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内卫韩斌独孤月》 第一章:江湖世家 韩斌,某工程项目经理迎来了竣工的时刻,不怎么会喝酒的韩斌,在公司领导及各参建单位劝酒声中喝高了。 人喝多了就会时常回想自己的过往,也难怪有人说大醉之时才是总结人生的时刻。 早年做过机修,后来在朋友指引下转入建筑,多年后考取建筑师,多么励志的人生呀,虽然已年近不惑。 这是他的第一个项目,现在结交的多数是官员及豪商,似乎前半生的苦难已经过去,幸福在向他招手。 穿得真客气呀,看着这个向他招手走来的女人,心中不免感慨,曾几何时,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情形。 两人在聊天,居然是各自的经历,甚至还有不少很私密的过往,从生活到情感再到社会,现在开始聊到经济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聊到世界格局。 年轻漂亮的女子,博学且善言谈,每句话说出总能击中人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面,轻轻晃动高脚杯让红酒不停的旋转,这证明她非常熟悉这种场合。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韩斌有种她爱上了我的感觉,如果不是最后离开时,和韩斌谈论价格就更完美了。 韩斌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现实,别看那些人一个个如知己一般的勾肩搭背,但在利益面前他们的嘴脸就会暴露无疑。 看着眼前这个邻家小妹妹般的女子,现在和他介绍服务内容,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女友,咬咬牙,一瞬间的美梦也是美梦。 她的车技不错,快而平稳,这辆全新的宝马,在她手上似乎比自己驾驶起来更流畅。 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城市,钢筋混凝土中的灯光,让他想起了远方的父母,多年的漂泊让他没有多少时间回家。 有时韩斌想不通自己的奋斗,难道就为了自己可以在这个无情的城市里,有个一百多平方的窝吗?为了这个窝他似乎失去了更多。 车在路边停下,不是他想找什么刺激,而是他看见几个混混正在嘲弄一个老头,只因他走的太慢。 韩斌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因为平时见惯太多的软弱,做一时的英雄也比昧着良心做人要好一些。 酒壮怂人胆这话不是说笑,在不希望自己身体逐渐退化,而练习多种传统武术的韩斌,这一刻是强大的,一对多依然赢地十分潇洒。 老头一边木讷地感谢着韩斌,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就要走,让他很心酸,掏出老板给的红包,也没看里面有多少,就递给了老人,让一旁的女人很是羡慕,她很清楚里面有多少。 嘴角的淤青,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滑稽,走入一个工地的角落吐的一塌糊涂。 遵守建筑工地的安全守则是非常有必要的,饮酒后禁止上岗的宣传标语醒目的挂在墙上。 配电箱内没有接地,没有反复接地,漏保开关无效,居然还使用闸刀开关,对了,这不是我的项目,关我屁事,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让佳人久等,虽然是付费的。 酒店里的韩斌搂着怀中女人,又掀开了被子看了看,什么都没穿,这玲珑的曲线百看不厌。 自己悄悄的起床洗澡,想让热水冲去宿醉的不适,心里想着昨晚的香艳,可怎么回忆不起过程。 某些东西上脑后的行为总会带来意外,身上的水珠都没擦,韩斌就兴奋的冲出了浴室。 脚底一个打滑,双手本能的想在倒地前支撑住身体,避免摔的太狠,可地面却有一个地插座,还给按碎了。。。 韩宅,一个刚刚降生婴儿以洪亮哭声宣告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但谁又知道他是为什么哭呢。。。。。。 “老爷!生了!老爷!生了!哎哟,图爷。”仆役风风火火的跑来,希望靠内院传出来的消息向家主混个赏钱,谁知被眼前这个叫图爷的人形生物敲了个爆栗,有点晕。 “说什么胡话,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听说过男人可以生孩子的,拉屎还差不多”仆役捂着脑门灰溜溜退了出去,毕竟这位爷连家主韩幢都不敢得罪。 韩幢,字中正。有表字证明是个文化人,曾是乡贡第一名,后屡应进士科不中,自觉阅卷之人不识真章,一气之下回家从商,如果韩幢能在离开长安时来一首《不第后赋菊》,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所以现在他只能看着这个老粗无可奈何。 “岳父大人,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边说边把周图迎入内宅。 “哎呀,贤婿莫怪,我是个粗人,话也粗糙了些。”周图一把搂过韩幢,就一起走进了内宅,对就是走进去的,绝不是拎进去的。 才刚进门就见稳婆上前报喜,由于是生了个少爷,那就是要讨赏了,这是规矩。 韩幢从怀中摸出一颗珍珠递给了稳婆,问了注意事项,这是他第一次当爹,有点紧张。 或许是担心妻儿,又或许是初为人父的喜悦,韩幢向稳婆道了句谢,就和周图快步来到了妻子床边。 屋内的气味没能阻止韩幢的脚步,对于自己的孩子,他更关心自己的妻子,久久看着满脸疲惫的妻子,许久后才道了一句“夫人辛苦了。” 周图见状,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老怀大慰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女婿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襁褓中的婴儿是皱巴巴的,周图伸手碰碰乖外孙的小脸蛋,就被早在一旁的妇人打了手背,急忙缩了回来。 “收回你的爪子!小宝贝才睡下,弄醒了要你命!”说着缓缓的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儿,爱怜轻拍着,脸上充满了溺爱之情。 “娘,让爹抱抱吧,这几天忙前忙后的,怪辛苦的。”周芙看着自己的父亲愣愣的站在一旁,像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又可怜又好笑。 “你爹手上没轻没重的,伤着孩子可怎么办,不信你再问问他,是不是又不想抱了呀,嗯···女儿问你呢?”妇人挑了一眼周图,威胁的意味很浓,转身把孩子交给了韩幢。 “是呀,是呀,等外孙再长大些,粗人,手重,手重。”韩幢看着自己的岳父,搓着手向岳母卖乖赔笑,一对欢喜冤家。 这老妇人就是韩幢的岳母苗花,也是周图的克星,她家在苗疆一带颇有毒名。 倒也不是周图打不过苗花,毕竟当初为了娶苗花,凭一己之力打上苗寨抢的亲,只是周图的武功和他的性格一样,直来直去,大开大合。 成亲后周图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拼的一身伤才抢来的婆娘,居然身手极好,虽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苗花施毒的手段却极为高超,自己总在不知不觉中吃亏。 周图有时静下心来想想,当初娶苗花或许是中了套,自己一身的伤看上去很惨,可都是皮外伤,苗寨里的长老和小舅子,祝福自己时的表情都很怪···崇拜,崇拜自己的勇气。 不过也因为苗花的用毒手段,使原本就小有名气的周图,在江湖上终于有了一方小天地。 自从周氏夫妇有了女儿后,他们的生活就平静了不少。 许多年后,周图夫妇遇见一个苦于没有经商本钱的落魄书生,他就是韩幢。 一番交谈后发现韩幢颇有才学,并没有多数书生的高傲,或许是出于对读书人的尊敬,两夫妇把韩幢待若上宾,希望自己家里也可以沾沾文气。 不久韩幢出于感谢,在了解周图夫妇的背景后,为他们定下许多发展战略。 比如先开设镖局,后利用周图在绿林的威望,控制潞州往苗疆的陆路运输,在势力稳定后再图两河,当然也谋划了不少帮派争斗等等。 周图也把自己的独生女周芙嫁给了韩幢,总的来说,这就是一家不做正经生意的生意人,而韩幢也由一个穷书生变成了一个豪商,真正的迎娶白富美,出任ceo,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夫君才高,快给孩子取个名吧。”周芙躺在床上,眼中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名字是父母对自己孩子最至诚的期望与祝福,不可不慎重。 韩幢思索良久后缓缓道:“我幼时习文,十年寒窗却难展我志。。。” 回想起自己求学之艰辛,韩幢感慨万分“我希望他将来上马能整军,下马能安民,文武全材,成为国之栋梁,那他的就叫韩。。。” “韩全材,不错!”周图为自己的智慧很是得意。 “。。。。。。” 这人呀,不受待见是有原因的,比如这位光长肉不长脑的老粗,韩全材这三字一出,一屋子人满头黑线。 “你很有学问吗?装什么装,会的那几个字还是女婿教的,中正别理他,你快说,小宝贝叫什么?”踹了一脚,可他纹丝不动,苗花把手伸向周图腰间。 “是呀,是呀,贤婿快说。”看见自己老婆发彪,周图有些怂,嘴角抽气,又不敢躲。 看着周图腰间的软肉被岳母大人拧了又拧,刚被人截胡的郁闷舒缓了不少。 韩幢把孩子捧起,“韩斌!你的名字就叫韩斌!” 第二章:神童 十五年后。 韩家大院内的一棵大树下,一妇人熟练的拨弄着算盘,不时看一眼练功的男孩,树上的猫头鹰踩着算盘的鼓点左右摇摆着脑袋。 关于算盘的使用,已被韩幢定为家传绝学,这是韩家商号掌柜的必备技能,还不轻易示人,凡入韩家商号者先从伙计做起,五年后表现良好,通过管事推荐再拜过韩家先祖确定师徒关系,再传口诀方可成为掌柜。 目前能练到心算这个级别的只有韩斌,不是他原来就会而是他实在无奈,事情得从韩斌七岁时说起。 凡大户人家都很注重后辈的教育,韩家也不外,因为家里有文有武,所以小韩斌就开始了他悲催的再教育生涯。 这时候可没有减负这一说,卯时起床练刀练拳,打熬筋骨后吐纳静心,早饭后习文,午休后则学习筹算,由于出身商贾家庭,筹算是必不可少的技能,功课就是往年的账本,什么时候算完什么时候交给先生,确认无误后再换一本。 可能是压力成就人才的原因,前世学过的知识逐渐清晰,其中就有珠算。 但韩斌没有在先生面前用过算盘,一是自己前世出社会后就没用过算盘,重新熟悉需要时间,二是听说古时候的人治学很是严谨,万一说他假以外物再给个体罚就很不划算了。 教授筹算的先生是周图家的账房,姓张,五十出头,原是韩家大掌柜,速算之名在业内小有名气,周芙见了都得喊声张先生的。 有一天老张惊奇的发现,小韩斌核算账本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三个晚上算完一册到一夜一册,老张对韩斌这成长速度很是好奇,当即考校。 韩斌取过比平时厚了不少的账本,偷偷瞄了眼老张就知道自己教作业的速度过快,欠考虑呀。虽然一夜算一册也不算快,可这速度出现在一个幼童身上就很不正常。 从房中取出算盘,当着先生面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古人的操守还是很不错的,老张虽然没看懂韩斌用的是什么,却也没出声问询打断,只觉得这声音不错。 一柱香后韩斌报出了计算结果,准确无误。 账本是老张花了两个时辰才算完的,本意是想考校一下再提点一番,体验一下教书育人的快感,没成想。。。 震惊过后的老张一甩账本,抱起韩斌和他算盘就去找韩幢,丫鬟仆役都不敢拦。 在大堂见到正在谈话周芙、韩幢,也没见礼,把韩斌往地上一放,老张拿着算盘指着韩斌激动的说不出话。 韩幢见状还以为老张被韩斌作弄了,毕竟这种事经常出现在富贵人家,自己就是读书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欺辱师长的人,拿起茶盏就准备砸过去,周芙急忙拦下把儿子抱在怀中,还是老娘更心疼我。 老张把气捋顺了才把考校韩斌的经过说出来,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众人听过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周芙高兴的抱着韩斌就是一顿啃,韩幢看着受委屈的儿子,但为了保持家主的威严依然严肃的问道:“张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韩斌把脑袋扭到一边,自己老爹不问原由就动手,还想我回话,没门! 本宝宝也有脾气的人,刚才还要拿茶杯砸我来着,现在想起问我了,哼!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你亲生的。 韩幢见儿子生气,弯下腰温柔的揉了揉小韩斌脑袋“告诉爹爹,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买。” 谈条件嘛,这就好办。 两辈子加起来快四十岁的韩斌借着小屁孩的身份,外加卖萌耍赖终于得到,每日午后及节日全天,可自由活动的许可。 韩幢让账房再取来一册账本,还不等自己老爹开口,便挣脱周芙的怀抱,一把抹去脸上的口水,就直接开始演算,结果仍然是无误。 “我把这东西叫算盘,我还编了一套口诀,进为阳,退为阴。。。一去九进一,二去八进一。。。一退一还九,二退一还八。。。”剽窃了珠算口诀表的韩斌还无耻的攀上《周易》。 听完口诀的众人表情很是精彩,摇头晃脑的有,闭目沉吟的有,凝眉思索的也有,韩幢夫妇则是惊喜,两人对视一眼周芙就把小韩斌抱了出去,并叮嘱他不得把口诀告诉他人,第二天韩斌就听到关于珠算的新家规。 周芙看了眼正在练功的儿子愣愣的回忆着。 “娘,咱家在长安有商号吗?”韩斌的四平马桩已经扎了半个时辰,周芙则低着头看着账本拨打着算盘,没有理会韩斌。 淡淡的回了句“还有半个时辰才可以休息,静心提气,别想偷懒。”由于某人练功时常偷奸耍滑,这才一开口睿智的母亲大人就直接把天聊死。 “当然有,咱家在洛阳、长安、杭州都有分号,都是你爹和周伯伯十几年如一日刻苦经营的成果,怎么想起问这事?” 自己这孩子除了弄出算盘后,就再没什么出彩的表现,平日叫他算算账也不愿意,一天到晚就总鼓捣些小玩意,练功时若不盯着一定偷懒,突然关心起家里的生意,周芙也有些好奇。 “我想去长安,要不去洛阳玩玩也好,孩儿没去过呀,听说很繁华,还想。。。” “不行!”还没等韩斌说完周芙就历声打断。 “我当你是想接手家里生意呢,没想到就知道玩!外面多乱呀,文不成武不就的,一出门还不让人给吃了,就给我在家里老实待着。” 韩斌见周芙生气,就走到周芙身边一会捏捏肩膀,一会敲敲腿,说着好话让自己老娘顺顺气。 周芙见儿子在一旁卖乖的样子,也很是爱怜的摸了摸韩斌的头。 “也不是不让你出门,你呀现在还小,等过两年娘给你说门亲事,性子定了,想去哪,娘都依你,你看张先生的小孙女怎么样,她也就长你三岁,知根知底的一看就是能生养的,老人不总说女大三,抱金砖。” 咋不说‘女大三十,抱江山’。 说起成亲,韩斌就不得不痛斥一下万恶的旧社会婚姻制度,十五六岁就成亲,十八九岁生娃那都算晚育,这样的事韩斌在后世偏远的农村才见过,那可真的是小孩子带小孩子呀。 最主要的是唐朝对美女有别样的定义,比如胖。。。这事必须拒绝! “娘,想甘罗一十二岁官拜上卿,霍去病一十八岁北击匈奴受封冠军候,儿虽难与之相论,却七岁自创珠算,文武兼修,自问同龄翘楚,问这天下我行不得吗?再说了,不立业何以成家?” 读书的好处就是这样,找借口都要拿名人举例,给自己点个赞。 周芙听完儿子的话,才下去的火又上来了,愠怒道:“长本事了,知道拿文绉绉的词来顶嘴了,哼!还文武兼修,让为娘的看看你三脚猫功夫,接招!” 武人就这点不好,说不过就动手,周芙右手成掌直向韩斌胸前按去。 只见韩斌脚下轻挪与肩齐宽,双臂过顶采取守式,猛的一蹲躲过掌击,好一招王八归壳。 “女侠饶命。。。”虽然叫你接招,但是你接个看看,这是自己老娘呀,老娘打儿子天经地义,还手就是不孝了。 周芙见状好气又好笑,手比划了几下,轻轻的在韩斌头上拍一下,还是不忍心打下去。 “去玩吧!别烦我!”算盘声再次响起。 “那孩儿可以去打猎吗?”韩斌偷偷瞄着周芙弱弱的问,远处去不了,就去近的地方玩玩。 见周芙不耐烦的摆摆手,就退了出去,没走到门口又把他叫回来。 韩斌还没走到周芙跟前,就听周芙说:“你爹和你周伯伯都不在,你帮为娘走一趟屯留,那的进项这几个月越发少了,去问问怎么回事,叫上周氏兄弟一起,明天出发月底必须回来,去吧。” “末将得令!”韩斌学着戏文中的样子回复,周芙看着耍宝的儿子抬手要打,可韩斌已逃之夭夭,家就是这样,打打闹闹,吵吵笑笑才有人味。 出了大门就串进了街对面的周宅,才刚进大门就听见了两声熟悉的惨叫,这是自己的两个表兄弟,周年馨和周不同。 从月亮门外向里探头想看看自己的两个便宜哥哥今天被摆成了什么姿势。 院中摆了两条长櫈,长櫈上趴着自己的两个好兄弟,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求救呢。 一旁身材略纤瘦素衣女子正拿着藤条抽在周氏兄弟的屁股上虎虎生风,每抽一下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素衣女子叫做许罄,是周丰年老婆,苗花的徒弟,而周丰年是周图的义子,周芙的义兄,也是韩幢的好友,所以算起来得叫她一声舅母。 救还是不救呢?这是个问题,不救嘛没义气,救嘛可能殃及池鱼,虽然舅母对我很好,毕竟不知道他俩闯了什么祸。 哎,救吧,谁叫我心善呢。。要不再欣赏一下,这屁股可真白呀。 第三章:表兄弟 “舅母先歇歇别累着,让外甥代劳吧。”韩斌在两个表兄的渴望的眼神中出声相劝。 许罄手中的腾条又挥舞两下才停下来对韩斌说:“老三来了,也好,你来帮舅母好好的教训这两个孽障,狠狠的打!” 边说边把藤条递给韩斌,便坐到一边喝茶去了,看样子是中场休息,准备再打个下半场。 “好嘞!”接过藤条,撸起袖子,比划两下迟迟没有打下去。 “怎么不打呀?别怕,这俩夯货皮糙肉厚的打不坏,打这比较疼。”许罄见韩斌迟迟不下手,放下茶杯就上场指导。 看着俩表兄哀求的目光,腹诽这俩货不会是把祖坟刨了吧? 再看看舅母似乎还有点兴奋,想想也就了然,毕竟舅母从小跟着自己外婆学医的。 嗯,学医的都有点小变态,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一家人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家有悍妻呀。 韩斌手握藤条对许罄微微一礼,“舅母,不知两位表兄因何事受罚,不然不好下手呀。” “也对,告诉你也好叫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混账事。”听许罄说完事情的经过后,韩斌觉得如果是自己的孩子打死都不过份。 昨日这两人去自家店里收了账,然后就去喝酒,喝醉了不算,还去了赌坊,一开始赢了不少,可后来就慢慢的输了出去。 赌博就是如此,赢了不走就必然要输出去,输了想扳本,越想扳本赌注就下的越大,一不留神就输完了。 可两人输红了眼,一把揪过寳官就打,说人家出老千,仗着自己身手了得,还把赌坊给砸了,后来被人认出是周家两个小祖宗,谁成想这赌坊还是自家的产业。 周家原来就是道上强人,有这种偏门产业并不奇怪,只是后来听了韩幢企业规划,偏门可以捞,但不可说,周家才可以走到人前做更大的生意。 毕竟江湖中总少不了打打杀杀的,所以周图为了自家后辈的前途,便把江湖上的行当交给了自己的义子周丰年,自己上了岸做起正经生意。 而周丰年这几年也想上岸,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原来的老兄弟也要吃饭的,自家拿着点分子钱,对一些非法产业也就听之任之,但从没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说过,为的是让他们两兄弟彻底摆脱黑道。 赌坊管事说明赌坊与周家的关系,两人不好再发难,自知摆了乌龙。 事情到了这,两兄弟赔个不是,给个汤药钱也就过去了。 可不知道老二周不同哪根筋搭错,非要把输出去的本金要回来,不给还要动手,赌坊管事也不干了,心想老子跟你爹打天下时还没你呢,你不叫声叔叔也就算了,事情挑明好赖话说完,打烂的东西也不叫你赔,你周家江湖规矩也不守,还想怎么样?真把自己当回事。 赌坊管事原来也走江湖的,看着破烂的赌坊,又想起年轻时的峥嵘,一气之下叫齐了人。。。。。。 事情闹大,捕快到场拿了周年罄、周不同两兄弟,道上的人和小吏总是走的很近,当然不会动赌坊的人。 赌坊管事登了周家的门,说明原因及结果,许罄很大气的安抚了管事,并打算把所有赌坊的股份,借这事全都送出去,表示再也不碰。 还让人给捕快送了礼,但是要求,今天不可以给这两兄弟饭吃,关一晚,第二天再放,众人很是感动。 今早才回到家的两兄弟,打算吃完饭再去报复,被许罄知道就有了刚才这一幕。。。 “你们俩也不学学老三,书也不好好读,难不成你们想当山野强人,还是田间老农?对了,老三你过来有什么事,如果找他俩玩今天可不行啊,还没打够呢。” 舅母可真是好体力,都快中午了,纤瘦的外表和现实严重不符呀,而且这思维的跳跃性也是够可以的。 嘴角一抽,差点忘了正事“哦,我娘想让我和两位哥哥去屯留走一趟,看看那的进项为什么越来越少,我这才过来向舅母借兵的,打算明早出发。” “这样呀,那你们两个起来吧,收拾一下,明天出门办事,一路上听老三的,再闯祸活剥你俩的皮,听到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我们走了,今晚在老三家住。” “快滚!”眼不见心不烦,还得去算算,股份抽出来后会少多进项呢。 “舅母告辞,哎呀。” 许罄才转过身,两兄弟全身一抖,麻溜的提起裤子,扛起韩斌就跑了,跟没事人一样。 “你俩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看来舅母气的不轻呀,都忘留我吃饭了。”韩斌边走边说。 “一会先去你的小院,老三给哥哥做点吃,昨晚就没吃,今早刚动筷就被揍到现在。”两兄弟边走边揉着屁股,就像两只站着的熊。 周年罄和周不同收拾完行李就和韩斌回了韩家。 三人给周芙见完礼后就一起钻小院里去了。 韩斌身上多少还保留现代社会人的特性,就是在外人来疯,但多数时候比较宅,自己住一个小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喜欢鼓捣些小玩意,不喜欢有人打扰。 小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离外院较近,离厨房也近,周氏兄弟小时候闯祸,没少来韩斌这避难,熟的很。 “那个用盐巴埋起来的鸡来两只,蛋也要,这个也要,还有那个,咸菜不要。。。”周年罄在一旁劈材,周不同嘴里叼着麻花指手画脚的点菜。 “那叫盐焗鸡,吃了多少回还记不住,你当这是酒楼吗?有什么就吃什么,你看大哥还懂帮忙,哪像你,啥都不干还挑拣,过来剁馅!” 韩斌对这种光说不干活,还话多的家伙一向没什么好脸色,骂过周不同多回,可这家伙屡教不改,尴尬的笑笑撸起袖子就开始剁馅。 “看我家传六爻双刀,我剁。” “剁坏砧板和菜刀要你赔。” “小钱!没事!” “此乃东海万年玄阴木,此刀名曰屠龙,乃天外陨铁,经七七四十九天。。。” “。。。” 相互调笑、抬杠,不大厨房里时不时传出杠铃般的笑声。 由于周不同点的菜,有些需要长时间的蒸煮,周年罄觉得自己吃独食,不孝敬长辈不好,所以又加了些菜,完成时已到下午。 分成几份,除了孝敬各自的老娘外,还分给了下人,这是出于韩幢的要求,谓之驭下。 韩斌从老爹地窖提了两罐葡萄酒,三人就在房内开饭了。 期间笑语不断,年轻人的话题不外乎是谁家小娘子如何漂亮,家里如何管束,近期又闯什么祸,自己又如何英勇等等。 “老三,你以后想做啥?爹和娘总说你早惠,必不是庸碌之辈。”酒足饭饱,周年罄小大人似的问。 年轻人总喜欢问这样问题,总以为立下志向就一定可以达成,殊不知多数人活得如一叶漂萍,越长大越觉得自己曾经的追求是那么遥不可及,极少数能达成所愿者,无不是大毅力之人。 更多的是家人及朋友无私支持,不过风险对家人和朋友都很大。 仅凭自己往往因抗不住生活的压力而放弃,成为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甚至最讨厌的人,韩斌毕竟两世为人,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却不会把这些话对两个好兄弟讲,因为太打击人,劝人积极向上才是应该的。 “还没想过,咱大唐现在太平,没什么仗打,马上取功名很难,做官又太凶险,前段时间大小官员杀了多少,那都是一家一家的死,男的杀光女的收入官奴,想想还是守着家业好,有钱有田吃喝不愁的。” 这是韩斌心里话,前世快四十的人四海漂泊,低眉顺眼的奋斗,就为让家人过的好一些,在大唐一出生就不用为吃喝发愁,虽然还有点不适应,但自己也做出应对,知足长乐嘛。 两兄弟听了直摇头,确实如韩斌所说,虽比不得王候将相,但守着自家的产业就可以一生无忧,可心里总有这么点不甘心。 说白了就是闲的蛋疼,想搞事! 短暂的无声后周不同一拍桌子“要不咱三就一统江湖,做游侠,专管世间不平事,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如何?” 生性跳脱的周不同,想一出是一出,只有和这样的人聊天才是愉快的。 韩斌怪模怪样抱拳一礼“二哥胸怀大志,小弟佩服万分,但有一事不明,求兄教我可否?” 周不同忍笑回礼“但讲无妨!” “您都一统江湖了,为什么还做游侠?你这游侠为什么这么穷,喝露水吃花瓣,大侠不应该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读离骚了。”韩斌戏谑的看着周不同。 “骚?你才骚!哦,那句话原来说的是露水和花瓣呀,那算了我不吃,还是喝酒吃肉好,别笑了!再笑揍你!” 周不同觉得被自己兄弟嘲笑,恼羞成怒的和韩斌打在一起。周年罄大笑看着两个弟弟追逐打闹,直到他脸上挨了一鞋底,就加入战团。 嬉闹了很久才停下,因为练功的时间到了。 三人收起玩闹之心,一字排开盘腿而坐于炕上,收敛心神调整呼吸,气息由重转轻,逐渐入定。 半个时辰后三人睁开双眼。 “咱们从小天天练功,我就搞不明白,每晚打坐是为什么?咱们又不是和尚。”周不同对每晚枯燥的练功方式很是不满,苦于父母的压迫还是得天天练,现在已成习惯。 才说完,后脑勺就被周年罄拍了一巴掌“你练功之后,难道没有觉得自己闭气的时间变长了?难道没觉得身上很松快吗?再说爹娘叫你练就练,哪这么多话,不早了,睡吧。” 摸摸后脑勺,盖上被子就准备睡觉,周年罄和韩斌也宽衣睡下,不一会周氏兄弟发出悠长的呼吸声,很轻。 知道周氏兄弟睡着后,韩斌却以睡势再次入定,不是韩斌有意避开自己的两个哥哥,而是他们从来都不信有人可以用入定替代睡觉。 韩斌修练的功法是周图教的,说是出自玄门,还演变出了六爻刀法。 自从韩斌在家里的逼迫中练出气感后,韩斌就爱上了这感觉,虽不可能让人飞天遁地,但可以提升人的五感及改善体能。 入定后的韩斌,可以准确感觉的到,自己身体的所有部位及脏器,洁白的世界中只有自己的意识才是唯一。 这是正确的,因为他向自己母亲及周图请教过,周氏兄弟也能办到。 直至韩斌在自己意识深处睁开了双眼,他看到躺在自己榻上的周氏兄弟和他自己。 “我怎么这么好看。” 自恋一番后,韩斌感受着屋内的一切,说不上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在看,雪地上枯枝,雪下的老鼠,扑击而下的猫头鹰,视乎还能听见远处那不可描述的声音,这种情况已出现半年。 起初韩斌对这种新出现的感觉很害怕,他前世看过一期科学栏目,说这是一种疾病,是因为大脑内的异常放电,而出现的癔症。 他们没能解释,为什么这些所谓的病人在癔症中看到、听到的东西总是这么准确,病理反应是第二天身体会非常累。 可韩斌只有前两天比较累,后来却觉得更精神,担心自己是不是练岔了,就去请教周图。 结果周图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后来就说:“既然对身体没有影响,那就继续练吧,遇不适就立即停下。” 呵呵,心挺大。 玩了一会也觉得无趣,百无聊赖的韩斌,就开始了他在意识中的修炼,正是家传的六爻刀法。 皇权的更替,周武还唐于李氏,五王的凄惨,武三思、韦后、太平公主的权力角逐,最后李隆基这个心机boy终于在今年初,拾取了立于白骨之上的天下神器。 这些事看上去和韩斌没多大关系,其实不然,关心政治是一个合格商人的基本素质。 比如各个势力瓦解后,他们的产业就会受到冲击,优质产业自然是落入胜者手里,可地方产业及势力就没人管他们的死活,地方势力就会像秃鹫一样将他们分解干净。 周韩两家就是其中的一只秃鹫。 第四章:龙王 三月份的山西本应是雪原,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雪消融的如此之快,一些小山包,朝阳面上已出现斑驳的景象,小草也探出了头,一些小动物的足迹也越发的多起来。 一支二十几人的马队,带着几辆车子离开了上党。 下雪不冷化雪才冷,韩斌一行人的装束很对的起这句话。 只有周年罄周不同兄弟像打了鸡血,在寒风中纵马狂奔,韩斌只喜欢坐在车内,欣赏沿途的雪景,马蹄铁磕在冰面上的声音是那么赋有韵律。 说起马蹄铁还是因为韩斌小时候学骑马时,马蹄开裂导致他坠马时才想来的,安装好后效果极佳,还受到外祖父周图热情的一抱,差点没把他的屎给挤出来。 主要这时候的中原人还使用“革鞮”这种东西,而民间用的是一种草或藤编的马鞋,太软了,就不知道换硬点的材质来做吗。 上党至屯留并不远,因为冻土未化再加上雪水,韩斌他们为自身安全计行的很慢,所以显的这么悠然自得。 “噌”的一声,周年罄的弓弦一响,一只飞掠的兔子应声而倒,扑腾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好箭法,一会看我的!”周不同捡起兔子,发现兔子的头被箭簇射穿了,完全看不出它原来的样貌。 韩斌的车队里,除了他和周氏兄弟,还有一位年近五十的掌柜,姓刘,是要去看看屯留新晋掌柜的,那是他的大儿子,剩下的是护卫和车夫。 “您老都这年纪了,在家里带带孙子不好吗?屯留哪能有什么事,我去就可以了。”韩斌把手中的暧壶递了过去,虽说马车内有碳盆,可不时吹进来的寒风还是让刘掌柜紧了紧皮裘。 “三少爷,莫不是嫌老刘年高,没用了。”刘掌柜手中搓着暧壶说道。 掌柜都是技术型人材,何况是跟着自己父亲多年的老人,说话都比一般人硬一些,听的韩斌直说不敢。 别家的掌柜管事之流,可不敢这样和主家说话,更别说和主家同车。 家主韩幢待人以宽,韩斌也从不摆大少爷的架子,所以全家上下一团和气,这也是为什么进了韩家的人都不想走的原因。 “这次去也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在老夫手里时还没事,怎么到了这臭小子手里就一天不如一天,若是他做了什么辱没家风的事,看我不把他手打断。” 刘掌曾经是屯留的掌柜,他的想法是自己的儿子贪墨了主家的银钱。 “不会的,石头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不会干这样的事,两年前我们哥仨踏了别人家的田,还是他去扶正的,被人骂了还在赔着笑,这样的人品干不出这事,您就放心吧。” 听了韩斌的话,刘掌柜严肃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能得到主家的信任是件好事,主要是听到别人夸自家儿子的人品,不禁老怀大慰。 赶路为虚游玩为实,一路走一路玩,终于磨蹭到了屯留韩家商号。 商号里现任掌柜石头,招呼了伙计卸货,拜见父亲又向三位少爷见礼后,便将四人迎入大堂。 石头是个勤快人,四人大堂内落座后,便让厨娘把周氏兄弟猎来的野货先收拾了,说是一会亲自下厨,让主家看看自己在韩家厨房,偷学来的手艺落下了没。 寒暄后,老刘让石头取来账本,和本家的账本进行核对,然后又一起去货仓核算库存,丝毫不差,老刘明显松了口气。 韩斌和老刘从进大堂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营业额的下滑一定不是石头做的手脚,因为韩家的记账法,是韩斌用前世那少的可怜的财务知识改的,进、出、仓、杂、资分开记录,报给主家的是汇总。 最主要是石头的反应无比自然,这些都落入韩斌眼中,当然还有对石头的信任,之所以老刘要求一起查账是为了避嫌。 分析原因这是必要的,这些生意上事情周氏兄弟插不上嘴,歪在一旁闲聊。 总结后发现商号大宗的生意虽有起落,可都在预料之中,就是各村的零售量下降了不少。 “香烛供品的生意最好,可咱家不做这些的,我前几天就去打听了一下,少爷你猜怎么着?” 石头果然是做生意的料,想不出自己错在哪,就去想别人对在哪,现在还卖起了关子,看来是有所得。 “死人了呗。” “这么多香烛得死几百人呀。” 周氏兄弟接过话茬一唱一喝的刷存在感,也不想想真的死这么多人官府会不过问吗。 “确实是死人了,不过没死这么多,这些香烛多数是用来祭神的。”石头面色严肃的说到。 众人看到石头这样的表情,所有人都来了兴致,纷纷等着下文,因为李隆基才登基就对宗教信众过多,表现出极大的排斥,也不知道谁敢在这时候,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石头缓缓说道:“今年正月初神庙村来了个道士号长青,自称已修行五百年,现已到了返老还童的境界。因为常帮乡民做法驱鬼治病,还时不时的施展让枯草回春,驭禽的法术被当做上仙,留在村里供奉。 没多久道士声称神庙村北山有神仙洞府,洞中有深潭,潭中有龙王,龙王喜金银,让乡民为其建一座龙王观,并用金银装饰洞府,再后来附近村里的人也去朝拜尽一份愿力,祈求大富大贵。” “真的是龙吗?”周不同满眼星星的给石头递了杯茶。 石头颔首,接过茶一饮而进继续说道:“是不是龙我不知道,就算是,我也不信那是什么好东西。” 韩斌听到这,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自家生意不好一定是这些乡民节衣缩食,把钱给那条龙装修房子去了,那个叫长青的道人就顺理成章的捞些材料费。 知道原因就行,他们人傻钱多是他们的事,就算死个把人和我们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 老刘见韩斌兴趣缺缺,石头玩心大起有意吊胃口,想等到明天再说,周氏兄弟急得抓耳挠腮,轻咳一声示意石头别玩了,其实老头也想听听。 老爹想听就不得不说了呀,“后来神庙及周边好几个村的人也去了,道士和他们说神龙需要侍女男仆,每逢初一、十五将年满十二岁的童男童女投入深潭侍奉龙王,二月初至今天已投下去三对了。” 众人闻言皆叹,韩斌则是一脸寒霜,最恨这些搞封建迷信的家伙,骗人钱财害人性命,一点底线都没有。huαんua33 “就没人管管吗?” 刘掌柜气愤难当,他幼时曾见过人祭,其中就有自己的玩伴,村民满脸虔诚,被祭人的父母那撕心裂肺的场景一一浮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管不了,杨县令去拿人,被村民所阻还发生了冲突,而且发生冲突时龙王显灵了。 听说当时杨县令带人堵在洞口正劝说众人,身后却传来几声惨叫,洞里的衙役逃出山洞,喊着龙王发怒了,有四个衙役被卷走, 没多久,翻腾的潭水中漂起了两个衙役,一个身体被扭成麻花,肺都从嘴里挤了出来,另一个吓疯了,一直喊着龙王,他手里还抓着一片龙鳞,没多久也死了。” 石头沉寂片刻感慨道:“杨县令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呀,这一趟折了四个人,他到现在还一直在劝说村民,可惜没人信他,还说他惹怒了龙王,他的妻子受不了他人白眼带着孩子回了太原。” 虽说前几年大唐卖官鬻爵严重,可这些地方上的亲民官还是非常称职的,这种官虽然傻了些,却很可爱。 “明天咱们去把那个老道宰了,再抽了龙筋!”周不同正义之心爆棚。 周年罄则说:“县里的衙役多数都是老兵,能杀他们早杀了,我们能起什么作用,还没走到近前乡民都能把咱们打死,真想帮忙就要从长计议。” 不愧是做大哥的,这样沉稳的性子在同龄中是不可多得的,刘掌柜父子也在不停点头,周不同见没人支持也懒的说话了。 “先吃饭吧,明日走趟县衙,去看看那片龙鳞。” “啥?”韩斌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众人都来不及反应。 “虽然不关咱们的事,可看在杨县令爱民如子的份上能帮就帮吧。” “小少爷知道那龙王是怎么回事了?这可不是小事呀。”刘掌柜听韩斌说的轻松,不由得担心。 “要看过那片龙鳞才知道,饿死我了。”说完就出了大堂,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是韩斌的座右铭。 “哈哈,两位少爷先去吃饭吧,石头一会去递拜贴,约杨县令明日一见,就说我家少爷或许知道龙王之事,对了,你亲自去,该有的礼数不可少,礼要实在,因为。。。” 刘掌柜交待了差事,又细细讲明其中的道理,也算是教导后辈了。 周氏兄弟及石头听后,都向刘掌柜深深的鞠了一躬,果然是人精,深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 第五章:夜访 韩家商号的客房内,三个年轻人陪着老掌柜闲聊,围着碳盆烤着肉温着酒。 刘掌柜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话诙谐不时逗得三人哈哈大笑,在这样的情况下,韩斌一直都是充当烤肉师傅的角色,理由就是手艺好。 韩斌几人不急可有人急,扣门声打断了四人的说笑,门外的人声音有些焦急,“刘老哥,在吗?快开门,我是老杨。” 刘掌柜之前说过自己与杨县令的交情,所以门外自报老杨,众人便知来者何人。 门开了,除了石头外,还有两人,粗布灰衫面荣憔悴的中年人一定杨县令,可这个一进门就总在装小大人的小屁孩是谁? 韩斌等人向进屋的人拱手做礼,三人还礼后石头搬来矮櫈,众人落坐,刘掌柜向杨县令介绍了众人。 一旁的小孩见杨县令没有介绍他,高声道:“我是李琮,字嗣直!” 嗯,怎么听着还有点生气,家里人没教好吗? 稚嫩的脸上耷拉着留海,在这个时代就算非主流,这身锦衣和皮裘,呵呵,不简单呀,难不成是寒门太子? 李琮,字嗣直,是李隆基与刘华妃的孩子,也是长子,可惜他不是太子。 之前皇室权利斗争,李隆基将其送至太原,毕竟李渊曾任太原留守,那的李家旧部众多,安全。 可是李琮这名字真的不响,所以没什么威摄力,导致韩斌这个伪历史爱好者也没听过。 众人拱手算是知道了,杨县令对李琮挤挤眼后,再对韩斌等人说:“这是我家远亲之子,见笑了,不知韩公子对神庙村龙王之事有何高见?现下妖道荼毒乡邻,本官等不到明日了呀。” 远亲?我信了你的邪,你家远亲还真有钱呀,看这小孩腰间的玉佩,怕是都能再买个县令了,不说我们还懒得问呢,搞不好是你拐来的。 “高见谈不上,杨大人为官勤勉,爱民如子,小可虽为商贾之人,却也想为一方黎民略尽绵薄之力,现还有一事需确认,听说杨大人有一片龙鳞,不知可否一观?” 韩斌前世的经验,和官员说正事之前都是要先捧一下,看杨县令挺了挺胸膛,就知道他很受用。 起出觉得韩斌只是个半大孩子有些失望,小孩能有什么见解,只是为了不让众人太关注李琮,岔开话题才问的,现在听韩斌谈吐不像一般孩童,也就打算让他开开眼,反正这么多人都说不上来,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杨县令从怀中掏出一纸包,“公子,这便是龙王身上拔下的龙鳞,老夫问过许多猎户、渔夫皆不识此物。” 从纸包取出鳞片,这鳞片约两指宽,长棱型,黑色半透明,随即脱口而出:“细细观来,些物必是蛇鳞无疑。” 感谢前世各种视频网站的强大,让他足不出户就阅尽天下奇物,这鳞片他怎么看都是蛇鳞,亚马逊雨林就有这么大的蛇,不知道狂蟒之灾会不会在大唐上映。 不知道活捉了大蛇,关笼子里卖门票会不会赚钱呢?在韩斌想用巨蟒发财时被人打断了他的意淫。 “骗人!龙乃牛首蛇身,龙鳞本就和蛇鳞很像,再说蛇哪有这么大,我见过最大的蛇也不足一丈。”李琮先开腔了,还举例说明,众人也不信,皆看着韩斌作何回答。 “小朋友,你见过真正的龙吗?活的哦。”韩斌轻蔑的看着李琮。 李琮非常想反驳韩斌,可他注意到了两个字“活的”,我怎么可能见过龙,还是活的,这东西只在浮雕上见过,小脸憋得通红。 看着李琮急的说出不话,小屁孩就是欠收拾,话说欺负小孩的还是挺过瘾的。 不理生气的李琮,“蛇在北地本就不多见只因气候寒冷,可南方就很常见,个别种类还很大,据我所知最大的有两千余斤,五丈余,名唤蚺,我喜欢把它们叫做蟒。 我家经营的药房中有蛇脱,不信可以去看看,它们搏杀猎物的方式,先是一口紧紧咬住猎物,因为这种蛇没有毒,只能用身体将猎物紧紧缠绕,绞碎骨头后再慢慢吞下,记住这时候猎物可能还是活着的。” 韩斌用阴森的口吻对李琮述说,还不停地用手比划着,不可谓不生动。 “我大胆的猜测,他们每逢初一、十五就献祭,是担心巨蟒因饥饿出来觅食,若被人看见,谎言就不攻自破,蟒蛇进食后就会休息消化食物,消化周期为半个月至一个月,我猜测那些被献祭的童男童女被绑在一起的,因为巨蟒不善于攻击多个猎物,要不然那两个衙役也不可能漏掉。” 说完后韩斌夹起片烤肉吃了起来,完全不理众人惊骇的眼神,由其是李琮,看着韩斌吞下烤肉,好像自己就是那片肉。 杨县令突然坐起:“这些妖道安敢如此戕害我大唐百姓。” 听完韩斌如此细致的分析后,就想立即杀过去,他亲眼见过是如何献祭的,人就是绑在一起的,当时衙役被拖入水后,那翻腾的潭水分明是巨蟒在绞杀他们。 燥动的杨县令在房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踢倒了不少东西,快要撞上房柱时被刘掌柜拦下劝说。 史书记载唐初的人口比惰朝少了约80%,所以唐朝十二岁便可成婚,若是到了十八岁未婚是要处罚的,如果青年丧偶,官府还会帮你配对。 这条政令没延续到后世真是可惜,可以解决多少大龄青年的终生问题呀。 杨县令之所以反应这么强烈,证明真是个好官,当然地方人口的增长率,也和他的政绩挂钩。 片刻后杨县令突然对李琮大礼下拜“下官杨阳羊无用,有愧皇恩,求殿下救救您的子民。” 这名字真是够可以的叫‘羊羊羊’,真想问你家卖羊毛衫不? 一声殿下叫的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李琮也被杨县令突然来的这一下搞的不知所措,不是说好了我不可暴露身份的吗。 这也解释刚才他为什么不介绍李琮的原因,片刻之后才对韩斌等人说免礼,并扶起杨县令:“我如何可以帮你?” 听李琮这话就是有门呀,眼珠一转:“下官所虑百姓也,殿下只要在下官揭穿妖道骗局后,立即出来安抚民众便可,当然护卫也需多几个,具体是这样。。。” 杨县令的计策很简单,大体是在五天后献祭的那天,带人冲入洞中擒杀巨蟒示众,实在杀不了巨蟒,引出来也可以。 只要让乡民看清他们拜的龙王是什么就行,再让李琮现身安民,当然这一步也是怕对面人多,脱不了身或被乡民群殴。 韩斌听完后估计武斗的可能性很大,和李琮要打手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毕竟王爷的护卫都是拿饷银的,死了也算是阵亡,不会算在他名下。 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李琮带人打架,杨县令在后方助威,韩斌想起前世的那句话“你负责带我飞,我负责喊六六六”。 计已定下众人很是高兴,杨县令对众人拱手一礼,转而对韩斌说:“还请韩三少五日后,同往擒龙可否?” 李琮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干大事,很是豪气地附和道:“望几位同去!” “好!” 正准备拒绝,谁知在旁边早就跃跃欲试的两兄弟,一口就答应下来。 答应什么呀答应,又没好处可捞,嗯?好处?对呀!我们没有义务帮忙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可以聊聊报酬。 想到这,韩斌把三只羊拉到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在利益面前什么都是扯淡。 谈话有些不愉快,毕竟想敲竹杠,理由是杨县令欺负殿下年幼,借他的人办事,博自己的官声,向上级邀功时再抬出殿下狐假虎威,利益最大化。 李琮见杨县令一会愤慨一会拱手的,没一会就坐回李琮身边生闷气。 “你怎么了?”李琮很好奇。 “哦,没什么,就是在想计划中还有没有漏洞,这事一定成,没有纰漏。”被拿住七寸的人,正欲盖弥彰的回应着。 李琮见问不出来,也就不问了,只是看着韩斌等人正眉开眼笑的交头接耳,被人无视很生气。 也是,虽然不是太子却也是正牌王爷,就算要敷衍我也应该好好编一下才是,典型的不把王爷当干部嘛。 接下来几天韩斌过的很惬意,练练功,睡睡觉,吃吃饭,喝喝酒,没事在商号里逛逛,接受一下伙计们的爱戴。 三只羊下令查处了一些不法商贩,主要都是韩家商号的竞争对手,讹不到真金白银,只有在市场占有率上下手,谁叫三只羊是个清官呢。 “少爷,从这些定单上看今年的收益能翻上一翻,都是少爷的功劳呀。” “应该的,别亏待伙计就行。” “大家好好干,我大哥、二哥给大家猎野货去了,今晚吃个肉饱!” “谢谢三少爷!” 过了一把领导瘾的某人准备回房把春困、夏乏、秋盹、冬眠贯彻始终,心里想着再来个小萝莉就好了。 第六章:人生导师 小萝莉来不来的不知道,但眼前这个小正太就不得不处理一下,韩斌假装很忙主要就是躲他。 “今天又找哥啥事呀,小虫子。” “我叫李琮!不是虫子。”李琮嘟着嘴,和韩斌混熟后终于像个孩子了。 对付小孩子韩斌很有一套,这几天和人家混的很熟,发现这孩子卸掉一些僵硬的架子后,和普通孩子没有不同,很好学的一个好孩子,就是问多了有点烦,缺点就是自卑。 他额头上有浅浅的一道疤,在这张稚嫩的脸上显的很是显眼,听李琮自己说是猴子抓伤的,因为这道疤他做不了太子。 “韩哥哥,你那天悄悄和杨县令说了什么呀?问他也不说,问急了就一味的磕头。”李琮这三天一直在问这件事。 “你都说是悄悄说的了,当然就不能让你知道,这是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韩斌随口应答。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因为我头上有道疤?”李琮的声音有些哽咽,韩斌的态度让他想起诸多不快。 李琮很委曲,母亲身份不显,自己虽身为皇帝长子,却没有被立为太子的资格,这让他觉得自己非常没用,一遇上挫折就总以为和头上的伤疤有关。 “和你头上的疤没关系,那件事现在不能说,等过几年在告诉你。”韩斌很不耐烦的说,你是孩子就得让着你呀,我自己才十五,谁还不是个孩子。 看着强忍着不让自己眼泪留下来的李琮,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李琮看上去像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因为他的侍卫确实不多,侍女也才一人而已,这和他的身份严重不符,天家无亲不是瞎说的,也就是很缺爱。 看来李琮的伤不只在头上,还在心里,得开导开导这个小孩,免得憋出病来,那就要命了。 “李琮,来,哥哥抱抱,想哭就哭出来,这样舒服点。” 说完就把李琮抱到自己的腿上,也不管别人是否愿意,李琮抽泣着,就不哭出声。 “哎,是哥哥错了,不该瞒着你的,可这事真不能说,至少不能现在说。” 在小孩面前这错就不能认,李琮一听见韩斌认错,就哭出来了,关键是声音还很大,引得门口的侍卫都伸头往里看。 侍卫手都按在刀柄上了,估计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一定死的很快,吓的韩斌只好对护卫点头尬笑。 自制力不错的孩子,哭了几声就停了,李琮在脸上抹了一把,一抽一抽的对韩斌说:“我父皇和母妃好久前就不再抱我了,他们说我已经长大了。” 韩斌叹了口气说道:“他们说的没错,还要人抱的都是小屁孩,男人的怀抱里除了妻子就只有弱小的孩子。” 听完李琮就立刻跪坐在榻上,韩斌很不习惯这种坐势,示意李琮和他一样盘腿而坐。 看着李琮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想笑,但还是得憋着,毕竟人家护卫的手已经离开了刀柄。 洗脑,哦不,是开导模式启动。 “李琮,哥哥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额头上有道疤而看不起你,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听上去像一个乞求他人怜悯的可怜虫,如果你能做到,我以后都不会再叫你虫子,能做到吗?”李琮点点头表示能做到。 “好!我现在当你是大人,就对你说些大人说的话,只有你我两人所以必须保密。”哄孩子就是要他觉得我也当真了。 “你记住,身上的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是一个男人勇于抗争,对抗命运的证明。不要在意别人的嘲笑,那些总是欺辱你的人,他们就是想看你难过的样子,你越是难过,他们就越是高兴,所以乐此不疲的欺负你。”看着李琮的双眼中逐渐出现愤怒。 需要再次调动李琮的情绪:“凭什么让他们如愿,再敢惹你,你就打回去,那怕打输了也不能表现出软弱,打不过下次再打,打到他们怕,打到他们服,打到他们见到你,都要绕道走。” 几个‘打’字被韩斌说无比有力,让李琮听的小脸泛红。 “一个强者要有强大的内心,要能够直面惨淡的人生,努力磨练自己,锄强扶弱,帮助那些弱小的人,比如那些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能听明白吗?” 语速加快,语气加重的韩斌说得非常激昂。 李琮的呼气逐渐加快,他回想着自己软弱,想起被欺负时那些人的嘲笑,他想做个强者,他想改变自己。 韩斌看着李琮的反应,心想非常好,后世的传销大多就是这个套路,差不多了,再给你一记狠的,在古代唯有诗词对人最有影响力。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首《竹石》送你了,希望你的心可以如石中顽竹般坚韧”。 某无耻之徒在剽窃郑板桥的诗后,就故作高深的出了房间,他的背影在李琮眼中说不出的高大。 一出月亮门韩斌就走的飞快,丢人呀,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前世唯一一次为了他人出手,还是在自己喝醉的时候,现下却在这给一个王爷说什么帮助弱者,装圣人,好在附近没人,溜了溜了。 三月十五,距离神庙村十里处,五十余人各编成十人队分散混入人群。 看着马车上的韩斌和李琮攀谈嬉闹,一旁周不同对周年罄说:“这一点也没有要去为民除害的样子呀。” “为民除害是什么样子?顶盔贯甲带人冲杀就像了?”周年罄头也没回。 “难得做这么刺激的事,应该让我们各自带队,可我们却在守着这个小孩。” 对自己不能自己带队,不能过一把将军的瘾很是不满,虽然人不多,可那些人好歹是真正的府兵呀,现在还得乔装,周不同真的很想穿上明光铠试试。 “我觉得这样最好,不引人注目,要知道之前杨县令已经闹过一回,所以这次别说着甲,就是让人知道杨县令再带人来,我们未必能顺利到达神庙北山,你看看这些村民就知道了。”周年罄向前方努努嘴。 很多村民挎着装满黄纸的竹蓝,有的已经快老的走不动了,在自家晚辈的搀扶下前行,还有一些牵着孩子的妇人,消瘦身体似乎随时会倒下,看样子像是在苦修,周不同觉得他们很可能会死在朝圣路上。 还有不少马车也在缓缓而行,他们带的东西更多,无一例外的都很虔诚,这种表情只在寺庙里见过,现在可以确定,一但说出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就会被群殴致死,甚至那些老头都会过来咬自己两口。 “老三说我们这次就当押一趟镖,保护好皇子殿下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杨县令,只是二弟你知道‘昊天镜’是啥?” 周年罄四下看看就和周不同消声说道,周不同耸耸肩表示没听过,估计又是自家兄弟搞出的什么新鲜玩意。 “上古仙器昊天镜,是本大仙为除妖卫道,匡扶正义所炼,更有无上阵法加持,不是什么水晶石。”捏着指诀装神仙的韩斌,正在骗傻子。 “明明就是水晶石,还是我给你送去的,说什么炼制,明明就是磨圆了,再镶个铁箍。”感觉被耍了的李琮跳着脚。 在那天被开导后,李琮便将韩斌当做知己,然后韩斌就以自己可以造出神器为由,让李琮给自己拉来两大块水晶,而如今成品却只有三尺大,剩下的所谓废料算做了加工费,嘿嘿。 “这是昊!天!镜!法器怎能用大小去衡量,再说也不小了,要两个人才抱的动,这是用两块水晶拼起来的,别的部分没这么透亮,剩下的都是损耗,一会再让你见识它的神奇。” 被人拆穿也不脸红,继续忽悠:“小气鬼水晶又不贵,好在我家工匠的手艺好,完全看不出拼缝吧。” “那这些又是什么?” 无视眼前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人,李琮又打开一口箱子,发现里面装着一个葫芦,和一把干草。 韩斌没有正面解释,只是说:“这些都是备用方案,希望用不上。” 虽然杨县令安排的不错,可总觉得不会如此顺利。李琮见韩斌不想说,也就不问了 李琮现在比先前开朗很多,正掀开窗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些生意头脑的人甚至在路边支起了茶摊,能见到这么多人让他很是兴奋:“韩哥哥,你看好多人呀,我在长安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以大唐的人口,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人又能多到哪去,不理会李琮继续睡。 当到达北山后他就惊呆了,来这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除了李琮还在没心没肺的傻乐,所有护卫和周氏兄弟都看了韩斌一眼,说不出什么滋味。 之所以行事这么小心,就是担心和民众发生冲突后不能全身而退,现在众人发现一但出现最坏的结果,可能所有人都无法走脱。 三只羊失算了。 第七章:斗法 杨县令带各领队从人群中急急走来,显然他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几人避开李琮在一起商量对策,迟迟没有结果,护卫首领对杨县令说道:“杨县令,我们护卫的职责是保护殿下的安全,我看此事做罢,待我等备齐人手再来,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再来?正午一到,又是两条无辜的人命,我们等得,可百姓等不得呀,军爷。”虽然杨县令知道现在取消行动是对的,可他就是不忍看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再落入蛇腹。 “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五十个兄弟,去和一万人开战,你再不甘也是没用的,没办法就只能撤。”护卫的话说的冰冷,但没有错,杨县令听完一屁股就坐地上哭。 杨县令的哭声终于引起了李琮的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态如此严重。 急忙拉来打算要走的韩斌,他也觉得继续下去,风险真的很大,为救两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很不划算,他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琮。 李琮死死拉住韩斌,带着哭腔对他说:“你说过的,真正的男子汉,是永不言败的,要努力磨练自己锄强扶弱,帮助那些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那些人就在前面,他们需要你的帮助。”huαんua33 干嘛要和一个孩子说这些东西,自己前世就不是这样的人,遇到老人摔倒都不敢扶的人,有什么资格劝人,嘴贱! 总不能再告诉他,人说的话是有时效性的,说到不一定要做到的。 确实说不出来,现在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包括自己的两位兄长,你们有本事就上呀,看什么看呀,你们这是道德绑架知道不。 “要救他们可以,但全都得听我的,不能答应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受不了这种眼神,也不想受良心的谴责,毕竟这是在大唐不是在后世,原来的韩斌早死了,现在的他也想重新活一回。现下想要成事,人员的安排调度必须统一。 在李琮的命令下,所有人必须听韩斌的,韩斌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众人,然后就各自准备去了。 临了,拉了护卫首领一把,小声对他说:“老孙,一会若事不可为,你带上殿下就走,不可迟疑。”孙护卫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郑重一礼就离开了。 自己走不了,或许不会死,那个小屁孩出事,就得死一大片。 “大哥,二哥我们也去准备吧。” 周氏兄弟看着韩斌前后判若两人,很是奇怪:“老三你刚才是装的?我就说嘛,咱们的兄弟怎么可能是没种的怂货。” “那当然,只有在最危难关头,力挽狂澜的人才是真英雄,我心里早就有底了,只要两位哥哥照做就行。”老脸一红,有底个屁,一会演不下去咱仨就溜吧。 祭典开始,只见一行人缓缓走向山洞口的法坛,为首的人天庭饱满两鬓花白,手捏道家指决坐于法坛正中,微风拂过青衣,带着香炉中的青烟,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此人便是长青。 长青道人身后立着两个墨衣护法,身型相当魁梧,满脸横肉,不时将手中的黄符抛向空中,抛黄符的腕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还有十名灰衣道士立于法坛之下,口中念念有词,可怎么看都不像道士。 良久,长青道人一甩拂尘,左右护法同时高声道:“良辰已至,请金童玉女,入龙宫侍奉龙王!” 话音刚落两村民赶着牛车向法坛走去,车上有两个身着红衣的半大孩子。 两孩童下车后由道士用丝带将两人背靠背绑在一起,早已哭成泪人,人群中也有哭泣的,那便就他们的父母。 只听两护法再次高声喊道:“仙福永享!跪送!” 在场众人高喊“仙福永享!”便齐齐跪下。 “长青道兄且慢!”韩斌从容走出人群,身后跟着抬着大小两个箱子的周氏兄弟。 长青看韩斌稽首后,持道家指决而立于法坛前,淡然道:“道友若有见教,请观礼后再叙,免得误了吉时,触怒龙王。” “道兄莫急,我等路经此处,见此间有灵气环绕,便前来一探,如今一看果然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没成想却是有了主人,道兄能否容我等三人,一起携手大道。” 韩斌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做神棍的潜质。 长青听出来了,山高仙名说他是借山名的伪仙,水深龙灵说他看不清水中之物,难不成这小子知道水潭里的不是龙,这一猜测惊的长青一身冷汗,但携手大道。。。哦,我明白了。 心虚的人总是喜欢多想。 “贫道福薄,不敢独占仙家洞府,道友愿同行仙途,喜不自胜。”长青自以为意会了韩斌想分一杯羹的想法,虽不情愿却清楚瞒人瞒不识的道理,谁叫人家知道你的底细呢。 一脸懵蔽的韩斌,可不清楚这老道士怎么脑补的。 这几个意思?是我表达的不对还是我霸气侧漏,这老道要拜我当洞主? 一定是我说的话让他误会了,算了,还是明着说吧,因为老孙带着五个府兵已向山洞摸去,现在要做的就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道兄误会了,我等来此是想斗法!”韩斌鼓足中气,高声而出,为的就是让在场的村民也听到。 长青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韩斌的‘携手大道’不是合作而是踢馆。 长青看了看身边的两个护法,这是他的两个老伙计,身手很是不错,而且对面只有三人,似乎年纪不大,反正他也好久没有在人前展示‘仙术’了。 “怎么斗?”长青非常自信,甚至有些轻蔑的笑着,示意献祭等等再说,两个人牲放在洞口,由两道士看守。 看一会你还笑不笑不出来,直接高声而出:“咱是仙家,自然是比仙术,与凡人无关,各位乡邻可做见证,否则无人扬我等仙名。” “正合我意,你等远来是客,先观我驭禽之法如何?”长青应下。 “爽快!”韩斌拱手。 只见长青让村民取来三只大公鸡,还很大度的让韩斌验看。 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检查的非常仔细,又闻了闻,担心鸡被下了药,没发现什么不对,然后与这位村民交换了一下眼神,得到的信息是没问题。 村民是李琮护卫乔装的,之前交待过,长青若要施展驭禽,他们必须要先检查要用到的家禽。 验看过后韩斌示意长青可以开始了。 长青接过鸡后,先是轻轻的抚摸鸡的羽毛,似乎在与鸡沟通,然后将鸡的头轻轻的挽在翅膀下,双手捧起,画着圈摇晃,念着听不清的咒语,几个呼吸后就把鸡放在地下,鸡就一动不动,仿佛死去多时,另外两只鸡仍旧如此施为。 最后长青舒展双臂后再轻轻一拨动,那三只鸡就一一醒来。 村民骚动了起来,正在不停的恭维长青道人。 在场所有人都被震撼了,包括韩斌和周氏兄弟,还有远处的李琮和杨县令,不过震撼韩斌的是长青的演技。 我的天呀,这得多蠢才会认为这是什么仙术,农村的孩子都知道吧,小时候偷鸡都用这招呀。 回头看着自己两个大哥一脸崇拜,真不想承认和他俩有关系,真丢人! 杨县令震惊后脸上写满担忧,他不知道韩斌要如何应对:“鸡是家禽中最跳脱的,这都能让其假死,小韩危险了。” 李琮盲目的相信他可以赢,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好友,“韩哥哥一定能赢的,他还有法宝呢。” “希望吧。”杨县令还是不看好韩斌,但看见洞口处的两道士已经被老孙无声的放倒,还是露出了笑容。 老孙的行动韩斌也发现了,后面的才是最困难的,要小心呀,成败都看你们的了。 戏还得演下去“道兄,不才也有一驭禽之术,请道兄指教,就还用这三只鸡。”说完就让村民把鸡抓来,先照长青之法,成功的让第一只鸡晕睡。 “道友悟性颇高,一学就会呀,哈哈哈。” 长青一看韩斌成功的模仿了他,心知韩斌清楚自己的把戏,心虚的先堵死退路,因为他发现村民已经安静了下来,言外之意就是他学我,所以不算。 此时的韩斌早已自信满满,刚才是过于高估了这些人的智慧,或者说是他低估迷信的力量和人的盲从性。 另外两只鸡,则是让村民将其按在地上,然后他在鸡的喙上轻轻的划动,在它们面前的地面画上直线,示意村民轻轻的放开,鸡就一动不动的盯着直线,连站起来也忘了,直到韩斌用脚踢了这些鸡,它们就立刻跑了。 “此法名为‘呆若木鸡’,道兄觉得如何。” 在周围敬仰的目光,和惊奇的私语声中,韩斌知道他赢了一局,越是轻描淡写,越显得从容高深。 “微末道行!且看我的回春仙法。”输了一局的长青,有些恼怒的从腰间取下乾坤袋,取出一颗枯草,再次念咒。 “别念了,快点吧道兄。”韩斌挑衅着长青,就是要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刻都不能放松。 长青自顾施法,将枯草投入一旁的水漕,大喝:“起!” 第八章:战长青 枯草落水应声而舒展开来,逐渐变的脆绿,片刻后整颗枯草就变得生机勃勃,仿佛从未枯萎过。 不过这次人群中没有骚动,只有窃窃私语,都在等着另一位仙长施法。 “韩哥哥的箱子里好像有很多这种草。”李琮的话让杨县令惊喜,这就是说明赢定了。 杨县令转身对护卫交待了一声,便向法坛走去。 韩斌有点着急,因为洞内还没动静,如果老孙他们没有进展,法坛这里做的一切很可能会成为无用功。 “这不是什么法术,此草名为卷柏,每逢干旱,枝叶收缩,卷如拳状,由绿转黄,如同死去;当见得雨露时,它又还魂般地苏醒过来,青绿如初,因此又有‘九死还生草’之称,是一味不错的药材,我这就有。” 说完就让周年罄把那小半箱卷柏全部倒入水漕,片刻后水漕全是碧绿的卷柏。 砸人饭碗如同杀人父母,韩斌这样的做法相当于给魔术解密。 气急败坏的长青和在场的道士们都围了过来。 “长青!你个妖道就是个骗子,你以龙王之名骗取钱财,戕害百姓,看你今天还能飞出我杨阳羊的手心。”杨县令带着十余人先到了。 在场所有的村民这下不知该信谁了,仙长居然是骗子,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 长青还想挣扎“说我骗人,我怎么骗人了,这位道友修为高深,同是我道家一脉,这也只是切磋道法,技不如人回山再修炼就是了,大家说是不是呀?” 这样的心里素质韩斌也佩服的紧呀,思维清晰,还懂得煽动群众。 计划到了这一步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要做的就是买个保险,这个保险就是让杨县令在老孙引出巨蟒后可以顺利抓人,不会被煽动的民众所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韩斌成为一个新的上仙。 “所有人都听好了,我道号玄机,在昆仑修炼千载,算得此处有蛇妖作祟,更有妖人横行,故携我昆仑至宝‘昊天镜’前来降妖,只为一方安宁,大家切勿被妖人所惑!” 韩斌才说完,周氏兄弟已将昊天镜取出,并固定在木架上。 昊天镜一固定,韩斌就立即调整光照角度,让聚集的光线照射在香案上,这是临时挑的,香案是木质的,颜色也很深,这样烧起来最快,才够震撼。 “龙王信众,勿信他人胡说,此人乃杨县令请来断尔的仙缘的,快快拦住此人,否则龙王一怒生灵涂炭。” 长青发现那个昊天镜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或许真是仙家宝贝,为防不测唯有先发制人,立刻煽动信徒阻止韩斌。 许多民众似乎醒觉,不再听信长青之言,可有不少狂热信徒冲出人群,当即被赶来的护卫拦住。 可信徒毕竟太多拦不住,韩斌先前也交待过不可伤人,不到万不得已更不可杀人,否则激起百姓的凶性,那就真是十死无生了。 韩斌取下腰间葫芦往口中猛灌一口便喷向身侧枯木,同时拔出浸泡过酒浆的横刀,从昊天镜前划过,刀身燃火后便向枯木一甩,飞出的火星让枯木瞬间燃烧起来。 暴喝一声:“何人敢试我手中神锋!”百余狂信徒登时不敢上前,毕竟真没见过如此神奇的手段,缓缓退回人群。 此时,昊天镜前的香案也燃起了大火。 枯木上的火越燃越大,香案已被烧塌,就连滚落在地上的香炉都被烧的通红,阳光把昊天镜照的异常明亮,辉映着正在消融的白雪,把手持横刀和葫芦的韩斌,衬托的如同云端的神祇。 杨县令震惊片刻后激动的大喊:“这才是真正的仙人呀!”李琮小脸憋的通红,手舞足蹈地欢呼出了声。 在场所有的民众齐齐跪下,高呼真仙下凡。 这样的情况出乎韩斌的预料,环顾四周后韩斌心里只有一句话“太阳你个仙人板板哦!”万一这些人以后求他救活一具白骨,或要他飞个天,遁个地可怎么办呀。 就在韩斌意淫的同时,山洞里有了动静,只见六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老孙将手里铁索甩出洞口后也急忙跑开,看来几人被吓的不轻。 原计划是韩斌拖住长青等人,老孙六人悄悄入洞,用韩斌准备好的诱饵放在水潭边,诱出巨蟒再引出山洞,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 可是老孙左等右等那条巨蟒就是不露头,就叫两人出洞带来战马上的铁索和挠钩,将铁索接长,再绑住三根挠钩,挂上诱饵,想把巨蟒钓出来。 无知所以无畏,在老孙等人的努力下巨蟒上钩了,巨蟒吃痛,没等老孙等人收线自己就蹿出水潭。 出水后的巨蟒就在洞里折腾,老兵不愧是老兵,短暂的惊慌后几人慢慢退出洞口,没成想被巨蟒发现,然后就有了这一幕。 此时巨蟒就在山洞口不出来,看不清有多大,只是隐隐看见两个泛着黄光的眼睛。时左时右的摆动,火红的蛇信吞吐,似乎它觉的外面人很多,很危险。 “龙王显圣!众人跪拜!”长青的喊话引起了一些骚动,给众道士使了个眼色就想跑。 杨县令岂会让他如愿,一声令下二十名府兵一涌而上,长青等人也不是吃素的,拿出随身的兵刃就与府兵战到了一起,一时间相持不下。 长青等人随身带着兵刃,与之前杨县令闹场有很大的关系,就是防着再有人生事,以备不测。 府兵未成战阵难下对手,却也守的滴水不漏,众道士战了许久都无法突围。 长青脱出战团,他深知今日绝无可能善了,打算杀出条生路,将道袍一脱,缠于身上的金瓜链子锤甩向韩斌,就是他害的自己又将过上朝不饱夕的生活,几个月的布局毁于一旦。 刀兵刚起韩斌就拉着想参战的周氏兄弟退到一旁,不时的阴人一脚,或丢个石子骚扰一下,为此没少受到两个哥哥的鄙夷。 打黑枪的韩斌没有防备,眼见链锤飞来已是躲不开了,好在周年罄反应快,大环刀一扬就磕飞了链锤。 大环刀是韩斌按前世的记忆设计的,打造后只有周年罄爱不释手,他喜欢舞动时发出的声响,说是很有威势,其他人都是一脸嫌弃。 自己兄弟被偷袭,这哪能忍,周年罄立即挺刀而上,周不同也不落后,抽出腰后的两把短刀也向长青冲去。 左右护法见长青被围攻,也脱出战团帮长青去了,周氏兄弟只能把攻势转为守势。 长青找到了空隙就向周年罄甩出链锤,再次被挡下,不过这次是别人。 挡下长青的链锤后,韩斌便向身侧的左护法横劈出去,刚逼退周年罄的左护法急忙收刀去挡,发现这是一虚招,两刀相碰后韩斌就借力而走,刀势不减反增直奔长青颈间。 还没来得及收回链锤的长青向后一躺,躲过了这宛如奔雷的一击,韩斌不减攻势,整个人在半空一翻身,刀锋由直转横由下至上撩去,还是颈间。 长青没有想到眼前的孩子能如此凶狠,手往地面一拍,本能的一偏头便发出惨嚎,倒地翻滚,整个右鬓连同耳朵都被削了下来。 左护法刚想去帮忙,可耳畔传来了当啷声,他知道周年罄又攻了过了,每一次的劈斩他都不敢硬接,他担心手中的横刀断裂失去保命的本钱。 周年罄身随刀走,势大力沉,使左护法虎口迸裂。 双刀看走,与周年罄的刚猛打法不同,周不同就是凭借灵活的身法与右护法缠斗,占到便宜就走。 使得右护法两把金瓜锤必须不停的挥舞,以防周不同近身,就算如此他的身上也挂彩多处。 周不同也很是小心,他知道只要中了一记重锤自己必死,凭借身法的灵活和对手缠斗。 左右护法本就是道士中身手最好的,他们一走,别的道士捉襟见肘了。 混战他们不怕,可面对刚结好了军阵的府兵,就立即处于劣势。 因作战目的不同,而导致双方武技出现两极化的发展,江湖拼斗更多的是个人技巧,细微处见真章,往往可以以一敌多,可军人做战则是注重人与人之间的配合,军阵就是最基础的配合。 军阵可大可小,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说话间就已分出胜负。 长青又和韩斌战到了一起,这次的长青只攻不守,链锤一伸一缩。 韩斌则是节节败退,不要命的打法还是非常可怕的,尝试过几次突进,每每将要得手时都被链锤从刁钻的角度逼退,好几次险些中招。 有不少狂热的信徒,向山洞走去,似乎想一睹龙王真容,韩斌立即大声示警“全部走开,那危险!山羊!驱散人群,你还在等什么?” 杨县令知道‘山羊’是在叫他,李琮也这么称呼过他。 不好计较这么多,一会再找他们算账,杨县令立即命得胜的府兵,驱散了走向山洞口的信徒,这手法可就相当粗暴了。 或许是洞外的动静太大,巨蟒暴躁不安,牵动着口中的铁索哗哗做响,听到声音的韩斌心中一动,取出葫芦掷向长青。 第九章:韩上仙 长青握锤一磕,葫芦爆裂开来,被高度数的酒浆溅的一脸都是,酒浆留入伤口,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捂着脸嚎了一嗓子,疼得长青骂了一句无耻,就冲向韩斌。 “我就是想帮你消消毒,发炎了就会毁容的。”且战且退至山洞口的韩斌觉得差不多了,就出言相激。 被愤怒冲晕了头脑,斗法时的机变已被气血冲的点滴不剩,长青如同受困的野兽般,向韩斌攻去。 冷冷的看着杀过来的长青,韩斌挥起手中横刀劈飞了链锤,回刀于肩刺向长青的肩膀。 长青脚尖一颠,另一头的链锤由下而上直奔韩斌面门,角度极为刁钻,再次逼退对手。 两人互换身位后,韩斌猛地一拉地上的铁链,铁链牵动挠钩,巨蟒的头被拽出了山洞,而韩斌就飞也似的跑开了。 巨蟒做出如鱼一般的洗腮,铁链刷刷作响,试图甩开撕扯带来的疼痛。 它发现了疼痛的根源,便向长青滑了过去。 韩斌反常的动作,似乎唤醒了长青的理智,感到身后有东西快速接近,想躲可是已经晚了。 蛇的攻击速度高达七分之一秒,那怕是笨重的蟒蛇也有三分之一秒,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能躲开才是怪事。 巨蟒这一口从长青的肩膀而下直至胸口,还没叫出声就感到一股巨力,将他的身体缠住,更被巨蟒凶猛的冲势带到了神坛之上。 这动静不小,左右护法一分神,就被周氏兄弟制服。 对决中最忌分神,左护法恍惚间挡了周年罄一击,横刀被崩碎,右臂被给砍了下来,躺在地上翻滚,不多久就生生疼晕。 不停的抡动双锤,早已耗尽了右护法的体力,加上多处刀伤,周不同瞧准了破绽,斩中右护法的脚后跟,他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包括韩斌,现场一片无声。 片刻后所有民众惊呼四散,不少胆大的却在远处看着。 神坛上传来骨头断裂的闷响,以及长青的嘶吼,显的如此无助。 “原来你长的这么丑。”长青从没在这么近距离,细看自己口中的龙王。 吐出这句话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巨蟒的大嘴从头上罩了下来,直到巨蟒昂起头缓缓将他吞下,众人见此情形,觉得这个过程是这样的漫长。 铁链阻止了巨蟒的吞咽,也可能是本能告诉它,现在不是进食的时候,巨蟒想把长青吐出来,方便它逃走,或教训这帮愚蠢的人类。 “它想吐出长青!快拉!用马拉!老孙,把它绕到那颗大树上,别让它动!” 韩斌敏锐的发现了这点,立即通知老孙,他知道这时候的蛇最弱,几乎没有威胁,若等它吐出长青后那就两说了。 军人的执行力就是高,几个府兵把铁链接好,挂上马就往神坛边的大树拖,拖了一小段距离后,巨蟒就开始挣扎。 老孙见擒蛇有些吃力,逐下令:“多上几个!”这场战斗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原以为洞中的是龙,大家心里有着些许畏惧,可现在知道是蛇就没人害怕了,至少这些当兵的不怕。 蟒蛇这种生物,只要制住了头,就没什么大的危险,而眼前这条不过是大了点。 世上最强大的生物其实就是人类,与有着尖牙利齿的野兽比起来,我们更懂得团队配合,更懂得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 如洪荒异种的巨蟒,现在身上有几十根挠钩,几十名府兵正一起将它绑好,用木楔固定,看样子他们还想要活的。 到了这时候韩斌才可以真正的看一看,这个大自然的奇迹。 近八丈的长度让韩斌咋舌不已,这比他在前世所知道的蛇都大的多。 黑灰色的鳞片泛着金属光泽,蠕动地身体中隐藏着强大的力量,碗口大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只有那不断吞吐的信子,让韩斌觉得它或许在害怕。huαんua33 巨蟒到底还是吐出了长青,扭曲的身体,错位的四肢,还有两根骨头突出体外,不少民众都吓晕了。 杨县令命人将左右护法也绑送到了巨蟒身前,然后请出了李琮,所有人跪听皇子殿下训斥,并嘉奖了韩斌一行人,剩下的就是杨县令的政治表演了。 回屯留的马车上韩斌等人,正在相互吹捧,杨县令说着感谢,李琮正好奇的向韩斌请教刚才发生的事,聊地很是热闹。 “殿下,我才发现你胆子很大呀,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吧?看见巨蟒你不怕吗?” 周不同很好奇,一个小孩刚才怎么会不害怕,因为他直到最后都没敢正眼看那条蛇,现在想起来都瘆的慌,由其是吃人那会。 “怕还是有点怕的,不过没事,不是有你们吗?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死的这么惨的人。”李琮想到被巨蟒吐出的长青,全身一个激灵。 李琮的话暴露出很多信息,众人相视一眼也是有些唏嘘。 小小年纪见过多次死人,这是不应该的,能在哪见过?只能是皇宫了,众人不敢再往下想了,皇宫中的人命总是很廉价。 杨县令不愧是岔话题的好手,夸了李琮在刚才安抚民众时的从容,说地李琮很是高兴,又把话题扯到韩斌身上。 “韩公子今天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呀,由其是你祭出昊天镜后的种种神奇,莫非你真是隐世的上仙?” 这话引得周氏兄弟也很期待,李琮就更别提了,刚才还闹着要拜师呢。 韩斌不想解释,越解释问题会越多,比如他怎么解释凸透镜,鸡的事他是真不知道,那是前世从短视频上看来的,所以总是打哈哈,惹的李琮很是不满。 “不为难你了,要不你给解释一下,山羊是怎么回事?老夫何时变成山羊了?”杨县令看来不打算放过韩斌这个软柿子。 “。。。。。。” 总不能说是李琮发明的吧,三只羊三只羊的念顺了嘴,就念成了山羊,他不敢向李琮发难,就只能为难韩斌了。 “您老也真是的,老问别人家的不传之密,要不您拜我为师,尽数传您得了。”周氏兄弟表示赞同,自家的好东西怎么能随便传出去。 “我拜!我拜!我愿拜师!”李琮拉着韩斌撒娇,韩斌表示一边玩去。 “杨县令,要不您给我把这次的费用结一下,我就透露点给你。两百贯就行。”韩斌促狭的对杨县令说,不敢多讹,因为清官都很穷。 “行!你说说看。”杨县令出乎意料的爽快,让韩斌一愣。 话已出口改不了,古人对个人操守很是看重,信誉就是其中之一。 向周氏兄弟示意没事后,就说:“驭禽是因为我在自家庄子,养了不少家禽不时观察发现的,卷柏是药材,您也知道我家有做药材生意,所以听人说过,带火的刀是和我酿的酒有关,之所以和您要两百贯,主要就是酒钱,而昊天镜是我造的,作用就是聚敛阳光生火,还可以把小的东西放大。” 杨县令闭目聆听,发现突然就没了下文“这就完了,两百贯就这些。” “对呀!剩下都不能说,不少了,需知朝闻道夕死可矣,两百贯值呀!” 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不知道知识就是金钱吗?咱就聊两百贯的天,韩斌还是相当无耻的。 杨县令明显低估某人的脸皮。“耻与为伍!” 当晚县衙有快马,去往长安和太原。 这几天的韩家商号很是热闹,连带周边商铺的生意都好了不少,三位少年大战蛇妖的故事流传的越来越广,尤其三少爷是真仙下凡的事更是玄乎,所以大门前的人都是来看神仙的。 “你听说了吗?韩家三少爷是仙人呀,就是去神庙北山降妖的那个。” “他呀,知道!那天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是凡人,脚生祥云,头顶金光的。。。” “听说那蛇妖百丈长,轻轻松松就被他收进葫芦里了,你问怎么收的?“ ”当然是喊了那蛇妖的名字呀,蛇妖叫什么名字?不听就滚!” “不愧是仙人呀,一来到咱屯留,南街的寡妇都怀了。” “可不是吗,我家牛也怀上了,还有那猪都生了一窝,母子平安。” “真仙下凡呀,我痔疮都好了。” “。。。” “让他们都给我滚!今天不滚干净了,老子就把他们全杀光,眼都不眨一下!” 刚从杨县令家收账回来的韩斌,一路上听着关于自己传说,心里那叫一个怒啊,正在房内发火。 “杀这么多人,那眼睛不干吗?”李琮抓住了问题的重点,现在正被韩斌蹂躏。 “一开始还好,现在越传越变味,巨蟒变蛇妖还百丈,咋不说千丈!寡妇和牛怀孕,猪下仔和我有关系吗?最过分的是那个痔疮好了的,哎,不想说了,大哥二哥咱回家吧,现在就走。” 众人已经笑的东倒西歪,眼泪都下来了。 “咱们七日后回上党,也不差这几天了,三弟你再忍忍。”周年罄说完也不管韩斌是否同意,就拉着周不同大笑着出了门。 他们俩在这件事后被传为少年英雄,现在很是受用,每次出门总能收到不少姑娘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