方?” 两名管家在前面带路,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进去,语气云淡风轻:“我妈生前留给我的庄园。” 这座庄园民国时期就存在了,历史悠久,交到梁闻序的母亲手里时,她又里里外外重新修缮了一遍,算得上无价之宝。 南婳还在惊讶,紧跟着又听身旁的男人继续开口:“现在是我们的婚房。” 闻言,南婳明显愣了一下:“婚、婚房?” 梁闻序“嗯”了声,淡淡勾唇:“从今以后,你就是这座庄园的女主人。” 就在几天前,梁闻序以庄园主人的身份,将这座庄园赠予给南婳,算是作为给未来梁太太聘礼的一部分。 南婳张了张唇,目光怔怔地望着梁闻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婚房,他竟从未跟她透露过。 看着小姑娘呆呆的望着他出神,梁闻序笑着微微俯身,视线与南婳平齐,屈起的长指轻轻蹭了蹭女孩秀挺漂亮的鼻尖:“这里的每一栋楼,每一个房间,都是根据你的喜好重新装修过的。” 在这里,一年四季,南婳可以住不同的房子,从卧室,琴房,花房,到私人的天然温泉池,应有尽有。 这座庄园实在是太大,当管家拿出地图时,南婳太过不可置信,更不敢想,这座庄园根据她的喜好重新装修一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人力物力。 南婳微仰着脑袋看向面前的男人,心口温热,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迟疑的问:“你是不是准备了很久?” 梁闻序定定地注视着她,并没有否认,沉声道:“准备了一年的时间。” 听他说出这个时间点时,南婳呼吸一窒,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除了震惊感动,还有如浪潮般席卷而来的酸涩。 梁闻序开始装修这座婚房的日期,也正是她向他提出分手的时候。 20-30 第21章 梁闻序一出现, 重症监护室外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一行人顿时?噤声,看了眼姗姗来迟的梁家长?子,众人神情各异。 “闻序,你怎么才来?”梅晚霜走到梁闻序面前, 又端出那副慈母姿态, 一双眼哭得?通红:“你爷爷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差点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梁闻序的神色冷静疏淡, 看着梅晚霜脸上的泪痕, 无动于衷。 梅晚霜苦口婆心道:“等你爷爷醒了, 去给他老人家道个歉,跟他解释清楚你为什么没来。” “可千万别跟你爸似的,说话那么冲。” 不远处的梁致远一听这话, 顿时?气急败坏, 径直冲过来, 不满妻子的温慈:“都?什么时?候了, 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梁致远一脸阴沉, 就差没指着梁闻序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无故缺席,我跟你爷爷根本不会吵起来。” 梁致远推卸责任,甩锅的本事向来拿手,轻飘飘一句话, 将矛盾推到梁闻序身上。 梁闻序看了眼怒气冲天的梁致远, 长?睫敛着漆黑的瞳仁, 语调透着股漫不经心:“在场长?辈都?瞧着呢,爷爷不是被你气进抢救室的?” 梁闻序不咸不淡的开腔, 沉寂的目光慢条斯理扫过梁家老老少少一行人, 似在等有人反驳,梁致远也?适时?向周围人投去眼神。 刚才他们?可都?是站在他这边, 斥责梁闻序重重罪行,如?今梁闻序一出现,这群人反倒一声不吭,见到梁闻序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没人敢带头斥责。 大家心里门儿?清,梁家父子多年来不和,梁老爷子从小最中意的就是梁闻序这个长?孙,一直当继承人培养。 梁致远压根不是经商的料,这些年公司因为他经营不善,好几次都?是梁闻序这个做儿?子的替他收拾烂摊子,如?今老爷子半退位,梁氏也?到了易主?的时?候,未来的梁家家主?,大概率会落在梁闻序身上。 在场人众多,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开腔,梁闻序眉骨轻抬,看向梁致远,缓缓勾唇。 梁致远冷哼一声:“那也?是因为你。” “今天的股东大会多重要你不清楚?你爷爷就是因为你的无故缺席才大动肝火。” 梁闻序任他说,眉眼自始至终平静冷淡,语气里多少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我不来,大家已经尊称你为‘梁董”了。” 梁致远心口一窒,听出这其中的讽刺,眼睛怒睁:“你——!” 在场这么多亲戚朋友看着,梁闻序泰然自若,梁致远却?俨然处于下风,梅婉霜不想看丈夫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连忙抬手轻抚了抚丈夫气得?一起一伏的胸膛,对?梁闻序不满道:“闻序,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 梅婉霜话还没说完,梁老爷子身边的张特助出现,打破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见张特助,梁致远连忙上前,关心询问?:“老爷子怎么样?大夫说什么没?” 张特助微微颔首,并未搭腔,而是径直走到梁闻序面前,毕恭毕敬道:“先生,老爷子已经清醒,说想见您。” 话音一落,梁致远骤然变了脸色,突然张了张唇,只能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一旁的梅婉霜表情也?有些崩塌,但在众多亲朋好友面前,还是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和善。 重症监护室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检测仪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内。 病床上,两鬓斑白的老人沉睡般闭着双眼静静躺着,瘦削的脸颊微微凹陷,戴着氧气面罩,许是刚经历过手术,此时?没有一丝血色。 梁闻序缓步走过去,脚步声很?轻。 岁月从不会格外优待谁,当年那个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梁家家主?,一转眼就已经是风烛残年。 梁闻序的童年,快乐的记忆并不多,可有一幕却?记得?最清楚,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忘,那就是幼时?生日的那天,他坐在爷爷的背上骑大马。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老爷子还记不记得?,自己也?曾有这样温和柔情的一面。 听闻耳边清浅的脚步,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被岁月雕琢的眉眼难掩虚弱和疲惫。 梁闻序走近,微微颔首:“爷爷,您找我。” 梁卫国看着他,静了两秒,才沉声开口:“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一个女人,让他缺席股东大会。 听爷爷忽然提起南婳,梁闻序一点也?不意外,或许早有人将最近的事向老爷子回报得?一清二楚。 梁闻序神情静默,并未否认。 梁卫国眉间的褶皱拧得?愈深,呼吸明显比刚才急促了许多,还在输液的手背干瘦嶙峋,微握成拳,重重捶在病床上:“你糊涂啊。” “这么多年,我都?白教你了!” 老人的语气里满是失望,若不是因为这具刚经历一场手术的身体,梁闻序都?能想象到,此时?他迎接的,应该是抡在他身上的一记拐杖。 梁闻序大抵猜到老爷子听到些什么风言风语,低垂的眉眼寂静晦沉,薄唇轻掀:“爷爷,您的教导我从未忘记。” 梁卫国缓慢调整着呼吸,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伤肝动火,他抬了抬手,指着病床前的梁闻序,声音沙哑低沉:“既然没忘,那就听我的,跟那姑娘断得?干干净净。” 虽然清楚,老爷子总会知道南婳的存在,可这么快挑明,梁闻序心底第一次生出违背的念头。 和南婳分别前,他说的很?清楚。 他们?还会再见的,至于那个想听的答案,他竟笃定?,那姑娘一定?会给他。 然而面前的老人已是风烛残年,检测仪和氧气罩一样也?不少,或许他说错一句,做错半点,老爷子就能再送进抢救室,到时?能不能喘着气出来还是未知数。 习惯了游刃有余,处变不惊,梁闻序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可一张嘴,那姑娘那双干净清澈的眼就浮现在他眼前。 梁闻序顿了顿,唇角微敛:“爷爷,请您再给我点时?间。” 梁卫国最了解他这个孙子,处事干脆利落,向来果断,如?今却?是他第一次见他这般优柔寡断。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毫无背景资历的女学生,随随便便就能舍弃,竟值得?他犹豫不决,还要费些时?间。 “我悉心培养你,不是让你流连于儿?女私情。”梁卫国看向梁闻序,年迈苍老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病房内:“你还年轻,想玩可以。” “若要认真,你可得?考虑后果。” 第22章 音乐会结束后, 南婳的生活又重新步入正轨。 和环宇签约后,南婳每周都需要去公司接受新人期培训,从?专业的声?乐编曲课到形体课,每个周末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也因此辞掉了钢琴课的兼职。 那天和梁闻序分开后, 南婳一直期待着两人的下一次见面?,而那件黑色风衣, 就一直挂在?她的衣柜中。 当看着自己的衣服当中出现一那件男士风衣, 南婳的视线停留片刻, 有些出神,只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说不清是好是坏,却一点也不排斥。 对于两?人以后会如何, 南婳终于不再那么悲观。 当认清了结果和现实, 她反倒少了一分, 未来两?人分别时的纠结。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一场纷纷扬扬的初雪后, 京都的秋天终于过去, 这个冬天来得比往年要早一些,飞扬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窗户玻璃上,很快凝成水珠缓缓滑落,窗外?则是一片冰凉而苍凉的纯白色。 南婳小时候最?喜欢冬季, 记忆里的大雪天充满了糖炒栗子的香味和冰糖葫芦的叫卖声?, 父亲总是很公平, 谁也不偏袒,每样东西都会买两?份, 一份给?她, 一份给?她的弟弟南屿。 只是后来,南婳越来越讨厌冬天。 父亲车祸去世的那个冬天, 并没有下雪,只有肃杀刺骨的寒风。 紧跟着第二年,也是同样的冬天,她的弟弟南屿走失。 年复一年的冬季,总是在?提醒南婳,如今是失去亲人的第几?年。 专业课结束,南婳和林锦棠从?随着人潮走出教学楼,迎面?的寒风一下灌进脖子里,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两?人朝食堂走,闲聊间林锦棠的话题自然而然扯到南婳身上,以及那件黑色风衣的主?人。 “南南,最?近怎么没见你有什么新进展呀?”林锦棠好奇。 按理?说,那次音乐会,两?人的关?系肯定?有巨大的飞跃,没想到那之后,南婳跟个没事人似的,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南婳笑了笑,淡声?道:“可能没进展,也算一种进展。”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南婳从?不会主?动?给?梁闻序打电话,但会在?适当的时间,给?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 比如冬天的第一场雪,学校里遇到的流浪猫,东校区食堂更多滋源在抠抠裙八六一起起三三灵思好吃的糖醋排骨,每天课后在?琴房练习的钢琴曲,当然还有周末去环宇上的编曲课。 他们虽然没有见面?,可她发给?他的每一条内容,梁闻序都有回复。 其中,南婳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向他分享自己的社团活动?,也会状似不经意间提到社长许慎,以及对方指点她弹吉他。 南婳隐隐觉得,这样的小伎俩,梁闻序应该是看不出的,若是看出来也无妨,他会不会吃醋才重要。 令她意外?的是,梁闻序对此并没有追问,而是在?隔了几?天后,派人来她们学校送了一件东西。 那天接到吴助理?的电话时,南婳刚好结束上午最?后一节课。 打电话的人似乎算好了她下课的时间,正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候。 南婳几?乎一路小跑回去,在?宿舍楼下并未看见梁闻序,而是一位年轻斯文戴着眼镜的青年。 南婳对这人有点印象,是一直跟在?梁闻序身边工作的那位吴助理?。 吴助理?将一个包装精美且严密的箱子交到她手上,笑道:“南小姐,这是先生派我?给?您送来的,他想您一定?用得上。” 南婳不知箱子里装着什么,再三谢过吴助理?后,将面?前的箱子搬回到宿舍。 拆开箱子,里面?的包装更是包了好几?层保护套,看得出打包的人很用心。 等全?部拆完,南婳才发现,梁闻序吩咐助理?送来的,竟是一把崭新的吉他。 琴身面?板采用了价值不菲的非洲桃花心木,六根琴弦的安装严谨且没有丝毫瑕疵,指尖轻轻拨过琴弦,音色柔和饱满,干净清晰。 南婳垂眸注视着这把吉他,愣了半晌,不知道梁闻序为什么突然给?她送吉他。 虽然疑惑,但南婳却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 清理?好堆在?地上的包装盒,南婳忍不住抱着吉他试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没忍住,给?梁闻序发去了消息: “吉他收到了。”南婳拿起手机对着吉他拍了两?张高清照片发过去,好奇地问:“为什么突然会送我?吉他?” 也不知道梁闻序这个时间点忙不忙,南婳对他能否回复并没有抱有多大期望,然而这一次,那人竟秒回: “方便你跟社长练琴。” 南婳抿唇,看着对话框中弹出的新消息默了默,方便她跟社长练琴? 这话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甚至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醋味。 南婳压了压微微上扬的嘴角,心口发热,慢吞吞打字回复:“你要这么说,我?可要误会了。” 梁闻序:“误会什么?” 看了眼立在?书桌旁的吉他,南婳眼睫微垂,乌黑明亮的眼底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拨弄了两?下,清晰且有力度的琴音缓慢回荡在?安静的宿舍。 南婳收回手,继续打字:“误会你在?吃醋。” 看了眼编辑出的内容,她又觉得不妥,指尖轻敲屏幕,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 下一秒,一条新消息弹出: “看你拍的照片,吉他有些旧了,所以换把新的给?你。” 南婳神情微怔,勾唇轻轻笑了笑,回复:“谢谢,我?很喜欢。” 梁闻序:“环宇有吉他老师,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南婳惊讶:“有吉他老师吗?方总监没告诉我?。” 梁闻序:“最?近新来的。” 南婳眨巴眼,神情若有所思,随即回了一个字:“哦。” 过了几?分钟,又有新消息弹出。 梁闻序:“我?的意思是,吉他老师比起音乐社的社长,更专业。” 这一次,南婳终于没忍住,低低的笑出声?。 之前怎么没发现,某人还有这么含蓄迂回的一面?? 距离跨年那天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微博上各大卫视都已经开始预热宣传跨年那晚的演唱会。 南婳的班级群里,已经有人开始组织跨年那晚的同学聚餐,想参加的同学在?群里扣1 林锦棠看了眼群里扣1的同学,问一旁的南婳:“南南,咱们也一块去吧!” “听?说今年的跨年夜很热闹,江边还有烟花秀呢,在?江边看烟花,想想都好浪漫!” 南婳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约梁闻序,想到他最?近似乎很忙,正犹豫不定?,一听?林锦棠的话,她有些心动?,欣然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去吧。” 班长将聚餐地点订在?江边一家中餐厅。 江边地理?位置优越,边上几?乎全?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高级餐厅,这家中餐厅跻身其中,价格虽然贵,但比周边多家餐厅已经便宜了很多,咬咬牙也能接受。 晚上,班里的同学围坐成了两?大桌,说说笑笑,室内的暖气很足,南婳脱了大衣外?套,巴掌大的小脸仍被热气烘得发烫,两?抹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几?位班委组织大家一起玩游戏,啤酒瓶瓶口转到谁,谁就选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南婳第一次参与这样的游戏,看着桌上转动?的啤酒瓶,瓶口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也不自觉提起来,瓶口最?终停住的地方,正是林锦棠的位置。 一群人开始起哄,问林锦棠是要才艺表演,还是真心话和大冒险。 林锦棠丝毫不怯场,找餐厅老板借来活跃气氛的音响和话筒,当即唱了首张学友的《烦恼歌》,她越唱越嗨,两?桌同学开始跟着节奏跟她一起唱。 南婳忍不住笑,被现场的氛围感染,心里酸酸胀胀,忽然有些后悔,大学这几?年,她好像浪费了很多时间,从?未像今天这样合群的,参加班级聚会,也从?未感受过像现在?这样纯粹的快乐。 南婳玩了两?轮,觉得脸颊烫得厉害,于是将位置让给?其他同学,走到窗边站了会。 窗户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有风灌进来,终于吹去脸颊的高温,让南婳清醒了许多。 窗外?就是夜晚的江景,两?岸的高楼大厦灯火璀璨,折射出的光线倒映在?江面?,随着缓缓波动?的江水仿佛变成闪烁的碎金。 比江边高级餐厅更为吸引人的,或许就是那屈指可数的几?艘缓慢行驶在?江上的豪华游轮,任凭两?岸灯火旖旎,它?们依旧明珠般璀璨。 同一个时间,同一片天地,仍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南婳望着窗外?江面?上缓缓行驶的游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梁闻序在?做什么。 说不定?他和她一样,这会儿正跟一群人聚餐。 见南婳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的游轮,班长孙默桐从?后方走过来,笑道:听?同学说,游轮上是观赏烟花的最?佳位置,可惜这些都是私人游轮,并不对外?开放。” 闻声?,南婳回头,笑着同班长打了声?招呼。 孙默桐:“虽然坐不了游轮,但在?江边看烟花也很不错的。” 南婳点点头,淡淡收回目光,关?上了窗户。 孙默桐看了眼不远处还在?游戏的同学,转而又看向南婳,问:“你吃饱了吗?刚才看你只吃了一点点,该不会这家餐厅不合你口味吧?” 南婳:“这家餐厅味道不错,我?只是不太饿。” “平时都没见你参加班级聚餐,听?说你都忙着兼职?”孙默桐问。 南婳“嗯”了声?,心想,自己缺钱的事,估计班里很多同学都知道。 孙默桐挑眉,盯着南婳的脸看了两?秒,开始笑:“你要是缺钱,其实可以找个男朋友。” 南婳不解,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向对面?:“什么意思?” 孙默桐耸了耸肩,语气无比轻松:“花男朋友的呗。” 南婳顿了顿,不去想这人这句话里有几?分深意,她用同样轻松玩笑似的语气反问:“班长,你平时花别人的钱,也这么理?所应当?” 孙默桐明显被噎了一下,暗道这女?孩的不解风情,连他的暗示都听?不懂,他看向南婳,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不明:“你们宿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我?就是顺嘴给?个建议而已。” 说完,孙默桐转身去跟其他人打桌球,一群人热热闹闹聚在?一块说说笑笑。 南婳跟这人接触不多,先前就听?林锦棠说,班长是个花花公子,家里有钱,长得也清秀,仗着这点资本,大一开学就将他们专业的很多女?生撩了个遍。 南婳在?窗边站了会,随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百无聊赖地看了会手机,直到一条新消息自一堆微博快讯中弹出: 梁闻序:“在?干嘛。” 南婳:“同学聚餐。” 梁闻序:“好玩吗?” 南婳:“还行,等着看零点的烟花秀。” 梁闻序:“你在?江边?” 南婳有些意外?:“是呀,你怎么知道?” 梁闻序:“今晚只有江边有烟花秀。” 南婳回了个“哦”,心底那个与他偶遇的猜想只能这样一闪而过。 彼时,就在?距离南婳不远,江上一艘豪华私人游轮上,梁家家宴正在?这里举行。 游轮内部极尽奢华,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温暖的光线,超大尺寸大理?石转盘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酒杯。 梁老爷子穿着正式,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和调理?,他的身体有所好转,气色红润精神许多,坐在?老人身侧的其他长辈,殷切周到地为老人夹菜盛汤,丝毫不敢出现任何差错。 每当这样的家族聚餐,梅婉霜仿佛奥斯卡影后附体,谈笑间八面?玲珑,对谁都笑脸相迎,让人对她这个梁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梁闻序见多了这样的场合,听?着在?场长辈的客套寒暄,不作应答,他神色极淡,俊脸无波无澜,慢条斯理?地用餐,举手投足间看得出教养极好。 席间,一家人闲聊,梅婉霜笑着给?老爷子盛了碗滋补的参汤,状似无意的提起自己远在?国外?的儿子梁闻柯:“爸,闻柯那孩子最?近总念叨您,担心您的身体状况,可惜这孩子工作忙,今天这么重要的团圆都来不了。” 听?到梅婉霜提起梁闻柯,众人神情各异,无人作声?,心里却都清楚,梅婉霜在?这时候提到儿子,无非是等老爷子发话。 果然,梁老爷子一听?,拿筷子的手明显顿了顿,沉吟片刻才道:“既然他想回来,回来就是。” “过段日子就要过年,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都不能少。” 梁老爷子话音落地,除了梅婉霜和梁致远喜不自胜,其他人顿感唏嘘,相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对面?梁闻序的身上。 梁闻柯是梁闻序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从?小被宠坏,性子乖张顽劣,多年前干了件混事儿,谁能想到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竟然在?局子里蹲了几?年。 梁闻柯出狱后,直接被梁闻序发配到了国外?,一待就是三年。 梁闻柯不在?国内的这几?年,梁家对外?都说是他出国进修学习,实则是被梁闻序发配出去,颇有点让其自生自灭的意思。 梁闻柯的确有错在?先,梁闻序又得老爷子赏识,以至于这几?年,梅婉霜和梁致远多少都有点看人脸色行事。 而梁闻序所做的一切,都被梁老爷子默许。 如今正是梁氏易主?的节骨眼,老爷子在?这时松了口,意味着梁闻柯不久后就会回来。 虽不知老爷子的用意,但明眼人瞧着,总觉得像是来给?梁闻序添堵的。 梅婉霜似乎看见了希望,继续借着台阶替儿子说话:“爸,闻序如今被调回公司总部,我?看他每天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实在?是心疼。” “等闻柯回来了,正好可以帮他哥哥多分担一点,毕竟是亲兄弟。” 梅婉霜的急不可耐,激动?到忘形,心思已然全?写在?脸上。 梁老爷子看她一眼,那双年迈浑浊的眼依旧难挡深沉的锐利,并未搭言,而是将目光落向身侧的梁闻序。 “闻序如今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考虑成家了。” “爸,您说的是。”梅婉霜脸上堆笑,柔声?附和:“闻序也快30岁了,正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之前好几?个太太还在?我?面?前打听?呢,都想跟咱们结亲家。” 梁闻序薄唇微抿,神情清冷淡漠,他略过梅婉霜的惺惺作态,抬眸看向主?位的老人,淡声?道:“爷爷,您的意思我?明白。” 老人前脚同意梁闻柯回来,后脚就提婚事,心里在?想什么,在?座的人都猜得到。 梁闻序眸色深敛,语速不急不缓:“等公司的事忙完,我?会考虑的。” 有了梁闻序这句,梁老爷子满意地点头,不苟言笑的眉眼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温和,一旁的梅婉霜极有眼力见的开始推销起她身边那群阔太太的女?儿。 从?珠宝公司的千金到地产大亨的掌上明珠,资源之广,似乎只要梁闻序点头,接下来的事便会水到渠成。 梁闻序一言不发,骨节匀称的手轻握着面?前的高脚杯,盯着杯中猩红的葡萄酒,漆黑幽暗的眼底愈渐晦沉。 第23章 晚饭结束后, 南婳和同学们结伴走到江边,等?待半小时后的烟花秀。 往年来说?,京都不?管是市区还是郊区都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今年竟会在这举办烟花秀。 虽然大家提前了半个小时, 可江边早已站满了人, 放眼望去,除了江岸璀璨耀眼的灯火, 还有乌泱泱, 密密麻麻的人群, 都提前赶过来占好了位置。 江边风大,南婳穿着厚实的大衣,脖子上戴着围巾, 巴掌大的小脸埋进去一半, 即便?如此, 刺骨呼啸的冷风依旧见缝插针似的往衣服里灌。 南婳被风吹得眼泪花都快冒出来, 怕冷似的缩了缩脖子, 一旁的林锦棠挽着她的胳膊也被冻得不?轻,试图和南婳报团取暖,毕竟零点的烟花秀太诱人,所以心甘情愿大晚上挤在人群里江边吹冷风。 南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23:40分, 距离烟花秀还有20分钟。 也不?知道梁闻序现在在做什?么, 他那会不?会有零点倒计时? 南婳伫立在人群中,踮着脚尖, 红得红彤彤的双手高举手机, 拍了张江岸的照片,笑眯眯地给梁闻序发过去:“江边很热闹哦, 待会拍了烟花分享给你~” 林锦棠打了个哈欠,在地上跺了跺冻得快发麻的双脚,眼巴巴地望向江中明?珠般璀璨的私人豪华游轮,依稀能看见游轮中的衣香鬓影,与他们这群裹着大衣羽绒服吹冷风的平民简直天差地别。 人比人,真的会抑郁,林锦棠的眼神向往又羡慕,不?禁感慨道:“这一艘游轮该多少钱啊,我这辈子私人豪华游轮是买不?起了,好在坐得起两块钱一张票的客轮。” 然而平日?里两块钱就能坐的客轮,今晚却不?营业,大抵是豪华游轮上的富豪们不?想被煞风景吧。 林锦棠感慨完不?见回应,扭头才发现南婳正?盯着手机出神。 女孩的长发被江风吹得乱糟糟的,只好用发夹将头发盘起来,发量太多,有几?缕松松散散的垂落在莹白如玉的脸侧,风一吹,又再次飘飞,精致立体的五官便?显露。 南婳可能不?知道,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林锦棠眨巴眼,心里有个念头愈发笃定:未来的南婳,一定会在娱乐圈大红大紫。 她扒拉着南婳的胳膊,认真道:“南南,等?你火的那天,千万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南婳收起手机,对着她轻笑:“当然不?会,我们一起火~” 两个小姑娘于寒风中依偎在一起取暖,林锦棠努努唇瓣,一本正?经道:“诶诶,我是说?认真的,到时候你成了大明?星,找你要签名的人肯定很多。” “你可不?能让我排队哦。” 南婳听得认真,干净清澈的眼眸敛着盈盈笑意?,同样一本正?经地配合:“好,绝对不?让你排队。” “你想要多少张,我都给你签~” 林锦棠满足的笑:“这还差不?多。” 午夜的江边,前来观看烟花的游客越来越多,同行的其他同学渐渐和南婳她们走?散,一转眼消失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 由于人太多,已经有巡逻人员赶到,开始维持现场秩序,深怕发生踩踏事故。 南婳正?要提醒林锦棠看好自己的包包和手机,以防丢失,耳畔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像是在喊她。 南婳抬眸,朝周围张望了一眼,却只闻声不?见人,她以为?自己听错,直到吴助理的身影穿梭过人群,风尘仆仆走?过来。 “南小姐,我终于找到您了。”吴助理眉眼含笑,明?显松了口气,毕恭毕敬道:“梁先?生吩咐我,让我带您去个地方?。” 吴助理只收到梁闻序发来的一张照片,根据照片中的标志性建筑他才一路找到这里,幸运的是,真的在人群中找到南婳。 听吴助理说?要带她去个地方?,南婳神情微怔,下意?识望向吴助理的身后,轻声问:“他现在在哪?” 吴助理微微低头:“先?生不?方?便?过来,您待会就知道了。” 南婳只好点头,放心地跟在吴助理身后,一旁的林锦棠自然跟南婳一起,跟着面前这位西装革履,一副社会精英打扮的青年穿梭在人群,始终没弄清楚情况。 “南南,这什?么情况?”林锦棠小声地问:“他要带咱们去哪呀?这人口中的先?生又是谁?” 南婳不?知道该怎么跟室友解释,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不?过放心,对方?肯定没有恶意?。” 林锦棠嘴上念念有词:“烟花秀就要开始,咱们待会回来估计占不?到好位置了。” 走?在前面带路的吴助理听到女孩的嘀咕,回头看了眼林锦棠,笑得温和:“放心,会让二位看到烟花的。” 闻言,林锦棠立刻噤声,对这个西装革履穿着正?式的男人莫名有点敬畏感,这人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很高端的商务人士一样,给人一种?高攀不?起的感觉。 南婳默默跟着吴助理,时不?时垂眸看一眼手机,除了寥寥几?条祝福短信,并没有梁闻序的痕迹。 吴助理在前面带路,渐渐领着她们远离了喧闹拥挤的人群,在一处船只短暂停靠的港口前停下。 与此同时,一艘高大的私人豪华游轮缓缓在江面上朝她们的方?向驶来,船身高大挺拔,灯火通明?,远看像一条海上的巨鲸,银灰色的防腐涂漆与周边建筑投射出的五彩斑斓的光互相印拓,光影流动,熠熠生辉。 眼看这艘游轮离她们越来越近,林锦棠只当是有钱人路过,南婳却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的眼神询问地看向吴助理。 吴助理微微颔首,在游轮靠岸后,他伸出手臂作出邀请的姿势,语气温和道:“南小姐,先?生说?江边风大。” “所以为?您安排了这艘游轮,方?便?你欣赏烟花秀。” 林锦棠正?低头看手机算时间,想着啥时候回去,这会儿快到零点倒计时了,无意?中听到吴助理的话,她登时抬头,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卧槽,这人说?了什?么?? 是邀请她们上游轮的意?思?吗?!意?识到这一点,林锦棠震惊得想要尖叫! 南婳顿了顿,抬眸看向吴助理,轻声问:“他不?在,对吗?” 吴助理没作声,便?是默认,随即提醒她登上游轮,烟花表演即将开始。 游轮内部,和她们想象中的一样,甚至更华贵奢靡,从别具一格的装潢到精致贵重的摆件,铺着白色暗纹桌布的餐桌上,甚至贴心地为?客人准备好了美味的宵夜,只需她们入座即可。 送南婳和她的朋友安全登船,吴助理才放心离开,并没有过多打扰。 游轮重新驶动,稳稳朝江岸中心的最佳观赏地驶去。 南婳站在落地窗边,望向窗外水波翻涌的江面,还有岸边一一掠过的人群,此时的船舱内温暖的像春天,这里没有呼啸刺骨的冷风,没有人群的嘈杂喧闹,静谧安宁的仿佛另一个世?界。 一旁的林锦棠兴奋地望向窗外,激动道:“妈耶南南,我们居然可以在游轮上看烟花!我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距离零点的倒计时越来越近,林锦棠看向全程一直安安静静的南婳,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兴奋,眉眼依旧平静温和,没什?么波澜。 “南南,刚才那人口中的先?生,是你朋友吗?这艘游轮该不?会就是他的吧?!”林锦棠感慨万千,属实没想到自己竟有机会坐一回豪华游轮:“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的人了?” 南婳垂眸盯着手机,葱白清透的指尖轻敲着屏幕,一边打字一边应道:“做兼职的时候认识的。” 林锦棠若有所思?,忽然福至心灵:“等?等?,他该不?会就是那件风衣外套的主人吧?” 南婳微微抿唇,倒也没有遮掩,牵着唇角笑了笑:“是他。” 林锦棠在心底卧槽一声,本来还想再问,就在这时,江岸边的双子塔方?才还五彩斑斓的灯光,此时变成跨年的倒计时。 “啊啊啊啊南南,快快看,倒计时开始了!”林锦棠激动地挽住南婳的胳膊,两个小姑娘微仰着脑袋,看着双子塔上的倒计时,一起默念着上面不?断变化?的数字。 “3、2、1——” 一瞬间,随着轰鸣的炮声响彻天空,漫天五颜六色的烟花一束束在空中炸开,绚烂夺目的光芒照亮整个夜色浓稠的天幕,坠落的一瞬,宛若下起一场流星雨。 南婳抬头,怔怔地望着亮如白昼,璀璨耀眼的天空,心脏也似乎随着耳边烟花炸开的声响而加速跳动起来。 “啊啊啊啊南南你快看!好美的烟花啊!” 在林锦棠兴奋快乐的叫喊声中,南婳静了两秒,连忙拿出手机,镜头对准天空,拍下窗外这珍贵的一刻,然后发给梁闻序,在零点零一分时,对他送上新年祝福。 南婳的祝福消息发出去的同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来电提示。 是梁闻序打来的。 南婳呼吸微窒,没有丝毫犹豫地按下接听键,电话接通的一瞬,她下意?识握紧手机,轻轻屏息。 她想,她得矜持一点,至少不?能让对方?明?显感觉到,她一直在期待这通电话。 南婳没说?话,两人同时都静了一瞬,很快,男人温沉悦耳的声音传来,温温柔柔:“南南,烟花很漂亮。” 他应该是看到了她刚才发给他的照片。 南婳顿了顿,缓慢调整着呼吸:“是啊,很漂亮。”她望着窗外璀璨耀眼的天幕,还有那个新的一年崭新的数字,有片刻的失神,轻声说?:“你要是来现场,会发现这里比照片里的更好看。” 梁闻序尾音轻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是吗?” 南婳淡淡嗯了声,一旁的林锦棠看见她在打电话,冲南婳眨巴眼,一脸坏笑又八卦。 南婳被室友盯得连有些脸热,紧跟着听见梁闻序对她说?:“你抬头,看对面。” 闻言,南婳照做,本以为?他是想让她继续看烟花,却不?知落地窗外,另一艘私人豪华邮轮正?缓缓驶来,即将与她们擦肩而过。 南婳抬头的一瞬,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没有任何准备的,与对面游轮上伫立的男人,目光不?偏不?倚的相撞。 那人身形高大挺拔,就站在游轮室外的一层护舷栏杆内,船舱内的灯光将他一袭利落的黑色毛呢大衣照亮,笔直料峭的肩线都仿佛镀上一层清透的光辉。 看到梁闻序的一瞬,南婳的目光猛地定格住,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两人一个多月没见,那人还是那张英俊立体的脸,五官精致深邃,却明?显比上回见他时瘦了,黑发也剪得短了些,笑起来,嘴角还是噙着抹淡淡的笑痕,依旧慵懒温柔。 老爷子就在这艘游轮上,身边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梁闻序没办法离开,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她见面。 南婳呆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对面的人,两人隔着玻璃,隔着游轮,隔着江河,原来也能见一面。 梁闻序唇角的笑痕微敛,静静地望着南婳,薄唇轻掀:“南南,好久不?见。” 不?知何时,他对她的称呼发生了改变。 眼看着两艘游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南婳握紧手机,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来不?及穿上,转身朝下楼,朝一层跑去。 深夜的江风比岸边还要大,南婳顾不?得冷,匆忙穿上大衣,一路小跑到护舷围栏边,距离对面的人又近了些。 先?前挽起的长发因为?跑动,此时松松垮垮的垂散开,被寒风吹乱,珍珠发夹也从头上滑落,“哐当”一声掉在甲板上。 南婳没有去捡,就这样执拗的一直注视着对面的人,那双清澈漂亮的眼,像是水洗过的月亮,皎洁明?亮,眼底似有潋滟的光芒流转。 梁闻序唇角收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眉眼,终于拧起一道深深的褶皱,沉声说?:“栏边风大,快回去。” 然而甲板上的女孩无动于衷,像是没听见,清灵灵的站在那,单薄纤瘦的身体似乎风再大些就能将她吹走?。 梁闻序深邃的眼神透着无奈,却很难对她说?出重话。 “南南,听话。”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被风吹得有些鼻塞,柔软的声线有点闷闷的:“梁闻序,别赶我走?。” 今夜的风很大,烟花也很美,一眨眼又是新的一年,南婳想说?点什?么,却总改不?了思?前想后,犹犹豫豫的毛病,末了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样能离你近一点。” 女孩的柔软温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夹杂着呼啸的风声,梁闻序定定的注视着她,顷刻间心脏仿佛被轻轻揉了一下,笑了。 他说?:“南南,新年快乐。” 南婳吸了吸鼻子,精致小巧的脸被头顶上方?五彩斑斓的烟火映亮,眉眼如画,如云似雾,唇边的笑意?慢慢绽开:“梁闻序,你也要快乐。” 岸边,如潮的人群喧闹鼎沸,女孩的声音也融进这浓稠热闹的夜色中。 深夜的寒风吹得江流涌动,同时也吹来角落里街头歌手沧桑动人的歌声。 旋律深情的吉他伴奏中,那人在唱那首港台经典情歌《流年》,歌词里有一句: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梁闻序以前觉得这些情歌太过酸,世?间哪有那么多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爱情,旁人唱起,也无暇认真去听,只当消遣,此时此刻竟深深记住了这句歌词。 原来这样的感情真的有。 情动之后,谁都不?能幸免。 第24章 跨年夜之后, 紧跟着就是元旦假期。 林锦棠在朋友圈里晒了张跨年夜在游轮上的照片,顿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班长孙默桐还特意跑来问,她和南婳是怎么?上去的,毕竟那可是私人游轮, 就算有?钱也上不去, 更何况两?个女孩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林锦棠自然不会出卖南婳,于是含糊其辞, 说?是两?人在江边玩游戏中奖, 抽到了游轮一夜游。 众人听着都觉得很?扯, 然?而也没有?其他理由能说?通,也就勉为其难相?信。 元旦假期结束后,南婳终于迎来了这学期的考试周, 考完试意味着寒假就要来临, 南婳全身心投入到备考中, 而考完试后跟梁闻序见面的念头, 似乎成?了她专心复习的动力。 长时?间不见身影的谢诗雅, 也在考试周期间回?了宿舍,新烫的波浪卷发,浓艳的妆容,从头到脚浑身上下精致到头发丝, 更别?提戴的那些数不清的奢侈品。 林锦棠正跟南婳一块复习文化课的必背知识点, 谢诗雅一回?来, 两?人都有?点惊讶,南婳同谢诗雅打了声招呼, 林锦棠撇撇嘴, 默不作声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谢诗雅恍若未见。 谢诗雅问南婳几?门课的重点, 顺便借了南婳整理好的资料拿去复印,理所当然?的样子,连声谢谢都没说?。 谢诗雅前脚刚出门,林锦棠后脚忍不住吐槽:“南南,你脾气也太好了吧?谢诗雅说?借,你还真就给了。” 南婳笑笑,清丽的眉眼疏淡:“一份资料而已,借就借了。” 林锦棠:“谢诗雅心里哪还有?学习啊,估计光想?着怎么?讨有?钱老男人欢心了。” 闻言,南婳并未搭话,只是唇角方才还扬起的弧度,这会淡了不少。 林锦棠忽然?想?起那晚她们坐游轮的事,也记起来,南婳喜欢那个人,同样有?钱,同样比她大几?岁,林锦棠以为自己误伤了南婳,连忙找补:“你跟你那位梁先生可不一样,你俩虽然?差距大了点,但是正常恋爱,跟谢诗雅这种可不一样。” 听室友慌慌张张的解释,南婳抬眸,安安静静看向她,语气平静温和:“其实,我没想?这么?多。” “那我不说?了。” 林锦棠眼神充满歉意,暗自后悔自己嘴太快,随即伸手做出一个封嘴的动作,不开腔了。 考试最后一天?,南婳考完最后一门文化课从考场出来,从书?包里拿出静音许久的手机才发现?,有?五通未接来电,全是桐市养老院的孙院长打来的。 孙院长平日里极少主动打电话给她,如果接连好几?通,南婳的心陡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快步走出教学楼,第一时?间将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很?快传来孙院长迫切询问的声音:“南婳,你还在学校吗?方便现?在回?一趟桐市吗?” 南婳心口倏地一紧:“院长,我刚考完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孙院长叹了口气:“是这样的,你奶奶这段时?间频繁往出去跑,两?个护工看着都不行,她总能找机会偷偷溜出去。” “我们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可她精神状态一点也不好,天?天?嚷嚷着想?回?家,想?找孙子孙女,今天?都还在闹绝食。”护工喂给她的饭菜,全都吐了。 南婳听得难过,这段时?间桐市一直在下大雪,她不敢想?象,老太太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跑出去,要遭多少罪。 孙院长苦口婆心地建议:“南婳,你要是能回?来,我建议先把?你奶奶接回?家住几?天?吧,老人家一直这样不吃不喝,身体迟早是要垮的。” 养老院里这么?多老人,护工再多,也不可能细心周到的照顾到每一位老人,更何况南婳的奶奶又是这种情况,万一再跑丢,出个什么?状况,他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挂断电话后,南婳没有?过多犹豫,当即订了一张两?小时?后从京都开往桐市的高铁票,一个小时?的车程,足够她今晚赶回?去,将奶奶接回?家住。 南婳小跑着回?到宿舍,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当看到衣柜里那件挂了许久的男士风衣时?,她这才想?起梁闻序。 两?人约好等她考完试一起吃顿便饭,看来这次她要失约了。 南婳只好发消息,与他改日再约。 高铁上信号不太好,南婳睡一会醒一会,等高铁到站时?已经是傍晚。 橘黄色的落日余晖映照着冷清又熟悉的站台,车厢内的乘客陆陆续续走出,随着人声响起,站台又陷入短暂的热闹中。 南婳托着行李箱,跟随人群往出站口的方向走,抽空看了眼手机,有?一条来自梁闻序的未读消息。 “走得这么?突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南婳:“没什么?事,就是我奶奶想?家了,我去养老院接她回?家。” 梁闻序:“下次跟我说?,我让吴助理送你回?去。” 南婳抿唇轻笑,在出站口拦了辆出租车,放好行李箱她才回?复:“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更喜欢坐高铁~” 梁闻序和吴助理都是大忙人,南婳可不好意思耽误别?人的工作时?间,只为送她回?老家。 彼时?的梁闻序刚从会议室出来,看到女孩的回?复,他轻轻勾唇,随即搜了下桐市最近的气温,竟比京都还要低四五度,无奈只能叮嘱这姑娘多穿点衣服,别?着凉。 南婳赶到养老院,终于在休息室内,在一群坐着小板凳正看新闻联播的老年人中看到奶奶那抹清瘦单薄的身影。 老太太骨架小,瘦骨嶙峋的,穿着漂漂亮亮的紫色碎花棉袄,虽满头银发,却干净利落,光是背影就格外好认,看得出这里的护工将她照顾得很?好。 听孙院长说?,每遇上下雪天?,奶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有?多听话配合,下雪天?就有?多倔强固执,非要往出去跑,说?是要找孙子。 旁人不知道,可南婳却十?分清楚,奶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弟弟南屿丢失那天?,桐市正是大雪天?,路面铺满厚厚的一层积雪,走起路来很?滑,路上车辆也少,六岁的南屿嚷嚷要吃冰糖葫芦,那时?候街边并没有?卖糖葫芦的商贩,于是奶奶便牵着南屿去两?公里外的超市买,等她付完钱转身时?,南屿已经不见。 奶奶在超市附近找了很?久,却一直找不到人,只能安慰自己,六岁的小朋友应该是认得回?家的路的,说?不定南屿那孩子调皮,趁她不注意,已经偷偷跑回?家了。 然?而,家里并没有?南屿的身影。 南婳练完琴回?家,得知弟弟不见了,于是和奶奶到处寻找,两?人饿着肚子,从天?亮一直找到天?黑,嗓子都喊得沙哑,筋疲力尽,却始终没有?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 当天?晚上,南婳便搀扶着外婆去警察局报警,遗憾的是,南屿丢失的那条街,因?为年代久远,破旧不堪,并没有?安装监控。 警方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只是安慰南婳和老太太,让她们先回?家,等有?消息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们。 祖孙俩一直等一直等,老太太每天?都会跑一趟距离家十?公里外的警察局询问消息,每次去一待就是一整天?,等到工作人员都下班,南婳上完课寻来,才能将她带回?家。 除此之外,她还会去南屿走丢的那家超市,在门口一直站着,看到路过的小朋友,都会忍不住满怀期待地上前询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白净清瘦,浓眉大眼的,就是不太乖,有?点调皮。 看着路人摇头,老太太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然?而这样超市警察局两?头跑的生活,老太太一过就是七年,这七年,南屿也这样彻底消失在她们的生活中。 南婳站在休息室外,隔着眼前的玻璃,看着坐在里面奶奶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鼻尖涌起一阵酸涩。 七年的时?间漫长又难熬,能磋磨掉一个老人的心智,也能让她长成?大人。 跟院长打过招呼,南婳接奶奶回?家。 老太太好几?个月没见到孙女,一见到南婳开心的像个小孩,连忙从房间里拿出自己的行李,准备跟她一起回?家。 南婳轻笑,将保暖的帽子和围巾一一帮奶奶戴上,就像她小时?候,奶奶带她时?一样,耐心又细致。 老太太乖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问:“囡囡,你今天?回?家?明天?上学怎么?办?” 南婳拿起一旁的行李,牵住奶奶的手,温声道:“奶奶,我放寒假了,有?很?多时?间陪您。” 老太太这才松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溢满笑意:“那就好,这段时?间我总想?你和小屿,也不知道小屿回?家没。” “他要是回?来看不见我们,该着急了。” 南婳微微笑着,眼睫敛着黯淡清澈的瞳仁,并未应答,搀扶着奶奶一同坐上出租车回?家。 老太太虽然?有?时?候头脑不太清醒,但却不是典型的阿尔兹海默症,因?为她一直认得南婳,知道她是自己的孙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知道她在哪里上学,从不会将她与别?人混淆。 只是一提到南屿,老人家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一半的记忆一直停留在七年前,南屿还未丢失的日子- 回?到家,几?个月未住人的房子早已落了薄薄一层灰尘,老旧的家具磨损得有?点褪色,洗得发白的窗帘还算干净,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 南婳简单打扫了遍卫生,见时?间已经不早,于是照顾奶奶睡下。 老太太却不肯睡,颤颤巍巍地在每个房间穿梭,试图寻找南屿的身影,直到听南婳说?,弟弟还在上学,老太太这才作罢,又转身去卧室,熟门熟路从衣柜中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有?毛线和棒针的袋子。 “可算是找到了,上回?去养老院,把?这袋子给忘了,我得赶过年前把?这毛衣和帽子都织好。” 老太太一边念叨,一边拿出袋子里的东西坐在沙发上,低头捣鼓。 南婳将奶奶需要的老花镜递给她,这才注意到,老人家袋子里装着的,正是先前织到一半的毛衣和帽子。 奶奶的身体早已大不如前,戴上老花眼镜,每一脚针线都显得十?分吃力,可嘴上还在念叨着:“帽子是囡囡的,毛衣是小屿的。” 老人手中那件织到一半的蓝色毛衣,尺寸还是六岁小朋友大小的。 南婳看着手忙脚乱的奶奶,还有?她脸上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忽然?间泪如雨下。 她咽了咽发紧刺痛的喉咙,努力将眼眶里的潮湿憋回?去,轻轻抱住老人瘦骨嶙峋微微佝偻的身体,像小时?候那样,脑袋枕着奶奶的肩膀,哽咽道:“小屿看到您织的新毛衣,肯定会喜欢的。” 第25章 哄奶奶睡下, 南婳又一个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以前?老太太最喜欢在家里养些花花草草,摆放在阳台的花架上,一年四?季美?好的像是春天,如今家里不?常住人, 这些花草也无人照看?, 枯死的枯死,凋零的凋零, 只剩花盆和花盆里干裂的黄土。 南婳看着五颜六色的花盆, 还是舍不?得扔, 心想着全都留下,等未来她有能力了,就将?奶奶接到身边照顾, 到时再将?这些花盆重新栽满老人喜欢的花草, 或许还是能过回和从前?一样的日子。 忙忙碌碌两个小时过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 对面陈旧的居民楼伫立于静谧安宁的冬夜中, 只零星亮着几户昏黄的灯,才不?至于那么冷清。 南婳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靠在沙发上闭了闭眼,却丝毫没有睡意, 听到肚子里传来的声响, 于是她起身, 去厨房煮包泡面当宵夜。 锅里的水还未沸腾,南婳将?长?发用一根木簪轻松挽起, 有一缕垂落在耳廓, 她倚靠在洗手池边,抽空拿过手机看?了眼。 这才注意到, 半小时前?梁闻序给她发了消息。 晚上十点半,那人却还在公司加班,拍下落地窗外华灯璀璨的夜景给她,两侧拔地而?起的办公大?楼同样也是灯火通明。 大?城市的夜晚似乎就是这样,有纸醉金迷的放纵,也有昼夜不?分的繁忙。 原来被人称呼一声“梁总”,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般高?高?在上,光鲜亮丽,这背后,梁闻序似乎和普通打工人没什么不?同,有忙不?完的工作。 因为南婳没有及时回复,梁闻序估计以为她已经休息,发完照片后隔了段时间,给她发了一句“晚安。” 看?着对话框里那句“晚安”,南婳的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也不?知道某人懂不?懂,睡前?对女孩说“晚安”的意义 第二天一早,南婳是被枕头下的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昨晚睡得太迟,她蜷缩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本来还想赖会儿床,奈何打电话的人非常执着,一直打到她接为止。 电话接通,男人熟悉催促的声音传来:“南婳,我刚才发给你的通知,你看?见了吗?” 听见说话的人是方存正,南婳的困意顿时褪去一半,一边说“我现?在就看?”,一边从被窝里爬起来。 方存正认真道:“别看?了,先听我说吧,明年三月份有个音乐类的选秀综艺,主要以原创为主,我跟公司都觉得,你去参加最合适。” 《原创练习室》这个选秀综艺从第一季开始就十分火爆,如今到第五季,捧红的歌手很多,其?中新晋音乐小花盛乔,当初就是在这个节目拿下冠军,一炮而?红的。 南婳的颜值和才华不?输盛乔,若是一切顺利,加上后期公司的包装和宣传,南婳肯定能成为第二个盛乔,甚至比盛乔更?火。 一听方总监说的是工作上的事?,南婳的大?脑完全清醒:“方总监,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先把报名信息表填好给我,准备两首原创,先参加一月底的线上海选。” 《原创练习室》热度极高?,吸引来的音乐爱好者众多,第一季录制前?报名人数就有六万多,如今一季一季播出后,门?槛也提高?,多了条线上海选和网友投票。 方总监说的,南婳都一一记住,直到挂断电话,她的心情仍起起伏伏无法平静。 她知道《原创练习室》这个综艺,之前?也曾尝试报过名,但因为张海安的背后阻拦,她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起床后,南婳换好衣服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顷刻间照亮整个卧室,刺眼的光让南婳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她这才发现?昨晚竟下了雪。 此时窗外雪霁天晴,厚重的积雪压弯了枝丫,纵横交错的街道似铺了一层白白的绒毯,晨光透过空中层层叠叠的云,洒落在积雪斑驳的地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南婳眼睫微敛,趴在阳台看?了会儿,隔着玻璃似乎都能感觉到屋外的寒意。 也不?知道京都有没有下雪,梁闻序昨晚又是加班到几?点。 和奶奶一同吃过早饭,老太太又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织毛衣,见奶奶情绪稳定且正常,南婳这才穿好外套放心出门?。 她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家门?口。 这会时间还早,地上的雪还未被工人清理,看?上去干净清莹,南婳戴着一双粉色的针织手套,从花坛边抓起一把雪,使劲捏了捏,揉成团,再添点雪,将?雪团越捏越大?,直到捏出一个圆滚滚的球形。 蹲在雪地里忙活半天,南婳的脸颊和鼻尖冻得通红,好在手中的小雪人终于有了雏形,她用枯树枝和树叶作为点缀,这样看?,一眼就能认出是个雪人。 南婳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于是一只手拿着雪人,一只手举着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即发给梁闻序。 彼时,梁氏办公大?楼 偌大?的会议室气氛严肃,一一到场的各部门?代表都严正以待。 各个部门?的部长?一大?早就被召集在这里,汇报这两天的工作进?度,尽管昨晚熬到凌晨,此时依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汇报。 若说他们的任务繁多,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作为临时执行董事?的梁闻序,并不?比他们轻松多少。 临近年底,公司总有各种各样的事?堆在一起,熬了一个通宵后,坐于主位的梁闻序正垂眸翻看?着面前?的文?件,清眉黑目,眼睑下依稀可见淡淡的青色。 会议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照例是各部门?依次发言,梁闻序给出意见和总结。 几?分钟后,梁闻序放在一边开了勿扰模式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垂眸扫了眼。 当看?到发信人是南婳,他睫毛低敛,拿过手机划开屏幕。 对话框里很快弹出一张照片,照片中是女孩用手捧着一个可爱的袖珍小雪人,雪人脑袋上有鼻子有眼,还挺像那么回事?。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眼,成功让梁闻序顿了顿,他的目光蓦地变软,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翘了一下。 南婳:“桐市下雪了,刚才捏了个雪人,你看?像不?像你?” 梁闻序微微挑眉,长?睫敛着笑意,捧场道:“有点像。” 相似点可能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吧。 南婳:“作为新年小礼物,送给你~” 梁闻序:“那我送你什么比较好?” 南婳不?假思索,玩笑似的回复:“送我个愿望吧。” 梁闻序:“什么样的愿望?” 他心想,若是这姑娘想要的,他一定会办到。 接着,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回复:“比如,见到想见的人。” 梁闻序薄唇微抿,目光停留片刻,正欲打字回复时,才发觉周遭明显静了一瞬,他淡淡掀起眼帘,会议室内所有员工正齐刷刷看?向他。 台上的余部长?双手抱着文?件,神色略显紧张。 吴助理见状连忙凑上前?,低声提醒:“梁总,余部长?的汇报结已经束,该您发表建议了。” 对于梁闻序的出神,不?止吴助理,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也大?感意外,梁总向来不?会在工作中出现?任何差错和失误,如今居然在会上走神,真是不?可思议。 就在余部长?准备好重新汇报一遍时,坐于主位的男人不?急不?缓的开腔,握笔在他那份先前?递交的文?稿中圈出内容,提出几?条修改建议。 “这个项目的潜在价值达不?到预期,计划书中的预测也过于乐观,我很怀疑项目的可行性。” “市场调研不?够全面,竞争对手的分析也太过片面,拿回去重做。”梁闻序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余部长?的头垂得更?低。 他刚才的确在走神,但也将?余部长?的内容听了个大?概,清晰的指出当中存在的问题。 会议继续,汇报声和落笔的簌簌声同时响起,梁闻序垂眸翻看?手边的文?件,可南婳送给他的小雪人,却在他脑海中迟迟挥散不?去 整个下午,屋外一直下着雪。 南婳宅在家写歌,偶尔还会和方存正语音,询问对方的意见,两人的关系看?似是上下级,却更?像是师徒,而?梁闻序送她的那把吉他就立在一侧。 奶奶坐在南婳身边,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眼镜,虽然手指不?如年轻时灵活,可手中的那件毛衣终于有了完整的轮廓。 老太太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自言自语,毛衣织出来,南屿会不?会喜欢。 南婳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会继续多久,她想,等她站上舞台的那天,就会有更?多人认识她,当她站得比现?在高?,走得比现?在远,或许那时候找到南屿的可能性也会大?一些。 南婳时常这样安慰自己,奶奶的精神已经垮了,可她不?能这样,只要她仍抱有希望,一切就还有转机。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傍晚时分,就在南婳准备好晚饭从厨房出来时,才发现?客厅不?见奶奶的身影。 本以为老太太应该去了卧室休息,可看?到家里的入户门?大?大?敞开着,玄关处,奶奶的鞋子不?在,可外套却还在,南婳呼吸一窒,瞬间意识到什么,心脏也跟着狠狠跳了一下。 她心急如焚地拿起自己和奶奶的外套连忙冲出门?找人。 想到孙院长?先前?说的,老太太最近总是喜欢偷偷跑出门?,年纪大?又不?懂避让,路上差点被车撞到,南婳的心提到嗓子眼,所有联想到的不?好的画面,一下涌入脑海中。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一直不?见停,路上少有人走动,年代久远的路灯散发出昏黄黯淡的光芒,地上浅浅的脚印也被漫卷的落雪覆盖。 南婳一路小跑,沿着奶奶经常会走的那条路一直跑一直找,路的终点就是南屿当年丢失的那个小超市。 冬夜的冷风凛冽刺骨,吹在脸上宛若刀割,肆意纷飞的雪花落在她被风吹乱的发间,落满她的肩膀,潮湿的冷意仿佛浸透到骨髓。 这么冷的天,一想到奶奶连件外套都没穿,南婳鼻子一酸,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四?处张望,急切地寻找,只能强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可心脏仿佛已经跟着碎了一地。 路上,手里紧握的手机传来震动,看?到屏幕中出现?的名字,南婳连忙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她努力仰头眨了眨眼,试图将?眼泪憋回去,等呼吸平复一点,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传来男人那道熟悉磁沉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含着慵懒温和的笑意:“南小姐恭喜你,你的愿望成真了。” 此时的梁闻序安慰的坐在车内,望着窗外陌生?寂寥的街景,唇角噙着抹淡淡的弧度。 听见梁闻序的声音,南婳紧紧握着手机,徒然的张了张唇,沙哑的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梁闻序唇边的笑意未减,温声说:“我到桐市了。” 此时的南婳小跑在夜晚大?雪纷飞的街道,视线在四?周迫切的搜寻,男人熟悉温和的声线所说的每一句都刺激着她敏感脆弱的耳膜,她的心脏越收越紧,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缠绕。 方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珠,顷刻间又忍不?住跌出眼眶。 “梁闻序” 南婳微垂下脑袋,哽咽着轻唤出他的名字,声音发哑,低得几?乎听不?清楚。 电话那边,梁闻序唇边的笑凝固,静了一瞬。 南婳以为自己会掩饰的很好,可当唤出他姓名时,声音都带上了点哭腔,满腔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悲伤和难过仿佛决了堤的洪流,一涌而?出。 听见女孩崩溃般抑制不?住的细微哭声,像是受伤的小孩,第一次无法遮掩自己无助脆弱的一面。 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梁闻序眉心微拧,压低嗓子,轻声询问:“南南别哭,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南婳深吸一口气,缓慢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叙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握着手机的手早已冻僵,脚步却不?敢停。 风雪中,那个小超市终于出现?在南婳的视野中。 隔着远远的距离,亮着灯火的超市外,冰冷的水泥台阶上,蜷缩着一道年迈佝偻的身影。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满头白发的老人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呼啸凛冽的冬夜,苍凉冰冷的雪花与她的白发融为一体,又轻轻覆盖在她身上,快被霜雪包裹的身体,宛若一座没有生?命的石雕。 认出那道背影就是奶奶,南婳的视线瞬间被溢出眼眶的泪水模糊,她沉沉松了口气,快步朝老人跑过去。 “梁闻序,我找到奶奶了。” 听见手机那头女孩奔跑的声音,梁闻序薄唇紧抿,眉间的褶皱拧得更?深,直接问:“你现?在在哪?” 南婳报出地址后便匆忙挂断了电话,她连忙将?怀中抱着的外套披在奶奶身上,于风雪中失而?复得般紧紧抱住老人瘦骨嶙峋的身体。 老太太的眼睛呆愣无神的看?着她,脸颊和嘴唇早已冻得发紫,还有发丝眼睫上落满的霜雪。 对于奶奶,南婳有太多话想说,想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出来,外面这么冷,为什么连件外套都不?知道穿,可看?着老人饱经风霜的双眼,满脸的皱纹和心事?,她任何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心疼和自责。 她应该谨慎仔细一点的,孙院长?叮嘱过她,可她却还是疏忽了。 南婳用力搓了搓手,试图用掌心的体温去暖奶奶冰冷的脸颊,声音哽咽而?沙哑:“奶奶,我们该回家了。” 老太太脸色苍白,瘦弱的身体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都在打颤,却还是固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对南婳央求:“毛衣织好了,我想拿给小屿试试。” 南婳牵住老人冻得跟冰块似的双手,轻轻抚去她肩上的雪花,一字一顿地开口:“奶奶,小屿不?在这。” 话音刚落,老人的情绪忽然变得激动,颤颤巍巍地想要挣脱南婳的手,一边摇头一遍又肯定:“他就在这!” 南婳的眼眶通红,滑落脸颊的泪水被冷风吹干又变的潮湿,奶奶看?出孙女眼底的难过,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就是想让他试试大?小,看?毛衣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南婳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痕,冷风一吹,脸颊一阵刺痛,她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来,轻声哄劝:“奶奶,小屿刚才打电话,他现?在就在家等我们。” 怕老人家不?相信,南婳拿出手机里保存的南屿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奶奶,我们回家找他,好吗?” 她像是在哄劝一个小朋友,声音轻似低喃。 老太太一看?见南屿的照片,整个人似乎活了过来,麻木的眼底都有了温度,终于愿意跟南婳一起回家。 街边年久失修的路灯一闪一闪,像摇曳的烛,随时都会被寒风吹灭。 祖孙俩踏着霜雪回家,南婳揽着奶奶的肩膀,另一只手牵着奶奶的手试图给她取暖,然而?她自己的手也冻得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路上,老太太还在念叨着南屿有没有长?高?,担心孙子会不?喜欢毛衣,南婳静静听着,泪水仿佛已经流干,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奶奶。 等老人意识清醒,发现?她是在骗她,到时候又是怎样一种痛彻心扉。 南婳从未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等到家,她又该怎样告诉奶奶,南屿不?在那里,正当南婳心事?重重的思索时,浓稠寂静的夜色中出现?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明亮的车灯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格外晃眼。 见有车驶来,南婳护着奶奶走在马路边缘。 那辆车越来越近,并没有就此经过,于昏黄的路灯下终于显露出流畅的车身和连号数字的车牌号,车轮碾过积雪厚实的地面,缓缓滑停在南婳面前?。 南婳神情微怔,干净潮湿的眼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咚咚作响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腔。 黑色的车门?被人从里推开,一双漆黑锃亮的男士皮鞋踏在茫茫雪地上,裁剪规整的西服裤,与这里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南婳的视线缓缓上移,车里的男人也在这时下车。 梁闻序穿着一袭干净利落的黑色毛呢大?衣,衣角被风扬起,昏黄的路灯照亮他英俊深邃的眉眼,落在笔直挺括的肩膀,仿佛镀了一道清冷剔透的光边。 看?清来人,南婳眼睫轻颤,整个人像被按下静止键,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她知道他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到南婳和她身边的老人,梁闻序悬了一路的心悄无声息地落回到原处,他大?步朝她走过去,未等南婳开口,梁闻序迅速脱掉身上的大?衣披在老人家身上,他垂眸看?向南婳,沉声开口:“外面冷,先上车。” 老太太有些惊讶,眼神无措,下意识往南婳身侧缩了缩,南婳连忙跟奶奶解释,只说梁闻序是她的朋友,刚好路过,随即搀扶老太太上车。 在南婳正要上车时,梁闻序从身后牵住她的手,宽大?温热的掌心触摸到女孩冷得似冰块的手,他的心口蓦地一紧,轻蹙的眉眼间满是心疼。 梁闻序眸色深敛,克制着情绪,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戴在南婳手上。 看?着女孩湿亮明润的眼睛,应是刚哭过没多久,梁闻序唇线僵直,不?敢想象刚才打电话时,南婳有多无助。 他喉结缓慢的滑动,轻轻抬手,温热的指腹克制温柔地蹭过女孩泛红的眼尾,这一刻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念头越发强烈,考虑到车上还有老人,梁闻序指尖微蜷,慢慢收回手。 “我先送你们回家。”他说。 南婳想像过无数次,她和梁闻序的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样,唯独没有此时这般狼狈。 她内心最隐秘的一角,还未等她想好该如何隐藏,就这样没有丝毫预料的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 南婳神色黯淡,艰难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静得出奇,暖气使得南婳快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知觉,她轻轻搂住奶奶的肩膀,用纸轻轻擦去老人被融雪打湿的发丝。 当她再次抬头,刚好看?清镜中正专注开车的男人,望着对方熟悉温柔的眉眼,南婳的心脏似乎被一根细线不?断往外拉扯着,心酸窘迫,还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她一句玩笑似的许愿,他竟当了真。 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驱车赶到了桐市,如永夜中出现?的流星,出现?在她的面前?。 车子稳稳地停在居民楼下,六层楼的步梯,老太太刚吹了太久冷风,这会儿走路都颤颤巍巍,梁闻序二话不?说,弯腰俯身将?面前?的老人横抱起来,由南婳带路,一直抱回家。 怀中的老人实在是瘦,梁闻序唇角微敛,一言不?发。 终于到家,看?着南婳为了老人忙前?忙后,换好干净暖和的衣服,又急急忙忙去倒热水,梁闻序轻扣住女孩纤细的手腕,低声安抚:“别着急,我帮你。” 他接过南婳手中的水杯去接热水,又从桌上的医药箱中拿出预防感冒的冲剂,南婳感激地看?他一眼,又跑回卧室照顾外婆。 一番忙忙碌碌后,南婳看?着手中显示正常体温的温度计,终于松了口气。 哄奶奶睡下,南婳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的门?,刚一转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紧扣住她盈盈一握的腰,将?她一把带入怀中。 南婳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粉唇微启,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间,她的后背被人抵在墙上,面前?的男人俯身,冷白修长?的指轻捻起她的下巴,一言不?发地低头含住她柔软微凉的唇瓣,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第26章 这是南婳第一次跟人接吻。 属于梁闻序的气息清冽好闻, 铺天盖地般涌过来,将南婳密密实实地包围笼罩,环在她?腰上的那?条手臂也越收越紧,将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面前的男人闭着双眼, 笔直浓密的眼睫在俊挺的鼻翼落下一道淡淡的暗影, 发烫的鼻息喷洒在南婳莹白薄嫩的脸颊,渗透到皮肤每一个毛孔, 温度高得惊人。 南婳呼吸停滞, 眼神慌张无措,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指蜷缩起来,小巧的下巴尖被那只手捻着, 能明显感觉到唇上那抹柔软正大肆攻城略地。 女孩轻颤的眼睫似振翅欲飞的蝴蝶, 缓缓闭上眼睛, 只能微微仰着脑袋顺从, 可单薄纤瘦的肩膀却抖得厉害。 许是感觉到她?的不安, 面前的男人克制地停了?停,宽阔的身体微微后?撤,手掌摩/挲着女孩纤薄细瘦的背脊安抚,一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抱歉, 吓到你了?。” 南婳腿有些软, 刚才紧张到忘了?呼吸, 这会像是缺氧,微张开唇大口呼吸, 胸膛明显的剧烈起伏着。 男人瘦削好看的唇近在咫尺, 南婳清灵灵的目光停在他冷白修长的脖颈处,思?绪瞬间全乱了?。 她?的指尖无意识的抓着男人大衣的一角, 在梁闻序目光灼灼的对视下,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不可闻:“……不用说抱歉。” 她?只是没有习惯,却并?不排斥这样的亲密,只因?吻她?的人是梁闻序。 梁闻序垂眸,黑眸定定地注视着她?,看见女孩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的那?抹绯红,他的眼中逐渐晦暗,棱瘠的喉结缓慢的上下滑动,薄唇掀动:“刚才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这么做了?。” 他像是在说调情的话,可眼底的专注认真,却让南婳的心脏再次加速跳动。 两人贴的很近,周遭的温度也在不经意间慢慢升温。 面前的男人微微俯身,深邃的黑眸与她?对视,客厅暖黄黯淡的光线让他清冷俊逸的眉眼染上一抹温柔的颜色,压低的声线微哑:“若是不想,可以叫停。” 语落,梁闻序又倾身,柔软的薄唇吻过她?的眉眼,温柔细腻,随着呼吸下滑,又落在鼻尖,嘴角,像轻飘飘的羽毛拂过。 南婳微仰着脑袋,心跳声如雷鸣,她?很清楚这里是客厅,隔着身侧的房门,奶奶就?在卧室里休息,她?像是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小孩,怕被发现,却无法说服自?己停下。 面前的人愈吻愈深,两人唇齿间轻吐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南婳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她?很想问问梁闻序,以前有没有这样吻过别的女孩,他看起来,似乎比她?这个新手熟练很多。 思?绪混乱间,奶奶的卧室里传来木床吱吖的一声轻响,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忙睁开眼睛,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那?双温柔含笑的眼里。 梁闻序并?未松手,而是搂紧她?的腰,将她?的身体轻轻往上一提,促使南婳穿着拖鞋的双脚踩在他的鞋面上,他往前走了?两步,南婳下意识攀住他的胳膊,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进了?隔壁的卧室。 卧室并?未开灯,客厅的灯光透过房门,一路蔓延到两人脚下。 一高一矮的身影隐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 梁闻序再次俯身,南婳以为他还要来,吓得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双湿漉漉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鹿,红着脸摇头:“别,被我奶奶看见不好。” 梁闻序眉眼温和,缓缓勾唇,骨节匀称的手指轻轻撩过女孩垂落在耳廓的碎发,而后?握住南婳的手,将人温温柔柔地拥入怀中,笑着安抚:“别怕,我只是想抱抱你。” 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隔着男人面料微凉的西服,南婳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依稀能听见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渐渐与她?相同?频率。 今晚两人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原来一个人的怀抱竟可以如此令人心安,南婳深知这种依赖感很危险,可还是情不自?禁地,回抱住他。 梁闻序知道南婳瘦弱,如今抱她?在怀中,才发现这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只,让人心疼。 “今晚是不是吓坏了??”梁闻序垂眸,瞳仁温润黑亮,坚毅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孩乌黑柔软的发顶,低声询问。 南婳顿了?顿,思?及今晚的酸楚和狼狈,忽然间想说的话很多,梁闻序亲眼看见了?她?破碎不堪的家庭状况,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南婳默默从他怀中退出来,并?没有直接回答梁闻序的问题,而是眼神认真地看向他,粉唇一张一合,语气无比诚恳:“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闻言,梁闻序眉眼间的温和褪去,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淡声反问:“后?悔什么?” 面前的男人不经意间变了?脸色,英俊深邃的眼窝落在光影中,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也越收越紧,眼底的神色是南婳从未见过的晦沉。 他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却还是要问出来。 梁闻序薄唇轻启,一字一顿说出南婳心中所想:“后?悔认识你?还是喜欢你?” 南婳就?这样与他对视,却很快败下阵来,她?偏头看向别处,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镇定:“都算。” 当从梁闻序口中听见那?句“喜欢”时,南婳的思?绪骤然间全乱了?。 留意到女孩眼神的躲闪,梁闻序长睫低敛,呼吸沉沉:“确实挺后?悔。” 他淡淡勾唇,喉间溢出的声线轻似低喃:“后?悔没早点认识你。” 若是早点相遇,早点知道她?过得不好,梁闻序会尽自?己所能,让自?己喜欢的女孩,过得不这么辛苦。 南婳怔怔地望着他,这一眼,仿佛有一道细微的电流直击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她?无法集中精力,理智思?考。 梁闻序的目光凝视着呆滞的女孩,心脏像是化成?一滩水,他喉咙发紧,情不自?禁低头,柔软的唇轻轻吻在女孩嘴角,温热的唇息轻吐,暧昧地萦绕在她?脸侧: “南婳,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第27章 南婳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可能是今晚掉的眼泪太多,也可能是刚才的接吻,她的双眸仍湿漉漉的,眼尾泛红。 梁闻序不?作?声, 俊逸的眉骨压低, 头顶的灯光照亮他深邃立体的面庞,他极有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明明刚才的亲吻, 女?孩并未排斥, 可梁闻序却还是生平第一次, 对一件事没有十足的把握。 南婳跟他之前认识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 他甚至觉得,她大概率会拒绝,如?若答应, 梁闻序猜得到, 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南婳抿唇, 深深看他一眼, 眼眶有些发烫, 她很确定,未来无论过多久,她都不?会遇见第二个梁闻序。 有时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是需要一些冲动的, 遵从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用瞻前顾后, 考虑任何后果,如?果说?面?前的男人?是命运的馈赠, 即便早已?暗中标号价格, 南婳也认命。 她咽了咽发紧刺痛的喉咙,葱白?纤细的指尖抓着?男人?毛呢大衣的衣角, 然后垫着?脚尖凑近他,闭上双眼,粉唇小心翼翼碰了下他的嘴角。 梁闻序眸色深敛,脑中里?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断裂,怔在原地,南婳对上他滚烫危险的目光,里?面?似藏着?燎原的火,欲将她点燃。 看着?男人?神色莫辨的俊脸,眉眼间有她看不?懂的东西,南婳心脏狂跳,她抿了抿唇,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柔软的声音却坚定:“梁闻序,这就是我的答——” 还未等她说?完,面?前的男人?忽然倾身压过来,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微凉的唇直接吻住她柔软嫣红的唇瓣。 男人?的吻来势汹汹,不?同于她刚才小心翼翼,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比第一次亲吻时还要用力,有了对比南婳才发现,刚才某人?明显克制收敛了许多。 南婳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突然被面?前的人?堵住,她微仰着?脑袋,小猫似的低低唔了声。 随着?腰间那只手的不?断收力,两人?越靠越近,属于梁闻序那股特有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得严丝合缝,两人?的呼吸暧昧纠缠,危险又引人?深陷。 卧室很暗,仅凭客厅蔓延来的光线,南婳的双手覆在他胸膛,看不?清梁闻序此时脸上的情绪,只觉得他的手掌很烫,隔着?贴身的打底衫,她已?经感觉到男人?无法忽视的体温。 不?知吻了多久,安静昏暗的卧室终于开了灯,温暖柔和的灯光笼罩着?相拥的两人?,除了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还有彼此浅浅交融的呼吸。 梁闻序俯身抱住南婳,微垂着?脑袋,低低埋首在南婳颈窝,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摩挲过女?孩细瘦的背脊安抚,嗓音沙哑:“女?朋友,以后请多多关?照。”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薄嫩敏感的皮肤上,南婳靠在他怀中,双眼闭着?睫毛轻颤,她没有说?话,毛茸茸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除了亲吻,原来简简单单的拥抱也可以这样幸福。 时间已?经很晚,外面?的大雪依旧不?停。 南婳从梁闻序怀中退出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外面?这么大雪,你今晚住哪?” 梁闻序用下巴蹭蹭她:“酒店。” 南婳顿了顿,她家?附近没有酒店,要找住的地方需要开车去市区。 外面?这么大的雪,路上几乎没什么车,雪不?知何时才停,路面?实在太滑。 南婳抿唇:“这么晚了,你开车去市区不?安全。” 梁闻序又忍不?住摸摸小姑娘微鼓的柔软的脸颊,唇角噙着?笑,看起来心情颇好:“担心我?” 南婳被他亲昵却自然的逗弄搞得脸颊绯红,她低低“嗯”了声,倒也没否认,虽然还没习惯两人?的新身份,可她的确在关?心他。 “外面?还在下雪,要不?你今晚就住我家?吧。”南婳眼睫轻掀,漂亮的瞳仁光芒潋滟,认真的提议。 闻言,梁闻序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他侧目看向两人?身后,女?孩那张铺着?粉嫩少女?颜色床单的床,眼里?的笑意?蔓延开,不?急不?缓地开腔:“这张床虽然不?大,但也够了。” 南婳顺着?这人?打量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梁闻序正盯着?她的单人?床看。 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南婳的脸瞬间爆红:“你、你想什么呢。” 她蹙起眉头,精致小巧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小声嘟嘟囔囔:“只能睡客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着?女?孩红得滴血的耳朵尖,梁闻序眸色渐黯,胸腔某个位置似被羽毛挠了一下,他没忍住,勾着?唇低低笑出声,手也没闲着?,将面?前娇滴滴的小姑娘重新捞进怀里?。 隔着?衣衫,南婳听见他笑时来自胸膛的轻轻震颤,也听见他感慨又无奈般低喃:“这家?姑娘,怎么这么招人?疼?” 夜更深,梁闻序终于如?愿睡上了南婳家?年代久远的古董沙发。 看着?小姑娘抱着?备用的床褥床单忙前忙后,梁闻序心疼,于是跟前跟后的帮忙,最后自己动手,只让南婳站在一旁指挥。 见梁闻序手脚利落的铺床单,套枕套,心情颇高,南婳的唇角悄悄翘了下,敛着?唇偷笑,没见过睡沙发还这么开心的人?。 将新的洗漱用品准备好,南婳终于要去休息,梁闻序从身后轻扣住她的手腕,没让走:“真不?跟我一起?” 南婳眨巴眼:“男女?有别,你乖一点。”说?着?,学某人?刚才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颊。 梁闻序神情微怔,第一次有人?这么大胆子,对他“动手动脚”,他淡淡挑眉,眼尾含笑,配合地“嗯”了声,却迟迟未松手。 两人?此时的姿势,梁闻序坐在沙发上,靠着?抱枕,坐姿松弛,南婳站在他分?开的修长□□,在他抬眸时两人?对视。 面?前的男人?冷白?英俊的面?庞浸透在暖光里?,含笑的眼神慵懒直白?,温柔又缱绻,总让南婳误以为,下一秒他就会吻她。 南婳最受不?住两人?这样的对视,她贝齿轻咬住下嘴唇,默默伸出莹白?纤细的手盖住梁闻序的眼帘,小声嗫嚅:“别这么看着?我。” “好。”梁闻序握着?她的手,牵至唇边,薄唇轻轻吻了下她白?白?嫩嫩的手背,语气亲昵又温和:“早点休息。” 南婳呼吸一顿,身体仿佛瞬间过了道?电,自手背流淌过全身,酥酥麻麻。 南婳收回手,匆忙撂下一句“晚安”,落荒而逃似的逃回了卧室。 看着?女?孩轻盈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梁闻序低低笑出声。 身/下的古董沙发显然尺寸有些小,梁闻序快一米九的身高,双腿微微弯曲,才能勉强将其当做一张单人?床。 宁静的夜,漆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梁闻序捞起看了眼,一群夜猫子正在群里?疯狂@他。 周明森:“哥,你什么情况啊?听吴助说?,你一下班就离开京都了?” 郝子意?:“还想喊你来今晚的局,我刚认识一小妹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孟松瑄说?你好这口,还想介绍给你认识来着?。” 孟松瑄:“打住哈,我只是随口一说?。” 周明森:“@LEX 哥,你现在在哪?” 梁闻序挑眉,淡淡扫了眼,单独@出郝子意?,指尖在屏幕上轻敲:“以后这事儿别叫我。” “我有女?朋友,免得让人?误会。” 消息发出,群里?的询问调侃骤停,几人?像是集体掉线。 梁闻序正要放下手机,群里?的消息开始接二连三弹出: 孟松瑄:“卧槽,哥哥厉害啊,居然真的谈恋爱了!” 郝子意?:“序哥,你没开玩笑吧?故意?糊弄我呢吧?” 孟松瑄:“不?像,序哥这回肯定是真的。” 隔了快一分?钟,周明森才发来消息,不?同于其他人?的惊讶,他认真问:“是南婳吗?” 梁闻序垂眸,俊脸无波无澜,淡淡撂下两个字:“是她。” 至此,周明森再未在群里?说?话,郝子意?和孟松瑄却像是炸开了锅,一个劲儿地追问,梁闻序是不?是在女?朋友那。 任他们?怎么问,梁闻序愣是没透露细枝末节 漫长的夜,终将是过去了。 南婳却睡得并不?安稳,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有奶奶,有长大的南屿,还有路尽头等她的梁闻序。 天?刚蒙蒙亮时,南婳从梦中醒来,看着?窗帘外深蓝色的天?空,睡意?全无。 这会雪已?经停了,即便卧室内有暖气,南婳仍感觉得到凉意?,她忽然想起睡在客厅沙发的梁闻序。 想到那人?此时与她仅有一扇门之隔,南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他这晚睡得好不?好,盖的那床被子够不?够暖和,他身量长,睡在沙发上应该不?会太舒服南婳定了定神,怀疑自己想太多,索性拉过被子将脑袋盖住,然而一闭上眼睛,昨晚两人?接吻的一幕便在脑海中重现。 几分?钟后,被窝里?的女?孩掀开被子,缺氧一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呼吸。 一番心理交战之后,南婳默默起床,默默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毛茸茸的毯子,又默默打开卧室的房门。 客厅清冷寂静,凌晨皎洁的月光越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清莹的光线。 沙发上的梁闻序侧躺着?,半明半昧的光影落在男人?那张英俊立体的面?庞,清眉黑目松弛温和。 南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着?毯子小心翼翼往沙发那边挪了挪,熟睡中的男人?呼吸均匀,就这样安静闭着?眼,眼窝深邃,垂落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下印拓出一道?阴影,刀刻般的五官在朦胧的光芒下渐渐清晰。 南婳拿着?手中的毯子,动作?很轻地盖在他身上,就在她正欲收回手,原本熟睡中的男人?却突然醒了,精准无误地扣住她的手腕,掌心灼灼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 对上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隐隐藏着?暧昧缱绻的笑意?,南婳吓得眼睫轻颤,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她微微俯下身,来不?及后撤,梁闻序只微微用力,她的身体就失去重心一般,直直栽倒在男人?宽阔坚实的胸膛上。 第28章 两人的距离猝不及防拉近。 南婳的双手撑着梁闻序的胸膛, 慌慌张张想要起身,然而面前的男人那只手就跟块烙铁似的,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下一秒,南婳感觉自己的腰被一直修长有力的手臂圈住, 一阵天旋地?转, 两人很?快换了个姿势,她在?下, 梁闻序单手撑在?她耳侧, 将她娇小的身影圈在身/下。 两人四目相对, 梁闻序黑眸睨着她,幽深的眼?底一片清明,唇角含笑:“睡不着?” 经?过一番折腾, 南婳的心跳得?厉害, 手无意识地?轻搭在?他手臂, 不答反问:“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梁闻序的语速不急不缓, 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过女孩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轻笑:“你推门?出来的时候。” 南婳眨巴眼?,男人性感棱瘠的喉结此时就悬在?她眼?前,借着清冷的月光,她甚至能清楚的看见?, 梁闻序吞咽时, 喉结上下滑动的样子。 到底是?谁说, 勾引人的一般都是?狐狸精?南婳红着脸心想,梁闻序这种, 不露痕迹的勾引, 也很?致命。 许是?感觉到女孩直勾勾的目光,梁闻序眉骨轻抬, 神情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微俯的身体又往下沉了沉,薄唇凑到南婳耳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询问:“想跟我一起睡沙发??” 男人唇齿间轻吐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就跟羽毛挠似的,有点?痒,南婳抿唇,不自觉轻轻屏息,温声解释:“担心你着凉,所以过来送条毯子。” 话音一落,南婳明显感觉到,身前的男人再次附身,低低埋首在?她肩窝,距离近到,只要她稍稍偏头,嘴唇便能碰到他。 南婳身形一窒,老实巴交地?不敢动了,就在?她以为梁闻序或许会?对她做些什么?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只是?单纯安静的抱着她,压低了嗓子呢喃:“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走?” “” 南婳神情微怔,抬眸望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心口微微发?烫。 静了两秒,她才慢慢抬手,抱住男人挺括坚实的脊背,绵软温和的声线似江南缠绵动听的春雨:“你要是?喜欢这,可以多住几天的。” 南婳没什么?恋爱经?验,不知道两人这样的进展算不算太快,可她喜欢跟梁闻序待在?一起,也喜欢这样的亲密。 听着女孩温吞乖巧的声音,梁闻序咽了咽喉咙,心脏无形中仿佛被一把铁锤锤得?稀巴烂,他唇角敛着笑意,高?挺的鼻梁亲昵眷恋地?蹭了蹭南婳发?香缭绕的后颈,薄唇轻掀:“住哪都好。” 他的语气?虽是?笑着的,却无比认真:“关键是?你在?哪。” 许是?这夜色的渲染,南婳竟从中听出些许柔情。 最终,梁闻序将沙发?上的小姑娘抱回到卧室的床上,还不忘给她盖好被子,叮嘱她天还未完全亮,可以再多睡会?儿。 见?床边的男人真的要走,南婳心念一动,手比脑子快一步,抓住梁闻序的衣角,轻声开口:“如果沙发?睡得?不舒服,可以——” 梁闻序回头,俊逸的眉骨轻抬,黑眸似笑非笑睨着她:“可以什么??” 南婳默默往床里面挪了挪,清澈纯粹的眼?神不含半点?杂质:“我可以分一半床给你。” 梁闻序愣了下,一时没忍住,低低笑出声:“我明白你的意思?。” “还是?你一个人睡比较好。”说着,梁闻序顿了顿,慢条斯理的语气?显得?意味深长,让人很?难不多想:“我可没那么?好的定力,不做些什么?。” “” 南婳知道他这是?婉拒的意思?,又隔了几秒,才明白某人这句话中的深意,她红着脸没再说话,扭头钻进被窝里,背对着梁闻序,跟只小鸵鸟似的,索性连脑袋都埋进去。 梁闻序还想逗她几句,考虑到小姑娘需要休息,只好作罢- 南婳的回笼觉,一直到窗外天光大亮才醒。 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南婳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睡过头,连头发?都顾不得?整理,双脚趿拉着拖鞋跑出卧室。 客厅空荡荡的,夹杂沁人的凉意,一个人也没有。 窗户半开着通风,吹得?窗帘扫过原木色的木地?板轻轻晃动,明媚温暖的晨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甚至能看清空气?中微微漂浮着的淡淡灰尘。 昨晚梁闻序睡过的那张沙发?,此时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床单和用?过的毯子被人叠得?整整齐齐,细心地?放在?一边。 他该不会?回去了吧? 思?及此,南婳虽然觉得?情理之中,可心底却难掩那丝淡淡的失落感。 她整理好情绪,又转身去看奶奶的卧室,老人的房间同样打扫的很?干净,也同样没有人。 经?历过昨晚的突发?状况,南婳的心脏条件反射般一下提到嗓子眼?,她快速走到玄关那,奶奶的鞋子和外套都不在?。 就在?她心急如焚想要出门?找时,目光无意中扫过玄关处的冰箱,白色的冰箱门?上多了张嫩黄色的便利贴,便利贴上写着一行行云流水的字迹:“看你没醒,我和你奶奶一起出门?了,别担心——梁。” 原来奶奶没有偷跑出去,梁闻序也没有不告而别。 看着便利贴上流畅好看的字体,南婳僵直的脊背微微松弛,轻抿了抿唇,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就在?这时,入户门?吱呀一声打开,南婳抬眸,恰好撞见?梁闻序一只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搀扶着老太太进门?。 见?小姑娘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在?,梁闻序换上拖鞋,淡声问:“睡醒了?” 南婳眨巴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才注意到梁闻序手里拎着的东西,她惊讶:“你去买早饭了?” “嗯”,梁闻序轻笑:“跟你奶奶一块去的。” 老太太慈眉善目,看着面前高?大帅气?的小伙子,越看越喜欢,笑眯眯地?夸赞:“小梁是?个乖孩子,今天多早就醒了,还陪我出去散步呢。” 说完,老太太见?孙女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睡衣都还没换,奶奶连忙给南婳递眼?色:“囡囡,快回屋里换身衣服,换好出来一起吃早饭。” 南婳反应过来,这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不太好,红着脸匆忙回了卧室。 餐厅,梁闻序跟在?老太太身后帮忙拿碗筷,老太太看了他这么?主动,忍不住问:“小梁啊,你说你是?囡囡的朋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老人家虽然经?常记忆发?生错乱,但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印象深刻,这个姓梁的小伙子相貌太过出众,所以她很?肯定,两人以前没见?过。 梁闻序缓缓勾唇,温声答:“奶奶,我跟南南今年才认识。”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头,想着两人或许是?同学,但又觉得?这小伙子的气?质不那么?像学生,倒像是?当老板的。 梁闻序并未纠正?老太太,他就是?南婳的男朋友,原因很?简单,这次见?长辈实在?是?突然,他想让老太太有了心理准备后,再正?式登门?拜访,这样才不至于失了礼节。 南婳换好衣服出来,奶奶连忙招呼:“小梁知道你喜欢八宝粥和灌汤包,特意给你买的。” 南婳撩起脸侧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坐在?梁闻序对面,轻声道谢。 按理说,应该她准备早饭才是?,却让身为客人的梁闻序做这些事,南婳微垂着脑袋,小口吃着灌汤包,薄薄的腮边微鼓两下又塌陷,越想越后悔那个回笼觉。 梁闻序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将插好吸管的豆浆放在?她面前,眼?里似有笑意,温声提醒:“慢慢吃,小心烫。” 早饭后,奶奶想去对门?邻居家串门?,南婳不放心,担心奶奶又会?像昨晚那样出什么?状况,于是?好说歹说,才劝动老太太在?家里待着,读书看报,织毛衣或是?看电视都行。 安抚好奶奶,南婳才起身去厨房洗碗,梁闻序不想她累着,十分自觉地?取下那条挂在?门?后的围裙系在?腰上。 看着身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腰间系上那条与他周身气?场格格不入的粉色围裙,南婳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你这是?要帮我洗碗?” 梁闻序缓缓勾唇,垂眸扫了眼?腰上的围裙,这玩意儿的确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系,他忍不住笑:“难道看起来不像?” 南婳想笑又忍住,努努唇瓣:“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说着,她伸手便欲解男人腰上的围裙,却被梁闻序牵住手,轻轻捏了捏:“是?客人,也是?男朋友。” 面前的男人语气?一本正?经?,俊脸更是?无波无澜,打开水龙头开始像模像样的洗碗。 南婳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盈盈笑出声来。 “谁教你的呀,第一次来女朋友家,还帮忙洗碗?”南婳跟在?梁闻序身材老老实实做起了监工,时不时看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中的碗,唇瓣绽开的笑痕比冬日暖阳还明媚。 许是?热水器太过老旧,水龙头里流淌出的热水一点?也不热,梁闻序眉眼?间略有思?索,笑道:“没人教。”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不得?在?女朋友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梁闻序说得?认真,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似乎格外在?意两人如今男女朋友的关系。 南婳抿唇偷笑,抬眸恰好撞进某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里,企鹅君羊衣物二二七五二爸以整理本文她的脸倏地?一热,偏过脑袋假装去看窗外银装素裹的雪景,殊不知绯红的耳朵根早已出卖了她。 早饭用?到的碗不多,几分钟便搞定。 南婳转身正?要回客厅,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人揽腰一把捞进怀里。 两人的身影刚好隐匿在?厨房最里面的生活阳台,客厅看不见?的地?方。 南婳纤薄的后背抵着男人宽阔温热的胸膛,厨房外的客厅,电视机里的声音不断传来,却仍盖不住南婳咚咚作响的心跳。 她微微侧目,克制着呼吸,压低声音:“别这样”万一奶奶要是?进来,看到他们抱在?一起,真的没脸见?人了。 梁闻序听话的松开手,女孩乌黑柔软的长发?似绸缎轻轻擦过他的指尖,他微垂着脑袋,缓缓摩挲过指腹,淡声问:“老太太的情况,一直都这样吗?” 南婳神色微怔,意识到梁闻序是?在?问昨晚的意外,她点?了点?头:“奶奶大多数时候都很?正?常,只是?到了每年的冬天,头脑就不大清醒。” 梁闻序顿了顿,眉骨轻抬。 看出男人眉眼?间的不解,南婳与他并肩站着,身子倚着身后的水池,侧面望向窗外,莹白小巧的脸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爸爸在?八年前的冬天车祸去世,我六岁的弟弟,在?第二?年冬天走丢。” 提起这段晦涩的往事,南婳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似心平气?和:“后来每年的冬天,奶奶总想着出门?找弟弟。” “昨晚,她织了很?久的毛衣终于织好了,想让南屿试穿。”说着,南婳发?紧的喉咙微微刺痛,声音也微微颤抖:“所以带着毛衣,跑去七年前南屿丢失的地?方找他。” 南婳张了张嘴,还想接着说下去,说奶奶除了冬天,其他时间段有多正?常,会?给她寄好吃的黄桃罐头,会?种花种草,和其他老太太们一起跳广场舞,可话到嘴边,喉咙里像堵了团东西,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南婳低着头,试图掩盖住眼?眶里涌出的温热和酸涩,不想再在?梁闻序面前流露出脆弱和狼狈,昨晚的突发?状况已经?在?她预料之外了。 她不是?什么?苦情戏中的女主角,她的生活本就如此,她也从未自怨自艾过,只是?偶尔,还是?会?有难过的情绪。 梁闻序薄唇微抿,眼?里只剩心疼,将面前的女孩重新捞回怀中,轻轻抱住她,棱角分明的下颚抵着女孩毛茸茸的发?顶蹭蹭,磁沉微哑的声线温柔地?不像话:“南南乖。” “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你还有我。”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哄小朋友,可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有力,对她说:“从今以后,爱你的人,又多了一个。” 第29章 听见梁闻序这句不假思索的话, 南婳神情微怔,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一刹那的感动。 内心深处潮涌一般泛起温热的潮湿,不经意间将她席卷吞没。 不用考虑两人的将来和结果, 这?一刻会被?她永远记得。 南婳安静地以为在他怀中, 慢慢回抱住他,莹白光洁的额头跟个小孩似的, 贴靠在男人温暖安全的胸膛, 轻声回应:“梁闻序, 谢谢你。” 谢谢他,让自己快要在汪洋中迷失吞没时,又找到?了方向, 他像是凛冽寒风吹来的春天, 让她愿意熬过冬天, 开始期待下一个季节。 听见怀里的小姑娘又对他说谢谢, 梁闻序蓦地轻笑了声, 勾着唇:“我?还?以为,我?的女朋友会说,‘我?也爱你’” 南婳感觉到?他的胸膛震动,呼吸有些发烫, 她毛茸茸的脑袋跟小鹌鹑似的埋得更低, 她不是个擅长表达爱意的人, “我?爱你”这?句话?太有重量,即使是对与她最亲密的奶奶, 她都很少?说。 这?家伙, 真是一点也不害臊。 感觉到?女孩的小动作,梁闻序忍不住将人抱得更紧, 哪还?敢对她有别的要求,轻描淡写道?:“以后?不用说谢谢。” 男人宽厚的大掌贴着南婳柔软的细腰,掌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打底衫似电流般掠过南婳的皮肤,蔓延进?四?肢百骸,温声道?:“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我?都甘之?如饴。 两人从厨房出来,客厅的老太太正戴着老花镜看书,见孙女出现,老太太连忙朝南婳招手求助,书上有个生僻字她不认识,南婳走过去,笑着教奶奶认字。 一老一少?的身影沐浴在雪后?初霁的晨光中,女孩莹白清丽的面?庞在光下白到?几欲透明,发丝被?光浸透,有种油画质地细碎的毛绒感,画面?温馨美好。 教完奶奶认字,南婳正想问?问?梁闻序,要不要中午留在这?吃饭,算算时间,两人一同吃饭还?是一个多月以前。 南婳刚起身,桌上的手机忽然想起来电铃声,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南婳没多想,按下接听键。 两秒后?,电话?那头传来葛秋华的声音。 “南南,你寒假回桐市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南婳眉眼?间的笑意随着对方声音的出现,渐渐消失,她担心奶奶听见是葛秋华打来的,随后?向梁闻序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然后?回到?卧室。 梁闻序垂眸,留意到?女孩表情的细微变化,只微微颔首。 早在两个月前,南婳就拉黑了葛秋华所有的联系方式,如今对方主动打来电话?,南婳可以直接挂断,但又抱着一丝想和对方讲清楚的念头。 母女关系虽不和睦,南婳也不希望两人矛盾加剧,若是以后?互不打扰,自然最好。 “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南婳的语气很冷淡,并不在意葛秋华刚才的那句质问?,她放假回自己的家,没必要通知其他人。 对于女儿这?段时间转变的态度,还?有先前拉黑她的联系方式,葛秋华想起来仍觉得气愤:“你瞧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又不是你的仇人,难道?关心关心你,也错了?” 南婳不想跟葛秋华吵架,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妈,我?和奶奶现在过得很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丈夫车祸去世后?,葛秋华拿到?自己那部分赔偿金的第一时间便丢下南婳和南屿,搬离了桐市,后?来偶尔也会打电话?来询问?儿女的情况,只是三言两语的关心之?后?,就会扯到?奶奶手中那笔赔偿金。 后?来南屿丢失,久未露面?的葛秋华带着现任老公来这?大闹一场,奶奶被?气到?住院,意识不清醒,葛秋华也在这?时拿走了老太太的银行卡,拿走了里面?所有的钱。 怀着恨意的生活总是痛苦的,南婳一边忙着学业,一边兼职,无暇再分出精力与葛秋华纠缠,而葛秋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不断用母女关系对她道?德绑架。 南婳第一次,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产生厌恶的情绪,避之?不及。 一听南婳这?意思,是要跟她这?个当妈的划清界限,葛秋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说不定又是那个神志不清的老太太吹得耳旁风,在南婳面?前没说过她什么好话?。 葛秋华抬头看了眼?面?前老旧的居民楼,心想来都来了,不能因为太冲动,连女儿的面?都见不着。 “你再对我?不满,我?也是你妈。”葛秋华顿了顿,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冷硬的开口:“咱们也快一年没见面?了,我?现在就在你们楼下,你下来吧。” 南婳握紧手机,垂眸看向卧室窗外,当看到?女人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葛秋华一袭驼色大衣和靴子,看起来光鲜亮丽,与周遭陈旧灰败的居民楼格格不入。 南婳身形未动,一言不发,许是知道?女儿不愿见她,葛秋华又道?:“你要是不来,我?上楼找你。” 女人威胁的意味隔着手机传递过来,南婳很清楚对方的意思,若是她不怕奶奶受刺激,大可以不下楼。 南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待调整好情绪才转身重新打开卧室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南婳与门外正欲敲门的梁闻序正面?相撞。 梁闻序漆黑笔直的眼?睫低敛,缓慢收回手,幽深的目光停留在女孩眉眼?,静了两秒,而后?薄唇轻掀:“要出门?” 南婳咽了咽嗓子,不确定刚才和葛秋华的对话?,梁闻序有没有听见,她眸光闪烁,轻轻点了下头。 他并非有意在门外偷听,只是卧室的房门太不隔音。 梁闻序眉心轻蹙,情绪有所克制:“需不需要我?陪你?” 南婳安安静静望着他,微微笑了笑:“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梁闻序神情静默,没再强求,而是拿起衣架上的外套,耐心地帮南婳穿好,伸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温声叮嘱:“三分钟要是不回来,我?可要出去找人了。” 南婳轻笑,不忘冲他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放心,三分钟肯定能搞定。” 随着入户门关上,女孩的身影也消失,梁闻序眼?底的温和褪去,神色微沉,长腿迈开走到?阳台边,朝窗外看去。 留意到?楼下伫立的那道?中年女人的身影,梁闻序不动声色的打量,眉间的褶皱却越拧越深。 一楼 看着南婳从单元门里出来,葛秋华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哼笑了声,得意道?:“你这?孩子,刚才不是很硬气嘛,还?不是乖乖下来见我?了。” 南婳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年时间未见,葛秋华的脸圆润了些,气色很好,因为对方总隔三差五找她借钱,南婳一度以为,葛秋华可能过着食不果腹,穷困潦倒的生活。 如今见面?,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猜想有多可笑,而最显眼?的,还?是葛秋华微微隆起的小腹,即便穿着大衣,也很难遮掩。 南婳只看了一眼?,心如擂鼓般,挪开了视线。 “我?已经下来了,您有什么事就说吧。”南婳的语速不急不缓,看似平静,可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攥着。 她早就知道?葛秋华有了新家庭,可当亲眼?看见她隆起的孕肚,南婳的心底还?是五味杂陈。 葛秋华神情不悦的数落:“我?大老远跑来桐市看你,外面?又这?么冷,你对自己的亲妈就这?种态度?” 其实?,葛秋华并非特意过来看望南婳的,而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孩,她才回来处理一下户口的问?题,顺道?看一眼?自己的大女儿。 “既然您特意跑这?一趟,那我?跟您直说吧。”南婳顿了顿,终于愿意直视葛秋华的眼?睛,一字一顿开口:“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和奶奶过得很好,也希望您不要再想着跟我?借钱。” 一听南婳提她借钱的事,葛秋华沉下脸,陡然变了神色:“合着你是怕我?找你要钱,才拉黑我?的联系方式?” 南婳扯了扯嘴角,笑笑:“当我?需要学费的时候,您不也是这?样对我?的吗?” 她不过是学了些皮毛,葛秋华就已经跳脚。 葛秋华被?怼得噎了一下,她边点头,边冷笑:“南婳,你真是出息了,你跟我?提钱是吧?” “我?养你那么大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我?怀胎十月受苦受累,折算成钱值多少??现在我?有点困难,找你借点钱怎么了?” “这?就让你想跟我?断绝母女关系了?!” 葛秋华一顿疯狂输出,尖锐的嗓音回荡在茫茫雪地中,似乎深怕周边邻居听不见。 南婳站在烈烈冷风中,忽然觉得,葛秋华的讽刺比这?冬日霜雪更令人发寒。 她垂眸看向葛秋华隆起的孕肚,轻声道?:“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孕妇受不了刺激,葛秋华又是高龄产妇,情绪波动说不定会对身体?有影响,南婳并不想跟她吵架,态度不自觉放缓:“外面?风大,您又是孕妇————” “少?在那里假惺惺!”葛秋华厉声打断她,眼?睛盯着南婳,像是在看仇人:“你就是个白眼?狼,跟你奶奶一样。” “我?真是后?悔当初生下你!”葛秋华的手指着南婳的鼻子数落,似有推她一把的架势。 南婳下意识后?退,身后?忽然多出一股力量,揽腰将她护住,余光里一只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出现眼?前,一把推开葛秋华指着她鼻子的手。 葛秋华毫无防备,被?大力甩开,脚步都有些踉跄。 梁闻序将揽腰将面?前的女孩护在身后?,目光冰冷,懒懒掀了掀嘴唇:“你动她一下试试?” 第30章 男人熟悉低哑的声线传来, 每一个字都冰冷僵硬,淡淡从唇齿间轻吐,让人不由得后脊一凉。 南婳和葛秋华几乎同时抬眸,当看到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两人愣住, 神情?各异。 南婳意外,梁闻序居然会下楼, 转念一想, 葛秋华的声音近乎嘶吼, 楼上的人不想听见都难。 面?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挺拔,似一堵高墙挡在?她身前,抵挡了葛秋华尖锐如刺刀的眼神, 就这样陪着她, 让她不再孤立无援。 葛秋华被人一把甩到一边, 差点没站稳, 她恼羞成怒的抬眸, 刚好撞进男人那双沉寂锐利的眼里,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俊脸冷沉,周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禁心头一凛。 葛秋华挺着自?己的孕肚, 仗着自?己是孕妇, 对方?肯定不敢将她怎么样, 扬声道:“你是谁?凭什么插手我和我女儿的事?!” 梁闻序垂眸,漠然的目光淡淡扫过女人隆起的孕肚, 唇角勾起抹轻讽地弧度:“原来你还知道南婳是你女儿。” 葛秋华眉头一拧, 暗自?将面?前的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从对方?衣着扮相, 言行气?场来看,总感觉不像是普通人。 葛秋华顿了?顿,没好气?道:“谁家妈妈跟女儿没点矛盾?我教训自?己的女儿,跟你没关系吧?” “你又是南婳什么人?”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葛秋华嚣张跋扈的气?焰明显收敛了?一分,言语间有意试探南婳跟眼前男人的关系。 南婳清楚葛秋华心中的算计,她正想赶在?梁闻序开?口前,只说他们是普通朋友,却没想,身旁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一字一顿不急不缓地坚定开?腔:“我是她男朋友。” 南婳怔愣在?原地,心跳倏地漏了?半拍,她没勇气?抬头去看梁闻序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却明显感觉到,某人那只扣着她手腕的手,轻轻握了?握,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一听?这话,葛秋华脸色微变,看向?两人的眼神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她的视线无意中扫到不远处停在?居民楼下的那辆黑色商务轿车,京都的车牌号,连号的数字,车主的身份可见?不一般。 总之这片贫民区的人,不大可能开?这么好的豪车。 葛秋华的脑子转得飞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是从京都来的吧——” “请你马上离开?,我这不欢迎你!”南婳的脸色冷下去,打断她的询问,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盯着葛秋华,清澈的瞳仁似凝结了?一层冰霜。 女人的打量实在?太过明显,或许此?时早已在?心底暗暗估算着梁闻序的身价,还有那辆车的价值。 这样精明市侩的眼神,瞬间让南婳沉闷的心脏再次蒙上一层擦拭不去的灰尘。 再次被女儿要求离开?,葛秋华刚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不满被女儿当着一个外人驳了?自?己的面?子,葛秋华又想端起长辈的架子来教训。 梁闻序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神情?慵懒,眼里的冷光却锋利:“你现在?的丈夫,知道你在?这纠缠不休吗?” 梁闻序一提现在?的丈夫,葛秋华像被人一下抓住了?命门,忽的噤声,目光变得迟疑闪烁。 她的确答应过丈夫不再跟南家的人有来往,包括南婳,今天过来,也是瞒着对方?来的,她就是顺路想来见?见?南婳,没成想会闹得这么不愉快。 葛秋华不知梁闻序的真?实来头,对面?前的男人无端生出一丝畏惧和忌惮,一番僵持之后,终于不情?不愿的悻悻离开?。 望着女人的背影终于消失在?视野中,南婳僵直的脊背微微塌陷,感觉自?己像被人一下抽走了?骨头,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虚假的保护壳碎了?一地。 女孩清凌凌的伫立在?原地,巴掌大的小脸安安静静,梁闻序心口一紧,望向?南婳的目光不经意间变软。 南婳抬眸看向?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一丝笑意也挤不出来。 梁闻序薄唇轻抿成一道僵直的线,伸出手臂温温柔柔地将面?前的女孩捞进怀里,语气?心疼又无奈:“小姑娘,不开?心可以不笑。” 男人的怀抱温暖坚实,为她抵挡了?四面?八方?涌来的风雪,身上夹杂着雪松香的体?温让人留恋沉迷。 南婳静静地任由他抱着,温顺乖巧,眼神却空洞洞的,像只被抽去线绳的木偶,嘴角缓缓耷拉下,清丽漂亮的眉眼间了?无生气?。 梁闻序:“约好的三分钟,你没回来,我不放心。”所以他才会下楼,当然,也是听?见?了?楼下的争执。 小姑娘文文弱弱,他哪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女朋友受人欺负。 南婳闭了?闭眼,默默往梁闻序的怀里钻,轻嗅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雪松香,轻声道:“我妈她” 她粉唇一张一合,似乎想解释,然而话说到一半,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不管是梁闻序刚才亲眼看见?的,还是她了?解到的,自?己的亲妈的确是这样。 梁闻序混迹商圈这几年,早就能熟练地洞悉人心,对于葛秋华刚才一系列的反应,他全都看在?眼底,刚才虽没完全讲明,他大抵也猜到许多?。 梁闻序捞起小姑娘垂在?身侧冻得通红的双手握在?手中,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手背为她取暖,缓声说:“她是谁不重?要。” 待南婳的手暖和一点,梁闻序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垂眸凝视着她,喉间溢出的声线磁沉温和:“如果她让你痛苦,该割舍就割舍。” 原生家庭是一个人出生那一刻就无法?更改的事实,有人觉得幸福,有人想要改变,也有人可以选择逃离。 无论南婳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梁闻序都不会多?问,但一定从始至终站在?她身边,只要她开?心就好。 南婳心念一动,微仰着脑袋看向?他,眼神认真?而专注:“梁闻序,你会怕吗?” 男人俊逸的眉骨轻抬:“怕什么?” 南婳抿了?抿唇,缓缓舒出一口气?:“我有个不太好的原生家庭,我怕会给你带来困扰。” 梁闻序勾唇轻笑,如深潭般幽暗深邃的眼慵懒含笑,慢条斯理地开?腔:“我长这么大从未怕过什么。” “———倒是遇见?你。”说着,面?前的男人微垂下脑袋,风吹过他额前利落的短发,眼窝深处的笑意愈深,薄唇掀动:“我才知道,我最需要什么。” 南婳轻轻屏息,怔怔地望着梁闻序一张一合的唇型,心跳一声盖过一声,男人眼底的温柔像是某种蛊惑,若是一片深海,她甚至这一刻心甘情?愿溺毙在?其中。 梁闻序牵着她上楼,两人肩并肩,一步步走过老旧的楼梯,楼道的窗外是明媚清朗的冬日暖阳,和煦柔和的光线倾落在?两人身上,将两人同行的影子印拓在?地面?。 南婳一路沉默,葛秋华的出现,让她平静的生活再度掀起一丝波澜,她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再来,还有对方?肚子里,那个还在?孕育中的新生命。 南婳满怀心事,直到梁闻序停在?家门口,握着她柔软纤细的手轻轻捏了?捏:“发什么呆?” 南婳贝齿轻咬住下嘴唇,神情?有些沮丧,脑袋耷拉着,像株严重?缺水,蔫哒哒的小盆栽。 梁闻序眸色深敛,骨节匀称的长指微屈,蹭了?蹭小姑娘秀挺的鼻梁:“还在?想刚才的事?” 南婳的情?绪几乎全写在?脸上,她想否认都难。 梁闻序不大会安慰人,可一想到小姑娘目前经历的种种,他恨不得将她随时带在?身边,至少不再让她面?对同样境遇时孤立无援。 梁闻序顿了?顿,温声道:“有些人有些事,等你变强大的那天,就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对他们说‘不’” 南婳眨巴眼,安安静静地听?他说,不知怎的,鼻子蓦地一酸。 梁闻序缓缓勾出,眼底流露出的温柔,远胜过屋外的冬日暖阳,似能融化一切霜雪:“我家南南总会慢慢长大的。” 他说:“我期待你成为大明星的那天。” 这次来桐市,是梁闻序临时做出的决定,考虑到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他无法?在?这久留,今天下午就得开?车赶回公司。 午饭后,梁闻序在?厨房帮南婳换上新的水管。 南婳就站在?他身侧帮他递工具,看着男人那双骨节匀称,冷玉质地一般的手,握着那把螺丝刀,竟毫无违和感,谁能想到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竟然也会屈尊换水管。 换好水管,梁闻序不慌不忙地起身,回头刚巧撞上女朋友眼底的惊讶。 他放下手里的工具,在?水池边洗手,忍不住笑:“有那么惊讶?” 南婳连忙将干净的毛巾递过去,笑盈盈地问:“你以前修过水管?” 梁闻序摇头,慢条斯理地答:“主要是无师自?通。” 南婳“哦”了?声,点了?点头,看向?梁闻序的眼神若有所思?。 其实,有个问题她憋在?心里,昨天就很想问了?。 南婳微歪着脑袋看向?他,干净清澈的目光淡淡描摹过男人瘦削好看的嘴唇,很小声地问了?句:“那你接吻呢?” 梁闻序微微挑眉,只见?面?前的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问得无比认真?:“也是无师自?通吗?” 刚好聊到这,所以南婳没忍住,顺口问了?,其实她想知道的是,梁闻序遇见?她之前,有没有吻过别的女孩子。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放下手中的毛巾,将人揽腰捞进怀里,俯身贴近:“昨天是无师自?通。” 他唇角噙着笑,唇齿间轻吐的温热气?息,浅浅的喷洒在?南婳敏感薄嫩的颈间,缱绻又暧昧:“现在?重?温一遍,或许能得心应手。” 30-40 第31章 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南婳红着脸正笑他嘴贫,可刚一张嘴,面?前的男人居然?来真的,俯身直接含住她柔软清恬的唇瓣, 紧接着又蔫坏大胆地撬开了她的牙关。 感觉到唇上的潮湿和入/侵, 南婳低低呜咽一声,纤薄的脊背退无可退的抵着身后的墙壁, 盈盈一握的细腰也被梁闻序那双修长的手桎梏, 像是牢牢被?钉住, 无处可逃。 梁闻序的无师自通,得心应手,此时此刻发挥得淋漓极致, 唇齿间?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都能让同为新手的南婳指尖微微战栗, 她闭着眼睛, 纤长卷翘的眼睫簌簌扇动, 羞耻到想要尖叫。 整个过程,南婳的脑子都一片混沌,想着不速之客葛秋华,想着正在卧室午休的奶奶, 还有此时, 与她紧紧相拥, 在这老旧厨房中亲密接吻的梁闻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南婳都快不能呼吸, 面?前的男人才大发?慈悲的停下, 高大挺拔的身体微微后退了一点,深敛的眸色掩着汹涌的暗流, 静静凝视着她,眼尾熠熠之色,在午后被?光笼罩的狭小?厨房里,愈发?生辉。 南婳的胸膛一起一伏大口呼吸,嫣红的唇色似熟透的樱桃,沾着暧昧的水光,直到梁闻序伸手,发?烫的指腹替她擦掉。 “怎么办?”梁闻序懒懒勾唇,克制着唇息,语气里透着丝对自己的无可奈何:“一点也?不想走。” “你不回去,工作怎么办?”南婳小?声嘀咕,呼出的气息仍是烫的,偏偏梁闻序的眼神有种说不清的旖旎,和深深克制的欲/念,危险到南婳不敢继续与他对视,跟只小?鹌鹑似的,想偏过脑袋不看他。 然?而却被?梁闻序捏住下巴尖,接着,这人又不轻不重地吻了下她滚烫的脸颊。 南婳又羞又恼,以前倒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梁闻序谈恋爱是这个样子。 与展示在外人面?前的高冷,判若两人。 送梁闻序出门,南婳一只手上拿着男人的围巾和手套,另一只手则被?他全程牵着。 到了楼下,看着梁闻序打开车门,南婳抿唇,默默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声音软绵绵的叮嘱:“回去的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她眨巴眼,似乎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末了只是伸手,仔细帮男人理了理大衣领口的微微褶皱,柔声说:“到了公司记得发?消息告诉我。” 梁闻序淡淡应下,黑眸安安静静注视着她,抬手轻轻蹭了蹭小?姑娘的脸颊:“忙完公司的事,我再来看你。” 南婳轻笑:“好?啊。” 两人和寻常热恋期的情侣一样,在车前抱了一会?。 目送梁闻序的车离开,南婳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回去。 以前她不太懂身边的同学为什么要谈恋爱,南婳总觉得,这是一件极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尤其当自己的情绪被?一个男人左右,总归不太好?,如?今和梁闻序在一起,她好?像明白了一点。 南婳曾在书中看过一句话,爱人的眼睛是银河不落星系,呼吸仿佛是海浪风起,南婳的脑中不经意间?浮现出梁闻序的身影,忽然?相信,书中的浪漫是真实存在的。 梁闻序不是银河中的星系,也?不是海面?上的风,更像是贫瘠凛冬中的夏阳,荒诞又绚烂。 老旧的居民楼,和煦温暖的阳光照着一砖一瓦,每个角落都透着年代感。 回到家,奶奶午休已经起床,这会?正在阳台摆弄刚种下的花草,似乎喜欢的不得了。 南婳拎着小?水壶过去帮奶奶浇水,早就习惯家里只有她跟奶奶两个人,如?今梁闻序一走,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间?小?小?的房子,竟有一丝冷清。 南婳被?自己突然?生出的念头感到些?许矫情,若是以后她和梁闻序分手,那岂不是更不适应? “分手”二?字冷不丁从脑子里冒出来,南婳的神情不由得一怔。 或许会?不适应,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梁闻序驱车回到公司,从停车场乘坐专属直达电梯,赶去参加一场临时会?议。 吴助理得知梁闻序会?赶回来,拿着一堆文件一直候在电梯口,当看见自己老板从电梯出来,他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将手中整理好?的文件交到梁闻序手上,一同前往会?议室。 吴助理斟酌片刻,毕恭毕敬道:“梁总,今天上午梁经理过来,得知您不在公司,他有意打听您的去向。” 然?而梁闻序去了哪,吴助理作为贴身助理都不知道,其他人自然?更无从得知。 梁闻序敛眸,眉眼平静无波,并未将梁致远放在眼里。 他像是想到什么,脚步不禁停下来,侧目看向身旁的吴助理,淡声吩咐:“你去帮我找一家稳妥保密性好?一点的养老院。” 吴助理低声应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养老院应该是为梁老爷子找的,转念又觉得不对,老爷子如?今身子骨大不如?前,在老宅有好?几个佣人照顾,更有住家私人医生,不可能去养老院。 梁闻序:“对了,这件事不要对外声张。” 吴助理跟在梁闻序身边多年,听自家老板特意格外叮嘱一句,当即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 “您放心,我会?去安排。”吴助理接着点头,随即又道:“梁总,梁闻柯今天回国了。” 梁闻序懒懒挑眉,心觉梅婉霜的速度倒是挺快,老爷子前脚刚同意梁闻柯回国,她后脚就让人回来了,深怕来迟一步,分不到梁氏这碗羹。 梁闻序没作声,径直走进了会?议室 梁闻序走后第二?天,南婳接到吴助理打来的电话。 南婳觉得意外,一番对话之后才得知对方?竟是征询她的意见,换掉她家里客厅的那件旧沙发?,而运送新沙发?的几名师傅,彼时已经在她家楼下等候。 南婳拿着手机,趿拉着拖鞋小?跑到阳台边朝窗外看了眼,果然?看见一辆装有新家具的货车就停在楼下。 南婳明显愣了下,只好?给梁闻序发?了条消息。 “怎么突然?想帮我家换沙发?了?” 彼时的梁闻序虽然?在开会?,但?也?预感到女朋友会?发?消息过来,于是一本正经地回复:“换个大点的沙发?,我下回过去睡方?便。” 南婳眨巴眼,一时觉得惊讶又想笑,隔着网线,她竟摸不准,某人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南婳深吸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笑出声,不禁调侃:“你还真打算来我家一直睡沙发?呀?” 某人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睡床也?可以。”坐于主位的梁闻序身姿松弛地靠着椅背,阳光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切割得立体深邃,也?映着他眉眼间?流露出的温柔:“跟女朋友同一张床最好?不过。” 南婳:“” 南婳忽然?觉着手中的手机像块烫手的山芋,她面?红耳热地将手机丢在一边,随即同意运货的师傅上楼更换沙发?。 客厅的旧沙发?已经有些?念头了,南婳小?时候的满月照就是在这沙发?上拍的,后来家人也?提过换沙发?的事,但?屡屡搁置。 半小?时后,看着家里的新沙发?,南婳忍不住想,某人睡上去是什么样,一旁的奶奶却有些?心疼,嘴上一直念念着,家里的沙发?是有些?旧了,但?只要四条腿还在,就一直能用,新沙发?看起来贵,是不是花了不少钱。 南婳回过神,只能安慰:“奶奶,最近家具城搞活动,以旧换新,所以新沙发?不用花钱。” 老太太听得一愣一愣,什么搞活动,什么以旧换新,最后终于抓到重点:“不用花钱。”- 年关将至,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置办年货。 除夕早上,南婳和奶奶搬着小?凳子,从门口到室内的窗户,都贴上了喜庆的对联和福字,并在每个果盘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和小?吃。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南婳拍了张照片发?给梁闻序:“要过年喽~” 今天是除夕,很多人都已经放假,梁闻序这会?应该也?在家吧? 收到南婳的消息时,梁闻序刚到公司,看着小?姑娘发?来节日气息满满的照片,他似乎已经想象到,小?姑娘贴对联时开心的样子。 梁闻序随手拍了张办公桌,学着南婳的语气,淡笑着回复:“要加班喽~” 没想到除夕这天某人还在加班,南婳抿唇,忽然?有些?心疼,于是隔空给他发?了个拥抱的表情包。 梁闻序轻笑:“等见了面?,让我抱个够?” 南婳知道他忙,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答反问?:“那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睡沙发?呢?” 梁闻序垂眸扫了眼面?前堆积成?山的文件,深思片刻认真道:“或许年后有时间?。” 南婳走到阳台边,看着奶奶先?前种下的山茶花都开了,明明是深冬,可接连几天的大晴天,让这间?沉寂已久的老房子都变得温暖明媚起来。 南婳敛着唇边的笑意,安静地盯着两人的对话框,葱白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我等你。” 第32章 除夕夜晚上 奶奶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这似乎是?每个普通人家过年时必不可少的项目。 南婳小时候总坐不住,时常和邻居家的孩子偷跑出去放烟花,有种星光棒,燃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夜晚的星星。 如今长大, 南婳反倒更喜欢呆在家里, 哪也不想去,陪奶奶在?客厅看了?会春晚, 南婳忽然?想到什么, 随即起身回了?卧室, 拿出梁闻序送她的那把新吉他。 方存正交给她的新歌任务,由于先前没什么灵感,所以暂时搁置, 眼下她思路清晰, 灵感充沛, 忽然想再试试。 春晚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回荡在?静谧的客厅, 吉他低沉悦耳的旋律充斥在?其中一点也不违和, 南婳一边试音,一边拿着笔在?曲谱上圈圈改改,奶奶则乖乖坐在?沙发上,时不时被?小品逗笑, 又时不时低头打盹儿?。 温暖的灯光笼罩着一老一少的身影, 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油画。 南婳一拿起吉他, 便?忙到奶奶睡下,春晚结束, 等?她再抬头时, 窗外新年零点的爆竹声响起,虽已是?深夜, 可?浓稠的夜幕却被?万家灯火和齐齐燃放的烟花映亮。 小城镇难得出现这样热闹的场景,南婳微仰着脑袋,莹白清丽的小脸倒映在?透明干净的玻璃上,目光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传来震动声,漆黑的屏幕也跟着亮了?一瞬,南婳拿过来看了?眼,看到备注是?梁闻序三个字时,心跳蓦地漏了?半拍。 梁闻序:“睡了?吗?” 南婳:“还?没呢。” 梁闻序:“方便?视频吗?” 南婳飞快打字,准备发送时却停住,转身抱起地上的吉他跑回卧室,对着梳妆镜仔细看了?眼,确认头发没有乱,衣冠整齐,她又拿起桌上那支浅色的唇釉薄涂在?嘴唇上,轻抿了?抿。 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细枝末节里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做好准备后?,南婳才郑重其事地按下发送:“方便?的。” 几乎是?下一秒,手机屏幕上弹出某人发来的视频请求。 南婳深吸一口气,撩过耳畔的碎发,按下绿色的接听键。 很快,屏幕中出现梁闻序那张冷白清隽的面庞,意外的是?他竟还?在?公司,身后?是?办公室那块眼熟的落地窗,以及窗外灯火璀璨的摩天大楼,半明半昧的光影间将男人英俊立体的五官切割得棱角分明。 视频接通,南婳轻抿了?抿微红的唇瓣,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人就这样在?视频中对视了?好一会,梁闻序微歪着脑袋,狭长幽深的眼噙着淡淡温柔笑意,好整以暇地打趣:“怎么?连男朋友都不认识了??” 南婳眨巴眼,轻声问:“你今晚没回家吗?” 梁闻序淡淡“嗯”了?声,梁老爷子又进了?医院,梁致远带着妻儿?守在?医院,今年的团圆饭注定一家人聚不到一块。 不过这样貌合神离的团圆假象,梁闻序早已厌倦,今晚虽然?是?在?公司度过的,倒也算是?清净。 南婳的目光定格男人清隽温和的眉眼间,很难想象大年三十,他居然?还?在?公司加班。 “那你的晚饭呢?” “家里阿姨送来的。” 闻言,南婳抿紧唇瓣,微垂着脑袋没说话,此时此刻,忽然?很想抱抱他。 见小姑娘安安静静,眼巴巴地望着他,仔细看,眼眶似乎还?有点泛红,梁闻序心念一动,唇边疏淡慵懒的笑意终于有所收敛:“心疼我?” 南婳吸了?吸鼻子,老实巴交地点点头,何止心疼,她现在?都想坐车去京都看他。 梁闻序微微挑眉,语气倒是?轻松,不急不缓地开着玩笑逗她:“真要是?心疼我,下回去你那,让我睡床?” 南婳愣了?下,果然?被?某人的厚脸皮逗笑,他居然?还?想着能不能睡床的事儿?。 南婳含含糊糊应了?声,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呀,你睡床,我睡沙发。” 梁闻序拿着水杯起身,去饮水机那接水,对着手机轻笑:“我的意思是?,跟你一起睡。” 看着他抬手松领带的动作,骨节匀称的手指修长好看,在?光下有种清冷玉石的质感,举手投足间有种形容不出的性感,南婳的脑子里冷不丁冒出那晚,他用手捻着她的下巴,两人接吻的画面。 如今回想起来,甚至连他指腹的温度都无比清晰。 南婳的脸不可?控的红了?一瞬,小声嗫嚅:“也不是?不可?以。” 梁闻序的目光静静划过女孩绯红的脸颊,刚才虽有玩笑的意味,可?他这会的确当了?真。 南婳无意中瞥到立在?身侧的吉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认真道:“梁闻序,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 南婳想了?想,微微笑着:“大概需要占用你两三分钟时间~” 梁闻序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都有空。 视频里,小姑娘将手机放在?书桌上,而?后?将那把吉他抱在?怀中,葱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拨过琴弦调音。 意识到小姑娘这是?要唱歌,梁闻序的眸光倏地一软,唇角的笑意不经意间蔓延开。 “方总监让我写两首歌参加海选,我想唱给你听。”小姑娘眼睛一眨一眨,眉眼皎洁如明月,潋滟生动:“顺便?听听你的意见。” 梁闻序黑眸凝着她,只觉得心口温温热热,没想到,能有幸成为?南小姐新作品的第一位听众。 南婳已经不是?第一次写歌唱歌了?,可?看到视频里男人眼神里的温柔和专注,她竟觉得有些紧张,小声道:“我要是?唱的不好,可?不准笑我哦。” 梁闻序温和地点头:“嗯,不笑你。” 有了?他这句保证,南婳做好准备,指尖轻轻拨过琴弦,抒情温柔的前奏响起,女孩纤长卷翘的眼睫低垂,轻吟浅唱,唇间溢出的声线空灵婉转,当听到副歌那几句: “这怯懦和勇敢无关身份结局 千万人从千万角落向爱人奔去 哪怕注定不会圆满也要继续。”(注) 梁闻序呼吸微顿,清清淡淡的目光落于女孩瓷白昳丽的眉眼间,静了?几秒,他的视线牢牢锁着视频中的人,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首情歌看似唱的是?热烈自由的爱情,可?梁闻序却觉得,歌词的字里行间都布满浓浓的悲剧色彩。 甚至,还?有南婳隐藏在?内心深处,对这段感情的极度不安全感。 梁闻序神情静默,身处于空旷安静的办公室,耳边是?女孩空灵动听的歌声,身后?是?繁华璀璨却没有丝毫温度的高楼大厦。 明明权力地位爱情都有,可?梁闻序却觉得,无论是?哪种,让他都有种触不可?及的虚浮缥缈。 他想,至少得有一样,他必须确定,自己能够抓得到。 一首歌唱完,南婳抱着吉他,紧张兮兮地看向手机那头的梁闻序,一副期待他做出点评的眼神。 然?而?男人神情静默,俊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南婳眨巴眼,迟疑道:“你这个反应,跟我想象中的怎么不太一样呢?” 梁闻序定定地注视她,轻轻笑了?:“你想象中,我是?什么反应?” 小姑娘嘴角扬起抹笑痕,圆澄的鹿眼明亮清澈,娇声道:“你应该说:‘哇,我女朋友唱得真好,真有才华,不愧是?未来的大明星~’” 说着,小姑娘煞有其事地竖起一根大拇指。 梁闻序被?女朋友的模仿逗笑,难得见这姑娘笑盈盈娇滴滴的一面,他的心脏顿时软成一滩,柔声附和:“我女朋友唱得真好,真有才华,不愧是?未来的大明星。” 见某人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南婳哭笑不得,努努唇瓣嘟囔:“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南南。” 静了?片刻,梁闻序眸色深敛,忽然?低声轻唤她的名字。 南婳放下怀中的吉他,两只手托着脸颊,笑眯眯地凑近手机,“嗯?” 他问得认真:“这首歌的名字想好了?吗?” 南婳点了?点头,粉唇一张一合:“风月轶闻。” 梁闻序长睫低敛,心中反复默念着这四个字,眼底的情绪晦涩难辨。 南婳以为?,梁闻序会对她的歌名点评几句,然?而?视频中的男人并没有,只是?淡声说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随即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对话框,南婳愣了?好几秒,眼睫缓慢眨了?两下,一时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这就挂了?? 想到梁闻序刚才听完她唱歌后?的反应,总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南婳又实在?想不出来。 她默默在?心里惆怅了?几秒,转念又想到,梁闻序大年三十都还?在?公司加班,连团圆饭都没吃到,惆怅顿时全化作心疼了?。 忙就忙吧,南婳想着,等?他有空的时候,自己去京都找他。 桐市离京都并不远,高铁约四十分钟,开车大概两个小时。 在?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已经半个小时过去。 此时早已夜深人静,南婳吹干头发回到卧室,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发了?会呆,南婳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已经凌晨一点,也不知道梁闻序口中那件重要的事有没有忙完,一直这样熬夜,身体哪吃得消。 南婳有好几次想给梁闻序发消息,但都忍住,担心打扰到对方工作。 两人的差距她一直都清楚,到了?假期,她仍是?时间富裕,精力充沛的学生,而?梁闻序的生活不止有她,还?有忙不完的工作。 南婳的脸颊贴着枕头,想完梁闻序,又开始想今晚写出来的歌,或许明天可?以录一遍发给方总监听一听,总之,她的脑子一刻也没闲着。 南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连卧室的灯都忘了?关,迷迷糊糊间只感觉到手中的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艰难地掀起眼帘,没看清是?谁便?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很安静,紧跟着传来一道熟悉温沉的声音:“吵醒你了??” 南婳的眼睛半睁开,恍惚间好像听见了?梁闻序的声音,难道梦见给他电话了?? 南婳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拿过手机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身形猛地一顿,不太确定的开口问:“梁闻序?” “嗯,是?我。” 终于肯定这不是?在?做梦,南婳这才从床上爬起来,顶着蓬松柔软的长发盘腿坐着,微哑的声线夹杂着一丝困倦:“怎么这个时间点打电话?你该不会才加班结束吧?”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此时伫立在?居民楼下的路灯旁,抬眸静静望向六楼那盏亮着灯的卧室。 “没有加班。”梁闻序薄唇微抿,连自己都未曾想到,只因小姑娘的一首歌,他便?在?挂断视频后?,直接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赶了?过来。 南婳疑惑:“没加班?” 梁闻序顿了?顿,淡声道:“因为?有比加班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处理。” “什么重要的事呀?”南婳问得小心翼翼,能让他大半夜打来这通电话,她不禁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件事或许跟她有关。 许是?刚睡醒,女孩的声线软软糯糯,尾音轻扬,自手机那端飘过来,让这凛冬寒风都莫名多了?分温柔。 梁闻序缓缓勾唇:“南南,我在?你家楼下。” 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惊得南婳直接坐起身,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什么?!” 她连忙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跑到窗边。 拉开窗帘的一瞬,视野所及之处,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路灯下,旁边停着那辆黑色越野。 漆黑冷清的夜,只有昏黄的路灯伴着他。 南婳拿着手机的手僵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楼下。 楼下的男人似有心灵感应般,在?她拉开窗帘时恰好抬头,两人的视线隔着清冷的夜色和暧昧的灯光,不偏不倚地相撞。 梁闻序微仰着脑袋,清隽如玉的面庞浸满温柔,他静静凝视着南婳的方向,眉梢眼角似有浅浅的笑意流动。 顷刻间,南婳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手机还?在?通话中,梁闻序低哑磁沉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缓慢:“南南,我是?个俗人,不太懂音乐。” 南婳轻轻屏息,内心深处仿佛暗暗翻滚着什么,听见他说:“可?是?,我懂我的女朋友。” 第33章 借着昏黄的光线, 男人颀长挺拔的影子印拓在地面,延伸着融进无?边夜色中,清眉黑目,眼神温柔而专注的凝视着她。 听见?梁闻序的声音, 南婳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她握紧手机, 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 接着转身跑出卧室, 睡衣都来不及换,只匆忙披了件羽绒服外套,飞速朝楼下跑去。 梁闻序伫立在原地, 清楚的听见手机另一端, 女孩急促匆忙的脚步声, 他忍不住勾唇, 温声叮嘱:“你慢点跑, 我一直都在。” 南婳没回应,直到跑出单元门口,看着不远处路灯下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眨了眨温热的眼眶, 鼻尖不受控制的涌起一股酸涩, 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男人小跑过去。 午夜的居民楼楼下静悄悄的, 只?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小区里连只?流浪小动?物的踪迹都没有?, 南婳在这时出现, 晚风吹乱她垂在胸前的长发,吹着她轻扬的衣摆, 身姿纤薄轻盈,是灰白楼阁间一抹亮眼的纯白,像只?午夜里的精灵。 梁闻序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前方,唇角的笑痕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也渐渐加深,在小姑娘飞奔而来的一瞬,梁闻序笑着张开双臂,将迎面而来的女孩抱个满怀。 南婳稳稳地飞奔进梁闻序的怀中,顶着毫无?形象可言的头发埋进他温暖坚实的胸膛,她急促的呼吸着,胸膛一起一伏,一时间没说话,只?紧紧地抱着他,跟发个小孩似的撒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终于抱到了。 南婳抱了没再?撒手,像担心他会消失似的,梁闻序笑得无?可奈何,却又觉得心满意足,于是任由小姑娘抱,末了轻抚着女朋友的脊背安抚,语气温温柔柔的开腔:“抱歉,这么晚过来,有?些冲动?。” 准确来说,从挂断视频电话,坐上车赶来的这一路,梁闻序的理智就跟掉线似的,再?没出现过。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南婳说清楚。 只?有?说什么,他甚至自?己都还没想好。 南婳抱着他,一直低着头,柔软的声线闷闷的从他怀中传来:“这么晚,你一个人开车过来,多不安全。” 梁闻序微垂着脑袋,棱角分明的下颚抵着女孩毛茸茸的发顶亲昵的蹭了蹭,语速不急不缓,含着清浅笑意:“没办法,女朋友跟我谈恋爱没有?安全感,我总觉得该做点什么。” 南婳喘着气控制着呼吸,慢吞吞从他怀中退出来,微仰着小脑袋,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清丽的眉间蹙着一道淡淡的褶皱,眼里满是心疼: “这就是你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 梁闻序神情?静默,微微颔首。 他正?欲开口,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羽绒服里面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瓷白细瘦的脚踝没有?任何遮挡,暴露在这刺骨寒风中。 梁闻序眉心微拧,牵着她冻得冰冰凉凉的手,自?然而然地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先回家?” 南婳点点头,默默回握住男人的手,一同上楼。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南婳渐渐明白,梁闻序为什么这么晚突然过来,又为什么会说刚才那?番话。 这段感情?,梁闻序似乎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在乎。 意识到这一点,南婳神色稍顿,一时间心情?复杂,竟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南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深怕吵醒主卧熟睡的奶奶,空无?一人的客厅冷冷清清,她伸手正?要去开灯,却在这时,被身后的男人扣住手腕,只?稍稍用力,南婳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猝不及防地跌入他怀中。 浓稠静谧的夜色不经意间将两人的感官无?限放大,属于梁闻序清冽好闻的气息自?身后袭来,像是一场名?目张大的入/侵。 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娇小纤瘦的身体被男人修长有?力的手臂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静了片刻,耳畔传来男人温沉低缓的声音:“南南,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你不是认真的?” 梁闻序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不是询问,而是陈述事实。 南婳没想到,他会这样?坦率直白的说出口,她粉唇微抿,竟被问住,脑中一片空白,眼神有?些躲闪的望向别处,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 而身后的男人却丝毫不给她躲避的机会,骨节匀称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转身,迫使她与他面对面。 梁闻序垂眸,黑如?鸦羽的眼睫敛着漆黑深邃的瞳仁,淡淡看着她,清眉黑目被客厅落进来的清冷月光铺满,南婳怔怔地抬眸,总觉得面前的人看不真切。 他冷白修长的指捻着她垂落于胸前的发丝,语速不急不缓:“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想着,跟我谈段时间就分手?不在乎结果是好是坏?” 男人话音落地,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凝固了一瞬。 南婳猜不透梁闻序此时的情?绪,更听不出喜怒,只?觉得此时的气压有?些迫人,让她怯懦的想要后退。 “回答我。” 他的声音低调沉静,一字一语像在克制着什么。 古怪寂静的气氛中,南婳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你说的没错。”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答应与他交往。 南婳始终没忘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若非那?几次偶然遇见?,他们?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井水不犯河水,更不会有?任何牵绊。 南婳说完,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愈发低沉,面前的男人神情?静默,薄唇微抿成一道僵直的线,就这样?一言不发。 长久的沉默,让南婳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轻轻攥着,这是她和梁闻序相识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低气压。 她低了低头,试图缓解气氛,无?奈又苍白的辩解:“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梁闻序的眉眼幽暗晦沉,一听这话,淡淡勾了勾唇,可笑意却未达眼底,瘦削的薄唇掀动?:“谈段注定会分手的恋爱,很好?” 南婳偏头,视线落向别处。 梁闻序黑眸睨着她,生平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何为挫败感,他压低了声音问:“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被坚定选择?” 南婳眉心微拧,听得心头一颤:“为什么一定要在意结果?至少拥有?过——” 做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或许最终什么也没有?。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没有?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伸出手臂揽腰将她一把带入怀中,一言不发地俯身低头,微凉的唇瓣贴着她的,眼底覆着淡淡阴影,克制隐忍地低低轻吐出三个字:“我偏不。” 未等南婳开口,梁闻序径自?吻住她微张的唇瓣,没有?给她任何一丝拒绝的机会,箍在她腰上的手臂一寸寸收紧,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南婳愣在原地,无?措地睁着眼睛,砰砰狂跳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不断来回拉扯着,紧张到忘了呼吸。 面前的男人发狠似的亲她,唇齿相贴,滚烫的鼻息纠缠,愈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寂静冷清的客厅,连空气里都充溢着缱绻的暧昧。 南婳的脸涨得通红,双腿无?意识地软了一下,就在她快要无?法呼吸时,梁闻序终于大发慈悲的停下,离开时却不轻不重,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感觉到唇上传来的一阵痛感,南婳慌慌张张的睁大眼睛,嘴角委屈地耷拉下,疼得眼泪花都快冒出来,柔软微哑的声线带着一丝哭腔:“梁闻序,你怎么能咬人呢!” 梁闻序黑眸安静注视着她,沉沉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深邃的眼底是惊涛骇浪涌过后的平静:“咬疼你了?” 南婳抿着红肿发麻的唇瓣,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潮湿泛红的眼里波光潋滟,像藏着两轮水洗过的皎洁明月。 梁闻序眉眼间划过抹心疼,将人重新捞回怀里,轻拍着背脊安抚,可嘴上却一点也没软:“就当长点记性,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第二次。” 他早该意识到的。 这姑娘心思敏感,看似独立又坚韧,其实很脆弱,或许从答应跟他交往那?天起,就对这段感情?并不抱有?期待,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梁闻序微垂着脑袋,借着窗外半明半昧的光影,目光落在女孩莹白清丽的小脸,还有?红肿潮湿的唇上。 他心念一动?,隐约听到内心深处极低的一道叹息声,内里翻转的深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梁闻序薄唇动?了动?,微微俯身,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女孩柔软潮湿的唇。 这一次他没太敢用力,克制着呼吸和力道,只?是轻如?羽毛般的触碰,深怕再?吓到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南婳能看清他浓密笔直的眼睫,还有?他漆黑瞳仁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梁闻序的额头轻轻贴着她的,静默片刻,才缓声开口:“我是你选的男朋友,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第34章 面前的男人?一直静静注视着她?, 认真而专注,与平时慵懒疏淡的模样有明显不同。 南婳怔愣在原地,她?不过是写了首歌,歌里的歌词的确有一些来自她心底的映射,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梁闻序竟然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注意到了。 他说,他是个俗人?, 不懂音乐, 却懂自己的女朋友。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露水姻缘, 在他眼里,并不这么认为。 南婳干涩的喉咙微微发紧,眼眶不经意间氤氲出薄薄一层水雾, 她?的目光缓缓描摹过男人?英俊深邃的面庞, 一如?初见?那天, 然而有?什么东西却在不经意间悄悄发生了改变。 南婳一直都是个比较悲观的人?, 从小长大的生活环境教会她?, 减少期待就能规避很大一部分伤害,她?相信人?与人?之间跨越不了的阶层,但也相信,梁闻序此时对她?说的话是认真的。 南婳吸了吸鼻子, 压抑着心底那股泛起的酸涩, 瓷白纤细的手轻捧住梁闻序的脸, 掌心冰冰凉凉。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注视着男人?眼底淡淡的青色, 轻声说:“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 “这么晚开车, 不安全?。”外面天寒地冻,路面又滑, 若是碰上大雪天怎么办?南婳不禁想?起父亲出车祸的那天,永远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眼下她?只觉得,没有?任何事,比梁闻序的安全?更重要。 梁闻序眸色深敛,眉间一直蹙着一道无?法磨平的褶皱,他低低埋首在她?肩窝,低沉平缓的声线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无?奈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要真是心疼我,别再存着跟我分手的心思。” 和南婳的迟疑谨慎不同,梁闻序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从不计后果,他清楚和南婳交往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未来的路并不会一帆风顺,得到什么自然会有?失去,无?外乎名利,地位,前程。 至于结局如?何,他总要搏一搏才知道。 南婳微垂着脑袋,鼻尖轻嗅着属于梁闻序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雪松香,如?雷鸣作响的心跳在他深沉温和的一字一语中,渐渐归于平静,她?闭了闭眼,慢慢伸出纤细的手臂回抱住他,低低应了声。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跟故意使坏似的,握着她?腰肢的手一寸寸收紧,以至于两人?贴的严丝合缝,懒懒开腔:“大点儿声,没听清。” 南婳的情绪还没完全?缓过来,乖乖重复了一遍,声音闷闷的,跟蚊子哼似的:“知道了。” 梁闻序眼尾轻扬,黝黑的眼底划过抹笑意,仍觉得不够,薄唇凑到小姑娘耳畔,唇息轻吐,慢条斯理道:“声音不够大,再说一遍。” 似乎听出男人?语气里藏着的揶揄,故意逗她?玩,南婳轻抿了抿唇,只觉得耳朵根烧得厉害,索性垫着脚尖,抬手勾住梁闻序的脖子,对着男人?近在咫尺,悬在她?眼前的喉结,有?样?学样?地张开嘴巴轻咬了一口。 感觉到脖子上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梁闻序垂着眼睫,似被人?一下抓住了命门,流畅利落的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身体像是瞬间过了道电,酥酥麻麻流淌过全?身。 察觉到梁闻序眼底涌动的危险,南婳的心脏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转身就要跑,却被面前的男人?跟拎小鸡仔似的一把捞回来。 梁闻序抬手扣住南婳的后脑勺,薄唇狠狠封住她?的唇,比刚才吻得还要重,再也没有?任何收敛和克制。 南婳被吓到,任他予取予求,直到这个吻结束,梁闻序滚烫的掌心缓缓摩/挲过她?腰际,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下次再往这亲,可是要负责的。” “……” 南婳欲哭无?泪,双腿很没出息的又软了。 折腾了半晌,两人?终于准备休息,梁闻序自觉自发地抱着备用?的被子和床单去客厅。 客厅暖气不足,晚上睡在那容易着凉,某人?忙完工作,又大晚上开车赶过来,累了一整天,让他睡在客厅,南婳想?了想?,有?些不忍心。 她?犹豫片刻,随即走?过去,伸手拽了拽某人?的衣角,待梁闻序回头,南婳眨巴眼,小声讷讷:“你还真准备睡沙发呀……” 梁闻序放下手中的枕头,微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小女朋友,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家属要是同意,睡床也行。” 对上某人?意有?所指的目光,南婳的脸倏地一热,努努唇瓣娇嗔:“谁是你家属啊。” 梁闻序狭长的眼尾轻扬:“除了你,还能有?谁?” 南婳面红耳热的偏过脑袋,实?在是说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分一半床给他。 南婳抱着自己的粉色被子挪到床的另一边,指挥梁闻序认领位置,粉唇一张一合地念念有?词:“我睡这,你睡这。” 梁闻序笑而不语,睨着这姑娘向他示意,哪哪是分割线,哪哪不能越界,他修长挺拔的身体倚在门边,神?情若有?所思,乖乖照做。 关了灯的卧室静悄悄的,清冷如?水的月光透过白色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地板上铺成一道明亮清透的光线,一直蔓延到那张粉色少女心的床上。 南婳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跟条毛毛虫似的挨着床沿,慢吞吞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意识到梁闻序此时就睡在自己身边,她?仍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人?同床共枕,恋爱进?度快得像坐了火箭。 南婳定定的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出神?,脑子里净想?着些有?的没的,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男人?熟悉低缓的声音:“南南,我有?点冷。” 南婳背对着他,撩过脸颊的碎发,轻声问:“是不是被子太薄了?” 梁闻序淡淡“嗯”了声,过了会又道:“我好像有?点发烧。” 一听他有?点发烧,挨着床沿边睡的那团毛毛虫终于肯动弹,拱着被子转身面对着他。 小姑娘紧张兮兮地凑上来,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而后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温温热热,而后又摸摸自己的,同样?的温度,并没有?什么区别。 南婳黛眉轻蹙,疑惑地嘟囔:“没发烧呀,还有?哪不舒服吗?” 梁闻序唇角微敛,棱脊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就在南婳正欲收回手时,大掌轻轻扣住女孩莹白纤细的手腕,面不改色地说:“心脏也不舒服。” 南婳“啊”了声,微微睁大眼睛,心脏不舒服可是大事,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见?小姑娘犹豫,梁闻序敛着唇角的笑意,语气一本正经:“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牵着女孩柔软纤细的手从额头一路缓缓下移,直到在他胸口处停下。 南婳半信半疑,被他的手牵引着往下,她?掌心碰到男人?坚实?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衫,她?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 “摸到了吗?”梁闻序勾唇,不急不缓地开腔。 南婳有?些懵,不知道他的心脏不舒服具体是指哪里,心跳好像是要比她?的快一些。 至于别的,南婳懵懵懂懂的继续摸了摸,柔软微凉的手缓缓摩/挲过男人?肌肉紧实?的胸膛,静了几秒,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梁闻序的呼吸比刚才沉了沉,胸膛的温度有?些烫人?,心跳也明显加速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南婳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到是哪不对劲,她?试图收回手,磕磕巴巴道:“还是睡吧,我、我摸不出来——” 奈何无?论她?如?何挣扎,梁闻序却没有?半点松开她?手的迹象。 南婳话音未落,只感觉到身侧的位置微微塌陷,下一秒,身上的被子忽然被人?掀开一角,刚才还嚷嚷心脏不舒服的男人?,这会手脚灵活,动作干净利落地钻进?了她?被窝。 南婳:“???” 浓稠寂静的夜幕中,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南婳的双手抵着梁闻序的胸膛,被周身陡然升起的温度烘得浑身都开始冒热气,又羞又恼地推他:“梁闻序,你越界了!” 梁闻序唇角敛着笑,下巴蹭蹭她?毛茸茸的脑袋,长臂揽着小姑娘乱动的纤腰:“别动,我是真不舒服。” 南婳愣了下,清丽的眉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忍不住道:“客厅有?医药箱,要不量个体温?” 梁闻序的语气一本正经:“不用?,抱抱就好了。” 说着,真的将她?抱得更紧。 南婳:“”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什么怕冷,什么心脏不舒服,通通都是借口。 依她?看,某人?健康的不得了,纯碎都是为了钻进?她?被窝编的理由。 南婳想?狠狠心欲将他推回去,可面前的男人?却像只撒娇的大型猫科动物,抱着她?蹭啊蹭,闻啊闻,让她?实?在没办法铁石心肠。 南婳觉得自己像置身在一个超级大暖炉中,纤薄的脊背贴靠着男人?肌肉紧绷的胸膛,好在混沌的大脑尚存一分理智:“抱可以但不可以干坏事哦。”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什么样?的事,才算坏事?” 南婳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喉咙也像是被火烤过:“就是、就是——” 这家伙又在明知故问了 见?小姑娘埋着脑袋不吱声,梁闻序黑眸敛着笑,倒也没再为难她?,薄唇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好,我答应你。” “不干坏事。” 梁闻序的确是想?单纯抱着她?睡,至于有?没有?干坏事的想?法,南婳不问,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35章 这?一晚, 南婳睡得格外?安稳,以至于连身旁的男人早上何时离开的,都未曾察觉。 经过一晚的折腾,等?南婳睡醒时, 窗外?早已天光大亮, 依稀听见门外客厅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南婳忽然意识到什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而她身边的位置此时早已空荡荡的, 那条备用的被子此时正被人叠得整整齐齐, 就放在床尾。 梁闻序不在,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南婳愣了好半晌,视线无意中扫过床边那张白色书桌, 目光稍顿。 那里放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写着一行熟悉隽秀的字迹:“先回京都了, 看你睡得熟, 没打扰你。希望南小姐不要再胡思乱想, 有问题随时联系男朋友,即本人,梁闻序。” 南婳拿起来,看着上?面的文字, 抿唇轻轻笑了笑, 若不是这?张便利贴, 她都快怀疑,昨晚某人的留宿是她做的一场梦。 或许是考虑到南婳家中还有老人, 为了不让老太太撞见受刺激, 梁闻序在老人家起床之?前?离开,走得悄无声息- 寒假接近尾声, 《原创练习室》的综艺也在这?时开始第一轮网上?海选环节。 从官网那看见参加海选人数高达10万,可想而知竞争会有多腥风血雨,南婳上?传好自己的作品,一时间心中还是没底。 方存正对参赛人数并不意外?,毕竟这?档音乐综艺热度堪称华语圈top,能拿下冠军的人,实力自然是一等?一的,于是他安慰南婳平常心,网上?海选仅仅只是开始,之?后的赛制更为残酷激烈,会让南婳真正认识到,自己未来会生活在怎样一个?圈子中。 开学前?一天,南婳将奶奶送回到养老院,老太太一路上?笑呵呵的,看上?去心情?很好,还不忘叮嘱南婳回学校后照顾好自己,南婳乖乖应下,安顿好奶奶才?安心回学校。 回学校后,南婳才?看到养老院孙院长发?来的消息,原来她刚转身离开,老太太就独自坐在角落偷偷抹眼泪。 看着孙院长发?来的消息,南婳的心口酸酸胀胀,她明白奶奶的心情?,可眼下却无能为力,等?她能独当一面的那天,或许就能将奶奶接到身边,跟她一起生活。 周一下午的选修课,南婳正记笔记,一旁的林锦棠全程低头看手机,过了会,南婳听见她惊讶的低呼一声,引得周围同学好奇地朝两人的方向看过来。 未等?南婳提醒,林锦棠眼睛亮晶晶的,用力推了推南婳的胳膊,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激动:“南南,你收到通知了吗?《原创练习室》第二轮海选结果出来了!” 南婳愣了下,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定定看向她:“什么时候?” 林锦棠连忙将海选结果链接转发?给她:“就现在。” 看着林锦棠发?来的链接,南婳黛眉轻蹙,迟迟不敢点进去看,能进入海选相当于拿到比赛的入场券,若是进不了海选,南婳只能止步于此,也无法跟信任她的方存正交代。 见南婳犹犹豫豫,林锦棠早已点进链接,指尖滑动屏幕,翻看着那份写有几百名选手名单的表格。 林锦棠指尖不断下滑,一边不满地嘟囔:“我靠,这?海选排名也太不科学了吧?”南婳眨巴眼留意室友的表情?变化,心也跟着往下沉。 直到林锦棠神情?复杂的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语气有些失望:“喏,找到你那首《一等?轶闻》了。” “我之?前?看你的歌票数挺高的,这?才?过去几天,竟然被别人反超这?么多。”林锦棠啧啧感慨:“你看那个?第一名,作品一般般吧,综合票数竟然都上?百万了,这?还没出道?呢就这?么火,这?票也太水了吧?” 林锦棠还在一旁嘀嘀咕咕,南婳早已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垂眸盯着密密麻麻的表格中自己的名字,眉眼间的惊喜显而易见。 对于海选结果,南婳并未抱有太大期待,只希望能顺利拿到入场券就好,等?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能松口气。 南婳整理好情?绪,笑眯眯地给梁闻序发?消息,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这?个?结果,一旁的林锦棠单手支着脑袋,替她开心又莫名替南婳担心:“南南,你这?就满足啦?” 面前?的女孩笑盈盈地点点头,莹白清丽的眉眼间全然没有一丝愁绪,按理来说,南婳这?次海选的排名挺危险,几百名选手,她刚好排在中间,若是再来几场淘汰赛,估计就很悬。 林锦棠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南婳:“南南,你知道?这?次海选第一名是谁吗?” 南婳疑惑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眼表格上?最?靠前?的名单:“知道?呀,她叫徐灵玥。” 林锦棠无奈:“我也知道?她叫徐灵玥,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是谁的妹妹吗?” 南婳一时被问住,这?些她并未了解过,但看好友的表情?难得这?么严肃,她也上?了心,虚心地问:“她是谁的妹妹呀?” 林锦棠看南婳的表情?,顿时像极了老母亲看自家的傻大儿,她拍了拍南婳的手,语重心长道?:“南南,你以后可是要混娱乐圈的,平时娱乐圈的新闻,你没事?儿还是得多看看。” 林锦棠正色道?:“徐灵玥的姐姐,就是前?阵子刚拿金钟奖影后的徐遥。” 这?季《原创练习室》之?所以比前?几季都要火,有一部分热度,就是徐遥徐灵玥姐妹俩带来的。 闻言,南婳这?才?恍然大悟,她虽不了解徐灵玥,但她却知道?徐遥,娱乐圈中正当红的女明星,风光一时无两,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南婳眸光微顿,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林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林锦棠抿唇,眉眼认真:“南南,你只要尽全力就好,命运不会埋没有实力的人。”- 海选结束后,南婳收到节目组的通知,需要所有海选入围的选手前?往练习室参与节目录。 从淘汰赛到总决赛,时长接近两个?月,期间选手可能会因淘汰离开练习室,也可能因晋级留在练习室,一直待到总决赛结束。 考虑到比赛时长,南婳不得不跟辅导员请假,得知她是去参加节目录制,老师很支持,准假的同时也叮嘱南婳,参赛期间不要错过学校的期中考试。 周五傍晚,南婳还在上?最?后一节课,距离下课时间还有五分钟,得知梁闻序已经在校门口等?她,南婳顿时有些坐不住。 她垂眸看了眼时间,忍不住开始收拾书包,林锦棠留意到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开玩笑打趣:“南南,你这?么着急下课,该不会是见男朋友吧?” 面前?的女孩明澈的眸子弯成两抹月牙,开心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林锦棠:“???”她听见了什么? 林锦棠微微睁大眼睛,表情?很震惊:“我靠,你真谈恋爱啦?!” 南婳:“刚谈没多久,忘记跟你说了。” 林锦棠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兴奋地问:“是不是跨年那晚,邀请我们上?豪华游轮的那位?” 刺耳的下课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南婳拎着帆布包匆忙起身,笑道?:“是他。” 说完,女孩纤细轻盈的身影小跑着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百被风扬起的衣摆也在一晃而过。 林锦棠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中,回过神后,不得不感慨,处于热恋期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告别了室友,南婳从教?学楼出来,一路往校门口小跑,深怕让梁闻序等?得太久。 到了校门口,隔着一段距离,南婳一眼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里的人也在这?时看见她,紧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隔着人来人往,连绵不断的车流,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绚烂夺目的落日余晖,挺括料峭的肩线被光线勾勒得笔直利落,与生俱来的气场与周遭格格不入,让人过目难忘。 看到南婳的第一眼,梁闻序的眸光倏地一软,清隽温和的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长腿迈开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径直朝女孩的方向走去。 知道?梁闻序会过来,南婳停在原地大喘气,刚才?跑得太急,她这?会气息不稳,脸颊被冷风吹红,就连头发?也有些凌乱。 可实在没办法,知道?他在等?,她竟一分一秒,也不想浪费。 梁闻序走过去,自然而然捞起小姑娘软白纤细的手牵住,伸手理了理她散落在肩侧的长发?,低低笑出声:“跑这?么急,就那么想见我?” 南婳眨巴眼,其实很想抱抱他,又碍于校门口人太多,太过于亲密的行为总归不大好,她抿唇,鹿眼清澈明亮,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很想。” 梁闻序薄唇微抿,深深看她一眼没作声,牵着南婳便往车停的方向走,两人并肩走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然后一同上?车。 南婳关上?车门,刚要去捞自己的安全带,一旁的梁闻序弯腰俯身,连带着胸膛贴近的温热也尽数递过来,氲着那丝他身上?特有的雪松香,干净冽然。 南婳眼睫簌簌颤动,男人柔软瘦削的薄唇轻轻吻在她唇上?,低哑温柔的声线懒懒含笑:“既然这?么想我,今晚跟我回家?” 第36章 闻言, 南婳睁开眼睛,巴掌大的小脸红了一瞬,一正言辞的拒绝:“不行,晚上宿管部要查寝的。”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 语气里不无遗憾:“看来得等下次了。” 随着?他话?音落地, 南婳身前的安全带也啪嗒一声扣上,梁闻序揉了揉她乌黑柔软的发顶, 身体终于后撤,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伸手从后座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 递给南婳:“听说这家甜品店不错,过来顺路给你带了些?。” “饿的话?,先吃点垫垫肚子。” 打开袋子, 看见里面的冰淇淋泡芙和肉松小贝, 还?有好几个小动物造型的小蛋糕, 南婳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眉眼间显而易见的惊喜和满足, 还?不忘对?他说声谢谢。 梁闻序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上去正目不转睛的开车,实则余光悄悄留意着?女孩的反应,以?前看周明森他们?谈恋爱, 女生大多喜欢提要求, 无外乎房子车子银行卡。 梁闻序这几样东西有的是?, 只要南婳开口,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偏偏这姑娘跟别人不大一样, 从未对?他提过要求,倒是?最爱跟他说谢谢。 想到周明森那帮人的女伴的感谢方?式, 都是?些?成?年人之间的不可描述,梁闻序淡淡挑眉,顿时觉得,那帮人组的局,日后还?是?少?带南婳过去,他总觉得这姑娘还?没?长大,深怕自己教坏小孩。 南婳极少?跟他主动提想要什么,梁闻序这回过来,带了份甜品,如今看小姑娘的反应,东西带对?了。 南婳轻咬了口冰淇淋泡芙,冰凉清甜的奶油味溢满口腔,一点也不觉得腻。 “对?了,我?下?周要去参加《原创练习室》的录制了。”南婳舔掉嘴角的奶油,认真看向?驾驶座正专心开车的专属司机:“如果淘汰赛一轮游,两天就能回来,如果能待到决赛,两个月后才能回来。” 梁闻序勾唇轻笑,语速不急不缓:“我?家南南这么厉害,怎么着?也能冲到决赛。” “你对?我?有滤镜吧?我?可没?那么厉害。”南婳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海选的名次中规中矩,按以?往参赛选手的名次来看,她很可能在两轮淘汰赛之后就被踢出局,真要是?能进决赛,那自然是?最好的。 南婳又咬了口泡芙,粉唇一张一合:“我?如果真的能进决赛,要待两个月呢,意味着?咱们?两个月不能见面哦。” 闻言,男人俊逸的眉骨轻抬:“问题不大,我?会去看你。” 南婳嘴上念念有词:“比赛期间,不允许参赛队员家属来看望。” 为?期两个月的比赛,晋级的队员会住在封闭式的录制场地,接受导师们?的培训和分配的任务,就连手机也会没?收,只有在规定的休息时间才能用,可以?说是?与外界几乎零交流。 梁闻序侧目,那双深邃含笑的眼好整以?暇地望向?自己的小女朋友,淡淡开腔:“终于承认我?是?你家属了?” 南婳:“” 这是?重点吗? 梁闻序缓缓转动方?向?盘,语气波澜不惊,丝毫不担心:“放心,我?偷偷去找你。” 南婳眨巴眼,默默咬了口泡芙,忍不住心底嘀咕,这话?怎么听着?像在偷情? 车子刚好停在十字路口,狭窄的车厢内都能闻到清甜诱人的奶油香,梁闻序向?来不爱吃甜食,也极排斥别人在车里吃东西,可这会看小姑娘专注吃泡芙,看她软白薄嫩的腮帮微鼓又塌陷,七恶群一五二二气无二八衣整理本文欢迎加入像只觅食的小动物,怎么也看不够。 梁闻序黑眸静静睨着?她,冷白修长的手指懒懒搭在方?向?盘上慢悠悠的轻敲,忽然问:“好吃吗?” 南婳笑盈盈的点点头,圆澄的眸子晶莹透亮,像是?清澈的泉水中,盛了半轮月亮:“好吃呀。” “冰淇淋泡芙比我?们?学校门口那家甜品店的好吃太多了。” 见梁闻序一直定定地盯着?她瞧,南婳这才意识到他也想吃泡芙,笑道?:“我?给你拿一个。” 说着?,她的手便往袋子里伸,梁闻序暗道?这姑娘的迟钝,手已经利落地握住南婳那只拿了半块泡芙的手,薄唇懒懒轻掀:“就要你手中这个。” 语落,面前的男人微微俯身,就着?两人此时的姿势,低头咬住她手中那块泡芙。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南婳乖乖坐着?一动不动,只感觉到梁闻序柔软温热的唇含住泡芙的同时,也一并咬到她微凉白皙的指尖。 南婳呼吸一顿,指尖跟触电似的哆嗦了一下?,然而某人面不改色地起身,不忘舔掉嘴角的奶油,慢条斯理地开腔:“嗯,是?挺好吃的。” 南婳张了张唇,又看某人顶着?那张英俊温柔的脸看起来人畜无害,没?半点不正经的意思,倒显得她联想太多。 南婳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偏头看向?窗外,可刚才被他咬过的指尖却还?是?有点发麻,一想起来就羞得要死。 梁闻序自然留意到女孩的小动作,以?及耳朵根飘起的红晕,他眼底划过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可唇边的笑痕却怎么也止不住- 晚上,梁闻带南婳去了先前两人来过的那家情侣餐厅。 观景电梯不断上升,看着?玻璃外匆匆掠过的繁华夜景,南婳神?情微怔,有些?出神?,没?想到第二次来这里,她和梁闻序的关系,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身旁修长挺拔的男人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在电梯门打开那一刻,牵住了她的手,南婳抬眸,两人相视一笑。 从电梯出来,侍从领着?两人往提前预定的位置走,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对?年轻男女,男人穿着?休闲,长着?一张斯文秀气的脸,起先南婳并未留意,直到其中那名男人停在梁闻序面前,径自挡住两人的去处。 南婳有些?惊讶,估摸着?眼前这位陌生男子可能跟梁闻序认识,果然,对?方?盯着?她看了两秒,随即朝梁闻序笑着?打了声招呼:“哥,好久不见。” 梁闻序垂眸,刚才笼在眉眼间的笑意收敛,语气依旧温和,但多了几分难掩的淡漠:“嗯,挺久不见。” 梁闻柯挽着?身边的女伴,目光再次落在南婳身上,笑得温文尔雅,“这位应该就是?爷爷提到的那位,南小姐吧?” 对?方?虽是?笑着?的,可眼里直白的打量和审视,看不见丝毫善意,让南婳觉得很不舒服。 明白这人口中的意有所指,梁闻序眉骨轻抬,眼里似笑非笑,长臂揽着?南婳盈盈一握的细腰,慢条斯理地开腔:“既然见了,就该叫大嫂。” 听某人让对?方?喊她“大嫂”,南婳愣了下?,惊讶之余,心脏很没?出息地加速跳动,与此同时,某人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力,似一种无声的安抚。 梁闻序话?音刚落,梁闻柯的表情微微一僵,嘴角方?才还?扬起的弧度缓缓跌落,但还?是?对?着?南婳,老老实实喊了声“大嫂。” 南婳略显尴尬地微微颔首,接着?便听梁闻序语气冷淡地说:“这没?你的事了,请自便。” 说完,也不等那人回应,梁闻序揽着?南婳径直离开。 目送那两抹一高一矮的身影离开,梁闻柯也懒得装了,脸上的和善褪得一干二净,阴沉的眼底只剩冷然的锐利,一旁的女伴娇声嘟囔着?待会的电影该迟了,只换来他冷冷一个字:“滚。” 南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直到面前的男人不慌不忙地将菜单递到她面前,俊脸依旧波澜不惊。 南婳哪还?有心思看菜单,黛眉轻蹙,忍不住嘟囔:“刚才那人是?谁呀?你怎么能让人家喊我?大嫂呢” 梁闻序照着?女朋友的口味挑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又点了几道?最近新出的菜品,慢条斯理地合上菜单,懒懒勾唇:“他是?梁家的人,按辈分,自然该喊你大嫂。” 南婳:“”说的也是?,可她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 听梁闻序说刚才那个青年是?梁家的人,南婳仔细回想,却觉得那人跟梁闻序除了脸型,并不是?很相似,甚至连气场都大相径庭。 不知?为?什么,南婳总觉得那人有一丝眼熟,像是?在哪见过,可一时半会却实在想不起来。 南婳双手撑着?脸颊,眼巴巴地看向?梁闻序:“你还?没?说呢,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梁闻序:“我?继母的儿子。” 南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从未听他提起过,梁闻序不愿多说,南婳便没?有多问,可心里还?是?会好奇,梁闻序的爷爷竟也会知?道?她的存在,明明两人谈恋爱并不久。 梁闻序将切好的牛排放在南婳面前,见小姑娘还?在发呆,他狭长微扬,笑着?打趣:“还?在想‘大嫂’的事儿?” 南婳的脸倏地一热,纤长卷翘的眼睫敛着?漂亮干净的瞳仁,一本正经道?:“这种称呼,以?后不能让人随便喊了。” 梁闻序“嗯”了声,叉了块小番茄喂给她,磁沉的声线慵懒含笑:“等你成?了梁太太以?后再喊。” 南婳:“梁、闻、序!” 这家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晚饭后,梁闻序载着?小姑娘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南婳不知?两人要去哪,奈何梁闻序喜欢卖关子,无论她怎么问,就是?不说,以?至于南婳心里犯嘀咕,老实巴交地问:“你该不会真要带我?去你家吧?” 此时天色不算太晚,车窗外华灯初上,灯光璀璨,黑色越野稳稳停在一栋地标性高大建筑前,梁闻序停好车,俊脸好整以?暇地看向?副驾驶座上懵懵懂懂的女孩,一时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眼底的笑意溢出:“你看,外面那是?什么?” 南婳刚才没?留意,这会偏头看向?窗外,终于注意到矗立在眼前,恢宏大气的京都大剧院,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让南婳惊讶得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在她回头时,驾驶座上的男人也欺身凑过来,冷白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胸前的安全带,不急不缓道?:“之前听你说想看音乐会,所以?直接带你过来了。” 南婳粉唇微抿,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车内昏黄温暖的灯光笼罩在她眉眼间,纤长的眼睫似振翅欲飞的蝶,盈盈动人。 这都是?她聊天时随口提到的,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梁闻序竟然都还?记得。 面前的男人笑得意味不明,幽暗深邃的眼神?凝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要想去我?家,现在也还?来得及。” 南婳默默对?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表示谴责,她知?道?梁闻序又在逗她,可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感动。 就着?两人此时靠近的姿势,她缓缓抬手,搂住男人冷白修长的脖颈,柔软的唇瓣轻轻吻在他清隽如玉的脸颊,笑盈盈道?:“梁闻序,怎么办?我?好喜欢你呀。” 这是?两人交往以?来,小姑娘第一次吻他。 女孩的声线柔软含笑,动听又撩人,唇齿间轻吐的气息浅浅淡淡萦绕在他脸颊,丝丝缕缕,似要渗进他骨缝,带着?某种引人沉溺的蛊惑。 梁闻序撑在椅背上的手青筋绷起,棱角分明的下?颌微敛,只听见心脏沉沉跳动的声音。 静默的车厢内,梁闻序敛睫,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怀中的女孩,声线沙哑:“有多喜欢?” 南婳呼吸微顿,只觉得男人身上袭来的温度烘得她气息都是?烫的,她软绵绵的胳膊勾住梁闻序的脖子,往她的方?向?带了带,使两人贴得更近。 梁闻序温顺的配合,黑亮的眼眸,幽深的像一片暗流涌动的海,南婳微仰着?脑袋,粉唇轻轻印在他唇上,望着?他的眼神?干净又清澈:“这样呢,算不算?” 第37章 南婳话音刚落, 面前的男人指尖捏住她的下巴,直接低头,封住她轻启的粉唇。 他?的力度有些重,来势汹汹, 南婳吃痛, 小?声惊呼,稍稍张开唇, 属于梁闻序滚烫冽然的气息便猝不及防地渡进来, 舌尖被勾住。 南婳被吻得大脑快要缺氧, 乱七八糟的想着即将开始的音乐会?,还有某人愈发娴熟,游刃有余的吻技。 一吻结束, 狭窄的车厢内, 空气里缓缓流动着挥之不去的暧昧旖旎。 梁闻序始终不?愿后撤, 温热柔软的薄唇紧紧贴着她的, 辗转厮磨, 哑着声沉沉开口?:“去了?练习室,照顾好自己。” 参赛选手很多,免不?了?与人打交道,小?姑娘心思单纯, 又是第一次参赛, 自然不?明白?其中潜藏的规则, 梁闻序怎么想都不?大放心。 “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我。”他?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南婳平复好呼吸, 脸红得像滴水的小?番茄, 听到梁闻序跟个老父亲似的担忧,她抿唇轻笑:“我是去比赛, 又不?是打仗。” 虽然说跟打仗也差不?了?多少,但也没那么危险吧? 看来这姑娘真没懂他?的意思,梁闻序微不?可察轻叹一声,眼神温柔得不?像话:“别人有靠山,你也有。” 很快就到了?南婳参加《原创练习室》录制的时?间。 到达录制现场的第一天,南婳从工作人员那拿到了?自己的参赛编码牌,又根据节目组分发的手册,找到自己即将居住的四?人寝宿舍。 练习室的录制场地布置,像极了?学校,就连宿舍也和南婳学校的宿舍十分相似,上床下桌,配有独立卫生?间和空调,装修风格则是少女心满满的粉红色,奶油白?的轻奢窗帘,粉白?相间的地毯上则印有节目赞助商的品牌logo,总而言之,宿舍的每个角落,都透着一股“节目组超级有钱”的画风。 淘汰赛之前的宿舍分配是系统随机抽取,经历两?轮淘汰赛之后,将会?按选手的排名进行二次分配。 南婳到宿舍时?,宿舍里竟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人群中的焦点,是一个身穿蓝色小?香风连衣裙的女孩,正指挥其他?人帮她整理床铺,收拾行李。 南婳拎着行李箱进去,忙碌的一行人听闻身后的动静,纷纷回头看她一眼,接着又继续忙自己的事。 徐灵玥吩咐助理将她的生?活用品摆放在阳台,回头刚好撞见推着行李箱进门的女孩。 两?人视线相撞,猜测对方应该是她的室友,南婳微笑,礼貌地朝人微微颔首,也认出对方是徐灵玥,海选时?的第一名,也是新晋影后徐遥的妹妹。 徐灵玥看了?眼南婳,神色微顿,而后快速将人上下打量一遍,不?咸不?淡的轻点了?下巴,继续指挥助理搬行李。 其他?室友陆陆续续赶到,大家互相自我介绍,才?知彼此年龄相仿,都是来自不?同音乐学院的学生?,闲聊时?气氛还算融洽。 虽然刚到练习室第一天,大家都是刚认识,但来南婳宿舍参观的女选手却很多,大多都是冲着徐灵玥来的。 看着其他?宿舍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围着徐灵玥热情寒暄,一会?儿夸她的口?红色号好看,一会?儿问她衣服包包是什么牌子,最后三言两?语总能?扯到徐灵玥的姐姐徐遥。 没人搭理南婳,南婳也乐得清静,默默研究节目组发来的赛制规则,坐她旁边的另一名室友孟圆圆听着身后一群人的马屁和献殷勤,一只手捂着肚子,脸部因为憋笑都快要抽筋。 发现孟圆圆一直捂着肚子,表情似乎很难受,南婳顿了?顿,轻声问:“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见面?前的女孩问得认真又诚恳,一点也不?像在玩笑,孟圆圆连忙憋住笑,凑过南婳耳畔,小?声吐槽:“你有没有觉得,这群人特势利眼?” 节目这还没正式开始录制呢,就已经迫不?及待想抱徐灵玥大腿了?,连装都不?装一下。 南婳愣了?下,这才?意识到孟圆圆并没有身体不?适,而是在憋笑。 南婳眨巴眼,一时?间没作声,徐灵玥此时?跟她们离得不?远,这样议论?要是被对方听见,总归不?太好。 孟圆圆耸了?耸肩膀,自讨了?个没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当?天下午,节目组宣布了?第一轮淘汰赛的比赛规则,将360名选手分为30组,每组12人,通过网络票选进行组内两?两?PK,每组12进3,这就意味着,很多人都难逃一轮游的命运。 与比赛规则同时?发布的,还有第一轮淘汰赛的原创曲目选题,选手从节目组给?出的诸多命题中,选取3-5个心仪的命题自行创作。 晚饭后,南婳准备回宿舍写歌,刚走到宿舍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嬉笑声,南婳轻轻推开门,果然看见,晚上的宿舍和白?天时?一样热闹,一群女生?正围着徐灵玥聊天,至于?话题,和白?天的大同小?异。 也不?知是谁问起,徐灵玥指尖勾着胸前四?叶草形状的钻石项链,笑得慵懒中傲慢:“你们说这条项链啊?应该不?是很贵,是我姐姐送我的,说是能?转运。” “哇,你姐姐对你也太好了?吧,肯定是希望你走到决赛,拿下冠军!” “这条项链我看官网价格很贵诶,不?过跟你这条裙子真的很搭。” “” 孟圆圆和另一位室友不?在,南婳觉得有些吵,于?是进去拿吉他?准备去琴房,徐灵玥见南婳出现,又忍不?住盯着她打量一遍,而后冷冷淡淡移开了?视线。 从寝室出来,南婳背着吉他?朝琴房走,正要下楼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南婳!” 南婳回头,当?看见不?远处的女孩,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明显愣了?一下。 谢诗雅径直朝南婳走过来,相比于?南婳的震惊,她则一点也不?惊讶,两?人会?在这里相遇。 两?人站在一高一矮的台阶上,南婳抬眸,眼神有些惊喜:“诗雅,你怎么也在这?” 她看过海选的名单,其中并没有谢诗雅的名字,也可能?是她看漏了?。 谢诗雅笑笑:“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南婳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意外。” 谢诗雅看了?眼南婳肩上的吉他?:“你这是要去琴房?” 南婳点头。 谢诗雅:“正巧我也去,一起吧。” 这学期谢诗雅没去过学校,听老师说她办理了?休学,如今在这看到她,南婳还是忍不?住开心。 南婳说起最近学校的事,谢诗雅淡淡应着,似乎并不?感兴趣,直接岔开话题:“听说,你跟徐灵玥在同个寝室?” 南婳“嗯”了?声,又听谢诗雅问她:“南南,你能?帮我个忙吗?” 南婳:“你直说吧。” 谢诗雅挺喜欢南婳的直白?,于?是开门见山道:“能?不?能?跟我换一下寝室?” 南婳起先有些疑惑,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谢诗雅为什么想换寝室。 “寝室是节目组安排的,应该不?允许擅自换寝吧?” 谢诗雅笑笑,云淡风轻道:“换寝的事节目组是默许的,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你那两?个室友早就跟人换了?。” 与其说是换,不?如说是等价互换。 见南婳没说话,谢诗雅以为她不?乐意,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烦,直接道:“这样吧,我转你五千,你今晚跟我换怎么样?” 听谢诗雅因为换寝的问题主动开口?提钱,南婳诧异又觉得好笑,内心那点见到同学的意外之喜,也像是被一桶凉水浇灭。 她轻抿了?抿唇,温声道:“你要是想换就换吧,不?用给?我转钱。” 她不?排斥换寝,也不?在意跟谁住,至于?谢诗雅的钱,她并不?愿意收,回想起那晚在宿舍,看见谢诗雅受伤的样子,南婳现在才?意识到,自那之后,她们之间的同学情谊,好像也在不?经意间变了?。 南婳背着吉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谢诗雅停在原地,神色微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必要。 她深知来参加这档节目的目的,只要能?出人头地,其他?的小?事她都可以不?在乎。 南婳到琴房时?,已经有人在这开始练琴了?,大家都三三两?两?分开坐着,气氛格外融洽,南婳正准备找地儿坐下写歌,目光搜寻一圈,便看见角落的孟圆圆正朝她拼命挥手。 南婳眼睛一亮,眉眼间浮现出笑意,背着吉他?径直走过去。 孟圆圆一下午都待在这,寝室实在太吵,根本没办法待。 “徐灵玥的那帮小?姐妹还在宿舍吗?”孟圆圆询问道。 南婳点头,从包里拿出吉他?调音,孟圆圆看她一眼,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这位新朋友说一声:“南婳,我跟人换宿舍了?。” 准确来说,有人想跟徐灵玥住一块,而且来找她换的人不?止一个,孟圆圆刚好看徐灵玥不?太顺眼,于?是价高者?得,孟圆圆小?赚了?一笔,算是一举两?得。 南婳神色平静:“嗯,我知道。” 孟圆圆“啊”了?声:“这你都知道?” 南婳淡声解释:“因为刚才?也有人跟我换了?。” 得知南婳免费跟人换寝,孟圆圆轻啧一声,不?禁替她可惜,损失一小?笔巨款。 “你知道大家为什么都想跟徐灵玥住一起吗?”孟圆圆突然问。 南婳笑笑,大家的目的都很明确,她自然是知道的。 徐灵玥早就签约经纪公司,一来便自带热度,能?跟徐灵玥同框,意味着日后的出镜率也会?提高,若是能?抱上对方的大腿,说不?定也是一条捷径。 孟圆圆耸了?耸肩,发出感慨:“照徐灵玥现在的热度,说不?定决赛晋级的名额早就内定了?呢。” “你说,她该不?会?是冠军吧?” 南婳神情微顿,抿了?抿唇瓣,没作声。 第38章 巧的?是, 换寝后,南婳和孟圆圆仍是室友,两人相对于其他两位室友,彼此?更加熟悉, 无论?吃饭还是去琴房,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起,在孟圆圆身上, 南婳似乎找到了跟林锦棠相处的?感?觉。 淘汰赛正式开始前一天?, 节目组组织了一场全体成员的?动员大会, 届时会有本季节目的?原创制作人代表和另外三名音乐导师到场。 去往会场时,孟圆圆格外兴奋,挽着南婳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听?说这季的制作人代表就是上季《练习室》的?冠军盛乔, 当年她跟咱们一样都是参赛选手, 没想到这么快就当上制作人代表了。” 《练习室》冠军的?含金量, 果然不是虚的?。 孟圆圆感?慨道:“像盛乔这么有才华的?人, 纯纯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那种, 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南婳静静听?着,只是配合地点头,并?未作声。 早在节目报名前,她就从方存正那了解到, 这季的?制作人代表是盛乔, 她到现在都记得, 先前因为生活困难,差点将自己的?作品卖给?金鼎, 而那份保密协议里明确写?着, 合同生效后,南婳的?原创作品将归盛乔女士所有。 若是在之?前, 南婳或许会跟着孟圆圆附和几句,称赞盛乔的?能力和才华,羡慕她顺风顺水,一路繁花的?当红歌手之?路。 可现在,南婳却并?不这么觉得,甚至有点怀疑,盛乔靠自己能力创作出的?作品真正有多少?,以及拿到上一季冠军,其中又掺杂多少?水分。 选手们陆陆续续到达动员大会现场,是一个被工作人精心布置过?的?体育馆。 听?说盛乔和三位音乐导师会来,大家都无比激动,偌大的?体育馆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很快,在台上主持人的?提醒下,现场渐渐安静下来,短暂精简的?介绍之?后,一一抹高挑优雅的?身影自后台自信从容地走出来,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女人卷发披肩,妆容精致,一袭精致轻熟的?黑丝绒深V领修身连衣短裙,看起来气?场十足,盛乔一出现,便引起现场不小的?轰动。 在这个原创音乐的?平台,才华横溢的?天?赋型原创歌手,格外受大家欢迎。 盛乔笑着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十分有亲和力,并?没有太多明星架子,紧跟着出场的?另外三位嘉宾,一位是说唱界天?花板,蒋黎鸣,一位是作品传唱度很高的?情歌天?后汤蔓,最后一位则是如今娱乐圈内,炙手可热的?全?能原创歌手,谭泽禹。 三轮淘汰赛之?后,留下的?选手会跟四位嘉宾进行一个互相选择的?环节,最后再由导师带队,参与之?后的?晋级赛及总决赛。 动员会现场气?氛活跃,孟圆圆抽空凑到南婳身边,问她:“南婳,你有没有想好,以后选哪个导师?” 南婳摇头,轻声道:“等?淘汰赛结束我再考虑吧。” 孟圆圆笑着鼓励:“放心吧,以你的?实力,到时候肯定能进总决赛。” 之?前海选的?时候,孟圆圆听?过?南婳写?的?歌,无论?是作曲还是歌词,当时就觉得惊为天?人,而且海选刚开始的?前三天?,南婳的?歌一直稳居前排,之?后后来不知怎么了,临近海选结束,竟被很多人反超。 孟圆圆甚至有点怀疑,海选时的?投票,有多少?人是数据造假。 从到练习室的?第一天?开始,南婳就有点紧张,此?时看着孟圆圆伸出的?手掌,她唇角不经意间扬起抹清浅的?笑痕,笑着跟她击掌。 动员大会结束后,南婳在琴房一待就是一下午,好在灵感?源源不断,为接下来第一场淘汰赛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到了晚上休息时间,南婳终于从管理人员那拿到手机。 几条未读消息中,有两条是梁闻序发来的?。 “在那待得习惯吗?” “有没有想我?” 看着两人的?对话框,南婳紧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这一刻放松,她的?目光变软,葱白指尖在亮起的?屏幕上轻点:“第一天?会有点不习惯,现在好多了。” 至于有没有想他,南婳想起这段时间的?忙碌,每天?都被节目组安排的?命题和作曲塞满,想他的?时间并?不多,于是她笑眯眯地回复:“没有诶。” 南婳的?消息刚一发出,某人竟秒回,只寥寥三个字:“我不信。” 南婳眼睫低垂,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这人还真是自信。 此?时,夜幕中的?梁氏大厦仍灯火通明。 梁闻序坐在偌大安静的?办公室,桌上是一堆刚处理完的?文件,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电脑屏幕。 停留的?网络界面正是《原创练习室》首轮海选的?作品页,南婳那首《一等?轶闻》,已经被他单曲循环了无数遍。 小姑娘并?没有告诉他,歌名更改的?事,可梁闻序还是明白,南婳藏在心底的?那份小心思。 这样安宁静谧的?夜晚,南婳的?一颦一笑,悄无声息地占满了梁闻序的?心脏。 下一秒,手机传来震动,梁闻序垂眸,是女朋友发来的?: “明天?就是第一场淘汰赛了[祈祷]。” “要是一轮游,你可不准笑我哦。” 梁闻序挑眉,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地回复:“我看谁敢淘汰你。” 梁氏一直都是这档音乐综艺节目的?最大投资方,这姑娘如果真的?想拿冠军,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 虽说是句玩笑话,南婳还是担心梁闻序会在背后做点什么,忍不住提醒:“我可不想走后门哦。” “我想拿冠军,一定会自己争取的?。” 至于能不能拿到,南婳倒觉得,尽人事,听?天?命。 梁闻序莞尔,骨节匀称的?长指在屏幕上打字:“就当是学校的?一次小考试,不用?太紧张。” 南婳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平常心面对,反而不容易出错- 第一轮淘汰赛终于开始。 选手陆陆续续进入演播厅内的?单独席位,对着镜头进行一分钟的?自我介绍。 当看到演播厅安排满的?大大小小的?机位,南婳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还是有些不大自在。 本次淘汰赛,选手的?去留由现场四位导师决定。 南婳抽签抽到倒数第二位登台,在后台准备时,前台便不断传来XXX学员淘汰的?消息,南婳努力让自己不被干扰,可漫长的?等?待还是让她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舞台上年轻的?新?鲜面孔虽多,可真正让几位导师眼前一亮的?选手和作品却少?之?又少?,随着晋级名额越来越少?,导师的?要求对之?后登台的?选手,要求也越发苛刻。 此?时顺利晋级的?孟圆圆坐在选手席,不免为还在后台等?候的?南婳,暗暗捏了把汗。 比赛还在进行中,坐于导师席的?盛乔看着手中的?选手名单,一目十行,当看到末尾出现“南婳”二字时,她神色微顿,短暂思索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与此?同时,正前方的?舞台灯光渐渐熄灭,一片静默中,一束明亮耀眼的?聚光灯落在舞台中央,照亮那抹轻盈纤瘦的?身影。 璀璨灯光下,身着翩跹白裙,怀抱吉他的?少?女完全?展露于众人视野之?中,那张小巧昳丽的?脸蛋,五官精致夺目,肤色呈冷调的?瓷白,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清冷又剔透。 她只是站在那,一张令人惊艳的?脸便已经胜过?其他选手几分。 南婳带来的?这首原创曲目为《白鸽》,当周遭的?灯光渐渐暗下来,她刚登台时狂跳不止的?心脏,也在静默中缓缓归于平静。 悠扬温柔的?吉他声响起,女孩柔弱无骨的?纤长手指灵巧的?拨过?琴弦,指尖清透如玉,空灵婉转的?声线似四季长流的?一泓清水,洋洋盈耳。 南婳在台上演出,台下无论?是选手席还是观众席,早已议论?纷纷。 “原来她就是南婳呀,海选那会儿我留意过?她,照片挺漂亮的?,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我这几天?经常在琴房见到她,挺低调的?,还打过?一次招呼来着,没想到她不仅长得漂亮,歌也不错诶。” “我赌一把,南婳待会肯定能拿到全?A!” “我也觉得,你们看见没,那几个导师眼睛都直了!” “我要是导师,我也喜欢南婳。” “” 听?着身边其他选手的?低声议论?,都是对南婳充满善意的?好评,孟圆圆瞬间放下心来,从南婳一开口,她直觉南婳这把稳了。 相比于孟圆圆这边的?热闹,徐灵玥所在的?位置,前后左右的?选手神情各异,大家虽有八卦的?心思,可碍于徐灵玥,也不好多说什么,气?氛有些安静。 徐灵玥作为今天?首个导师评分全?为A的?选手,无论?台上还是台下,得到了无数人的?称赞,几人甚至打赌,徐灵玥应该是今天?这轮淘汰赛,唯一一个全?A选手,如今南婳登台,这个猜测怕是要被打破。 而此?时的?导师席,气?氛同样微妙。 从南婳登台那一刻开始,盛乔的?脸色就变得不大好看,尽管她在镜头前有所克制,可还是难掩心底的?那丝不悦。 在南婳演唱过?程中,坐在她旁边的?情歌天?后汤蔓凑过?来,语气?中是对南婳不加掩饰的?称赞,惊喜道:“这姑娘太有天?赋了,这要是不拿全?A太可惜了!” 闻言,盛乔扯了扯嘴角笑笑,语气?温和地认真点评道:“还好吧?我觉得她的?作曲不错,但歌词并?不是很出彩,进步空间还是有的?。” 另一位rap导师蒋黎鸣并?不认可盛乔的?说辞:“我觉得她的?歌词也很棒,看得出来在,这首歌非常用?心。” 蒋黎鸣话音刚落,得到其他两位导师的?赞同,唯独盛乔端坐于其中,盯着舞台上的?女孩,笑而不语。 她没记错的?话,南婳就是之?前康伟东推荐给?她的?人。 关于买歌和相关的?保密协议,无论?发生在哪个歌手身上,都是职业生涯中的?上丑闻,南婳作为当事人,应该也对她印象深刻。 盛乔没想到,会在这档节目里遇见南婳,起先她并?未将其放在眼里,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资历的?素人,根本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可现如今看到南婳的?舞台表现,还有其他三位导师的?反馈,盛乔虽极不想承认,可还是嗅到一丝来自于南婳身上潜在的?威胁。 南婳要是想火,她盛乔便是最好的?捷径,只要南婳在节目中爆出她买歌造假的?丑闻,盛乔必然会受到影响。 盛乔不清楚,南婳会不会这么做,可这种可能性一旦出现,她必然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思及此?,盛乔看向南婳的?眼神,也愈发变得冰冷。 一曲结束,南婳抱着吉他安安静静站在台上,等?待几位导师评判打分。 相比于登台前的?忐忑不安,此?时等?待成绩宣判,她的?心情反倒异于往常的?平静。 刚才的?歌,南婳自我评价,觉得发挥的?很好,没有出任何差错的?完成演出,这就已经足够,至于成绩如何,一切交由导师。 演播大厅内安静无声,注意力全?都落在导师席。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第二位拿到导师全?A评级的?选手,肯定是南婳。 果然,从情歌天?后汤蔓,说唱歌手蒋黎鸣,再到全?能原创歌手谭泽禹,三位导师给?南婳的?评级都是A。 轮到盛乔时,她妆容精致的?面庞依旧笑容温和,亲和且有感?染力,就在众人以为,盛乔会给?出A时,镜头前的?女人眉间笑意收敛,无比认真道:“很抱歉,你的?歌并?没有打动我。” 说着,在所有人诧异唏嘘的?目光下,盛乔对南婳的?表现,给?出了最低等?级。 第39章 虽然盛乔给出的评分在众人意料之外, 但?有其他三位导师的?全A支持,南婳顺利晋级。 看着南婳走下舞台,坐在选手席的孟圆圆连忙朝室友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南婳, 你今天发挥太棒了!”南婳刚坐下, 孟圆圆便?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刚才演唱的?时候,几?位导师眼睛都看直了。” 南婳深吸一口气, 缓缓平复着心跳, 黑白分明的鹿眼亮晶晶的?, 唇边敛着笑?意,语气也?渐渐放松:“顺利晋级就好。” 都?说万事开头难,因为第一场淘汰赛的?成功, 无形中?给了南婳极大的?信心和勇气, 足以让她抗住压力准备接下来两场淘汰赛。 孟圆圆朝左前方?看了眼, 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是全场第二个拿全A的?选手?, 没想到就差那么一点儿。” “徐灵玥的?表现还不如你呢, 盛乔都?给了A,也?不知道这导师想的?。” 果然有后?台的?人,跟她们这群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南婳抿唇笑?笑?,回想起刚才在舞台上盛乔对她的?态度, 她一时间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但?也?能感觉到, 盛乔对她的?那丝微妙不满。 “每个导师的?风格和要求不同,可能我的?风格恰好不是盛乔喜欢的?类型。” 孟圆圆点点头, 说的?也?是。 第一轮淘汰赛之后?, 原本360名选手?,如今只留下90名, 宿舍的?重新分?配,也?是由选手?根据个人意愿选择,南婳自然还是选择跟孟圆圆同住。 参赛期间,选手?们除了拥有独立创作的?时间,节目组还给大家安排了四门?音乐相关的?学习课程以及休闲娱乐活动。 盛乔作为作曲创作基础课的?老师,一进教室,便?引起不小的?轰动。 如今的?盛乔,是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新星,也?是粉丝眼里才华横溢的?天赋型实力派歌手?,本次参赛选手?中?,有不少还是她的?粉丝,平日里大家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见她,现在却能近距离接触交流,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 目视衣着干练,妆容精致的?盛乔走进教室,一群女孩子?兴奋地朝她招手?,称呼她一句“盛老师”,盛乔淡淡颔首,情形像极了粉丝见面会。 坐在后?排的?南婳眉眼平静,并未被前排的?气氛影响,瓷白清丽的?小脸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从不追星,见到盛乔自然也?不如其他人这般激动。 孟圆圆也?是兴奋挥手?的?一员,见南婳安安静静,她连忙用肩膀碰了碰她,认真道:“南婳,你说,待会上完课,我去跟盛乔要签名,她会不会给我呀?” 南婳忍不住笑?,建议:“如果真想要,待会下课,你不妨试一试。” 闻言,孟圆圆立即做好了下课要签名的?准备,要不到签名拍张合照也?不错。 整节课,盛乔跟选手?们互动配合得很?好,有时还会提起自己作为参赛选手?,参加《原创练习室》的?经历,以此?来鼓励大家,积极面对接下来的?两场淘汰赛。 一节课结束,离开镜头的?拍摄,选手?们纷纷围着盛乔想要合照,都?被盛乔的?助理一一婉拒。 目送盛乔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离开,孟圆圆愿望落空,只能垂头丧气的?收好纸和笔。 南婳正要安慰室友,一名带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忽然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南婳眼帘轻掀,黝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还是起身,跟在了工作人员身后?。 导师独立的?休息室内。 盛乔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新做的?裸粉色美甲若有所思,直到工作人员将那女孩带进来,她才收回手?,不慌不忙起身。 工作人员关上门?离开,看到盛乔,南婳的?目光清清淡淡,并没有太多惊讶。 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过来,“哒哒”的?声响回荡在偌大安静的?休息室,清脆又刺耳。 “南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盛乔抱臂,居高临下的?看向面前的?女孩,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审视。 南婳不卑不亢的?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冷淡:“记得。” 盛乔挑眉,视线扫过女孩这张漂亮出众的?脸蛋,懒懒问:“你打算在这待对久?” 南婳神色静默:“我的?能力能让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闻言,盛乔红唇微抿成一道僵直的?线,她清楚南婳的?能力,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众多作品中?挑中?南婳的?。 还有对方?初舞台的?表现,南婳大概率会一直走到决赛。 然而,这并不是盛乔想看见的?。 她顿了顿,盯着南婳看了两秒,开口道:“我找你过来,是希望你能主动退赛。” 南婳抬眸,那双清凌凌的?眼定定地看向她,清丽的?眉眼间划过抹匪夷。 盛乔记得南婳当时是缺钱,才去的?金鼎,如今用钱将人打发走,再适合不过。 “当然,作为补偿,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盛乔面带微笑?,语气格外大方?。 南婳不清楚,盛乔身上这份从容和自信到底从何而来,这句话若是当做笑?话来听?,确实值得一笑?,她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退赛?” 盛乔的?姿态依旧高高在上:“这个圈子?容不下你。” 南婳扯了扯嘴角,笑?了:“是这个圈子?容不下我,还是你容不下我?” 她盯着盛乔,冷淡的?目光微带轻讽,没有一丝怯懦,语速不急不缓:“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退赛,无非是想堵住我的?嘴,不让大家知道你买歌,作品作假的?丑闻———” “你闭嘴!”盛乔倏地一下变了脸色,目光阴沉,若是眼刀能杀人,或许南婳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南婳却一点也?不在乎,看破盛乔这张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的?嘴脸,对方?越是破防,她越是冷静。 南婳:“你可以心虚忌惮,但?你没资格要求我该怎么做。” 盛乔眉心紧锁,眼睛死死盯着南婳,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孩,与当初那个姿态卑微,寻求帮助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南婳表明清楚自己的?态度,不想跟盛乔继续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她正欲推门?时,身后?传来盛乔克制怒意,讽刺含笑?的?声音:“南婳,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导师。” 她说:“有我在,你休想在这个舞台上出人头地。” 南婳身形微顿,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她回头,巴掌大的?小脸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淡淡看向盛气凌人的?盛乔,不甘示弱道:“那我也?告诉你。” “你的?粉丝,早晚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说完,南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长这么大,从未威胁过任何人,如今跟盛乔对峙,不经意间也?学会了这招,以牙还牙- 第一轮淘汰赛过去没多久,第一期录制的?《原创练习室》正式上线。 节目一经播出,收视率便?直冲前排,关于选手?的?讨论度极高。 彼时,某高端娱乐会所的?一间豪华包厢内。 周明森组的?局还在继续,闹哄哄的?包厢内,一群人打牌,玩桌球,筹光交错间,青白烟雾四散,清冽的?烟草味浮在流动的?空气中?,耳边靡靡之音飘荡。 周明森打麻将三缺一,视线在包厢内搜寻一圈,却迟迟不见梁闻序的?身影,等他起身去找,才看见梁大少爷正坐在角落的?真皮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手?机看,神色专注,清隽如玉的?眉眼间偶尔蹙起一道极淡的?褶皱。 周明森挺长一段时间没见梁闻序,听?说这位主儿早就从华瑞投资调回到梁氏总部,如今梁老爷子?退居幕后?,梁闻序便?成了梁氏临时的?执行董事,一时间,连跟他们这帮兄弟聚一聚的?机会都?极少。 今天好不容易约到人组了个局,这梁家大少爷竟然搁角落自个儿看手?机,也?太不地道。 周明森走过去,垂眸扫了眼,留意到梁闻序的?手?机屏幕,定睛两秒,他诧异挑眉,乐出声:“哥,你什么时候居然对这种综艺感兴趣了?” 梁闻序黑眸盯着手?机屏幕,那张冷白英俊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闻声,只懒懒掀起眼帘看了周明森一眼,没搭腔。 周明森轻嘶了声,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索性挨着梁闻序坐过去,一旁的?孟松瑄握着酒杯过来,笑?着调侃:“序哥这哪是对综艺感兴趣,人家是对女朋友感兴趣。” 周明森愣了下:“什么意思?” 孟松瑄轻扬了扬下巴:“你不知道吗?南婳去这档音乐综艺了。” 闻言,周明森惊讶地睁大眼睛:“卧槽,这姑娘进娱乐圈了?” 说着,便?往梁闻序的?手?机上凑,被梁闻序拒绝:“一边玩去,别碍我事儿。” 周明森还处在震惊中?,一旁的?孟松瑄笑?眯眯地朝他指了指手?机。 梁闻序最近飞去国外出差,回来时第一轮淘汰赛已经结束,虽然知道南婳已经顺利晋级,可当看到节目组发布的?正片,梁闻序的?眉头越拧越深,沉着脸继续拖动进度条,长达两小时的?视频,他家姑娘的?镜头加起来,不超过三分?钟。 第40章 经过孟松瑄的指点, 周明森上网搜了一下这档节目,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他眉骨轻抬,随即打开了实时弹幕, 神情若有所思?。 值得一提的是?, 南婳出镜的时间虽然只有三分钟,可只要她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总能引起不少网友的议论: “节目组做个人吧, 这个叫南婳的妹子长得漂亮唱歌又好听, 简直全方位碾压那个徐灵玥,为什么镜头只有这么一点点!” “加一,徐灵玥这张脸真的看烦了, 明明有颜又有才华的大有人在, 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 就?因为徐灵玥的姐姐是?徐遥??” “姐妹们, 练习室有线上投票, 快去?冲!” “” 静了片刻,周明森半是?玩笑半是?调侃道:“序哥,这姑娘跟你在一块,该不会就?是?想让你捧她出道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节目里选手要是?没点背景, 还?真是?不太行。 想当初, 那姑娘清高得很,连他的联系方式都不屑于加, 如今不仅跟了梁闻序, 竟还?进了娱乐圈这种鱼龙混杂的名利场,周明森想想都觉得好笑。 闻言, 梁闻序俊逸的眉骨压低,冷白清隽的面庞沉了一分,目光凉凉地睨向嬉笑调侃的周明森:“要是?没学过说话,可以闭嘴。” 周明森忽然被怼,刚到嘴边的话下意识咽回?去?,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第一次见梁家这位喜怒不形于色,清冷淡漠的大少爷动怒。 动怒的原因,不过是?他随口一句玩笑话。 梁闻序懒懒掀起眼帘,那双幽暗深邃的眼没什么温度,静静睨着周明森,瘦削的薄唇轻掀:“南婳从未跟我要求过什么。” “她跟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 正因为小?姑娘太过懂事,即使再亲密也?把握着分寸,梁闻序才愈发心疼她,总觉得自己作为男朋友,并不合格。 听梁闻序维护南婳,周明森眉心微拧,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心中莫名憋着一股气,可意识到南婳如今在梁闻序心中的分量,周明森最终选择沉默,一言不发。 梁闻序拿着手机起身离开包厢,他前?脚刚走,一群人便朝周明森围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头一次见这位梁少爷对周公子?动怒,要知?道,这两位可是?关系好到,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先前?就?没见两人红过脸。 周明森一脸不爽,孟松瑄朝身边人扬了扬下巴:“去?去?去?,这儿没你们的事。” 将看戏的人打发走,孟松瑄胳膊搭着兄弟的肩膀,忍不住轻啧一声:“要我说,序哥这回?肯定?是?认真的。” 周明森神情不屑:“认真又如何?梁老爷子?那关他过得了?” “照序哥的性子?,还?真不好说呢。”说着,孟松瑄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他这个好兄弟身上,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句:“倒是?你,南婳现在是?序哥的女朋友,你就?别搁心里惦记了。” 孟松瑄刚一说完,周明森反应剧烈,瞬间推开他搭在肩上的胳膊,反驳:“操,谁说我惦记她了?!” 孟松瑄精明的像只狐狸,只是?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段时间你身边那些女的,哪个不是?照着南婳的风格找的?” 要么是?眉眼,要么是?穿着打扮,要么是?声音,只要跟南婳有一点相似,周明森总能将人上搞到手。 得亏梁闻序最近被梁氏的事缠身,无暇参加这些饭局活动,真要是?被他发现,照梁闻序对南婳的宝贝程度,周明森指定?吃不了兜着走。 孟松瑄撂下话就?走,周明森定?在原地,冷着脸一言不发- 《原创练习室》第一期播出后,南婳和孟圆圆第一时间就?去?看,两人满怀期待,想看自己在节目中的表现,然而镜头都少得可怜,孟圆圆比起南婳稍微好点,还?多了两分钟的镜头。 上万条的弹幕评论,大多都与徐灵玥相关,要么夸她才华横溢,要么夸她盛世美?颜,孟圆圆看得眉头紧皱,不禁怀疑徐灵玥是?不是?花钱买了水军。 快速拖动进度条看完这期视频,孟圆圆生无可恋的丢下手机,沮丧地吐槽道:“节目组也?太过分了吧,区别对待这么明显,干脆改名叫《徐灵玥练习室》得了!” 无论是?选手介绍,还?是?初舞台表现,镜头捕捉到徐灵玥,总会第一时间给出特写,就?连跟她互动的选手,也?有不少镜头,离谱的是?,还?对给她单独开了美?颜特效! 南婳被孟圆圆的话逗笑,还?在跟着进度条看视频,对于镜头多少,她并不在乎,徐灵玥自带热度,话题度也?高,节目组给她镜头无可厚非。 南婳拍了拍室友的肩膀,温声安慰:“别生气嘛,等?你继续晋级,站得越来?越高,节目组的镜头自然会慢慢转移在你身上。” 孟圆圆耷拉下嘴角,要是?没晋级呢?自己在观众面前?,连个脸熟都混不到。 孟圆圆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孩,此时正看第一期节目看得起劲,手机屏幕亮起的光芒印拓在她昳丽如画的眉眼间,唇边微翘着抹盈盈的笑痕,似乎没什么能影响她的心情。 孟圆圆微抿了抿唇,想到那天看见南婳被盛乔身边的工作人员带走,她的神情若有所思?,末了,发自内心感慨:“南婳,你心态真好。” 南婳弯唇轻笑:“难不成还?要被一期节目影响到下一场淘汰赛?” 这样未免也?太得不偿失。 孟圆圆点了点头,还?想问问南婳,那天盛乔找她的事,还?未等?她开口,南婳的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虽不知?是?谁发来?的,只见面前?的女孩眼睛一亮,眉眼间光芒流转,随即跟她打了声招呼,便拿着手机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目送南婳离开,孟圆圆只好将满肚子?疑问咽回?肚子?里。 南婳小?跑到空无一人的天台,梁闻序的视频电话也?在这时打过来?。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天台虽然风大,却一点也?不冷,南婳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调整好呼吸,才郑重其事地按下接听键。 视频接通,手机屏幕中很快出现男人那张熟悉英俊的面庞,他像是?在酒店,穿着一袭裁剪精良的黑衬衫,坐在深棕色真皮沙发上,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明亮耀眼的光线,映着他冷白如玉的肤色,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切割得利落分明。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半个多月,虽说时间并不长,可比赛期间的忙碌,让南婳觉得,两人再见,宛若隔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南婳坐在天台的长椅上,一双清凌凌的眼安安静静望着屏幕中的男人,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似乎看到他,心情就?很好。 梁闻序垂眸,黑眸凝着女孩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小?巧的下巴尖瘦的愈发明显,唯独眼里的光芒依旧潋滟明媚,他静了好半晌,才缓声开口:“瘦了。” 南婳眨巴眼,摸了摸脸颊,轻声嘟囔:“有这么明显吗?” 梁闻序眸色深敛,低低嗯了声,强烈怀疑这姑娘比赛期间没有好好吃饭,瘦得让人心疼。 “梁闻序,《练习室》的第一期节目,你看了吗?”南婳忍不住问,清澈的眼神充满期待,唇边扬起的笑痕愈深。 对上小?姑娘弯成月牙的笑眼,梁闻序的心脏倏地一软,缓缓勾唇:“看了。” 他家姑娘镜头少得可怜,好在南婳争气,成功晋级了第一轮淘汰赛。 南婳就?知?道梁闻序一定?会看,笑着同?他分享比赛期间的趣事,还?有自己新写的歌,新认识的朋友。 手机那头的男人眉骨轻抬,关于盛乔是?导师这事儿,这姑娘是?一句也?没提。 当初金鼎出钱想买南婳作品的事,梁闻序一直都是?知?道的,至于躲在经纪人背后的盛乔,梁闻序自然也?清楚。 如今两人同?上一档节目,盛乔又是?导师,从第一期节目盛乔对南婳的态度,梁闻序很难不多想。 南婳顿了顿,忽然想起下午收到的通知?,轻声道:“对了,第二场淘汰赛结束后,节目组要举办选手运动会哦。” 节目组除了给每一位参赛选手提供独立创作时间,也?安排了各种活动,来?丰富她们在练习室的闲暇生活。 到时候还?会有节目前?几季已经出道的前?辈来?为她们加油助阵,其中有不少人如今已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 说起那些前?辈,南婳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天台清冷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显得神采奕奕,绸缎似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浮动。 梁闻序极少关注乐坛的事,对女朋友提到的这些人名也?从未了解过,小?姑娘乖软温和的声线,隔着手机传递到他耳畔,不经意间牵动着他的心跳。 梁闻序听得认真,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女孩盈盈生动的眉眼间,专注而温柔。 这一刻,梁闻序想见南婳的念头,在心底如潮水般汹涌蔓延开。 南婳说着说着渐渐停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与视频中的男人相撞,梁闻序全程极少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注视着她。 南婳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聊自己,她都忘了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40-50 第41章 南婳望着他, 一双盈盈清澈的眼似水洗过的月亮般明亮,粉唇一张一合:“梁闻序,你最近好吗?” 女孩的声音飘散在风中,顺着电流传递过来, 梁闻序的心脏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他长睫低敛,勾唇笑了, 顺着她的询问回答:“不太好。” 南婳神情微怔, 清丽漂亮的眉眼?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 关心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小姑娘眼里流露出?的紧张,看不出?他的玩笑,梁闻序喉结缓缓滑动, 唇角不自觉收敛, 眼?神无奈又温柔, 缓声开腔:“女朋友不在身边,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闻言, 女孩眉间?褶皱顷刻间?消散,细细的眉毛下,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浮动着粼粼波光。 “等比赛结束,我就去找你。”南婳眨巴眼?, 认真地安慰。 梁闻序莞尔轻笑, 心里清楚, 他已经等不到比赛结束。 “除了比赛,还有没有想对我说的?”他凝视着她, 忽然正色。 南婳“唔”了声, 不知想到什么,脸颊浮着抹娇憨, 她抬眸望了望头顶上?方的月亮,语气有点不好意思:“好想亲亲你。” 尽管她的声线很低很轻,可梁闻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怦然跳动的心脏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梁闻序问这句,不过是想听这姑娘亲口告诉他,盛乔为难她的事?,奈何南婳只字未提。 而当小姑娘说出?这句时,梁闻序忽然觉得已经足够。 这句情话远胜过他想要听的,而他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通话结束,梁闻序垂眸盯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神情静默,清隽如玉的半边侧脸隐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优越的眉骨连着高且挺的鼻梁,五官立体深刻。 静了片刻,梁闻序重新?拿起?手机,从通讯列表中找到一串熟悉的号码,随即拨过去- 两天?后,《原创练习室》迎来第二轮淘汰赛,为了节目的热度,从这次比赛开始,整个舞台过程都会?进行网络线上?转播,上?万网友可以观看现场直播。 去往演播厅的路上?,南婳还在想待会?的演出?,身旁的孟圆圆嘴上?念念有词,对这场淘汰赛格外焦虑。 “南婳,你说徐灵玥现在热度这么高,咱们这场要是抽到跟她pk——” 说着,孟圆圆顿了顿,神情沮丧地看向南婳,似乎已经知道,跟徐灵玥pk的结果?。 徐灵玥有背景有后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次参加节目,就是冲着冠军来的。 闻言,南婳抬眸撞上?孟圆圆担忧的目光,粉唇微张,本来想安慰她几句,转念又意识到,这样的安慰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孟圆圆说得没错,无论是谁跟徐灵玥pk,淘汰都是必然的。 南婳皱了皱眉头,巴掌大的小脸表情严肃凝重,孟圆圆以为南婳应该在想对策,于是眼?神期待的凑过去,然而下一秒,便见面前的女孩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抬手在胸前比划十字架:“耶稣保佑,希望我们不用?跟徐灵玥PK。” “” 孟圆圆看得一愣一愣,顿时心梗。 两人到达演播厅,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坐在选手席,经过前排时,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传来: “你们看见玥玥了吗?都要开始录制了,怎么不见她人啊?” “我刚才过来,看见她跟盛老师在一起?,应该快过来了吧。” “盛老师单独找她诶,该不会?是想收玥玥进她的队伍吧?” “玥玥那么厉害,我看多半是的。” “” 几人闲聊的话一字不落的飘进南婳耳朵里,一直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南婳仍未回过神来,耳边不断回响,盛乔和徐灵玥在一起?这句话。 许是因为孟圆圆先前那句猜测,还有盛乔对她的威胁,比赛还未开始,她不该这么杞人忧天?才对,可当这两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南婳很难不多想。 刚才那几人的闲聊,孟圆圆自然也听见了,紧跟着便看见盛乔带着徐灵玥,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演播厅。 孟圆圆收回目光,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南婳,女孩的神色平静淡然,和入场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孟圆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看向南婳的眼?神不经意间?多了一丝同?情。 有些话她一直没跟南婳提起?,其实那天?盛乔找南婳,两人在导师休息室的那番对话,孟圆圆在门外无意中全?都听见了。 她惊讶盛乔才女人设的崩塌,更没有想到私底下,对方竟有如此恶毒阴暗的一面,而南婳,在《原创练习室》这条赛道上?,注定不会?太顺利。 一旁的南婳自然不清楚孟圆圆此时在想些什么,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心态,在心底默默练习今天?参赛的作品,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以不变应万变。 淘汰赛开始,选手先是通过抽签决定演出?顺序,最后再根据现场观众评审和导师打分进行排名,再由得分高者优先选择自己想要pk的对手,两人之间?的去留,则由导师决定。 听着主持人说完这场演出?的规则,与前几季都有所不同?,导师的权重远高于现场观众投票,南婳听得认真,而后轻轻笑了笑。 盛乔对她的威胁,原来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这条规则看似合理,细看,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 比赛进行中,南婳的第一首歌发挥稳定,渐渐从第一轮淘汰赛晋级的选手中脱颖而出?,一曲结束,获得了除盛乔以外,其他三?名导师的全?力支持。 因为盛乔打出?的低分,南婳的名次仅次于排名第一,成绩全?A的徐灵玥。 淘汰赛越是接近尾声,现场的竞争也越发焦灼。 作为得分最高的选手,徐灵玥最先登台,选择接下来跟她pk对战的选手。 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徐灵玥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舞台,台下的选手纷纷为自己捏了把汗,深怕不幸会?被徐灵玥选中,作为公主的炮灰陪玩,就此离开舞台。 南婳平静地望向舞台中央的徐灵玥,台上?的人也从人群中捕捉到她的身影,两人视线隔空相撞。 如南婳预料的那般,徐灵玥朝她微微一笑,眼?神意味深长,下一秒,徐灵玥在主持人的询问下,握着话筒,红唇轻掀,说出?南婳的名字。 徐灵玥话音刚落,整个演播大厅明显静了一瞬,大家?齐刷刷看向南婳所在的位置。 眼?神有惊讶,有同?情,似乎已经看见,南婳被淘汰的一幕。 她天?赋再高,唱得再好又如何,依旧难逃沦为资本工具人的命运。 孟圆圆脸色凝重,心也跟着提起?来,一切果?然跟她想到一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片淡不可闻的唏嘘声中,南婳平静温和地起?身,没有一丝慌张不安,轻盈的身影从容走向舞台。 也是在这时,她看见坐在导师席的盛乔。 女人依旧保持着那副亲和力满分的微笑,看向南婳时,那笑也变得尤为刺眼?。 南婳神色未变,冷冷淡淡收回目光,无比坦然地接受了徐灵玥发出?的PK邀请。 舞台灯光渐熄,徐灵玥最先登台。 第一轮淘汰赛时,徐灵玥一首原创抒情歌拿下唯一一个全?A的成绩,这一次,她改变了之前的的风格,改为歌舞结合的唱跳,无论是歌曲和舞蹈,看得出?是她精心准备的,目的直奔晋级席位。 一曲结束,徐灵玥的歌舞表演将现场的气氛推向最高/潮,无论是导师,选手还是台下的观众都为之鼓掌,自然也包括线上?直播的网友弹幕: “徐灵玥也太全?能了吧!这么短时间?内,居然连舞蹈都准备了,真的强!” “是我审美出?问题了吗?我怎么觉得徐灵玥表现一般呢?歌曲没什么深度,舞蹈也一般,这有什么值得吹的地方?” “楼上?加一,看来不是我的审美并没有出?问题[狗头 ]” “徐灵玥的表现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谁的妹妹,只能说,谁跟她pk谁倒霉[笑哭]” “啊忍不住心疼南婳,我从海选就很喜欢她,这场要是淘汰了,我真的哭死QAQ” “” 现场的反响越好,孟圆圆越是替南婳担心,她相信南婳的才华和能力远在徐灵玥之上?,可这场比赛,除了才华和能力远远不够,还要背景和资本。 南婳还未演出?,孟圆圆就已经忍不住开始难过。 待现场的喧闹和掌声渐渐平息,半明半昧的光影中,一抹轻盈纤细的身影步履从容地走向舞台中央。 南婳安安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头顶上?方的聚光灯落在她身上?,于静默的黑暗中,渐渐显露出?轻盈纤瘦的轮廓。 南婳闭了闭眼?,能感觉到灯光映照眼?帘,氤氲出?的炙热温度,耳边熟悉的旋律响起?,她握紧麦克风,清凌凌的眼?望向正前方,粉唇掀动,柔软空灵的声线似穿过缥缈的云层,回荡在演播厅: “故事?开始的那场梦,群星因我而闪烁 我看到平凡的我,也会?有一刻不普通 塞壬的圣歌会?诱人忘记初衷, 他们说每一个风浪,都能够淹没我”【注】 南婳一开口,昏暗的舞台顷刻间?变得亮如白昼,清冷的光辉勾勒出?女孩的身影,朦胧美好得宛如画卷,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吸引,与刚才热闹喧嚣的氛围不同?,此时此刻,大家?都轻轻屏息,任何一道声响出?现都显得不合时宜。 从万人海选到上?百人的第一轮淘汰赛,谁也没有想到,台上?这个曾被无数人忽略的女孩,此时站在明亮耀眼?的聚光灯下,宛若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就连节目组的镜头也开始长时间?的停留在南婳身上?,舞台正前方的导师席,几名导师神情各异。 情歌天?后汤蔓由衷感慨:“说认真的,我觉得南婳这姑娘很有拿冠军的潜力,她真的太出?色了!” 她说完,有两名导师跟着附和,赞同?地点点头。 盛乔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可笑意未达眼?底,望着台上?还在演唱的女孩,眼?底似浸了一层薄薄冷光,没有丝毫温度。 舞台上?演出?还在继续,南婳精致漂亮的面庞迎着光,眉梢眼?尾沾满温和恬淡的笑痕,她一只手紧握麦克风,另一只手则高高举过头顶,笑着面向台下所有人轻轻挥动,洋洋盈耳的声音还在唱: “是谁说伟大才值得被歌颂 乘风破浪后也不会?一定成功 那黑的终点可有光,那夜的尽头可会?亮 那成名在望是否风光,还是疯狂的火光 那又该怎样,那又能怎样”【注】 许是南婳的歌词,太过符合台下无数选手此时的心境,无论是选手席还是观众席,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来,轻轻挥动着跟她互动。 就连评委席的三?位导师也纷纷举起?手配合南婳。 相比之下,神情静默,身形未动的盛乔坐在这里就有些格格不入。 她知道周围有节目组的镜头在拍摄,自己就算对南婳有诸多不满,也该在镜头前装装样子,才不至于在几名导师中显得另类。 然而这种念头一出?现,却使盛乔心底的怒意愈发蔓延。 第42章 终于到?了评分阶段, 南婳和徐灵玥同时登台。 演播厅短暂的?寂静之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响起,节目录制到?现在,大家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修罗场。 虽然南婳刚才的发挥很好, 可她的?对手是徐灵玥, 结果似乎早就注定,孟圆圆一颗心提在嗓子眼, 眼睛直直注视着舞台, 早已听不进去周围人看热闹似的?议论。 舞台上?, 面对周围无数个镜头,徐灵玥友好的主动上前,微笑着朝南婳伸出手作出拥抱的?姿势, 南婳眼底的诧异转瞬即逝, 唇角噙着抹极淡的?笑痕, 安静地配合, 就在两人短暂靠近时, 徐灵玥凑到?南婳耳畔,以只有她们两人能闻的声音,笑着说:“真?可惜,今天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在这个舞台上?演出。” 话音刚落, 未等南婳回应, 徐灵玥笑着, 云淡风轻地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自信满满地目视前方, 而她刚才那句低语, 落在镜头前,像极了在给南婳加油打气?。 南婳又怎会听?不出对方言语中的?讽刺, 她面不改色地站在主持人身侧,眉眼盈盈,笑容清浅,明知等待的?是一场宣判,可她的?心情?却无比平静。 若她参赛的?道路只能走到?这,她不打算就此放弃,通往梦想的?路也并非只有这一条。 终于到?了打分环节,四位导师分别作出选择,南婳和徐灵玥票数相同,紧跟着便是观众评选。 当主持人依次公布两人票数时,现场的?气?氛也跟着静了一瞬,就在众人以为南婳会陪跑淘汰时,她和徐灵玥的?观众评分竟也出现持平,难分上?下?。 比赛陷入僵局,相比于南婳的?平静,徐灵玥脸上?的?笑意微不可察的?一点?点?凝固,事情?的?发展俨然与她预想中的?不符。 在此之前,她的?观众评分从未输给过任何人,更?没出现过平局。 众人猜测,或许还会有一场加时赛,然而主持人却在这时站出来,笑着宣布了一条最新规则,来应对选手票数持平的?情?况,那就是网络人气?打投机制,根据网友投票,来决定选手能否晋级。 对于网络投票,徐灵玥及其经纪公司早在第一次海选时就有所准备,所以当主持人宣布计入网络投票时,无论是徐灵玥还是盛乔,眼中都带着一丝胜券在握,已经准备好目送南婳离开这个舞台。 大家一起看向正前方的?大屏幕,随着选手名字下?方不断跳跃变化的?数字,南婳粉唇微抿成一道笔直的?线,暗自缓慢调整着呼吸,平稳的?心跳也随之有了变化。 很?快,变动的?数字停住,两人的?分数也呈现在众人眼前,与此同时,整个演播厅瞬间静得出奇。 镜头扫过来时,徐灵玥眉眼间的?诧异来不及遮掩,欢迎加入南极生物群一屋贰耳七五贰叭一神情?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眼底划过抹不可置信,一颗心像是从云端突然跌入深谷。 票数公布后,现场沉寂了几秒,接着偌大的?演播厅被观众席和选手席的?掌声淹没。 坐于观众席的?孟圆圆看着屏幕中的?两个数字,惊讶地睁大眼睛,低低“卧槽”了声。 南婳的?票数不仅高于徐灵玥,而且远远超出50几万! “让我们恭喜,今晚晋级半决赛的?选手南婳——” 当从主持人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南婳神情?微怔,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晋级的?喜悦顷刻间将她包围,让她有种像在梦中的?错觉。 更?没想到?,一直被她忽略的?网络投票,会在这种关键性?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明亮耀眼的?灯光照亮整个舞台,也照亮女孩昳丽明媚的?面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弯成两道月牙,皎洁明亮,光芒潋滟。 南婳的?视线无意中与徐灵玥相撞,她也学?着刚才登台时徐灵玥对待她那样,在现场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拥抱了一下?徐灵玥,笑得单纯无害,轻声说:“真?是可惜,你的?愿望落空了。” 徐灵玥心中一梗,惊诧和不甘在胸腔内翻涌,此时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根本?不是任人拿捏,毫无脾气?的?小白?兔,先前温和乖顺无害的?一面,仿佛都只是她的?伪装。 碍于镜头和周围观众,徐灵玥依旧面带微笑,只能将负面情?绪生生憋回去。 同样对比赛结果感?到?惊讶的?人还有导师席的?盛乔。 看着舞台上?成功晋级的?南婳,在周围导师为其喝彩时,盛乔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表演结束后,南婳顺利回到?自己的?位置,徐灵玥则被迫留在了待定危险区,等几轮演出之后,她将于最低分者进行最后一次pk,要么从危险区淘汰,要么晋级。 南婳刚坐下?,便被一旁的?孟圆圆急忙拉过去,挽住胳膊:“南婳,刚才太?险了!” “今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还以为你会淘汰呢。”孟圆圆心有余悸,连连感?慨:“不过幸好有网络投票,这么看来,网友的?审美还是在线的?,你比徐灵玥高出50几万的?票呢,太?厉害了!” 毕竟跟徐灵玥pk过的?选手都难逃淘汰的?命运,南婳这回赢了徐灵玥,在她们这些?普通选手看来,无异于替她们打了资本?家的?脸。 南婳长长的?松了口气?,抬手摸着胸口的?位置,剧烈的?心跳还未完全平静下?来。 她垂眸望向舞台右侧的?待定区,纤长卷翘的?眼睫低敛,神情?若有所思,紧跟着又听?孟圆圆问道:“你说,徐灵玥这次会被淘汰掉吗?” 南婳笑了笑,摇头:“不会。” 像今天这样的?局面,南婳有种尤为强烈的?预感?,总决赛那天,还会遇见。 第二场淘汰赛结束,一部分选手离开了舞台,如南婳预料的?那般,待定的?徐灵玥在几名导师的?力挺下?成功晋级,与南婳pk时的?失败,似乎只是她比赛中遇到?的?一段小插曲。 淘汰赛之后,紧跟着便是节目组组织的?选手运动会。 南婳向来没什么运动细胞,奈何节目组要求每一位选手都要参与,等她考虑好想报名的?运动项目时,名额竟已经全满,无奈之下?,只能去了较为冷门的?400米接力跑。 虽说运动会也需要时间准备,可相比于舞台上?的?竞争,南婳却觉得轻松了不少。 经过和徐灵玥的?pk之后,主动与南婳交好的?选手日益增多,平时在食堂或是琴房遇见,总会热情?的?打招呼。 南婳习惯了冷清,面对突然涌现出的?诸多关心,还有点?不大习惯,孟圆圆忍不住笑着调侃:“有句话说的?挺好,当你变强大的?时候,会慢慢发现,身边都是好人。” 这句话在南婳身上?,算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南婳自然懂这个道理,也渐渐明白?,一旦踏入这个圈子,这样的?社交必不可免。 晚饭后回到?寝室,南婳垂眸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梁闻序这会有没有加班,她想了想,随即发了条消息过去。 寝室里其他室友都在,忽然有人抱着手机兴奋的?惊呼一声:“哇,你们快看群消息,运动会的?明星嘉宾名单出来了诶!” 闻言,南婳好奇地点?进大群,仔细浏览了一遍节目组的?最新通知,以及那份嘉宾名单。 当看到?“徐遥”的?名字时,南婳黛眉微抬,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一旁的?孟圆圆轻啧了一声:“徐遥不是混影视圈嘛,她居然也来参加音乐综艺?” 南婳笑笑,正要搭腔,另一名正在敷面膜的?室友懒懒道:“人家是徐灵玥的?姐姐,说不定是来探班的?呢。” 南婳顿了顿,淡淡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机,梁闻序迟迟没有回复,想来还在加班,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方弹出微博的?最新资讯。 南婳不经意间扫了眼,话题中熟悉的?字眼让她视线顿住:“影后徐遥与神秘男子亲密拥吻,画面唯美,疑似恋情?曝光” 这条资讯恰好在这时弹出,南婳本?是抱着吃瓜的?心态,葱白?指尖轻点?屏幕进入话题。 营销号曝光出一系列动图,图中的?背景是在某酒店的?停车场,徐遥头发挽起,正踮着脚尖,手臂勾着面前那位西装革履,身形高大的?男人的?脖子,像在索吻。 由于狗仔的?拍摄距离太?远,再加上?男人全程都只有半边侧影或是背影,一张脸并不真?切。 这条微博的?评论区此时早已炸开了锅,无论是网友只是徐遥的?粉丝,都在扒这位能让影后徐遥在停车场,不顾旁人,主动索吻的?男人是谁。 南婳对徐遥的?恋情?并不感?兴趣,却在退出评论区时,忽然看见“梁闻序”三个字。 评论区众说纷纭,其中一条点?赞量居高不下?:“没什么好扒的?,徐遥的?男朋友就是梁氏集团的?继承人,梁闻序,前天晚上?两人还一起出席商业晚宴来着[摊手]” 看到?梁闻序的?名字,南婳的?心脏猛地收紧,万万没想到?吃瓜竟会吃到?自己身上?。 随着评论区越来越多附和的?网友出现,南婳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冷静,在网络舆论和梁闻序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相信后者。 南婳没有多想,直接将这条热搜的?链接转发给梁闻序。 她眼睫低垂,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期待梁闻序的?回复,时间一点?点?过去,对话框一直没有动静。 就在网络舆论愈演愈烈时,南婳等到?的?,却是徐遥本?人,对那条微博的?点?赞。 第43章 因为?徐遥的点赞, 这条话?题很快冲到了热搜前排。 即便南婳刻意不去关注网友评论,可身边的室友们也接二连三看见了热搜,一看是跟徐遥相关?,顿时叽叽喳喳聊开: “卧槽, 徐遥的男朋友居然是梁氏的继承人?是我知?道?的那个京都顶级豪门梁氏吗?!” “那不然京都还?能有几个梁氏?徐遥简直人生赢家啊, 年纪轻轻就是影后,连梁氏的太子爷都能拿下, 这开挂人生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徐遥之前谈恋爱都藏着掖着, 这一次居然这么高调, 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男朋友是梁氏继承人吧?” “能不高调嘛?普通人连接触这种阶级豪门的机会都没有,徐遥这回说不定奔着梁氏总裁夫人去的。” “总裁夫人?!你在开什?么玩笑?,像这种顶级豪门, 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混娱乐圈的女明星嫁进门?就算是影后, 也门不当户不对的, 听着就不可能。” “” 几?人八卦的议论一字不落的落进南婳耳朵里, 明明是在讲徐遥, 可南婳却觉得?,这其中的每一句,对她?来说,都字字诛心。 她?微垂着脑袋, 怔怔地盯着手中漆黑的手机屏幕, 错愕难过不可置信的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仿佛一张大网,将她?密密实实地笼罩在逼仄的方寸之地, 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一旁孟圆圆也在吃瓜, 她?不知?在网上搜到了什?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 激动兴奋地“卧槽”了声。 “真?是不搜不知?道?,梁家这位继承人,长得?也太帅了吧!” 孟圆圆惊讶出?声,其他两个室友眼睛放光,纷纷凑过来:“长什?么样,快给我看一眼。” 紧跟着,另一名室友的惊讶不输孟圆圆:“我的天,现?在的有钱人颜值都这么高的吗!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娱乐圈的男艺人呢。” “这位梁大少爷未免也太低调了吧?平时怎么都没在微博上刷到他?不过我真?的佩服徐遥,挑男人的眼光真?的绝了!” 孟圆圆欣赏了一会梁闻序的照片,嘴上念念有词“我要是徐遥,就算嫁不进豪门,跟这么个超级大帅哥谈段恋爱,也很值了。” “就是就是,有钱又有颜的男人谁不爱呢。” 孟圆圆还?在吃瓜,这才留意到南婳一直没有参与聊天,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盯着手机看,存在感几?乎为?零。 孟圆圆拿着手机坐过去,将搜到的照片递给她?看,笑?着问:“南婳你看,这位梁家大少爷是不是很帅?” 南婳回过神来,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孟圆圆的手机屏幕上,她?搜到的的确是梁闻序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一袭裁剪精良的高定黑色西服,冷白俊逸的面庞,清眉黑目,五官宛若精雕细刻过的完美工艺品,身后背景应是某场高端晚宴,衣香鬓影,镜头捕捉时,他正微微偏头,好像在听身边另一位精英扮相的男人说着什?么,神色波澜不惊,依旧难掩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矜贵内敛。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清隽的面庞,南婳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攥着,越收越紧,她?长睫微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点头,淡淡“嗯”了声。 “我现?在都能想象到明天徐灵玥的嘴脸了。”孟圆圆还?在盯着手机看,并未发现?身旁女孩情绪的不对劲,撇撇嘴角轻啧:“怪不得?她?那么嘚瑟,原来她?姐姐背后有这么大一座靠山。” 背靠梁氏,谁敢挡她?的路? 南婳静静听着,粉唇紧抿成一道?僵直的线,有好几?次她?想大声告诉别人,照片中的人,其实是她?的男朋友。 她?和梁闻序相处的点滴,宛若电影镜头,不断在脑海中重复循环,可与徐遥相关?的字眼一经出?现?,她?心底冒出?的勇气,顷刻间像被一桶冷水熄灭。 即便她?真?的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南婳没再参与之后的话?题,只说身体不舒服,便回了自己的床上休息。 孟圆圆本来还?想跟她?接着聊,但看南婳脸色不太好,于是没再打扰。 其他两名室友也放低了讨论的声音,可依旧难掩语气中的兴奋。 南婳默默将被子盖过头顶,试图让自己冷静,可“梁闻序”三个字,还?有那张熟悉清隽的脸,总是不经意间飘进她?脑海中,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拿着手机,葱白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打字,删删减减,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发送。 她?想听梁闻序的解释,但也怕,从对方口中证实这一切。 静默片刻,南婳深吸一口气,退出?对话?框,还?是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漫长的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大家早早地起?床,出?发前往运动会的录制场地。 一路上,大家兴奋地讨论着今天受邀出?席的嘉宾,都是圈内知?名度极高的几?位歌手,徐遥的讨论度依然居高不下。 孟圆圆挽着南婳的胳膊,兴冲冲地说:“南婳,待会我们找个机会,去找陆嘉珩拍张合照吧?” “陆嘉珩要是能取代?盛乔,来当我们导师就好了。” 孟圆圆说个不停,却迟迟不见南婳的回应,她?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孩,才发现?南婳的眼神空洞洞的,巴掌大的小脸神情静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并没有注意听她?在讲什?么。 “南婳,你这是怎么了?”孟圆圆关?心的问询,从刚才上交手机到现?在,眼前的女孩一直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南婳反应慢半拍地看向她?,纤长卷翘的眼睫掀动,眼神终于有了焦距,却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你说什?么?”南婳神情静默,轻声问。 孟圆圆歪着脑袋,认认真?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南婳,你身体不舒服吗?感觉你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大对劲。” 女孩眼睑下方是淡淡的青色在,看样子,昨晚应该没有休息好。 南婳抿唇,笑?了笑?:“我很好,没事。” 孟圆圆:“你要是有什?么心事,或许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排忧解难~” 南婳神色微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粉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见南婳不愿多说,孟圆圆也不好再多问。 终于到了体育馆,所有的选手和嘉宾都已经到齐,场中央三三两两站着人,唯独徐灵玥的身边最热闹,一群人正围着她?说说笑?笑?。 南婳和孟圆圆过去集合,恰好听见徐灵玥和周围人的对话?: “玥玥,你姐姐跟梁家那位谈了多久啊?他们感情是不是很好?” “对呀对呀,这么说,你姐姐以?后就是梁家的人了,你是不是得?叫梁家那位姐夫了?” 徐灵玥笑?笑?,虽然她?也是昨晚刷到微博才知?道?亲姐姐跟梁氏继承人恋爱的事,可此时面对旁人的询问,她?丝毫不慌,就跟亲眼见证过似的,谎话?信口拈来:“他们谈挺久了,感情一直很好。” 南婳面无表情,听着旁人的笑?谈,却丝毫也笑?不出?来。 她?想要的解释,梁闻序并没有给她?,如今听起?与他有关?的传闻,让南婳不禁有种错觉,和梁闻序之间的种种,仿佛黄粱一梦。 运动会即将开始,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选手们陆陆续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台上,主持人依次介绍着今天助阵运动会的明星嘉宾。 当“徐遥”的名字出?现?时,偌大的体育馆发出?“哇”的声音,南婳自观众席中抬眸,看着长裙曳曳,身姿曼妙的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从后方缓步走出?来。 徐遥妆容精致,笑?得?明艳从容,落落大方地朝现?场所有人挥手打招呼。 一片欢迎声中,南婳的目光缓缓定格,脑海中不禁回想起?昨晚网上看见的动态图。 她?难以?想象,这个人,这张脸,会与梁闻序在公共场合下旁若无人的接吻。 “还?真?别说,徐灵玥跟她?姐姐徐遥长得?还?挺像的,但也不是特别漂亮。”孟圆圆抱臂看着台上的徐遥,神情若有所思:“娱乐圈那么多漂亮女星,梁家的大少爷怎么就看上徐遥了呢?” 是啊,怎么会这样,南婳也很想知?道?。 孟圆圆自言自语的分析:“说不定,梁闻序是徐遥的粉丝。” 闻言,南婳侧目,静静看了孟圆圆一眼,整个人愈发沉默。 一大堆开场白之后,运动会终于开始。 体育场馆内,每一个运动项目正在进行中,不时有尖叫呐喊声传出?。 此时体育场馆外,《原创练习室》的总导演,以?及身后跟着的副导演和几?位制作人,神情各异的站在场馆入口频频向远处张望,像在等什?么人。 总导演皱着眉头看了眼手表,缓缓摩/挲着手机屏幕,斟酌要不要打去一通电话?询问,就在这时,身侧的副导演似乎看到什?么,语气都轻快起?来:“快看,车来了。” 大家循声抬眸,只见干净的柏油马路尽头,一辆低调内敛的黑色林肯缓缓驶入众人视野中,线条流畅的车身掠过斑驳的树影,深色车窗紧闭,看不清车内的人。 黑色林肯一出?现?,刘导演面露惊喜,和身后几?位纷纷迎上前。 车子刚一停稳,后座的车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径自下车,初春清冷明亮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括笔直的身姿,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莫名添了几?分高不可攀的禁欲感。 梁闻序沉着脸,长腿迈开,大步朝会馆走,不像是来探班,倒像是从什?么地方,风尘仆仆赶来的。 刘导演喜不自胜,未察觉异常,带着其他人连忙跟上,语气恭维殷勤道?:“梁总,您今天突然过来,真?是太令人惊喜了,有您的加入,我们———” 梁闻序脚步未停,漆黑幽深的眼淡淡睨他:“运动会已经开始了?” 刘导演低了低头,陪笑?:“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您现?在进去,刚好能赶上。” 梁闻序握紧手机,清隽如玉的眉眼间笼着一层晦沉,语气不悦:“谁定的规矩,活动开始前要求选手上交手机?” 刘导演正要说徐遥就在内场,一听梁闻序突然问起?选手上交手机的事,明显愣了一下,他连忙转移话?锋,下意识答:“是本人制定的。” 刘导演也是个紧跟热点的人,在热搜看见徐遥跟这位的恋情,以?为?梁闻序今天突然过来,肯定是为?徐影后而来。 梁闻序轻哼了声,冷着脸,薄唇懒懒掀动:“刘导演真?是好本事。” 刘导演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傻子都能听出?来,梁总的语气可不像是夸人的。 第44章 梁闻序走得?快, 副导演忙不迭地在前面带路,刘导演跟在梁闻序身侧,满脸堆笑,语气小心翼翼:“梁总, 您要是觉得这规定欠妥, 我今天就改。” 奈何面前的男人眉骨压低,冷白清隽的面?庞阴沉聚积, 一言不发。 此时偌大的体育场馆内到处都是人。 400米接力赛即将开始, 南婳换上?运动装, 一身轻便?。 孟圆圆知道南婳今天状态不太好,上?场前不忘给她?加油打气:“实在跑不快就别?逞强,重在参与嘛。” 南婳调整好心态, 抿着唇角微微笑了笑:“好, 听你?的。” 叮嘱完, 孟圆圆才跑去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南婳是接力跑的第三棒, 孟圆圆则是最后一棒。 南婳站上?跑道,场外是数不清的摄像头,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梁闻序的身影从脑袋里甩出去, 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回到比赛。 比赛快要开始, 徐灵玥忽然也在这时上?场, 南婳眸光微顿,这次注意到, 原来的第二棒选手不知何故被换下, 由徐灵玥替补。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看见?跑道另一端的南婳, 徐灵玥下巴轻扬,含笑的眼底划过抹傲慢。 南婳粉唇轻抿,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徐灵玥对她?的敌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徐灵玥似乎就看她?不顺眼。 巧的是,南婳看她?,也同样觉得?不顺眼。 裁判枪声响起,南婳第一棒起跑的队友速度很快,渐渐甩开竞争对手一截,顺利将接力棒交到徐灵玥手中。 目视徐灵玥朝她?的方?向跑过来,南婳的精神高度集中,眼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南婳伸出手,一边准备接棒,一边慢慢往前助跑。 然而徐灵玥冲过来时却丝毫没有控制速度,直直朝南婳撞过来,南婳握住接力棒的一瞬,身体已经来不及避让,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猛烈的冲力袭来,她?被面?前的女孩重重撞了一下,脚步踉跄着摔向地面?。 倒地的一瞬,南婳本能伸手撑向地面?,虽然避免了脸着地,可膝盖和手掌却没能幸免,薄嫩的皮肤擦过地面?,磨破一层皮。 “咚”的一声闷响,南婳眉头皱紧,四肢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轻呼。 与她?相撞的徐灵玥踉跄着站稳,并没有摔倒,眼睛睁大,脸上?一副被吓得?不轻的表情。 虽然她?们这队出了状况,但其他队伍并没有受影响,因这段插曲,刚才落后的队,接二连三超过了她?们。 南婳贝齿轻咬住下嘴唇,缓慢直起身,细微的动作还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她?忍不住轻嘶了声,巴掌大的小脸皱着,不知该如何站起来。 徐灵玥站在一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垂眸睨着南婳,低声抱怨:“助跑没见?过跑你?这么慢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南婳并未理会,看了眼自己?手掌和膝盖的擦伤,她?艰难地想站起身,可身体一动,伤口处的痛感加剧。 徐灵玥热闹看够了,终于想着在镜头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于是伸手去扶南婳。 就在这时,跑道外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在场所有人惊讶的轻呼,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在节目组高层的簇拥下出现。 总导演忙喊:“梁总——” 然而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早已阴沉着脸,在现场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快步朝接力赛的跑道走去。 徐灵玥的手还未碰到南婳,余光里忽然出现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紧跟着,她?悬在空中的手被人大力推开。 南婳坐在地上?,并没有抬头,鼻尖却嗅到那股熟悉清冽的淡淡雪松香。 她?恍惚间怔怔抬眸,面?前的男人已经弯腰俯身,修长有力的臂膀穿过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环住她?纤薄的背脊,将她?一个公主抱,很轻松的横抱起来。 南婳干净清澈的鹿眼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惊讶到呼吸和心跳都停了几秒。 跑道外又?是一阵惊呼尖叫,人群中似乎已经有人认出来,喊出“梁闻序”三个字。 徐灵玥愣在原地,满脸震惊地看向抱着南婳的梁闻序,整个人如遭雷击。 梁闻序目光冰冷,丝毫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抱着南婳大步离开,经过站在入口处呆若木鸡的刘导演时,梁闻序冰封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低沉的声线透着愠怒:“刘导演,你?最好给我个交代。” 话?音刚落,刘导演连忙点头哈腰,额头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层冷汗。 从节目组工作人员到全场参赛选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齐齐望着梁闻序抱着南婳离开的背影。 他们没看错吧? 梁闻序居然来了现场,而且还把南婳公主抱了!!! 等等,梁闻序不是徐遥的男朋友吗? 思及此,在场人的视线又?陆陆续续落在嘉宾席的徐遥身上?。 对于梁闻序的出现,徐遥也大感意外,她?像是没有发现周围投递来的异样眼神,脸上?依旧保持优雅的微笑,与身边人聊天,试图转移话?题。 南婳身上?的伤得?尽快处理,去医院耽误时间,梁闻序只?好第一时间将怀里的人抱去节目组向前安排的医务室。 从体育馆出来,南婳的理智才一点一点回归,她?纤长的眼睫轻掀,定定地望着此时正抱着她?的男人,一遍又?一遍仔细的确认,是否真的是梁闻序。 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此时在这里看见?他,她?本该惊喜的,可南婳心中涌起的酸涩和难过,却像是惊涛骇浪,快要将她?吞没。 梁闻序神情静默,瘦削的薄唇抿成一道僵直的线,黑眸目视前方?,大步迈开走得?有些快,却很稳。 南低了低头,没再看他,一开口声音有点哑,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放我下来。” 梁闻序垂眸,幽深的目光扫过她?渗出血迹的膝盖,小心避开南婳的伤口,反而将人抱得?更紧:“不放。” 男人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薄嫩的皮肤,仿佛带了一股电流,让南婳不自在地动了动小腿,她?尽量让自己?忽视头顶上?方?那道灼灼烫人的视线,低声说:“我不需要你?抱着我。” 南婳的语气无比平静,眼眶却倏地一热:“你?应该去抱徐灵玥,去抱你?的女朋友。” 梁闻序眸色深敛,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不急不缓地回答:“我的女朋友不就在这?” 男人的一双手就跟烙铁似的,焊在她?身上?久久不松。 南婳低垂着脑袋,羞愤的咬紧咬嘴唇,试图将眼眶中的酸涩逼回去。 她?讨厌他这副从容冷静,没有一丝慌乱的语气,反观自己?此时不稳定的情绪,愈发显得?梁闻序在这段关系中,有多?么的游刃有余。 南婳顾不得?掌心的刺痛,伸手去推梁闻序的胳膊,倔强又?羞恼:“你?放开我!” 然而面?前的男人却跟没听见?似的,黑如鸦羽的眼睫低垂,紧抿着唇瓣不作声,只?是专注地抱着她?,加快脚步,走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敞开着,里面?各种?急救药箱一应俱全,却唯独不见?医务人员的身影,多?半是去体育馆内看比赛去了。 此时耳畔依稀还能听见?场馆那边传来的音乐声响,医务室却静悄悄的,直到梁闻序将怀中的小姑娘小心翼翼抱放在床上?,拧着眉头伸手握住南婳刚才“胡作非为”的手,查看她?掌心的伤口,沉声打破寂静:“手还要不要了?” 南婳试图抽回手,那双清澈湿亮的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还是不肯看他:“手坏掉了也跟你?没关系。” 感觉到女孩的冷漠和抵触,还有夹杂怒意的抗拒,梁闻序心疼南婳的伤,又?不好硬来,想要抱她?的冲动,只?能生生克制住。 梁闻序眉眼低垂,深邃专注的目光落在女孩失落的眉眼间,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他低声开口,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南南,看着我的眼睛。” 南婳抿唇,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不愿意抬头,怕被对方?看见?自己?眼底的潮湿,也怕听见?梁闻序的说辞,说他跟徐遥的确关系匪浅。 小姑娘始终耷拉着脑袋不肯看他,梁闻序心念一动,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终是没忍住,伸出长臂将人温温柔柔拥入怀中。 属于梁闻序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慢慢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裹在其中,南婳忍着心头的慌乱,意欲挣扎,却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温和低沉的声音: “网上?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梁闻序抱紧她?,再也不肯松手,坚毅瘦削的下巴抵着小姑娘乌黑柔软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语气温柔缓慢地像在哄小孩:“都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向你?解释。” 事情发生时,梁闻序正在回国的国际航班上?,飞机落地后又?赶去疗养院看望梁老爷子,等忙完才听吴助理说起这件事。 梁闻序打电话?时,南婳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考虑到这种?事应该要当面?解释,他便?直接赶过来了。 赶来的路上?,梁闻序想过无数种?可能,南婳一直都缺乏安全感,必然情绪会受影响。 这些事情发生时,南婳没有等到他的解释,一个人胡思乱想又?该是怎样一种?心情,一想到这里,梁闻序的心里只?剩自责和心疼。 闻言,南婳身形顿住,湿亮泛红的眼睛怔怔地望向他,轻细柔软的声线微带一丝哭腔:“可可网上?有动图,而且徐遥本人都点赞了。” 她?本来不相信的,可徐遥的点赞,似乎在告诉所有人,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可能有假。 梁闻序唇角收紧,双手轻捧住女孩巴掌大的小脸,温热的指腹缓缓摩挲过南婳潮湿绯红的眼尾,漆黑剔透的瞳仁温和柔软:“那是梁闻柯,不是我。” 梁闻序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海外分公司的事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至于跟人街头热吻这种?事,他倒也能做得?出来,前提是,那个人必须得?是南婳。 听着梁闻序不急不缓的解释,南婳呼吸一窒,完全愣住。 没想到,让她?心情大起大落的这件事,竟然只?是一场乌龙。 南婳张了张唇,眼尾丧气地耷拉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静的医务室内,只?能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梁闻序深深垂眸,视线牢牢地锁着面?前的女孩,眼神无奈而温柔,继而微微低头,用自己?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了蹭南婳的,笑了:“怎么,大明星连自个儿男朋友都认不出来了?” 第45章 听到梁闻序叫她“大明?星”, 明?明?是?逗她笑的话,南婳牵了牵嘴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甚至更难过了。 她抿紧唇瓣, 望着男人温柔含笑的眼, 泛红的眼眶不?经意间氤氲出蒙蒙水雾,带着哭腔哽咽:“我差点当真了。” 在看到那条热搜时, 南婳心底最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甚至冒出一个念头, 在她和当红影后之间,梁闻序移情别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看着小姑娘委屈悲伤的模样, 似乎下一秒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梁闻序心口一紧, 咽了咽干涩沙哑的喉咙, 再次将人重新拥入怀中, 喉间磁沉的声线不禁压低:“都是我不?好,让我家宝贝难过了。” 南婳闭了闭潮湿的眼眶,脸颊贴着梁闻序温热坚实的胸膛,受伤的手悬在半空, 任由他抱着, 短短几?分种内, 她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从低谷到高处, 通通走了一遭。 医务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迟迟不?见医生出现。 梁闻序想?到南婳身上还有伤,随即起身拿来一旁的急救箱, 里面该有的药水棉签纱布都有。 南婳以为梁闻序不?会包扎伤口,却没想?到,面前的男人格外熟练,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温热的大掌托着她笔直纤细的小腿搭在他腿上,用棉签沾了消毒水准备给她的伤口消毒:“会有点疼,忍着点儿。” 南婳轻点了点头,安安静静望着他,医务室外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明?亮的光束落在男人清隽如玉,冷白英俊的眉眼间,漆黑浓密的眼睫在高挺的鼻峰印拓出淡淡的暗影。 梁闻序宽厚的掌心贴着南婳的小腿,灼灼的体温无时无刻不?烫着她薄嫩敏感的皮肤。 伤口沾了双氧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南婳皱了皱眉头,疼得轻嘶一声,却不?敢乱动。 梁闻序的手顿了顿,眼神无奈又心疼,不?自觉再次放轻了力?道?,南婳的目光落过去,看见男人专注的眉眼,紧抿的薄唇,心脏蓦地一软,不?经意忽略了疼痛。 此时冷静下来,误会也解释清楚,南婳终于有时间回想?起刚才梁闻序忽然出现在体育馆的一幕。 她的脸微微发热,看着面前的男人耐心细致地给她用纱布包扎伤口,轻声开?口:“你今天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再不?赶过来,媳妇都要没了。”梁闻序包扎好伤口,垂眸看了眼小姑娘瓷白纤细的小腿,瘦得让人心疼,他好看的唇一张一合,语速不?急不?缓。 听见他自然而然说出那句“媳妇”,南婳身形一窒,莹白清丽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反驳:“别乱说我才不?是?你媳妇。” 梁闻序牵住南婳那只擦伤的手,继续帮她消毒处理,勾了勾唇,黝黑的眼底温柔流动,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好好好,现在不?是?,未来肯定是?。” “” 南婳轻蹙起眉头,只觉得脸颊耳根被火烧了似的,温度不?断攀升,这话题真是?没法再聊下去了。 沉默间,梁闻序缓缓直起身,牵着女朋友软白纤细的手仔细看了看,柔声问?:“还疼吗?” 南婳慢吞吞摇头,梁闻序处理得很好,包扎也挑不?出半点毛病,她看他一眼,犹豫了两秒,还是?忍不?住开?口:“刚才体育馆那么多人。” 南婳的声音越说越低,实在没有勇气将刚才体育馆发生的一幕回想?第二遍。 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语气淡淡:“挺好。” 南婳耷拉下脑袋,一脸愁容:“哪里好了?” 刚才梁闻序突然出现,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旁若无人地将她抱出来,丝毫不?避讳,比赛还没结束,甚至现场的摄像头都还在,两人的关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曝光,南婳一点准备都没有,以至于现在大脑都还是?懵的。 梁闻序从未想?过,将这段关系一直藏着掖着,即便梁老?爷子?那里早已察觉端倪,但他仍无所畏惧。 至于刚才的冲动之举,梁闻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眸色深敛,幽暗深邃的目光温柔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语气变得认真:“南南,成年人的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更何况是?娱乐圈。” 小姑娘涉世未深,以为努力?加上实力?就能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可她似乎还不?知道?,要想?真正站稳脚跟,光靠这些还远远不?够,更多的是?需要钱权加持。 有件事没人跟南婳提过,《原创练习室》的第一场网络海选,她的真实名次其实是?第一名,但因为太多竞争者用了非常手段,她的名次才跌至末尾,刷票买数据买水军,这些操作都是?节目组默许的。 至于上一季《练习室》的冠军,被外界称为才女的盛乔,当时的走红也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想?到盛乔,梁闻序才想?起一件事来,抬手轻轻蹭了蹭南婳柔软白净的脸颊:“盛乔在节目里为难你的事,你真不?打算告诉我?” 话音刚落,南婳诧异地抬眸,清凌凌的鹿眼撞上梁闻序询问?的眼神,她张了张唇,没说话,紧跟着又听见他问?:“还有,刚才撞你的女孩又是?谁?” 当梁闻序忽然提起这些事,南婳惊讶的同时,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尽管她什?么也没提,梁闻序却一直都知道?,或者说,他都猜到了。 南婳眨巴眼看他,淡声开?口:“那个女孩,是?徐遥的妹妹。” 闻言,面前的男人眉间蹙起一道?褶皱,黝黑的眼底划过抹无奈,轻叹一声:“看来我之前的担心一点也没错。” 要不?是?他今天赶过来恰好撞见,依南婳的性子?,她是?半点都不?会透露。 然而南婳越是?这样,梁闻序越觉得,肯定是?他哪做的不?够好,所以才让自己的女朋友即使是?受了委屈也不?肯对他诉苦。 梁闻序薄唇轻抿,蹙起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温声说:“现在也挺好,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至少今天这样的意外,日后不?会再发生。 南婳眼睫掀起,静静看了他一会,内心深处那股患得患失的情绪卷土重来,一时间对于两人关系公开?这件事,她竟不?知是?好是?坏。 静默片刻,南婳垂眸看了眼时间,比赛还在继续,她一直待在这搞特殊化也不?太好,于是?道?:“我该回去了。” 梁闻序轻扣住她的手腕,语气不?悦:“伤成这样还想?回去?” 南婳努努唇瓣:“那当然,回去还能当观众。” 一直待在这确实不?合适,梁闻序不?急不?缓地起身,而后将座椅上的南婳重新横抱起来:“节目先别录了,这几?天住我那,等你伤好了再说。” 南婳的身体突然悬空,吓得她本能地伸手搂住男人修长?的脖颈,一点也不?赞成的嘟囔:“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梁闻序抱着她大步走出医务室,步伐沉稳有力?,早早在车旁等候的吴助理见老?板抱着南婳出现,一点也不?惊讶,递上南婳手机的同时,连忙帮老?板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梁闻序将怀中的女孩抱放在车上,低垂的视线落在南婳眉眼间,语气认真,更不?容一丝拒绝:“可我在意。” 在梁闻序帮她系上安全带前,南婳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覆上梁闻序的手背,还在做最后一次挣扎:“那比赛怎么办?” 她说的不?是?体育馆内的运动会,而是?第三场淘汰赛,还有接下来总决赛。 梁闻序自然明?白她的顾虑,系好安全带的同时,温声安慰:“别担心,比赛可以停一停。” 节目恢复录制前,有些事总该算算清楚。 南婳不?知道?梁闻序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她便看到很多条未读消息,其中就有孟圆圆发来的。 孟圆圆:“南婳,你刚才摔倒,伤得严重吗?” 孟圆圆:“还有!刚刚什?么情况啊!抱着你离开?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梁闻序?!” 孟圆圆:“你居然认识梁闻序,之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呀!你跟他,很熟吗?” 孟圆圆还处在震惊中,其实最想?问?的是?,梁闻序明?明?是?徐遥的男朋友,可根据刚才的突发状况来看,南婳显然跟梁闻序更熟,两人更像是?情侣。 南婳垂眸盯着手机,葱白指尖在屏幕上打字,默默澄清梁闻序和徐遥的绯闻,但对于自己和梁闻序的关系,她却犹豫了两秒。 南婳放下手机,侧目看向梁闻序,还是?没忍住,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闹得人尽皆知。” 更不?想?自己的私生活沦为别人调侃八卦的谈资。 闻言,梁闻序脸上情绪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薄唇微抿,黑眸静静睨着面前的女孩,听着她继续开?口,语气诚恳又认真:“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对吧?” 梁闻序眉骨轻抬,眼底的温和渐渐褪去,实在不?明?白,这姑娘口中的“挺好”,到底好在哪里。 他视线牢牢锁着南婳,磁沉低哑的声线克制着情绪,不?答反问?:“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第46章 梁闻序话音刚落, 车内的气压也跟着骤降。 意识到气氛的微妙,前排开车的吴助理正襟危坐,下意识抬眸看了眼镜中的后排,自家老板薄唇微抿, 神情静默, 吴助理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梁闻序的反应在南婳的预料之外,印象中, 两人从?认识到交往, 他一直都是温和从?容, 平静淡然的,但现在却不一样。 南婳轻抿了抿唇,唇角略显生?硬的挤出抹笑痕, 试图缓和气氛:“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闻序深深看她一眼, 似乎在等她合理的解释, 让他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不公开。 南婳知道她刚才的话让梁闻序心情不好, 即便如?此, 面?前的男人也从?未真的放开她的手,全程牵着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静默不语。 南婳微垂着脑袋,慢慢回握住梁闻序的手, 语气柔软温和:“梁闻序, 抱歉, 我现在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她顿了顿,粉唇一张一合:“等《原创练习室》的总决赛结束, 那时候我们就公开, 好不好?” 现在公开,南婳总觉得时机不对, 内心深处还有一股深深的不安。 那天大家议论梁闻序和徐遥的恋情,虽然闹到最后是一场乌龙,可大家对徐遥的那番说辞,让南婳始终无法释怀。 众人眼里的徐遥名利双收,可扯上梁家依旧是高攀,南婳清楚自己的渺小,也深知和梁闻序的云泥之别?。 当初答应和梁闻序交往,南婳只求过程,不求结果,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控制,梁闻序能接受她,那他的家人呢? 只要一想到这,潜意识里总会冒出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段感情终归不能暴/露在光下。 至于《练习室》结束后会不会公开,南婳自己也无法确定。 南婳说完,车内又恢复寂静,偶尔传来车外的鸣笛声,回荡在车厢内尤为突兀。 南婳克制着情绪,默默去观察梁闻序的脸色,黑白分明的鹿眼带着一丝不安,安安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不太确定的问询:“还在不开心吗?” 梁闻序侧目,漆黑深邃的瞳仁映着南婳莹白昳丽的面?庞,他俊逸的眉骨压低,眼底渐渐有了温度,许是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没有作声。 南婳眨巴眼,慢慢倾身靠过去,葱白纤细的手指抵着梁闻序平直的嘴角,轻轻往上掀了掀,软绵绵的语气有点讨好的意味:“能不能笑一下?” 梁闻序:“” 面?前的男人眸色深敛,一点也不配合,嘴角被她掀起的弧度略显僵硬,南婳忍不住用?手轻轻捏了捏梁闻序的脸颊:“拜托拜托~” 当听到南婳不愿意公开,梁闻序的确心里不大舒服,甚至能猜到这姑娘在想些什么,似乎无论他说些什么,都难以抚平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全感。 见小姑娘有意哄他,乖的不了,梁闻序再硬的心肠也软下来,抬手握住南婳捏着他脸颊的手,然后缓缓牵至唇边,轻轻吻了下女孩瓷白微凉的手背。 南婳身形一顿,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清浅的唇息似有若无的摩挲过她的手背,残留的灼灼温度,烫得她心脏都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梁闻序清隽如?玉的眉眼间无奈而温柔,最终还是妥协:“媳妇的话总归要听的。” “可我还是不开心。”梁闻序垂着眼,语速不急不缓。 南婳眨巴眼,眼神充满歉意,问得认真:“那怎么办呀?” 梁闻序看她一眼,宽大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南婳的,骨节匀称的长指慢慢陷入南婳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淡声道:“哄哄我。” “” 对上男人不掺杂半点玩笑,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南婳不知联想到些什么,莹白漂亮的小脸倏地一热,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男人瘦削好看的唇瓣上。 考虑到车里还有其他人,南婳顿了顿,不太好意思做些什么,于是点了点脑袋,故作镇定地“哦”了一声。 梁闻序狭长的眼尾轻抬:“哦就没了?” 南婳努努唇瓣,嘴角敛着笑意:“是想好怎么哄你的意思。” 梁闻序没再说话,但很明显看起来心情有所好转,眉眼间划过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将近一小时的车程,黑色林肯渐渐驶离繁华喧闹的市区,南婳侧目望向?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一片建筑精美?的别?墅群慢慢出现在视野中。 梁闻序的这栋宅子坐落于京都城南,这里寸金寸土,出了名的顶级富豪聚集地,自带花园人工湖的独栋别?墅群依林傍水,错落有致,风景清幽雅致,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不多?时,黑色林肯稳稳停在一栋别?墅前,很快管家和阿姨迎上来。 梁闻序抱着南婳下车,碍于周围人多?,南婳试图自己走:“还是放我下来吧。” 她自己能做的,这么多?人看着,还以为她摔骨折了呢。 梁闻序却抱得她更紧,薄唇淡淡掀动:“乖,别?乱动。” 南婳动了动身子,小鹌鹑似的将脑袋埋在梁闻序身前,不敢去看一行人的注目礼。 梁闻序憋着笑,稳稳地抱着怀中的人,一直走到卧室,才将人抱放在大床上。 南婳刚坐下,面?前的男人也随之欺身压了过来,她下意识后撤,整个人失去支撑般倒在柔软的深色床褥间,黑缎似的长发也凌乱披散开。 梁闻序弯腰俯身,那双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修长有力的双臂小心避开南婳的伤口,撑在她身体两侧,将人困在怀中,身体滚烫的温度一点点四散,伴随着周身冽然的气息,将身/下的女孩层层叠叠包裹。 两人此时的姿势太过暧昧,南婳躺在床上,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男人微勾的薄唇,心跳如?雷鸣,在梁闻序定定的注视下,胸膛一起一伏,呼吸也跟着乱了。 梁闻序长指撩过散落在南婳胸前柔软的发丝,黑眸睨着她,慢条斯理地开腔:“不是说,想好怎么哄我了吗?” 南婳想起身,奈何?面?前的人压根不给她半点想要逃的机会,她皱了皱眉头,手轻轻搭着他的臂膀,小声嘟囔:“这样让我怎么哄啊” 梁闻序倒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挺好,他眉眼含笑,淡声道:“你说,我配合。” “” 屋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明亮温暖的光束蔓延过地板,将男人半边俊美?立体的面?庞浸透,眉梢眼角都沾染了温柔的颜色。 南婳抬眸,纤长卷翘的眼睫轻颤,胸腔内像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当对上男人意味深长含笑的眼,心情再也无法平静。 梁闻序再次俯身,微扬的唇角噙着笑:“想从?哪开始亲?” 南婳的眼睫簌簌扇动,纤细的手指揪住梁闻序胸前那根垂下来的领带,微微用?力下拉,梁闻序身体下沉的同时,她也微仰起脑袋,柔软的粉唇蜻蜓点水般在男人唇上吻了一下。 一触即离,勾得梁闻序心痒痒,小姑娘却还在认真问他:“哄好了吗?” “这哪算哄?”梁闻序挑眉,沉沉笑出声:“我教你。” 话音刚落,男人修长的手指捻起南婳白嫩小巧的下巴尖,指腹虽未用?力,却还是让她的皮肤泛起一片红,薄唇覆上去,烙下温度极高的吻。 梁闻序的情绪自始至终都稳定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然而一想到南婳不想公开两人关系背后的种种原因,心底深处还是有股不可控的危险因子偷偷作祟。 南婳感觉到自己的牙关被撬开,唇上的潮湿和那股不可忽视的热意,自唇畔一路蔓延到脖颈,耳根。 梁闻序的手也没闲着,发烫的掌心托着南婳纤细敏感的天鹅颈,迫使两人的唇贴得更紧密,连流动的空气中都充溢着不休不止的暧昧。 南婳虽躺在床上,一颗心仍觉得浮浮沉沉,她闭着双眼,攥着领带的那只手越攥越紧。 意识快要抽离时,梁闻序贴着她的唇,不忘当个好老师,循循善诱:“下次应该这么哄。” “学?会了吗?”他笑。 男人的语调不同于往常那般从?容淡然,透着股禁欲克制的喑哑性感,像野蛮生?长的藤蔓,缠到了她的心尖上。 南婳闭着眼,没有说话,过了片刻,腰间衣摆掀起带来男人手掌间的滚烫热意,让她思绪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她睁开水光潋滟的眼眸,懵懂无措地看向?眼前的梁闻序,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暗流翻滚的眼底,竟在其中看见那抹隐隐流动的欲/念。 南婳轻轻屏息,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像只不安慌乱的小动物,小心翼翼,轻声唤他的名字:“梁闻序。” 梁闻序控制着呼吸,终于停了停。 绵密笔直的眼睫敛着漆黑的瞳仁,那只泛着玉质冷色的长指不慌不忙地帮南婳理好衣摆,磁沉好听的声线依旧是慢条斯理:“吓到了?” 第47章 男人的手缓缓从她的衣摆下抽离, 南婳轻咬着下嘴唇,莹白小巧的下巴尖迟疑地点了一下。 梁闻序淡淡勾唇,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屈,温柔而克制地蹭了蹭女孩滚烫的脸颊, 低声安慰:“别怕, 我有分寸。” 南婳眨巴眼望着他,忍不住想, 若是刚才?她没有叫停, 梁闻序的手会不会继续往上伸, 静默片刻,她粉唇轻启,不甘示弱的小声讷讷:“我才不怕呢。” 闻言, 面前?的男人将?她笼在?身下, 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眸如深海般深不可测, 引人沉溺, 哑着声笑:“那我可要继续了?” 南婳咽了咽嗓子, 心脏仿佛被无数根细线缠绕收紧,不断地往外轻扯着,两人对视了几秒,她没再说话, 而是慢慢闭上眼睛, 下巴尖轻抬。 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 落在?梁闻序眼底,像是一种回应和默许。 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 薄唇噙着笑, 冷白指尖伸过去,慢条斯理解开南婳蓝色衬衫胸前?的第一颗扣子。 紧跟着, 又是第二颗,女孩脖颈下瓷白细腻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线条柔美的锁骨莹润中透着光泽感,如质地清透的上等白玉。 梁闻序的指腹似有若无的蹭过女孩锁骨处滑嫩似绸缎的皮肤,他喉咙发紧,眼底的光也跟着沉了沉。 尽管南婳闭着眼睛,可?依旧能感觉到,悬在?她身体上方那道灼热滚烫的视线,无论梁闻序此?时正在?用一种怎样的眼神盯着她,都像是一团游走的火,炙烤着她每一寸肌肤。 梁闻序的手指落在?南婳衬衫的第三颗扣子上,意味不明的停了停,感觉到女孩肩膀的轻颤,他眼底的笑意深敛,眸光好整以暇。 想到别墅里还有其他人,说不定门?外待会就会有人敲门?,南婳睁开眼睛,表面看起?来镇定自若,可?一开口,柔软的声线都有点?抖:“那个大白天做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梁闻序狭长的眼尾轻挑,像是没听懂:“做哪个?” “” 南婳心里嘀咕,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可?还是很?没出息地红了脸,下意识就想用双手捂脸。 梁闻序怕她蹭到伤口,终于良心发现没再逗她,规规矩矩帮她扣好胸前?解开的扣子,藏好眼底的暗色,语气温柔认真: “你这从手到膝盖都是伤,我可?不想这时候欺负你。” 明明是危险解除的话,可?南婳听了,脸颊还是忍不住冒热气。 梁闻序单手搂住她的腰,将?人从床上抱起?身:“不着急,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闻言,南婳微微睁大眼睛,干净清澈的瞳仁漂亮的像玛瑙,娇嗔:“谁、谁着急了!”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配合道:“当然是我着急。” 这还差不多,南婳平复好呼吸,理了理略显凌乱的头发。 梁闻序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又给弄乱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在?这休息。” “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阿姨。” “行动不便?就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再来陪你。” 事无巨细的叮嘱完,梁闻序才?起?身去了书房。 梁闻序刚走,南婳默默看了眼手掌和膝盖处的伤口,满脸愁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比赛。 一想到比赛,南婳连忙找到手机看了眼。 果然,从她刚才?回复了孟圆圆一句后,对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追着南婳问了许多。 南婳一目十?行的看完孟圆圆发来的未读消息,正要打字回复,就在?这时,对话框内弹出一条微博链接,出现与徐遥相关的字眼。 孟圆圆:“南婳你快看,徐遥刚才?通过经纪公司澄清了!妈耶,亏那么多人以为她跟梁闻序谈恋爱呢,这道歉声明也太尴尬了吧!” 孟圆圆:“你看群里的通知了吗?比赛暂停录制,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是要整改,也不知道要整改什么,不过停一停也挺好的,我这大半个月,压力大到都快神经衰弱了。” 孟圆圆:“南婳,冒昧的问一下,你现在?是跟梁闻序在?一起?吗?” 孟圆圆的问题实?在?太多,南婳来不及回复,率先点?进她发来的链接。 屏幕中弹出的界面,便?是徐遥经纪公司半小时前?发布的道歉声明。 传媒公司先是解释了徐遥目前?单身,至于昨晚的点?赞,只是手滑,随后又对无故牵扯其中的梁氏总裁梁闻序诚恳道歉。 与这条道歉声明相关的,还有梁氏官博发布的最新动态,里面附有梁闻序的行程安排,并表示,与徐女士素不相识,毫无交集,动态最后一张图里,还有针对部分网友造谣的律师函。 传媒公司和梁氏一同发布声明,可?网友和粉丝却一点?也不买账,在?评论区里炸开了锅: “徐遥的声明也太侮辱网友智商了吧?狗仔都拍到街头热吻了,这还能说是单身???以为网友眼瞎了吗[笑哭]” “什么单身,被人甩了差不多,话说徐遥的男朋友既然不是梁闻序,那多半也是梁家的人吧?我可?不信徐大影后是手滑,京城顶级豪门?的热度,一般人不敢蹭吧?” “我看小道消息说,梁家除了梁闻序,还有个儿子,一直在?国?外读书,很?少露脸,所以跟徐遥谈恋爱的男人,应该就是他吧?” “不管是谁,能确定的是徐影后被甩了,而且这辈子也嫁不进梁家,这两份声明合在?一起?真的好好笑,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谁知道梁氏给出的这份行程是真是假呀,万一是障眼法呢,说不定跟徐遥谈恋爱的,真是这位” “” 评论区众说纷纭,南婳一目十?行的看过去,那条质疑是障眼法的评论,点?赞越来越高,位于评论区前?排。 南婳并未在?意,网友向来如此?,凭三言两语就能臆测出千万种可?能性,就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她退出微博,点?进微信继续回孟圆圆的消息。 得知南婳跟梁闻序在?谈恋爱,而且早就在?一起?了,孟圆圆“卧槽”一声,惊得手机差点?没拿稳。 “南婳你真是不得了啊,男朋友是梁氏的总裁怎么不早说!” 孟圆圆敢确定,节目组先前?肯定也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哪还有徐灵玥盛乔这些破事。 南婳无奈,默默打字:“来参赛的人是我,跟他没关系呀。” 孟圆圆:“nonono,不仅有关系,关系可?大了去了。” 孟圆圆:“你也看出来了吧?徐灵玥从一开始就被节目组优待,比赛开始进行到现在?,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她要是知道你是梁闻序的女朋友,肯定不敢对你那么嚣张。” 南婳忍不住笑:“你想让我变成徐灵玥那样?” 孟圆圆:“那倒也不是,其实?你之?前?那样就很?好。” “对了,你今天被梁闻序抱走以后,徐灵玥的脸色变得就跟调色盘似的,可?难看了,还有徐遥,没等运动会结束,就提前?离场了。” 盛乔的反应更不用提,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南婳又跟孟圆圆聊了几句,等她再去看微博时,评论区的变化竟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起?因正是那条质疑梁闻序行程作假,跟徐遥谈恋爱是真的评论。 这条评论竟得到梁氏官博的回复:“梁闻序有女朋友,感情很?好。” 梁氏官博回复完,引来无数网友吃瓜: “卧槽!这么说,梁闻序和徐遥肯定是假的了,这波热度,属实?是让徐遥给蹭明白了。” “那个,我有个朋友让我问问,梁总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难得看见这么活跃的官方账号,话说我有个朋友也想知道[举手]” “能跟梁闻序谈恋爱的女人,多半是跟梁家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吧?肯定不是娱乐圈的女明星[摊手]” “” 对于梁闻序女朋友的身份,一时间众说纷纭,南婳垂眸盯着梁氏官博的回复看了几秒,心脏跳得极快,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紧张,她深怕在?评论区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 南婳想了想,总觉得不大放心,等不到梁闻序回来,索性一瘸一拐,摸索着去书房找他。 梁闻序正在?开线上会议,手机被他放置在?手边,屏幕中的界面刚好显示的是微博评论区。 不多时,书房外传来一道轻浅的敲门?声,在?他一声“进”之?后,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小心翼翼从推开的门?缝中探出来,那双波光粼粼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像是担心打扰到他,南婳很?乖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梁闻序薄唇微抿,顾不得会议还在?继续,起?身径自朝门?口的小姑娘走过去,深怕她多走一步路,牵扯到膝盖处的伤口。 南婳微仰着脑袋,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大步走来的男人一个公主抱横抱起?来。 南婳吓得轻呼一声,连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到梁闻序重?新坐回办公椅上,而她则就着两人此?时的姿势,稳稳坐在?他大腿上。 第48章 梁闻序看了眼?南婳的?手, 尽量避开:“伤口还疼吗?” 南婳摇了摇头,看了眼两人此时的姿势,试图从男人腿上下来,奈何梁闻序的手臂箍着她的腰, 并不打算放手。 见面前的?男人单手握着鼠标, 黑黢黢的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南婳眨巴眼?, 迟疑地问:“我坐你腿上, 会?打扰到你吧?” 梁闻序薄唇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然而?他话音刚落, 电脑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还未等南婳反应过来,一道陌生?年轻的?男声略显迟疑地传来, 语气十?分小心翼翼:“梁总, 最新一份策划案已经发送到您邮箱, 您看是否还需要修改。” 南婳身形顿住, 呼吸也跟着停了两秒, 坐在梁闻序腿上若坐针毡,这才留意到,某人居然在开线上会?议,那刚才两人的?对话, 参会?的?其他人岂不是都听见了?! 南婳微微睁大眼?睛, 看向梁闻序的?眼?神又羞又恼, 起身就要跑,却被梁闻序一把捞回来。 梁闻序的?俊脸波澜不惊, 甚至眉眼?间还划过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平静淡定地答:“文件收到了,会?议先暂停十?分钟。” 说着, 他才不慌不忙地退出会?议界面,低头吻了一下小姑娘柔软泛红的?脸颊,声线压低:“腿还伤着,跑什么?” 南婳推开某人凑过来的?脑袋,黛眉轻蹙:“你刚才在开会?,怎么不告诉我??” 南婳欲哭无泪,嘴角耷拉下:“现在好了,你底下那些员工都听见了。” 梁闻序大掌轻抚着她纤薄的?背脊安慰:“放心,你说话的?时候语音关了,他们听不见。” 南婳抬眸看向他,半信半疑:“真的??” 梁闻序面不改色“嗯”了声,一副“无事发生?”的?镇定自?若,殊不知会?议刚一宣布暂停,参会?的?每一位成?员全都愣在原地,一副如?遭雷击,活见鬼的?表情,震惊的?半天合不上嘴。 那可是他们不苟言笑,私底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梁总,刚才跟女孩对话时的?声音,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温柔,跟平时他在公司高冷的?一面,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以至于?大家都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他们前脚刚在网上刷到自?家老板的?绯闻,后脚就在线上会?议中听见老板跟女朋友的?对话,直接站在了吃瓜第?一线。 就在底下员工还处在震惊时,南婳听了梁闻序的?安慰信以为真,心底的?那丝羞耻感勉强褪去了一点,终于?想?起来,自?己过来找梁闻序的?目的?。 “对了,你们公司经营官博账号的?人是谁呀?”她问得认真,总觉得这个?员工透露的?信息太多。 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淡声道:“是我?。” 南婳:“???” 还有老板亲自?运营官博账号的?? 梁闻序对此的?解释是:“这种事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南婳抿了抿唇瓣,忍不住捏捏梁闻序的?脸颊:“你能不能——”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能不能低调一点?” 梁闻序缓缓勾唇,温朗好听的?声线慵懒含笑:“我?还不够低调?” 南婳纤长卷翘的?眼?睫眨动,心底暗自?腹诽,何止不够低调,某人高调到,就差在微博直接@她的?名字了,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她似的?。 南婳不大放心的?叮嘱:“咱们说好的?,暂时先不公开。” 梁闻序顿了顿,黑如?鸦羽的?眼?睫敛着静默的?瞳仁,眼?底情绪难辨,却拿这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也只是笑了笑,柔声妥协:“嗯,答应你。”- 接下来的?几天,南婳哪也没去,乖乖待在梁闻序的?住处养伤,白天梁闻序去公司上班,南婳也没闲着,养伤的?同时也在写歌,顺便完成?了学校安排的?线上期中考试。 与此同时,《原创练习室》第?二期淘汰赛上线,这一期的?南婳在比赛中大放异彩,或许因为是徐灵玥选中的?pk对象,她的?镜头也相较第?一期节目增加了不少,网上关注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随着第?二期节目的?热播,南婳的?名字很快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关于?她pk徐灵玥的?演唱片段也被营销号搬运,吸引来很多网友评论。 很快,#原创练习室最强黑马选手 南婳#爬上了热搜。 第?一次在社?交软件里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南婳心底一阵忐忑不安,又想?到那天在体育馆,被很多人看见她和梁闻序在一起。 好在与她的?相关话题下,无人提及这件事,问的?最多的?便是她的?学校背景。 第?二期节目播出后,《原创练习室》官博紧跟着发布一条最新动态,通知广大观众,由于?节目组部分环节的?调整,下期节目将会?延期播出。 对于?节目组为什么会?做出调整,官博说得很隐晦,并没有具体说明,就在网友纷纷猜测时,南婳收到孟圆圆发来的?消息: “南婳,你听说了吗?《练习室》要换导师了。” 南婳虽然看了热搜,但具体情况并不知晓:“换哪个?导师?” 孟圆圆:“节目组准备换掉盛乔。” 看到盛乔的?名字,南婳眸光微顿,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孟圆圆调侃:“盛乔后台还挺硬的?,节目组突然把她换掉,跟你家那位有关系吧?” 南婳想?起先前梁闻序维护她时的?样子,某人就差把“护犊子”三个?字直接写在脸上,她的?心脏倏地一软,唇角忍不住微微翘了一下。 南婳没有否认,孟圆圆看得出来,想?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包括那些参赛选手,都能猜得到。 南婳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天傍晚,她正准备发消息问梁闻序什么时候下班,就在她拿着手机打字时,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耳边传来清浅的?脚步声,南婳抬眸,便看见伫立在书房门口的?梁闻序。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懒懒倚着门框,优越立体的?五官被光影勾勒,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清辉,此时黑眸敛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就这样温温柔柔注视着她。 看见梁闻序这么早下班,南婳的?眼?睛都亮了一瞬,放下手机便起身朝他跑过去。 梁闻序笑着伸出手臂,将南婳跑来时,将人稳稳接住,抱了个?满怀。 “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呀,我?刚才还准备发消息问你,今晚吃什么呢。”南婳微仰着脑袋,眼?底流动的?光芒耀眼?明媚,像盛满细碎的?星辰。 梁闻序勾唇轻笑,眼?神温柔缱绻,明明是慵懒疏淡的?语气,却透着认真:“知道有人在家等我?,所?以归心似箭。” 梁闻序的?人生?字典里,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家”的?字眼?,所?谓的?家,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套冷冰冰的?房子,承纳身体的?容器。 梁家老宅那样的?地方,更算不得家。 如?今这栋了无生?气的?别墅,因为南婳的?到来,冷色调的?大理石桌面会?出现色彩明艳热烈的?鲜花,性?冷淡风的?沙发上,也会?有奶油色的?羊绒薄毯。 从白色的?小熊拖鞋到棉质的?碎花睡裙,南婳的?痕迹遍布在这栋房子的?各个?角落,梁闻序喜欢这样的?生?活,回家的?心情也变得迫切。 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小姑娘,瘦削坚毅的?下巴蹭了蹭她乌黑柔软的?发顶,温声道:“今晚出去吃饭。” 闻言,南婳从他怀里退出来,眉眼?弯弯的?模样,笑得十?分好看:“算不算约会??” “今晚应该不算。”梁闻序的?语速不急不缓:“除了你我?,还有几个?人会?来。” 南婳“啊”了声,小脑袋开始飞速运转,轻声问:“要见的?人,我?认识吗?” 梁闻序轻笑,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算远的?车程,南婳跟着梁闻序到了一家高端酒店,两人还未下车,远远就看见有侍从正在泊车点等候,待两人下车,便在前方带路。 一路上,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南婳步子轻快,脑海中冒出很多人的?身影,甚至包括先前跟她打过麻将的?梁闻序那帮朋友,直到侍从领着两人乘坐专属电梯上行,在一间包厢前停住。 侍从将眼?前包厢的?门推开,毕恭毕敬作出邀请的?姿势。 包厢门打开的?一瞬,坐在里面的?一行人纷纷起身,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包厢外的?南婳和梁闻序。 这群人中,有《原创练习室》的?总导演,制片人,让南婳意外的?是,徐遥和盛乔居然也在。 无论两人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不情愿,终究还是来了。 南婳脸上的?笑顿住,清凌凌的?目光落过去,与徐遥身边的?徐灵玥视线相撞,对方脸色微变,眼?底划过抹异样的?慌乱,很快偏过头去,没再看她。 原来梁闻序所?说的?这些人,居然是她们。 见两人出现,总导演和其他几位领导纷纷热情地迎上来,脸上堆满了恭维的?笑意。 南婳粉唇微抿,还有些懵,就在这时,梁闻序原本牵着她的?手,自?然而?然改为轻揽她的?腰,于?众人神情各异的?注视下,将她半拥入怀中。 似在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 第49章 总导演最?先迎上来, 对着梁闻序微微低头,邀请两人入座:“梁总,南婳,你们终于到了。” “来来来, 快坐。”说着, 一旁的副导演主动给两人拉开座椅。 南婳坐在梁闻序身边,短暂的紧张之后心跳慢慢归于平静, 虽然不知道梁闻序为什么会组今晚这个饭局, 但看刚才徐遥等人的脸色, 南婳心底渐渐有了猜测。 梁闻序端坐于主位,笔挺的西装外套衬得他肩线利落料峭,冷白?英俊的面庞从容淡然,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巡视一周, 最?后落在总导演身上, 勾唇淡笑:“既然人都来齐了, 刘导演总该说几句吧?” 梁闻序话音一落, 总导演拿着酒杯忙不迭起身,对着主位的男人微微弯腰,不理会旁人怎么看,而是将姿态放到最?低, 赔笑:“梁总, 对亏您的提点, 节目组最?近从上到下全都整改了一遍。” “若是还有其他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提。” 刘导演虽然指导过很多知名综艺, 在圈内小有名气, 受人尊敬,可在身为投资方的梁闻序面前, 完全不值一提。 梁闻序长?睫低敛,清隽如玉的眉眼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慢条斯理给身边的小姑娘夹菜,深怕南婳饿着。 梁闻序不作声,总导演便?一直端着酒杯站着,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快僵住。 偏偏这种尴尬的气氛,梁闻序还跟个没事人似的,镇定自若给她夹菜,南婳细嚼慢咽,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周围人的目光。 总导演咽了咽嗓子,端起酒杯缓和气氛:“梁总,我先自罚一杯。” 就在导演正要喝酒时,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语气凉凉地?打断:“刘导,这酒你先别急着喝。” “导师针对选手这事儿总得给我个说法。” 刘导演想要避重就轻,梁闻序却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他沉寂锐利的目光扫过徐遥姐妹,最?后看向角落的盛乔。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骨节匀称的长?指闲散轻敲着桌面,盛乔的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向来清高傲慢的那张脸上隐隐有情绪崩塌的迹象。 知晓南婳和梁闻序关?系时,盛乔虽然有过不安,但也只是转瞬即逝,梁闻序犯不着为了维护一个女人,跟她还有她背后的公司作对。 当得知节目组要与?她解约时,盛乔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南婳在梁闻序心底的分量。 “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总导演笑道:“我们已经跟盛乔解约了,今天让她过来,就是专程来给您和南婳道歉的。” 说着,总导演连忙给盛乔递眼色,盛乔这才起身,控制好情绪走到梁闻序和南婳面前。 南婳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向盛乔,此时的她与?之前相比,像是变了个人。 心底虽有诸多不甘,可盛乔在自己的尊严和前途中还是选择后者,她扯了扯嘴角,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来,看向面前坐着的女孩,静了两秒才开口:“南婳,对不起。” 盛乔顿了顿:“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南婳抿唇,纤长?的眼睫低垂,没有说话,虽不知盛乔的这句道歉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但若不是因为梁闻序,盛乔这种人,绝无跟她道歉的可能。 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在座除了总导演,其他人也站出来打圆场,缓和气氛,而此时安静旁观的徐家姐妹俩神情各异。 徐灵玥向来嚣张跋扈惯了,从来这场饭局开始就一直很慌张,如今看到导师盛乔居然给南婳低声下气道歉,她顿时汗流浃背,一刻也坐不住。 早知道南婳后台这么硬,她打死也不会联合盛乔与?对方作对,更不会在运动会上故意撞她。 “姐,怎么办呀”徐灵玥在桌子下方偷偷拽了一下徐遥的衣角,语气慌得不得了。 梁闻序位高权重,总导演都不敢招惹,他都能换掉盛乔,万一不让她继续参加比赛,那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相比于妹妹的慌乱,徐遥的表现?则淡定不少,看向南婳的眼神意味不明。 梁闻序对南婳的确宠爱,可宠爱归宠爱,两人终归长?久不了。 徐遥并不认为,梁家那位老顽固,能允许南婳这个毫无背景的女孩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他精心培养出的梁氏继承人。 一场目的明确的饭局结束,南婳默默填饱了肚子,梁闻序没有理会总导演的挽留,带着南婳离开。 从酒店出来,南婳终于松了口气,任凭迎面而来的晚风吹散脸颊浮起的热意。 梁闻序侧目,只见?身旁的小姑娘闭着眼睛,乌黑柔软的发丝被风吹乱,精致昳丽的五官被温柔的光影描摹勾勒,唇边笑痕清浅,美好的不似真人。 梁闻序眸色深敛,心脏蓦地?一软,语气循循善诱:“以后再遇到这种状况,要学?会反击。” 男人温沉悦耳的声线自耳畔传来,南婳缓缓睁开眼睛,怕冷似的,主动抱住梁闻序的手取暖,诚恳又认真:“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梁闻序每天够忙的了,南婳遇到的这些糟心事,不值得一提,告诉梁闻序,反而变成负担。 梁闻序眉骨轻抬,不知该夸这姑娘太过懂事还是缺心眼:“跟你相关?的事,我从不觉得麻烦。” 他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给南婳铺平之后要走的路,娱乐圈不是什么好地?方,梁闻序怎么都无法安心,看南婳一个人去闯。 若非两人现?在的关?系,南婳多半举步维艰。 离开酒店后,梁闻序开车载着南婳离开。 看着窗外匆匆掠过的繁华街景,并不是回家的路,南婳微微睁大眼睛,回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好奇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梁闻序:“养老院。” 南婳眸光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梁闻序的心思她总是很难猜到。 “怎么突然想起去养老院了?”这么晚过去,难不成是去看望什么人? 南婳还在思索,梁闻序笑着替她答疑解惑:“你现?在没时间?回桐市看你奶奶,我想着干脆将老太太接过来,你要是想她,随时过去看望。” 南婳呼吸微顿,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淡声开口,瘦削的唇一张一合,眉梢眼角都沾染了温柔的光芒。 梁闻序:“吴助理帮我找到这家养老院,正好今天有时间?,索性带你过来看看。” 车子缓缓驶入目的地?后停下,南婳听了梁闻序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面前的男人倾身靠近,替她解开胸前的安全带,磁沉低缓的声线慵懒含笑:“你要是没意见?,老太太可以随时接过来。” 南婳安安静静望向他,心口莫名酸酸胀胀,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喷涌而出。 将奶奶从桐市接到京都的想法,南婳一直都有,她一有空就会查询了解京都的养老院,但每每都被高昂的生?活费劝退,总想着再等等。 她什么都没说,梁闻序却都考虑到了。 南婳吸了吸鼻子,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眸氤氲出一层潮湿水雾。 就在梁闻序正欲起身后撤时,面前的小姑娘忽然朝他靠近,纤细的臂膀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前。 因女朋友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梁闻序瞬间?一动不动,就着现?在的姿势,任由?南婳抱着,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喜欢南婳这样的主动。 静默好半晌,怀中的小姑娘许久未说话,梁闻序抬手轻抚了抚女孩纤薄的背脊,柔声问:“怎么了?” 南婳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将他抱得更紧,忽然间?黏人的像个小孩,静了几?秒,她才瓮声瓮气的叫他的名字:“梁闻序。” “我在。” 南婳明明想哭,听到梁闻序这句“我在”,又忍不住笑,柔软轻细的声线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哭腔:“我只是觉得,以后再也遇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 遇见?梁闻序之前,南婳已经太久没有体?会到,被人全心全意的对待,他对她太好,以至于南婳再去幻想两人未来会分手的可能,都觉得无比残忍。 梁闻序缓缓勾唇轻笑,小姑娘或许是在感慨,可飘进他耳朵里,像极了缱绻的情话。 他伸手捏了捏南婳莹白?柔软的脸颊,语调懒懒上扬:“除了我,你还想遇见?谁?” 南婳微仰着小脑袋,抬手握住男人的手,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会再有别人了。” 她黑白?分明的鹿眼定定地?望着他,漂亮剔透的瞳仁里都是他的影子: “有你就够了。” 闻言,梁闻序的目光温柔不像话,他现?在算是明白?,周明森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女人的枕边风上头,有求必应。 南婳虽不是枕边风,可说的话他爱听,就算这姑娘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给她摘下来。 “一块下车去看看?”梁闻序缓缓起身。 南婳:“好呀。” 两人下车,养老院的医护人员早早在此等候,领着两位开始参观养老院内的环境以及设备。 从将近六十平的老年人独立套房,再到下午茶室,电影院,足疗,就连餐食都很精致,与?其说是养老院,更像是老人们的度假村。 第50章 参观完套房, 工作人员又带着两人参观活动室,为了丰富老人?的生?活,活动室设置了很多项目,甚至还配有专业的老师一对一教学。 “二位要是有别的需求, 可以随时提出来。”工作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 毕恭毕敬道:“我们会根据您的需求制定一份新的方案。” 工作人?员说?完,毕恭毕敬地看向梁闻序, 梁闻序淡淡挑眉, 笑着看?向南婳, 他的意见不重要,眼神里似乎写着,一切都听她?的。 南婳抿唇轻笑, 温声道:“该有的需求都满足了, 这样就很好。” 梁闻序下颌微敛, 随即示意工作人?员可以离开, 而后又牵着南婳继续参观。 “想好了吗?什么时候把奶奶接过来?”梁闻序淡声问。 南婳的眼睫簌簌扇动, 干净剔透的眼眸光芒熠熠,已经迫不及待,笑盈盈道:“当然是越快越好啦。” 看?着小姑娘眉眼间流动的笑意,梁闻序的心?脏蓦地一软, 正要问她?明天怎么样, 这里配套齐全, vip套房不需要提前?预定,老太太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梁闻序还未开口, 被手机传来的震动声打断, 他垂眸看?了眼,是吴助理打来的。 梁闻序眸光微顿, 叮嘱南婳先自己去逛逛,不要走太远,随后去角落接电话。 “梁总,您吩咐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手机那头?传来吴助理略显犹豫的声音,梁闻序听见他的语气,眉眼间的温柔渐渐褪去,眸色晦沉。 他看?了眼不远处正盯着壁画研究的南婳,薄唇掀动:“嗯,你说?。” 吴助理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汇报着自己近日的调查结果?。 梁闻序静静地听,方才?还清隽温和的脸此时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许是感觉到自家老板隔着手机传递而来的骇人?气压,吴助理越往下说?,心?脏不禁慢慢提起来。 老板的沉默,对他来说?宛如酷刑 老人?们这个时间点已经回房休息,周围静悄悄的,养老院太大,南婳独自闲逛了一会儿,没走太远,深怕自己迷路。 她?望了眼池塘中的鲤鱼,抓了一小撮备好的鱼食洒向池塘,扎堆的金色鲤鱼游过来抢食吃,南婳低垂眼帘,看?得认真又觉得好玩,准备再去拿鱼食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浅沉稳的脚步声。 还未等她?回头?,一件宽大笔挺的黑色西服落在她?肩上?,将她?整个人?裹住,西服的内里还残留着主人?温暖的体温和清冽好闻的雪松香。 梁闻序自她?身后走过来,自然而然牵住南婳冰冰凉凉的手,淡声问:“夜里风大,冷不冷?” 京都虽然已经入春,可早晚温差大,晚风仍夹杂着几分寒意。 南婳抬眸,不偏不倚地撞进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底,唇角的笑痕也?跟着绽开:“是有点冷。” “外?套给我你怎么办?” 纯黑色的西装外?套,衬得小姑娘肤色莹白清透,精致昳丽的脸只?有巴掌大小,梁闻序垂眸,目光柔软而温和:“我不怕冷。” 南婳眨巴眼,轻笑:“梁闻序,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小姑娘或许不知道,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无比心?动。 梁闻序静静睨着女孩光芒潋滟的眼眸,还有她?那句脱口而出的“回家”,平直的唇终于牵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可眼底依旧晦暗不明。 梁闻序缓缓勾唇:“好,我们回家。”- 回家的路上?,南婳收到孟圆圆发来的消息,对方先是发来一张节目组官博截图,官宣内容正是即将到来的新导师,娱乐圈内的创作才?子,施卓逸,有颜有才?,全网粉丝无数。 紧跟着又问起南婳,什么时候回去比赛,南婳抱着手机,笑眯眯地跟她?聊着天,偶尔还会同一旁的梁闻序聊起新来的导师,还有即将而来的第三场淘汰赛。 梁闻序温声应着,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俊逸的眉眼间情绪极淡,黑如鸦羽的眼睫低敛,眸色清冷。 到家,两人?一块下车。 南婳上?前?主动挽着梁闻序的胳膊,想到明天就要回去继续参加比赛,下次再见或许就是决赛后。 “明早我就要回去比赛了。”南婳微仰着脑袋,侧目看?向身旁的男人?。 梁闻序牵着她?上?楼,送南婳到她?的卧室门前?,伸手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嗯,今晚早点休息。” 南婳眨巴眼,垂眸看?向两人?相牵的手,轻声嘟囔:“又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 梁闻序长睫敛着眼底的情绪,英俊的面?庞笑意极淡,和平日一眼的温和平静:“你好好准备比赛,我尽量不去打扰你。” “” 南婳轻轻屏息,本以为梁闻序会像之前?一样打趣,然后抱着她?安慰几句,但今晚的反应,却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南婳欲言又止,梁闻序叮嘱她?早点休息,明天他比较忙,吴助理会送她?去节目组,叮嘱完这一切,他松开南婳的手便要离开。 似是感觉到梁闻序突如其?来的冷淡,南婳下意识伸手,抓住男人?扬起的衣角,清凌凌的眼安安静静望向眼前?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语速有些急,带着一丝迟疑和困惑:“就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话了吗?” 女孩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梁闻序的身形猛地顿住,瘦削的薄唇抿成一道笔直僵硬的直线。 眉宇间那道浅淡的褶皱随着他转身渐渐舒展,他平静地看?向南婳,小姑娘干净剔透的瞳仁里隐隐划过抹似有若无的失落,梁闻序心?口一紧,胸口像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 他的目光凝着南婳莹白清丽的面?庞还有期待的眼神,静了两秒,才?微微勾唇:“晚安?” 一句“晚安”终结了所有话题的继续,南婳心?底有失落,转念想到梁闻序明天还有工作要忙,她?太粘人?,反而不懂事。 南婳抿了抿唇,笑笑:“那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不等梁闻序再释放“逐客”的信号,南婳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看?着眼前?的房门关上?,梁闻序伫立在原地,神情静默,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摩/挲着,却始终没有上?前?敲门。 活了这么多年,梁闻序从未惧怕过什么,今晚从吴助理里那得知当年那场事故的具体情况,当他再面?对南婳,尤其?看?着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时,梁闻序生?平第一次,竟生?出一丝胆怯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跟南婳分开,即便清楚日后一定会被长辈阻拦,他也?没有过一丝后退的打算,可他从未想过,南婳是不是和他一样坚定。 今晚之前?,梁闻序无所畏惧,自那通电话之后,他的想法终于有了动摇。 不知在南婳卧室门外?站了多久,梁闻序才?转身回房。 卧室里 南婳躺在奶白色的柔软床褥间,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鹅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以整理不眨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出神,脑子里全是梁闻序的身影。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自两人?从养老院回来,梁闻序与平日相比有一点点反常,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南婳还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细微的情绪变化。 或许是她?太敏感想多了?梁闻序只?是工作太累? 想到今晚梁闻序带她?去饭局,又带她?去看?养老院,南婳怎么也?找不到,梁闻序情绪转变的原因。 南婳低低呜咽一声,巴掌大的小脸埋进柔软的枕头?,又独自纠结了一会儿。 南婳第一次谈恋爱,不知道情侣之间这些小事该不该在意,毕竟两人?并不是天生?契合,有摩擦也?是正常的,心?里虽是这样安慰自己,可南婳还是忍不住去想梁闻序今晚的反常。 窗外?夜色渐深,南婳洗漱完吹干头?发,整理好明天回节目组需要带的东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南婳捞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梁闻序这会有没有休息。 盯着手机看?了会,南婳将脑袋埋进被窝,偌大的卧室静谧无声,依稀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明明已是夜深,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静了片刻,南婳掀开身上?的被子,拿着手机从床上?坐起来,葱白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打字,然后按下发送。 彼时另一间卧室,室内昏暗无光。 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静默伫立在窗边,清冷如水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浅淡的光晕勾勒出他身形的轮廓,青白烟雾于空气中缓缓浮动。 若不是梁闻序指间忽明忽灭的星火,浓稠的夜色都快将他吞没,抖落的烟灰,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不多时,置于一旁的手机屏幕于黑暗中亮起,梁闻序垂眸,看?到那个熟悉的备注。 南南:“梁闻序,你睡了吗?” 梁闻序的目光顿住,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深夜的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灌进来,吹得他头?脑清醒了许多,梁闻序闭了闭眼,眸色深敛,还是给南婳发去了回复:“还没。” 消息发出,对话框静了许久。 梁闻序黑如鸦羽的眼睫微垂,脑海中全是南婳失落的神情,他呼吸微沉,握紧了手机,短暂的犹豫后,他转身,大步朝卧室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的一瞬,梁闻序的视线与门外?正欲敲门的南婳正面?相撞。 小姑娘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侧,棉质舒适的碎花连衣睡裙包裹着纤瘦单薄的身体,正欲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两条笔直匀称的腿露在光下,皮肤莹白似玉。 收到梁闻序说?没睡,南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找他,惊喜的是,里面?的人?恰好也?在这时开了门。 两人?目光相撞,小姑娘乌黑澄澈的眼瞬间亮起来,没有任何犹豫的,扑进梁闻序怀中,纤细的胳膊将他轻轻抱住。 面?对女孩突如其?来的拥抱,清幽淡雅的发香丝丝缕缕的侵/袭着他的嗅觉,蔓延进四肢百骸,梁闻序的身体猛地顿住,一颗心?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水流中,酸酸胀胀。 他艰难地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抬手回抱住她?,怀中的小姑娘微仰着脑袋,圆澄的鹿眼光芒潋滟,柔声问他:“梁闻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南婳认真想了想,不希望两人?带着负面?情绪过夜,她?知道梁闻序心?情不好,所以很想帮帮他。 梁闻序神情静默,黑眸温柔专注地凝视着她?,他没有开口,却微微俯身,埋首在她?肩窝,无声地慢慢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南婳精致小巧的下巴尖这轻轻抵着他的肩膀,瓷白纤细的手抚着他的后背,在哄小孩似的,轻细的声线在寂静的夜幕中柔软而坚定:“你还有我。” 50-60 第51章 女孩一字一语清晰地飘进梁闻序耳朵里。 他?呼吸微窒, 整个人像被按下静止键,只余自己怦然沉重的心跳一下一下,回荡在?寂静的?深夜。 南婳以为,自己?主动开口, 梁闻序的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然而她等到的?只有沉默,还有男人身上甘冽的?烟草味, 夹杂着淡淡苦涩。 梁闻序平日里烟瘾不大, 两人在?一起后, 知道南婳讨厌烟味,梁闻序便?再也没碰过,此时嗅到他?身上的?烟草味, 南婳才知道, 他?这么晚还没休息, 是一个人在卧室抽烟。 若是梁闻序否认, 南婳一点也不信。 沉默片刻, 耳畔传来男人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南婳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试图从?他?幽暗深邃的?眼底寻找到答案。 梁闻序垂眸, 眼神温柔而专注, 声?线低沉微哑:“南南, 给我点时间。” 他?顿了顿,说:“等我考虑清楚, 一定会告诉你。” 听到梁闻序的?拒绝, 南婳神情微怔,微扬的?嘴角缓缓耷拉下来, 心底不经意间变得有些潮湿,像是淋了一夜的?雨。 印象中的?梁闻序一直温和从?容,游刃有余,似乎从?来不会被任何事困住,如今遇见让他?如此为难的?事,南婳不禁猜测,大抵与她,与他?背后的?家庭有关。 “好。”南婳轻抿了抿唇瓣,脸上浮出抹极淡的?笑意来,轻声?道:“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我先?回房休息了。”说完,南婳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她刚迈出一步,便?被身后的?男人自后方揽腰拥住。 梁闻序修长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缓声?开口:“南南,留下来。” 卧室内没有开灯,只有走廊壁灯散发?出温暖昏黄的?光线,穿过敞开的?房门,一直蔓延到两人脚下,将两人相拥重叠的?身影印拓在?整洁冰冷的?实木地板上。 南婳的?双脚像被钉在?原地,怔怔地望向墙上那盏亮着的?壁灯,拒绝的?话卡在?喉咙,无法?说出口,身后的?人认作这是她的?默许,于是长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一个公主抱横抱起来,大步朝床边走去。 黑暗中,南婳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间,与此同时,身边的?位置微微塌陷,方才还抱着她的?人,倾身靠近,掀开被子的?一角,将她重新捞进怀里。 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脊背,隔着彼此的?家居服亲密贴近。 感?觉到梁闻序无比真实的?体温,南婳却还是觉得心脏某个位置像是空了一块。 明明梁闻序挽留了她,可内心深处,仍觉得有一丝不安。 南婳背对着梁闻序,静了许久,久到梁闻序以为怀中的?女孩已?经熟睡,直到昏暗的?夜色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簌簌响动。 南婳小心翼翼转身,与抱着她的?男人面对面相拥,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怀中,无声?地抱紧了梁闻序。 因女孩小小的?举动,梁闻序的?心脏倏地一软,克制许久的?情绪差点无法?控制。 他?大手轻拍着南婳的?背脊,哄她入睡,借着床头小夜灯的?昏暗光芒,他?的?目光温温柔柔落在?女孩莹白恬静的?眉眼间,怎么也看?不够。 末了,梁闻序低头,瘦削微凉的?唇轻轻吻在?女孩白皙柔软的?脸颊,短暂的?停留便?离开,仿佛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拂过,了无痕迹。 梁闻序不知道,今晚他?的?回避有没有错。 事实太残忍,他?无法?确定,当他?告诉南婳,当年致她父亲意外身亡的?那起车祸,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梁闻柯所为,面前的?女孩有没有足够的?心理能力承受,并继续坦然,心里毫无芥蒂的?跟他?在?一起,甚至日后因为他?的?关系,而面对梁家老宅的?人。 七年前,还在?读高中的?梁闻柯与一帮狐朋狗友在?京都郊区的?盘山公路飙车。 那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即使?下了雪,也没能阻挡梁闻柯跟人完成赌约,一群不怕死的?少?男少?女疯了一般,开着顶级超跑疾驰在?盘山公路。 南婳的?父亲就在?这时开车经过,白色小轿车与正在?弯道超车的?红色超跑正面相撞。 事故发?生时,梁闻序刚接管梁氏国外分公司,与他?同行的?还有梁老爷子,那晚他?看?见老人接到别人打来的?电话,气到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直直栽坐在?椅子上。 梁闻序从?电话那头的?只言片语中才得知,梁闻柯雪夜跟人飙车,发?生车祸,此时躺在?医院抢救室昏迷不醒,而被撞的?那辆白色轿车的?车主,当场身亡。 当看?见对方发?来的?事故现场的?照片时,梁闻序心头一凛,不禁皱紧了眉头,照片中面目全非的?死者没有丝毫生气的?躺倒在?血泊中,鲜红刺目的?血水在?霜雪覆盖的?路面蜿蜒,于浓稠寂寥的?雪夜中,宛若一幅诡异的?画卷。 由于梁闻柯的?车速太快,两辆车相撞的?一瞬,红色超跑车头损毁,引擎盖弹开冒着浓烈刺鼻的?白烟,而那辆白色轿车早已?面目全非,无论是车头还是车身都被巨大的?冲力撞得粉碎,前排的?驾驶座像是被巨大的?利器截断,很难想象司机是怎样的?惨状,现场状况已?经无法?用惨烈来形容。 事故发?生后,梁家长辈第一时间派人平息此事,由律师和助理代表梁家出面,与死者家属谈赔偿的?事,只要家属同意赔偿,不对外声?张,一切都好商量。 在?老爷子看?来,撞死人事小,梁家声?誉损坏才是最要紧的?事。 梁闻柯飙车出车祸的?事,全程都是梁致远夫妻俩忙前忙后疏通关系,而梁闻柯再过几个月就年满18岁,梅婉霜为了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免受牢狱之灾,想方设法?在?他?年龄上做手脚。 而梅婉霜的?行径全然在?老爷子默许之下,梁闻序对此冷眼旁观,他?深知梁闻柯是什?么脾气秉性,跟梁致远夫妻俩的?溺爱自然脱不了关系。 梁闻序本打算置身事外,直到那天被梁老爷子派去看?望苏醒的?梁闻柯。 他?人还未进去,隔着眼前的?病房门,便?听到梁闻柯气焰嚣张,不怕死的?叫嚣: “人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要老子一命抵一命?”梁闻柯全然一副不知悔改的?神情,谈起那个当场毙命的?车主,他?的?语气平静到可怕,淡的?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寻常。 梅婉霜连忙劝他?小声?点,安慰梁闻柯的?话语仿佛在?哄七岁小孩:“你安心在?医院养伤,死者家属那边,我跟你爸爸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他?肯定会保你的?。”提及此在?,梅婉霜紧绷的?声?线明显松懈了一分:“你只管在?他?面前装可怜就行。” 梁闻柯不乐意:“要是爷爷打我怎么办?” 紧跟着,梁致远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传来:“打你就打你,这是你应得的?,总比坐牢舒坦!” 梁闻序站在?病房外,面无表情地听完一家三口的?谋划,嘴角勾起抹讽刺的?弧度。 后来他?没有进去,打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那天梁闻序离开后不久,多家媒体记者不知从?哪听闻消息,纷纷涌向医院,站在?梁闻柯的?病房外,堵得水泄不通。 梁闻柯住院的?消息一直都对外封锁,梁老爷子得知媒体赶来后勃然大怒,俨然媒体介入,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控制。 梁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面无数双眼睛盯着,梅婉霜到处疏通关系却处处受阻,无奈只能从?死者家属那作为突破口。 后来的?事,梁闻序并未参与,只听老爷子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媒体,压下了梁闻柯肇事致人死亡的?消息,而梅婉霜同样用钱换取了死者妻子的?谅解书。 梁闻柯难逃牢狱之灾,因为有那份谅解书,他?的?刑期减少?了三年。 梁闻柯坐牢的?这几年,梁家一直都对外宣称,他?出国读书不常回来,梁老爷子也不允许任何人在?家中提起梁闻柯的?名字,仿若这个孙子从?未存在?过。 梁致远和梅婉霜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然而矛头直指梁闻序。 媒体如何得知梁闻柯在?哪家医院,虽然没有丝毫证据证明是梁闻序干的?,可夫妻俩却心知肚明,老爷子更是在?事后只字不提,无论梁闻序做了何种?决定,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的?事故随着时间流转,慢慢埋葬在?众人记忆深处,梁闻柯出狱后,便?被梁闻序放逐去了国外,没有他?或是老爷子的?允许,绝不能擅自回国。 梁闻序大多数时候总置身事外,与其说是淡薄,不如说是冰冷到骨子里,他?甚至从?未深入了解过梁闻柯车祸事件的?背后。 不知道死者的?身后还有一个四分五裂的?家庭,不知道死者的?是家人,包括他?的?女儿,将在?未来的?几年中,过得多么艰难。 于梁闻序而言,事故中去世?的?车主,只是当时白纸黑字中一个冰冷又陌生的?名字,无关紧要。 然而却在?多年后的?今天才得知,那个名字,竟是他?心爱女人父亲的?名字。 第52章 第二天?一早, 突兀的闹钟铃声响彻静谧安宁的卧室,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落在木地板上铺成一道耀眼的光束,一直蔓延到床上。 南婳从被窝里伸出手, 摸了半天?摸到枕头下的手机按下关闭, 迷迷瞪瞪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时间, 又忍不住赖了会床。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位置, 眸光顿住, 男人那张英俊立体的面庞放大N倍出现在她眼前?,此时双眼闭合,黑如鸦羽的睫毛安静的低垂, 看起来莫名有些乖。 见梁闻序还没走, 南婳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是惊喜, 她唇角微微上翘, 忍不住往他身前靠了靠,离他更近。 南婳安安静静望着面前?的男人,清澈的眸光温柔缱绻,第一次这样细细打量他的五官, 俊逸优越的眉骨连着高而?挺的鼻骨, 线条流畅利落, 仿若连绵的山峰,锋利又英气。 梁闻序上学那会, 顶着这样一张脸, 在学校应该很少欢迎吧? 南婳高中那会,学校里也有长相帅气的男生, 但总归比不?上梁闻序,不?如他眉眼深邃,不?如他成?熟内敛。 思及此,南婳莫名勾唇轻笑,或许不?是比不?上,而?是如某人所说?的那般,她对他也有一双偏爱的眼睛。 南婳的闹钟定的早,这会还想赖着不?起,她注视梁闻序几秒,而?后?小?心翼翼伸手,瓷白清透的指尖轻轻描摹过男人俊逸高耸的眉峰,缓缓滑过鼻骨,最后?流连至他柔软瘦削的唇瓣上。 指尖的触感,和之前?两人接吻时的感觉不?太一样,似乎更软。 南婳自顾自地玩,纤白的手指在梁闻序脸上胡作非为,却在下一秒,男人慢慢睁开眼睛,瞳仁幽暗深邃,一眨不?眨地看向她。 南婳的眼神很无辜,心虚地正要收回手,却被梁闻序轻扣住手腕,他嘴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哑着声问她:“好玩吗?” 南婳“唔”了声,忍住笑,老实巴交,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 梁闻序眸色深敛,神情透着无可奈何的温柔,握着女孩的手牵至唇边,轻轻吻在女孩柔白细腻的手背:“困不?困?” 昨晚两人睡得迟,这姑娘这么早醒,梁闻序担心她睡眠不?够。 南婳摇头,不?禁问:“你不?是说?今天?要很早去公司,怎么才醒呀?” “工作永远忙不?完,女朋友却只有一个?。”梁闻序凑过去,俊挺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南婳的:“今天?我送你过去。” 南婳的神情若有所思,眼里的笑意却一点也藏不?住:“不?是说?好吴助理送我的嘛。” 梁闻序:“我不?放心。” 南婳努努唇瓣,轻细柔软的声线懒懒调侃他:“某人昨晚可是高冷得很呢。” 梁闻序眉骨轻抬,笑了:“高冷?那我改正。” 说?着,梁闻序低头,吻住女孩一张一合的粉唇,没有丝毫预兆,南婳的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只感觉到面前?的男人越吻越深,与?她越贴越近。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热烈,空气里浅浅浮动的冷松香,似乎都沾染了阳光的温度,烘的室内的气氛暧昧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南婳嘤咛出声,白嫩嫩的脚丫子无意识摩/挲着,露在被子外。 让人脸红心跳的吻就这样悄然停住,两人的额头彼此相抵,那丝撩人心弦的意乱情迷,融进缓缓流动的空气中,似乎只要再?多一秒,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吻结束,南婳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心脏仿佛还是悬空的,属于?梁闻序清冽好闻的气息,带着烫人的温度,袭满她全身上下。 “南南。” “嗯?” 梁闻序低低唤她的名字,嗓音温沉沙哑,克制着那分?隐秘的情绪,轻声提议:“明天?再?过去?” 话音刚落,南婳的理智终于?回归,瞬间清醒了不?少,拒绝了梁闻序的提议:“不?行,一直拖着不?去比赛不?太好。” 因为她受伤的事,节目已经停止录制一周了,她要是再?不?回去,继续耽误节目的进度和其他选手的比赛,真要成?罪人了。 说?着,南婳终于?从被窝里爬起来准备去洗漱,梁闻序没有强求,也跟着起床,静静看了眼小?姑娘脸颊还未褪去的潮红,兀自勾了勾唇。 吃过早饭后?,梁闻序亲自送南婳去了《练习室》录制场地。 临下车时,南婳匆匆跟驾驶座的司机说?了声“再?见”,却在准备下车时,被某人坏心眼的锁上了车门?。 南婳扭头看向梁闻序,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只见面前?的男人云淡风轻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南婳眨巴眼,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凑过去,然后?就被某人用手捻住精致小?巧的下巴尖,南婳以为梁闻序是想吻她,索性闭上眼睛配合。 却不?想,某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南婳惊得微微睁大眼睛,捂着湿润的脸颊又羞又恼地看了眼梁闻序,羞耻得想要尖叫,她连忙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看了眼,确认脸颊上没有留下某人的牙印,才稍稍松了口气。 南婳想咬回来,奈何时间就快来不?及,临走前?只好不?服气地捏了捏梁闻序的脸,撂下“狠话”:“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咬回来的。” 梁闻序心情颇好的笑了:“好,下次见面我让你咬。” 目视车窗外小?姑娘渐行渐远的身影,明媚温暖的阳光将?她包裹,早春的风吹起她浮动的衣摆,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画。 直到南婳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中,梁闻序漆黑绵密的眼睫低敛,嘴角扬起的笑痕才缓缓落下。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车里静坐了许久,直到一通电话打破车内的寂静。 电话那头传来梁老爷子贴身助理的声音,催促梁闻序尽快回一趟老宅,老爷子想见他。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梁闻序薄唇微抿,清隽如玉的眉眼间情绪难辨,最后?又看了眼南婳刚才离开的方向。 静默片刻,那辆在原地停留许久的黑色宾利终于?缓缓驶离节目录制现场。 南婳先去节目组那报告,报道?完才回到宿舍,刚一推开门?,室友们竟然都在,几人目光冷不?丁相撞。 孟圆圆正盘腿抱着平板,看见南婳时一点也不?惊讶,兴高采烈道?:“南南,你终于?回来了!” 跟其他室友打过招呼,南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眉眼弯弯轻笑:“是呀,要继续参加比赛的嘛。” 孟圆圆放下平板,拉着自己的椅子坐到南婳身上,眼底闪着八卦的光芒:“你男朋友送你过来的?” 南婳眨巴眼,老实巴交地点了下头:“你怎么知道??” 孟圆圆嘿嘿一笑,用肩膀抵了抵南婳,一脸暧昧的坏笑,显得意味深长:“不?止我,应该挺多人都知道?了。” 南婳“啊”了声,黛眉轻蹙,孟圆圆笑嘻嘻地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我们看见梁总的车了,一直停在那呢。” 她们宿舍视野好,刚好能看见南婳刚才下车的地方。 说?着,孟圆圆还朝南婳指了指窗外:“你下车以后?,梁总的车停了很久。” 南婳顺着她指的位置看过去在,刚才她下车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恰好消失在拐角处。 原来梁闻序在楼下听了这么久,南婳默默收回目光,孟圆圆在一旁叽叽喳喳:“南婳,你这几天?不?在,这里发生了很多事。” 南婳以为跟比赛相关?,连忙问:“是第三?场淘汰赛吗?” 孟圆圆摇头,趁着其他两个?室友出去,她才开口:“跟比赛没关?系。” 孟圆圆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你还记得你那个?大学同学吗?” 南婳:“谢诗雅?” 孟圆圆点点头:“嗯嗯,就是她。” 南婳:“她怎么了?” 孟圆圆:“她退赛了。” 闻言,南婳的神情有些惊讶,她知道?谢诗雅的野心,也看到过对方的努力,谢诗雅主动退赛,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看孟圆圆八卦的表情,南婳直觉可能出了什么状况,轻声问:“她怎么了?” 孟圆圆:“就前?天?吧,有个?中年女人来这闹,说?是找谢诗雅。” 孟圆圆不?知该怎样向南婳描述当时的情形,穿着华丽,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帮人,二话不?说?冲到谢诗雅的宿舍,不?顾其他室友的阻拦,揪住谢诗雅的头发扯到走廊,对着谢诗雅便连扇了好几个?耳光。 场面太混乱,节目组的安保人员根本拦不?住,更别说?其他参赛选手,中年女人对着谢诗雅大喊小?三?,抓花她的脸,又扯坏她的衣服。 两人撕扯中,围观众人才知道?谢诗雅是第三?者,就连入选《原创练习室》的参赛资格都是她的金主花50万买来的,于?是大家同情的眼神纷纷化为鄙夷,还有人直接录下了视频。 谢诗雅的金主是地产界一位年过六旬的大亨,也是《练习室》的投资方之一,虽然相比于?梁氏占比极小?,毕竟是投资方夫人来闹,节目组不?好出面,后?来这场闹剧只能全权交给警察处理。 警察到时,谢诗雅早已处于?下风,被中年女人带来的人扒掉了上衣,尊严完全被人踩在脚下,周围聚集的人众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她。 谢诗雅被警察带去做笔录,节目组紧跟着便发布了取消谢诗雅参赛资格的通告。 说?起这件事,孟圆圆仍觉得唏嘘又不?可思议,南婳听得认真,意外的有些沉默,连孟圆圆询问她听闻后?的感想时,她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婳,你们学校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给谢诗雅处分?呀?”孟圆圆忍不?住问。 南婳顿了顿,摇摇头,认真道?:“不?清楚。” 说?着,她侧目望向窗外,明明刚才还是阳光和煦温暖的大晴天?,不?知何时天?色竟暗了下来。 玻璃窗上起了蒙蒙一层水雾,紧跟着透明的水珠砸下来,滑落成?一道?道?清澈的水线。 原来是早春的第一场雨,悄然而?至 回梁家老宅的路上,广袤的天?际被乌云堆积愈发阴沉,连绵不?绝的雨水坠落在车前?玻璃上,雨刮器来回清理,慢慢倒映出男人那张清冷俊逸的面庞,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半小?时后?,黑色宾利缓缓停在一座独栋别墅前?。 管家知道?他会来,一早便撑着伞在雨中等候。 梁闻序进门?,管家毕恭毕敬引领着他前?往书房,在二楼楼梯口,两人迎面撞上刚从书房出来的梁闻柯。 第53章 梁闻柯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梁闻序并不惊讶,他单手插兜,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哥,你回来了。” 梁闻序俊脸平静无波, 仿若没听见, 脚步未停径自上楼,与身前的男人擦肩而过, 连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分给对方。 停住的管家回过神, 朝梁闻柯微微颔首, 连忙跟上。 目视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梁闻柯挑眉,脸上玩味一笑, 看起来心情颇好。 他倒想看看, 梁氏继承人的头衔, 梁闻序能顶多久, 老爷子向来对他这个哥哥给予厚望, 若是梁闻序违背长辈的意愿,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能瞬间成为泡沫。 梁氏的继承人,哪有那么好当的。 古色古朴的书房内檀香袅袅, 即便窗外阴云密布, 风雨交加, 室内的光线却?清冷明亮,不受丝毫影响。 一袭黑色中山装,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 冷脸看向窗外突如其来的春雨,被岁月雕琢过的眉眼难掩威严。 不多时, 书房的门?推开,管家领着人进来。 梁闻序看向窗边老人的背影,神情静默,薄唇掀动:“爷爷,您找我。” 老爷子握着扶手,电动轮椅随即缓缓转身,他目色沉沉的看向梁闻序,锐利的目光似能洞悉人心,停在梁闻序身上许久,语气?不悦:“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跟那姑娘早点断掉,你是怎么做的?” 梁闻序迎上老爷子那双漆黑锐利的眼,俊逸如玉的面庞无波无澜,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从?被梁闻柯和徐遥绯闻牵扯,再到徐遥先前的手滑点赞,梁闻序无比清楚,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梁闻柯设下的局。 为的就是让他和南婳的关系,闹到老爷子面前。 梁闻序想的很简单,正好借这个机会,跟老爷子说?清楚。 “您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梁闻序平静无波的声?音盖过窗外簌簌的雨声?,回荡在檀香四溢的书房内。 老爷子不满意他的语气?,抬手重重拍了下电动轮椅的扶手:“除了这事?还能有什么?!” 老爷子靠轮椅挪动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照片,直接甩在梁闻序面前:“你自己看!” 顷刻间,老爷子的照片到处散落一地,其中一张轻飘飘的落在梁闻序漆黑锃亮的皮鞋上。 他眼睫低敛,看清照片中女孩那张莹白?清丽的笑脸,才俯身捡起来,骨节匀称的长指轻拂过照片上不小心沾上的灰尘。 这些照片全是不同角度的偷拍,从?学校到餐厅,主人公只有梁闻序和南婳。 对于这种手段并不高明的偷拍,梁闻序的神色显得波澜不惊,而他越是平静,梁老爷子越是愤怒。 他淡声?道:“既然您都知道了,也好。” 闻言,老人勃然大怒:“什么叫‘也好’?你还真打?算跟她一直在一起,甚至娶她进门??!” 据他了解,那个女孩还是个学生,除了一张长得好看的脸蛋,一无是处,小小年纪就懂得攀附权贵,野心却?一点也不小。 梁闻序垂眸看向老爷子,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的确有这个打?算。” “你敢!”一听这话,梁老爷子猛地瞪大眼睛,气?得嘴角都在抽搐,胸口剧烈的一起一伏。 若不是老爷子大病过一场,身体状况不如从?前,梁闻序以为,老人家一定?会从?轮椅上站起来,狠狠甩他一拐杖。 “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名媛千金,你挑谁不好,挑个这样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一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哪还有先前一贯的沉稳冷静,老爷子顿时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这个女的父母是谁?” “她父亲去世,母亲改嫁,无业游民就算了,她的继父也是个不成器的,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老爷子越说?越气?,似乎觉得梁家跟这种家世背景的人有沾染,都显得晦气?,于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总而言之,梁家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这样出身的女孩嫁进来。” 梁闻序静静看着老爷子宣泄怒意,将对普通人所有的偏见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狰狞势力?的嘴脸,与他这蹉跎过一生的年岁很格局极其违和。 外人眼里,他是位高权重,受人敬重的梁家家主,私底下伪善的一面显露,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和自私却?一点也不少。 梁闻序挺拔的身姿站得笔直,目色平静:“爷爷,您是不是还漏了别的?” 老爷子:“什么意思?” 梁闻序沉声?开口,一字一顿,无比清晰:“梁闻柯当年飙车撞死的司机,就是她的父亲。” “” 梁老爷子的面色猛地一顿,冰冷势利的眼底终于划过抹异样的情绪,他抬眸看了梁闻序几?秒,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端着一副长辈的姿态沉声?开腔:“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了,也省得我再继续隐瞒,你现在更应该跟她断绝来往。” 说?到这,梁老爷子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提醒梁闻序:“说?不定?,她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别有用?心,蓄意报复。” 老人低沉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满满自以为是,恶意的揣测。 梁闻序清冷的眉眼仿佛凝结了层寒霜,垂在身侧的手一寸寸收紧,他扯了扯嘴角,晦沉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她才20岁,还是读书的年纪,您凭什么觉得她接近我是别有用?心,蓄意报复?” 看到亲孙子眼底满是对自己的讽刺,梁老爷子剑眉紧拧,疾言厉色:“就凭她那个贪婪的妈!有其母必有其女,这种人的后代,能好到哪去?” 当年梁闻柯肇事?之后,梁家无人出面,只派了助理和律师去跟死者?家属洽谈,在法院判定?出赔偿款时,南婳的母亲仍坐地起价,以梁家的声?誉为威胁条件,开出赔偿款三?倍的封口费。 葛秋华开出的“天价”,对梁家来说?不值一提,自然应允了对方的条件,同时也让老爷子看清了死者?家属的的市侩嘴脸。 只是让梁老爷子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死者?的女儿竟然出现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身边,梁闻序对那个女孩的重视程度,远超出他预料。 有葛秋华那样的妈为前提,老爷子很难不怀疑,南婳接近梁闻序,没有任何目的。 梁闻序黑眸定?定?地盯着梁老爷子,面色冰冷,一字一顿开口:“南婳是南婳,跟她母亲完全不同,当初也是我死乞白?赖追着她跑,别有用?心的人一直是我。” 梁老爷子神情静默,面色阴沉。 梁闻序淡淡勾唇,轻嗤了声?,语速不急不缓:“依你的说?法,梁闻柯肇事?杀人,是不是也算‘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着老爷子陡然变化的脸色,梁闻序仍是笑着,继续说?:“梁家的每一个人,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梁闻序话音落地,老爷子眉头紧拧,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气?得心口一阵刺痛。 他捂着心口,厉声?质问:“你为了个女人,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梁闻序看着轮椅上的老人脸上浮现出的痛苦神色,眼底无波无澜,仿若未见:“怎么会?” 他笑了笑:“血缘总是斩不断的,你一直都是我的长辈。” “长辈?”老爷子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怒极反笑:“我现在是老了,可只要我还活着,哪怕是一天,梁氏继承人的位置,还是我说?了算!” 看着眼前轮椅上的老人句句不离梁氏,句句都是阴谋和算计,梁闻序眸色深敛,短暂的沉默间,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若他真的在意名利,他从?一开始就不会接近南婳,更不会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老爷子精明算计了一辈子,却?从?未算到他真正想要什么。 梁闻序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照片,偷拍的一幕正是他带着南婳去那家情侣餐厅的画面,两人牵着手,小姑娘微仰着脑袋,笑盈盈地与他对望,弯起的眉眼漂亮的像是月亮。 梁闻序敛眸,语速不急不缓:“爷爷,您身居高位太久,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也曾是个普通人?” “梁闻柯撞死南婳的父亲,让她的家四分五裂,你肯定?不知道,她的母亲卷走了所有钱,这么多年南婳和家人相依为命,一直过得很辛苦。” 老爷子沉默不语,方才因为心绞痛而惨白?的脸色稍有好转,而梁闻序的视线却?牢牢地锁着他,薄唇淡淡轻启:“始作俑者?是您的亲孙子,您要是还有点良知,总该有一丝愧疚。” 而不是对被害者?,加以最恶意的揣测和诋毁。 老爷子征战商场多年,习惯了身为高位者?的俯视,如今老了,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精心培养出的最出色的接班人教?育。 一老一少对峙许久,像是博弈中的黑白?棋,互不相让。 静默许久,梁老爷子拧着眉头,沉声?率先开口:“这些话,多说?无益。” 他顿了顿,既没有道歉,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愧疚,而是道:“你跟这姑娘断了,喜欢什么样的,我会帮你重新物色。” “公司那边,还得靠你打?理。”梁老爷子一身硬骨头,大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从?未对谁服过软,如今话已至此,就是给梁闻序主动递出了台阶。 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仿佛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他攥紧手中的照片,自嘲般勾了勾唇,淡声?道:“其它?事?情,我都可以答应您。” “唯独这件,绝无可能。” 第54章 梁闻序深知今天来这一趟, 势必要跟老爷子摊牌,如今的结果也和他当初预料的一样。 他并未在此久留,迈出书房的那一刻,身后飞来一只玻璃制成的烟灰缸, “砰”的一声砸在梁闻序脚边, 摔得四?分五裂。 飞溅的玻璃渣甚至擦过男人瘦削坚毅的下颚,划出一道极明显的血痕。 身后传来老爷子急促不稳的喘息声, 夹杂着一丝痛苦的呻/吟:“你要是执意跟她在一起, 我就当没你这个孙子!” 梁闻序脚步微顿, 黑漆漆的眼望向地板上?散落一地的玻璃渣,连折射出的光影都显得死气沉沉。 就在轮椅上?的老人以为?书房门前的青年会原路折返时?,梁闻序留给他的, 却只有那道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 梁闻序面无表情地走出书房, 早早候在门外担心发生突发状况的管家?预感到?不对劲, 在梁闻序离开时?, 连忙冲进书房, 果然?看?见脸色已然?发紫的老爷子。 身后传来管家?仓皇失措的惊呼,老宅里的其他人纷涌而来,梁闻序心里清楚,老爷子如今的身体状况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 两人注定?见一面少一面。 可?这一次, 他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练习室》后, 节目组召集所有选手开了一场动员大会,以及欢迎新导师施卓逸的到?来。 也?不知道是否是南婳的错觉, 她总觉得重回比赛之后, 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大对劲,就连先前很多小团体也?都散了。 其中最明显的, 应该是南婳的朋友变多了。 无论她做什么,都有选手来找她说话?,先前认识或者不认识,大家?对她都格外热情。 就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从无人搭理她,变成?经?常对她嘘寒问暖,这种360度大转变的态度,南婳一度觉得受宠若惊。 究其原因,自然?跟梁闻序有关。 南婳暗自感慨,怪不得有的人会沉迷于特权优待,这种身边人人都是好人,众星捧月的感觉,的确容易让人沦陷。 下午学员们的作曲课由新来的导师施卓逸指导,虽然?是作曲课,但每个学员都有一定?的作曲基础,大家?基本上?都是将创作出的作品,给导师听一遍,导师再给出针对性的修改意见。 求施卓逸指导的学员太多,南婳和孟圆圆作曲的用时?太长,只能排在队伍后面,然?而施卓逸太受欢迎,即使下了课,围在他身边的人数也?不见减少。 南婳见导师一时?半会抽不开身,轻声提议:“要不我们明天再来?” 孟圆圆摇头,一本正经?道:“那哪儿行啊,别人都这么主?动了,咱们得更主?动才行。” 说着,孟圆圆牵着南婳的手跑到?最前面,手臂举着曲谱,高高举过头顶,夹在人群中喊:“老师,我们等你一节课了,求求您给我们点意见吧!” 孟圆圆还不忘示意南婳与?她同步,南婳看?她一眼,学着她的样子,高举着曲谱,主?动给自己争取机会:“老师,求求了。” 许是两人求助的声音太明显,被学员包围的施卓逸终于注意到?她们,随即跟一旁询问的学员打了声招呼,笑着伸手接过两人的曲谱。 由于太多人都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过来问问题,施卓逸看?了眼南婳和孟圆圆,看?清是新面孔,于是给两人腾出地方,至于其他人,可?以留着问题明天再来问。 这会刚好下课,先前提问的学员陆陆续续离开,施卓逸正看?着两人的曲谱,孟圆圆肩膀轻轻抵了抵南婳,嘿嘿一笑:“我就说吧,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施卓逸是娱乐圈正当红的创作型歌手,本人有才华,又长了张高颜值的脸,所以女友粉事业粉众多,业内人都说他温文尔雅,谦虚不张扬。 平时?只能在节目或是网上?才能看?见施卓逸,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孟圆圆表面镇定?,内心激动的疯狂尖叫。 施卓逸先是看?了孟圆圆的歌,一针见血的指出她词曲中的一些问题,南婳在一旁同样听得认真,忽然?觉得外界对施卓逸的评价一点也?不夸张。 轮到?南婳时?,施卓逸看?了眼手中的曲谱,又看?向面前的女孩,脸上?流露出笑意:“你就是南婳?” 男人的语气带着一丝熟稔,南婳愣了下,点点头:“是我。” 被施卓逸点名?,南婳不由得站直了身体,像极了那种高中课堂上?被老师叫到?回答问题的紧张感。 见女孩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正经?,施卓逸一边拿笔在南婳的曲谱上?坐下修改标记,一边语气轻松的笑道:“别紧张,我就是觉得很巧,咱俩是校友。” 闻言,孟圆圆最先“哇”了声,已经?开始羡慕,以前倒是没听施卓逸在公开场合提过自己的母校。 南婳提着的心顿时?一松,紧迫感消散,轻声回应:“原来是这样,的确很巧。” 施卓逸笑了笑,似乎还想跟她聊些学校的事,奈何助理走过来,催促他这边尽快结束,待会还有其他工作安排。 施卓逸微微颔首,精准地指出南婳作品中的问题,他的语速明显加快,给出的建议却十分有用。 看?完两个女孩的作品,施卓逸才起?身离开,走之前不忘同两人礼貌道别。 望着男人消失在教室门口的背影,孟圆圆定?定?张望,一脸迷妹笑容,轻啧了声,感慨道:“施卓逸居然?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好适合当男朋友哦。” 见朋友看?得这么出神,南婳忍不住伸手在孟圆圆眼前晃了两下,忍着笑问:“他单身吗?” 孟圆圆:“单身。” 南婳的神情若有所思,笑盈盈地打趣:“那你加油哦,说不定?比赛结束后,导师变男友。” 孟圆圆听了直摇头:“得了吧,人家?可?是大明星,跟我这种小喽啰,也?就只能在这节目里接触了。” 节目结束,人家?依旧是大明星,就怕她还是个名?不见传的小喽啰。 一想到?两天后的第?三场淘汰赛,孟圆圆就开始忧愁,比赛越接近最终决赛,留下的选手越来越少,实力?却越来越强,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淘汰。 或许就是下一场淘汰赛,也?或许运气好一点可?以撑到?决赛。 孟圆圆担心的问题,南婳同样担心,而这种担心和焦虑从第?一轮淘汰赛开始,就没消失过。 但越是继续往前走,南婳想拿冠军的心也?越来越强烈。 而这样的野心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更像是梦想的催化剂。 入夜休息时?间,寝室里的几人各忙各的,南婳也?在这时?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 梁闻序的执行力?向来很快,老太太顺利从桐市搬进了京都的养老院,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电话?接通,手机那头传来老太太关切温和的声音:“囡囡,你放学了吗?这时?候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到?你?” 老太太这会的意识算得上?清醒,显然?并不知道她最近不在学校,语气显得小心翼翼。 担心打扰到?其他室友,南婳走出宿舍,一边朝走廊尽头处走,一边笑盈盈地回应:“奶奶,我不忙的。” “以后您要是想我了,可?以在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给我。” “诶好。” 连绵的春雨下了两天,傍晚时?才停下,此时?深暗的夜色中亮着几颗星星,南婳淡淡收回目光,轻声问:“奶奶,现在的地方您还住得惯吗?” “住得惯,只是”老太太顿了顿,有些犹豫:“这里肯定?要比桐市的养老院贵得多吧?” 不出意料的,老太太已经?开始担心养老院的费用,住进来的第?一天便忐忑不安。 “奶奶,您安心住着。”南婳不好直接告诉老太太,养老院的费用是梁闻序出的,于是想到?之前编的理由:“这边养老院的价格和桐市差不多,刚好赶上?优惠政策。” 老太太这才点点头,放下心来,又说:“你那个同学,今天特意过来看?望我。” “这大老远的,真是太麻烦人家?了。” 从奶奶口中听见“同学”二字,南婳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恍然?大悟,问:“奶奶,看?望您的人是不是姓梁?” 老太太笑开:“对对对,就是小梁。” 梁闻序先前去过桐市,老太太对他那张脸印象深刻。 “小伙子高高大大,浓眉大眼,长得好看?哦,而且人又礼貌又热心。”提到?今天来养老院看?望她的梁闻序,老太太的心情颇好。 南婳听着奶奶对梁闻序的称赞,脑海中不经?意间浮现出男人的身影,眉梢眼尾沾满了笑意。 电话?那头静了半晌,老太太难得陷入过往的回忆中,苍老的声线带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慨与?无奈:“你爸爸年轻那会,模样跟小梁一样好看?。” 同样年轻英俊的一张脸,同样会对她笑。 听着奶奶忽然?提起?逝去多年的父亲,南婳神情微怔,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经?年累月看?似缝合恢复的伤口,好像又悄悄裂开了一道口子,有冷风灌进去。 南婳粉唇微抿,柔声问:“奶奶,您是想我爸爸了吗?” 电话?那头,老太太没说话?,陷入长久的沉默。 南婳甚至能想象到?,老太太在手机另一端,悄悄抹眼泪的一幕。 她握紧手机,抬眸望向浓稠夜幕中寥寥几颗清冷孤独的星辰,散发出的光芒,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咽了咽干涩刺痛的喉咙,努力?将即将溢出的情绪憋回去,心口酸酸胀胀,低声喃喃道:“我也?很想他。” 第55章 南婳不希望老太太继续沉浸在难以释怀的悲伤过?往中, 于是调整好情绪,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难过?,转话题道:“奶奶,您知道这周五是什么日子吗?” 闻言, 老太太连忙抹掉眼泪, 温和地笑:“怎么会不知道?是我乖孙女的生日。” 南婳唇边的笑痕绽开:“那我周五带着蛋糕过去看您好不好?” “好好好,当然好了。”一听到周五就能见到南婳, 老太太别提多开心, 笑呵呵道:“奶奶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南婳的声音温温柔柔:“那就这样说定咯,我们周五见。” 挂断电话,南婳盯着手机看了一会, 给梁闻序发去一条消息, 问他有没?有下班。 过?了几分钟, 才收到对方的回复:“在开会。” 得知?某人这个时间点还在加班, 南婳顿时打消了给他打电话的念头, 收起手机回了宿舍。 推开宿舍的门,几名室友正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见南婳回来,除了孟圆圆, 其他两名室友相?视一眼, 默默噤声, 散开去做自己的事。 好像她们议论?的事情不想让她听见似的,南婳虽然不解, 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孟圆圆朝她指了指手机,示意她看一眼微博。 南婳垂眸点进微博, 不等她搜索发生?了什么事,显眼的热搜话题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粉丝不满盛乔导师资格被撤,炮轰《原创练习室》节目组讨要说法# #盛乔发文 感恩粉丝# 与盛乔相?关的话题出现在热搜前排,南婳长睫低敛,随即点进话题,屏幕中弹出的全是盛乔粉丝的博文,指责节目组突然换人的不公,质疑参赛学员中有人不满盛乔当导师,利用?背后资本孤立盛乔。 粉丝们在评论?区更?是直接@《练习室》的幕后工作人员,从制片人到总导演,似要他们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才罢休。 盛乔则在粉丝声援之后,发了条模棱两可?的博文:“感谢宝贝们的关心,后台私信我都看见啦~心情好了许多哦。虽然现实总是不尽人意,但未来的路还有你们陪伴,就永远不会孤单[太阳][碰杯]” 盛乔发出的内容看似在感恩粉丝愿意为她冲锋陷阵,实则却给人一种,她的确受了不公平待遇,且被人捂嘴,有苦难言的现状,以至于评论?区的讨伐愈演愈烈: “求节目组做个人吧!盛乔好歹也是上一季的冠军,为这档综艺带来近一半的热度,现在热度蹭到了,扭头就把人踹了,jian不jian呐?@《原创练习室》总导演,骂的就是你。” “之前看到个小道消息,乔乔被解约,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参赛选手,到底哪个选手啊,厉害到能让节目组跟热度最高的一位导师解约?这背后要是没?点猫腻我可?不信[摊手]” “真?的假的?选手既然这么厉害,还来参加什么比赛呀,直接让背后金主送你一人出道不就得了?” “呜呜呜太心疼乔乔了,看着她从选手一路走?到导师这个位置,全是靠自己的努力和才华,没?想到却被资本当成?了工具人。” “看到有人爆料,跟乔乔有过?节的选手是NH,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还挺喜欢NH的,颜值与实力并存,很?有冠军潜质,而且温柔低调,要真?是她,只?能说她太会演了。” “NH?!是我想的那个NH吗?我和我身?边朋友都超喜欢她的!节目里她性格那么好,不可?能吧!” “这年头人设什么的都是假的,离开镜头,是人是鬼谁又说得清呢?” “” 南婳的目光扫过?评论?区,大多数粉丝都在为盛乔鸣不平,只?有极少数人在扒,那个跟盛乔有过?节的学员,看到“NH”的缩写出现在评论?区,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名道姓,却还是让南婳的心脏莫名一紧。 本以为这件事从盛乔向她当面道歉之后便已经结束,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盛乔粉丝和网络舆论?的力量。 难怪刚才两个室友低声议论?,看见她回来会刻意回避。 南婳放下手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还在比赛中,如果冲动跳出去澄清,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舆论?或许会随着时间慢慢冷却,目前最要紧的,应该是最后一场淘汰赛。 夜色渐深,室友都已经上床休息,南婳钻进被窝,正欲放下手机时,漆黑的屏幕于黑暗亮了一下。 南婳看了眼,竟是对床孟圆圆发来的消息: “南婳,你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说哦。” 收到孟圆圆的消息,南婳愣了一下,显然对方看文加暗号裙易五儿二漆雾贰扒宜说的正是刚才热搜的事情,感觉到朋友的关心,南婳微微弯唇,心底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 至少在她遭受质疑的时候,有朋友愿意站在她身?边。 南婳笑笑,心态无比平和:“别担心,网上的消息不去看就好啦。” 孟圆圆看着两人的对话框,静了两秒,随即将刚刚编辑好的一大段文字全部删除。 有件事她一直没?有告诉南婳,那天?南婳第一次单独去见盛乔,孟圆圆想着跟她一块吃午饭,于是跟人打听后便去找南婳。 机缘巧合下,在盛乔休息室外听见两人的对话,孟圆圆喜欢盛乔很?久,一直将对方视为自己的偶像和前进的动力,没?想到无意中竟会目睹让她大跌眼镜的一幕。 盛乔短暂的震惊之后,还用?手机录了音。 再结合之后的比赛盛乔对南婳的态度,这段录音也被孟圆圆一直保留到现在。 见南婳似乎并没?有将热搜的事放在心上,孟圆圆也没?再多提,于是回复道:“你说的对,眼下的比赛最重要。” 得知?南婳想去养老院看望老人,梁闻序特意空出时间,赶来节目组接人。 南婳选的刚好是休息时间,赶在宿舍熄灯前回来就行。 南婳到约定地点时,那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早已到达多时,南婳的眼睛顿时一亮,笑盈盈地小跑过?去,后座车门也在这时打开。 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姿笔挺,逆着清冷如银的月光,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被光影勾勒浸透,眉眼俊美如玉,落在地上的影子也随着光模糊拉长。 看见南婳的一瞬,梁闻序的神情不经意间变得柔软,旋即长腿迈开,大步朝远处的女孩走?过?去。 小姑娘眉眼弯弯,莹白清丽的小脸满是笑意,清澈黑亮的眼眸漂亮的像是星星,梁闻序自然而然牵住南婳的手,轻轻捏了捏,温沉悦耳的声线懒懒上扬:“心情很?好?” 南婳亲昵地挽上他的胳膊,小脑袋轻点,嘴上念念有词:“看见你,心情当然好啦。” 闻言,梁闻序垂眸望向她,心脏仿佛被一根细线缠绕,不断往外拉扯着。 两人一同上车,南婳看了眼附近的蛋糕店,提议先?去买蛋糕,梁闻序握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把玩,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买蛋糕,而是淡声开腔:“不用?,蛋糕我已经让人先?送过?去了。” 南婳眨巴眼,小脸又惊又喜,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梁闻序但笑不语,而是慢慢握紧了南婳的手,不答反问:“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 面前的女孩纤长卷翘的眼睫簌簌扇动,笑盈盈地点了点头。 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悦耳的声线温和含笑:“愿望里有没?有我?” 见某人问得诚恳又认真?,南婳学他的样子卖起了关子:“你猜喽~” 梁闻序莞尔:“那自然是有的。” 南婳笑着望向车窗外匆匆掠过?的繁华街景,一想到很?快就会见到奶奶,就忍不住开心。 以前她不喜欢京都的钢铁丛林,即使繁华热闹,灯火璀璨,也依旧觉得冷漠,只?适合外乡人在这短暂停留。 可?和梁闻序在一起后,南婳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渐渐喜欢上这座城市,京都不再只?是一座高不可?攀,超一线繁华都市,有梁闻序在的地方,让她觉得自己不再孤身?流浪。 她像一只?一心飞往南方的候鸟,却愿意在梁闻序身?边停留。 潮湿春夜的晚风从半降的车窗涌进来,南婳一点也不觉得冷,笑着慢慢闭上眼睛,任凭肆意的风抚去她额前细碎柔软的刘海。 梁闻序微微偏头,幽暗深邃的目光也在这一刻缓缓定格。 璀璨绚烂的霓虹光影快速掠过?女孩莹白光洁的额头,印得长而密的眼睫像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碎光流动。 晚风吹得女孩绸缎似的长发飞扬起舞,梁闻序呼吸微怔,鬼使神差伸出手,任由乌黑柔软的发丝被风带动,从他骨节匀称的长指间偷偷溜走?,滑落。 梁闻序薄唇微抿,漆黑剔透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女孩清晰的身?影,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第56章 两人到?了?养老院, 直接去往老太太的住处。 南婳轻敲了?敲门,里面却无人回应,心想这个时间点,奶奶该不会已经休息了吧? 梁闻序的手搭在南婳肩头, 淡笑示意?:“说不定老太太还没睡, 就等敲门给?你个惊喜。” 南婳半信半疑,敛着?嘴角的笑意?, 小心翼翼推开奶奶的房门, 只见会客厅一片漆黑, 敞开的窗帘外,是外面清冷如水的夜色,风吹得竹叶于月光下轻轻晃动。 南婳的脚步下意?识停了?一下, 身旁的男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 清隽如玉的眉眼温和含笑, 借力给?她, 与她继续往前走。 就在南婳怀疑老太?太?已经早早睡下时, 会客厅连接卧室的过道处亮起一团温暖昏黄的光芒。 曳曳烛光于黑暗中绽放,半明?半昧的光影照亮推着?蛋糕缓缓走来微笑的吴助理,还有一旁拍着?手,无比配合唱着?生日快乐歌的老太?太?。 看?着?眼前的一幕, 南婳的神情猛地一怔, 她轻轻屏息, 刹那的感动和酸楚潮水般袭来,淹没她怦然跳动的心脏, 天地万物仿佛全都静止在了?这一瞬。 吴助理小心翼翼推着?车上的粉色公主蛋糕, 老太?太?唱着?有些跑调的生日快乐歌,苍老慈祥的面庞温柔又认真, 连跟着?节奏的鼓掌都显得小心翼翼,深怕乱了?节奏。 就连一直陪伴在她身侧的梁闻序也开始跟着?唱,男人磁沉悦耳的嗓音唱着?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一字一语宛若初春山涧的清泉。 南婳吸了?吸鼻子?,潮湿泛红的眼睛望向面前的男人,不偏不倚撞见那双如深海般深邃温柔的眼里,梁闻序嘴角噙着?抹笑痕,嘴唇一张一合明?明?是唱歌,可望着?南婳时,一首歌也像极了?情人间缱绻动人的情话。 吴助理将蛋糕推到?南婳面前,少了?往日那份刻意?保持的上下级距离感,朋友般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奶奶也笑盈盈地给?了?孙女一个大大的拥抱。 与老太?太?相拥的一瞬,南婳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珠,终于不争气的跌出眼眶,淌过莹白?的脸颊,吧嗒砸在地上。 南婳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过生日,每年生日的前几天,奶奶总会打电话提醒她生日要到?了?,记得吃生日蛋糕,记得许愿。 南婳每次嘴上应着?,可真到?生日这天,她要么忙着?学业,要么忙着?兼职,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塞满,而她也似乎在逃避这一天。 不让自己回忆,曾经的生日,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时有多圆满。 南婳的眼泪源源不断冒出来,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光影映着?她通红的鼻尖,像只小鹿。 梁闻序用纸巾帮她轻轻擦去脸颊潮湿的泪痕,低柔的是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再哭眼睛可要肿了?。” 南婳眨巴眼,破涕为?笑,摇曳的昏黄烛光映亮她湿润黑亮的瞳仁,漂亮得像是盛满了?细碎的星辰。 南婳深吸一口气,对着?生日蛋糕双手紧握,慢慢闭上双眼,默默在心底许下愿望。 几秒后,她睁开眼睛,在亲人爱人朋友的祝福声中吹熄了?烛光。 奶奶给?南婳准备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虽然她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使?,可绣的荷包仍精美漂亮,和年轻时的手工不差分毫。 过完生日,哄老太?太?睡下,时间已经不早,南婳还得回节目组。 见小姑娘在会客厅整理包包准备出发?,梁闻序眉骨轻抬:“现在就走?” 南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对呀,明?天就要比赛了?,回去太?晚,打扰其他人休息不太?好。” 梁闻序本来还想再跟女朋友多待一会,闻言没再强求,而是轻牵住女孩的手,将人捞入怀中。 南婳下意?识看?了?眼奶奶卧室那扇紧闭的房门,以?为?某人是想亲她,却听见面前的男人低声开口:“闭上眼睛,给?我?一分钟。” 南婳抿唇轻笑,却还是乖乖闭上眼睛,准备好接下来的亲吻,然而现实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吻,只要脖颈处一抹冰冰凉凉的触感。 梁闻序似乎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戴在了?她脖子?上。 “可以?睁开眼睛了?。”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悦耳含笑的声音。 南婳低头,当看?见脖颈间出现的项链时,她目光顿住,心脏也跟着?重重跳了?一下。 项链上镶嵌了?几十颗非常罕见稀有的A型钻石,作?为?点缀映衬着?中央质地上乘的翡翠和羊脂白?玉,仔细看?才能看?出玉石雕琢出的形状,像是一只振翅欲飞,姿态翩跹的蝴蝶。 南婳眼睫轻颤,抬眸看?向面前的梁闻序。 男人缓缓勾唇,淡声道:“错过你那么多个生日,这一次终于有机会送你生日礼物。” 钻石的光泽,翡翠玉石的清透,与女孩莹润白?皙的肤色极其相衬,在灯光下熠熠光芒流转。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着?,南婳伸手便去解。 梁闻序轻扣住她莹白?纤细的手腕,握在手中:“别摘,这条项链很适合你。” 许是怕南婳继续纠结这条项链太?过贵重,他笑着?安慰:“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喜欢就放心戴着?。” 梁闻序眉眼含笑,语气更是云淡风轻,南婳半信半疑,最终却还是收下。 这件礼物梁闻序刚才在南婳吹蜡烛的时候就想送了?,考虑到?南婳还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在谈恋爱,梁闻序只好选在这个时间。 送南婳回节目组的路上,梁闻序全程牵着?南婳的的手,放在掌心中把玩,迟迟不愿松开。 南婳侧目看?向身旁的男人,静了?半晌,轻声嘟囔:“我?总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 闻言,梁闻序眼尾轻扬,笑了?:“哪奇怪?” 南婳结合某人近期表现,认真给?出结论:“变得有点粘人。”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黏自己女朋友也会奇怪?” 南婳眨巴眼,心里悄悄嘀咕当然不会,只是那天从梁闻序住处离开后,她的心底总时不时冒出一丝不安的情绪,连她自己也不知晓,这丝不安从何而来。 南婳安安静静望向他,顿了?顿,轻声问:“那件心事,想好告诉我?了?吗?” 梁闻序薄唇微抿,冷白?清隽的面庞平静温和:“没什?么心事。” 他微歪着?脑袋,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就算有,也跟你有关。” 一听这话,南婳“啊”了?声,眉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是有什?么困扰到?你了?吗?” 梁闻序:“有个问题确实挺困扰。” 南婳正襟危坐,莫名有些紧张,脑海中顿时冒出很多个可能性,就在她忧心忡忡望向他时,面前的男人眼睫低敛,视线定格在她身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娶你当我?的梁太?太?。” “” 南婳张了?张唇,心跳骤然间全乱了?,意?识到?这人又开始逗她,她的脸不受控制地开始冒热气,红得像颗熟透的小番茄。 南婳不满地轻哼了?声,松开梁闻序的手,不搭理他了?。 看?着?女孩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梁闻序的目光柔软,心脏某个位置像是塌陷了?一块,复杂的情绪不断交织冗杂,如野蛮生长的藤蔓占据整个胸腔。 梁闻序的唇角牵动,明?明?只要一开口就能对南婳道出实情,可他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坦然接受南婳的选择。 到?了?节目组,黑色商务轿车缓缓停下。 两人分别时,南婳还是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男朋友,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语气有些傲娇的轻声说:“有件事你猜对了?。” 女孩温热的唇息丝丝缕缕萦绕在他耳畔,梁闻序挺括的脊背微绷,情不自禁向她靠近。 南婳的手攀附着?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说:“我?今晚的生日愿望中,有你。” 小姑娘柔软轻细的声线一字不落的飘进他耳朵里,梁闻序眸色深敛,棱瘠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平直的唇线微微上扬。 有他,这就够了?- 南婳回到?宿舍时,本以?为?能赶上大家上床休息,却发?现宿舍里没什?么人,问了?孟圆圆才知道,为?了?明?天最后一场淘汰赛,很多人这会都还在琴房练琴,孟圆圆也不例外。 南婳独自在宿舍坐了?会,又摸到?脖子?上的钻石项链,考虑到?项链太?贵重,南婳还是将其取下来,妥善放进自己的行李箱中。 夜色渐深,就在大家陆陆续续上床准备休息时,南婳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在网页上搜了?那条项链的来历。 然而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项链并非梁闻序所说,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相反,这条项链贵重到?,南婳觉得戴在她身上,亦或是放在行李箱中,都是暴殄天物。 南婳在网上看?见了?与她这条项链一模一样的详情介绍,项链是由百年前A国一位工匠大师,国际珠宝设计雕刻大师耗时五年完成,由当时一位位高权重的贵族男爵将其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自己的妻子?。 这条项链见证了?稍等男爵与妻子?缠绵悱恻的爱情,后来遭逢变故,项链也多地流转,见证无数相爱的恋人终成眷属。 三个月前,这条项链出现在某高端拍卖会上,由中国一位L姓的神秘富豪斥3000万美金拍得。 种种迹象都指向梁闻序,南婳呜咽一声丢掉手机,拿着?被子?盖过头顶,她原本还想着?,等下次梁闻序过生日的时候,她送同等价位的礼物给?他。 这下看?来,送梁闻序同等价位的礼物,她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第57章 延时一周的第三场淘汰赛终于开始。 留在舞台的选手越来越少, 实力却很强,每个人的曲风都极具个人特色,相较于大部分选手燃炸舞台,带动现场气氛的劲歌热舞, 南婳细水长流, 简单清新的曲风,则在这场比赛中独树一帜。 虽然在现场有些吃亏, 但最终的票数依旧遥遥领先, 顺利晋级半决赛。 新一期《原创练习室》播出后, 在网上掀起新一轮热度。 有一直追更?新的观众,也有因盛乔退赛,闻讯赶来的吃瓜群众。 随着比赛一轮一轮进行, 节目组给?南婳的镜头?也越来越多, 她像是一颗蒙尘的钻石, 一场风暴之后, 反而让大众卡看见了她身上本来就?存在的熠熠光芒。 随着南婳的关注度增高, 她的微博粉丝呈指数型增长,而围绕她展开的话?题也备受瞩目,其中就?有盛乔的粉丝,质疑盛乔的离开与南婳有关, 随之衍生出的流言蜚语, 便是南婳背后的资本还有支持她的金主?。 好在未等网络舆论?发酵, 与南婳相关的负面消息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不少带头?黑南婳的账号, 也在那之后纷纷被禁言, 至此?,流言蜚语才渐渐平息。 淘汰赛结束, 半决赛紧跟其后,南婳半点也不敢松懈,和孟圆圆经常在琴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某日午后,南婳和孟圆圆结伴准备回宿舍午休,回去的路上,孟圆圆正跟身旁的女孩计划着比赛结束后一起去哪玩,就?在她在网上搜攻略时,刷到一条微博热搜。 看清热搜的内容,孟圆圆拽了拽南婳的胳膊,连忙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卧槽南婳,你快看,这个热搜是真是假啊?” 南婳有些懵的“啊”了声,垂眸看了眼孟圆圆递来的手机,视线倏地定格住。 #梁氏前董事长梁卫国病重,家人悲痛泪洒医院# #梁氏对外宣称,家族继承人即将变更?# 梁家向来低调,平日里虽然备受瞩目,但极少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网络社交平台中。 当看到“继承人即将变更?”的字眼,南婳神?情微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梁闻序原本就?是继承人,如今突然变更?,南婳却从未听他提起过。 见南婳没说话?,神?色同样诧异,孟圆圆好奇地嘀咕:“你说梁家这位病重,继承人又要变更?,是不是就?跟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家为?了争权夺利,私底下拼得你死我活?” 连孟圆圆都这么说,南婳能想象到,网友又会?是怎样一番评论?。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将手机还给?好友,满脑子飞快搜索梁闻序最近这些日子的反常,变故已经发生,能让媒体将家事搬到网上,公?之于?众,想来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 难道这就?是梁闻序之前未对她说出口的那件心事? 思及此?,南婳皱起了眉头?,猜到这些日子梁闻序虽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异常,但过得并不好。 见面前的女孩蹙着眉心脸色不大好,孟圆圆还以为?自己太八卦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南婳你别生气哦,我就?是电视剧看多了,随口胡诌的。” 南婳摇摇头?,轻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回宿舍的路上,南婳开始显得心不在焉,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梁闻序,问问他现在好不好。 南婳也越想越觉得自责,和梁闻序一比,她这个女朋友好像不太合格。 到了宿舍门口,南婳和孟圆圆打了声招呼,随即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准备给?梁闻序打电话?。 南婳刚拿出手机,刺耳的铃声突兀地回响在空荡安静的楼梯间,看着屏幕中的陌生号码,南婳没有多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铃声消失,周遭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南婳习惯性说了句“你好”,电话?那头?却无人回应。 静默两秒,就?在南婳以为?是对方打错电话?时,一道年?轻微沉的男声顺着电流传递过来:“南小姐,还记得我吗?” 南婳指尖微顿,第一反应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听过,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她迟疑地询问:“你是?” 男人对她语气中的陌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依旧慢条斯理,带着几分懒散不着调的笑意?:“或许不该叫你南小姐,该叫你大嫂才对。” 男人一句意?味深长的“大嫂”成功让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也瞬间想起来对方是谁。 “你是梁闻序的弟弟。”南婳低声开口,语气无比平静,没有询问只有陈述。 梁闻柯满意?地勾唇笑:“是我。” 虽然南婳之前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但听梁闻序说,他跟对方关系很一般,南婳先入为?主?,也跟着对梁闻柯这人没有太好的印象,直言道:“我跟你没什么交集,你打这通电话?,有什么事吗?” 闻言,梁闻柯挑眉,懒懒开腔:“怎么会?没有交集?” 他轻笑了声,语速不急不缓,意?有所指道:“看来大嫂已经将八年?前那场车祸忘得一干二净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楼梯间,一字一语突然变得无比刺耳,狠狠扎在南婳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脏上。 “八年?前”“车祸”这样的字眼,瞬间勾起她无数晦沉痛苦的回忆。 南婳脸色倏地一白,呼吸都在不经意?间变得急促:“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听着女孩陡然转变的情绪,不再是几秒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是迫切的追问他,彼时的梁闻柯翘着二郎腿坐在经理办公?室,笑得吊儿郎当:“我还能是谁?” 他一副什么都不懂的语气,对着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耐心重复了一遍:“当然是梁闻序的弟弟,梁闻柯。” 听着男人故意?不懂装懂,避重就?轻,南婳喉咙发紧,心脏剧烈的收缩在一起,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握着手机的手却还是忍不住在抖:“你跟那场车祸什么关系?” “原来你还不知道。”梁闻柯虽一副惊讶的语气,可表情却一点也不意?外,他将指间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笑道:“看来我哥还没告诉你八年?前的一切。” 南婳本以为?时间能治愈所有的创伤,只要别人不提,她也逼自己尽量不去想八年?前父亲车祸去世时,那个惨烈的画面。 可当梁闻柯旧事重提,一副与这件事有关的语气,南婳的身体像是出现某种应激反应,心脏加速跳动,胸口像是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八年?前,她在医院太平间,看见父亲盖着白布的一幕,那是她童年?,乃至现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手机,冷冷淡淡开腔:“你想知道的,手机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他说:“不如我们见一面,地址发给?你了,来或者不来由?你决定。” 未等南婳回答,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挂断了电话?,而最后两句话?,显然不是商议,而是通知。 看着手机屏幕上方弹出的信息提示,是梁闻柯发来的见面地址,南婳握紧手机,神?情静默,忽然间心底冒出一个匪夷的猜想,但很快被她打消。 与其在这胡思乱想,不如过去一趟,南婳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呼吸,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请了半天假,没有丝毫犹豫地赶过去。 梁闻柯发来的地址距离节目不远,是一家环境清幽雅致,客人极少的咖啡厅。 南婳到时,由?服务员领着她去往二楼雅座。 缓缓流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好闻的咖啡香,悠扬舒缓的音乐却无法缓解南婳心头?紧绷的情绪。 看到服务员领着南婳出现,梁闻柯翘着二郎腿,姿态疏懒地靠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并未起身,笑道:“大嫂还真是准时。” 男人西装革履,五官偏阴柔,和梁闻序并不相似,就?连微笑也是皮笑肉不笑,眼神?透着一丝阴恻。 南婳对他这声“大嫂”充耳不闻,在她看来,她跟梁闻柯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我已经来了,有什么事请直说。”南婳的语气不卑不亢,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选择了开门见山,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闻言,梁闻柯慢条斯理掀起眼帘,目光轻飘飘落在南婳身上,终于?正眼将面前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遍。 小姑娘看着年?纪小,长了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或许是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安静无害得像只小鹿,让人误以为?南婳是个软糯好欺的性子。 现在看,并非如此?。 即便如此?,梁闻柯还是想不明白,这姑娘有什么优点,能让高高在上,不曾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梁闻序将其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掖着,哪怕是跟老爷子翻脸,也不肯跟这姑娘分手。 梁闻柯好奇归好奇,反倒觉得这是件好事,至少让他知道了梁闻序最怕什么。 而面前这个叫南婳的女孩,就?是他哥哥的软肋。 第58章 彼时的梁氏办公大楼 一场董事?会刚进行十分钟, 端坐于首位的梁闻序即将卸任梁氏临时执行董事?一职,在座的股东听着梁老爷子身边秘书的汇报,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众人神?情各异,气氛低沉凝滞,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大家停下手头工作, 循声?抬头, 就连正在汇报文件内容的秘书也慢慢噤声?, 目视梁闻序身边的那位吴助理?,神?色凝重地快步走到梁闻序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 短短两秒, 男人清冷从容的面庞瞬间变了脸色, 猛然起身的一瞬, 座椅划过地面, 发?出刺啦的声?响。 梁闻序没?理?会在座所有人惊诧的目光, 更未在意那位刚才还?在代表梁老爷子发?言的张秘书,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沉着脸快步离开会议室。 吴助理?拿起自家老板的大衣,忙不迭的小跑跟上去, 将一行人的注目礼远远甩在身后。 在座诸位都是梁氏元老级人物, 自梁闻序空降总公司成为临时董事?后, 大家从一开始对他的不满,慢慢认可梁闻序的能力, 见?惯了这位梁总冷静沉着的一面, 如今他的失态让所有人无比震惊。 电梯里,看着自家老板阴云密布的脸, 吴助理?一颗心提起来,低声?安慰:“梁总,南小姐请假说不定是学校有什么事?需要处理?”不一定是去见?梁闻柯。 至于后半句,吴助理?没?勇气说出口。 梁闻序眸色晦沉,瘦削的薄唇掀动:“梁闻柯在这时候玩消失,还?能有别的可能性?” 自梁老爷子病重之?后,梁闻序猜到梁闻柯肯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派人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若是以前,梁闻序对梁闻柯从不多管闲事?,甚至不会多问一句,如今他身边有了南婳,就不得不防。 知晓梁闻柯的丧心病狂,梁闻序无法保证,这个疯子会不会对南婳做出什么。 吴助理?低了低头,不敢多言,跟着老板直接前往梁闻柯此时的所在地 咖啡厅内,南婳坐于梁闻柯对面,面前的咖啡纹丝未动。 梁闻柯笑了笑,终于开腔:“南小姐应该也看热搜了吧?” 他轻抿了口苦涩的黑咖啡,语气有些遗憾:“我爷爷身体不好,医生叮嘱不能情绪太过激动,但他还?是被人气到送医抢救,现在生命垂危。” 南婳的确看了热搜,但仍不明白面前的男人提起这件事?的目的,她粉唇微抿,冷冷淡淡移开视线:“我对你?的家事?一点也不感兴趣。”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梁闻序向她提起,轮不到梁闻柯在这当?传话筒。 梁闻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欣赏够了女孩的冷若冰霜索性不再卖关?子,直言道:“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 “我爷爷知道你?的存在,一直都希望你?们能分手。”说到梁老爷子住院,老宅上下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梁闻柯扯着嘴角轻啧了声?:“可惜我哥坚决不同意,气得老人家差点没?了命。” 闻言,南婳的呼吸一顿,眸光闪烁,这件事?她竟从未听梁闻序提起过。 仔细想想,两人交往这么久,梁闻序极少?向她传递自己的负面情绪,他将她照顾的很好,让她感觉到的只有幸福。 梁闻柯很满意女孩眼底流露出的惊讶,笑着调侃:“没?想到吧?梁闻序居然会对你?一往情深。” 男人的语气看似调侃,却充满了讽刺意味。 南婳安安静静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垂眸望向他,似乎猜到梁闻柯约她出来的目的,淡声?问:“所以,你?也是来劝我们分手的?” 梁闻柯挑眉,笑了:“我祝福你?们都来不及,怎么会劝分手?” 男人眉眼间的笑意太过刺眼,刺眼到让南婳隐隐觉得不安。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面前冷掉的苦咖啡,漫不经心的开腔:“我今天过来,不过是想替南小姐重新理?一理?八年前的那场车祸。” “” 听梁闻柯再次提起八年前的车祸,南婳的心脏不知不觉收紧,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牢牢盯着面前的男人,想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然而心底的那抹不安却越发?强烈。 接着,她看着梁闻柯云淡风轻的说起:“我哥应该还?没?告诉你?,我就是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 话音落地,南婳的眼睛微微睁大,整个人像被按下静止键,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咖啡厅里客人来来往往,悠扬舒缓的音乐不断循环,南婳却只能听见?梁闻柯尖锐刺耳的声?音,还?有自己因巨大的愤怒而沉闷加速的心跳声?。 八年的时间漫长又短暂,能让一个爱吃冰糖葫芦的小姑娘渐渐成长为大人模样?,而这些年,南婳做过无数个与那场车祸相关?的噩梦,梦中杀人凶手的脸千变万化,每当?她追过去时,凶手总是像一阵烟飘散。 南婳微微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梁闻柯,抿紧的粉唇轻颤,万万没?想到,她会在今天,第一次看见?这个杀人凶手的脸,如此具象清晰。 女孩纤瘦单薄的身体站得笔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对上梁闻柯好整以暇的目光,克制着情绪一字一顿:“原来是你?。” “害死我父亲的杀人凶手。” 事?故发?生那年,南婳才12岁,家里人一直向她隐瞒父亲的死讯,后来她才在父亲即将火化时,见?到他最后一面,在此期间,南婳对肇事?者的信息一无所知。 后来也是从家人口中听闻,肇事?司机和其家属从未出面道歉,全?程只有拿钱办事?的律师与他们交接。 提及此事?,梁闻柯并?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只有对自己那几年经历牢狱之?灾的愤恨,他的神?色波澜不惊,扯了扯嘴角:“要怪,只能怪你?父亲运气不太好,非要走那条公路,要不然也不会撞上我的跑车,当?场毙命。” 面前的男人说出“当?场毙命”四个字时,嘴角勾着轻嘲残忍的笑,每一个字堪比刀刃,刀刀杀人诛心,狠狠刺在南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南婳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梁闻柯的讽刺中慢慢分崩离析,她的呼吸都在抖,被情绪着起身上前在,做出平生最冲动出格的举动,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梁闻柯的脸重重扇过去。 “啪”的一声?,南婳的巴掌精准无误地甩在梁闻柯脸上,掌心滚烫发?麻,连葱白纤细的指尖都在战栗。 她盯着眼前这张脸,发?紧的喉咙仿佛吞了一千根针,刺痛沙哑:“为什么当?年出事?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面前的男人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对自己放下的罪行没?有丝毫愧疚悔改之?意。 为什么,他会是梁闻序的弟弟。 梁闻柯被这一巴掌打得微微偏过脑袋,脸颊胀痛,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抬眸看了眼南婳,意外的,没?有恼怒。 在他眼里,当?年撞死南婳的父亲,就跟碾死一只小猫小狗一般简单,若不是当?年梁家受媒体攻陷,正处于风口浪尖,或许他也不用受那三年牢狱之?灾。 看着女孩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泛红湿润的眼睛干净漂亮,连愤怒憎恨都带着一丝惹人怜爱的意味,梁闻序眼眸微眯,忽然有点明白,他亲爱的哥哥为什么会难过美人关?。 梁闻柯看向南婳,作出一副回忆状:“我记得,你?父亲的车里当?时还?放着一个廉价的蛋糕。” 说着,他顿了顿:“可惜了,蛋糕和你?父亲一样?,被撞得四分五裂。” 梁闻柯说完,南婳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心脏仿佛被人撕裂,碎片散落一地。 “梁闻柯,你?这个杀人犯!”她不顾一切地冲向梁闻柯,却在扬起巴掌的一瞬,被人攥住了手腕。 梁闻柯终于看到面前的女孩掉眼泪,确实如他所想的一般,比生气时更好看,但也让他身体内的阴暗面慢慢点燃。 他垂眸睨着她,唇角勾着残忍的弧度,笑着问她:“和杀人犯的哥哥谈恋爱,这种感觉应该很好吧?” 南婳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战栗,这一刻,想杀了梁闻柯的心都有。 “因果报应,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梁闻柯垂眸,听到这句“因果报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若是真有因果报应,他也就不会站在她面前了。 梁闻柯慢条斯理?道:“你?父亲要是知道你?不仅跟梁家的人交往,以后甚至还?会嫁到梁家,跟杀人犯的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喊他们父母。” “你?说,他会不会后悔生了你??” 梁闻柯向来擅长让别人痛苦,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一步步击垮南婳心底最脆弱的防线。 就在她准备反击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沉稳的脚步声?,余光里大步走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未等南婳回头,男人紧握的拳头带着一道劲风,擦过她耳畔,就在梁闻柯脸色突变的一瞬,狠狠挥向他的脸颊。 第59章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南婳还未看清来?的人是谁,原本站在她面前的梁闻柯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拳,踉跄着直直栽倒在身后的沙发上。 南婳呼吸一窒,当看见男人那张冷白俊逸, 清隽如玉的脸时, 竟觉得恍如隔世。 梁闻序再?次动手前,还是叮嘱身后匆匆跟来的吴助理:“带她先回避。” 这?是南婳第一次看见梁闻序情绪如此?失控, 平日里眉眼间的温和从容也被尖锐骇人的戾气覆盖, 此?刻像是地?狱来?的修罗, 冷到了骨子里。 吴助理深知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连忙用身体挡住南婳的视线,劝其?在一旁回避, 不敢过多停留。 南婳的心?情复杂沉重, 心?跳声如持续不断的鼓鸣, 就在她同吴助理转身的一瞬, 梁闻序阴沉着脸上前, 双手抓着梁闻柯胸前的衣服,将人一把拎起,丝毫没给对方还手反击的机会,握紧的拳头?对准梁闻柯的脑袋再?次挥过去。 梁闻柯被打得重重偏过脑袋, 猩红的鲜血瞬间从他的鼻子?嘴角渗出来?, 淌过他阴冷苍白的脸颊。 挨的这?两拳, 梁闻柯差点以为自己的骨头?都要裂开,感?觉到鼻间流出的温热液体, 还有嘴里的血腥味, 他吃痛的皱了皱眉,可当看到梁闻序眼里的怒意, 他反倒觉得新鲜,扯着渗着血丝的嘴角笑了笑。 原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梁大少爷,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梁闻序一把拽住梁闻柯的衣领将人拎起来?狠狠掼在墙上,他的力气很大,修长?匀称的指骨都泛白,倾身靠近,沉寂的黑眸盯着梁闻柯的脸,哑着嗓子?:“我警告过你,别招惹她。” 他的声音低而阴沉,带着某种压抑克制的暴戾,让人不寒而栗。 可梁闻柯却一点也不怕,甚至对梁闻序此?时的反应非常满意。 他就是喜欢看他失控,看他发狂,变成跟他一样阴暗见不得光的疯子?。 梁闻柯的眉骨高高肿起,鼻间血流不止,一直浸透他白色衬衫的衣领,蹭在男人青筋紧绷的手背,血腥且诡异。 “可惜,已经晚了。”梁闻柯的表情痛苦,却还是在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闻序,语气充满挑衅,低声呢喃:“南婳知道?我是杀人凶手,而你——” “永远都是杀人凶手的哥哥。” 梁闻序赶来?时就已经察觉到他的意图,又怎会不明白,这?件事总有开诚布公的一天,面对梁闻柯的挑衅,他缓缓勾唇冷笑了一声,拳头?再?次朝眼前满脸是血的男人挥过去。 咖啡厅二楼闹出的动静不小,却无一人上来?察看发生了什么,楼下来?来?往往的服务员依旧忙着自己的事,一切都在处在一阵诡异的平静中。 南婳浑身僵硬地?伫立在原地?,听闻身后的动静,想转身去阻止,却被吴助理拦住。 “南小姐放心?,梁总下手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 吴助理依旧往日那副毕恭毕敬的语气,可身后的动静却从最开始的低语呻/吟,渐渐无声无息。 吴助理的安慰非但没有缓解南婳心?底的不安,反倒让她心?口一紧,脊背冒出寒意。 她的确恨梁闻柯,甚至希望他能一命抵一命,可当理智回归,现在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南婳想到的只?有梁闻序,她没再?理会吴助理的阻拦,推开对方挡在身前的手快步朝梁闻序的方向走过去。 下一秒,血腥惨烈的一幕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底,桌上的咖啡和餐具在打斗中散落一地?,杯子?碎片躺在褐色的液体之中,满脸是血的梁闻柯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 那人白色衬衣的领口沾满了血迹,此?时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南婳愣在原地?,浑身流淌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个?匪夷的念头?: 梁闻柯死了吗? 她反应慢半拍地?掀起眼帘,怔怔地?望向朝她大步走来?的梁闻序。 男人眉眼间的冷戾收敛,修长?冰冷的长?指覆上她的眼睛,隔绝了眼前血腥的一幕,另一只?长?臂揽过她的肩头?,迫使她转身。 南婳眼前一片漆黑,男人冰冰凉凉的掌心?贴着她轻颤的眼睫,磁沉沙哑的声线从唇齿间溢出:“乖,别看。” 南婳闭了闭眼,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梁闻序的状态相比刚才有所缓和,就连语气也温柔许多,仿佛上一秒,那个?暴戾修罗一般的人,只?是她的错觉。 梁闻序眸色深敛,牵着南婳的手离开,没再?理会身后躺在地?上的梁闻柯,吴助理留在这?里善后。 南婳嗓子?发紧,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迟疑地?问:“他会死吗?” 梁闻序垂眸看向她,薄唇轻吐出两个?字:“不会。” 两人视线相撞,南婳的脑子?里全是梁闻柯的声音,对方的每一句,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口,无法拔除,只?有无尽的隐痛。 她看向两人牵着的手,默默抽回。 感?觉到女孩像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小动作,梁闻序薄唇微抿,虚握了握空了的手心?,依旧克制着情绪:“我送你回去。” 南婳摇摇头?,紧绷许久的神经松弛之后,只?剩疲惫,轻声道?:“回节目组之前,我想去看望一个?人。” 梁闻序:“好,我陪你去。” 南婳扯了扯嘴角,却挤不出半点笑意,静默片刻,她才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梁闻序以为,南婳知道?了一切,或许会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梁闻柯就是当年撞死她父亲的肇事司机,再?或许,会怪他的刻意隐瞒。 然而此?时在他面前的女孩无比平静,除了那双刚刚哭过,微微泛红的眼睛,苍白清丽的小脸流露出的情绪极淡,平静得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如今听到这?句“谢谢”,却让梁闻序心?中一梗,他宁愿身旁的女孩跟他大吵大闹,指责他的隐瞒,指责他为什么偏偏是梁闻柯的哥哥,来?宣泄自己痛苦和委屈。 而不是现在礼貌平静地?对他说声“谢谢”,安静的像个?没有灵魂和情绪的木偶。 将近两小时的车程,南婳要去的地?方是天慈公墓,那里埋葬着她父亲的骨灰。 一路上,南婳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抱紧自己的双臂,沉默地?仿佛要融进空气,她一句话也没说,呆呆地?望向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看着繁华的高楼大厦一点点消失在身后,变成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公路。 或许春天真的来?了,公路两旁满是连绵不绝的绿色,南婳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的绿植,只?觉得这?样生机勃勃的的绿色,在落日余晖下出乎意外的好看。 要是父亲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好了,他或许也能看见这?样充满生机的春色。 那个?霜雪刺骨的冬夜,身受重伤的父亲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中,一定很冷吧。 法律给了梁闻柯应有的惩罚,却再?也换不回她的父亲。 温暖刺眼的夕阳光映照着南婳的脸,她闭了闭眼,乌黑绵密的眼睫下,温热潮湿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淌过脸颊,滑过瘦削小巧的下巴尖,滴落在衣服上。 悲伤的情绪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南婳严丝合缝的困在其?中,她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父亲盖着白布的画面,迟迟挥散不去。 从梁闻柯口中知道?一切,南婳忽然在这?一刻意识到,她和梁闻序这?场囫囵的美梦,终于到了清醒的一刻。 为什么是梁闻柯,为什么梁闻序是梁闻柯的哥哥。 如今追问这?一切,好像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静默中,女孩沙哑微带鼻音的声音响起,轻声唤他:“梁闻序” 梁闻序唇角微敛,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我在。” 南婳微垂下脑袋,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疑惑和不确定,认真又好奇地?问他:“我们?会有未来?吗?” 梁闻序的心?脏莫名一紧,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当然会有。” 听到梁闻序的回答,南婳的神色没有大的波动,木然的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轻抿了抿唇,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只?是在眼泪跌出眼眶时,偏头?望向窗外,不让身旁开车的男人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 梁闻序猜得到南婳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受,也能感?知到小姑娘突然这?么问的缘由,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沉声开口:“南南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 男人低声唤她南南,还向她说对不起,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他。 是梁闻柯。 梁闻序对她那么好,好到南婳总想着,这?辈子?再?也不要跟他分?开。 她设想过无数次,关于两人的未来?,无论是哪种生活,只?要有他在,都让人无比期待。 可是,这?一切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南婳深吸一口气,努力将心?底的酸涩和哽咽咽回去,柔声说:“梁闻序,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顿了顿:“如果是我,我也没有勇气说出口。” 南婳望向窗外,天慈公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越来?越近。 第60章 梁闻序沉着脸, 神情静默,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微绷。 明明南婳说不怪他?,可她的语气越是平静,他?的心脏越是往下沉, 隐隐欲来的风雨似能吞噬一切。 如果她真的不怪他?, 刚才又何必松开他的手。 车子缓缓停在墓园入口处。 南婳推开车门下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到?让人落泪。 小?时候她不敢看恐怖片, 也最怕鬼, 总觉得墓园这样的地方同?样阴森可怕,直到?她死去的父亲葬在这里。 每年节假日,南婳总会搀扶着奶奶来这里扫墓, 细心擦掉父亲墓碑上落满的灰尘和枯叶, 后来奶奶时常意识不清, 她学业繁忙, 看望父亲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此时南婳站在这里, 竟觉得恍如隔世。 落日黄昏,温暖耀眼的余晖洒满整片寂静安宁的墓园,或许不是特殊节日,这片土地除了守墓人, 鲜少有人走?动。 南婳沿着石头铺陈的小?路, 踩过台阶一直往前走?。 越往山上走?, 迎面而来的风也大?了些?,梁闻序脱下外套披在女孩纤瘦单薄的肩膀, 一言不发?陪在她身边, 寸步不离。 宽大?的西服外套还残留着主人身上的余温和淡淡清冽好闻的雪松香,南婳长睫低敛, 深藏眼底的情绪,温声说了句“谢谢。” 梁闻序眉心微拧,清冷俊逸的面庞克制着情绪,唇线绷直:“一定要跟我说这句‘谢谢’吗?” 一句“谢谢”,两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原点。 听出男人语气的紧绷和愠怒,南婳自知说错了话,又?轻声道歉。 梁闻序眸色晦沉,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声线低哑:“我是梁闻柯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顿了顿,看向女孩被金色光影浸透的半边侧脸,薄唇掀动:“可我跟他?不一样,南婳。” 梁闻序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也无法更改自己是梁家?一份子的事实,可他?能决定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遇到?怎样的另一半。 从得知梁闻柯就是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时,梁闻序的心底便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安。 梁闻序从不在意分别,甚至算得上淡漠,可唯独想到?失去南婳,他?觉得无法接受。 两人一路同?行,山上呼啸的风吹得树上的叶片哗哗作响,也吹乱南婳垂落的长发?,飞舞轻扬。 “我知道,你们不一样。” 女孩柔软平静的声音轻轻飘散在风中,落进梁闻序耳朵里。 正因为知道梁闻序和他?的家?人不一样,南婳才没有一丝怨恨,此时还能平静坦然的跟他?站在一起。 两人走?过脚下不太平整的石板路,经过身侧一块又?一块墓碑,几分钟后,终于在这条路的尽头停下。 这一趟,南婳来得太匆忙,什么东西也没带。 看着墓碑上男人那张年轻英俊的黑白照片,南婳的目光缓缓定格,与父亲对视的一瞬,她笑着笑着,眼泪也随之滑落脸颊。 南婳以为自己已?经长成?成?熟的大?人,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在面对的杀人凶手时,却还是失去了理智。 此时看见?墓碑上照片中的父亲,南婳才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长大?,八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只是偷偷藏了起来,见?到?父亲时,还是会泪流满面。 南婳安安静静掉眼泪,哭得无声无息,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路的沉默和平静仿佛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伪装。 梁闻序轻轻屏息,黝黑的眼底太多不忍和心疼,温追纹连载纹在扣抠裙八六艺奇奇三三零四热的指腹为女孩擦掉脸上汹涌潮湿的泪痕,而后温柔地将人拥入怀中,无声地抱紧她。 八年前的记忆再次重现,压抑在南婳内心深处的绝望和悲伤也在这一瞬卷土重来。 她低低埋首在梁闻序怀中,心中无比清楚,两人好像只能走?到?这里。 两人在冷风中伫立许久,梁闻序摸了摸小?姑娘乌黑柔软的发?顶,喉间溢出的声线低沉稳和:“乖,不哭了。” 他?耐心擦掉女孩眼尾,脸颊的泪痕,骨节匀称的长指拨拨过南婳额前的碎发?,目光安静深邃:“你还有奶奶,还有我,不是吗?” 南婳抬眸望向他?,纤长卷翘的眼睫上还挂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沾染了夕阳的碎光,看着动人易碎。 “梁闻序,你曾说过想娶我做梁太太。” 南婳的嗓子沙哑,带着刚刚哭过的鼻音,湿亮的眼睛被光影印拓,漂亮的像是干净剔透的琥珀。 她吸了吸鼻子,说:“其实我都当真了。” 梁闻序黑眸定定注视着她,视线不曾移动分毫,看清女孩眼底所有的悲伤,他?身形未动,深深明白,此刻像在等一场宣判。 “我们现在这样,的确很好。”南婳深吸一口气,此时无比理智和清醒:“可以后走?到?结婚这一步,就不仅仅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 “未来,我必然会面对梁闻柯,面对你的家?人。” 梁老爷子一直反对这段感情,甚至还因此被气到?住院抢救,梁闻柯更是个疯子,还有站在他?背后,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父母。 南婳努力让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粉唇一张一合:“除了你,梁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梁闻柯的帮凶。” 梁闻序薄唇紧抿成?一道僵直的线,已?经在女孩所说的每一个字眼中,猜到?她的决定。 看着男人眼底的挣扎和刺痛,南婳的心脏被狠狠揪紧,眼前的视野渐渐模糊成?一片,睫毛颤了颤,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干净透明,一滴一滴淌过脸颊,“啪嗒”砸在地面。 “难道我以后还要跟梁闻柯,跟他?的父母,成?为一家?人吗?” “我做不到?。” 南婳低着头,好久才缓慢蹲下身子,紧紧咬着唇,唇瓣渐渐发?白失去血色。 这一路上,她将所有的问题都想到?了,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许就是,及时止损。 女孩微蜷着身体,脑袋无助的埋下去,瘦瘦小?小?的一只包裹在他?宽大?厚重的深色西服外套之中,让梁闻序不忍说出重话。 他?垂在身侧僵硬的手微微动了动,俯身将蹲在地上的女孩牵起来,像刚才那样,温温柔柔的为她擦掉眼泪。 “乖,别哭了。” 眼前的小?姑娘柔软又?坚韧,极少在他?面前哭鼻子,第一次见?南婳哭时,梁闻序就在想,以后有他?在身边,再也不会让她哭鼻子。 可惜,南婳这么难过,这一次还是跟他?有关。 梁闻序漆黑笔直的眼睫低敛,清隽如玉的面庞平静而克制,哑着声问她:“所以你的决定呢?” “和我分手是吗?” 南婳脱下身上的外套还给梁闻序,没有点头,更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眼睛,轻声说:“趁现在,及时止损。” 听见?这句“及时止损”,梁闻序的脸色明显僵了一瞬,他?扯了扯嘴角,勾起抹自嘲的弧度,笑了。 两人从确定恋爱关系那天?起,梁闻序就能感觉到?南婳的患得患失,她没有安全感,他?便给她安全感,他?对两人的未来不确定,他?便公开关系,为的只是让她更坚定的留在他?身边。 明明两个都在向对方努力靠近,却没想到?,还是这样的结局。 梁闻序微垂着脑袋,此时不再是那个高不可攀,游刃有余的梁氏总裁,生平第一次放低了姿态,认真问她:“非分手不可吗?” 南婳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因为紧绷的情绪而紧紧攥着,砰砰跳动的心脏仿佛被轻轻撕扯着,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遇见?梁闻序之前,南婳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似乎所有的不幸总能降临在她身上。 后来梁闻序出现了,知道她缺钱便带她去打麻将,细心的维护她可怜的自尊心,知道她被张海安刁难便带她签约环宇,解决她唱作路上的一切障碍。 他?对她的好,无法用三言两语来概括,而她所有的幸运都与他?有关。 可惜就在南婳以为,生活在慢慢变好的时候,命运又?跟她开起了玩笑。 其实她大?可以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和梁闻序像之前那般恩爱,可这种自欺欺人,迟早会在见?到?他?家?人那一刻破裂。 若两人从来没有开始过,分开的时候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静默许久,南婳抬眸,那双清凌凌的眼安安静静望向面前的男人,眼尾还有未干的泪痕,轻声开口: “梁闻序,对不起。” 这么好的人,她还是辜负了。 梁闻序眸色深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扎了一把?匕首,狠狠剐了一刀。 他?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冷白俊逸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真的没有别的解决方式了吗?”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确认。 面前的小?姑娘潮湿泛红的眼眶水雾蒙蒙,细细的哽咽,还是那句“对不起” 梁闻序神情静默地伫立在她面前,许久没有说话,南婳甚至希望他?能向对待梁闻柯那样,宣泄出自己的怒意,而不是像现在,压抑着所有的情绪。 “不用向我说‘对不起’”梁闻序缓缓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拭去女孩眼尾的潮湿,磁沉低缓的声线平静,温柔:“如果分手能让你负罪感减轻。” 他?顿了顿,语气苦涩而纵容:“我什么都答应你。” 60-70 第61章 两人从山顶一前一后一路走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傍晚温暖绚丽的余晖散尽,昏暗的夜幕低垂,伴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 明明是早春, 萧条冷清的却像是深秋。 南婳知道梁闻序就在身后,离她不远的地方?, 可她却不敢回?头, 更没有勇气对他说一句, 谢谢。 她怕正?视男人的双眼?,怕一开口?,克制的情绪会在一瞬间溃不成军。 梁闻序会恨她吗? 或许不会吧, 他那样温柔美好的人, 似乎从不会与苦难, 仇恨这样的词沾染。 南婳低着头, 一直往前走?, 从墓园出来,她拒绝了?梁闻序要送她回?节目组的提议,在手机上叫了?辆网约车。 面前的小姑娘执意要跟他保持距离,梁闻序被拒绝也绝不勉强, 只是深谙的目光还会不经意落在南婳脸上, 担心她下山这一路, 有没有偷偷掉眼?泪。 从上车到告别,南婳终于?肯看向梁闻序。 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亮起,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对着光, 神情静默地伫立在原地,眉眼?低垂, 英俊立体的半边侧脸隐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两?人目光相撞,南婳手指微蜷起,克制着紊乱的呼吸,平静地说出那句:“梁闻序,我?走?了?。” 她还想叮嘱他,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只是这句话,对于?已经分手的人来说,实在显得多余,于?是又默默咽回?肚子里。 梁闻序薄唇微抿,目送南婳上车,看着她系好安全带,白色网约车载着她缓缓驶离。 看着那辆车慢慢消失在视野中,梁闻序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和温度,只是一个人在原地静站了?许久,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脏某个位置仿佛裂开一道口?子,冷风不断往里灌进去。 这小孩,说了?分手,还真的头也不回?就走?。 即便如?此,梁闻序能想起的,仍是南婳抱着他笑盈盈撒娇的画面,小姑娘的确狠心,可他不忍心责怪。 只想知道,南婳提了?分手以后,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回?节目组的路上,南婳收到孟圆圆和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短信,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南婳微垂着脑袋,木然的拿出手机开始打字,可冰冷白皙的指尖触到屏幕便开始哆嗦,眼?眶渐渐模糊,滚烫的眼?泪憋了?许久,此时终于?一发不可收拾的涌出来。 南婳哭得无声无息,眼?泪就跟流不完似的,一旁开车的司机大叔没有发觉异常,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笑呵呵地问:“姑娘,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是不是上过电视呀?” 从女孩刚才上车他就想问了?,总觉得对方?应该是个明星,好像在某个综艺里见过。 南婳摇了?摇头,想说师傅你认错人了?,可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失态,可眼?泪却像决了?堤的洪流,任她怎么擦,都擦不完。 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默,直到传来女孩轻不可闻的细细哽咽,师傅连忙偏头看了?南婳一眼?,这才注意到女孩哭得伤心欲绝,牙齿控制不住的嗑颤,上气不接下气。 司机师傅“诶呦”一声,借着等红灯的时间?,连忙将一包纸递给南婳让她擦眼?泪,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但肯定是遇见了?不好的事。 想到南婳刚才上车的地点是墓地,师傅隐隐有了?些猜测,好心安慰:“小姑娘,你年纪这么小,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难过只是暂时的,只要乐观面对,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南婳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她轻轻点头,向师傅礼貌道谢,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的生活里以后再也不会有梁闻序,未来的日?子也不会真的好起来。 离目的地越近,司机师傅注意到后视镜中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一路从墓园跟到了?这里。 师傅扫了?眼?,倒也没多想,只当是个巧合。 看着网约车停在节目组门外,梁闻序的车没再继续开过去,目视车上的女孩下车,平安无事走?进节目组大楼,梁闻面色清冷,双手握着方?向盘,停在原地许久。 直到突兀的铃声响起,梁闻序看了?眼?手机,是吴助理打来的电话。 “梁总,老爷子醒过来了?,让您过去一趟。”电话接通,吴助理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梁闻柯也在医院。” 梁闻柯伤得不轻,这会在医院刚完成包扎,梁致远和梅婉婷已经赶过去,现在就等着自家老板过去,兴师问罪。 梁闻序的语气极淡,缓缓收回?视线,平直低哑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嗯,我?知道了?。” 南婳回?到宿舍,刚好看见从练习室回?来的孟圆圆。 孟圆圆背着吉他小跑过来,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抵了?抵南婳的肩膀,调侃:“哎呦喂,你还以为你今晚忙着约会不回?来了?呢~” “谈恋爱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有没有缓解一下比赛的紧张焦虑?” 孟圆圆叽叽喳喳问了?一通,南婳形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双眼?无神的看向孟圆圆,注意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这才哑声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看着南婳又红又肿的眼?睛,一副刚哭过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声音都哑了?,孟圆圆脸上的笑意顿收,紧张兮兮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担心地问:“南婳,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和南婳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孟圆圆从未见南婳流露出这么伤心的一面,明明她午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打击。 南婳想说自己?没事,但她这副鬼样子,就算说了?孟圆圆也不一定相信。 她深吸一口?气,去准备热毛巾敷一下干涩的眼?睛,低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分手了?。” 孟圆圆“啊”了?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看来,南婳和梁闻序的感情很好,至少从那位梁总的种种表现来看,对南婳肯定是认真的,不是玩玩那种。 突然分手,竟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孟圆圆主动将热毛巾递给她,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还是安慰:“南婳,你也别太难过,只是失恋又不是天塌了?。” “可能你和梁闻序不太适合,你现在用心搞事业,以后站得越高,说不定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大家一起过关斩将终于?走?到总决赛,孟圆圆有种强烈的预感,南婳很有可能拿下这季《练习室》的总冠军,未来的路上也一定会大放异彩,就当梁闻序只是个过客也挺好。 听?到孟圆圆的安慰,南婳的苦涩和心酸持续发酵,她摇了?摇头,“不会的。”眼?泪即将溢出时,她低垂着脑袋,眼?睛埋进温热的毛巾里,轻声低喃:“不会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女孩纤瘦单薄的肩膀微微瑟缩着,孟圆圆叹了?口?气,抬起的手犹豫了?一瞬,还是轻轻搭在南婳身上,语气无奈又心疼:“他再好,还是选择跟你分手,这种男人不要也罢,不值得你留恋的。” 南婳闭了?闭眼?,缓慢平复着呼吸:“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孟圆圆再次震惊,脑子里冷不丁冒出梁闻序被甩的猜测,而南婳的情绪波动太大,显然需要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孟圆圆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叮嘱南婳注意身体,接下来的总决赛才是最重要的 梁闻序回?到医院,梁致远和梅婉婷早早候在ICU外,不知道的,还以为夫妻俩孝顺老人,在等老爷子康复。 梅婉婷看见梁闻序出现,脸色顿时冷下来,她竭力按下怒意并未开腔,而是捅了?捅丈夫的胳膊,有所示意。 果然,原本还在神游的梁致远忽的抬头,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姗姗来迟的青年。 梁致远面色变冷,径直朝梁闻序走?过去,他想拿出父亲的威严狠狠扇梁闻序一巴掌,但内心深处终究还是忌惮这个从小在老爷子膝下长大的儿?子。 他攥紧了?巴掌,厉声质问:“梁闻序,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小儿?子,梁致远一阵心痛,看着梁闻序的眼?神也充满恨意:“闻柯是你的亲弟弟,你居然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梁闻柯被救护车送来时,脸上全是青紫,鼻梁骨断裂,肋骨更是断了?六根。 梁闻序冷冷淡淡挑眉,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脸上,看对方?的表情,严重到让人以为梁闻柯死在他手里了?。 梁闻序面无表情的仿佛回?味梁致远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似有疑惑:“亲弟弟?” 梁致远心脏一梗,眉眼?阴沉。 梁闻序勾唇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淡声调侃:“不过是您当年在外面的一笔风流债。” “凭什么让我?承认,他是我?的亲弟弟?” 这辈子,梁家注定没有父慈子孝的戏码。 第62章 梁致远本来还想端起一副长辈的姿态好好教训一下梁闻序, 却没想到,眼前的青年全然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梁致远怒不?可遏,盯着梁闻序差点动手:“就凭你们都姓梁!” “身上都流着梁家的血!” 梁闻序无所谓的勾了勾唇,幽暗深邃的眼底情绪极淡:“所以你该庆幸, 正?因为都姓梁, 我才没有要他的命。” 看着长子?眉眼间的一片漠然,气?得梁致远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被身后赶来的梅婉婷连忙抱住了胳膊。 “难不?成你还想杀人?!”还是?杀自己的亲弟弟! “怎么会?”梁闻序淡淡挑眉, 眸光冷冷睨向?梁致远, 还有他身边向?来爱装慈母的梅婉婷:“你们?教出?的好儿子?不?就是?杀人犯?” “我不?可能做第二?个。” “杀人犯”三个字仿佛刺中夫妻俩脑子?里那根敏感的神经,梁致远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梅婉婷用手轻拍着丈夫的胸膛帮他顺气?, 一边不?满地数落梁闻序的不?是?:“你这孩子?, 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呢?” “再怎么说, 我们?也是?一家人, 现在老爷子?病重,你跟闻柯更应该和和睦睦才对。” 张口闭口就是?“杀人犯”,说出?去像什么话。 梅婉婷话应刚落,一名医护人员从ICU病房出?来, 直言老爷子?想见梁闻序。 一听老爷子?刚清醒就要见梁闻序, 丝毫不?提他的另一个孙子?梁闻柯, 梅婉婷面色一僵,心中顿时冒出?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虽然嘴上训斥梁闻序不?孝, 说是?要变更梁氏继承人, 可越到这种?关键时刻,不?见得真会这么做, 而梁闻柯要想在梁家站稳脚更,怕是?愈发困难。 若老爷子?病逝,梁闻序真的接管了梁氏,他们?一家三口今日的日子?注定不?会好过 情绪经历大起大落之后,南婳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只觉得身心俱疲,却没有丝毫睡意。 她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出?神,想到生日那天梁闻序送她的那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而她竟从未送他一件像样的礼物,如今分手,那条项链自然不?能留在身边,快递过去又不?太放心,南婳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昏昏沉沉的想,等比赛结束找个时间还给他。 夜色渐深,南婳迷迷糊糊睡过去,等她再睁开眼时,身处的地方不?是?节目组的宿舍,而是?装点?了无数白玫瑰的绿色草坪,粉色的气?球,轻薄的白纱,脚下遍地都是?漂亮的玫瑰花瓣。 她像是?来到了一个婚礼现场,奇怪的是?,这里的来宾席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的桌椅,南婳沿着脚下花瓣铺成的路往前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厚重的婚纱,长长的拖尾裙摆让她行?动不?便。 南婳神情微怔,意识到这里很有可能是?她的婚礼现场时,耳畔男人磁沉温柔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找你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她转身,直直撞进男人那双深邃含笑的眼里,确认面前的人真的是?梁闻序,南婳的眼眶倏地一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扑进梁闻序怀里,伸出?纤细的臂膀紧紧抱住他。 她扑进他怀中的同时,男人也回抱住她,南婳轻轻屏息,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忍着哽咽,问得小心翼翼:“梁闻序,真的是?你吗?” 面前的男人黑眉清目,勾唇轻笑,冷白清隽的脸上是?她最熟悉的深情温柔:“梁太太,你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 还未等南婳弄明白他言语间的意思,梁闻序牵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大家都在找我们?,先?过去打?个招呼。” 南婳像是?受了某种?蛊惑,梁闻序去哪,她便去哪,就这样一直往前走,直到路的尽头出?现几道身影。 距离越近,几道身影也在迷雾中渐渐清晰,当看见西装革履的梁闻柯对她微笑,用阴恻的声线称呼她“大嫂”时,南婳呼吸凝滞,身体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冷透,冰冻。 而梁闻柯的身旁,还站着他的父母,爷爷。 中年女人的相貌看不?真切,同样对她微笑:“南婳,你嫁到梁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还说:“梁闻柯就是?你的亲弟弟。” 听到第一句时,南婳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她恳求的望向?梁闻序,希望他能带她离开这里,而男人的眼神,充满为难,无可奈何。 南婳正?想摘掉头上的头纱,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痛心的声音,她惊慌无措的回头,看见浑身是?血的父亲,拖着车祸后残破的身躯,孤零零的站在昏暗角落,他眼睛空洞洞的望着她,神色哀怮,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南婳,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这样的,南婳一边摇头辩解,一边挣脱梁闻序的手,朝父亲跑过去,然而无论她如何拼命奔跑,父亲总和她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眼里全是?失望。 身上的婚纱拖在地上,南婳跑得跌跌撞撞,想逃离婚礼现场,却怎么也跑不?出?这方寸之地。 看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远,南婳泪流满面,她似乎还想追过去,所有的一切却全都消失在了眼前。 南婳睁开眼睛时,黑漆漆的宿舍清冷寂静,耳边只有室友们?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场梦时,南婳的眼泪却是?真的,温热潮湿的液体静静淌过眼尾,打?湿了耳畔的碎发,也浸透了她身下的枕头 总决赛在即,南婳每天的生活都被节目组安排的任务排满,好不?容易挤出?的休息时间她也会用来写词作曲,生怕自己闲下来。 似乎让自己忙碌起来,南婳才不?会分心去想父亲的死,还有和梁闻序分手这件事?。 离总决赛还有一天,那晚南婳和孟圆圆在练习室一直待到夜深,空荡荡的练习室没了白天的热闹,显得格外冷清。 南婳神情疲惫的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肩膀,才拿起吉他背在身上,准备和孟圆圆一起回宿舍。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练习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几个女生什么也没带,一身轻松的进来,为首的正?是?徐灵玥。 南婳和徐灵玥向?来不?对盘,自从运动会上的摩擦,以及在饭局上,徐灵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南婳弯腰90度道歉,两人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即便平时正?面相撞,徐灵玥也都会选择无视。 南婳看了眼进来的一行?人,认出?她们?是?平时和徐灵玥喜欢抱团玩在一块的几位,于是?并未理会,径直就要离开,孟圆圆跟在南婳身后,与她同行?。 就在南婳即将与徐灵玥擦肩而过时,站在门口的两个女生忽然抬手,直接拦住了南婳的去路,而一旁的孟圆圆也被另外两个人拦在一旁。 南婳薄唇微抿,面无表情看向?一侧懒懒倚在门边的徐灵玥,目光平静冰冷。 徐灵玥不?慌不?忙站直了身体,抱着双臂,轻扬着下巴看向?面前漂亮的女孩,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南婳,傍上梁闻序这座靠山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猜到来者?不?怀好意,南婳看了眼徐灵玥,神情漠然,没有丝毫起伏:“你应该比我清楚。” 她的语气?平静淡然,像是?简单的陈述:“那天的饭局,你有多难堪,我就有多爽。” 徐灵玥从小都是?被家人宠大的,没受过任何委屈,那天的饭局却算得上她顺遂人生中最难堪憋屈的污点?,如今被南婳轻描淡写的提起,徐灵玥的自尊像是?再次被人踩在地下。 她的脸色瞬息万变,眼睛死死盯着南婳,怒极反笑,忽然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现在有什么可得意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梁闻序已经把你给甩了。”徐灵玥的下巴扬得更高,一脸轻蔑:“没有金主在背后撑腰,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身后的孟圆圆一听这话,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连忙冲南婳摇头,着急解释:“南婳,你分手的事?,我可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南婳相信自己的朋友,也猜得到徐灵玥消息这么灵通,肯定有人提前就告知了她。 她和梁闻序的确已经分手,倒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什么都不?是?又怎样?”南婳语气?冷淡,不?急不?缓地反击:“你还不?是?在比赛中输给我那么多次?” 当然还有明天的决赛,到时她一定会全力以赴,而徐灵玥还是?会输给她。 随着节目的热播,南婳的热度从第三期开始就一直稳居第一,全网粉丝数量更是?遥遥领先?。 徐灵玥本来想带人来看南婳被甩的笑话,顺便奚落讽刺她一番,让对方也尝尝尊严被踩在脚底的滋味,没想到尖锐的像只刺猬,看得出?来,平日里的柔软无害多半都是?装的。 徐灵玥冷哼一声,先?是?看了眼头顶上方的摄像头,确定此时是?关闭状态,她才扯着嘴角笑开,冲旁边的女生歪了歪头:“去,把她吉他砸了。” 第63章 徐灵玥话音刚落, 拦在南婳身前的两个女生直接按住她的肩膀,其中一个伸手便要去扯南婳肩上的吉他。 南婳下意识后退,用力?推开那只伸到她面前的手,护着身后的吉他, 不让对方得逞。 她冷冷望向徐灵玥, 本以为眼前的人只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没想到行事做派, 竟跟街头小太妹没什么区别。 孟圆圆同样被人按住肩膀堵在墙角, 她匪夷又生气的大喊:“你们神经病吧!这里是节目组, 搞什么霸凌啊!” 徐灵玥弄的这一出,孟圆圆早在高中时?期就见?识过了,没想到来这参加比赛, 还能遇上。 南婳死死护着身后的吉他, 淡淡看向徐灵玥, 勾唇轻嘲:“你以为砸了我的吉他, 总决赛就能赢了吗?” 徐灵玥牙关紧咬, 面色依旧冰冷,虽不想承认,却还是被南婳戳中了心思。 南婳黑白分明的眼毫无?波澜的盯着徐灵玥,粉唇轻掀:“这算不算无?能狂怒?” 徐灵玥眉间的褶皱拧得愈深, 差点冲上去亲自动手, 可?她攥紧拳头, 克制着怒意,看向其他人:“你们?听不懂我说话吗?把她吉他砸了!” “出了事我负责!” 有了徐灵玥撑腰, 跟她来的几个女生似乎有了底气, 一个按着南婳,一个继续去扯她肩上的吉他, 被堵在墙角的孟圆圆想去帮忙却又被人拦着。 南婳带来参加比赛的这把吉他,是去年梁闻序送给她的,平时?用的时?候就很小心翼翼,深怕磕到碰到,现在徐灵玥却想砸了它,她也不怕跟对方拼命。 就在女生扯住她的背带往下拽时?,南婳紧抿唇瓣,想都没想,先一步伸手死死抓住对方的头发往下扒拉,另一边的孟圆圆也没有坐以待毙,用力?撞到按着她的人,将其重重压在地上。 几个人瞬间纠缠扭打在一起,混乱中,孟圆圆爬起来推倒压在南婳身上的女生,一边拼命大喊救命,南婳顾不得乱糟糟的头发,快速拿出手机报警。 徐灵玥见?状,冲过去便要去抢南婳的手机,南婳躲闪不及,踉跄着后退,直直撞上身后的墙壁,第一时?间将手机丢给孟圆圆。 徐灵玥恶狠狠地抓住南婳的头发,南婳皱紧了眉头本能去反击,指甲刚好划过徐灵玥的脸,听见?对方痛得轻呼一声。 挨了南婳这一下,徐灵玥只觉得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恼羞成怒,再?次扑上去。 就在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时?,练习室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练习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愤怒的男声传来,吓得几个女生都是一惊,大家?纷纷抬头,才发现赶来的男人正是导师施卓逸。 见?有人出现,孟圆圆瞬间不反抗了,可?怜兮兮的求助:“施老?师救命!徐灵玥带人霸凌我们?!” 施卓逸大步走过去:“都给我住手!” 徐灵玥犹豫挣扎,却还是松开了南婳的衣领,不情不愿的站起身。 南婳的脸上虽没挂彩,可?头发和衣服在撕扯中变得乱糟糟,看起来像个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时?还在担心包里的吉他有没有被撞坏磕坏。 施卓逸犀利的目光挨个扫过面前?这群女孩身上,诧异又生气:“什么情况?忘了还在录节目吗?这里是练习室,不是你们?打架斗殴的地方!” 施卓逸不仅是娱乐圈当红歌手,在这里还有着老?师的身份,他一发话,女孩们?低着头不说话,谁也不敢抬头看他。 施卓逸轻哼了声:“刚才敢在这里打架,现在倒不敢说了?” 徐灵玥最先开口,语气平静:“施老?师,我们?只是发生了点口角,没什么大事。” 孟圆圆握着隐隐作痛的鼻子,幸好没有流鼻血,扬声打断:“我跟南婳准备回宿舍,明明是你带人进来堵我们?,还要砸了南婳的吉他,这算哪门子小事?” 孟圆圆话音刚落,跟徐灵玥过来的几个女生异口同声反驳,各个表现得十分无?辜,简直是天?生的演员。 双方各执一词,施卓逸越听眉头拧得越深,最后望向一旁一言不发的的南婳,想听她的说辞。 南婳理了理额前?显凌乱的发丝,抱着怀中的吉他,莹白清丽的小脸有些麻木,淡声道:“老?师,我们?已经报警了,相信警察会?调查清楚的。” 面前?的女孩不愿继续争执,当提到报警时?,施卓逸面露难色,而刚才打架的人中,明显有人神情变得慌乱,下意识朝徐灵玥的方向看。 这件事若是交给节目组处理,大概率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一旦让警察插手这件事,那必然?会?闹大。 此时?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徐灵玥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而施卓逸心中的天?秤也渐渐偏向孟圆圆的说辞。 施卓逸赶来没多?久,节目组的其他工作人员似乎也听闻动静过来,徐灵玥不肯承认霸凌,南婳又执意报警,前?者姐姐是当红影后,后者背后有梁闻序撑腰,总导演派来的人想劝双方各退一步,奈何根本说不通,就这样一直拖到警察赶到现场- 这段时?间,梁闻序忙得焦头烂额,公司医院两头跑,梁老?爷子时?日?无?多?,自从得知梁闻序跟南婳分手后,便将公司的大小事务全权交由梁闻序处理。 梁闻序一边处理公司事务,一边还要提防解决,梁致远联合董事会?某些高层背后搞出的小动作。 只有休息时?间,他的脑海中才会?浮现出南婳的身影,想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接到练习室总导演打来的电话时?,梁闻序正准备休息,电话接通,手机那头传来中年男人不安讪讪的声音:“梁总,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有个事儿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得跟您说一声。” 梁闻序不用猜都知道,这通电话肯定和南婳有关,一听总导演心虚的语气,他薄唇微抿,神情不悦:“出什么事了?” 总导演:“是、是这样的,南婳呢跟徐灵玥发生了点小摩擦,本来是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都怪我们?没有好好处理——” 梁闻序长眉紧拧,声线一沉:“说重点。” 总导演吓得手机差点没拿稳,战战兢兢道:“现在闹到了警察局,正在做笔录。” 一听南婳此时?在警察局,梁闻序心脏一紧,并不觉得这是件小事,他起身便去换衣服,没有理会?总导演的解释,眉眼敛着冷意开口:“地址给我。” 总导演连忙报出地址,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他想着日?后梁闻序肯定会?知道这事,不等对方怪罪,他先主动承认错误,或许梁总还能对他网开一面,如今看来,还是把人给得罪了。 警察局里,徐遥听闻以后,第一时?间派助理过来解决。 南婳将事情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告诉警察,而有了徐遥助理的撑腰,徐灵玥选择沉默,无?论警察问什么,都一言不发,即使与她同行的另外?几名女生已经和盘托出。 气氛一直僵持不下,直到一名刚接完电话的民警匆匆进来,俯身对审讯民警说了些什么。 审讯民警提出要对徐灵玥以寻衅滋事拘留时?,徐灵玥下意识看了眼助理,助理为难地摇了摇头,她这才慌了神。 最终,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比赛,这场闹剧终于在警方和节目组的调解下,以几个女孩回节目组后上交保证书结束。 从审讯室出来,南婳拿出背包中的吉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吉他完好无?损,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其放回背包。 施卓逸从附近的药房回来,一进去便看见?坐在长椅上的女孩正抱着怀中的吉他发呆,那双清凌凌的眼微垂下,没什么焦距。 施卓逸心念一动,径直朝不远处的女孩走过去,随即将刚才买来的是创可?贴递给南婳。 眼前?忽然?出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还有一片创可?贴,南婳神情微顿,视线上移,刚好与施卓逸对视。 施卓逸微微一笑?,手指点了点自己额头的位置示意南婳:“处理一下吧,毕竟明天?还有比赛。” 他也是刚才在调解室的时?候注意到,南婳额头上有处细小的抓痕,先前?被头发挡住,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南婳认真?道谢,接住了施卓逸递来的创可?贴。 “这把吉他,对你来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施卓逸自然?而然?坐在南婳身边,语气友善又有些好奇。 在节目组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南婳很宝贝这把吉他。 南婳眼睫轻掀,巴掌大的小脸清冷疏淡:“没什么特殊意义。” 她顿了顿,认真?道:“只是送吉他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 施卓逸眉骨轻抬,神情若有所思。 梁闻序一路开车从住处赶到警察局。 就在他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时?,警察局门口出现几道熟悉的身影,从节目组的总导演到制片,一行人上了保姆车正要离开。 当女孩那抹熟悉轻盈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梁闻序薄唇微抿,正欲打开车门的手也停住。 小姑娘背着那把吉他,额头似乎受了伤,很明显贴了张创可?贴,梁闻序看得眉心紧拧,想要下车的心蠢蠢欲动,直到他留意到,南婳的身侧站着一个人,而且是男的。 梁闻序狭长的眼眸微眯,不动声色的打量,几秒后终于认出来,南婳身边的男人,正是《练习室》新上任的音乐导师,至于名字,他未曾留意过。 只见?男人微垂着脑袋,似乎正对南婳说着什么,女孩抬眸望向对方,听得认真?,末了沉闷清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梁闻序坐在车里,看着两人的互动神情静默,冷白清隽的面庞隐匿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绵密笔直的眼睫敛着漆黑晦沉的瞳仁,眼底情绪难辨。 目视女孩的身影与她身旁的男人上了同一辆车,梁闻序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悬了一路的心脏忽然?在这一刻跌入深海之中,悄无?声息地被大浪吞没。 梁闻序赶来时?太过匆忙,此时?低头才发现,出门前?换衣服太着急,连鞋子都忘了换,此时?脚上还穿着那双家?居拖鞋。 梁闻序自嘲地勾了勾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关心则乱” 与此同时?,总导演发来短信询问:“梁总,事情已经解决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您到警局了吗?” 梁闻序:“嗯,到了。” 总导演:“您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您?” “不用找了。” 梁闻序倚着椅背,眼睫低敛,骨节匀称的长指在屏幕上打字:“也不用告诉南婳。” 他顿了顿,唇角那抹自嘲的弧度慢慢落下去,指尖按下发送:“就当我没来过。” 第64章 发完消息, 梁闻序没等总导演的回复,直接将手机丢到了一边。 而正前方节目组的那辆黑色保姆车发动,缓缓驶离停车位。 南婳坐在后排,不知想到什么, 扭头看了眼车后方的位置, 此时刚好来了一辆白色小轿车挡住了她的视野。 孟圆圆见她一直往后面看,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忍不住问:“南婳, 你看什么呢?” 后方除了这辆白色小轿车,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南婳收回目光,眉间?拧起的褶皱缓缓舒展开,摇了摇头, 淡声道:“没?什么。” 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刚才从警察局出?来, 余光里好像出?现?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 她没?敢转身细看。 但愿真的是她猜错了。 这辆车上除了南婳和孟圆圆, 还有施卓逸和一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总导演特意将两人与徐灵玥一行人分开,避免双方再发生冲突。 孟圆圆揉了揉肿痛的手腕,压低了声音抱怨:“练习室的监控明显就是被徐灵玥那帮人弄坏的, 我看警察就该好好关?她们几天, 给她们点教训。” 一想到这个?处理?结果, 孟圆圆越想越气:“节目组也真是的,居然让写?个?保证书就过去了, 明白着欺负咱们。” 南婳抱着怀中的吉他, 神?情静默,怔怔地望着车外出?神?, 听见孟圆圆的吐槽,她回过头:“明天就是决赛,息事宁人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若是徐灵玥真的被拘留,整个?节目录制都得停下来,说不定还会闹得全网皆知,对?大家都不好。 南婳:“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吃亏。” 她的吉他完好无损,和孟圆圆受的都是些小擦伤,倒是徐灵玥和她带来的那几个?人,除了脸上的伤,并未讨到什么便宜。 孟圆圆:“要?是当时有监控就好了,最好将徐灵玥带头挑事的视频发出?去,让她的粉丝看看,自己喜欢的偶像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南婳垂眸,没?再说话。 娱乐圈的人设真真假假,大多都是经过精心打造包装的,但更多的却是粉丝对?偶像的滤镜,一种精神?寄托,至于偶像私底下是什么样的人,或许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一晃终于到了《练习室》总决赛这天,由20位选手竞争前三名?的位置。 众所?周知,拿下《练习室》的总冠军,就等于成?功迈入大陆的音乐市场,未来会拥有无数机遇和资源。 与之前的几场淘汰赛有所?不同,这次总决赛的舞台更加盛大华丽,节目组邀请了上千名?观众,同时开启了总决赛的线上直播,由全网观众参与选手投票环节。 距离总决赛开始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预约观看现?场直播的网友就已经超过七百万,热度创新高,远远超过前几季。 南婳和孟圆圆从化妆间?出?来,正要?去往录制现?场,迎面撞上一袭盛装的徐灵玥。 或许是为?了遮盖脸上的抓痕,徐灵玥的妆容显得十分厚重,与南婳擦肩而过时,还不忘狠狠剜了她一眼。 徐灵玥一走,孟圆圆撇了撇嘴:“南婳你听说了吗?今晚总决赛,徐遥作为?特邀嘉宾也会过来,多半是来给徐灵玥镇场子的。” 徐遥一来,势必会给徐灵玥带来一波热度,自然也会影响到网友投票。 孟圆圆想了想,冷不丁冒出?一句猜测:“节目组应该不至于提前内定冠军吧?” 南婳笑笑,并不在乎,认真道:“一切没?到最后一步,什么样的可?能性?都有。” 见孟圆圆一直紧张且胡思?乱想,南婳安慰:“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今晚全力以赴就好。” 孟圆圆眨巴眼,点了点头,然后给了南婳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前的约定可?别忘了哦。” 两人约好,比赛结束后一起出?去玩,就连吃饭的地方孟圆圆都早早挑好了,南婳莞尔,心底接连几天的压抑情绪,终于在这一刻释放,她笑:“不会忘的,我们一言为?定。”- 市人民医院 梁老爷子苏醒后不愿在病房待着,时常让梁闻序用轮椅推着他去外面晒晒太阳,梁致远夫妻俩虽然殷勤又主动,但老爷子无比清楚两人在打什么算盘,索性?一直都视而不见。 听医生说,老爷子没?多少时日,梁闻序虽感情淡薄,但对?老爷子近些日子的要?求,从未拒绝过。 爷孙俩聊的话题全都跟梁氏,工作相关?,对?于感情上的事,梁闻序闭口不谈,只字不提。 再铁石心肠的人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也会变得柔软,听着梁闻序与他这个?当爷爷的,谈的话题只有工作,老爷子有些怅然,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 春日傍晚,明艳耀眼的余晖染红了天,世间?万物仿佛都被镀了层金辉,映得医院平静的湖面波光粼粼,潋滟生动。 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只觉得此时的光芒太过刺眼,让他不禁垂了垂眼,目光落向花坛里的花草。 静默片刻,老爷子缓声开口:“我的身体什么样我现?在很清楚,如果能看到你结婚成?家就好了,也算不留遗憾。” 梁闻序淡淡垂眸,清隽如玉的眉眼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要?让您失望了,我现?在,甚至将来都没?有结婚的打算。” 想娶的人不在身边,他和谁结婚? 梁老爷子心中一梗,本来想借话题催促梁闻序早早考虑人生大事,没?想到竟被拒绝的如此干脆,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怪我,不接受南婳?” 梁闻序眼睫低敛,明媚耀眼的落日余晖都无法温暖他眉眼间?的清冷:“接受又如何?” 他唇角收紧,语气疏淡:“是梁家配不上她。” 老爷子的手不自觉握紧了轮椅扶手:“你这是在怪我,怪梁闻柯,怪整个?梁家?” 梁闻序薄唇微抿成?一道僵直的线,眼底情绪难辨。 爷孙俩心思?各异,却也都心知肚明,两人即使血脉相亲,却也相隔万里,再也回不到从前。 梁闻序推老人家回了病房,看到墙壁上的挂钟,他很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 和南婳分手后,梁闻序只能从她身边的人口中得到关?于她只言片语的消息,他很想做到不打扰,可?想见她的心情却愈演愈烈。 梁闻序正欲离开时,身后传来老人苍老低沉的声音:“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梁闻序没?有丝毫犹豫:“是。” 老爷子顿了顿,这一瞬忽然觉得所?有的怒意和争执都已经没?了必要?,低声道:“你走吧。” …… 梁闻序从医院赶到演出?现?场时,总决赛已经进行半个?小时,身着华服的选手正在演唱,台下时不时传来粉丝加油助力的声音。穿过周围耀眼明亮的舞台灯光,工作人员引领梁闻序到前排观众席落座。 南婳坐在后台等候区,节目组在这里提前准备了大屏幕,便于等候区的选手观看前台选手们的表演。 孟圆圆抽到的舞台顺序比南婳要?早,跟一个?擅长说唱的选手对?战,可?惜最终场外分数太低,无缘冠军角逐。 虽然知道走到这一步,淘汰的概率很高,可?看着朝夕相伴的朋友离出?道只差一步之遥,南婳的心底还是很不好受。 几场激烈的车轮赛将演出?现?场的气氛推至高/潮,当主持人说出?南婳的名?字时,原本哄闹的观众席先是静了两秒,很快尖叫声一片,无数人喊着南婳的名?字。 梁闻序坐于观众席中,被漂亮鲜艳的蓝色灯牌和荧光棒淹没?,意识到这是属于南婳的颜色,周围璀璨的光影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明灭变化,唯有那双望向舞台的眼睛深邃而温柔。 短暂的黑暗之后,舞台中央亮起一束明亮耀眼的聚光灯,炽热的光下,女孩素衣白裙,抱着吉他安静坐在高椅上,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昳丽明艳,五官精致漂亮得像是精雕细琢出?的艺术品。 望着台下越来越多的蓝色灯牌,不知从第几场比赛开始,这抹颜色越来越多,从最初的星星点点变成?如今的蓝色灯河。 南婳没?有细数,这是自己第几次站在舞台上表演,但却一直到记得,自己是怎样从最开始的孤身一人,变成?如今,被台下这么多人喜欢。 南婳缓缓深呼吸,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忽然意识到,就算今晚没?有拿到冠军也没?关?系,当她走到这一步,站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就有了新的意义。 《原创练习室》不是重点,而是南婳作为?歌手,一个?崭新的起点。 女孩纤薄轻盈的身影迎光而立,整个?人似乎被光芒浸透,梁闻序的视线不经意间?定格,眼神?幽深晦沉,竟生出?一个?可?笑荒谬的念头,觉得或许就在下一秒,女孩会像只精灵般飞走,了无痕迹。 旋律响起那一瞬,现?场的议论声,尖叫声渐渐归于平静,所?有人的目光被台上的南婳吸引。 她在这个?舞台上创作了13首歌,可?每次当大家听到她的新作品,似乎都有不一样的感受。 今晚这首歌,是南婳在这季节目中的最后一首,也是梁闻序第一次这里来看她的现?场。 女孩一开口,空灵动听的声线穿过话筒,随着旋律悠扬的伴奏回荡在每个?人耳畔: “昨夜梦回中,故人音容在侧, 拥身坐看天河,合眼见神?佛, 痛快痛恨都照彻”[注] 晃动的蓝色光影中,梁闻序眸光微顿,冷白英俊的面庞情绪难辨,当听到女孩唱的那句: “爱恨又如何,春光又如何,纷纷求不得, 所?幸不过是,寻常人间?事”[注] 梁闻序身形僵住,整个?人似乎被按下静止键,心脏被一股漫天的酸涩包裹,也是在这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 从前初识的那个?敏感自卑又柔软坚韧的女孩已经慢慢长大,在他未曾留意的时候,终于长成?明媚耀眼,光芒熠熠的大人。 南婳一首歌唱完,旋律结束的那一刻,全场掌声如雷,粉丝狂热的尖叫声不断,激动地大喊南婳的名?字,似乎有足够的信心,看到台上的女孩拿下今夜的冠军。 人声鼎沸中,梁闻序薄唇微抿,漆黑的瞳仁里清晰的倒映出?舞台上女孩纤细轻盈的身影,明明两人的距离隔得并不远,此时却像是隔着越不过的重重山海。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虽然不想承认,可?心底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 他的大明星,在这一夜之后,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第65章 总决赛接近尾声, 终于到了最后票选环节。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南婳和徐灵玥再次同台,争夺冠军席位时,台下?传来一片唏嘘议论声, 与此同时, 支持南婳徐灵玥的两种声音充斥在演出现?场,甚至盖过台上导师的点评, 场面一度失控。 主持人站在两个女孩中间, 望着台下涌动的颜色各异的灯海, 举手示意大家静一静,几?秒后,整个演播厅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导师评比阶段, 南婳和徐灵玥分数持平, 现?场观众评分, 南婳高出徐灵玥20分。 听着主持人拖长?语调播报数字, 再加上节目组特意配的节奏紧凑的bgm, 将现?场紧张的气氛推向顶点。 南婳和徐灵玥的分数相差甚微,接下?来的场外?线上观众评分,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所?有人抬头?, 纷纷看向舞台中央的大屏幕。 南婳神色平静地望向大屏幕, 将情绪控制地很好?, 只是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她抱着吉他的手一点点收紧。 因为两人之间这小小的差距, 徐灵玥的神情同样镇定自?若, 可一颗心?却在现?场气氛的带动下?一点一点提起来,之前她已经输给过南婳一次, 若是这一次再输,这将是她顺遂人生中的噩梦。 屏幕中的投票数字一一弹出,当结果公布的一瞬,现?场忽的静了一瞬,紧跟着尖叫声一片,观众席中响起南婳的名字。 当主持人对着话筒大声说出:“我宣布!拿下?本季《原创练习室》总冠军的选手是,南婳——-!!!” “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和祝福总给她!” 激动的不止现?场观众,还有线上观看直播的网友,此时弹幕区更是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这季的冠军真的是南婳!我预言准了!果然出道的机会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 “这场比赛真的好?精彩,总算等到南婳出道了!从?海选追到最后一期总决赛,感觉她的作?品和舞台表现?力一直在进步,属实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其实徐灵玥的表现?也挺好?,但跟南婳一比,真就差远了,关键是徐遥还特意赶来给妹妹加油打气,这下?拿个亚军,怪尴尬的[捂脸]” “emmm我还是更喜欢徐灵玥,你?们难道都忘了之前热搜捂嘴的事?盛乔跟南婳的事成了不可说,要说南婳没?背景,我可一点也不信[笑哭]” “楼上加一,本人账号就因为当时说了南婳几?句,现?在都还是封禁状态,果然背后有金主就是不一样,鬼知道南婳今晚夺冠,背后有没?有水分[微笑]” “” 直播间弹幕众说纷纭,有道贺,有质疑,盛乔的粉丝也在这时借机翻起旧账,誓要节目组和南婳给当初盛乔解约一个合理的说法?。 台上的徐灵玥看到票选结果时,眼睛微微睁大,身体僵在原地,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好?半晌没?缓过劲来,意识到现?场还在直播,她扯着嘴角继续保持微笑,一颗心?却狠狠从?高处摔下?。 看着自?己的票数远超徐灵玥100万,南婳眸光微怔,有些恍然,从?四?面八方来的掌声欢呼声充斥在她耳畔,让她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感觉到心?脏在疯狂跳动,直到主持人握着她的手腕高高举起,无比清晰地说出那句:“恭喜我们的总冠军,南婳——!” 南婳回过神来,唇边绽开抹清浅的笑痕,头?顶上方也在这一刻落下?五颜六色,闪着亮光碎金的彩带,像是下?了一场五彩斑斓的雨,洒满整个舞台,落在她头?发,肩上,美?好?得像是一场梦。 南婳伸手去接,一片蓝色的碎片缓缓降落在她掌心?,她轻轻攥住,无比确信,这一切不是梦。 之前和梁闻序的约定,她真的做到了,如愿拿到这一季《练习室》的冠军。 比赛的尾声,主持人邀请之前淘汰的选手们上台互动,所?有人跟南婳拥抱祝贺,包括先?前跟着徐灵玥一起挑事的几?个女生,徐灵玥被前来祝贺的导师选手挤在舞台边缘。 看着南婳此时春风得意的样子,徐灵玥心?底有太多?不甘,可无论她有多?讨厌南婳,此时就算咬碎了牙齿,也得跟着众人一起笑。 第二轮pk惨遭淘汰的孟圆圆从?选手席上台,可惜南婳被人簇拥围在中央,两人之间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 “南婳!”孟圆圆脸上扬起抹灿烂的笑痕,用力朝不远处的女孩挥手。 南婳也在这时转身,看到孟圆圆时,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瞬间亮起来,她放下?吉他,快速穿过人群,朝孟圆圆走过去,两个女孩极有默契的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南婳你?太棒了,我就说吧,你?肯定能拿到冠军的!” 孟圆圆的心?情无比激动,比自?己拿到冠军还要开心?。 南婳的眼眶酸酸胀胀,吸了吸鼻子,认真道:“圆圆,这段时间谢谢你?。”总在她情绪跌入低谷时给她安慰,让她能无比坚定的走到今天这一步。 孟圆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比赛结束后要不要出去吃夜宵庆祝一下?,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抓住南婳的手,在周围喧闹热烈的气氛中,凑到南婳耳畔说:“南婳,你?猜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谁了!” 南婳:“谁?” 孟圆圆先?是看了眼南婳,确认她胸口没?有麦克风,才压低声音开口:“你?男朋友,哦不,前男友。” 南婳呼吸微怔,当从?孟圆圆口中听见“梁闻序”三个字时,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南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脸上维持许久的平静隐隐有崩塌的迹象,迟疑道:“你?确定?”或许只是她看错。 孟圆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脑袋:“非常确定,就在观众席靠前的位置。” 实在是梁闻序那张脸太惹眼,长?得英俊清冷,即使是搁人堆里,也十分引人瞩目。 闻言,南婳下?意识看向观众席,目光在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孟圆圆眼睛一亮,惊喜地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和好?了?” 南婳张了张唇,轻轻摇头?。 孟圆圆“啊”了声,震惊之余竟然有种“磕到了”的感觉,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他还来看你?,该不会是还对你?念念不忘吧?!” 南婳的眼眶不经意间红了一瞬,发紧的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仿佛被一个细线紧紧缠绕,不断往外?拉扯。 她的目光还在搜寻,可一眼望出去,只有台下?乌泱泱,四?散开的人群,始终找不到,她想见的那抹身影。 身后,节目组的总导演招呼大家过去合照,看着南婳眼眶中隐隐打转的潋滟水光,孟圆圆于心?不忍,挽住女孩纤细的胳膊:“南婳,我们过去吧。” 比赛这会已经结束,台下?观众陆陆续续已经离开,再加上光线又暗,找到的概率很小。 孟圆圆:“那个人,多?半已经走了。” 虽然不知道南婳为什么分手,但看南婳的反应,同样也对对方割舍不下?。 孟圆圆:“其实,知道他来过就很好?了。” 听着好?友的安慰,南婳努力将眼里的泪水憋回去,而后深吸一口气,等调整好?情绪,才和孟圆圆一块过去和大家拍合照 《原创练习室》的总决赛备受瞩目,节目直播刚一结束,关于南婳拿下?冠军的话题,瞬间占据了微博热搜前排。 一时间,南婳节目中的演出片段被全网疯传,她在舞台上的最后一首歌,也在音乐软件中,稳占搜索榜第一。 然而就在南婳夺冠的话题之后,紧跟着出现?了盛乔的名字。 原因是,就在全网热议时,盛乔在这时发了条意味不明的动态,动态中只有一张照片,正是两年前,她拿下?《原创练习室》冠军的照片。 盛乔的微博一发出,自?然引得众多?营销号将其与新一季冠军南婳作?对比,而盛乔先?前与节目组解约的事,也再度被粉丝提起,甚至吵上了热搜。 至于南婳和盛乔之间的恩怨更是让无数网友议论纷纷。 南婳回到宿舍后才有时间看了眼手机,无数条未接来电和信息中,除了大家的祝福,还有八卦好?奇的人来试探,询问她和盛乔是否真的有什么过节。 南婳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点进微博,当看到满目与自?己相关的热搜话题,果然和她心?中猜测的一样。 南婳极少在自?己的微博发表动态,主页仅有的几?条也都与《原创练习室》的宣传有关,而今晚的决赛之后,她粉丝暴涨的同时,微博评论区下?,也涌入大批盛乔的粉丝和吃瓜网友,纷纷对她喊话,让她回应近期与盛乔的传闻: “盛乔好?歹也是《练习室》上一季的冠军,节目组说换人就换人,连个道歉都没?有,热度蹭到了,人利用完就踹了,欺负我们家盛乔没?背景是吧?” “之前有人预言,南婳肯定是这季《练习室》的冠军,没?想到还真是,果然有后台的人就是不一样,冠军说拿就拿。” “可不是嘛,连导师都能挤走,要说南婳背后没?资本撑腰,我可不信[笑哭]” “有些人嘴巴怎么那么脏?张口就来?南婳在节目的表现?全网有目共睹,拿到冠军也是实至名归,照你?们那么说,难不成支持南婳的人,都是买来的水军??” “谁知道呢?毕竟南婳背后的人可是节目组的最大投资方,想要什么没?有?年纪轻轻,挺会走捷径的[摊手]” “大家别忘了之前的捂嘴事件,只能说罩着南婳的那位来头?不小,友情提醒,各位小心?被封号哈~” “心?疼盛乔,身为导师还要被后辈踩一脚,有实力才华的人终究抵不过资本摆布。” “” 面对网上针对她的铺天盖地的负面热搜,南婳能感觉到,藏在背后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以前和梁闻序在一起时,事事都有他撑腰,如今两人分开,自?己总该有独当一面,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 南婳深知网络的力量,也知晓盛乔背后的资本和激进的粉丝,短暂的思索之后,她心?中有了决定,随即从?手机里找到那条先?前孟圆圆发给她的视频,里面记录的,正是盛乔单独找她见面,威胁她的全部内容。 南婳知道视频发出后自?己会再一次站在风口浪尖,可要想真正的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安稳的走下?去,她要做的只有反击。 第66章 网上关于南婳和盛乔结怨的传闻, 有无数种版本,其?中盛乔是受害者,而南婳则被自称知?情?者的网友,描述成?背靠金主, 打压导师, 靠关系拿下冠军的小人。 由于之前一直都忙着?准备比赛,所以南婳极少理会网上的流言蜚语, 而她?的淡然?, 反倒让盛乔的粉丝认定, 她是心虚不敢回应。 网络舆论发酵到顶峰,南婳终于在这时发出正面回应,所有粉丝和吃瓜网友纷纷傻眼。 南婳V:“对于近期网络上出现的关于本人与盛乔女士的传言, 本人在此作出以下回应: 1.的确与盛乔女士有摩擦, 至于原因, 有视频佐证。 2.节目组与盛乔女士解约, 是发现其?不符合导师资格, 遂撤销资格 3.关于本人背后金主传闻皆为造谣,本人目前单身,谢谢大家关注。” 南婳发出的视频视角,像极了路人偷拍, 时长不到一分钟, 但画面和声音所显示的人的的确确是南婳和盛乔。 视频中的盛乔居高临下地站在南婳面前, 脸色冰冷,盛气凌人地威胁南婳退赛, 全然?没有平日里镜头表现出的谦逊有礼, 平易近人,与平时的人设相比, 简直像变了个人。 当从盛乔口中听?到“买歌”的真相时,无论是盛乔粉丝还是吃瓜群众都看?得目瞪口呆,毕竟先前流传的版本中,南婳是嫉妒盛乔的才华和实力,粉丝更是疯狂叫嚣,南婳给盛乔提鞋都不配,没想?到此时却发生两级反转。 从出道起就被全网封为创作才女,全能歌手的盛乔,私底下竟然?会花钱买歌标为自己的原创,不仅如此,还以导师身份威胁南婳,有的是手段让她?混不下去。 听?到两人对话的全过程,所有人都不禁为南婳捏了把汗,庆幸她?没有低头,坚持走到了总决赛,还拿下了冠军。 视频发出,舆论风向很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前还在疯狂叫嚣在,要求南婳向盛乔道歉的粉丝,此时偃旗息鼓,没了声,网友更像是墙头草,随着?风向的变化,纷纷倒向了南婳: “卧槽,南婳终于回应了!还以为是道歉声明,属实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得不说,南婳是真惨,盛乔是真会演!” “我的妈呀!!视频里面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真的是盛乔吗?这也?太可怕了吧!感觉自己像是从来没认识过她?!” “这视频确定不是合成?的吗?盛乔跟我印象中的完全是两个人,如果视频是真的,那南婳也?太惨了吧,差点被逼退赛封杀,盛乔真是把恶毒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视频肯定是真的,那个房间就是《练习室》的导师休息室,假不了,亏我之前还到处安利盛乔的作品,还夸她?才华横溢,没想?到居然?都是假的!很怀疑她?发行?的那些作品,到底有几首是她?自己创作的,该不会一首都没有吧?[微笑]” “如果真是这样?,盛乔上一季《练习室》的冠军,我很怀疑她?是怎么得的,说不定参赛作品也?是私底下买来的,盛乔能找南婳买歌,肯定也?找过别人,坐等?这个瓜越扒越大。” “盛乔居然?还有脸内涵南婳,估计是看?南婳好欺负,粉丝和网友好糊弄吧,她?多半自己都没想?到,会翻车翻这么狠[摊手]” “怪不得听?盛乔的歌总觉得风格多变,现在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那些歌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创作的。” “呜呜呜呜终于等?到南婳的回应了,好心疼她?,还好我没有粉错人,我的宝藏歌手给我爆红!” “南婳实惨+1” “” 南婳的回应发出后,很快爬上热搜,“盛乔 作假”的话题热度久居不下,与此同时也?引发一系列的连锁话题,大都与盛乔先前发布的作品有关,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找到两年前盛乔在《练习室》的这夺冠片段,与南婳的做对比,更是引得全网群嘲。 就在作假事件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时,盛乔及其?经纪公司却迟迟没有站出来回应,而他们说什么,网友和粉丝都不会再?买账。 比赛结束后,所有选手第?二天就能自行?离开,至于后续合作安排,会另外让工作人员通知?。 处理完网上的闹剧,南婳无心再?去看?大家都是如何评论,而是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那个冠军奖杯此时就安安静静放在她?桌上。 比赛就这样?结束了,飘忽的像是一场未醒的梦境。 南婳看?着?立在一旁的那把吉他,陪着?她?从比赛开始到结束,明明拿到冠军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南婳一想?到和梁闻序的约定,还有两人已经分手的事实,只希望这场梦能永远都不要醒来- 一夜过去,盛乔依旧没有出面回应南婳发布的那条视频,似乎以为只要她?不回应,舆论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平息,然?而网上开始频繁涌现“盛乔作假”事件中的“受害者”。 多个“受害者”匿名爆料,盛乔以低价购买他们的原创作品,还要求他们签下所谓的保密协议,经过网友整理发现,盛乔出道至今,发行?的32首原创作品中,仅有5首没有塌房,至于是不是她?自己创作的,仍然?存疑。 爆料一出,先前试图为盛乔强行?挽尊的粉丝被啪啪打脸,当所有的证据甩出来,所有人才意识到,这场史诗级塌房中,最惨的人其?实是盛乔的粉丝,喜欢了两年的偶像,真实身份竟跟骗子没什么区别。 就在网上舆论闹得沸沸扬扬时,南婳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她?收拾着?行?李准备离开《练习室》,同时收到方?存正发来的消息。 昨晚的总决赛结束后,已经有多档音乐综艺向南婳抛来橄榄枝,期待双方?的合作。 方?存正发来语音,给南婳分析这几档节目的优劣势,虽然?时间上并不冲突,但方?存正还是建议南婳只选一档录制。 她?现在算是正式出道,未来的路很长,机会只会越来越多,赚钱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太过急功近利,反而会引起粉丝反感。 至于选择哪档综艺,方?存正还是将选择权交给南婳。 看?着?对话框中那一笔笔高昂的出镜报价,南婳眸光微怔,本文由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欢迎加入有片刻的失神,每一笔丰厚的片酬曾被她?视为自己兼职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额数字,如今仅仅只是她?一场的出场费。 也?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馈赠,南婳微垂下脑袋,鼻尖涌起一阵酸涩,曾经那段不断为金钱奔波讨生活的日子,或许真的要过去了。 南婳最终选择了一档之前了解过的音乐综艺,片酬虽不是几档综艺中最高的,但也?足够支付奶奶在养老院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费用。 离开练习室后,南婳先去了一个地方?。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梁氏大厦前。 眼前巍峨矗立的大楼仿佛参天的巨人,南婳微仰着?脑袋,怔怔地望向这个自己曾经来过的地方?,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攥着?,往前每走一步,心脏也?像被一点点攥紧。 南婳深吸一口气,拿好手里的东西,径直走进?大厦。 前台的人还是先前那个熟悉的年轻女生,见到南婳时,前台小姐姐眼睛一亮,脸上显而易见划过抹惊喜,但克制的很好。 因为梁闻序曾带南婳来过梁氏,前台知?道两人的关系,所以对南婳的态度也?尤为恭敬:“南小姐,梁总这会还在开会,我先带您去办公室等?他。” 南婳微抿了抿唇瓣,温和道:“不用了,谢谢。” 她?将手里一个包裹得十分完好的盒子递给前台:“麻烦你?务必帮我把这个亲自交到他手上。” 前台连忙接住,自然?猜到,里面的东西肯定十分贵重。 连同包裹一并给出去的,还有一个厚实的信封。 包裹里装着?的正是南婳生日那天,梁闻序送给她?的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信封里则是一笔钱,是南婳奶奶住进?养老院,梁闻序出的一笔费用。 将东西交给前台,南婳像是了却了一桩积压在心底许久的心事,终于松了口气。 南婳前脚刚走,前台便将东西送去总裁办,刚出电梯,正好撞见从会议室出来的梁闻序。 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西装革履,身后跟着?几名梁氏高层领导,一行?人正微低着?头,向梁闻序汇报着?什么。 前台犹豫了几秒,考虑到那位南小姐在老板心中的分量,前台还是走上前,小心翼翼打断:“梁总,刚才南小姐来过了。” 闻言,梁闻序的脚步猛地一顿,侧目看?向前台,长眉拧起一道褶皱,语速有些急:“她?人呢?” “已经走了。”前台愣了下,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不过,南小姐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您。” 梁闻序神色微冷,垂眸扫过前台递来的东西,只一眼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直接通知?我?” 梁闻序遣散了身边一行?高管,转身大步朝电梯走去,前台没明白老板为什么不悦,战战兢兢跟在其?身后,小声解释:“您当时正在开会,南小姐说不用,她?———” 然?而回应她?的,只要关闭的电梯门,和男人匆忙离开的身影。 第67章 南婳托着行李箱从梁氏出来, 外面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雨,密布的乌云下?,细雨如丝,纷纷扬扬的从空中垂落下来。 周围来往的路人纷纷跑着避雨, 南婳却并未在意?, 拖着行李箱径直朝车站走。 雨天的公交车有些难等,就连经过的出租车也都载满了客, 南婳只好在站台上继续等, 手机在这时?传来震动, 她垂眸看?了眼,是林锦棠发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学校。 南婳低头, 葱白纤细的指尖在屏幕上打?字, 就在她准备按下?发送时?, 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她抬眸, 目光微顿, 莹白清丽的小脸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只是在车子停住那一刻,南婳的身?体本能的小幅度的后退了半步。 下?一秒,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 南婳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当看?到驾驶座上男人的脸, 她微微蜷起的指尖才稍稍松开。 是吴助理,不是梁闻序。 “南小姐, 这雨越下?越大?, 车也不好打?,我顺路捎您一程吧。”吴助理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那般礼貌恭敬。 南婳连忙婉拒, 柔声道:“不用麻烦,我打?的车很快就到。” 吴助理微笑:“南小姐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也算朋友对吧?” 南婳抿唇:“真的不用。” 就在这时?,一辆公交车从正后方驶来,车子再停下?去?不太好,吴助理格外坚持,索性直接下?车,过来帮南婳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做到这一步,南婳再拒绝就是存心?给人难堪,她只好道谢,将行李箱交给吴助理后便上了车。 副驾驶的位置,她曾坐过很多次,车内还是那股清冽好闻的冷松香,和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脑子里再次浮现出梁闻序的身?影,南婳纤长绵密的眼睫低垂,敛着眼底的黯淡,神?情静默。 吴助理握着方向盘,似是闲聊般开口:“南小姐,您昨晚的比赛很精彩,我和梁总都看?了,恭喜您拿到冠军。” 南婳掀起眼帘,静静看?向吴助理:“你们?去?了现场?” 吴助理脸上堆笑:“这倒没有,梁总最?近实在抽不开身?,行程满满当当,没有时?间去?现场。” 南婳心?念一动,想起昨晚孟圆圆说的话,虽然她自己没有看?见,可总觉梁闻序真的去?了。 “他最?近很忙吗?”南婳顿了顿,还是问出口,明明告诫自己不再去?想梁闻序,可一听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她总忍不住多想。 吴助理还在暗暗组织语言,最?好能把自家老板描述得越惨越好,最?好让南小姐心?疼,这样说不定两人还有和好的可能。 未等吴助理开腔,安静的车内,后座传来一道磁沉低缓的声音:“很忙。” 男人的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地飘进南婳耳朵里,让她的心?脏都跟着重重跳了一下?:“忙到每天休息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顾不上吃饭,人都瘦了一圈。” 他话音一落,车内静得出奇。 南婳的眼睛微微睁大?,心?脏咚咚狂跳个不停,她以为车上只有她跟吴助理,万万没想到,梁闻序竟然也在车上,而?且就一直坐在后座! 同样惊讶的还有吴助理,有生之年,他竟然听见了自家老板在卖惨? 南婳张了张唇,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甚至没有回头,纤薄的身?体坐得笔直,身?形未动。 车内静得出奇,甚至有一丝微妙的尴尬,吴助理悄悄抬眸,刚好与镜中后排的老板四目相对,梁闻序薄唇微抿,递给他一个眼神?暗示,吴助理会意?,打?破沉默,配合道: “是呀,梁总日理万机,不仅瘦了,前天还突发肠胃炎,半夜进了急诊,身?体都垮了。” “” 梁闻序听得面色一顿,目光凉凉地睨了吴助理一眼,他的确忙到脚不沾地,三餐都顾不上吃,但还不至于到肠胃炎,身?体垮这一步。 收到老板递来的眼神?,吴助理还不忘回以鼓励,暗自满意?刚才自己的临时?发挥和助攻。 虽然吴助理说得有些夸张,但南婳却真的信了,她犹豫片刻,那双清凌凌的眼看?向镜中后排的男人,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地相撞,呼吸不由得变缓。 男人的目光灼热而?克制,俊逸的眉骨下?方眼窝深邃,优越高挺的鼻梁连着瘦削的薄唇,线条利落流畅,此时?沉默安静的望着她。 梁闻序好像真的瘦了。 南婳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静默片刻,才缓声开口:“你身?体好点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差点被窗外的雨声盖过。 梁闻序的目光幽暗深邃,喉间溢出的声线低了一度,有点哑:“不太好。” 说着,梁闻序克制的视线定格在女?孩瓷白昳丽的脸庞,黝黑的眼底情绪暗涌,似乎希望,女?孩对此能有所回应,至少让他知道,在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位。 对上梁闻序的目光,南婳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更怕说多错多,索性沉默着,也算是一种回应。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吴助理好几次挑起话题,奈何南小姐不搭腔,连自家老板也没再配合,于是三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一直到学校门口,梁闻序撑着伞率先下?车,在南婳下?车时?,将黑色的雨伞撑在女?孩头顶上方,防止她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南婳正想跟人道别,面前的男人却淡声开口:“别拒绝我。” 梁闻序顿了顿,还是选择放低了姿态,克制而?守分?寸,努力不让南婳为难:“这会雨大?,送你到宿舍楼下?我就走。” 南婳的目光停在男人挺括的肩线,看?着潮湿的雨雾越过倾斜的伞面,落在梁闻序干净整洁的西服上,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自从分?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并肩同行,只是关系全然不似从前。 身?边时?不时?有神?色匆匆的学生背着包经过,也有像他们?一样,同撑一把伞的情侣。 梁闻序扯了扯嘴角,第一次有些羡慕别人,他也想牵着自己的女?朋友,可真要是这么做了,只会将面前的女?孩推得更远。 梁闻序侧目看?了眼身?旁平静淡然的女?孩,薄唇掀动:“我还以为,你会心?疼一下?,我这个前男友。” 闻言,南婳拉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收紧,微垂着脑袋,轻声嘟囔:“没这个必要吧。” “难道分?手了,就要形同陌路?”梁闻序问得直白,终是不甘心?,两人就这么散了:“连朋友也不能做?” 南婳的神?色极淡:“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唇角抿起抹清浅的弧度,像是在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方向,也请你照顾好自己。” 两人也终于走到宿舍楼下?,南婳抬眸望向梁闻序,看?着眼前这张愈发清瘦的脸,她按压着心?底涌起的酸涩,语气?无比认真:“别跟个小孩似的,让人担心?。” 梁闻序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问:“你会担心?吗?” 南婳最?怕两人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只怪面前的男人有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似乎总能一眼猜中她所有的心?思。 南婳的眼睛看?向别处,说出那句:“不会。” 同梁闻序道谢之后,南婳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楼。 梁闻序伫立在原地,挺括的脊背僵直,目视女?孩的背影消失,他才缓慢的回过神?,沿着脚下?的路往回走。 他明知南婳的态度,可真的让他就此放弃,却绝无可能。 学校门口,吴助理一直候在原地,直到接到一通来自医院那头的电话,唰的一下?变了脸色。 看?见自家老板撑着伞出现,吴助理连忙下?车,语气?焦急:“梁总,张特?助刚才打?来电话,让我们?赶紧去?趟医院。” “他说,老爷子不行了。” 南婳回到学校后,开始忙着补齐比赛期间落下?的课程,时?不时?被林锦棠拉着讲比赛时?发生的八卦,除此之外,便是准备综艺录制的事。 “南南,听说这档综艺施卓逸也会去?参加。”林锦棠垂眸盯着手机,指尖滑动屏幕:“到时?候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 施卓逸曾是南婳的导师,两人私底下?虽没有过往来,但南婳仍记得那次在警局,对方对她的善意?,要张签名,对方或许不会拒绝。 南婳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到时?候我去?试试。”- 录制节目的那天,南婳正在化妆室化妆,听着身?边几名工作人员的闲聊,起先只是娱乐圈里的八卦轶闻,直到从其中一人嘴里听到“梁家”的字眼。 南婳神?情微顿,面色无波无澜,却还是忍不住仔细去?听,才知道梁家那位病重的长辈离世,葬礼就在今天举行,而?早前传闻梁氏的继承人有变动,似乎只是虚话,继承人仍是梁家长孙,梁闻序。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南婳静静听着,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眼最?近的新闻,果然在今日热讯中看?见了关于梁老爷子葬礼的消息。 原先南婳还会担心?,因为她的存在,会影响梁闻序和他爷爷的关系,如今看?来,分?手是她做的最?对的决定。 今晚是南婳第一次录制嘉宾访谈音乐秀综艺,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同为邀嘉宾的施卓逸却在录制期间对她格外关照,甚至在游戏互动环节,也会跟她组队,帮了南婳不少忙。 录制结束后,南婳在后台找到施卓逸,特?意?向他表达自己的感谢,并成功为林锦棠要到了签名。 施卓逸笑着将签好名的照片递给南婳:“其实,我刚才正准备去?找你。” 南婳惊讶:“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可别称呼我‘您’了,我就比你大?四岁而?已?。”施卓逸被这小姑娘的一本正经逗笑:“《练习室》的比赛已?经结束,咱俩从师徒变朋友怎么样?” 南婳眨巴眼,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轻笑:“也行。” 施卓逸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孩,正色道:“我找你,的确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南婳一听,没有丝毫犹豫:“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 正好南婳想找机会感谢施卓逸,对方一开口,倒不用她纠结了。 施卓逸轻笑:“是这样的,我有首新歌需要一个女?生跟我一起合唱,无论是风格还是音色,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说着,施卓逸的眼神?变得认真,问:“不知道这个忙,你愿不愿意?帮?” 第68章 梁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后, 梁闻序终于继承了整个梁氏,先前叫嚣动荡的董事会,元老级成员该退的退,仍在位的也都是梁闻序的支持者。 就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局面下, 梁家老宅却暗流涌动。 自从梁闻柯伤好出院后, 就一直待在老宅,从?未踏出院门半步, 梁闻序派来的人几乎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以防他离开老宅。 梁致远夫妻俩得知儿子被软禁, 几次三番来要人,但?梁闻序从?未出面,无论两人如何闹, 梁闻柯怎么都走不出这栋宅子。 傍晚时分, 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老宅门前, 管家见状, 连忙带人迎上?去。 梁闻序推开车门下车, 管家上?前,语气有些着急:“梁总,今天中午先生和夫人过?来说要见您,一直等到现在。” 闻言, 男人俊逸优越的眉骨轻抬, 冷白清隽的面庞没有丝毫波澜:“嗯, 我知道了。” 管家毕恭毕敬在前面领路,梁闻序慢条斯理理了理袖扣, 管家刚打开门, 里面传来一道男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梁闻序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软禁我!” 紧跟着, “砰”的一声响,一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飞过?来,刚好砸在管家脚下,顿时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渣滓差点溅到人脸上?。 管家吓得一激灵,梁闻序身形未动,淡淡掀起眼?帘,看向不远处的一家人。 梅婉霜和梁致远看着梁闻柯发?疯,根本无法制止:“你冷静一点,万一被他——” 当看见管家身后身姿笔挺,神色清冷的男人,梅婉婷的声音倏地?停住,将未说出口的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见梁闻序终于?出现,梁闻柯握着手中正准备砸出去的烟灰缸,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他,眼?神暴戾的像是要吃人。 梁闻序迎上?梁闻柯的目光,长腿不慌不忙地?迈开脚下的碎片,梁闻柯还?没开腔,梁致远就已经?忍不住:“你现在真是好大的架子,你爷爷才刚去世,你看看你把我们一家人逼成了什么样!” “早知你是个不孝子,当时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掐死!” 老爷子去世当天,梁致远在梁氏总经?理的位置便被撤掉,名?下全部资产更是一夜间冻结,他表面看起来是梁家独子,可有名?无实,风光不再,而?这些都是拜他这个好儿子所?赐。 梁闻序运筹帷幄这么久,似乎就在等这一天。 梁致远说着最恶毒绝情的话,梁闻序仿若未闻,姿态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的扫了眼?梁致远,笑了笑:“听张特助说,爷爷去世在您伤心过?度,不如停掉所?有的工作,去国外散散心。” 梁致远盯着面前从?容疏淡的青年,像是没有听懂他话中之意,冷哼了一声:“我的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你来安排。” 梁闻序懒懒掀起眼?帘,索性不再跟他绕弯子:“我的意思是,您如今上?了年纪,是时候放下工作养老了。” “新西兰这个地?方就挺适合养老,您二老的机票已经?订好,后天会有人送你们过?去。” 梁闻序虽一口一个尊称,但?这话完全是通知,没有给他们一丝商量的余地?。 美其名?曰是送梁致远夫妻俩国外养老散心,实则是把他们流放在国外自生自灭,一旦离开,大概率再无回来的可能?。 “梁闻序!有我在,你休想动我爸妈他们一根手指头!”梁闻柯怒不可遏,拿起手中沉重的烟灰缸就要朝梁闻序砸过?去,却被吴助理带来的人一把夺过?去,整个人更是被保镖恶狠狠地?抵在墙角,动弹不得。 梅婉霜心疼儿子跑过?去制止,也被人毫不客气的甩在地?上?。 梁致远气得怒火攻心,指着梁闻序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软禁自己的亲弟弟,还?想把我们丢到国外,划清界限,你这辈子都要背上?骂名?,被唾沫星子淹死!!” 梁闻序神色淡然,不为?所?动:“我既然已经?决定,自然不会在意。” “至于?梁闻柯,别以为?他私底下做的勾当没人知道。”梁闻序眸色深敛,冷冷睨着角落被控制的梁闻柯。 闻言,梅婉霜的脸色唰得一变,眼?底明显划过?抹慌张,紧跟着,梁闻序起身,说出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心脏猛地?一提。 “梁家不养闲人,更不会养瘾君子。” 梁闻柯牙关紧咬,死死盯着梁闻序,梁致远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了,意识到梁闻序想做什么,瞬间慌了:“你这是想毁了整个梁家?!” “这种丑闻要是曝光出去,梁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梁闻序黑如鸦羽的眼?睫低垂,目光扫过?地?上?四?散的玻璃碎片,淡声开腔:“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丑闻。” “现在想要脸,已经?晚了。” 梁闻序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梁家父子俩的咒骂,隐隐夹杂着梅婉霜的哭声,而?他却再也没有回头- 南婳收到施卓逸的邀请后欣然答应,两人协商好时间后便去了录音棚录制。 施卓逸这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正是他即将发?行的新专辑中的第三首歌,歌词旋律都很不错,让人听了像是身处热恋期。 在录音棚待了一整天,一首歌终于?录制完成。 结束时,南婳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学校,施卓逸拿了杯刚才点的奶茶递给南婳:“忙到这么晚,要不待会一块吃晚饭吧?” “我知道附近有家中餐厅很不错,先前听你说喜欢吃甜食,我猜你应该会喜欢的。” 南婳想了想还?是选择婉拒,毕竟施卓逸不是普通人,日常出行都有媒体偷拍,两人真要是出去吃饭,被媒体拍到肯定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经?过?之前和盛乔的风波,南婳稍虽然成功度过?一劫,但?也了解到网络的利弊,只想安安稳稳创作,不被外界打扰。 面前的女孩温和疏淡,礼貌谦逊,与他相?处从?始至终都格外守分寸,施卓逸明白南婳的顾虑,笑道:“你别担心,我的助理和制作人会跟我们一块去,不会被误会的。”算起来也有五六个人了。 男人的语气诚恳又认真,南婳还?在犹豫,一旁的制作人笑着开腔:“南小?姐,你跟我们一块去吧,人多也热闹些!” 南婳盛情难却,于?是一行人坐着施卓逸的保姆车去了附近那家很不错的中餐厅。 到了地?方南婳才知道,这家餐厅她曾来过?。 经?过?连廊外的鱼塘,这里的装修摆件到一草一木,她都无比熟悉,因为?梁闻序之前时常带她来这吃饭。 听说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景致最好,施卓逸正想选那间,一旁的侍从?毕恭毕敬道:“抱歉先生,那间包厢早早就被其他客人预定了。” “好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其他包厢也不错,于?是一行人便去了这间包厢的隔壁。 施卓逸一行人刚进?入包厢,餐厅内又进?来一位西装革履,风姿卓越的年轻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位助理模样的人。 梁闻序径直往预定好的包厢走,吴助理跟在身后,吩咐一旁的侍从?,所?有的菜品照旧。 侍从?是新来的,记下吴助理的叮嘱才转身去通知后厨,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位顾客实在是奇怪,每回来吃饭都只订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而?且每次都点一模一样的菜品,东西吃得极少,可一坐便是许久。 晚饭结束后,南婳婉拒了施卓逸想要送她回学校的提议,直接打车回了学校。 梁闻序从?餐厅出来,见吴助理站在车旁,正抬眸定定看着远处。 “看什么呢。” 梁闻序神色清冷,看了眼?吴助理注视的方向,除了来往如潮的车流,并未有什么特殊。 吴助理早早出来开车,一晃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极了南小?姐,等他再仔细看时,那抹身影已经?上?了出租车离开。 只是无意中的一瞥,吴助理也不敢确定,看到的背影是不是南婳,随即摇头:“没什么。”- 不久后,施卓逸的工作室在微博发?布了新专辑的制作花絮,粉丝和网友惊讶的发?现,其中竟然有南婳的身影,众人惊喜之余,也有细心的网友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 毕竟施卓逸从?出道到现在,从?未跟任何女歌手有过?合作,南婳作为?刚出道的新人,居然有机会参与施卓逸的新专辑。 很快,施卓逸工作室发?布的那条花絮视频被无数网友疯传,林锦棠关注施卓逸许久,看到网上?的流言蜚语,索性直接跑去问当事人。 “南婳,你跟施卓逸是不是关系很好?” 南婳正在完成老师先前布置的声乐课作业,没来得及看手机,还?不知道网上?的热议,她翻阅着面前的课本,云淡风轻道:“算不上?很好,但?亦师亦友。” 林锦棠是知道南婳已经?分手的,怕勾起南婳的伤心事,所?以她从?未主动问南婳分手原因。 如今南婳单身,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施卓逸对她有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林锦棠眨巴眼?,眉眼?间流动着八卦的光芒,猜测道:“关系算不上?很好?那为?什么施卓逸不找别人合作,却找了你?” 第69章 听着林锦棠的询问, 南婳愣了下,觉出这话语中多少有点暧昧,她眼睫低敛,淡声道:“施卓逸录制节目的时候帮过我?, 我?正好有时间帮他这个忙, 也?算还了人情。” 林锦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手?机:“施卓逸工作室发的视频你看了吗?好多人都在猜测你们?的关系呢。” 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合作而已, 有什么好猜测的, 南婳狐疑地?拿起?手?机看了眼, 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营销号的评论区下面没有粉丝控评,吃瓜群众猜测,她和施卓逸很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甚至还有人截图分?析两?人综艺中的片段, 以及施卓逸看向南婳的眼神, 个个像是拿着放大镜, 寻找她和施卓逸暧昧的蛛丝马迹。 网友的言论激不起?大的水花, 南婳要是为此?特意发一条澄清声明, 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只能看不能说的无力感,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一旁的林锦棠拍了拍南婳的肩膀,轻声安慰:“别担心, 网友就喜欢捕风捉影, 过段时间他们?说过什么话, 估计自己?都忘了。” 南婳抿唇,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没再理会- 彼时, 京都某高级会所的顶级包厢内 周明森正和孟松瑄几个人一块打桌球,他抬眸扫了眼墙上的挂钟, 冲旁人扬了扬下巴:“不是让你们?打电话叫人了吗?序哥怎么还没来?” 不远处的麻将桌传来一道懒散的男声:“别急啊,我?都打两?次了,估计人已经在路上了。” 孟松瑄起?身擦拭球杆,忽然?想到什么,冲周明森提醒:“待会序哥来了,你记着别提南婳啊。” 周明森挑眉:“为什么不能提?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梁闻序虽然?没有明说他跟南婳分?手?的事?,但圈子?里都传遍了,南婳如今进了娱乐圈,先前还跟人闹上过热搜,那篇回应中就提到,她现在是单身。 网上的传言,周明森都看见了,再加上梁闻序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和南婳分?手?十有八/九是真的。 孟松瑄:“序哥之?前对那姑娘那么宝贝上心,现在分?手?,肯定心情不好。” 既然?宝贝上心,那为什么还会分?手?? 周明森不用想都知道,多半是梁闻序腻了,南婳如今进了娱乐圈,名利双收,这段感情自然?也?到了尽头?。 周明森没搭腔,虽然?跟梁闻序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可?知道他和南婳分?手?时,他内心深处竟有一丝窃喜,不为人知。 梁闻序到时,孟松瑄正准备给他打电话,听闻门口传来的动静,抬眸便看见身姿笔挺的男人走进来。 梁老爷子?去世前后的这段时间,梁闻序忙着料理公司事?务和家事?,分?身乏术,一行?人难得在今天才组了这场局。 在场的人对梁家最?近发生的事?多少有些耳闻,梁致远夫妻俩去了新西兰养老,梁闻柯不知所踪,听人说,是被软禁在了老宅,这一切自然?是梁闻序的安排,外界传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对亲人都不留情面,只有他身边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孟松瑄周明森等人知道。 梁闻序母亲的死,跟梁致远脱不了干系,梅婉霜当初更是为了进梁家的门不择手?段,要不是已经生下梁闻柯,梁老爷子?断不可?能允许她嫁进梁家。 梁老爷子?去世,梁闻序一旦接手?整个梁氏,梁家老宅那些人,必然?会被收拾。 “哥,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孟松瑄放下球杆,招呼几人落座,人都到齐了,刚好凑一桌麻将。 梁闻序虽久未露面,牌技倒是一点也?不差,连胜几局周明森都忍不住调侃:“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这是天天在家偷着练的吧?” 梁闻序眉眼清淡,缓缓勾唇,笑了笑:“不至于,对亏几位放水。” 孟松瑄看了眼面前的牌面,问起?正事?来:“对了,梁闻柯那事?查得怎样了?证人找到了吗?” 梁闻柯肇事?出狱后在国外待了几年,不仅染上了毒/瘾,干下的龌龊事?更是不计其数,但每回都有梁致远夫妻俩遮掩,才没有闹到梁老爷子?跟前。 即使梁致远瞒的严严实实,但梁闻序心里却门清,这些年看着梁闻柯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一直置身事?外,不为所动。 梁闻序垂眸,指腹缓缓摩/挲过手?中的牌面,随即打出去:“快了。” 所有的人证物证收集得差不多,梁闻序这一次要做的,就是让梁闻柯再也?翻不了身。 起?先,梁闻序并未打算将事?情做绝,放梁闻柯一马,顶多让梁闻柯和父母一块出国,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回来,可?让南婳卷进来,梁闻序再也?没了心软的理由。 想到梁闻柯国外干的那些事?,周明森轻啧一声,说一句法外狂徒也?不为过,好好的梁家小少爷歪成这样,跟梁致远夫妻俩脱不了干系。 梁闻序黑眸睨着眼前的牌面,神色极淡,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声,他侧目扫了眼,目光微顿,随即拿起?手?机指尖打开屏幕。 看清微博弹出的热门话题,梁闻序方才还清冷疏淡的脸陡然?变得阴沉。 见梁闻序许久未出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机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清隽的眉眼间敛着低气压,连带着周遭温度都低了两?度。 周明森狐疑地?将人打量了眼:“哥,你这是怎么了?” 梁闻序唇角收紧,神情静默,将手?机丢在一旁,周明森扫了眼他还亮着的手?机屏幕,目光捕捉到哥们?刚才看的内容:#施卓逸南婳新歌录制超甜花絮# 周明森眸光微顿,出于好奇,点开那视频看了眼,是南婳和一个男歌手?在录音棚录歌,听起?来是首情歌,怪不得会配上“超甜”二字。 孟松瑄轻咳了一声,周明森连忙关掉视频,此?时梁闻序的脸已经黑了个彻底,他也?明白过来,哥们?情绪反常的原因。 “哥,你跟南婳分?手?也?没多长时间吧?”周明森收回目光,语调懒洋洋的调侃:“这姑娘居然?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闻言,梁闻序眉心微拧,冷白修长的手?指攥紧手?中的牌,像是要捏碎,朝周明森一记冷眼扫过去,薄唇掀动:“不会说人话,可?以不说。” 男人清隽疏淡的眉眼此?时仿佛凝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冰霜,周明心底卧槽一声,一时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句调侃,居然?让梁闻序发这么大的火。 周明森的表情很无辜,以前极少见梁闻序动怒,仅有的几次也?是因为南婳,他自知说话没过脑子?,只好缓和气氛:“哥,你消消气,我?这不是看你把人甩了嘛,就随口一说。” 说完,周明森疯狂朝对面的孟松瑄递眼色。 孟松瑄无奈耸肩,任凭某人如何眼神求助也?不搭腔,他早就提醒他了,别在梁闻序面前提南婳,这下好了,直接撞人枪口上了。 梁闻序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幽暗深邃的眼底情绪难辨:“谁说我?把人甩了?” 周明森顿了顿,暗暗嘀咕:“圈子?里都是这么传的。” 就依梁闻序先前对南婳的态度,众人都以为南婳是特殊的,却没想到两?人还是会分?手?,纷纷感慨梁家这位冷心薄情。 梁闻序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才是被甩的那个。 看着兄弟此?时的表情,周明森后知后觉,这位梁大少爷怕是还对那位念念不忘。 一旁的孟松瑄见气氛不大对劲,终于开腔:“哥,不是我?说,既然?你跟南婳都分?手?了,就别再惦记她了。” “人嘛,总该往前看。” 孟松瑄最?不信爱情这一套,感情再深,总会随着时间冲淡,再不济,有了新欢,自然?会忘记旧爱。 梁闻序自嘲般轻哼了声,懒懒掀起?眼帘,语气凉凉道:“谁说分?手?了不能复合?” 话音一落,周明森和孟松瑄同时愣了一下。 听序哥这意思,还想把人追回来?! 忙完学校的事?情,南婳便去养南郊的老院看望奶奶。 听说老太太如今交到了很多新朋友,平日里和其他老人作伴上各种琴师书画兴趣班,闲暇之?余,还会有工作人员组织咯老人们?外出游玩,生活充实又快乐。 南婳每次和奶奶通话,总能听到老太太说起?养老院的趣事?,每当这时,南婳总会想起?梁闻序。 即便两?人已经分?手?,她还是很感激对方,给她的生活带来的改变和留下的痕迹- 周明森组的局还没结束,梁闻序便离开了会所。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汇入来来往往的车流中,后座的男人难掩眉眼间的疲惫,正闭目休息,车窗外璀璨的霓虹匆匆掠过,斑驳的光影透过玻璃铺在梁闻序脸上,印拓得他刀刻般的五官愈发立体深邃。 静默片刻,梁闻序缓缓睁开眼睛,垂眸看了眼时间,随即对前排的司机缓声开口:“去南郊养老院。” 第70章 南婳到时, 整个养老院静悄悄的?,清冷如水的月光映着清澈的湖面,折射出粼粼波光,晚饭后散步的老人们也都回了?室内, 有的?去了?放映室看电影, 有的?早早回了?房间休息。 南婳刚走到奶奶的房间门口,才发现房间的?门没关, 室内温暖的?灯光透过?狭窄的?门缝透出来, 照射出一道明亮的光线, 一直绵延至南婳脚下。 她还未推开门,便听到老太太愉悦的笑谈声从里面传来,南婳愣了?下, 意识到室内除了奶奶还有其他人, 听得出来, 老人家心情格外好。 南婳想着, 或许是奶奶在养老院交到的新朋友, 老人家们正在?里?面聊天,她笑盈盈地推开房门走进去,柔声道:“奶奶,我?来看您了?。” 南婳话音刚落, 房间里?的?交谈声也跟着停了?停, 老太太和身旁的?梁闻序同时侧目。 南婳抬眸的?一瞬, 冷不丁撞进那?双漆黑幽深的?眼?里?,看着男人那?张熟悉清隽的?面庞, 南婳呼吸微顿, 没有丝毫准备。 两人视线相撞,梁闻序薄唇微抿, 棱瘠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目光定定地落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不曾移动分毫。 房间内明显静了?两秒,好在?老太太看见南婳一脸惊喜,似乎没有留意这短暂的?静默和尴尬,笑呵呵地连忙朝孙女招手:“你来得正好,小梁也是才过?来,我?刚才还问他,你俩怎么没有一块来。”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梁闻序,南婳回过?神,长?睫敛着眼?底的?情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平静,顶着那?道沉默无声的?视线,朝两人走过?去,随着迈出的?每一步,心跳声如雷。 南婳走到沙发那?正要坐下,老太太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那?么远干嘛,快点坐我?这。” 坐在?奶奶身边,离梁闻序也太近了?,南婳心底忍不住悄悄嘀咕,却还是乖乖坐在?奶奶身边。 梁闻序俊脸无波无澜,注意到女孩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别扭,他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眸色深敛。 面前的?桌山摆着两盘颜色和花样都很漂亮的?糕点,老太太拿起一块递给南婳让她尝尝,说?是今天糕点课上,院里?的?老师教他们做的?。 “慢点吃,我?和小梁刚才还聊到你呢。”老太太看着南婳,笑得慈祥。 闻言,南婳下意识看了?眼?梁闻序,男人清眉黑目,看她的?眼?神依旧温柔平和,或许从她进门那?一刻,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南婳低了?低头,小声嘟囔:“我?有什么好聊的?。” 老太太:“要不是小梁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参加比赛得冠军的?事呢,你这小孩,先前竟然从来没跟我?提过?。”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会用智能手机,更不了?解音乐综艺和娱乐圈,只?知道南婳自打这学期开学就很忙,来养老院看望她的?次数都少了?。 南婳弯了?弯唇,轻声道:“我?怕您担心,想等比赛结束再告诉您。” 老太太:“没关系,你和小梁谁告诉我?都一样,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南婳不知道,她忙碌的?这段日子,梁闻序时常来养老院看望老太太,除了?带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就连跟老人家爱聊的?话题,也都是梁闻序特?意了?解过?的?,一老一少的?关系才越来越好。 南婳吃完一块糕点,虽然觉得好吃但却有些噎嗓子,正想起身去倒杯水,一杯水就已经递到她面前,男人骨节匀称的?长?指修长?如玉,就连喉间溢出的?声线,也如玉石入水般温沉清越:“喝口水吧。” 南婳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梁闻序递来的?水杯,白皙微凉的?指尖无意中碰到男人温热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 梁闻序的?神色波澜不惊,拿起一旁的?水果刀,给老太太削起了?苹果,南婳没再看他,问起奶奶最近在?养老院的?生活。 老太太先是应着,忽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正削苹果的?梁闻序,笑呵呵道:“小梁经常来这看我?,大家都以为他是我?的?孙女婿呢。” 院里?的?老人们没事干,有时聚在?一块就喜欢聊些家长?里?短,梁闻序来了?几次,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又对他态度恭敬,和对待其他人明显不同,引得不少人关注,所以见了?南婳的?奶奶总会打趣。 闻言,南婳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拿稳,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等奶奶询问她跟梁闻序的?关系,她连忙道:“奶奶,下次您的?朋友再问,您记得解释一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听着面前的?小姑娘着急跟他撇清关系,梁闻序削苹果的?手微顿,方才唇边微翘的?弧度渐渐消失。 老太太张了?张唇,有些发愣,她先前以为小姑娘正在?跟小梁谈恋爱,只?是不好意思说?,再加上与她们相关的?事,梁闻序总是忙前忙后,格外上心。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好使,小梁对自己孙女有没有想法,还是能看出来的?。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向孙女,眼?神带着一丝询问,南婳被奶奶盯得莫名?有些心虚,随即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强装镇定。 梁闻序见她吃得有些着急,怕她噎着,又往她杯中加了?点热水,温和的?语气透着丝无奈:“慢点吃,别噎着。” 南婳的?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认认真真吃东西,没有说?话。 见孙女有意回避,老太太看向梁闻序,像是不经意间问道:“小梁年纪也不小了?吧?有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 梁闻序又拿了?张纸递给南婳,温声道:“想过?。” 老太太微笑:“要是真有喜欢的?姑娘,那?就大胆去追,可得抓住机会啊。” 梁闻序缓缓勾唇,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开腔:“我?的?确有喜欢的?人,就是怕她拒绝。” 说?着,梁闻序掀起眼?帘,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南婳。 南婳虽没有看他,可余光却能看见,某人此时正明目张胆的?看着她。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南婳脸颊的?温度可疑的?飙高,绯色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这会只?想去捂梁闻序的?嘴,深怕他乱说?话,更怕奶奶继续追问下去。 奶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才会对梁闻序如此温和友善,若是老太太知道当年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就是梁闻序的?家人,相处还会像现在?这么和睦吗?南婳不敢想。 “奶奶,人家知道该怎么做,您就别费心了?。” 南婳垂眸看了?手机,对梁闻序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要不早点回去吧?” 老太太还想继续跟梁闻序聊会天,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下起了?逐客令,丝毫不给人留面子,梁闻序眉骨轻抬,听了?也不恼,顺着南婳的?话说?下去:“时间的?确不早了?。” “奶奶您好好休息,等我?有空再来看您。” 看着梁闻序起身,南婳却一点也没觉得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对梁闻序有些残忍。 老太太拉着南婳的?手,温声示意道:“人家好歹是客人,你去送送小梁。” “好。” 两人走到门外,南婳看了?眼?房间里?的?奶娘,轻手轻脚带上了?房门,梁闻序眼?睫低敛,安安静静伫立在?原地,黑眸注视着她。 夜晚走廊的?过?堂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吹得女孩垂落在?胸前的?长?发飞扬,南婳中等微仰着脑袋看向面前的?男人,粉唇一张一合:“梁闻序,谢谢你对我?奶奶的?关照。” 她顿了?顿,还是说?出那?句话:“我?知道你很忙,所以以后就不用特?意再过?来一趟了?。” 虽然这话很冷漠,甚至不近人情,可南婳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想再继续这样藕断丝连的?局面,这并?不是她想看见的?。 南婳怕看见梁闻序受伤失落的?样子,说?完目光便落向别处,静了?半晌,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沉克制的?声线: “你和施卓逸,关系很好?” 南婳:“”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南婳抿了?抿唇,低声喃喃:“我?跟谁关系好,这不重要。” 梁闻序唇角收紧,一双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一字一顿开口:“对我?来说?很重要。” 南婳黛眉轻蹙,望向梁闻序,不得不提醒:“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和谁接触来往,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南婳不希望两人起争执,转身就要回去,却在?下一秒,莹白纤细的?手腕被身旁的?男人扣住。 梁闻序神情静默,眼?底覆着层淡淡的?阴影,一言不发的?拉着南婳的?手腕朝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走。 他长?腿迈开,走得很快,很急。 南婳被梁闻序的?反应吓了?一跳,又担心叫出声会被奶奶听见,只?能手忙脚乱地跟着他,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完全不知道此时身前的?男人想做什么。 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空档的?走廊,像是迫切追赶着什么。 梁闻序一把推开安全通道的?门,黑漆漆的?楼道里?什么也没有,还未等南婳反应过?来,便被手腕上的?那?股力量带动着向前,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踉跄着站都站不稳,后背猝不及防地抵上坚硬的?墙壁。 男人宽厚有力的?大掌隔着衣衫紧箍着她的?腰,属于他的?气息清冽强势,从四?面八方涌来。 南婳的?心脏雷鸣般剧烈跳动,意识到梁闻序想对她做什么时已经晚了?。 她微张开唇刚要阻止,面前的?男人弯腰俯身,长?臂揽着她的?腰压向自己,低头直接封住她的?唇瓣,一呼一吸都像是燎原的?火,烫得人心尖发颤。 70-80 第71章 梁闻序的吻来势汹汹, 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柔软微凉的唇瓣贴上来,将南婳惊慌失措的轻呼全?都碾碎在紧密相贴的唇齿间。 黑暗吞噬了逼仄角落中两道一高一矮重叠的身影,无形中放大了人的感官, 男人英俊深邃的眉眼也被昏暗的阴影笼罩, 一向引以为豪冷静和克制在这一瞬分崩离析,任凭嫉妒和怒意?淹没?。 梁闻序压过来的一瞬, 南婳心脏短暂的骤停之后狂跳不止, 让她不得?不怀疑, 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 面前的男人逼得太近,南婳的身体紧绷,脑袋只能被迫贴着墙壁, 只感觉到仅有?的氧气被面前的人强势又粗野的攫取, 卷着她的舌尖带出, 夹杂着轻微痛感。 南婳不知是生气还是羞恼, 纤长卷翘的眼睫轻颤, 单薄的肩膀控制不住的哆/嗦,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双手抵在梁闻序身前,试图用力推开他, 可?她反抗一下, 换来的是男人愈发强硬的亲吻, 那?只箍在她腰上的手也一寸寸收紧。 梁闻序早就想这么做了,理智尚存时, 即便冲动?也能很好的控制, 可?当看到南婳身边出现的异性?,终归是冲动?占据了上风。 以前他从不会理会虚无缥缈的传言, 更不会费心思?猜测其中几分真假,可?看到南婳和其他男人的名字同时出现,梁闻序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个俗人。 “梁闻序!” 换气的间隙,南婳又急又恼,低低呜咽着叫他的名字,潮湿的眼尾憋得?通红,明明想阻止他,可?身体却并不抗拒这样?的接触,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斥责她,这样?做不对。 换作以前,南婳喜欢梁闻序所有?靠近她的举动?,拥抱她时的体温,亲吻的每个瞬间。 可?现在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安全?通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咳嗽声,头顶上方的声控灯骤然亮起。 意?识到附近有?人,南婳握着拳头焦急不安地去锤梁闻序的肩膀,试图唤回对方的理智,可?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继续攻城略地,无所顾忌。 以前的梁闻序向来冷静克制,不会这般失控,南婳急得?快要哭出声,慌乱中无可?奈何咬了他一下。 南婳忘了收住力道,只觉得?自己咬得?有?些重?,紧跟着就听见面前的男人痛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停。 直到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南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没?轻重?,欢迎加入七恶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梁闻序微垂着脑袋,坚实挺括的背脊微弓,低低埋在她肩窝,呼吸沉沉。 南婳只觉得?嘴唇发麻滚烫,不用看镜子都知道肯定又红又肿,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胸膛剧烈起伏着,刚才一度缺氧以至于巴掌大的小脸憋得?通红,一直晕染到莹白纤细的脖颈,都在发烫。 梁闻序舌尖舔过唇上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女孩,眼底仿佛有?一片寂静深邃的海域,藏着蠢蠢欲动?的汹涌暗流。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轻捻起南婳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没?有?给对方丝毫躲避的机会。 头顶上方冷白色调的灯光映着他清隽如玉的面庞,眼窝深陷,衬得?优越的鼻骨高而挺拔,似连绵的高峰。 南婳微仰着脑袋,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水光潋滟,掀起长睫,倔强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哑着声问:“梁闻序,你疯了吗?” 他眸色阴暗晦沉,极淡的扯了下嘴角,黝黑的眼底一片清明:“我没?疯。” 梁闻序静静睨着南婳的脸,一字一顿哑声开口?:“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下嘴唇被她咬破一块皮,此时渗出猩红的血丝,仿佛薄唇上的一抹红痣,透着一丝诡艳靡丽。 南婳看了心疼,后悔自己刚才咬了他,可?还是压抑心底的酸涩,试图将他推远:“你既然清楚,难道还需要我再提醒一遍,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梁闻序顿了顿,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缓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分手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做错事的是梁闻柯,是梁家的其他人,不是他。 梁闻序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无论?名利还是地位,都是他生来便有?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竭尽全?力求而不得?的,直到遇见南婳。 她不该因为梁家放下的错,也一并给他定了罪。 南婳神情?微怔,静静地看向梁闻序,轻轻屏息。 梁闻序:“如今梁家我做主,梁闻柯的父母远在国外,不会再回来。”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至于梁闻柯,这几年?他放下的错事不少,不久后就有?一场牢狱之灾。” 国外的证据还在搜寻中,只要找到最有?利的人证,梁闻柯未来再无翻身出狱的可?能。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嗓音磁沉低缓:“这些你不喜欢的人,以后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梁闻序想了很多,也竭尽所能为南婳铲平了所有?顾虑。 所有?的可?能性?中,梁闻序从未想过,真正放弃这段感情?。 只要是她,他便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 南婳愣在原地,睫毛低敛,安安静静听着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勒在她心脏上的弦,悄无声息地一寸一寸收紧。 她没?想到,梁闻序竟会做到这一步。 南婳已经数不清,自从两人分手后,她做了多少次噩梦,梦到她的父亲,梦到梁闻柯,梦到梁闻序。 只要她对梁闻序的感情?抹不去,那?些噩梦就一直都像笼罩在她头顶上方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南婳微仰着脑袋看向他,一双清凌凌的眼潮湿泛红,似覆了层朦胧水雾。 梁闻序神情?静默,冷白修长的颈线紧绷,两人就这样?无声对视了许久,南婳努力睁大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压下眼眶的酸涩,好半晌才艰难开口?:“可?我过不了自己心底那?关。” 梁闻序微微垂着头,心脏某处好像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直到头顶上方的声控灯熄灭,冷白的光芒再次被黑暗覆盖。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南婳依然清晰的听见男人缓慢微沉的呼吸声,和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 短暂的沉默后,梁闻序倾身弯腰,垂头靠近,平静的温柔里夹杂着隐忍克制的淡淡苦涩:“南南,真的不要我了吗?” 第72章 南婳呼吸微窒, 发紧的喉咙仿佛吞了针般传来阵阵刺痛,她没有说话,温热潮湿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溢出来,顺着眼尾, 从她苍白清瘦的脸颊缓缓滑落。 梁闻序残存的念想, 不?安,终于在女孩长久的沉默中找到了回应。 所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缓缓起身, 冷白修长的手指抚平南婳衣服上的淡淡褶皱, 沉声开口:“我知道了。” 梁闻序转身离开,终究还是不忍心为难她。 空荡荡的安全通道寂静无声,偶尔有风从窗口涌进来, 吹乱南婳散落的长发, 露出那截瓷白纤细的脖颈。 梁闻序离开后, 南婳在原地呆站了许久, 脸上的泪痕也干涸, 直到有保洁阿姨经过,见她脸色不?对劲,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她才反应慢半拍的回过神, 轻声道谢后转身往回走。 房间里, 老?太太见孙女迟迟没回来, 于?是便?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南婳进来时?, 电视里还在播放广告, 老?太太微垂着脑袋,正?困得打盹儿, 似乎快要睡着了。 南婳的目光倏地一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牵起老?太太干瘦嶙峋的手,低声将人唤醒:“奶奶,去床上休息吧。” 听闻声音,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微笑:“小梁走了吗?” 南婳搀扶奶奶起身,走过去坐在床上,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嗯,走了。” 梁闻序最终还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太太一边解着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念念有词:“囡囡,小梁喜欢的那个姑娘,是你?吧?” 南婳:“” 老?太太笑了笑:“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看出来。” 南婳弯腰俯身,借着帮奶奶拖鞋的姿势,微垂着脑袋,没有吱声。 老?太太头脑清醒的时?候,看事情总能一针见血,南婳就算否认也没用。 “我觉得小梁这人挺好,至少对你?是认真的。”老?人家背靠着枕头,见南婳起身,随即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孙女坐得离她再近一些?。 “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也放心。”老?太太说得认真,眼神温和慈祥的看着南婳。 很显然,刚才孙女对梁闻序的态度十分冷淡,两?人的互动?也很少,和春节在桐市那会,有了很大变化,但她还是能看出来,梁闻序对南婳的感情并没有变。 南婳眼睫轻颤,心口酸酸胀胀,压抑的声音有点哑:“奶奶,我跟他不?合适。” 老?太太眉心微拧,静静看了南婳好一会,神情有些?担忧:“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哭了?” 南婳眨巴眼,笑着对奶奶摇了摇头:“没,不?过是刚才外?面的风有些?大,吹得眼睛有些?酸。” 说着南婳起身,莹白清丽的小脸平静疏淡,跟个没事人似的:“奶奶,时?间也不?早了。” “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学校了。”说着,南婳拎起包包就要走。 老?太太将南婳从小养大,最了解自家孙女的性子,心思?全都写在脸上,都不?用特意去猜。 南婳正?欲离开时?,犹豫片刻的老?太太忽然开腔,缓声说:“其实,我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南婳的身形猛地一僵,怔怔回头看向奶奶,心脏悬了起来,迟疑地问:“您都知道什么了?” 老?太太注视着南婳,低低叹了口气,沧桑的眼底黯淡无光:“知道梁闻序的弟弟,就是当年你?父亲车祸去世的肇事司机。” 南婳愣在原地,掀了掀唇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伪装被揭开的无措,还夹杂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南婳父亲去世后,老?太太伤心欲绝,之后却很少在南婳面前主动?提起,只有在南婳父亲祭日的那天,一个人待在房间,不?吃不?喝一整天。 怕老?人家再受刺激,南婳从未跟奶奶提起过,她跟梁闻序分手的缘由。 南婳艰难地开口:“他都告诉您了?” 老?太太静了静,没有否认,提及往事,她那双被岁月雕琢过的眼眸里浸满了沧桑悲怮的颜色,眼眶微微泛红。 搬来这家敬老?院时?,因为被这里的工作人员优待,老?太太能感觉到,梁闻序的身份不?一般,后来从身边工作人员的只言片语中,她听到最多的就是梁闻序的家境极其显赫,京都出了名的豪门世家。 而京都能有几?个家世背景雄厚的梁家? 老?太太自然而然想到当年那起车祸,撞死儿子的肇事司机也姓梁,当时?事故处理的全过程,肇事司机和家属都未曾出面,事后更没有一句道歉。 而与她们交涉的只有肇事方派来的律师和助理,处理事故的相关人员也对肇事者的信息有所隐瞒,只有在警方的只言片语中老?太太才知道,肇事者姓梁。 与梁闻序有着相同的家世背景,在京都的地位不?可小觑。 一开始老?太太只是心中有所怀疑,又不?肯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发生,直到上一次梁闻序来这里看望她。 代表梁家,为当年的事道歉。 南婳的胸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从知道其中缘由那天起,她再回想起和梁闻序的这段感情,心情都无比复杂纠结,像是对父亲的一种背叛和抛弃。 “奶奶,对不?起。”南婳的声音很低,微不?可闻。 看着孙女眼眶中溢出的水光,老?太太既心疼又难受,南婳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乖巧懂事,早早替她抗下生活中的苦难,如今连感情上的事,都要因为别人犯下的错事来为难自己。 老?太太一只手牵着南婳的手,另一只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她的头,认真道:“囡囡,不?要因为这件事自责。” 这么多年过去,老?太太每天都在想念自己的儿子,也知道逝去的亲人不?会再回来,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走完接下来的路。 “犯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梁闻序。”老?太太的笑容含着满满的心酸和苦涩,温和道:“你?父亲如果现在还活着,他肯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快乐。” “其他并不?重要。” 听奶奶说完,南婳低低垂着脑袋,克制许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塌,眼泪一股脑的全涌了出来,细细的哽咽溢出唇齿,微弱而清晰,在奶奶面前抽抽噎噎,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礼物的小孩。 南婳很想告诉奶奶,她舍不?得梁闻序,原来分手竟会这样痛苦。 此?时?她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哭得完全不?能抑制 从养老?院回来,南婳消沉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就连林锦棠也都看出她的反常,只是问起,南婳却不?愿意多说。 学期末,南婳忙完所有的考试,终于?有时?间跟着方存正?交接工作方面的事。 南婳参加《原创练习室》的所有作品都会收录在她的首张个人专辑中,除此?之外?,方存正?建议她再创作几?首全新的作品,满足粉丝期待的同时?也有利于?专辑销量。 南婳一一应下,当即开始准备起来,方存正?忽然想到前阵子收到的合作邀请,询问起南婳的意见:“对了,有部都市爱情剧的制片人来找我,想跟你?合作这部剧的主题曲,你?有想法吗?” 若是手底下的其他歌手,方存正?早就一口答应下来,但南婳不?同,他答应过梁闻序会用心带她,所以大部分合作都是让南婳自己选择,接或者不?接。 南婳抬眸:“大概什么时?间?” 方存正?:“八月末吧。” 八月末正?好是暑假的末尾,那时?候应该不?忙,南婳随即答应下来。 见小姑娘对自己事业积极又主动?,方存正?还是挺欣慰,笑道:“那就先这么定?下,到时?候大家一起见个面,合作的具体内容再慢慢商议。” “好。”- 整个暑假,南婳一直都在京都,除了写歌录歌,只要一有时?间就往养老?院跑。 她跑得勤,奶奶也开心,有时?陪老?太太散步,祖孙俩总会聊起自己最近的生活,偶尔也会聊到梁闻序,只是他自那次之后,再没来过养老?院,吴助理倒是时?常过来看望。 带来的礼物有时?是老?人家最喜欢听的戏曲,有时?是手工绣花的摆件,再到装有几?条漂亮金鱼的鱼缸,看得出来,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人精挑细选过的。 南婳敛睫,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鱼缸里缓缓游动?的红白锦鲤,白色的鳞片上仿佛镶嵌了深红色的玉石,两?种颜色在阳光覆盖的水面下,相得益彰。 不?多时?,耳畔传来奶奶年迈温和的声音:“囡囡,你?跟小梁最近怎么样?” 南婳粉唇微抿,清凌凌的目光追着那两?尾嬉戏的锦鲤,轻声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前,在养老?院,被她拒绝后,梁闻序好像真的就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无音信。 老?太太顿了顿,蹙了蹙眉头而后缓缓舒展开,轻拍了拍孙女的手,眉眼慈祥,平静温和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第73章 八月末, 南婳收到方存正发来的消息,和剧组的投资方和导演等人见个面。 这部剧的主题曲有两个版本,都是男女合唱,除了南婳和另一位男歌手?合唱的版本外, 另一版则由剧中男女主演来录制, 所以两位主?演也会来。 南婳提前半小时到了剧方订的酒店,跟着?侍从走了一路, 包厢门推开的一瞬, 里面已经坐了人, 到得竟比她还?要早。 “南婳。”施卓逸起身,眼底划过抹惊喜,笑着?看向进?门的女孩:“没想到真的是你。” 没想到会在这看见熟人, 南婳心底的紧张在看到施卓逸时明显缓解了不少, 她眉眼弯弯, 粉唇扬起抹清浅的笑痕:“施老师, 好巧。” 施卓逸也是最近才?收到剧组的邀请, 参与主?题曲的创作,至于?与他合作的女歌手?,剧组反倒卖起了关子,只说对方与他相识, 也会来参加饭局。 如今在这里看见南婳, 竟和他心中猜测的一样。 前阵子, 施卓逸的新专辑终于?发布,与南婳合唱的那首作品自?发布以来, 就一直稳居各大?音乐排行榜top, 热度很高。 随之而来的是关于?南婳与施卓逸的热议,甚至还?有粉丝为两人创建了CP超话, 期待两人的二次合作。 正因为如此,南婳之后很少跟施卓逸在社交平台互动,有意?避嫌。 两人寒暄了几句,聊的内容也都跟工作相关,说话间,包厢门被外面的侍从轻轻推开,传来一行人的笑谈声?。 南婳循声?抬眸,只见剧组的投资方,导演制片以及两位主?演都来了。 被人簇拥在C位的正是博誉影业的周总,也是剧组的投资方,跟在其身侧则是剧组的总导演。 南婳和施卓逸起身,一一跟剧方的人打了招呼,跟在那位周总身后的女一号姗姗来迟,南婳眼睫轻掀,跟迎面进?来的徐遥视线相撞。 徐遥微微挑眉,见到南婳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意?味不明的将眼前的女孩从头?到脚不加任何掩饰地打量了一遍。 南婳的脸上?无波无澜,对徐遥眼神中传来出的不善视而不见,她平静地移开目光,跟随大?家落座。 南婳最不擅长这样的交际,好在有一旁的施卓逸提点,坐于?主?位的周总看了眼南婳,笑道:“大?家不要太拘束,这场饭局都是自?己人,随便聊。” 总导演笑呵呵地附和,自?然而然将话题引到两位主?唱身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听说南婳是《原创练习室》史上?年纪最小的冠军?” “真是后生可畏啊。” 南婳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谢王导的认可,其实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王导演摆摆手?:“别这么谦虚,你跟小施合作的那首歌我都听了,很不错,你俩来唱我们这部剧的主?题曲准没问题。” 大?家自?然而然聊到接下来合作的事,施卓逸一边应着?,时不时也会给南婳主?动夹菜,或是帮她盛一碗汤放在一旁。 一举一动落在旁人眼里,徐遥的神情?若有所思,忽然听见身旁的周总开腔:“小南还?没毕业吧?有男朋友了吗?” 南婳用餐的手?顿了顿,如实回答:“没有男朋友。” 周总握着?红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看向南婳:“长这么漂亮居然没有男朋友?小姑娘的择偶要求肯定很高吧?” 南婳正要否认,一道娇柔含笑的女声?率先开腔:“那可不嘛,南婳的前男友可是梁氏那位,先前比赛的时候,还?来《练习室》探班呢。” 徐遥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手?指撩起耳畔的碎发,看了眼南婳,笑得温柔无害。 南婳粉唇微抿,知道徐遥是故意?的,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褪得干净。 果然,她一提起,那位周总果然来了兴趣:“梁家那位?该不会是梁闻序吧?” 徐遥笑着?点头?:“是呀,梁总多优秀?其他追求者哪能让南婳满意?呢。” 她话音刚落,众人神情?各异,南婳听出女人字里行间的映射和讽刺,目光冰冷,一旁的施卓逸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他知道南婳和梁闻序在一起过,只是并未在意?。 圈内艺人跟资本那些桃色新闻,他早就司空见惯,施卓逸喜欢南婳,想趁新鲜感还?在谈场恋爱,至于?其他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徐遥三言两语就引得在场所有人对南婳和梁闻序的关系浮想联翩,更像是坐实了先前网上?那些南婳被金/主?包/养的传闻。 说体面点,南婳跟梁闻序是分手?,可事实上?,不过是被金/主?抛弃罢了。 周总听得挑眉,和徐遥对视一眼,轻啧了声?,颇为感慨道:“没想到,小南以前还?有这么一段,那择偶要求肯定是高的。” 徐遥拿起热毛巾仔仔细细擦手?,笑着?应:“谁说不是呢。” 南婳放下筷子,深知这样的饭局中她地位最低,自?己心中就算有不满也该忍着?,顾全大?局。 南婳克制着?情?绪,暗暗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今天在这是来谈合作的,没想到几位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既然这么感兴趣,南婳索性顺着?话题继续往下说:“说到梁家,徐小姐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 闻言,徐遥依旧笑着?看着?南婳,脸上?温婉娇柔的表情?未变,看着?坐于?对面的女孩粉唇一张一合,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徐小姐和梁闻柯在街头?热吻上?了热搜,想来感情?应该很好吧?” 南婳的话瞬间勾起了在座很多人的记忆,毕竟当时徐遥和人热吻的话题在微博首页整整挂了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以为她拥吻的对象是梁闻序,没想到是梁家另一位,最不受宠的小儿子,如今梁闻序继承家业,那位更是查无此人。 提及这个热搜,徐遥神情?静默悄然变了脸色,南婳有模有样的学着?她刚才?的一颦一笑,说道:“徐小姐总提起梁家,该不会和梁闻柯好事将近了吧?” 徐遥冷哼了声?,轻嗤:“你才?出道,难道公司没教过你,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南婳嘴角的笑意?收敛,轻声?道:“原来徐小姐也知道,说话要看场合。” 徐遥:“你——!” 徐遥的怒意?和不满全都写在脸上?,包厢内的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中,施卓逸皱了皱眉头?,给南婳递眼神。 示意?她少说两句,在场的毕竟是总导演和投资方,在这群人手?底下做事,他们跟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区别,总要学会对现实低头?。 “这是怎么了,聊着?聊着?怎么还?吵起来了?”周总笑着?摆摆手?打圆场,举起面前的酒杯站起来:“这事儿全赖我,不该提起这茬。” “我跟小南喝一杯,就当赔个罪好吧?” 说着?周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以表诚意?。 南婳酒精过敏,本想拒绝,但也意?识到这是对方在给她台阶下,若是真的拒绝了投资方的这杯酒,这场饭局算是白来了,不仅如此,连带几位导演制片都会得罪。 南婳被在场好几双眼睛盯着?,大?家都在等她的反应,就连一旁的施卓逸也在给她暗示,示意?她赶紧喝下这杯酒,就能息事宁人。 短暂的犹豫之后,南婳拿起面前的红酒杯,在众人的注视下,将杯中的酒全都喝完。 冰凉酸涩的液体滑过口?腔,淌过喉咙,灼烧感静静翻涌过,然后堵在了胸腔。 南婳忍下心头?的不适,在众人的笑谈声?中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刚才?尴尬微妙的气氛此时终于?有所缓和,大?家言归正传,也开始聊工作上?的安排。 施卓逸倒了杯茶水放在南婳面前,以只有两人能闻的声?音低低开口?: “喝点水,会舒服一点。” 南婳轻声?道谢,唇齿间仍残留着?葡萄酒的涩然。 饭局上?大?家相谈正欢,说到尽兴处,王导演带头?举起酒杯跟大?家碰杯,南婳能感觉到这酒的度数高,每次都只浅尝一点,几轮碰杯之后,即使有所控制,但还?是喝了不少。 席间,南婳听着?导演和制片的讨论,偶尔他们也会询问她和施卓逸的意?见,南婳只觉得头?重脚轻,大?脑昏昏沉沉,听见施卓逸赞同?附和,她便也强撑着?,点头?回应。 说话间,投资方周总看了眼一旁久未说话的南婳,小姑娘长了一张精致昳丽,丝毫不输顶级女明星的漂亮脸蛋,无论是骨相和五官都十分标致,此时因为醉酒,脸颊两抹嫣然的酡红,更像是天然的腮红,明艳动人,也难怪梁家那位会看上?。 至于?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断,周总没有细想,只是心中忽然有了打算。 酒过三巡,南婳不胜酒力,纤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就连旁人说话也都无法集中精力去听,就在这时,周总端着?酒杯过来,笑着?为两人之后的合作再敬一杯。 “抱歉周总,我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 南婳起身,拿起桌上?那杯茶水,轻声?道:“我以茶代酒——” 周总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改先前温和随意?的态度,不满地将南婳打断:“一杯酒而已,凭什么别人能喝,你不能喝?” 一旁的徐遥懒懒靠着?椅背,不动声?色打量着?南婳,扯了扯嘴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想当初对方有梁闻序撑腰的时候,她和妹妹在南婳面前毫无尊严可言,现在她倒是要仔细看看,南婳被人肆意?践踏,是否还?能像从前那般如意?。 南婳忍着?头?晕,手?扶着?身旁的椅子才?勉强站稳,酒精似乎给了她拒绝的勇气,她掀起纤长卷翘的眼睫,一双清凌凌的眼定定地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顿地回答:“不能。” 周总脸色骤变,他投资过的影视作品多了去,合作过的导演艺人更是不计其数,就算是一线大?咖,也得对他毕恭毕敬,更何况是南婳这种,刚出道才?几个月的小透明。 包厢内的气氛过于?寂静,施卓逸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起身替南婳解围:“周总,南婳今晚已经喝了不少,这杯酒我替她喝。” 周总看了眼施卓逸,阴沉的脸色不见好转,恍若未闻,一旁的王导演也示意?施卓逸先坐下,不必为南婳出头?。 见面前的女孩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周总轻哼了声?,嘴角勾着?抹讽刺的弧度:“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谁惯的臭毛病?” 周总话音刚落,在座众人没有一位主?动站出来缓解气氛,对于?这种投资方刁难新人的戏码早已见惯不怪。 一片静默中,包厢的门忽然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众人听闻声?响纷纷回头?,目光齐刷刷地落向那抹修长高大?,风尘仆仆赶来的身影。 当看清来人是谁时,所有人眼睛微微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头?顶上?方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照亮男人冷白清隽的面庞,刀刻般的五官立体深邃,棱角分明,唯有漆黑的眼底却?一片阴沉晦暗。 南婳的手?撑着?椅子,纤瘦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整个人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脑子里还?在担心,今晚这场饭局估计真被她搞砸了,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她正想着?要不要给方存正打个电话求助,恍惚间才?察觉此时的包厢静得出奇。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下一秒,南婳摇摇欲坠的身体忽然有了可以依附的支撑,薄背抵上?一堵温热坚实的胸膛,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将她轻而易举带入怀中。 南婳虽然醉得不轻,但还?有点安全意?识,感觉有陌生男人忽然从身后抱住她,她慌忙挣扎,试图摆脱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臂。 梁闻序稳稳抱住南婳,闻到女孩身上?浓浓的酒精气味,怒意?瞬间在胸腔内翻腾,他冰冷的目光似裹了层冬日的寒霜,扫过在座众人,最终停在那位大?气也不敢喘的周总脸上?,瘦削的薄唇懒懒轻掀:“我惯的,你有意?见?” 话音落地,周总的脊背已经开始发凉,没想到梁家这位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短暂的震惊意?外之后,只剩慌张不安。 “梁、梁总,您误会了,我跟小南开玩笑呢,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周总低了低头?,战战兢兢解释,脸上?堆满了尴尬讨好的笑意?。 包厢内其他人神情?各异,施卓逸看清来人是梁闻序,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徐遥脸上?原本看好戏的表情?此时隐隐有崩塌的迹象。 “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清楚。”梁闻序眉骨压低,竭力压制着?怒意?,脸上?没有半点温度。 他刚下飞机,从方存正那得到消息,紧赶慢赶过来,南婳还?是被灌醉了。 “她喝了多少?” 周总面露难色,用手?比划,磕磕巴巴道:“小、小半瓶红酒。” 梁闻序抿紧的唇线僵直,垂眸扫了眼南婳杯中的红酒,对周总沉声?开腔:“这笔账,明天再跟你清算。” 许是喝了太多酒,南婳两条胳膊都是软的,没什么力气挣扎,男人熟悉磁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她挣扎的动作停了停,也不知是自?己醉了酒,还?是耳朵不灵光,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梁闻序的? 南婳反应慢半拍的抬头?,仔细去看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可惜眼前的人太多,一道道修长高大?的身影不断重叠在一起,让她实在看不清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 看着?眼前不太清醒的南婳,梁闻序清隽如玉的眉眼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而后弯腰俯身,将面前的女孩一个公主?抱,横抱在怀中。 见梁闻序抱起南婳就要走,施卓逸眼底闪过一丝挣扎,随即抬手?将人拦住:“你要带她去哪?!” 从见到施卓逸的第一眼起,梁闻序就认出来,这个男人正是先前跟南婳从传绯闻的那位。 他缓缓勾唇,皮笑肉不笑:“我带自?己的女朋友走,你管我去哪?” 施卓逸顾不得包厢内还?有别人,扬声?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梁闻序长睫低敛,薄唇懒懒轻启:“即便分手?,也轮不到你。” 第74章 施卓逸阻拦的话全都梗在喉咙, 连周总都对梁闻序如此?忌惮,他再坚持,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在包厢内所有人的注视下,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南婳大?步离开。 梁闻序一走?, 剩下的人全都面面相觑, 周总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已经?开始为明天担心?, 一旁的徐遥更是久久没缓过神来, 面如死?灰。 电梯里, 南婳的脑袋昏昏沉沉,懒懒贴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靠着,鼻尖飘溢着那丝清冽好闻的雪松香, 和?梁闻序身上?的味道?一样, 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的嗅觉, 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南婳迷迷瞪瞪睁开迷离的双眼, 干净清澈的目光掠过男人挺括的胸膛缓缓上?移, 当?看见那张英俊深邃的脸放大?N倍出现在她眼前,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利落流畅,棱瘠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确定抱着她的人是梁闻序不?是别人,南婳心?底那堵高高筑起的城墙瞬间坍塌, 许是知道?这是梦境, 南婳的情绪没有任何遮掩。 她耷拉着嘴角, 酸涩泛红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人,眼眶渐渐蓄满温热潮湿的水雾, 静了片刻, 南婳才慢慢伸手,回抱住男人劲瘦的窄腰, 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梁闻序,我好想你。” 女孩细细软软的声音微带哽咽,听起来难过极了,梁闻序差点没站稳,身形猛地一顿。 因为这一句,心?底顷刻间仿佛掀起一片巨浪,将他狂跳如雷的心?脏整个吞没。 梁闻序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绷,缓慢克制着呼吸,沉声安抚怀中的女孩:“乖,我们?回家。” 电梯门打开,吴助理早早等候在地下停车场,见老板抱着南小姐出来,他连忙上?前打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后,南婳紧紧抱着梁闻序一直不?愿意撒手,深怕梦醒后他就会消失不?见。 梁闻序保持两?人这样的姿势,单手揽着女孩柔软纤细的腰肢,任由南婳抱着,一动都不?敢动。 怀里的小姑娘枕着他的肩膀,闭着双眼,浓密纤长的眼睫仿佛两?把低垂的折扇,唇瓣一张一合,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梁闻序没听清,索性低头凑过去,终于从女孩含含糊糊的声音中隐隐听见“梁闻序”“对不?起”这样的字眼。 梁闻序眸光微顿,心?口酸酸胀胀,而后情不?自禁俯身,瘦削的薄唇轻轻吻在女孩嫣红滚烫的脸颊上?,哑声开口:“不?用说对不?起。” 他看向南婳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平静,还?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心?疼:“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黑色轿车缓缓汇入车流,夜幕下霓虹灯光闪烁,璀璨耀眼的光芒透过半开的车窗落进?来,铺在女孩精致昳丽的面庞。 梁闻序依旧记得,上?一次南婳这样亲昵地靠在他怀中,竟是半年前的事,如今画面重现,他却只敢在她醉酒意识不?清时,同她靠这么近。 回到住处,梁闻序抱着怀中的人放在卧室的大?床上?,就在他正欲起身时,南婳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要走?,葱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住梁闻序的衣角,低声嘟囔着:“别走?。” 梁闻序心?念一动,双臂撑在女孩身体两?侧,漆黑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南婳,眼底暗流涌动,压低了声线再一次向她确认:“南南,知道?你面前的男人是谁吗?” 南婳掀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眸弯成两?抹弧度好看的月牙,清丽的眉眼间光芒潋滟,她忍不?住伸手去摸男人的脸,温热的指腹轻抚过他俊逸高挺的鼻梁,笑盈盈道?:“当?然知道?,你是梁闻序呀。” 话音刚落,南婳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酒嗝,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梁闻序,乐呵呵地笑,梦中的他竟一点也没变,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梁闻序牵住小姑娘流连在他脸上?的手,牵至唇边,轻轻吻了吻南婳瓷白柔软的手背,喉间溢出的声线是低沉温柔,一字一语间暗含某种?循循善诱的蛊惑:“我们?就这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南婳目光怔怔,静静地看了梁闻序几秒,而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 她忍不?住想,做梦真好,只有她和?梁闻序的梦更好。 梦里她不?用再对着喜欢的人说违心?的话,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丝毫愧疚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爱意,若是这场梦永远不?会醒就好了。 酒劲上?头,南婳沉重的眼皮不?断往下耷拉,昏昏欲睡,梁闻序安抚完身/下的人,帮南婳盖了条薄毯在身上?,才起身去卫生间拿热毛巾。 南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浑身上?下热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像是藏了团火,她半睁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扒拉掉身上?那条薄毯,手还?在继续摸索,潜意识里想把衣服脱了。 梁闻序拿了条热毛巾过来,本以为小姑娘正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属实没想到,这姑娘醉酒之后一点也不?老实,薄毯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南婳身上?那件蓝色的针织外套随意地搭在床边。 南婳底下穿了条白色吊带连衣裙,莹润无暇的皮肤瓷白胜雪,在光下宛若上?等的羊脂玉,这会左边那条纤细的肩带也被她扒拉下来,松松垂落在手臂,再扯两?下,胸前的大?片春色暴/露无遗。 梁闻序脚步顿住,沉沉的视线落在女孩暴/露在光下,莹白柔美的锁骨上?,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就在南婳急着又去拽肩带的时候,梁闻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大?步走?过去,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才发现南婳此?时的体温烫得惊人。 南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一双杏眼睁大?睁圆,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娇声嘟囔:“梁闻序,我好热。” 准确来说,是又热又痒,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梁闻序清隽的眉眼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担心?南婳发烧,脑中刚才冒出的那点旖旎念头消失得干净,很快反应过来,这姑娘多半是酒精过敏。 他揉了揉南婳毛茸茸的脑袋,声音不?自觉放低,语气温柔地不?像话,像是在哄小孩:“南南乖,先别乱动,我去给?你拿衣服。” 南婳先前在这留宿过,睡衣等生活用品都在,梁闻序转身就要去拿睡衣,却被南婳抓着衣角。 小姑娘黛眉轻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有些着急:“不?穿衣服,我要洗澡。” 梁闻序眸色漆黑,骨节匀称的长指扣着南婳纤细的手腕缓缓收紧,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此?时两?人滚烫的体温不?相上?下。 见面前的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却迟迟没有动作,南婳伸手拽着他垂落下来的领带,小心?翼翼扯了扯,眼神?有些委屈,耷拉着嘴角央求:“梁闻序,我想洗澡。” 梁闻序清楚南婳今晚醉的不?轻,即便胸腔内那股燎燥的火快要将他点燃,但他脑中依然尚存一丝理智,眼睫低敛,语气无奈又宠溺:“确定?” 小姑娘眼睫簌簌扇动,微仰着脑袋看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眉眼弯弯笑得单纯无害:“我要跟你一起洗。” “” 梁闻序呼吸微窒,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又快又重,深埋暗处的欲念在这一瞬就要破土而出。 “好。”他顿了顿,薄唇轻启:“我们?一起。” 听到自己的请求终于被同意,南婳眨了眨眼,唇角扬起的笑痕盈盈动人,随即朝梁闻序伸出双臂,像从前那般,等他来抱她。 以前倒是没发现,小姑娘醉了酒,乖得不?像话。 梁闻序的心?脏顿时软成一滩,静静看了南婳一会儿,哑声笑了笑,认命一般,老老实实将面前的女孩一个公主抱,横抱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南婳这会还?没完全清醒,两?人如今的关系还?处在分手,梁闻序想过无数种?寻求复合的方式,唯独没有趁人之危这一条。 至于这姑娘说的“一起洗澡”,梁闻序就算真有这心?思,也尽数收敛,两?人在浴室待了多久,梁闻序就受了多久身心?上?的考验和?煎熬。 帮南婳洗完澡,梁闻序的衬衫也被打湿一大?片,他拿了条浴巾裹在女孩身上?,将人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 等他拿来吹风机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床上?的小姑娘脸颊贴着枕头,也不?管头发还?是湿的,闭着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过去。 梁闻序眉骨轻抬,担心?南婳湿着头发入睡会着凉,随即将吹风机调到声音最小的一档,仔仔细细将女孩乌黑柔软的长发尽数吹干。 等南婳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梁闻序才关掉手中的吹风机,嗡嗡的声响停止,偌大?的卧室陷入一片静谧安宁中。 梁闻序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垂眸静静注视着女孩沉睡恬静的睡颜,眼底流淌的光芒温柔缱绻。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过南婳垂落在脸颊的碎发,而后弯腰俯身,薄唇轻轻吻在女孩柔软莹白的脸颊。 这一吻,没有丝毫欲念和?占有,只有理智尽数回归后的珍视,小心?翼翼。 梁闻序垂下眼,缓缓勾唇:“晚安,小酒鬼。” 第75章 这一夜, 南婳睡得并不安稳,半夜胃里实在是难受,似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想吐,翻来覆去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梁闻序寸步不离的陪在南婳身边, 喂她水喝, 安抚她入睡,将女孩轻轻柔柔的搂进怀里, 全程都像在照顾生病的小朋友。 不知为何, 南婳即便是在睡梦中, 眉间依旧蹙着一道淡淡的褶皱,似乎装满了心事。 梁闻序薄唇微抿,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女孩眉心, 想帮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就在这时, 睡梦中的女孩嘴唇一张一合, 咕哝说?着梦话?。 梁闻序低头凑近, 下一秒从南婳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梁闻序先是一愣,确定这姑娘的确是睡着的状态,他兀自勾唇低低笑出声,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笼罩在心头很久的那片阴霾, 忽然在这时浅浅散开, 有些姑娘明明连梦中都有他的存在, 却还总一本正经的跟他撇清关系。 梁闻序深邃寂静的目光缓缓描摹过女孩巴掌大的小脸,唇角的笑痕愈深, 小骗子?。 折腾许久, 南婳终于不再闹腾,梁闻序眸色深敛, 静静注视怀中的女孩许久,忽然希望这一夜能再漫长一些,至少天亮之前,他还能假装两人从未分手过 第二天一早,南婳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行。 明媚刺眼的阳光透过深色窗帘的缝隙落进来,蔓延到床上,南婳睁开惺忪睡眼,大脑仍昏昏沉沉,还未完全清醒,只觉得浑身酸痛,四肢仿佛被卡车碾压过,一点?力?气都没?有。 南婳定定地望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当留意到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看了眼身上的被子?,和周围同?样无?比熟悉的环境。 她足足愣了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梁闻序的住处! 意识到这一点?,南婳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整个人也瞬间清醒过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她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昨晚那场饭局发生的一切,从喝下第一杯酒后,她的红酒杯就没?有空过,只知道大家一直聊着工作上的事。 但对?于聊的具体内容,南婳只记得清醒时的前半段,后半段只有零零碎碎的记忆,难道梁闻序昨晚也来了那场饭局? 方存正和剧组的人没?提过这事,南婳对?此也没?什么印象。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喝成这样,南婳懊恼地拍了下脑袋,目光四处搜寻一圈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终于留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换了身睡衣。 或许是她昨晚醉酒之后自己换上的? 南婳虽是这么想的,可脑海中却搜寻不到自己换衣服的记忆,反倒是冒出零星一点?,她和梁闻序在浴室的片段。 越往下想,南婳不由?得屏息,瓷白?清丽的小脸慢慢红透,嫣然的绯色一路蔓延至耳朵根。 梁闻序这会应该已经去公司了吧?她这会悄悄离开,也算避免了正面相撞的尴尬。 南婳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滚烫的脸颊轻扇,试图给脸降温,起身下床时,卧室的房门在这时推开,男人温沉清越的声线自耳畔传来:“醒了?” 南婳眼睫轻颤,抬眸便看见不远处身形挺拔的男人不急不缓地朝她走过来。 梁闻序没?去公司,穿着一身休闲舒适的纯黑色家居服,衬得他黑眉清目,肤色冷白?似玉,没?有一丝瑕疵,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也让他周身散发的清冷有所收敛。 梁闻序自然而然拿起那双小熊图案的女士拖鞋放在南婳脚边,淡声问她昨晚休息的好?不好?。 南婳乖乖穿上鞋子?,脸颊实在烫得厉害,抬眸看向梁闻序,轻声问:“昨晚,是你带我来这的?” 南婳最怕是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主动上门找梁闻序,那真是说?不清了。 梁闻序黑睫低敛,目光不动声色看了眼女孩红得滴血的耳垂,最后停在南婳贝齿轻咬的唇上,淡淡“嗯”了声。 南婳顿了顿,迟疑开口:“那我身上的睡衣” 梁闻序的俊脸平静无?波,语气温和从容:“也是我换的。” “” 听到对?方的回答,南婳刚才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念头,只当是自己记忆发生错乱,这下心脏沉入谷底,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将自己埋起来。 梁闻序:“先吃早饭吧。” 许是担心面前的女孩会拒绝,梁闻序又慢条斯理?补了一句:“我准备了两人份,有你爱吃的蟹黄包。” 南婳穿好?鞋子?,心情复杂的跟在梁闻序身后,身体还有宿醉的后遗症,对?于昨晚,她能回想到的片段并不完整,只记得她的确跟梁闻序一块进了浴室。 “昨天晚上,我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南婳斟酌了一下语句,语气不确定的开口,问得小心翼翼。 两人到了餐厅,梁闻序将热牛奶放在南婳面前,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一直抱着我不撒手。” 南婳眨巴眼,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紧跟着又见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睨着她,薄唇懒懒掀动:“吵着闹着,要我跟你一起洗澡。” “” 南婳刚咬了口蟹黄包,听得喉咙一梗,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咳得脸颊脖颈都红了。 “慢点?吃,别噎着。”梁闻序连忙伸手轻拍着女孩纤瘦单薄的背脊,有些后悔说?这话?逗她,随即将蟹黄包推到南婳面前,柔声道:“这些都是你的。” 南婳又羞又恼,实在不敢想象昨晚的画面,看向梁闻序的眼神心虚又充满歉意:“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说?的那些胡话?希望你别忘心里去。” 说?完,南婳深深埋着脑袋默默吃东西,根本不敢与梁闻序对?视。 梁闻序神情稍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当看到女孩脸颊的绯红,却欲言又止。 早饭后,南婳再次对?梁闻序道谢,语气疏离又客气,似乎昨晚的荒唐,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闹剧。 南婳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当做无?事发生,可梁闻序却根本做不到。 在南婳准备离开时,他拿着车钥匙起身:“我送你回去。” 南婳抬眸,静了两秒,和先前的反应不同?,这一次没?有开口拒绝。 上学期暑假开始前,南婳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精装修的小公寓,平时来往学校,去养老?院看望奶奶也很方便。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显得格外沉默,两人谁也没?有主动说?话?,南婳的双手紧握着手机,其实挺想问问开车的人,这几个月来他过得好?不好?。 可转念想到,分手是她提的,也是她自己将他越推越远,现在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有些虚情假意。 南婳在心底悄悄打草稿,正要开口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车厢内的寂静。 看到手机屏幕中弹出的备注,是施卓逸打来的电话?,南婳没?有多想,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南婳,你昨晚回去以?后还好?吗?” 南婳礼貌回应:“施老?师,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意识到这通电话?是施卓逸打来的,梁闻序俊脸微沉,骨节匀称的长指握紧了方向盘。 施卓逸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打来这通电话?,自责道:“昨晚饭局的事都怪我,没?帮你拦着,才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南婳笑笑,语气温和:“施老?师你不用自责,我就是酒量不太好?。” 身旁的女孩一口一个“施老?师”,巴掌大的小脸笑意盈盈,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还说?了什么,南婳轻声应下,随即跟人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梁闻序静静听着,冷白?俊逸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眉骨压低,黑眸定定地望着前方。 南婳挂断电话?,抬眸望向车窗外,熟悉的街景渐渐出现在眼前,她目光微顿,看着梁闻序的车就这样稳稳停在她住处楼下。 两人上车后,她忘了对?梁闻序提及现在的住址,而某人却对?这里熟门熟路,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直接将车准确的开到这里。 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梁闻序曾来过这里。 思及此,南婳的心口忽然闷闷的,像是堵了团棉花。 南婳慢慢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坐在副驾,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抬眸,望向镜中驾驶座的男人。 梁闻序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两侧的车门也在这时落了锁。 他侧目看向副驾的女孩,淡声开腔:“你喜欢施卓逸?”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认真回答:“不喜欢。” 梁闻序兀自点?头,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昨晚那些话?,你让我不要放在心上。”梁闻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流畅利落,眉眼尽数落在明媚温暖的光影之中,却难掩挥之不散的阴霾。 “那你记不记得,你答应了我,跟我再也不分开?” 男人一字一顿,沙哑低沉的声线回荡在静默的车厢,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南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蜷紧,心跳忽的漏了半拍,接着又听见梁闻序语速不急不缓的开口:“明明是‘酒后吐真言’,为什么不肯承认?” 第76章 梁闻序俯身靠近,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安静无?声的注视着南婳,似乎想从她躲闪的目光中找到些别的东西。 南婳虽然喝酒喝断片,可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仍能拼凑出零星的片段, 其中就有梁闻序提到的这句话。 南婳抬眸, 静静对上沉沉的视线,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 对于她和梁闻序的关系, 这几个月南婳想了很久, 她试过很多方?法, 最终却不得不承认,她放不下他。 那天?在养老院,与奶奶的谈话让南婳醍醐灌顶, 让她开始重新认真审视自己?和?梁闻序的关系, 以及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置于腿上的手?机“咚”的一声闷响滑落脚下, 南婳缓慢回过神, 对着梁闻序轻声开口?:“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等她真正走出父亲去世的阴霾, 不再被梁闻柯的话影响,等自己?变得再优秀一点,至少能够站在他身侧,与他并肩。 那时候南婳或许就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和?勇气, 不再遇事只想成为?逃兵。 虽然没有得到女?孩肯定的答复, 但这一句就已经让梁闻序看见了转机。 他呼吸微沉, 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好,我答应你。” 梁闻序的语气无?比认真:“无?论多久, 我都等得起。” 那场饭局之后, 南婳本来还担心自己?酒后失态,会?影响和?剧组的合作, 好在没过多久便收到了剧组发来的电子版合同。 主题曲的演唱敲定了南婳,只是南婳的搭档有了变动,从原先定的施卓逸,改为?另外一名当?红男歌手?。 听闻剧组的投资方?也从博誉影业换了另一家投资公司,从方?存正那了解到,这家投资公司,背后的控股人是梁闻序,南婳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这倒像是某人的处事作风。 九月初,南婳开学后,一边着手?准备毕业作品展和?论文,一边又在方?存正的指导下开始新专辑MV的录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这期间,她和?梁闻序虽然没有见面,但南婳的生活中却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梁闻序时常飞国外出差,有时遇到好吃好玩的,总会?派人第一时间送到南婳身边,大到价值连城的大师级名画,小?到小?女?孩最喜欢的衣服首饰。 就连南婳如今摆放在客厅的那几捧香槟色的玫瑰,都是梁闻序托人从土耳其空运过来的。 周五那天?,南婳忙完新专辑的事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已经夜深。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南婳打开电话准备再忙会?儿,一旁的手?机忽然传来轻微的震动声,漆黑的屏幕也亮了一瞬。 南婳侧目看了眼,是梁闻序发来的消息。 她敛眸,唇角微微翘了翘,葱白指尖划开屏幕,当?看到对话框中弹出的内容,南婳呼吸顿住,视线慢慢定格住。 这些?天?,她渐渐习惯了,和?梁闻序隔着屏幕分享彼此的生活,她以为?梁闻序又会?给她分享一些?奇特好玩的东西,没想到,某人发来的竟是一张摆放在橱窗里,光彩夺目的白色婚纱。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但依然难掩这件婚纱本身的光芒,重工的钉珠,蓬松的裙摆,层层薄纱配上长长的拖尾,在明?亮的光下犹如坠入童话仙境, 梁闻序虚心好问:“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 南婳轻抿了抿唇瓣,暗暗腹诽,好端端的发什么婚纱呀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复:“挺好看的。” 梁闻序:“你穿上肯定比模特好看。” 看着对话框里弹出的那行字,成功让南婳的脸红了一瞬,她抿紧唇瓣,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编辑好内容又全都删掉。 实在想不到回复什么,南婳只好将?手?机放在一边,假装自己?没看见,当?无?事发生。 异国他乡的街头,梁闻序坐在车上,淡淡看了眼车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那件摆放在橱窗里的婚纱,兀自勾唇轻笑。 迟迟没有等到南婳的回复,梁闻序不用?猜都知?道,那姑娘肯定是害羞了。 夜色渐深,南婳却丝毫没有睡意,而是鬼使神差地点开与梁闻序的对话框,将?那张婚纱照看了一遍又一遍。 就在这时,梁闻序再次发来消息,问她:“睡了吗?” 南婳眨巴眼,几乎秒回:“还没。” 消息刚发出,屏幕弹出语音通话邀请几个字。 南婳的手?机差点没拿稳,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准备照照镜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语音通话并不能看见她的脸。 南婳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按下接听键,震动声停止时,她也跟着静了一瞬,不由得轻轻屏息。 静了几秒,男人磁沉好听的声线传来,闲聊般提起:“今天?合作方?邀请我去看了塞纳维尔的音乐会?。” 南婳知?道这位钢琴家,先前和?梁闻序一起,在周明?森开的那家会?所,见过塞纳维尔的画像,是国际上享有盛名的钢琴大师。 “音乐会?很精彩,可惜你不在身边,只能等下次了。” 梁闻序握着红酒杯,抬眸静静望向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语气中有遗憾,声音夹杂着足以穿透黑夜的温柔。 以前,他向来没有听音乐会?的喜好,只是认识南婳以后,他总在不经意间愿意去尝试南婳的喜好。 也不知?合作方?从哪打听来的,知?道他喜欢音乐,便安排了这场音乐会?。 南婳唇角弯了弯,心念一动,轻声开口?:“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 她话音刚落,手?机那头传来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南婳黛眉轻蹙,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两人还在通话中,只是信号不太好。 南婳拿着手?机起身,想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语音通话却在这时中断。 见时间已经不早,南婳盯着手?机看了会?,想着梁闻序待会?还有工作要忙,开始犹豫这通电话要不要重新拨过去。 梁闻序则在这时,重新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南婳柔软的声线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我还怕你不在了。”去忙别的事。 梁闻序眼尾轻挑,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语速不急不缓:“我人都是你的了,断网怕什么。” “” 南婳红着脸默默握紧了手?机,两人认识这么久,梁闻序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三言两语总让人多想。 两人之间隔着时差,梁闻序看了眼国内的时间,温声叮嘱南婳早些?休息,重新打来电话,不过是想跟她好好说?声晚安。 南婳眼睫低垂,莹白清丽的小?脸似在思索着什么,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就在手?机另一端的男人即将?挂断通话时,南婳终于开腔,问:“梁闻序,你什么时候回国?” 梁闻序顿了顿,淡声回应:“下周三。” “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就回去。” 南婳垂眸,目光缓缓落在客厅桌上那瓶香槟色的玫瑰上,午夜时分,玫瑰依然鲜活好看,散发出清幽淡雅的阵阵花香,丝丝缕缕,蔓延进四肢百骸。 南婳克制着心跳和?呼吸,认真道:“下周三我不忙的。” 她说?:“我想去机场接你。” 梁闻序身形一顿,很快意识到南婳表达的意思,他的唇角止不住上扬,清浅的笑意自黝黑深邃的眼底蔓延开,说?:“好。” 梁闻序回国的前两天?,接到京都老宅管家的电话,被软禁许久的梁闻柯失踪了。 梁闻柯的犯罪证据以及证人,原本不久后就将?移交给国际警方?,而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梁闻柯趁老宅内看守的保镖没留意,翻墙逃离了老宅。 管家查看了监控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一边派人出去搜寻,一边忙将?电话打给梁闻序。 梁闻序听得眉心紧锁,不知?道走投无?路的梁闻柯此时还能逃到哪去,静默片刻,他忽然想到南婳,心脏猛地收紧。 通话结束,梁闻序随即打电话给国内的助手?,吩咐下去,务必跟紧南婳,留意她最近出现在身边的人或事,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做完这一切,梁闻序仍觉得不放心,眉间拧起的褶皱久久不散,梁闻柯这一消失,更像一颗随时随地会?引燃的炸/弹。 梁闻柯的疯狂他是领教过的,逼到绝路很难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出来。 见自家老板神色晦沉,一旁的吴助理忍不住安慰:“梁总,您别担心,南小?姐现在很安全。” 梁闻序也是这么安慰自己?,可但凡有一丝坏的可能性,发生在南婳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 他垂眸看了眼第二天?的行程表,从早到晚都被排得满满当?当?。 静了半晌,梁闻序心下有了决定,不再犹豫,而是拿起外套起身,对一旁的吴助理吩咐:“帮我改签今晚最快一班回国的航班。” 吴助理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梁总,您明?天?还有两场重要的会?议——” 梁闻序沉着脸,薄唇微抿:“听不懂我说?话吗?” 第77章 周六, 南婳待在家写论文,她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家居服,将?长发扎成松松散散的丸子头?,盘腿坐在地板上, 回复完林锦棠的消息, 低着头继续翻看面前的资料。 窗外温暖的阳光洒进来,在干净的木地板上铺满一地金辉, 一直蔓延到南婳身上, 映照得她纤细的脖颈瓷白如玉。 就在这时, 耳畔门铃声响起,南婳估摸着多半是自己下单的外卖到了,随即放下课本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 看见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南婳的脚步顿在原地, 黑白分明的杏眼睁大睁圆, 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门外的男人西装革履, 身形修长挺拔,风尘仆仆而?来,冷白英俊的面庞浸在温暖明媚的光影之中,清隽的眉眼如画。 南婳神色惊讶, 小声讷讷:“梁闻序, 你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 便被面前的男人轻扣住手腕,用力一把捞入怀中, 紧紧箍在怀中。 这个?拥抱太突然, 南婳有些失神,轻抬的下巴尖抵着男人温热坚实的胸膛, 就这样任由梁闻序将?她拥入怀中,隔着单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想着抱着失而?复得,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南婳隐约感觉到梁闻序情绪的紧绷,跟平时的冷静从容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抱到南婳的一瞬,梁闻序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悄悄落回原处,他肩膀微沉,自言自语般低声轻喃:“还好,还好。”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南婳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她轻抿了抿唇瓣,下意识地轻拍了拍男人微弓的脊背,迟疑地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鼻尖嗅到女孩身上清雅好闻的发香,脑中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淡声道:“很想见你。” 闻言,南婳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冲动:“不?是说好,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梁闻序缓缓起身,那双黑黢黢的眼安安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女孩,薄唇轻掀:“一天也等不?了。” 南婳眨巴眼:“那你在国外的工作都忙完了?” 梁闻序顿了顿,老老实实回答:“还有两个?会议,不?过改为线上了。” 南婳心念一动,缓缓伸出手臂回抱住梁闻序,又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他胸膛,静了片刻,柔软的声线闷闷道:“好久没有这样抱你了。” 梁闻序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不?像话:“想好了吗?” 他问得认真:“要不?要重新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未来的梁太太。” 南婳慢慢抓紧了他的衣角,不?答反问:“你有没有怪过我?” 怪她因为迁怒,不?断将?他往外推,怪她辜负他用心付出的一切。 梁闻序兀自勾唇,清隽的眉眼平静而?温和:“没有。” 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他轻笑:“这样就很好。” 南婳忽然想到什?么,从他怀中退出来,微仰着脑袋看向他:“如果今天我还是拒绝你呢?” 梁闻序幽暗深邃的眸光微顿,俊脸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没有任何犹豫,缓声道:“那就给你时间,继续等。” 他嘴角噙着抹极淡的笑痕,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带着一股执拗和坚定:“反正,我已经做好了等你一辈子的准备。” 南婳被他这话弄得哭笑不?得,想说他傻又忍不?住心疼,她望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那万一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这个?可能?性梁闻序也想过,甚至想过不?止一次,自从两人分手后,南婳身边出现的每一位异性,他都有种危机意识。 以前见多?了朋友兄弟身边的女人争分吃醋,梁闻序看在眼里,心里却?对此嗤之以鼻,可当看到南婳跟别的异性同框,他才意识到,男人吃起醋来,可一点也不?比女人少。 梁闻序眉眼低垂,似在认真思索,静了两秒才开口:“那肯定是我不?够好。” “所以才让你不?想回头?。” 以前梁闻序从不?信会有什?么爱情,不?过是有钱人闲来无事?时的消遣,即便是结婚,归根结底也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买卖,然而?遇到南婳以后,他的想法变了。 他相信这世间的确有这样的爱情,也坚定,他想娶的人是南婳,无关任何利益。 正因为遇到了,他又怎么肯轻易妥协将?就呢。 闻言,南婳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酸涩的眼眶慢慢氤氲出一层温热潮湿的水雾,许是怕梁闻序看见自己哭鼻子,南婳的脑袋深深埋进男人的胸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无声地抱紧了他,也算是一种回应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直到突兀的门铃声响起,打断此时无声发酵的暧昧。 南婳连忙起身,整理?好情绪才去开门,这一次,门口站着的人是送外卖的小哥。 南婳的外卖准时送达,可惜只有一人份,毕竟梁闻序来得太突然。 见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只吃外卖,对于梁闻序这种,从小到大连外卖盒都没碰过的人来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平时就吃外卖?” 南婳点点头?,自然看见男人眼神略带的嫌弃,小声嘟囔:“这家餐厅我经常点,还挺好吃的。” “要不?你也尝尝?” 梁闻序自然是拒绝的,一边跟南婳科普外卖有多?不?健康,一边带小姑娘出门去觅食。 出发去往餐厅的路上,梁闻序一同电话打给老宅的管家,让他派老宅一位厨艺很好的阿姨过来,照顾南婳的生活起居。 一听有阿姨会过来,坐在副驾的南婳连忙朝梁闻序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麻烦。 见梁闻序挂断电话,南婳才开口:“我这儿太小了,阿姨过来不?太方便。”更别说,给阿姨提供住宿的地方了。 梁闻序双手握着方向盘,车子缓缓停在十字路口处,他侧目看向身旁的女孩,趁机提议:“我那不?小,住我那?” 第78章 考虑到自己现在租住的公寓虽然小了点, 但?在地理?位置上却很方便,于是南婳拒绝了?梁闻序的提议。 没想到隔天一早,某人便在同个地方,甚至同一栋楼, 买下一套230多平的大户型, 直接住了?过来,美其名曰, 他不想谈同城异地恋, 南婳搬家也方便。 南婳忍不住嘀咕, 两人不过距离10公里,这算哪门?子异地恋呀。 虽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架不住某人厚脸皮, 两人刚和好, 紧跟着?便住在了?一块, 进展飞快。 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南婳总觉得, 现在的梁闻序似乎比以前更粘人了?,无论工作再忙,总会抽出时间陪她,就连在家办公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变化让两人更亲近, 也会某人是想将之前分开时的空缺全都?补回来, 这样想, 南婳倒觉得挺正常。 晚饭后,梁闻序回书?房开会, 南婳的论文终于告一段路, 便抱着?平板在一旁追剧,屏幕上方不断弹出林锦棠发来的消息。 林锦棠是第一个知道南婳和梁闻序和好的人, 顿时有一种嗑cp嗑成功的感觉。 “南南,你跟梁总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久别胜新婚的激情和冲动?” 南婳眨巴眼,看到“激情和冲动”几个字,默默陷入沉思?,两人的确比以前更亲昵了?,但?梁闻序向?来冷静克制,情绪从不会写在脸上,在她面前极少出现激动冲动的情绪。 唯独印象最深刻的那次,是她在养老院的楼梯间被他强吻。 南婳也是事后才知道,梁闻序之所以会冲动,是因为看见了?她和施卓逸上热搜。 思?及此,南婳抬眸看了?眼正在不远处办公的梁闻序,男人黑眸盯着?屏幕,手握着?鼠标缓慢移动,正跟公司其他几名高?层商议着?什么?。 屏幕明亮的光线映着?男人俊美如画的面庞,衬得他眼窝深邃,鼻梁高?而挺拔,五官棱角分明。 南婳的目光不经意?间变得柔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和梁闻序还能走?到一起,这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的的感觉真好。 南婳敛着?嘴角的笑痕,葱白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打字,回复林锦棠:“现在的生活平淡安稳,每天都?很幸福。” “你这话说得,听?着?你和梁总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一样。”林锦棠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脸坏笑:“梁总那体型看着?体力很好的样子,你确定说的不是□□吗?” “” 林锦棠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南婳的脸倏地一热,下意?识用手摸了?摸鼻尖,努力让自己别那么?慌张,连忙否认:“别乱说,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这回轮到林锦棠不可思?议了?,南婳和梁总兜兜转转这么?久,两人如今更是住在一起,居然?还没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 林锦棠十分好奇,那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你俩都?没主动提过吗?” 南婳抿唇:“这种事怎么?主动提呀” 林锦棠:“其实不用提,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南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几次,两人接了?吻,梁闻序第一时间便去了?卫生间。 思?及其中的细节,南婳忽然?福至心灵,脸跟着?一红,一下明白过来。 林锦棠:“你家那位也太能忍了?。” 南婳眼睫簌簌扇动,忍不住又朝梁闻序看了?眼,清凌凌的目光停了?停,接着?鬼使神差地下移。 不远处的梁闻序刚结束发言,许是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微微侧目,不偏不倚地撞上小姑娘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 南婳的目光来不及撤回,看到男人俊逸的眉骨轻抬,她欲盖弥彰的轻咳了?声,故作镇定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对话框里再次弹出林锦棠发来的消息,是一条网站地址。 南婳:“这是什么??” 林锦棠大力推荐:“这个网站是我在外网淘来的,你懂的,里面风格很多,强推那部《背德男女》。” “不仅有剧情,主角的颜值也高?,尤其男一轻喘的时候,真的超性?感!” 看到林锦棠发来的第二句,南婳这才反应过来,是关于什么?的网站。 林锦棠坏笑:“保准你看完就有激情和冲动了?。” 明白林锦棠的好意?,南婳道谢之后随即点了?收藏,她长?这么?大,的确看过些带点颜色的视频,只是南婳比较挑剔,要是主角与她的审美不符,一律不看。 所以听?到好友的大力推荐之后,她心里已经开始好奇,那部影片到底有多好看。 南婳先是看了?眼梁闻序,见他还在忙,于是放下平板起身,趿拉好拖鞋哒哒哒跑去了?书?房外,梁闻序看了?眼小姑娘消失的方向?,并未多想,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会议。 过了?两分钟,南婳回到书?房,耳朵上多了?一副耳机。 准备好一切,南婳抱着?平板,盘腿坐在贵妃软塌上,小脸严肃地点开林锦棠发来的网址。 最先弹出的网页界面花里胡哨,无数露骨/香艳的图片和视频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南婳眼前。 南婳轻轻抿唇,指尖滑动屏幕大致浏览了?一遍,随即在搜索框输入林锦棠大力推荐的那部影片。 影片进行五分钟,看着?女主和两个男主的颜值,南婳表示非常满意?,没想到这种带剧情的片子也挺好看。 古色古朴的书?房内檀香袅袅,沁人心脾,梁闻序的会议终于结束,他抬手捏了?捏鼻骨,意?识到室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软榻上坐着?的小姑娘安静乖巧地不得了?,此时正专心致志盯着?平板看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神情还有点严肃。 梁闻序不急不缓起身,朝自家女朋友走?过去。 影片进行到最关键的地方,女主在办公室勾引男主,以为男主对她不感兴趣,就在女主在茶水间冲咖啡时,男主忽然?进来,反锁上茶水间的门?,拥住女主的同时,也一把撕坏了?她的黑色丝袜。 不得不说,岛国人很会拍这种类型的影片,男女主一举一动都?充满性?张力。 梁闻序走?过去,目光无声落在女孩亮着?的屏幕上,看清其中的内容,他眉骨轻抬,俊脸划过抹诧异,随即狭长?幽深的眼微眯了?眯,正欲伸向?南婳的手也在这时停住。 南婳耳机里的声音开得有点大,丝毫没有留意?身后有人走?过来,脑子里全是片中男主性?感的低喘,仿佛自带3D循环特效,刺激得南婳抱着?平板的手都?有些出汗。 梁闻序微歪着?脑袋,薄唇克制着?笑意?,俊脸好整以暇,淡定地跟着?瞧,似乎在等这姑娘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 南婳对这部影片很满意?,暗自夸林锦棠眼光不错,男主的声音果?然?很好听?,就在这时,余光里忽然?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南婳的心脏咯噔一下,心虚地手一哆嗦,平板差点没拿稳砸在地上,就在她想关掉视频界面时,身后的男人憋着?笑,俯身靠近。 梁闻序一只手搭在南婳肩膀,另一只手慢条斯理?握住小姑娘慌忙去关界面的手,顺势握住。 南婳的眼睛睁大睁圆,不安地转动,像是做坏事被人当场抓包的小学生,慌得不得了?,脸颊的红晕像极了?两团火烧云,偏偏某人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关! 南婳轻轻屏息,羞耻得快要哭出声,她从没想过会让梁闻序撞见这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 令人社死的沉默中,南婳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努力想措辞向?梁闻序解释,以此来挽回自己受损的形象。 就在这时,梁闻序气定神闲地取下南婳左耳朵的耳机,南婳想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某人将耳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 梁闻序耳机刚戴上,影片中男人的轻喘随之传来,他眉眼低垂,笔直绵密的眼睫敛着?漆黑的瞳仁,神情意?味不明。 面前的男人看的越是认真,南婳的脸颊就越是烫得厉害,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忙轻咳了?几声,试图掩盖那道要人命的喘息,语气弱弱地开口:“那个,你听?我解释。” 梁闻序才不想听?她解释,虽然?震惊自家小姑娘居然?对这种影片感兴趣,但?他更多的是想笑,心情莫名很好,就连今天工作产生的疲惫,也在这一瞬消失得干干净净。 “喜欢这种?”梁闻序舔了?下下嘴唇,慢条斯理?地开腔。 南婳抿紧了?唇瓣,实在想不出为自己辩解挽尊的说辞了?,索性?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忏悔的表情:“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当然?了?,看这种淫/秽色/情的东西的确很不好。 梁闻序才不管这姑娘说什么?,他坐在南婳身侧,随即将身旁的人揽腰捞起来,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握着?女孩柔软纤细的手自娱自乐似的把玩,淡声道:“想不想试试?” “” 听?到这句,南婳不由得挺直了?身板,下意?识摇了?摇脑袋:“不用,真不用。” 梁闻序倾身靠近,高?而挺的鼻骨凑到女孩耳畔,距离近了?,明显感觉到女孩的脸颊乃至全身,烘出的热气。 梁闻序的心脏软得一塌糊涂,心口也跟着?发热,他继续靠近,南婳的身体也哆嗦得更厉害,只感觉到男人落在她腰际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衣衫,沿着?纤薄的背脊缓缓上移。 南婳的心脏怦怦乱跳,急促到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猝死,然?而却在这时,听?见抱着?她的男人附在她耳畔,对她说:“南南难道不想听?听?吗?” 男人的声音磁沉沙哑,带着?沉沉欲念和蛊惑,温柔含笑:“我喘得比他好听?。” 南婳:“!!!” 梁闻序话音刚落,南婳的心脏跳得更厉害,手一软,怀里的平板“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南婳红着?脸,借着?要捡平板的动作,起身就要逃,奈何还没站起来,便被身后的男人牢牢锁在怀中,困进小小的方寸之地。 “你工作忙完了??文件肯定还没处理?完吧。”南眼睫簌簌扇动,像是没听?见梁闻序刚才那句话,连忙转移话题。 可惜一眼就被梁闻序给看穿,他暗示意?味满满的捏了?捏小姑娘腰间的软肉,笑着?将她拉回正题:“问你呢,要不要试试?” 南婳抿唇,羞得要死,她并不排斥和喜欢的人做这件事,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期待,有好奇,同样也有害怕。 见小姑娘不说话,梁闻序以为南婳是害羞,不好意?思?直接说,于是缓缓勾唇,低声道:“我可以教你。” 闻言,南婳神色微顿,黑白分明的鹿眼一眨不眨的望向?梁闻序,忽然?认真地问:“你有经验?” 不知道为什么?,问出这一句,南婳的心也不经意?间悄悄悬了?起来,心情有些无法言说的微妙。 见小姑娘昳丽的眉间蹙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淡淡褶皱,梁闻序眼尾轻扬,忍不住笑了?:“实战自然?没有,不过这种事儿——” 他懒懒道:“无师自通。” “” 什么?“无师自通”呀,南婳撇撇嘴,娇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自然?是能的。 梁闻序敛起唇边的笑意?,正色道:“如果?不想,我绝不勉强。” 说着?,他顿了?顿:“不过就是——” 南婳坐在他腿上,一直动来动去,丝毫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懵懵懂懂的问:“就是什么??” 梁闻序的长?臂圈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瘦削的薄唇轻掀:“我憋得辛苦点儿。” 说着?,南婳的腰随着?某人手臂的收力,身体往下沉了?沉,也是在这时,她感觉到了?某种清晰的变化。 就算她装傻充愣,也无法忽视。 梁闻序太明显了?,以至于南婳吓了?一跳,顿时脸红心跳,乱了?阵脚。 “你、 你”南婳张了?张唇,说得磕磕巴巴,想起身离他远点,偏偏梁闻序就跟故意?使坏似的,又将她往下按了?按。 南婳无奈,小声讷讷:“我是有点怕,但?也不想你一直憋着?” 梁闻序心念一动:“真的?” 小姑娘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娇小纤薄的身体却抖得更厉害。 此时的梁闻序的确心思?不太单纯,只是小姑娘胆子太小,他明明还没做什么?,这姑娘就已经慌得不行。 梁闻序眸色深敛,清隽如玉的眉眼浸透在温柔暧昧的光影之中,骨节匀称的长?指在小姑娘温润白皙的掌心中慢条斯理?地画圈: “其实,除了?那,还有别的方式。” 南婳呼吸微顿,那双光芒潋滟的眼怔怔地望着?他。 梁闻序嘴角噙着?抹淡淡的笑痕,柔声道:“我手把手教你。” 第79章 话音刚落, 梁闻序抱着怀中的小姑娘起身,大步朝书房外走去。 南婳的?身体突然悬空,她忙伸出胳膊勾住男人修长的脖颈,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他所说的“手把手教”是什么意思。 到了卧室, 南婳以为梁闻序会放她下来,没想到某人抱着她竟直接走向浴室。 南婳抬眸, 视线刚好停在男人棱角分明?, 线条流畅的?下颌, 语气有点不大确定:“这是要,一起洗澡吗?” 梁闻序“嗯”了声,棱瘠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洗澡只是开始。” 他忍不?住笑:“手把手教?学?在后面。” 进了浴室许久, 南婳才后知后觉, 梁闻序说的?“手把手”指的?是什么。 有那么几分钟, 她羞耻得想?要尖叫, 根本顾不?得打湿的?头发和衣服, 只觉得浴室很暖和,甚至周遭的?温度都高得惊人。 偌大干净的?浴室被朦胧潮湿的?水雾填满,缓缓流动的?空气里都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暧昧四溢。 两人在浴室待了许久, 结束时?, 南婳浑身湿了个透, 乌发潮湿,莹白光洁的?额头一层薄薄的?汗珠, 不?知是积聚的?水雾还是细汗。 离开浴室前, 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在哗哗流动的?温热水流下细细冲洗, 清香滑腻的?洗手液自南婳摊开的?掌心滑落。 熟悉的?触感让南婳葱白纤细的?指尖再次战栗,她红着脸偏过脑袋,不?想?去看,偏偏梁闻序帮她清理得耐心又细致,勾着唇低低的?笑,声音还有些沙哑:“手怎么这?么软?” 握在他宽大的?手掌之中,就跟没骨头似的?。 南婳蹙了蹙眉心,刚才咬紧的?唇瓣此?时?泛着明?艳昳丽的?红,她努努唇嘟囔:“能不?能别说话了” 她脑子里这?会全是刚才的?旖旎片段,她以为很快就好,没想?过一转眼?就是一个多小时?,她这?会手腕还有些酸,掌心更是被磨得有点发麻。 梁闻序敛睫,扫过女孩眼?尾潮湿的?红晕,眸色深敛,温柔又配合:“好,不?说。” 只是可惜了小姑娘这?双纤细漂亮,最擅长弹吉他的?手,竟然做了这?种事。 梁闻序将南婳抱回到卧室的?大床上,又拿来吹风机,将小姑娘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南婳乖乖闭上眼?睛,纤长卷翘的?眼?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任由热风吹过耳畔,空气里飘逸着淡淡的?冷松调香,她和梁闻序身上的?味道一样。 梁闻序冷白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柔软的?发丝,像是指尖滑过上等的?丝绸。 看着自家女朋友安静温顺的?闭着眼?睛,梁闻序心念一动,情不?自禁俯身,薄唇轻轻吻上女孩柔软嫣红的?唇。 南婳睁开眼?睛,梁闻序的?脸近在咫尺,灵活的?舌尖也在这?时?撬开她的?贝齿探进来。 南婳眼?睫轻颤,心脏咚咚狂跳,却还是在这?一瞬轻扬起下巴,一点一点回应着他。 静谧的?卧室隐隐传来两人浅浅交融的?呼吸声,暧昧又缱绻,男人箍在她腰上的?手一寸寸收紧,两人再次贴近。 这?一次,南婳清楚地感觉到梁闻序的?变化,许是有了刚才的?经验,她眼?睫轻颤,深怕再来一次。 意?外的?是,伏在她身前的?男人克制地停了停,敛着沉沉的?呼吸,没有说话。 趁着停顿的?间隙,南婳连忙从某人怀里退出?来,跟只兔子似的?,慌慌张张钻进了一旁的?被窝。 过了会儿,她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那双玻璃球似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梁闻序,一本正经的?提议:“我有点困了,早点休息吧。” “” 怀中落了空,梁闻序挑眉,黝黑的?眼?底划过抹无奈,兀自勾了勾唇,随即俯身,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带着点故意?,将她吹干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你先睡,我待会就来。” 说着,梁闻序起身离开。 目视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再次进了浴室,南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紧跟着浴室那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南婳轻轻抿唇,小脑袋转得飞快,很快算到某人今晚的?次数。 这?也南婳又羞又臊,冒着热气的?脸埋进柔软的?枕头,耳朵根都是烫的?。 不?过经过今晚的?手把手教?学?,南婳倒是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 冷水澡的?作?用对梁闻序来说微乎其微,上床后,他习惯性将一旁的?小姑娘捞进怀里。 南婳还没睡着,索性转过身与梁闻序面对面,安安静静看着他。 借着昏黄温暖的?壁灯,梁闻序屈着手指,轻轻蹭了蹭女朋友精致小巧的?鼻尖:“刚才不?是嚷嚷着困?” 南婳眨巴眼?,粉唇微微翘了一下:“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梁闻序:“什么?” 南婳顿了顿,清凌凌的?目光落在男人上下缓慢滑动的?喉结,粉唇一张一合:“你有句话说得挺对。” 梁闻序狭长幽深的?眼?微眯,低哑温沉的?尾音懒懒上扬:“嗯?” 南婳粉唇凑到他耳畔,小声道:“你喘得更好听?。” 尤其是微仰着脖颈,情难自控时?的?轻喘,说不?出?的?性感,梁闻序的?身材也很好,线条利落流畅的?八块腹肌,肩宽窄腰,远远碾压影片中的?两个男主?。 冷不?丁听?到小姑娘这?句评价,梁闻序的?心情颇好,微歪着脑袋,指尖游走:“那要不?要再听?一次?” 南婳:“”- 周末结束,南婳又去了唱片公司录制,这?学?期没有安排课程,主?要是实?习,所以她很少回学?校。 梁闻序照例送南婳先去唱片公司再去上班,只是今天有了些不?同。 除了他的?车,一路上还有另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全程跟着他们,车上有两名身手不?错的?保镖。 南婳觉得奇怪,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看起来很安全。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安排保镖了?”她好奇地问。 梁闻序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南婳忍不?住笑,觉得梁闻序担心过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没人会伤害我的?。” 虽然娱乐圈里很多艺人身边都有保镖,但她才刚出?道,不?算红,甚至连黑粉都很少。 梁闻序斟酌片刻,还是认为有必要告诉南婳,起码让这?姑娘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找梁闻柯的?犯罪证据,只是他牵扯到的?事情大多都发生在国外,取证费了不?少时?间。” 说着,梁闻序眉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皱,缓声道:“现在证据齐全,但梁闻柯失踪了。” 闻言,南婳愣了下,也很快反应过来,梁闻序突然派保镖跟在她身边的?用意?。 梁闻序:“让他们跟着你,我也放心。” 梁闻柯就是个疯子,逼到绝境最怕的?就是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南婳一脸担忧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轻声问:“那你呢?” 两人在明?,敌人在暗,梁闻序的?处境并不?比她好。 梁闻序:“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倒是你,没找到梁闻柯之前,你记住凡事多留个心眼?。” 南婳抿唇,而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 南婳新专辑中最后一首歌录制完成?,终于进行到宣传发行阶段,和方存正以及宣传组的?人开完会,南婳从公司出?来,刚好是傍晚。 回家的?路上,南婳给梁闻序发消息,询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晚饭,南婳低头正看手机,丝毫没留意?,自她从公司出?来,就有一辆白色的?轿车一直跟在她身后。 彼时?的?梁氏大厦 梁闻序刚和合作?方交接完合同的?事宜,一行人走出?会议室,合作?方的?领导人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港普,诚邀梁闻序今晚一同用餐。 梁闻序淡声婉拒,垂眸扫过亮起的?手机屏幕,正好是自家女朋友发来的?消息,他缓缓勾唇,清冷疏淡的?面庞不?经意?间染了抹温柔。 一旁的?合作?方看见男人眉眼?间的?变化,顿时?神色了然,笑道:“看来梁总已经有约了。” 梁闻序缓缓勾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淡声道:“我女朋友管得严,得回家陪她一块吃饭。” 他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脸上写满了震惊。 梁总不?仅有对象,居然还是个“妻管严”,平时?冷清冷面,实?在是看不?出?来。 众人心中暗暗感慨,梁总和女朋友的?感情真好。 吴助理最清楚状况,毕恭毕敬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笑而不?语。 送走合作?方,梁闻序回到办公室,正想?给南婳打电话,带她去最近新开的?一家西餐厅吃晚饭,下一秒,手机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来电提示。 看着那串陌生号码,梁闻序眸光微顿,静了两秒,他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周遭仿佛都跟着静了一瞬,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这?短暂的?沉默,梁闻序唇角低敛,暗自握紧了手机。 很快,耳畔传来一道低沉阴恻的?男声:“梁总,梁家大少爷,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很意?外?” 第80章 听?到梁闻柯的声音, 梁闻序眸色深敛,竟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手上有梁闻柯的把柄,无论对方失踪多久,又是?以何种方式出现, 梁闻柯必然会主动联系他的。 梁闻序第一时间朝身旁的吴助理递了个眼神, 吴助理会意?,连忙将电话打给南婳, 确认她此时?的安全。 梁闻序拿着衣服起身, 大步走出办公室:“说吧, 你想做什?么。” 闻言,梁闻柯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和聪明人对话, 果然不需要太多弯弯绕绕。 “大嫂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吧?她这时?候要是?车祸人亡, 大哥是?不是?杀了我的心都有?” 梁闻柯慢条斯理地开腔, 摘掉自己头上的鸭舌帽, 黑眸静静盯着不远处那辆黑色商务轿车。 只见南婳从?车上下来, 进了一家甜品店,身后还跟着两名身形魁梧的保镖,看得出他这位大哥的确对南婳宝贝得紧,深怕他有可乘之?机。 梁闻序上车, 直接往南婳所在的地方赶, 听?到梁闻柯威胁意?味满满的话, 他神色渐冷:“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自然会让你偿命。” 梁闻柯扯着嘴角笑:“用我一命抵大嫂一命, 就能让你痛苦一辈子?, 倒也值了。” 梁闻序:“你在威胁我?” 梁闻柯目视正前方,那抹纤瘦轻盈的身影在两名保镖的护送下上车。 “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梁总, 而我,即将沦为阶下囚,怎么敢威胁你?”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梁闻序所赐。 梁闻柯虽是?笑着的,可说这话时?,脸上一片冰冷,眼神中满是?恨意?。 梁闻序身俊脸平静,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你如果向警方自首,或许还有可能保全性命。” 梁闻柯早就不是?三岁小孩,梁闻序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贩/毒是?重罪,这几?年他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必然逃不过死/刑,又怎么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他和梁闻序虽然都姓梁,可人生却完全不同,早在梁老爷子?将他扔在国?外,几?年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梁闻柯就已经?认清,梁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家。 老爷子?心中唯一认定的孙子?,只有梁闻序,没有他。 老爷子?去世?,梁闻序上位,更是?连父母都送出国?,这辈子?让他们都再无见面的机会。 梁闻柯坐在车里?,目视那辆载着南婳的车渐行渐远,并没有开车追上去,而是?对电话那头的男人意?味深长的开口:“梁闻序,我是?被你一步步逼上绝路的。” 他冷哼:“欠我的,我一定要你一笔一笔还回来。” 未等梁闻序开口,梁闻柯直接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梁闻序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南婳,再次确认,此时?的她是?否安全。 南婳这会快到家,先后接到梁闻序和吴助理的电话,知道对方是?在担心,她柔声安慰:“你放心,我这一切安好。” 梁闻序不自觉握紧手机,沉着脸望向窗外,深知梁闻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路灯接二连三亮起,连成一道明亮耀眼的光线,斑驳的光影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射进来,印拓着男人眉间拧起的淡淡褶皱,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孩轻软含笑的声音,对他说:“我等你回家吃晚饭哦。” 梁闻序抿唇,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回应道:“好。”- 车子?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南婳拎着袋中的甜品,正欲下车时?,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车厢内。 南婳本以为又是?梁闻序打来的,拿起手机才?发现,屏幕中弹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许是?梁闻序这段时?间对她的提醒,对于陌生号码的来电,南婳也显得格外戒备和谨慎。 电话接通,出乎意?料的,对面竟传来一道熟悉年迈的声音:“囡囡——!” 老太太的声音慌张不安,像是?在挣扎,很快声音遏制住,只传来零碎的唔唔声。 听?出这是?奶奶的声音,南婳呼吸一紧,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奶奶!是?你吗?!” 南婳着急确认,瞬间坐立难安,然而老人在喊出那句“囡囡”后,支吾着再没有发出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南婳心头的不安和恐惧忽的席卷全身,握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哆嗦,脑子?里?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奶奶现在有危险。 就在这时?,一道懒散含笑的声音不慌不忙传来:“大嫂,还记得我是?谁吗?” 与梁闻柯的淡然不同,南婳在听?到奶奶的声音后,心也跟着乱了,理智全无:“梁闻柯,你到底想做什?么?!” 奶奶这时?候应该在养老院,和她的朋友喝茶聊天,而不是?跟梁闻柯在一起,除非奶奶已经?被这个疯子?绑架。 听?出女孩话语中的颤抖,梁闻柯给手下递了个眼神,示意?两人将老太太绑起来,先带到一边去。 老太太是?被他们敲晕了才?带出养老院的,这会耳后还有不断往外渗出血迹。 梁闻柯拿起手帕擦了擦沾了血的指尖,暗青色的眼睑下方笼着淡淡阴翳,嘴上却勾着抹森冷的弧度:“大嫂别急啊,我当?然是?想见你。” 南婳浑身都在哆/嗦,一边克制自己冷静,将两人的通话按下录音,然而一想到年迈的奶奶,她唯一的亲人在一个疯子?手里?,她便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梁闻柯随手扔掉手上沾了血迹的手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懒懒道:“老太太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听?到奶奶受伤,南婳深吸一口气,喉咙发紧:“既然你的目标是?我,就不该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你知道的,杀人犯下手肯定没个轻重。”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手机,不想再浪费时?间:“我的人就在停车场外等你,你乖乖上车,他们会带你来见我。” 南婳下意?识看向车外等候的两名保镖,正想示意?,电话那头的梁闻柯早就猜透她的心思:“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准告诉任何人。” 男人不急不缓的语速透着阴毒,一字一顿慢悠悠的开口:“你要是?敢对保镖泄露半个字,我不介意?将老太太的四肢砍下来,送给梁闻序当?见面礼。” 梁闻柯短短一句话,却让南婳听?得心惊,照梁闻柯的性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绝对做得出来。 挂断电话,梁闻柯轻笑,梁闻序严防死守又如何,不代表鱼儿不会上钩。 车里?,南婳整个人如坠冰窖,耳畔不断循环着奶奶年迈无力的挣扎声,还有梁闻柯的句句恐吓,像是?沉沉的阴影在她心头挥之?不散。 她深知去见梁闻柯的后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可一想到自己最爱的亲人就在对方手里?,南婳就无法坐视不理,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弟弟,不能再失去奶奶。 短暂的挣扎犹豫之?后,南婳将刚才?的通话录音发给了梁闻序,并删掉了这条聊天记录。 如果报警,惊动了梁闻柯,南婳无法保证对方真的不会对奶奶做出些什?么,眼下,她最信任的人,只有梁闻序。 南婳推开车门下车,没有让保镖跟着她,而是?一个人走出地下停车场。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陌生的小轿车。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两个戴帽子?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蒙住南婳的眼睛,将她一把推上了车- 梁闻序收到南婳发来的录音时?,还在回家的路上,当?听?见这条录音,他猛地踩下刹车,心脏骤缩。 录音中,南婳和梁闻柯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他耳朵里?,梁闻序牙关紧咬,握紧的拳头青筋绷起。 南婳的奶奶是?南婳最重要的亲人,梁闻柯这样威胁,她不可能不去。 千防万防,却还是?让梁闻柯钻了空子?,意?识到南婳这一次凶多吉少,梁闻序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周身环绕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他没有丝毫犹豫选择报警,紧跟着收到吴助理发来的消息,梁闻序迅速踩下油门,朝那个号码所在地址疾驰而去 南婳刚上车,手机和包包便被人全部拿走,车厢里?弥漫着刺鼻难闻的烟草味,浓烈的仿佛能浸入骨髓。 载着她的车子?驶过弯弯绕绕的路线,从?喧嚣车流渐渐变得僻静难行,经?过一阵颠簸的路段之?后,车终于停下。 南婳被人推下车,眼睛上蒙着黑布,完全看不见,只能沿着脚下的路一直走,空气里?浮动着发霉潮湿的尘土味,丝丝缕缕刺激着她敏感紧绷的神经?。 耳畔传来铁门推开时?吱呀的声响,显得周遭寂静空旷,南婳的心脏狂跳,却还是?攥紧了手,努力克制着呼吸,试图分辨出这是?什?么地方。 从?声音和味道来看,这里?更像是?一间废弃许久的仓库,离市区很远,格外偏僻。 南婳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暗自担心,她和奶奶今天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南婳被人捆绑住手脚固定在一张木椅上,嘴巴也被胶带牢牢封了好几?次,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绑她的两个黑衣人交谈声很低,渐渐没了动静,静默片刻,周围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南婳稳了稳呼吸,尝试着去挣脱手腕上的麻绳,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在她面前停住。 80-86 第81章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男人懒散地歪着脑袋, 唇角勾着?抹冷然的弧度,显然有些意外,他?垂眸细细端详起女孩这张脸,眸色深沉,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梁闻柯的声音, 南婳心脏一紧,试图解开麻绳的手也跟着停住:“我现在人在这里, 你是不是该放了我奶奶?” 梁闻柯笑笑, 没说话, 抬手扯下蒙住南婳眼睛的黑布,看着?眼前这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充满恨意的与他?对视。 南婳的视线终于不再受阻, 她?连忙朝四周看去, 努力搜寻奶奶的身影, 却只有周围乱七八糟堆放着?的杂物, 废旧的铁皮上甚至还?布满灰扑扑的蜘蛛网。 意识到老太太不在这里, 南婳死死盯着?梁闻柯,双眼通红,扬声质问:“你把我奶奶藏哪了?!” 梁闻柯拿着?那条黑布,一圈一圈缠绕在手指上, 随即用力捻起南婳的下巴尖, 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懒懒开腔:“我可是个杀人犯,手里多条人命不是很?正常?” 南婳愣住, 泪水顷刻间蓄满眼眶, 用力挣扎:“你这个疯子!” “你害死我父亲,又杀了我奶奶, 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南婳呼吸急促,浑身都?止不住在颤抖,她?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感?知到,什么是心痛欲裂。 她?不明白,她?安稳平静的人生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叫梁闻柯的男人,明明对方是施害者,却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逃脱一切制裁,继续伤害别人。 梁闻柯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情?绪失控,心理防线慢慢崩溃,他?格外享受看着?一个正常人全?然失去理智的过程,仿佛这才是他?阴暗人生中唯一的乐趣。 梁闻柯入狱的那几年?,最恨别人称呼他?这三个字,就因为南婳的父亲,让他?从梁家少爷一朝沦为阶下囚,葬送了他?后?半生的路。 他?才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着?南婳眼尾溢出的泪痕,梁闻柯用指尖拭去,目光迎上女孩眉眼间流露出的恨意,扯着?嘴角笑了笑:“别着?急,我今天就送你们一家人团聚。” 与其看南婳痛苦,梁闻柯更想看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哥哥坠下神坛,如何撕心裂肺,一辈子都?活在爱人因他?而死的懊悔和自责中。 有时?候艰难地活着?,比一死了之?更痛苦千倍万倍,这也是梁闻柯没有直接对梁闻序下手的原因。 南婳用力挣扎,双手双脚想逃脱麻绳的禁锢,然而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出血痕,麻绳却没有任何变化。 若是目光能杀人,眼前的男人早就死了上万次,然而此时?,她?却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婳脸色苍白,长发散乱地垂在胸前,眼睛死死盯着?梁闻柯,平静而绝望:“你逃不掉的,警方迟早会找到这里,你一定会为你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 梁闻柯慢条斯理起身,扔掉指尖缠绕的黑布,声线平直:“黄泉路上有大嫂作伴,我怎么舍得逃呢?” 库房的铁门早已经锁死,今天他?们谁也逃不出去。 至于警方会不会来,梁闻柯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梁闻序会不会来。 他?看了眼时?间,径直走到角落,一脚踹翻地上一只铁桶,里面流淌出透明粘稠的液体,在地上四散,空气里随之?蔓延开一股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南婳冷冷看着?梁闻柯的一举一动,脸色苍白,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在这一瞬归于平静,恍若一潭死水。 她?已经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要么直接烧死在这里,即便不死,也会面部全?非。 梁闻柯拎起地上另一只黑色铁桶,皮笑肉不笑的径直朝南婳走过来。 看着?男人眼底的阴翳和笑意,南婳脸色苍白,浑身流淌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被捆绑的身体本能地往后?瑟缩,生理性求生的意识让她?的脸上终于出现恐惧的情?绪。 “梁闻序这么爱你,肯定会来的吧。”梁闻柯的语速不急不缓,提起手中的汽油,直接从南婳头顶灌下。 粘稠刺鼻的汽油浸透女孩乌黑柔软的发丝,没过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淌过她?的指尖,遍布她?的全?身。 南婳脸色惨白,剧烈咳嗽着?,梁闻柯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梁闻序此时?的反应。 当他?看见南婳烧得只剩躯壳的尸体,又该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 想到自己的亲哥哥会带着?这样的痛过一辈子,梁闻柯忽然觉得,自己跟南婳死在一起也值了。 “你说,我哥要是赶来看见你烧得面无全?非,会不会觉得恶心害怕?”梁闻柯一边走,一边将汽油尽数倒在每一个角落,笑得愈发癫狂。 南婳双眼紧闭,浑身都?在战栗,感?觉到粘稠的汽油自她?头顶流过全?身,死亡渐渐逼近,周身被一股莫大的恐惧包围。 生死之?际,她?的脑子里全?是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有父亲,有奶奶,有弟弟,还?有梁闻序。 不远处沙发上的手机,来电铃声不断响起,打电话的人似乎已经心急如焚。 梁闻柯垂眸扫了眼,当看到来电号码,他?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了一瞬,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按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焦急慌张的中年?女声,带着?哽咽哭腔,对他?苦苦哀求,劝梁闻柯不要做傻事?,只要他?活着?,她?和丈夫一定会尽全?力保全?他?。 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梁闻柯的母亲,梅婉霜。 梁闻柯听得冷笑,神色阴狠:“什么东山再起?!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难道坐以待毙,看着?梁闻序把我送进?去吗?!” 梅婉霜还?说了什么,梁闻柯的情?绪非但没有冷静,反而愈发激动,声嘶力竭地反驳:“我在监狱的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在国外又是怎么撑下去的?梁闻序存心不让我好过!” “求他??除非我死!我也是爷爷的亲孙子,凭什么梁闻序能拥有一切,我不能?!” “你千万别冲动!你要是出事?了,我和你爸该——” 梅婉霜话还?没说完,梁闻柯已经忍无可忍,拿起手机用力砸向墙壁,伴随着?机身四分五裂,中年?女人焦急失措的哭腔终于消失。 南婳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眶通红,面无表情?地看向脸色阴沉的梁闻柯,刚才母子俩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南婳目光定定地盯着?梁闻柯,哑声开口:“从你肇事?杀人开始,你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梁闻序那样的人。” “而你,连臭水沟的老鼠都?不如。” 南婳的话精准的刺痛了梁闻柯敏感?的神经,他?愤怒地一把捞起椅子,狠狠砸向周围堆砌的杂物桌椅,发狂了一般,将所有的东西砸得稀碎。 似有毁掉一切的架势。 南婳静静看着?他?情?绪失控,死水般的内心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直到她?发现此时?的梁闻柯突然变得变得反常。 男人丢了手里残缺的椅子,手撑着?沙发,胸膛一起一伏,呼吸不经意间变得急促,表情?似笑非笑,又夹杂忍耐和痛苦,整个人都?透着?丝诡异。 梁闻柯毒/瘾发作,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四肢百骸仿佛被千万只蚂蚁撕咬,他?咬紧牙关,脊背不知不觉间冒出一层冷汗。 梁闻柯直起身,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指腹缓缓摩/挲着?,朝南婳笑了笑:“你说的没错,这辈子我都?成?为不了他?。” 他?一字一顿,自言自语般开口:“但是,我却可以让他?痛苦一辈子。” 南婳神情?微怔,只见不远处的男人握着?打火机,步子都?有些虚浮,转过身没再看她?,随即将手中点燃的火苗轻飘飘地丢进?旁边的杂物中。 只一秒,火光四起。 刺目灼热的火焰映亮整个仓库,趁火势还?没有蔓延过来,南婳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用力向前倒去,被捆绑束缚的身体努力一点一点往边缘移动,试图离周围的易燃物远一些。 梁闻柯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声嘶力竭充满恨意的叫喊着?梁闻序的名字,滚滚浓烟之?下,南婳被呛得剧烈咳嗽,就快要喘不过气来,视野都?变得模糊。 梁闻柯双目猩红,身影伫立在火光之?下犹如鬼魅,他?冷冷看着?南婳在地上挣扎,逃离,随即拿着?燃起的打火机,一步一步朝南婳走过来。 南婳看着?他?步步逼近,呛人刺鼻的浓烟让她?已经无法呼吸,意识也渐渐涣散,整个人在濒死的绝望中浮沉,所有的挣扎都?似乎是白费力气。 就在南婳被浓烟包裹,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耳畔隐约传来车子油门轰轰作响的声音,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重物撞击。 不远处火光冲天,张牙舞爪,丈余长的火海之?中,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轿车不顾一切地撞开那扇被重重黑烟吞没的大铁门,冲破滚滚热浪,直直冲了过来。 梁闻柯被突然冲进?来的黑色轿车迎面撞上,丝毫没有躲闪的机会,被撞飞数米远,身体重重砸在地上。 他?静静倒在鲜红刺目的血泊中,耳朵,鼻子,嘴角,不断往外渗出血迹。 梁闻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撞碎,鲜血不断往外涌出,却没有丝毫疼痛,即便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他?手中却仍死死攥着?打火机。 离梁闻柯最近的那个汽油桶不过几十厘米,他?试图重新点燃打火机,可躯体和手指却早已没有任何知觉。 黑色的浓烟渐渐阻挡了他?的视野,恍惚间,被撞毁的车上冲下来一个人,不顾一切地朝南婳的方向飞奔而去,撕心裂肺地喊着?南婳的名字。 梁闻柯死死盯着?那抹挺拔高大的身影,眼神满是挥之?不去的仇恨和扭曲。 他?清楚的知道,梁闻序来了。 然而无论他?多想置梁闻序于死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掌心中的打火机滚落。 一股鲜血自他?唇齿间喷涌而出,梁闻柯睁着?眼睛,摊开的手掌恍若定格一般,再也没了动静 南婳头晕脑胀,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模糊的视野中,那辆早已被撞得面目全?非的黑色轿车上迅速冲下来一个人。 那抹身影快得像阵风,无视周遭熊熊燃起的星火,不顾一切地穿过重重热浪奔向她?。 就在女孩双眸闭合,晕过去的一瞬,梁闻序朝南婳飞扑过去,迅速解开捆在她?身上的绳子,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拥进?怀里,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南南!” 喊出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梁闻序的声音因紧张变了调,沙哑哽咽,苍白的唇瓣都?在哆嗦。 怀里的女孩如同沉睡般紧闭着?双眼,全?身上下都?被汽油淋透,梁闻序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南婳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即将人横抱起来朝撞开的出口飞奔过去。 意识渐渐抽离,南婳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人抱在怀里,耳边甚至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断加速,每一声都?砸稳稳在她?心口上。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刺目灼热的火光在眼前匆匆掠过,温热潮湿的液体滴落在她?脸颊,带着?淡淡的血腥。 鼻尖除了刺鼻的浓烟,还?有她?记忆中最喜欢的清冽雪松的味道,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男人紧绷克制的声线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南南不怕,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 男人紧紧地抱着?她?,喉间溢出的声音都?在哽咽发抖,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安。 周围火光四溅,不断有燃着?的重物坠地的声音,空气中到处都?是物件被烧焦的味道。 南婳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但潜意识里已经感?觉到,有人替她?挡住了所有的伤害,一步步将她?带出火海。 她?无比确认,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 “梁闻序”南婳张了张干涩的唇瓣,低喃般喊出他?的名字。 梁闻序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我在。” 南婳:“我想回家” 第82章 南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之后仿佛一直深陷一场可怕的噩梦中,周围都?是?丈余高的火海,让她无处可逃,而面前的梁闻柯还在步步紧逼, 不断叫嚣着, 要与她同归于?尽。 男人的身?后静静躺着奶奶的尸骸,南婳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梁闻柯将汽油到处泼满, 随后丢出打火机引燃。 梁闻序在这时开车出现, 为她解开身?上的麻绳,而不远处的梁闻柯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四肢残缺, 像极了恐怖片中的鬼魅。 滚滚浓烟中, 梁闻柯带着身上燃烧着的烈焰, 疯了般朝他们扑过来?。 梁闻序第一时间将?她牢牢护在身?下, 为她抵挡了袭来?的热浪。 “梁闻序——!” 南婳猛地睁开眼睛, 从?梦中惊醒时,身?上的病号服也?被冷汗打湿,头顶上方?冷白的灯光落进她眼底,刺得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不再是?浓烈的汽油味, 这味道太熟悉, 南婳下意识动了动手,却感觉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了。 吴助理一直守在病床旁, 见南婳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面露惊喜,语气有?些激动:“南小姐, 您终于?醒过来?了!” 看到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南婳扯了扯嘴角回以微笑?,虚弱的目光似在吴助理身?边寻找着什么。 南婳张了张嘴,一时间喉咙里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发出声音都?困难。 吴助理毕恭毕敬连忙道:“南小姐,您吸入浓烟过多,已经昏迷一天了,医生说一定要好好休息。” 还好自家老板及时赶到,南小姐才不至于?被火烧伤,如果晚一点,或许南婳就已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南婳眨了眨酸涩的眼眶,胸腔和喉咙说不出的难受,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度:“他在哪?” 吴助理自然知道,南婳在问自家老板的情况,他神色未变,答得滴水不漏:“梁总刚走,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 南婳抿唇,努力回忆着昏迷前的一幕,她隐约看见了梁闻序额头上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就连那血腥气,她都?清楚的闻到了。 “他是?不是?受伤了?”南婳定定地看向吴助理,试图从?男人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破绽,来?验证自己的猜测。 吴助理依旧面不改色:“南小姐,您现在最需要静养,梁总他很好。” 南婳看他一眼,只好道:“请把手机给我。” 她需要打电话?给梁闻序,确认他现在是?否平安。 吴助理将?手机递给她,依然在劝:“梁总这会在开会,您不过两个小时再打?” 南婳对吴助理的话?半信半疑,最终却还是?犹豫了,等对方?会议结束再打电话?。 南婳握紧手机,忽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她急忙看向吴助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奶奶她她” 提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南婳哽咽到说不下去,眼眶泛红,慢慢溢出潮湿的水雾,唇瓣都?在哆嗦。 吴助理连忙安抚南婳的情绪,如实道:“南小姐您别激动,老太太还活着!” 闻言,南婳愣住,看着吴助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又怀疑对方?是?怕她伤心过度,说的一句安慰。 南婳:“梁助理,你不要安慰我。”说着,眼泪夺眶而出,温热透明的液体缓缓淌过脸颊。 吴助理:“我没?有?骗您,老太太就在您隔壁病房,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老太太的后脑勺被重物击打,陷入昏迷,被警方?发现时,就在离失火仓库不远的一间杂物间里,梁闻柯并没?有?杀她,而是?派手下看着她。 警察赶到时,梁闻柯的手下四处逃散,再未理会老太太,好在救护车及时赶到,将?失血过多的老太太从?生死线上救回来?。 可惜老太太遭受的冲击太大?,这会还没?清醒过来?。 至于?罪魁祸首梁闻柯,当场毙命,警方?赶到时现场的火势完全不可控,等火扑灭,梁闻柯的尸体都?不算完整。 得知奶奶不仅活着,此时就在她隔壁病房,南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想摘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去隔壁,可浑身?却没?什么力气。 一旁的吴助理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忧道:“南小姐,您的身?体要紧,老太太那边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 “等她醒过来?,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南婳摇头,见不得奶奶她始终无法心安,执意要去隔壁病房,吴助理见实在拗不过南婳,只好派人送来?轮椅,小心翼翼推着南婳去了隔壁。 老太太的伤主要在头部,虽然渡过了危险期,但?因为颅中有?大?块淤血,才迟迟没?有?苏醒。 除了头部的伤,老太太的手腕,脚踝,和南婳一样,都?有?相同被绳子紧紧捆绑过的痕迹,勒出的红痕仍触目惊心,时刻提醒着南婳,这恍若噩梦般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看着病床上昏睡中的奶奶,南婳自己的身?体都?很虚弱,却还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老人身?边。 期间,南婳给梁闻序打了通电话?,对方?却没?有?接听,起?先?南婳还安慰自己,或许是?梁闻序公司的事?太忙,然而她从?白天等到傍晚,这通电话?都?迟迟没?人接通,更不见梁闻序的身?影。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南婳心头的不安也?慢慢加重,怀疑梁闻序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吴助理有?意瞒着她。 傍晚时分,病床上昏睡的老人终于?苏醒过来?,南婳的眼泪差点没?绷住,奶奶被这场意外吓得不轻,不知梁闻柯都?对她说了什么,老太太的神情此时都?还有?些恍惚。 考虑到两人劫后余生,情绪都?不能太激动,南婳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安抚着奶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夜色渐深,照顾奶奶睡下,南婳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她看了眼手机,距离给梁闻序发消息已经过了许久,却仍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 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南婳静默片刻,随即起?身?去换衣服,准备去梁氏找梁闻序。 守在病房外的吴助理听闻动静,连忙进来?劝阻,南婳却再也?不信他的只言片语,执意要去找梁闻序。 见情况有?些超出自己的可控范围,吴助理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 南婳看着吴助理,慢慢察觉到异常,态度也?变得强硬:“他是?不是?出事?了?请你一五一十告诉我实情。” 若他真的没?事?,南婳无比肯定,她清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人一定是?梁闻序,而不是?其他人。 吴助理被南婳的眼睛越盯越心虚,终于?意识到,对于?自家老板的状况已经隐瞒不下去。 他顿了顿,无奈之下终于?说出实情:“南小姐,我说了您千万别着急。” 南婳粉唇微抿,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吴助理:“梁总当时开车冲进仓库,头上受了点小伤,后来?抱您出来?的时候,被坍塌的木架砸中,后背伤得有?些严重。” 闻言,南婳整个人僵在原地,呼吸都?仿佛静止。 看着南婳瞬间惨白的脸色,吴助理心下一惊,连忙道:“梁总怕您担心,特意叮嘱我,一定不能告诉您。” 可惜他还是?没?忍住,直接说出来?了,思及此,吴助理开始担心,自己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南婳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着颤抖的声线继续追问:“他现在在哪?” 吴助理随即带南婳去往自家老板此时所在的病房。 一路上,南婳都?在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希望梁闻序伤得并不重,京都?有?最好的医疗,他的身?体也?会慢慢恢复。 可当走到病房门前,南婳却停住,没?有?勇气敲门。 吴助理站在南婳身?侧,好几次欲言又止,但?一想到老板的现状,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进去之前,南婳还是?尝试着给梁闻序打出一通电话?。 静了几秒,电话?终于?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熟悉磁沉的声音,刻意隐藏着疲惫和虚弱:“南南?” 确定说话?的人是?梁闻序,南婳牙齿轻咬着下嘴唇,稳住气息,轻声问:“听吴助理说,你在公司加班?” 此时的梁闻序刚刚换好伤口上的药,终于?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能够缓慢走动,然而一举一动,总能牵动背部伤口,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皮肤撕裂开的疼痛。 梁闻序扶着一旁的扶手作为支撑,忍着伤口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异,他温和道:“嗯,今天有?点忙。”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想瞒着他。 南婳:“我以为今天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你。” 闻言,梁闻序身?形微顿,清隽如玉的眉眼隐匿在清冷的光影之中,黯淡晦沉:“南南,抱歉。” 南婳的手轻轻落在门把手上,眼眶渐渐潮湿:“我如果想现在见你呢?” 梁闻序呼吸微顿,不自觉握紧了手机,想说什么,却梗在喉口。 他忽然有?种感觉,电话?那头的女孩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南婳安安静静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心也?跟着悬起?来?。 静默间,一旁的吴助理正欲开口劝她,眼前的病房门忽然在这时开了。 病房内清冷的光线也?随之倾泻而出,越过男人挺括硬朗的肩膀,印拓在南婳清丽白净的面庞上。 南婳微仰着脑袋,清凌凌的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目光定格。 梁闻序穿着和她一样的病号服,额头用白色纱布包扎着,从?外表看,他最明显的伤在额头,脸色听吴助理说,是?因为开车冲破铁门导致的。 至于?更严重的伤,在他的后背。 看着梁闻序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有?眼底的淡淡青色,南婳的眼眶酸酸胀胀,倏地红了眼,她吸了吸鼻子,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颗大?颗的泪珠直直砸向地面。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着不肯见我” 她哽咽着,泪流满面。 梁闻序最看不得南婳哭,懊悔自己又惹她难过,他想伸手去抱南婳,奈何两只胳膊完全抬不起?来?,即使是?站在这一动不动,后背的伤口也?像是?被上万根针扎,弥漫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他咽了咽干涩沙哑的喉咙,艰难开口:“对不起?,不该骗你。” 南婳流着泪摇头,同样想抱梁闻序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只能小心翼翼避着:“不要说对不起?。” 梁闻序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甚至不顾一切,豁出命的冲进火场救她,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或许就不会伤成这样。 “我只是?害怕。”南婳安安静静望着梁闻序,纤长的眼睫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开口却泣不成声。“你如果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梁闻序这样不顾一切,可是?,她同样不能没?有?他。 第83章 梁闻序微微勾唇, 温柔的目光藏着淡淡清浅笑意?,温声安慰:“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南婳自顾自掉眼泪,抽抽搭搭吸了吸鼻子:“可是, 你受伤了。”第一时间居然还想瞒着她。 梁闻序缓慢伸出?手, 想去牵她,南婳怕他扯到伤口, 上前一步主动?牵住他, 小心翼翼扶着他回病房。 “只是小?伤, 过段时间会好的。”梁闻序的语速不急不缓,嘴角噙着抹微微上扬的弧度。 南婳哭够了,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痕, 声音闷闷地, 带着浓浓鼻音, 嘟囔:“我还是不是你女朋友了?” 梁闻序不假思索的答:“是, 当然是。” 他的女朋友, 未来的梁太太,不是她,还能有谁? 闻言,南婳耷拉着小?脸看他, 本来还想控诉他几句, 但迎上男人清隽温柔的笑脸, 心顿时又软了下来,更多?的是心疼, 只好道:“以后别再瞒着我了。” “我不喜欢患得患失, 胡思乱想,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在我身边。” 南婳再也无法承受失去亲人和爱人的痛苦, 梁闻柯的事?情终于平息,可她每每想起,绝望和恐惧仍挥之不去,成了深埋心底的阴影。 梁闻序心念一动?,薄唇掀动?:“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由于梁闻序伤在后背,即便休息也是趴在病床上,南婳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就连晚上休息,也睡在离梁闻序最近的那张陪床上。 梁闻序本来还担心小?姑娘睡在这,会?休息不好,但小?姑娘心意?已决,清丽的小?脸满是严肃,无比认真地说,想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只这一句,梁闻序兀自勾唇轻笑,意?识到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夜色渐深,窗外清冷如水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伴随着空气里淡淡的药水味,显得静谧又安宁。 梁闻序微微侧着身,专注的目光无声的落在一旁女孩清恬熟睡的面庞,黝黑深邃的眼底是绝对的温柔细致,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南婳睡得并不安稳,因为?想着梁闻序,所以总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一眼他的位置。 她缓缓掀起眼睫,不偏不倚撞上男人落向她的视线,两人冷不丁四目相对,梁闻序英俊深邃的眉眼浸透在浅浅银辉中,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南婳回望着梁闻序,脑子里再次浮现他开?车冲进火场的一幕,那一刻有很多?种可能,无论是死是活,梁闻序都不计后果。 好在他还活着。 南婳缓缓眨了下眼睛,眼眶温热酸涩,柔软轻细的声线回荡在被浓稠夜色笼罩的病房内: “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梁闻序眼睫低敛,漆黑的瞳仁寂静深邃:“嗯,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含着淡淡笑意?:“身体?好起来,才能娶你。” 男人清淡悦耳的声音落地,字字清晰,南婳呼吸微怔,抿紧了唇瓣,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深深的望着那双眼睛,开?口道:“我等你。” 第二天,医护人员即将来给梁闻序的伤口换药。 梁闻序知道自己的伤口这会?有些吓人,担心小?姑娘看了心里不好受,于是找借口想将人支开?,奈何南婳铁了心要陪着他,说什么也不肯走。 梁闻序看她一眼,轻轻捏了捏女孩软白纤细的手,只好妥协:“那说好了,待会?可不能再哭。” 南婳努努唇瓣,低低“嗯”了声。 有了梁闻序的允许,医生没有让南婳回避,而?是与另外两名护士一起,脱掉梁闻序的上衣,帮他拆掉裹在身上的层层纱布。 白色的纱布一层一层拆下来,越到贴近皮肤的地方,白色的纱布渐渐变了颜色,不知是血还是药水。 即便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还是一向不惧疼痛的梁闻序皱了皱眉头,南婳看得心惊,站在身侧握紧了他的手。 所有的纱布拆解下来,梁闻序原本光滑冷白的背脊此时呈现一大片烧伤,从肩胛骨一直扩大到腰际,触目惊心。 当亲眼看到医护人员给梁闻序的伤口上药,南婳才意?识到梁闻序伤得有多?重,并不是他随口说的那句“只是小?伤” 那场大火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仿佛恶鬼的利爪,撕烂了他完好的皮肤。 南婳喉咙发紧,怔在原地,心脏在这一瞬碎了一地,心疼自责愤怒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困住。 医生开?始为?梁闻序消毒上药,他咬紧牙关?,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后背药物带给伤口的刺痛,似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割过皮肤,痛得他闷哼一声。 若是人与人的感官相通,南婳宁愿自己承担梁闻序现在所受的痛苦,可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心如刀绞。 感觉到小?姑娘牵着他的手,越抓越紧,梁闻序抬眸看向南婳,还有心情用眼神安抚她。 然而?他的神色却是平静温和,南婳就越是难过,她鼻子一酸,用力抿紧了唇瓣。 怕梁闻序看到自己又哭鼻子,在眼泪即将跌出?眼眶时,南婳连忙偏过脑袋深呼吸,眨巴眼睛,努力将眼泪逼回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医生处理?创面比较及时,去除了梁闻序后背的坏死组织,一个月后或许能恢复,但梁闻序的烧伤严重,背部留下疤痕是必然的。 医生终于帮梁闻序处理?好伤口,一行人离开?病房,南婳小?心翼翼帮梁闻序穿好衣服,看着男人苍白虚弱的脸色,南婳放低了声音,问得认真:“是不是很疼” 面前的小?姑娘安安静静注视着他,干净明润的眸子宛若水洗过的月亮,透着清凌湿润的光芒,梁闻序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揉了一把,缓缓勾唇:“不疼。” 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好,刚才上药的画面,南婳都不忍心盯着看,那种刺骨的烧伤,怎么可能不疼? 南婳:“你骗人。” 梁闻序心念一动?,微微动?了动?身体?,凑近南婳,要是换作没受伤的时候,他早就将人拽进怀里亲了,这会?却动?一下都能扯到伤口。 “那我要是说疼,你要不要帮帮我?”梁闻序勾着唇,深邃的眼神意?味深长。 南婳眨巴眼,乖乖凑上去,软声问:“怎么帮?” 梁闻序笑:“听?说接吻止疼,我们试试?” 南婳垂眸,男人漆黑剔透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眼里全是她。 话说完,梁闻序闭上眼睛,做好了南婳回应的准备,唇角扬起的笑痕愈深。 南婳心中的酸涩和自责隐隐被男人眉眼间的温柔冲淡,她静静凑过去,莹白纤细的手轻捧住男人冷白清隽的脸,柔软嫣红的唇小?心翼翼吻住梁闻序。 学?着他从前吻她的样子,温柔细腻地辗转过男人瘦削微凉的唇瓣,柔软的舌尖探进去。 梁闻序微仰着脑袋,修长利落的颈线紧绷,棱瘠性感的喉结缓慢上下滑动?,努力克制着脑中顿生的欲/念。 为?了不让梁闻序牵扯到伤口,南婳第一次在这样的亲吻中占据主导,两人愈沉的呼吸浅浅交融在一起,萦绕而?生的暧昧混杂着空气中流转的药水味,让人清醒又沉溺。 男人箍在腰间的手掌宽大滚烫,隔着单薄衣衫,体?温依旧高得惊人,南婳慢慢停住,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脸颊嫣然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后。 梁闻序轻抚过女孩纤瘦的背脊,缓缓摩/挲着,目光落在南婳微肿的红唇,轻轻笑出?声,声线慵懒沙哑:“看来,我这个老?师教得不错。” 南婳缓慢眨了下眼睛,扇动?的眼睫灵动?漂亮,凝视着他,红唇一张一合,柔声开?口:“梁老?师,我爱你。” 一个月后,梁闻序终于出?院,背部的伤也慢慢结痂愈合,在家给他上药的活自然交到南婳手上。 次数多?了,南婳越来越得心应手,只是看着梁闻序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还是会?难受。 奶奶最早出?院,南婳本想着将老?太太接到身边照顾,但奶奶已经习惯了在养老?院的生活,二来又不想给南婳添麻烦。 毕竟年轻人谈恋爱,她住过去,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于是还是选择回了养老?院,平日里还能跟院里的大爷大妈一起上上课,跳跳广场舞。 周五晚上,和奶奶通完电话后,南婳又接到方存正打来的电话,提醒她待会?看一下邮箱,是某知名电视台向她发来的跨年演唱会?的邀请。 “对了,节目组官网还有个跨年最期待艺人的投票,我看你的热度不低。”方存正握着鼠标缓慢滑动?界面,斟酌道:“每年的跨年晚会?都备受瞩目,你要是去,刚好能给新?专辑预热一下。” 方存正虽然没有明说,但南婳还是听?出?对方的意?向,于是认真回复道:“方老?师,我会?好好考虑的。” 梁闻序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虽然有其他高层暂为?管理?,但需要梁闻序亲自处理?的工作一点也不少,梁闻序出?院后,直接将办公地点挪到自己的书房。 南婳看了眼时间,随即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内,梁闻序正和几位高层商议着不久后的合作投资,见他还在忙,南婳并没有打扰,而?是走到书架边,拿出?那本自己上午看了一半的烧伤护理?书,接着又从梁闻序手边的笔筒里拿了只笔。 南婳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看书,看到对梁闻序恢复有用的,便用笔划出?来做上标记。 梁闻序出?院后,为?了更好的照顾他,南婳还特意?跟家里的阿姨学?了些清淡的菜系,亲自下厨做给梁闻序吃。 梁闻序虽然开?心,但还是心疼自家女朋友为?了他这样忙前忙后,反倒是南婳乐在其中。 梁闻序抽空抬眸,看了眼软塌的方向,只见南婳正专心致志看着护理?书,时不时在上面圈圈点点,他的目光倏地一软,莞尔轻笑。 南婳耐心记下护理?书上的重点,脑子里还想着给某人换药的事?,抬头时刚好与梁闻序目光相撞。 南婳眨眼眼,用手比划了几下,询问梁闻序会?议什么时候结束,换药的时间到了。 女孩漂亮的眉眼清丽灵动?,怀里还抱着那本厚重的烧伤护理?书。 梁闻序的心脏蓦地一软,随即朝软榻上的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南婳不疑有他,随即放下书朝某人走过去,她垂眸扫了眼书桌上一堆自己看不懂的文件,疑惑地看向梁闻序,。 梁闻序推远了面前的麦克风,黑黢黢的眼似笑非笑,趁南婳没注意?,长臂勾住她的腰,将她捞进怀里,抱坐在他的大腿上。 南婳惊呼一声,连忙捂住嘴巴,纤薄的脊背紧绷,深怕撞到梁闻序,扯到他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 她黛眉轻蹙,一脸不赞同的冲梁闻序摇头,示意?他赶紧把手拿开?,偏偏梁闻序就跟没看见似的,俊脸波澜不惊。 他单手抱着南婳,另一只手将麦克风拖到唇边,面不改色轻启,慢条斯理?地回答某高层的提问。 南婳:“” 南婳抿了抿唇瓣,微不可闻地轻哼了声,不敢发出?任何响动?,顾及某人身上的伤也不敢挣扎,只能老?老?实实被人抱着,陪听?这场专业名词乱飞,她勉强听?得半懂的商务会?议。 有了南婳,梁闻序终于不再觉得这场会?议枯燥无味,全程心情愉悦,心里还盘算着,等他完全恢复以后,带这姑娘去公司也不错。 会?议终于接近尾声,南婳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时间,深怕梁闻序错过换药的时间。 “今天会?议就到这,三天后给我新?的方案。” 梁闻序话音落地,会?议总算结束。 南婳下意?识想起身,然而?某人箍在她腰上的手却纹丝未动?,反而?靠得愈近,温热坚实的胸膛贴着她挺直的脊背。 南婳微微偏头,忍不住嘟囔:“你的伤还想不想恢复了?” 梁闻序瘦削坚毅的下巴懒懒搭在她肩上,轻笑:“想,当然想。” 南婳不满:“那你还抱我这么紧。” 这段时间,从医院再到家里,南婳严格按照医生的叮嘱,不跟梁闻序做剧烈的互动?,以免牵扯到愈合的伤口二次撕裂,剧烈互动?就包括拥抱。 “太久没抱你,忍不住。” 梁闻序说得认真,唇齿间轻吐的温热唇息,丝丝缕缕萦绕在南婳敏/感薄嫩的颈侧,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 南婳呼吸加重,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也喜欢两人这样的亲昵,这段时间考虑到梁闻序的伤,南婳每一次与他接吻都点到即止,甚至接吻时都不敢靠得太近。 她懂梁闻序这段时间的煎熬,但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 静默片刻,南婳微微偏头,小?声道:“该上药了。” 梁闻序看她一眼,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随即将腿上的人一个公主抱横抱起身,不急不缓道:“不着急。” 南婳吓一跳,连忙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以为?这人是要抱她回卧室,没想到,梁闻序大步迈开?,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将她放坐在洗脸池大理?石台面上。 男人修长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身侧,属于梁闻序身上独有的那股冷松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密密实实将南婳包裹。 南婳微仰着脑袋,望着男人那双如大海般幽暗深邃的眼,静默间,隐隐感觉到他想做什么。 梁闻序安静睨着她,眼底暗流涌动?,哑声问:“那本护理?书上,有没有说怎么止疼?” 这是想考考她? 南婳眨巴眼,长睫簌簌扇动?:“当然有啦。” “涂抹药膏,或者吃镇痛类药物”说着,南婳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梁闻序可以用的药物,比如盐酸吗啡片,氨酚□□片—— 还没说完,南婳忽然停下来,皱着眉头一脸担心的看向面前的男人,急急问:“等等,你伤口又开?始疼了吗?” 梁闻序俯了俯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 他没有正面回复,视线牢牢锁着南婳,认真道:“这些对我来说不太管用。” 南婳微歪着脑袋,眼神有些懵。 梁闻序低低埋首在她颈间,女孩清香好闻的气息刺激着他敏锐的嗅觉,溢满四肢百骸。 他偏头笑了笑,控制着自己愈发粗重的呼吸,低沉悦耳的声线徐徐:“还记得那晚手把手的教学?吗?” 南婳愣了下,轻轻屏息:“记、记得” 梁闻序喉结上下滑动?,唇角泛着些许笑意?,语气带着一丝蛊/惑,循循善诱:“听?说比接吻更止痛,要不要试试?” “” 南婳的心脏跳得厉害,胸腔里像藏了只横冲直撞的兔子,小?声讷讷:“可医生说了,不能剧烈运动?。” 感觉到小?姑娘态度的松动?,梁闻序牵起她的左手不急不缓地带过去,眸色深敛:“你握好,我保证不乱动?。” 南婳:“” 她实在想不出?理?由了,有点欲哭无泪,这人到底是从哪听?说的呀? 护理?书上可从没提到过这种止疼方法! 第84章 两人在浴室待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南婳一边想着快点结束,偏偏梁闻序时间太久,以至于结束时,她的掌心滚烫发麻, 手腕都酸痛。 结束后, 南婳红着脸给梁闻序的后背上药,经过一个月的恢复, 他的伤口其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 因为伤得?严重, 即便南婳精心护理,还是留下了淡淡疤痕。 上药时,南婳拿着棉签的手还在哆嗦, 显然没从刚才的□□中缓过来。 南婳贝齿轻咬住下嘴唇, 小脸哀怨的嘟囔:“下次再这样折腾我, 你就自己上药吧。” 梁闻序低低笑出声, 随即将身?后的女孩拉过来, 捞进怀里蹭了蹭:“下次换个地方?”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却认真。 南婳目光微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某人说?的“换个地方”, 是指哪。 直到梁闻序温热的指腹, 意味深长地轻抚过她咬得?嫣红的唇瓣, 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南婳慢慢睁大眼睛, 意识到某人居然打这个主?意, 脸颊顿时红了一片,她用手都觉得?累, 嘴巴哪里承受得?住? 南婳眼睫轻颤,故作镇定?地轻咳了声,从梁闻序怀中?退出来,继续帮他换药,自顾自嘀咕:“你、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呀?” 梁闻序老老实实坐好,配合小姑娘换药的动作,不不答反问,笑得?意味深长:“想些什?么,你还不知道?” 南婳:“” 帮梁闻序换好药,南婳终于想起一件正事来,打开电脑看?了眼方存正两?小时前?转发给她的邮件。 邮件内容正是一个月后某电视台的跨年演唱会邀请。 演唱的曲目由南婳自己决定?,到时候的零点倒计时,还有烟花表演。 南婳已经开始心动,作出决定?前?,她还是主?动询问了梁闻序的意见,毕竟两?人之前?就约好,等梁闻序身?体恢复后,就一起去海边度假,时间刚好跨年夜,某人甚至连海边酒店就提前?订好了。 “你想去参加?”梁闻序披着浴袍走过来,看?完那份邀请函,神情若有所思。 面前?的小姑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黑白分明的杏眼亮晶晶的,眼里满是期待,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梁闻序无奈勾唇,对于女朋友的工作向来无条件支持,淡声道:“想去就去吧,可怜我要一个人孤零零的跨年了。” 梁闻序的语气将自己描述的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还惆怅的叹了口气,南婳心生同情,随即发出热情邀请:“你可以来现场呀。” “节目组提供家属票哦~”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跨年了。 闻言,梁闻序神情静默片刻,像是想到什?么,狭长深邃的眼微眯,定?定?地看?向南婳,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要是被狗仔拍到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毕竟这姑娘一直都很介意两?人的关?系公开,外界的流言蜚语更是以为两?人早就分开。 南婳忽然被梁闻序问住,她自然知道,要是被媒体拍到她和梁闻序同框,又要引起舆论。 两?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在一起,尤其经过这次变故之后,南婳的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轻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温柔清澈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认真和坚定?:“那就让所有人都知道。” 南婳唇角微弯,一字一顿开口:“你是我的男朋友。” 时间一转眼到跨年那天 距离跨年演唱会现场直播还有一个多小时,所有的节目彩排,主?持人走位都已经结束,只有工作人员还在忙碌的跑来跑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后台,一袭演出服的施卓逸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终于走到一间女士化妆间门口,看?了眼头顶上方的门牌号,施卓逸确定?要找的地方是这里没错。 正欲敲门时,面前?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工作人员,两?人迎面相撞,工作人员见到施卓逸眼睛都亮了一瞬:“施老师!请问能跟您拍一张合照吗?” 施卓逸笑着点头,拍照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朝化妆间里面看?了眼,目光搜寻着南婳的身?影,紧跟着眼神微顿。 他要找的人此时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女孩五官昳丽如画,妆容精致,身?着一袭云雾粉的一字肩礼服,乌黑柔软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纤细的颈线,莹白似玉的锁骨,只是坐在那,就足以惊艳夺目。 从节目组官宣出席嘉宾名单时,施卓逸就想着能跟南婳见一面,最?近的彩排两?人又总是错过,所以他忍不住跟人打听到了南婳所在的化妆间找了过来,准备上前?时,神情有一丝犹豫。 自导演组的那场饭局之后,两?人便再也没见过,施卓逸不太清楚南婳跟梁闻序的关?系,听传言说?两?人早就分手,他还是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化妆师这会儿正在给南婳修饰补妆,对南婳今晚的造型大夸特夸,南婳听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像是涂了层胭脂。 补好妆,化妆师又被叫去别处,只剩南婳一个人。 南婳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挺喜欢今晚的妆容,正想拍张照片发给梁闻序,镜子?里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偏不倚撞上施卓逸的目光。 男人神色温和:“南婳,好久不见。” 南婳眼睛一亮,朝人微微颔首:“施老师。” 施卓逸的目光落在女孩清丽灵动的眉眼间,目光变软:“没想到能在这再遇见你。” “最?近过得?好吗?” 南婳:“挺好的,谢谢关?心。” 短暂的寒暄之后,施卓逸终于说?出自己过来找她的目的:“今晚演出结束后,有没有空一块去吃夜宵?” 南婳就算再迟钝,也渐渐明白施卓逸的心思,她面不改色,轻笑:“抱歉施老师,我跟男朋友有约了。” 施卓逸愣住,皱了皱眉头,惊讶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是梁闻序吗?” 南婳点头:“嗯,是他。” 对于南婳跟梁闻序的诸多传言,施卓逸先?前?更偏向南婳被梁闻序包/养,但回想起那晚梁闻序赶来替南婳解围的场景,一切又并非如同传言。 施卓逸心情复杂,还有很多话?想对南婳说?,但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显得?无比多余,他调整好情绪,认真道:“祝你今晚演出成功。” 南婳眉眼弯弯:“你也是。” 目视施卓逸离开,南婳没再多想,于是拍了张自拍发给梁闻序。 梁闻序本来会出席今晚的跨年演唱会,然而?却临时回了公司加班,想到某人无法来看?她的现场,南婳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忍不住与他分享 彼时,梁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吴助理将自家老板的笔记本刚连接上会议室的大屏幕,找到那个即将用到的重要文?件。 梁闻序正翻阅着某高层刚刚递交上来的最?新版纸质方案,置于一旁的手机屏幕在这时亮了一瞬。 看?到那个熟悉的备注,梁闻序没有任何犹豫,拿起手机点进两?人对话?框。 当看?到南婳发来的内容,梁闻序眉骨轻抬,清冷端方的一张脸终于多了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就连唇边也勾着抹似有若无的笑痕。 就在这时,偌大的会议室原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吴助理握着鼠标的手更是猛地一顿。 会议室内的一行?人齐刷刷抬头,看?向正前?方屏幕中?弹出的对话?框,纷纷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对话?框里弹出一张自拍照,女孩一袭裁剪精良,极重工的云雾粉一字肩礼服,乌黑柔软的长发高高盘起,带着一顶简约大气又不失优雅的珍珠王冠。 一张脸骨相精致优越,漂亮明艳得?不似真人,让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定?格了两?秒。 照片下面还跟着无比清晰的一行?字:“看?来今晚的跨年只能我一个人过了[仙女落泪.jpg]” 而?梁总给对方的备注更是让人无法忽视——大明星 这可是高高在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梁总,居然会给一个女孩这样?的备注,关?键是照片中?的女孩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该不会,就是之前?和梁总传过绯闻的那个女歌手吧?! 这么看?来,传闻竟是真的。 众人心中?大为震惊,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可彼此疯狂的眼神交流,却早早出卖了自己。 梁闻序正要回复,抬眸扫过会议室内神情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大屏幕上。 他面色无波无澜,淡淡看?了眼吴助理。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吴助理也自知失职,在自家老板目光扫过来时,连忙克制着手抖,将老板的微信退了出来。 然而?退出的实在是太晚,那张照片,那句话?,甚至那个备注,都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 梁闻序想了想,将编辑好的文?字慢条斯理删掉,随即将这张照片保存到了手机。 他垂眸看?了眼时间,心中?暗暗做了决定?,无论有多忙,这场跨年演唱会,他都得?去一趟。 第85章 各大卫视每年的跨年晚会都是连同线上开启全程直播。 在晚会进入最后三十分钟倒计时时, 后台新增设了一个采访环节,主持人将在这半小时中邀请多位人气?嘉宾回答问题,为即将到来的晚会预热。 南婳刚走到候场区,便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 邀请她和另外几名艺人一块前面的演播厅接受采访。 这个采访并没有出现?在先前的彩排中, 跟工作?人员提前了解好主持人会问的问题,南婳默默记在心中, 一路上暗自斟酌好了答案。 刚到演播厅, 南婳又看见了施卓逸, 两人微微颔首,一笑而过,节目组却有心让两人同框, 安排南婳站在施卓逸身?侧。 直播开始, 主持人问起大家的新年愿望, 从左到右对着镜头, 挨个发言。 轮到南婳时, 她轻舒出一口气?,旋即看向那台正?对着自己的机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澄澈明亮。 她粉唇微张,眼底有光芒流转:“马上就要2024年了, 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身?体健康, 万事如意?。” 说着, 南婳顿了顿,清凌凌的眼一眨不?眨地静静望向镜头, 像是穿过冰冷的机器在对着另一个人说话?。 她微笑, 轻细柔软的声线好听灵动:“也?希望我爱的人永远在身?边。” 南婳说完,便将麦克风递给身?旁的施卓逸, 施卓逸送出祝福后,说出自己的新年愿望,并表示,自己格外期待一段新的感情出现?。 主持人一听,笑着打趣:“看来我们音乐才子施老师,想在新的一年脱单呢。” 主持人话?音刚落,再加上南婳和施卓逸的新年愿望一前一后,都?带有一丝暗示意?味,让人很难不?联想,此时正?观看现?场直播的网友和粉丝纷纷炸开了锅: “南婳这句‘爱的人永远在身?边’,我怎么听着,她好像是在对人隔空告白???是我的错觉吗?” “我也?有这种感觉!南婳该不?会?有男朋友了吧?真不?知道有颜又有才华的仙女?,找的另一半该是什么样,总觉得?没人配得?上南婳[笑哭]” “你们不?觉得?南婳和施卓逸有情况吗?南婳前脚隔空告白,后脚施卓逸就说想脱单,这俩人该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我超,真有这种可能性诶!没想到看个直播居然发现?这么个大瓜!” “不?是说南婳先前跟了梁氏那位嘛,施卓逸真是一点也?不?挑啊,别人玩剩下的都?要[笑哭]” “我怎么觉得?,只是个巧合呢?这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同台互动了,cp粉都?跑得?差不?多了,南婳所?说的‘爱人’应该另有其人吧?” “” 弹幕区议论纷纷,关于南婳和施卓逸的关系猜测众多,讨论度极高,彼时的梁闻序刚从梁氏出来,正?在去晚会?现?场的路上。 他坐在后座,垂眸看着手机上的直播,窗外斑驳的霓虹光影印拓在他英俊立体的面庞,眉眼间的情绪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 屏幕中央,正?是南婳和施卓逸同框的画面,也?不?知道节目组怎么想的,居然将两人安排站在一起。 梁闻序薄唇微抿,冷白指尖点开了弹幕,看着屏幕不?断弹出的评论,大多数都?在说,南婳口中的“爱人”,指的是施卓逸。 梁闻序微不?可闻的轻哼了声,清隽疏淡的俊脸浮现?一丝不?屑,这些只知道吃瓜的网友知道些什么? 梁闻序看得?眼睛疼,随即关掉直播闭目休息。 静了半晌,后座的男人再次睁开眼睛,拿起手机重新打开了直播。 这一次,梁闻序没有开弹幕,而是直接点进了直播下方的实时评论区,用自己刚注册的新账号在评论区刷存在感。 可惜实时评论区的网友太?多,很快将梁闻序那句“南婳说的爱人是梁闻序”淹没在评论浪潮里,消失不?见。 梁闻序坚持不?懈,直到手机屏幕弹出一条app的系统提示:“您的账号发布相同内容过多,疑似水军,暂时锁定十分钟。” 梁闻序:“”- 晚上七点半整,跨年演唱会?终于开始。 放眼望去,现?场一片灯海,斑斓夺目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舞台灯光耀眼绚烂,主持人一一亮相,现?场尖叫声一片。 南婳的节目排在第12个,除了自己的独唱,还有一首和另一位男歌手的合唱,正?是之前某影视剧的主题曲。 这部剧播出后,虽然没掀起多大的水花,但南婳参与的这首主题曲却意?外爆红,在短视频app中成了万能的bgm,光是搜索量就高达一亿。 演唱会?进行中,南婳在观众席坐了会?儿便去后台候场,今晚跨年的氛围浓郁,现?场观众的情绪格外高涨,候场区都?能听得?见粉丝的掌声和激动的尖叫。 前面的艺人表演结束,终于轮到南婳登台。 现?场的灯光慢慢暗下来,掌声渐息,全场观众也?心有灵犀地安静下来,只有手中的灯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当熟悉的前奏响起,南婳一袭云雾粉礼服长裙登场,台下观众一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呐喊尖叫声一片,几乎一下就听出,这是南婳在《练习室》总决赛上拿下冠军的那首《荣光》 台上的女?孩于缥缈纯白的云雾中慢慢走上来,身?后是闪烁的耀眼群星,在黑夜中大放异彩,灵动得?像只精灵。 特写?镜头靠近,南婳那张精致如玉雕的脸清绝美艳,360度无任何死角的出现?在大屏幕中,女?孩唇边的笑意?昳丽又明媚,让人不?禁看晃了神。 随着南婳的出现?,偌大的舞台终于亮了起来,身?后大屏幕的星空也?变成光芒万丈的流星雨,就连舞台地面也?是流动的星河,整个舞台美好又浪漫。 此时“正?在加班”的梁闻序,终于抵达晚会?现?场,在主办方领导的引领下,坐在耀眼星海中的某一角。 他安安静静望向舞台聚光灯下的女?孩,目光温柔至极,周遭所?有的呐喊嘈杂声仿佛都?消失不?见,眼里只有南婳,还有她唱的那首《荣光》 晚会?现?场五颜六色的荧光棒和灯牌汇聚成绚烂夺目的星海,观众席很多粉丝跟着南婳一同合唱: “是谁说伟大才值得?被歌颂 乘风破浪后也?不?会?一定成功 那黑的终点可有光,那夜的尽头可会?亮 那成名在望是否风光,还是疯狂的火光 那又该怎样,那又能怎样”【注】 南婳的嗓音空灵动听,唱出的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字,仿佛一下将人带回到《原创练习室》播出的那个春天。 梁闻序唇边的笑意?不?经意?间蔓延开。 周围所?有观众的注意?力都?在南婳身?上,这一刻,南婳在哪里,仿佛光就在哪里。 南婳的独唱结束,接下来就是跟另外一名男歌手的合唱。 台上的两人配合默契,站在一起似金童玉女?,两人一个寻常对视,都?能引起台下粉丝尖叫声连连。 梁闻序这会?儿却笑不?出来,眼神无奈,耳边几乎全是观众们嗑cp的声音。 他的女?朋友无论和谁站在一起,都?cp感满满,反倒他这个正?牌男友,竟无人提起 两首歌唱完,南婳在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中离场,回到后台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表演完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南婳看了眼时间,距离跨年倒计时还有半个小时,节目正?进行到场内场外抽奖环节,几场压轴节目结束以后,所?有的参演嘉宾都?要同时登台,一起参加新年的倒计时。 也?不?知道梁闻序这会?儿忙不?忙,南婳一直很想跟他一起倒计时,迈入新的一年,奈何某人是个大忙人,别人放假,他还要开会?。 怕自己到时候不?能第一时间跟他说新年快乐,南婳想了想,随即拿出手机,给梁闻序发消息:“现?在忙吗?” 对方几乎秒回:“不?忙。” 见他回复这么快,南婳索性直接拨出那通电话?,一边将手机贴在耳畔,一边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往嘉宾休息室走。 周遭人声嘈杂,电话?接通,南婳却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恰好有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抬着一副巨大的白色背景板往舞台方向走。 走廊来往的人太?多,南婳拎着沉重的裙摆,连忙往边上挪,却在这时被匆忙跑过去的工作?人员踩到礼服的一角,南婳的身?体猝不?及防的被扯了一下,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一时没站稳,踉跄着向后倒去。 南婳吓得?轻呼一声,下一秒,身?后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揽腰接住,而后轻轻松松往后一带,不?仅扶稳了她的身?体,还让她避开了横扫过来的道具。 南婳的薄背贴着男人硬挺的黑色西服,堪堪站稳脚跟,她呼吸一顿,连忙起身?就要道谢,身?后的人在这时微微俯身?,那股熟悉清冽的气?息也?随之飘逸而来。 梁闻序清眉黑目,瘦削的薄唇贴到小姑娘耳畔,慵懒好听的声音温柔含笑:“大明星,我来赴约了。” 第86章 南婳抬眸, 猝不及防撞进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底,当?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脏也随之重重跳了一下。 “你、你不是?说在公司加班的嘛?”南婳的眼睛光芒熠熠,语气?又惊又喜。 看着女朋友今晚的舞台造型, 本人竟比荧屏中?还要好看, 梁闻序牵住她的手捏了捏,眼神无奈含笑:“再不来?, 女朋友要被误以为是别人的了。” 南婳疑惑地“啊”了声, 一时没反应过来?, 梁闻序这话什么意思,正要问时,又被?工作?人员“请让一让”的声音打断。 走?廊里人多眼杂, 来?来?往往的艺人工作?人员行色匆匆, 南婳和梁闻序同框, 很快吸引来?无数道好奇惊讶的目光, 但?大家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神情却不言而喻。 南婳抿紧了唇瓣,努力让自己忽视掉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她看了梁闻序一眼,随即坚定?地回握住他的手没有松开, 牵着梁闻序朝自己的休息室走?。 一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有的人几乎一眼就?认出来?, 南婳牵着的男人,正是?梁氏集团的执行董事, 梁闻序, 也是?前?段时间,网络传言中?南婳的绯闻男友, 准确点来?说,她的金主?。 相比于路人的震惊,梁闻序压了压想要疯狂上扬的嘴角,俊脸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淡定?,可心底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满足感包围。 尤其是?感觉到面前?的小姑娘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向所有人宣誓主?权时,梁闻序颇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的成就?感。 南婳自然不清楚某人脑子里此?时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快要顶不住周遭越来?越多投递来?的视线,心脏砰砰作?响,她不由得?加快脚步,终于走?到自己的休息室门口。 南婳正欲推门,男人那只冷白修长,匀称好看的手越过她肩膀,先她一步直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梁闻序的长臂顺势揽住她的腰,推着她向前?,紧跟着,休息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室内昏暗无光,南婳想去开灯,伸出去的手却被?梁闻序温热宽厚的大掌包裹住,一阵天旋地转间,南婳的身体被?圈/禁,纤薄的脊背直直抵上身后的墙壁,与面前?的男人面对面,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梁——” 意识到眼前?的人想做什么,南婳正想出声阻止,可刚一张嘴,便被?男人瘦削微凉的唇瓣狠狠堵住,连带着柔软轻细的声音也尽数碾碎在紧密而缠绵的深吻中?。 两人唇齿相接,属于梁闻序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南婳的心脏猛地停跳了半拍,无意识地呜咽出声,两人唇齿相交,梁闻序吻得?强势又粗野,像是?克制了许久,南婳的嘴唇被?舔舐啃咬,微麻的痛感混着暧昧轻微的吮吸声,羞耻到让人想要尖叫。 南婳被?吻得?昏昏沉沉,脑子却尚存一丝理智,一门之隔,外面嘈杂喧闹的讲话谈论声时不时传进来?,时刻提醒着南婳,这里是?节目组的休息室,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休息室,待会其他艺人肯定?会进来?的。 可梁闻序却肆无忌惮,抚在她腰上的手摩挲着她细瘦的脊骨,毫无收敛。 就?在南婳被?吻得?快要无法呼吸时,面前?的男人终于有所克制的停了停,低低埋首在她肩窝,灼灼滚烫的唇息,烫得?南婳锁骨处薄嫩的皮肤都微微泛红。 “别、别这样待会有人进来?会看见的”深不可测的黑暗中?,南婳红着脸轻/喘着出声,垂落的发丝轻飘飘的落在她脸侧。 梁闻序黑睫低垂,于黑暗中?将怀中?的女孩抱得?更紧,喉间溢出的声线带着沉沉欲/念,沙哑得?不像话:“和别人唱情歌,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南婳眨巴眼,隔着薄薄的礼服,被?男人滚烫的掌心烫着,说话都不太利索:“会、会给的。” 南婳一直在想,应该用哪种方式公开两人的关系,筹备新专辑的这段时间,她的心中?慢慢有了答案。 等新专辑上线的那天,梁闻序想要的,一定?会看见。 南婳正想跟梁闻序剧透一点内容,好让他心存念想,然而还未等她开口,休息室的门忽然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吱呀”一声轻响,几道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南婳吓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根本来?不及阻止,“啪”的一声,休息室内的灯骤然亮起。 南婳的心脏也咯噔一下。 看到休息室内有人,一名女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同样被?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梁闻序眼疾手快地轻扣住南婳的后脑勺,将她迅速按进自己怀中?,把她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梁闻序面不改色,黑眸冷冷淡淡看向休息室门口,为首的工作?人员几乎一眼就?认出他来?,陡然变了脸色,慌慌张张道:“梁、梁总,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南婳的脑袋埋在梁闻序胸膛,一听这话,心虚得?不敢呼吸,葱白指尖抓着男人西服衣角,露在面前?的耳朵红得?滴血。 不等男人开腔,工作?人员一边道歉,一边识趣地重新关上休息室的门,将身后跟过来?的艺人火速带去了另外几间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再次安静下来?,静得?出奇,透着一丝淡淡的尴尬。 梁闻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淡淡收回目光,怀里的小姑娘还跟只小鹌鹑似的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就?跟被?定?住似的,浑身烫得?浑身都在冒热气?。 他嘴角敛着笑,轻拍了拍女孩的薄背安抚:“乖,他们已经走?了。” “” 南婳欲哭无泪,尴尬到脚趾已经抠出一座城堡,不管人走?没走?,丢脸已经成铁定?的事实了!! 南婳慢吞吞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黑白分明的眼底水光潋滟,握着拳头去捶梁闻序:“都怪你,被?人看见了!” 梁闻序笑着任由小姑娘捶他发泄怨念,等她捶够了,还贴心的问她,手疼不疼。 南婳无言以对,轻哼了声不说话了,刚才即便她没有露脸,可看到她身上的礼服,大家也都猜得?到是?谁。 梁闻序缓缓勾唇,慢条斯理地开腔:“大家迟早会知道的,只是?刚才那些人运气?好。”他顿了顿,轻笑:“知道的早一点。” 南婳:“” 南婳实在做不到像某人这样从容淡定?,纠结了好一会,梁闻序耐着性子哄,脸上的笑意却遮都遮不住,南婳一看,更郁闷了。 两人在休息室待了一会儿,随即去往前?台继续观看晚会,将休息室留给需要的艺人。 等到距离跨年倒计时还有5分钟的时候,工作?人员赶来?通知所有的演出嘉宾去往舞台后方候场,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倒计时。 梁闻序留在原地,南婳则跟着工作?人员过去候场。 偌大闪耀的舞台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大家妆容各异,穿着各式各样的演出服,争奇斗艳。 台下是?大片五颜六色的星海,随着背景旋律晃动?,现场数以万计的人,南婳站在众多演出人员中?,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头顶上方强烈的灯光照射下来?,眼眶、脸颊都是?热的。 工作?人员还在维持舞台秩序,南婳看向刚才来?时的方向,那里伫立着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男人那张俊逸端方的脸清冷疏淡,独独望向她时,黝黑的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南婳安安静静注视着梁闻序的方向,轻轻屏息,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她开始后悔将他一个?人丢下。 静默片刻,南婳拎着厚重的裙摆转身,背对着舞台,朝刚才来?时的方向快速走?去。 她走?得?很急很快,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灯光耀眼的舞台上,八位主?持人穿着鲜艳明媚的红色礼服并排站在一起,宣告今晚的跨年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而后号召大家一起转身,面向身后的大屏幕。 离新的一年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随着大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字,现场的气?氛不断上涨,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吹口哨发出尖叫。 倒计时已经从20开始倒数,南婳离舞台越来?越远,却离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 舞台上散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现场每个?人的脸,也慢慢勾勒出男人面庞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是?镀了层雾蒙蒙的光晕。 主?持人掩盖不住激动?的心情,语气?兴奋道:“现场所有的朋友,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5” “4!” “3、2———-”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倒计时中?,看着女孩娇小纤瘦的身影朝自己小跑过来?,梁闻序喉咙发紧,大步走?过去,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着,越收越紧。 “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主?持人激动?洪亮的声音落地,此?时场外的画面也切换进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场外的烟花绽放,爆开的声音响彻天际。 绚烂夺目的五颜六色冲向暗无边际的夜空,发出哗啦的声响后又变成无数小烟花,降落的那一刻像是?天外飞来?的流星雨,照亮整个?漆黑的夜幕。 大屏幕中?的画面清晰可见,夜空绚烂夺目,耳边是?大家的欢呼尖叫声,彼此?互道着新年快乐。 零点钟声敲响的一瞬,梁闻序笑着张开双臂,南婳踉跄着飞扑进他怀中?,两人越过重重阻碍,终于紧紧相拥。 南婳微仰着脑袋,那双干净澄澈的眼被?漫天璀璨烟火的光照亮,比星河还耀眼,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她深深望向面前?的男人,声线柔软动?听,笑盈盈的对他说:“梁闻序,新年快乐!” 梁闻序微微俯身,鼻尖轻轻碰了碰南婳的,笑着回答:“嗯,我也爱你。” 【全文完】 第87章 跨年演唱会结束, 南婳跟梁闻序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南婳刚用指纹锁打开电子门,便被某人从身后抱起来,放坐在?玄关处的黑金色大理石桌面上,南婳的手臂搭着梁闻序的肩膀, 刚一坐稳, 面前的男人也随之欺身压了过来。 这一次,南婳没有丝毫躲避, 直接抬头, 轻轻捧住梁闻序那张英俊瘦削的脸, 像是练习过上百次,精准无误的吻上他微张的唇瓣,学他在?后台休息室吻她?的那样, 回吻过去。 早在零点钟声敲响那一刻, 南婳就想这么做了。 感觉到女孩的主动?, 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都让梁闻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属于南婳身上清恬的气息极具蛊惑性的萦绕在?他鼻尖,丝丝缕缕地渗透他的皮肤,蔓延进四肢百骸,逐渐瓦解掉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冷静自制。 南婳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 以及那只原本贴着后腰的手, 此时缓缓向上摩/挲, 南婳知道他去往的方?向,这一次, 却没有出声?阻止。 两人从入门玄关处, 一路吻到卧室,南婳的身体倒向柔软的奶白色床褥间, 乌黑微卷的长发?如海藻般凌乱地铺散开?,当腰间莹白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灯光下时,梁闻序的呼吸沉了沉,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没有南婳的允许,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男人伏在?她?面前的身体停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贴着南婳的耳畔,唇齿间轻吐的气息烫得惊人。 “南南。” 梁闻序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声?音沙哑,低低唤她?的名字。 南婳缓缓睁开?眼睛,纤长卷翘的眼睫簌簌轻颤,她?定定地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脸上精致昳丽的妆容被光映得夺目耀眼,细长的眼线将她?微翘的眼尾细细勾勒,明?艳中透着清纯,像只妩媚的小狐狸,多了丝动?人心?魄的美艳。 南婳唇上车厘子色的口红早在?刚才的亲吻中被某人啃咬得干净,此时只残留一抹嫣然又饱满的粉,像诱人采摘的樱桃。 梁闻序沉沉的目光落在?女孩唇上,狭长幽深的眼微眯,眼神幽暗而危险。 南婳迎上他的视线,纤细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湿漉漉的眼光芒熠熠,粉唇一张一合:“别停。” 女孩柔软轻细的声?线回荡在?静谧的卧室,尤为清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梁闻序的身体逆着光,闻言猛地一顿,黑眸牢牢锁着身/下的女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南婳眨巴眼,簌簌扇动?的眼睫似振翅的蝴蝶,一字一顿的回答:“知道。” “” 南婳话?音刚落,梁闻序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裂,他的手捞起女孩瓷白纤细的小腿环在?他腰上。 南婳的骨骼轻盈纤细,好像他再稍微用点力,她?就会碎掉似的。 漫长的夜晚在?南婳说出那句“知道”时,似乎才刚刚开?始。 在?此之前,虽然南婳对梁闻序的有好几次近距离且清晰的接触,可当换了种方?式靠近,所有的感觉又有了全新的改变。 将近一个小时,梁闻序合理控制好了时间没敢太久。 即使如此,南婳的体力也被消耗得干干净,被梁闻序抱去浴室洗澡时,额前柔软的碎发?被细汗打湿,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南婳钻进柔软温暖的被窝,敏/感紧绷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松弛,只是刚才抬腿的时间太长,这会腿还是觉得酸痛,甚至隐隐还在?抖。 梁闻序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南婳没有受伤,于是抬手握住女孩细瘦伶仃的脚踝,搭在?他腿上,帮她?轻轻揉捏着酸痛的小腿肚。 男人的大掌有些发?烫,贴着南婳微凉薄嫩的皮肤,让人无法忽视,南婳红着脸,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枕头,脑子里浮现出的,竟全是关于刚才两人亲密的高清片段。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还疼吗?” 南婳顿了顿,脸颊烫得更厉害,慢吞吞摇了摇头,一开?口声?音还有点哑:“不?疼的。” 虽然刚开?始的确有些不?适应,但?梁闻序很温柔,甚至小心?翼翼,格外照顾她?的感受,所以她?并不?觉得疼。 看?着怀中女孩红得滴血的耳朵尖,梁闻序心?念一动?,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缓缓勾唇,含笑的语气问得认真:“那喜欢吗?” “” 南婳眨巴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抿紧唇瓣没吱声?。 这么直白的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呀。 见?小姑娘不?说话?,梁闻序冷白如玉的指尖从耳垂缓缓流连至女孩滚烫柔软的脸颊,语气有些遗憾,慢条斯理地开?腔:“看?来是不?喜欢了。” 南婳抬眸,静静看?了他一会,而后葱白手指轻轻抵着男人的唇,小声?反驳:“喜欢的。” 小姑娘经不?起逗,梁闻序没忍住,低低笑出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发?出邀请:“那再来一次?” 南婳:“” 这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用不?完的体力?!- 夜色渐深,南婳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了过去。 梁闻序帮南婳盖好被子,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却丝毫没有睡意,静默片刻,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不?出意外,满屏果然都是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他随手点进最新弹出的一条消息,是周明?森发?来的: “哥,你?跟南婳和好了?!网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周明?森这么问,梁闻序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退出对话?框,点进了微博。 微博热搜话?题几乎全都是关于跨年演唱会的,比如某某歌手唱歌跑调,再比如各大女星的惊艳妆造,而关于他和某女星后台亲密互动?的话?题,位居搜索榜第一,后面还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 看?着那行#梁氏总裁晚会后台与女星亲密互动?,疑似恋情曝光#,梁闻序俊逸的眉骨轻抬,面不?改色点进去。 最先弹出屏幕的便是梁闻序牵着南婳的手走出休息室的照片,南婳露出半边侧脸被梁闻序的身体挡住,所以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身上那条云雾粉的一字肩拖地礼服实在?是太好辨认。 以至于营销号的照片刚一发?布,眼尖的网友几乎一眼就认出来,梁闻序牵着的女星是南婳。 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在?休息室独处了很久,虽然没有拍到两人亲密互动?的直观照片,但?从女星嘴角蹭掉的口红实在?是太过明?显,再加上目击到的人很多,所以这些知情者的爆料,越传越像真的。 梁闻序指尖滑过屏幕,大致看?了遍偷拍的照片,英俊立体的面庞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此时营销号下方?的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热闹得像是过年: “卧槽!这个‘某女星’也太认了吧!就差直接报南婳的身份证号了,之前网上就在?传她?被梁闻序包/养,粉丝还帮她?解释是正常交往分手,现在?看?来,粉丝这是被打脸了吧??” “之前就在?传南婳背后的资本是梁氏,没想到居然是真的,现在?的艺人都这么喜欢走捷径吗?[笑哭]” “谁说不?是呢?这可是梁闻序诶!!!年纪轻轻就身价上亿的梁氏总裁,有钱就不?用说了,关键是长得还帅,这种捷径换我我也想选[捂脸]” “为什么一定要说南婳走捷径呢?她?当时出道的时候,实力全网有目共睹吧,万一她?和梁闻序是正常恋爱呢?女歌手就不?能跟有钱人谈恋爱了吗??劝各位不?要对女性恶意太大。” “不?是对女性恶毒大,而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梁闻序出身名门,找另一半肯定是找门当户对的,南婳不?过是一个刚出道的歌手,你?们该不?会以为,梁闻序对她?是认真的吧?” “只看?帅哥美女谈恋爱不?好吗?非要吵起来,话?说回来,这俩颜值都好高,站一起真的太好磕了,梁闻序搂着南婳出来的那张动?态图,我已经脑补出一篇霸总爱上女星的甜宠小说了啊啊啊啊!” “楼上加一,这俩真的配一脸!” “” 评论?区说什么的人都有,梁闻序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最后目光停在?那条点赞最高的评论?上,正是对他和南婳关系的揣测。 看?着“金/主”“包/养”“金丝雀”这样的字眼,梁闻序面无表情的轻哼了声?,随即登上自己的大号亲自回复:“亲自己女朋友,怎么了?” 梁闻序极少玩微博这类社交软件,以至于他登录的账号正是粉丝数300多万的梁氏官博。 当看?到梁氏官博以这种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文字回复时,在?线吃瓜网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纷纷在?梁闻序的回复下方?留评: “我靠,梁氏官博被人盗号了吗?!” “铁定是被盗号了。” “emmm我怎么觉得,官博皮下是梁闻序本人呢?” “靠真的假的” 就在?网上舆论?闹得沸沸扬扬时,梁闻序镇定自若地顶着梁氏官博的账号,转发?了营销号的这条动?态,并发?文正面回应: “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的梁太太@南婳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