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刘雪瑶豆花》 第一章 天打雷劈,穿越了 1990年,日苯经济泡沫破灭,陷入十年大萧条。 1990年,还是价格双轨制,但国家开始制止高干子女经商,严厉打击官倒。 1990年,银根紧缩,消费降温,外商撤离,外国制裁,乡镇企业大面积倒闭,失业人员急剧增加,人心冷漠,社会动荡,12年的改革成果,遭受空前挫折。 1990年,阿里帝国的马老板,还是大学老师。 1990年,企鹅帝国的小马哥,还是个大学生。 1990年,一个辉煌重启的年代! …… 夏川躺在炕上,慢慢睁开眼睛,顿时愣住。 木板天棚,已经开始腐朽断裂,带着岁月沉淀的黝黑,棚顶还垂下一个落满尘灰的灯泡。 他猛然起身,一张破旧的书桌,上面摆着一摞子高三课本和习题集。 书桌旁边矗着一个古老的立柜,柜门上镶嵌的穿衣镜,把他的面容照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甚至还带着稚嫩。 夏川张大了嘴巴,再一转头,看到了墙上的阳历牌,日期赫然是:1990年,7月8日。 “我竟然回到了三十年前?这不是高考最后一天的早上吗?” “这雷劈的,居然倒退了三十年?” “从燕京劈回安东来了?” 夏川慢慢露出一丝苦笑,脑中却回忆起家中的一幕幕。 父亲是个建筑工人,去年因为一次意外事故,脚手架坍塌,身负重伤。 母亲为了给父亲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倒欠了一万多外债,结果父亲还是去世了。 在这种艰难情况下,母亲依旧坚决让夏川读大学。 而在夏川去了燕京之后,母亲为了那点买断工龄的钱,主动下岗了。 然后每天就推着小车,起早贪黑的卖小咸菜儿。含辛茹苦,日夜操劳,不但供儿子读完大学,而且还上了外债,她却终于积劳成疾,溘然长逝。 母亲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出人头地。 夏川前世一生未娶,拼搏一生,就是觉得如果不活出个人样来,对不起母亲的付出。 但他到底没成功。 只因为他没有遵守商界戒律,得罪了八辈子惹不起的人,让他九次破产。 虚度三十年。 “我今生还要去上大学吗?” 夏川喃喃自语。理智告诉他,应该去的,去上大学就可以合法留在燕京,建立自己的人脉,而且有三十年的先知优势,再不会犯任何错误,就像坐飞机一样直奔目的地,必定会成功。 但是,今生还要让母亲为我牺牲? 不,绝对不行。 可如果不去考试,会被母亲打死。 门一开,一个中年女人轻轻走了进来,疑惑的目光小声说:“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 楚安宁虽然只有四十岁,但那岁月的痕迹已经悄然爬上脸颊,气色看起来有些灰败。自从丈夫出事,家庭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明显就憔悴了下来,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纹。 夏川心中充满了重见母亲的激动,略微哽咽地说:“妈,我很好,你放心吧。” 楚安宁松了口气,“赶紧吃饭去考试。” …… 夏川在母亲的殷殷期盼目送下,骑上自行车,赶往学校。 六米宽的新民路,完全是自行车的洪流。 因为不是主干,尽管人流汹涌,汽车是一辆都没有。 道路两边都是砖木瓦的平房,而且都是民宅,偶尔有一个小卖店,招牌只有尿布那么大。 街上行人的穿着,几乎都是素色,款式单一,看起来土灰老旧。 夏川脑中心不在焉的骑着车,不知不觉到了学校门口。 他慢慢下了自行车。 看着匆匆走入大门的同学们,久久没动。 “夏川,你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夏川一转头,便看到了唐韵。 这是同班同学,也是十八中的三大校花之一。 或许是天热的原因,她那象牙般的面庞微微有些潮红,泛着青春的光泽。弯弯的眉毛下,一双黑玛瑙般亮晶晶的大眼睛,灵动传神至极。两条辫子在耳后轻轻地晃动,一双大长腿挺秀而白皙,被飘然下垂的朴素蓝裙遮住了大半,浮凸有致的身材,婷婷如鹤立鸡群。 夏川诧异地道:“我记得你从不和我说话。” 唐韵脸颊蓦然一红,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看到夏川站在门口的目光,带着一种难言的深邃和沧桑,简直和平时的印象有天壤之别,她心中悸动之下,就脱口问了一句。 “你没事就好。”唐韵说完,矜持的走了。 夏川也没在意,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准考证,然后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却没想到,唐韵恰好回头看他一眼,正看到这一幕。 她豁然全身一震,尖叫道:“夏川,你干什么?” 旁边同学都放慢脚步,惊诧的打量两人,这是要上演各奔东西、分道扬镳的戏码? 夏川忽然想起《楚门的世界》中一句台词,微微一笑,大声喊道:“唐韵,如果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中、晚都安!” 说完,推着自行车大步向前,只留下一地惊爆的眼球。 唐韵却浑身一哆嗦,这话里似乎饱含着一种东西,她做不出别的解读,只能理解成对爱人的诀别。 “原来他也喜欢我,可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表白过呢?” “虽然每一个表白的人都被我拒绝了,可你也不能不努力试一试啊。” “他怎么还不考试了呢,考试还有机会在一起嘛,气死我了。” 眼看夏川走没影了也没回头,唐韵一跺脚,转身走了,只是走进教室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她眼中露出失望,她发现这三年时间,竟然不如那短短一分钟印象深刻。 我为什么无视他到这种程度呢? …… 夏川继续推着自行车前行。 他做出了选择,放弃了燕京,选择了母亲。 “我必须立刻赚到钱!” 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只有立刻赚到钱,才能让母亲相信,儿子不上大学也一样可以成功。 夏川脑中闪过无数赚钱的方法,但每一个都需要本钱。 最少需要一千块的本钱。 “今天必须赚到一千块!” 他咬牙自语,先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在安东,90年的普通工人工资,只有八十来块钱。 一千块钱,等于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而且要在一天之内空手赚到,这难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第二章 交个朋友也是收获 夏川骑着自行车,到了春风造纸厂门口。 他没有进去,而是把车停在路边,进了小卖店。 “来一瓶大香蕉。” 卖货的是一为中年大叔,先给夏川起开一瓶汽水,收了两毛钱,找回八分。 夏川喝了一口,气挺足,打了个嗝,若无其事地问: “大叔,春风造纸厂快黄了吧?” “是啊。”大叔也是闲着没事,夏川又是个学生模样,说话便毫无顾忌:“都让厂长搂干净了,然后人家调走了,换个单位继续搂。” 夏川不经意地问:“那换谁当厂长了?” “咋?你问这干嘛?”大叔看了他一眼。 夏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考不上大学,想找个工作。” 大叔哈哈大笑:“这厂子都三个月没开工资了,你要到这找工作?也别说,你这孩子还挺有闯头。嗯,新换的厂长叫赵立新,你去吧,或许人家看你顺眼呢。” 这位大叔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夏川笑问:“赵厂长什么性格啊?说话靠不靠谱?” “呃,赵厂长为人还是不错的,比原来那个强十倍。” “谢谢大叔,我去试试。” 夏川进了造纸厂,没费多大周折,便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居然没一个拦他的,可想而知人心涣散到什么程度。 噹噹噹。 “进来。”里面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夏川摸了摸鼻子,这才明白大叔的笑是什么意思。 他推门进去,果然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可以说朴素,长的也不叼,目光还挺亲切。 “赵厂长您好,我叫夏川,想和您谈谈赚钱的事情。” 赵立新露出讶异之色,这人看着就是高中生,却要和我谈赚钱? 但她依旧没有起身,只是摆手示意道:“坐下说话。” 夏川这才走到她对面坐下,隔桌笑道:“赵厂长,我有办法让你们厂扭亏为盈,你信不信?” 先吊吊胃口,看她什么反应。 “你不说我怎么信?”赵立新很感兴趣的样子。 夏川放心了,“我有两个发明,你拿到就可以申请专利,然后去银行贷款,不但可以解决资金困境,还可以上设备,扩大再生产,不知道赵厂长有没有兴趣?” “你得让我看看样品。”赵立新本能的觉得夏川是来骗钱的,目光已经警惕起来。 夏川笑道:“我如果让你满意,你有钱支付吗?我要拿现钱。” “你要多少钱?” “两个发明三千。”夏川报了一个价格。 赵立新神色不动,厂里虽然有现金储备,可也没有三千那么多。 但她却说:“没问题。” “很好。我没有样品,因为没必要,原理很简单。我先给你讲一个,你觉得不好,我转身就走。” “行,你说吧。”赵立新放下心来。 “第一个产品,名字叫纸抽。你看我们现在用的卫生纸,必须是两只手才能拽下一块来,这多不方便?纸抽,就是事先把一块块的纸,按照特定的方式交叉折叠在一起,每抽出一张,下一张都被带出头来。” 夏川拿出纸笔,一边说一边画了两个示意图,一个是外形图,另一个是里面纸张的折叠方式图。 赵立新起身过来,凑到夏川身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原理。 她不禁大感兴趣,这可方便多了啊。 夏川继续讲解道: “这个纸抽成本比普通卫生纸高一些,普通老百姓未必能立刻接受,但烤肉店和海鲜酒楼肯定非常喜欢,一次抽出一张,多节省啊。 所以,面对不同用户,我们要把这个产品分档次。 第一种是高档的,图案精美的硬纸盒包装,里面纸的质量要好,甚至可以印花、带香味,满足有钱人、女人、商业用户的需求; 第二种是中档的,也是硬纸盒,但用普通纸就行,满足那些虚荣但又要求廉价的人需要。 第三种是最廉价的,塑料包装,面向普通老百姓,质量差,卖的就是便宜,靠量赚钱。” 赵立新眼睛亮了起来。 刚才只是心动,现在真的看好这个产品了。 夏川笑问:“这不需要样品吧?赵厂长要感兴趣,先把钱付了。不感兴趣我立刻就走。” 赵立新脑筋转的飞快,如果只有一个产品,她肯定说不感兴趣,然后等夏川走了,自己再申请专利。 这不是她品德不好,而是厂里实在太穷了,都吃不上饭的时候,节操只能用来换钱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夏川还有一个产品啊。 也许那个更好呢。 她略微斟酌了一下,便决定买下,“你等一下,我去财务室拿钱。” 说完转身走了,就让夏川留在办公室,这已经是一种信任。 夏川却暗叹,这就是地位不对等啊,当赖账的成本近乎零的时候,谁都不想付钱。 这种改变全世界生活习惯的发明,就卖一千五,她居然还犹豫,卧槽。 赵立新很快回来了,递给夏川一千五说: “这是一个产品的钱,你讲下一个吧。” 夏川顺手一捻,便揣兜里,随口说:“下一个产品叫湿巾。” “湿巾?” “对,就是湿的卫生巾。” 他感觉自己解释的非常精确。 赵立新鼻子差点气歪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湿的卫生巾?你在耍我吗?干的都不知道能不能用!” 夏川张口结舌,半天才明白错在哪,连忙解释:“我说的不是女人那个卫生巾,是擦脸擦手用的,里面带杀菌剂、保湿液,是用无纺布做的!” 赵立新一怔,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卸妆用的?这个还真有用。” 随后又皱眉:“可是无纺布,造纸厂生产不出来。” “没关系,无纺布没有技术壁垒,等以后企业做大了再上,或者直接让纺织厂生产无纺布。这个产品成本最高,不但要用无纺布,而且要严格消毒,必须用纯水,否则里面会滋生细菌,上面还要加个盖子,以免湿巾被风干。当然,这个只能用塑料包装了,毕竟是湿的……” 夏川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把如何销售都带出来了,没办法,就是太熟练了。 赵立新听得入神,这些销售手段,她简直闻所未闻,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心旷神怡的同时,顺口说了一句:“很好。这两个产品非常好。” 说完,才想起厂里没钱,顿时表情尴尬了。 夏川笑道:“没关系,我知道造纸厂三个月没开工资,这湿巾就算我赠送了。毕竟我刚刚高中毕业,你是我第一个客户,即便以后赚的再多,也不如这一千五意义重大。” 既然拿不到钱,就交个朋友,也是收获。 第三章 月赚十万的计划 赵立新心情大好,拍拍夏川的肩膀,一脸慈祥地说: “等以后赚了钱,阿姨加倍给你。虽然不知道这产品市场有多大,但好歹是专利啊,全国垄断,怎么也能喂饱一个小企业了。” 夏川笑说:“垄断是不可能的。只是你的产品一出来,仿制的就会出现。” “别人仿制可以告他!”赵立新悍然道。 “不要告。”夏川含笑摆手: “你相信我,这个市场非常庞大,我们一家是无法满足需求的。如果一开始就告,也赔不了几个钱,自己又生产不出那么大量的产品,反倒不利于开拓市场,培养用户用纸抽的习惯。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市场趋近饱和之后,再索赔!这样既把对手弄死了、给我们腾出发展空间,又节省了打官司的成本,一次告十几家成本肯定低啊,而且更容易打赢,索赔获利也更多……” 赵立新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夏川要做一个企业,那岂不是拿着望远镜都找不到对手? 人家自己会创新,自己会经营,没有他不会的啊。 夏川一看气氛烘到这了,索性又提出了造纸厂整改意见,以后的发展思路,行业分析,前景展望。 赵立新越发目光异样,忽然问了一句:“阿姨看你长的挺精神,有女朋友没有?” “呃,你家有美女啊?”夏川调侃了一句。 “有啊,你要不要看看?”赵立新很认真地说:“我女儿罗旦旦,今年二十,身高一米六八,长的像刘晓庆,白天在服装厂当出纳,晚上在老干局自考班学习,她爸罗延林是派出所所长……” 夏川莞尔,你的女儿不像你,倒像刘晓庆? 但一听老干局,忽然心中一动,得找个保护伞了。 “谢谢阿姨,我正好也想自考,我们会认识的……” …… 夏川骑上他的大金鹿,直奔老干局。 有了一千五百块的本钱,赚钱就容易了。 他已经想好了一个绝妙的赚钱计划,而且是躺着赚钱,估计一个月能赚十万。 但这有个前提,得找个人罩着自己。 否则赚的钱都是人家的。 分分钟被吞掉。 …… 到了老干局,夏川停好自行车。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棚了。 老干局大门口站着两个女孩,各拿了一摞宣传单,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临时广告牌,上面写着: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学习班招生。 这两个女孩,夏川无比熟悉,甚至比她们自己都熟悉,毕竟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你是这届的高中毕业生吧?” 看到夏川走过来,其中一个女孩热情的递过宣传单,巴拉巴拉一顿讲。 她长的很端庄,披肩发,个子也高,形象也好,给人的感觉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学姐怎么称呼?”夏川一本正经地问。 “我叫蒋玉华,她叫刘雪瑶。”女孩心直口快,说话还带着宽县口音。 可她旁边的刘雪瑶,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夏川眼中的那一抹戏谑,忍不住白了蒋玉华一眼,显然埋怨她不该问什么说什么。 夏川看了看刘雪瑶,一阵赏心悦目。 相比三十年后,年轻就是好啊。 雪瑶的脸蛋就像鹅蛋一样饱满,虽然颜值不如蒋玉华,却非常可爱。扎着漂亮的马尾,明显的婴儿肥。上身穿着格子衬衫,袖口随意地挽着,下面是牛仔裤,很休闲。 前世初见她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可爱女孩会隐藏如此之深。 在那天真烂漫的外表下,竟然是胸有城府之严,心有山川之险。 夏川满心的恶趣味,继续逗这两人,笑说:“你俩陪我上去,我就报名。” 蒋玉华有些憨直,闻言微微一窒,不知如何应答。 刘雪瑶却马尾一甩,微笑着问:“你对老干局很熟悉啊?” 只有熟悉才能如此随便的说‘上去’,她的意思是夏川来捣乱的,根本不是报名来了。 夏川一笑:“好吧,我自己上去。但报完名可以请两位美女吃饭吗?” 刘雪瑶微微一怔,还真是来报名的啊? 蒋玉华却松了口气,她不希望夏川是来捣乱的,但刚认识就吃饭是不可能的,她含蓄的说:“我们都吃过饭了。” “哈哈哈,这才几点你们都吃过饭了?”夏川大笑转身,直接进了大门。 两女面面相觑。 刘雪瑶小声说:“他好像认识她们,故意来捉弄我们的。” “管他呢。”蒋玉华没心没肺地说:“报名就是同学,不报名就再也不认识他。” 刘雪瑶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的像你现在认识一样。” …… “蔡老师好。” “钟老师好。” “刘校长好。” 夏川一进办公室,就是三鞠躬。 他把最牛逼的人放到最后打招呼,给人的感觉毫无功利目的,只是单纯的尊重师长。 但这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英俊男生,看到夏川的学生做派,却是一脸鄙夷。 “小伙子不错,欸,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来过一次吗?”蔡老师足有一百八十斤的体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慈祥的拍拍夏川的肩膀。 这学习班是面向社会招生,大多数学生都是有工作的踏入社会的人,远不如学校的学生好管教,可以说有组织无纪律,这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有礼貌的好学生,她能不高兴? “没印象就对了,我叫夏川,第一天来报名。只不过刚才刘雪瑶和蒋玉华介绍的很详细。” 三个老师会心一笑,两个女孩都很认真啊。 消瘦的钟老师亲切的招手道:“过来坐下,带身份证了吗?想先学哪几科?” “我报逻辑和古汉。我只想提高自己,不想参加考试,所以就不用身份证了吧。”夏川说话间,从容坐下。 不想参加考试? 刘校长目光微凝。 蔡老师和钟老师却微微皱眉。 大学文凭还是有用的,夏川却只学习不考试? 这是愤世嫉俗?那可就不好了,无法融入社会的人,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难道是自知能力有限,拿不到文凭?那你学最难的两科干什么? 三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谁都没有先开口质疑,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喜欢装逼的学生。 果然,那个一直坐在凳子上不动的唐晓东,冷笑道:“你觉得文凭没用吗?” 第四章 老要张狂少要稳 夏川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决定给他挖个坑: “文凭当然有用的,但为了文凭浪费时间就不值得了。另外,我觉得只有这两科是干净的。” 一句话,直接把话题带进深水区,让三个老师微微变色。 唐晓东先是吓一跳,但瞬间又兴奋起来,两眼放光地质问: “其他科怎么不干净了?” 夏川从容反问:“比如xxxx史,那都是真的吗?” 唐晓东还没学这一科,但他自有办法,夸张地大笑道: “钟老师,历史书还有假的吗?” 钟老师有些无语,历史书都是人写的,怎么就不能有假的?甚至故意颠倒黑白的地方都有。 但这能说吗? 甚至都不能公开辩论。 她有些无奈,只好转头看向窗外。 夏川心中冷笑,这傻逼还算明智,没问哪地方是假的。 但这还没完,夏川又平静地问:“比如正治经济学,那说的都对吗?” 这坑就更深了,唐晓东是吐血也辩不过夏川的。 最要命的是,三个老师都狡猾狡猾的,发现夏川底气很足,所以谁都没有接茬。即便要试探深浅,也得私下里一对一的辩论,否则万一被学生问住了,这老脸还要不要? 唐晓东却心中大喜,这一科他可是学了,他断定夏川纯属在这装逼,迫不及待地问: “你说哪地方不对?” 夏川微微冷笑,这可是你自己找抽。 他刷的一转身,面对唐晓东而坐,展开长篇大论。 “人的本质是自私的,这是经济学的最大基石。如果这个基石都不能达成共识,那经济学大厦就彻底动摇了。而且早晚要出问题,甚至轰然坍塌。比如现在的老毛子国家。 西方发达国家尊重这个最大基石,所以他们盖了经济学大厦的第二层,在宪法里明确规定: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有了宪法的保障,那么第三层基石就来了:保护正当的资本逐利。 这三层基石牢不可破,后面的大厦才不可动摇。 再看看我们的理论,看看我们做了什么?完全相反。 无私奉献,平均分配,大锅饭。 不可否认,无私奉献的人很多,但大部分人没有这么高的觉悟。结果,社会生产力得不到充分释放,既然干不干都一样,几个人愿意比别人干的多? 私有财产在法律上,没有清晰的保护,资本逐利行为没有法律保障。 后果是外资不敢来,老百姓做点生意还要战战兢兢,压抑了主观能动性的释放,压抑了生产力的发展。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把投机倒把定为犯罪,这打击面太宽,执行起来随意性太强,没有严格界限,危害远远大于好处,早晚要取消的。 所以,我们的正治经济学需要理论重建,需要实事求是,需要尊重社会规律,不要脱离实际。 当然,我不反对你学习,我只是说说而已。”火山文学 夏川说完,直接掏钱交了学费,好似转眼就把唐晓东忘了。 三个老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个夏川看起来高中刚毕业的样子,居然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唐晓东却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夏川这是赤果果的无视啊。 这比蔑视还打脸,这是笃定他无法反驳,所以根本不屑于和他争辩。 他发现没有一个老师辩驳,哪还能不明白,立刻转头道: “刘校长,你看夏川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蔡老师和钟老师无奈的对望一眼,夏川只是针对唐晓东,反倒唐晓东祸心不小。 刘校长清癯的脸庞露出旭日般的笑容,这个时候就看出一个人的水平高低了,毕竟是比市长级别都高的人,很淡定,很有担当,他温和而缓慢地道: “夏川,我今年七十二岁了,钟老师和蔡老师虽然很年轻,但也都退休了……” 蔡老师白了他一眼:“你说我们像十八多好?” 刘校长是心理学教授出身,又当了几十年校长,夸女人年轻是基本操作,此时继续道: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虽然社会办学也是学校,但责任小了,顾忌少了,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 第五章 美女有约 “两位学妹,我报完名了。” 夏川走出老干局,笑嘻嘻的到了刘雪瑶和蒋玉华面前。 蒋玉华立刻一脸笑容,至于学姐变成学妹,呃,她是不介意的,那不更显得年轻么。 刘雪瑶头一歪,带着几分俏皮地问: “你报的什么?” “逻辑和古汉,你们呢?”夏川明知故问。 “现汉和现当代。”蒋玉华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一丝失望,这个男孩的目光真干净深邃啊,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学习呢。 刘雪瑶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和我一样?你为什么不学现汉,直接学古汉呢?” 夏川笑嘻嘻地说:“我特意问了一下你报的科目,就为了看美女。” 刘雪瑶立刻露出鄙视的表情,显然不信。 蒋玉华却信了,而且有些郁闷,岔开道:“你叫什么?” “夏川。骄阳似火的夏,白雪皑皑的川。” 两女蓦然笑喷了。 刘雪瑶紧跟着调侃道:“我觉得你现代汉语都没学好,赶紧回去改了吧,还来得及!” “你早说啊,晚了。”夏川一脸愁苦,扬了扬手中的古代汉语。 两女更加笑不可抑。 夏川把两人逗开心了,才若无其事地笑问:“蒋玉华,听你口音是宽县的吧?” 蒋玉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是啊,我是农村人。” 夏川却叹道:“我真羡慕宽县的山水啊,世界负氧离子最多的地方。对了,你们那有招上门女婿的没有?我想去试试。” “有啊,就怕你不敢去呢,哈哈哈!”蒋玉华笑得见牙不见眼。 刘雪瑶却心中微生妒意,若无其事地揶揄道:“夏川,你还用到处找么,眼前就有。” 要说女人的心理就是个复杂,刘雪瑶看不上夏川,可夏川去讨好蒋玉华,她就不服了,也想要争一下。岂不知,这正落入夏川的算计。 “你胡说什么。”蒋玉华脸颊飘红,轻怼了姐妹一下。 夏川却摆出一副相亲的架势:“蒋学妹,你今年多大啦?做什么工作?家里几口人?” 蒋玉华浑身一抖,直接一捂羞红的脸颊,转过身去。 刘雪瑶笑嘻嘻地抢答:“玉华二十岁啦,她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弟弟,她自己在纺织厂上班。” 蒋玉华窘迫不堪,立刻去咯吱刘雪瑶,两女笑成一团,一时间争奇斗艳,春意无限。 夏川依旧一丝不苟:“纺织厂?穿梭的?” 蒋玉华惊讶地回身笑道:“对对对,你去过纺织厂啊?” “没去过。”夏川无比干脆,梭机要淘汰了,纺织厂要倒闭啊。 蒋玉华无语望天。 刘雪瑶冷不丁问:“你怎么不问我做什么工作?” 她十分怀疑夏川认识她们两个,而且知道她们的底细。 夏川从上到下打量刘雪瑶一眼,不屑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万恶的资本家吧。我和蒋玉华才是劳动人民。对了,玉华,明天我想去宽县玩,你有时间吗?” 眨眼师妹都不叫了,亲热的直接叫玉华了。 刘雪瑶差点气抽了,这夏川咋这么可恶呢? 蒋玉华倒不介意,只是不知道夏川是真是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有时间!我们都有时间!你要不去怎么办?”刘雪瑶不忿地问。 “可我要上班。”蒋玉华弱弱地接了一句,说完又后悔了,瞎说啥实话呢。 “他明显在戏弄我们呢,你居然当真了?”刘雪瑶白了她一眼。 夏川却很严肃地说:“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想在宽县买个房子,哪地方风景好,推荐一下?” 两女齐齐愕然,表情就像两个企鹅,十分可爱。 蒋玉华惊讶地说:“你真的假的?买房子看风景啊?” “对,看风景。有山有水就行。再有一个美丽传说就更好了。” 这次刘雪瑶都迷糊了,她直觉夏川是认真的,否则就太无聊了。 蒋玉华却有些冲动,她想说我家风景就很好啊。可又觉得这样太明显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百瀑峡,安平河,城顶山,红铜沟,天华山,天桥沟,黄椅山,青山沟,河口,虎山,都符合你的标准,你喜欢哪个?” “这么多啊,哪个最近?”夏川一脸懵逼,就像从来没出过门。火山文学 刘雪瑶却心中豁然开朗,夏川的目标是虎山,只是不知道想干什么。 “当然是虎山最近,距离这里十五公里,快进市区了。”蒋玉华庆幸没说自己家,那离这一百五十公里,说了白白让刘雪瑶笑话。 “妥!就虎山了。”夏川一锤定音,十分干练地问:“两位美女,明天可以请你们给我当个向导吗?” 刘雪瑶生怕蒋玉华答应,飞快的抢答: “你先把房子买好了,我们去视察可以,但你要请我们吃烤肉!” 夏川慢慢瞪圆了眼睛,无语的指了指得意洋洋的刘雪瑶,却忽然转向蒋玉华,瞬间满脸笑容: “你去吃吗?” 蒋玉华浑身一哆嗦,这转折来的太突然,她的心脏剧烈一跳,脸颊又红了,却脱口道:“去啊!” “好!”夏川非常高兴,也不看刘雪瑶了,就两人商量起来:“妹儿,你看哪天合适?” 卧槽,转眼变妹儿了,刘雪瑶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蒋玉华脸颊越发像苹果一样,羞赧地移开目光说:“哪天都行。我可以请假的。” “请假哪行,就定在下周日吧。”刘雪瑶不忿的插进来。 蒋玉华爽快地说:“我没问题。” 夏川暗叹,蒋学妹啊,你真是缺心眼,我和刘雪瑶学的相同科目,这一周还能见两次,和你却要间隔一个星期,你就这么同意了? 但他却笑说:“那就这么定了,下周日在哪见面啊?” “早八点,六号坝门。”刘雪瑶继续抢答。 蒋玉华低垂着目光点点头,眼中却已经有了憧憬,让她的脸颊更加光彩照人。 刘雪瑶却心中发狠,我非把你俩搅黄了不可,哼。 “那就这么定了,早八点,六号坝门,下周见。”夏川摆了摆手,潇洒的走了。 可惜他这潇洒只维持一分钟。 两女看到他骑的加重大金鹿,齐齐莞尔,这是他爸爸的自行车吧? “你相信他是认真的吗?”刘雪瑶给路人发了一张宣传单,随口问。 蒋玉华脸颊微微一热,掩饰道:“什么认真不认真的,不就是吃顿饭嘛,大不了我们回请他。” 第六章 儿子长大了 “夏川请你们吃饭?”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两女猛然回身,正看见唐晓东,叼着一根烟,酷酷的站在那里。 蒋玉华被人偷听反感至极,她不喜欢虚与蛇委,径直走到大门另一侧去发传单了。 刘雪瑶倒是表情平静,只是心中十分鄙视,在她眼中,凡是在女人面前抽烟的都是极度自私自我的人,无论抽两毛钱的‘大前门’,还是两块五的‘阿诗玛’。 要说唐晓东可是真正的帅哥,可惜两女同时从他身上,嗅到了人渣味。 女人的直觉太可怕。 刘雪瑶眼珠一转,萌萌地笑道:“夏川请我们吃饭,关你什么事?” 她觉得这事儿耐人寻味,唐晓东监视夏川? “雪瑶……” “停!”刘雪瑶直接变脸:“别叫我雪瑶,我和你没那么熟,别让人误会。” 唐晓东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动作,笑说:“昨晚你哥还和我爸一起吃饭呢。” 刘雪瑶心中更加不屑,你爸要是和我爸有交情,我还敬重你几分,和我哥?你也好意思说出来,那不差辈了么,你是不是该叫我阿姨? 但她说的却含蓄:“我四个亲哥,六个表哥,你说哪个?” 言下之意,你爸和我一个哥有交情算个屁啊。 唐晓东没听出来,笑说:“刘震山。” “噢,三哥啊。最近经济萧条,外贸公司的生意不好做,他有点闲着了。”刘雪瑶漫不经心的说。 “咳咳,对了,你和夏川是第一天认识吗?”唐晓东死皮赖脸的凑到她身边站着。 “是啊,怎么了?”刘雪瑶不经意的挪开一步。 唐晓东眼露不忿:“那你们可小心了,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就跟他吃饭,万一他在酒中放点什么,那后果不用我说,你懂的。” 刘雪瑶噗嗤一笑,反问道:“你怎么断定我不知道他的底细?” “噢,他住哪你知道吗?”唐晓东心中一喜,却满脸不信的表情。 刘雪瑶轻笑道:“他住在虎山。我们就是去他家吃饭呢。” 说完,直接走向蒋玉华,再不搭理他。 唐晓东心中大喜,虎山乡的? 这范围就太好查了! 他迅速转身离去,却没看到刘雪瑶不经意的回头,那一抹嘲讽的目光。 …… 夏川看看来不及去虎山了,就骑着自行车满街逛,很多前世无法理解的东西,今生看起来是如此清晰。 比如那个汇桥,前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贵,现在看来,呵呵。 人家开店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洗钱。 等到黄昏了,才往家赶。 远远看到房顶烟筒冒的浓烟,便知道母亲在做饭了。 锁好自行车,母亲已经迎了出来。 “今天考的怎么样?” 楚安宁一脸关切,虽然难掩憔悴,但那浓密的短发仍是那么乌黑,眼睛依旧秀气明亮,鼻梁下紧抿着的唇,显示着心中的紧张。 “妈,我考的很好,你太辛苦了,进屋歇着,我干活。”夏川拿起铁锹。 楚安宁怔在那里,儿子怎么这么勤快了,不是考的不好心虚吧? 夏川到厦子里装了一桶煤,倒进煤槽子里,又兑上三锹黄泥,倒了一盆水,开始和煤。 这是每天都要干的活,也是最累人的。 因为黄泥很黏,要和煤和匀了得费不少力气,比建筑工地和水泥还费劲。 楚安宁一直看着儿子干活,慢慢的看呆了。 儿子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主动干活不说,那一锹一锹的翻拍,再没有一丝急躁不耐烦,糊弄了事的意思。 不但非常认真,而且动作干脆利落。 倒不像是力气长了,更像是年纪长了。 儿子长大了! 楚安宁忽然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眼睛迅速湿润,伸手掩饰的抚着额头,眼泪却从手心滑落。 夏川浑然不知,和好了煤,又开始掏炉灰。 拎了两个土篮子,一锹一锹的把炉坑里的炉渣都装到土篮子里,然后再用扁担挑着运到垃圾箱。 最费力的在这,要双手端着土篮子,举起来倒进垃圾箱。 想起前世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母亲每天干这活一直到去世,夏川心中无比的心酸。 他暗暗发誓,今生再不让母亲受苦。 外债,我来还! …… 两人终于坐到饭桌上。 看看白菜豆腐里面还有肉,这真是开斋了。 夏川吃了几口,不经意地问:“妈,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理想?” 楚安宁笑了,儿子今天像大人一样呢,她笑说: “哪个没有理想啊,尤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我那时候的理想就是上大学,可惜没选上。然后换了一个理想,就是嫁个大学生。呃,结果你看见了,大学生没找到,找了个逃学生。” 夏川笑了,那十年真是奇葩,上大学不是考的,是选的,标准几乎和学习成绩毫无关系,各行各业抽。 真正的高考要到78年才恢复。 父亲这种情况也是少有的,本来上了大学,不要钱还管吃管住,而且吃的还挺好。但听说奶奶去讨饭了,直接不读了,回家来当力工赚钱养家。 二十年从力工变成了八级瓦工,奶奶早去世了,父亲也死于意外。 夏川蹉叹不已。 随即又换了一个角度问:“妈,如果我们有钱了,你最想做什么?” 楚安宁一怔,失笑道:“有钱攒着啊。你上大学、买房子、娶媳妇不都得花钱?” 夏川无奈地又问:“妈,我自己会赚钱,我是问你最想做什么?” 楚安宁顿时脸一板,严厉训斥:“你自己赚钱?你好好学习就行了,需要钱告诉妈妈!” 无法沟通。 夏川立刻老老实实的吃完饭。 “夏川!”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喊。 楚安宁淡笑道:“老道来了。” 老道本名赵云涛,是夏川的同学兼死党,而且两家相距不过几百米,也算是邻居。因为他的理想是当道士,所以有了这个外号。 “我马上出来。”夏川回应了一声。 楚安宁疑惑地问:“怎么不让他进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妈,准备串通好了再进来?” 夏川心脏露跳半拍,刹那找到托词:“妈,他喜欢我们班的唐韵,这不是高考之后就各奔东西了吗,所以他想去看看唐韵,让我陪着。” 楚安宁无语了,天都黑了,你们去看人家姑娘? 第七章 表白 “怎么没去考试?” 看到夏川走出来,赵云涛小声问。 他的身形可比夏川魁梧多了,天生的凶悍面孔,一般人不敢惹。 赵云涛最擅长的就是打架,无论对方多少人,他都没有后退的时候,可以说是打遍学校无敌手。 而且,老道在社会上也有一号。 曾经有一个小痞子持刀抢劫他和夏川,被他冲上去空手击倒,反抢了十几块钱。 但他却有一个好处,他从来不欺负人,而且学习还不错。 夏川白了他一眼,“你三个哥两个姐,我家就我自己啊,我要赚钱养我妈。” 赵云涛明白了,随即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上大学。” “想葛铃呢?”夏川顺口调侃了一句。 赵云涛一愣:“葛铃是谁?” 夏川立刻醒悟过来,这是91年才有的梗,现在还没人明白。 那是一个火腿肠的广告,葛优坐着打瞌睡,冯巩问:“冬宝,干嘛呢?”葛优说:“想葛玲呢。”冯巩说:“别想了,我给你介绍个新朋友。”随后拿出火腿肠。冯巩再问:“还想葛玲吗?”葛优满脸疑惑:“葛玲是谁?” 这个梗火了几十年,多用来讽刺那些廉价爱情,都不如一根火腿肠值钱。 反倒那火腿肠的牌子没人记得了。 夏川笑着改口道: “想唐韵呢?我早说让你表白你不肯,我替你说你又不让。你看着挺威猛个人,其实挺脆弱,受不了失败的打击。我可告诉你,现在不表白,再没有机会了。” 赵云涛有些烦躁,“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还不简单,我写下来,你背熟了,然后去跟她说,ok?”夏川一脸坏笑,如果不是重生,他还没有多大把握,可现在,骗女孩子完全是小菜一碟。 赵云涛立刻同意。 两人进了屋里,夏川刷刷刷写了满满一张纸,然后递给死党。 赵云涛瞪着牛眼看了半天,吸了口气,竟然说了一句:“怎么和我想说的一样?” 卧槽。夏川差点吐血,就你那水平,不吹能死啊? “行了,咱俩立刻去找唐韵,但我先说好,如果她今晚拒绝了,你就放下吧,这个女人不是你的菜。” “当然,我不是放不下的人。” 夏川无语望天,你那么牛逼,暗恋人家三年没放下? …… 二十分钟之后。 夏川躲在唐韵家的楼拐角,听着赵云涛把唐韵叫了出来,漫步走到拐角,站住。火山文学 三人相距不过一米,说话声清晰可闻,只是唐韵看不见夏川。 “你准备报考哪个学校?”唐韵说话间,伸出双手拢了拢刚洗过的头发,这个动作让她那本来就澎湃汹涌的地方,更加波澜起伏了。 老道全身一僵,有点忘词儿。 唐韵对赵云涛还是很有好感的,否则也不可能晚上一叫就出来。因为老道浑身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很容易让女生产生安全感,而且,他从不欺负女生。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赵云涛低头看着她的脚,终于开口了。 “和我商量?”唐韵的动作僵在那里,声音有些异样。 赵云涛忽然有了信心,“对。”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唐韵的双眸,声音缓慢而低沉: “我觉得这件事不告诉你是一种犯罪,我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折磨了。 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抱着一本书在看。那时候的你,就像一幅画。静谧,安详,自成世界,游离在浮躁喧嚣之外。 我忘不了那个画面,一分一秒都忘不了。就是那天放学之后,我去买了你看的那本书。以后的三年里,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记得每一句台词,却不知道哪一句感动过你,让你那么笑的那么沉醉。 我想问,可一直没有机会。你近在眼前,又像离我很远。你就像天边的彩虹,遥遥挂在天边。我没有勇气面对现实。所以,你一直在我的梦里。 你……成了我梦中的妻子……梦中的情人。 我每天早上醒来都轻柔的叫醒你,微笑着对你说早安,然后看着你慵懒的笑。你每天吃饭都在我身边,抿着嘴斯斯文文的吞咽。 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睡觉,一起做一切琐碎的事情。 你就这么陪伴了我三年。 直到今天,我忽然觉得,如果再不告诉你这件事,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我已经走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向左还是向右?梦想还是现实?我不知道。 还是你来选择吧,就像我们每天做的那样——你决定。” 赵云涛说的很慢,很自然,有一种流氓般的洒脱。 夏川暗赞一声,老道彻底放开了,或许这真是他心里想说的话,只是他表达不出来而已。 这下唐韵该拿下了吧? 可是,夏川等了一分钟,也没听见唐韵的动静。 夏川心中狐疑,慢慢不抱希望了,但他也没有失望。 其实他不希望赵云涛为了唐韵去读什么大学,而是希望他跟着自己创业。 赵云涛这个人天赋异禀,力大无穷,还重义气,是个非常靠谱的保镖。 可夏川却万万没想到—— 唐韵不是不同意,而是被彻底震撼住了! 她做为学校公认的三大校花之一,自然倾慕者众多,表白者众多,可没有一个人能得到她的青睐。 这原因说起来简单,一是那些人水平不行,二是唐韵的家教。 她爸爸积威深重,不允许女儿谈恋爱。如果女儿回家说哪个男生今天骚扰她了,唐武一句话吩咐下去,当天晚上那个学生的父母就会暴打儿子一顿,让他脸上带伤去上学,还必须让唐韵看见。 没人敢死缠烂打,最多写写情书表白一下,让老师知道还得处分。 可那些学生的水平,哪能感动唐韵。 结果,唐韵的情感上还是一片空白。 但这小白羊遇到猎手了,她哪禁得住夏川这种高手策划的进攻,直接被包围了情感g点,沦陷进去。 唐韵傻傻的站在那里,原来我们班的男生都如此峥嵘? 我特么有病吧,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一个夏川已经让她心神摇荡,现在又多了一个赵云涛,更是浪漫到天际。 她感觉老道这份爱简直如汪洋大海一般将她包裹,让她身不由己,无力自拔,只想沦陷在这海洋中。 她很想回报一句,我也喜欢你啊。 可她是矜持的女孩,这人生第一句情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同时,她也恼老道既然如此爱我,为什么不早说,白白浪费了三年时光。 结果,她的表情无比怪异。 唐韵终于开口了,却是矜持地说:“我想想。” “我明白了。”赵云涛黯然回应了一句。 唐韵心中暗骂,傻瓜,你明白个屁啊?我跟别人都说不行的。 她说想想的意思,是让赵云涛明天再来问结果。 但赵云涛哪知道啊。 唐韵明知道他误会,很可能明天不会再来,却什么都没解释,只是矜持的转身回家去了。 夏川探头看一眼,只看到唐韵袅袅婷婷的背影,直到进门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当即不忿了,一把拽过呆傻的赵云涛,严肃地说: “忘了这个女人,不值得!” 赵云涛点点头,眼中一片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