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太美太撩人[快穿]》 第一章 成了菜鸟时空医生 北京8月初的一个午后,太阳格外嚣张,好像要把大地都烧融,将草木都烧得冒烟,户外50多度的高温似能将人体内的油逼出体外。 四环一个新开发不久的白领公寓小区,除了新业主自住之外,也租给一群外地来京城寻梦的相对高薪的外地人。 其中有几个四五线的艺人进出小区时还是时常吸引着上班白领的目光,因为他们拥有站在普通人中鹤立鸡群的高颜值。 云初一阵天旋地转,想要努力找到支撑,这时突然感觉到脚踏实地,因为还没有站稳本能往旁边攀捧,触到了光滑坚硬的墙壁。 云初站稳后,头也不晕了,她抬起头,从银亮的金属墙壁中印出自己的影子,发现与她原来的样子有些差别。 她隐约发现这是在一部电梯中,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云初发现外头已经候着一些人等着进门。那些陌生人看到她时的目光瞬间闪过惊艳,特别是一个猪哥,那一双眼睛好像就黏在她的皮肤上了。 云初虽然还犯着迷糊,有点虚脱感,还是强撑着走出了电梯。背后传来一个小姐姐的声音:“姑娘,你的行李箱!” 云初无辜地转过头,那个好心的小姐姐将她的两个大行李箱推到电梯门口。 云初上前接过,微笑道:“谢谢你。” 待电梯门关上了,云初竟是怔忡在那里,一时回不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云初,我在大厅等你好一会儿了,原来你在这儿!你还要再上去吗?落了什么东西了?” 云初转过头来,清澈的大眼睛无辜中透露出惊讶:“你……你叫什么?” 那男人身材高大健硕,五官十分英俊,还显出一种与普通平民素人不同的卓尔气质,一个年轻的女人很容易被他吸引。 那男人笑得温柔:“我是吴瀚呀,你怎么了?” “吴瀚……吴瀚……”云初喃喃着,眼中更显出震惊来,但她急忙低头掩饰。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穿越了? 云初原来是一名年轻的医生,宇宙的尽头是编制,她刚刚考进编制,该是走上虽然忙碌却稳定的生活了。 作为一个新晋临床医生,刚进医院要到各科室轮转,以尽快熟悉医院运行,也是为了培养一精多能的医生。 她轮转到急诊科的第三天,有一名老人骑车摔成重伤被送来急救,副主任医师苏萍带着她和另一名医生、四个护士参与急救,结果没有救过人来。 家属觉得是医院没有尽到责任,救治不力才导致病人死亡,不但拒付医药费,还反过来医闹,要求赔偿他一百万。最初一次医闹,参与救治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都幸运地躲过了那些不可理喻的家属。 那回正值周末,中午休息时间轮到云初值班,那车祸去世的老人的大儿子再跑来医院闹。云初好心劝他回去,耐心想跟他讲一讲道理。可是那人一言不和就掏出水果刀来,往她身上狠狠捅了两刀,云初当场软倒。 因为剧痛和失血过多休克昏迷之前,她在想:你想讹上医院,你捅医院呀,捅我干什么!我一个刚进来的医生又没有话语权!真他妈疼!疼!疼! 谢云初在现实世界里住进了ICU,身上插满管子,命在旦夕,她的意识到了一个叫“时空医院”的地方。为了赚取积分换取生命力给自己重伤的身体,云初就成为了一名菜鸟“时空医生”。 所谓“时空医生”,就是给核心价值观十分崩坏或者被未知力量干扰得数据混乱的时空做出调整的任务者。 在异时空的时间流速和在主时空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在异时空经过一生一世,在主时空可能就一刻钟或一个小时,但总有耽搁的。 如果云初昏迷三天三夜仍然无法用积分换取足够的生命力,她就基本没有机会苏醒复活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她第一次在异时空醒来就在电梯里。 这时云初确认了来接她的男人叫吴瀚,她才确定她真的穿到了任务世界。这个任务世界是一本都市言情,叫《漫步星光》。 女主叫杨婧琪,将来是娱乐圈顶流女星,不但自己有流量,还带红好几个男明星。而男主角就是这个吴瀚,他在娱乐圈虽然没有女主杨婧琪那么红,但他出身很好。 男主吴瀚的爷爷和外祖父都曾是中高级干部,他的父母和亲戚全都是编制内有身份的人。所以就算他不是一线明星,可是他不像草根演员一样缺戏拍,他就算演不了主角时拿着H三代唬人也能拍上主旋律戏的配角。 吴瀚和杨婧琪一起拍一部古装戏时相识相爱走到一起,接受了粉丝们的祝福。原主谢云初就是跟了吴瀚七年的地下情人,吴瀚一直PUA原主当无欲无求的“贤妻良母”。 他说只有“贤妻良母”,他的家人才会接受她。从小被父亲抛弃,又失去母亲的原主估计有点恋父情节,当时男人说什么,她都信,因为她觉得他博学多才、稳重大气。 吴瀚甚至经常跟她讲佛经,把她变得佛系,忘记外面的功名利禄,也少问他要钱。她傻傻地就一直没有公开和他的关系,放弃了本来已经小有名气的演员职业生涯。 并且,因为他的PUA,她就尽量不问他要钱,早花光自己原来并不算多的积蓄。原主从此乖乖地呆在他的私人住所等他回家,随时提供他要女人陪伴的感情需求、满足他的性%欲。 但是吴瀚为了和当红顶流杨婧琪在一起就向原主提了分手,原主七年青春虚耗在吴瀚身上,最后一无所有。原主先是借着吴瀚女友的身份去求了杨婧琪,杨婧琪也知道她和吴瀚的事,所以见了她。 原主告诉杨婧琪,她和吴瀚有七年的感情,自己只有他了,请她不要当第三者。可是杨婧琪说,原主没有本事拢络住吴瀚的心,所以她才是多余的人。 杨婧琪用极度侮辱性的语言把她鄙到尘埃,命保镖把原主推倒在地上殴打,她就以胜利者的姿势抱胸在一旁看着,最后让她滚。原主做了最后的努力也挽不回男人的心,但她手上有很多和吴瀚的过去的痕迹。 因为吴瀚是只铁公鸡,不愿为自己的欺骗感情补偿女孩一分钱,女孩被PUA那么多年,事业早就荡然无存,暂时无力在社会上独立生存。女孩便以不泄露他的隐私为条件,要求吴瀚给她青春补偿。 但吴瀚留了她问他要钱的证据,吴瀚和杨婧琪商量后就凭此报案,誓要让原主付出代价。司法系统很快立案调查。她被控告敲诈勒索罪且金额特别巨大,法院审判她罪名成立,她就锒铛入狱。 养她长大的外婆因为操心她的事而身体急转而下病死,本来挺疼她的舅舅因此不再认她。她坐了三年牢才出狱,因为三年来情伤、悲愤、牢狱生活的折磨,竟已头发花白,形容枯稿,不复年轻时的天然神颜。 她去找小时候就抛弃她的父亲想寻个落脚处,可是她被父亲嫌弃赶走。一天,云初佝偻着身子在步行街的各大垃圾桶翻找着空塑料瓶子和空易拉罐。 这时她看到户外广告屏幕上显示出吴瀚和杨婧琪的华美梦幻的结婚照,屏幕又跳转出粉丝后援会的祝福语。原来正是他们两人的CP粉订了全市最昂贵的广告牌给他们的偶像送祝福。 那广告似灼烧着她的眼睛,早已麻木的她已经分不清恩恩怨怨,可她本能感到恐惧,她顾不得自己拣的一大袋的空瓶子,踉跄逃离。原主只想着“我不要见他”,然后盲目疯跑,不知不觉跑出了步行街。 到了有汽车行驶的马路,原主当时精神失控哪里能注意交通规则?原主正被一辆豪车撞倒,豪车司机原来以为是碰瓷的人,因为她不遵守交通规则,应负全责。 但是司机下车来看时,才发现她的腿都变形了,血流一地。车上的主人听说这事,出来给她做了急救处理。当时她没有死,但进医院做完手术后的第七天,她因为并发症和毫无求生欲而死。 她死后,撞她的倒霉车主给她买了一块墓地,因为知道她曾经是个美貌的演员,给她找了一张她正处盛世美颜时的照片贴在墓碑上。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情就是给了本就没容身之地的她这样一个体面的结束,否则她死后无人收尸,也无处可葬。 云初的任务就是代替这个被PUA高手渣男欺骗感情、浪费青春最后还被送入监狱毁一生的很傻很天真的炮灰女配。她要远离PUA渣男,自个儿支楞起来赚很多钱,当上顶流的女明星。她要比吴瀚和杨婧琪都红,照顾好外婆,不给抛弃她的父亲一分钱…… 吴瀚看着眼前女孩年轻的神仙颜值,想到今晚就能得到她了,会拥有一场肉%体的盛宴,他的眼睛显得格外“多情温柔”(油腻)。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再买吧,不用上去了。”吴瀚说着,去牵女孩的手。 云初因为手上的温热感,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吴瀚英俊的脸,强忍住呕吐的欲望或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第二章 PUA男郁闷 “我……我不去你家了。”云初不想被他看出异样来,毕竟现在的她还太过弱小。吴瀚虽然长期处于单独扛不了票房和收视率的二线艺人的位置,但他背景不是她一个小老百姓可以轻易惹的。 吴瀚心头一急,但面上还是很温柔,微笑道:“怎么了?不是说好在一起的吗?” 云初又道:“我外婆说,我7岁就没有妈妈,正因为如此,更不能让人说我没有人教导,我不能轻易跟你同居。你真的爱我就三媒六聘娶我吧。” 吴瀚怔忡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云初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行李,做了一个深呼吸,说:“你想娶我,就约个时间回你家见你父母,我也请我外婆来京,跟你家谈谈聘%金、婚房之类的事。” 其实云初不是真活在封建时代的人,这只是一个拒绝他的借口。凭吴瀚这样的人品,就算她是个有身份的女孩,他真愿意娶了,她也不能嫁。 吴瀚见云初要返回公寓,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云初,你怎么突然就想要结婚了?婚姻不是小事……” 云初反问:“婚姻不是小事,难道真爱是小事吗?你送我的‘心如磐石’,不是代表你此志不渝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结婚?” 吴瀚哑然,他不能说他送过自己历任前女友“心如磐石”,这只是男人追女孩的情趣。“心如磐石”还不怎么花钱,就是用个石头刻成了心——本质就是颗不值钱的小石头。 女孩们收到这个别致的定情信物,听他说到“心如磐石”的“真情喻意”后感动得什么似的。 他凭家世和长相,本有许多女孩会高看他一眼,他不用花那么多钱给年轻女孩买房买车买包买首饰,照样能拥有那么多漂亮女孩的美色。 吴瀚急于解释和甩锅,道:“云初,我家的情况很复杂,结婚的程序很麻烦的。” 云初道:“你连婚姻自主和解决麻烦的能力都没有吗?我一直以为你的能力很强,所以才喜欢你的。” 吴瀚被她这一句话弄得心中极为不悦,却也因为她这句话让他无法反驳,难道承认自己无能,承认自己在骗女孩吗? 吴瀚平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你是打定主意今天放我鸽子了?” 云初上大学时社团活动报的是话剧社,演技不能和专业的人相比,但不算毫无基础。此时拥有了原主之前的记忆叠加,演技也够在古偶剧里混口饭吃了。 云初瞬间变脸成小白花,神情哀动,无辜脆弱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说?你不知道我在等待你证明你爱我吗?不轻易跟男人同居不是一种良好的教养吗?你为什么要生气呀?” 吴瀚很想发火,煮熟的鸭子到了嘴前,他不甘心现在翻脸完全让她飞走。可是眼见云初这个样子,吴瀚又自恋地以为自己是楚留香,要怜香惜玉讲点风度。 吴瀚强压住两种火气,语气平稳地说:“那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在一起。” 云初点头:“嗯,你回去想想办法。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够你求婚,也够我们去民政局领证了。如果你一个月没有决定结婚,就等于和平分手。” 吴瀚不由得怔忡:“一个月?” 云初笃定地说:“对,一个月,我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你能给我吗?” 这时吴瀚内心是真的恼怒了,他看透她了,她这是坐地起价,是觉得没有从他身上捞够好处(其实到现在为此,他给过的就是块不值钱的石头),或者心更大,贪他的家世和财富,异想天开真以为自己会娶她。 这怎么可能呢?当他是傻瓜吗?吴瀚到底是公众人物,现在跟她大庭广众吵起来肯定不好,他只能过后再想想办法。或许晾她一晾,她自己就急了呢? 只不过,想到本来非常期待的今天的肉%体盛宴泡汤了,让他有些郁闷,他现在单身,现在只能找那种女人玩玩了。 虽然她们侍候人的花招多,其中有长相身材都好的,但和谢云初这种绝色相差有些大,而且一次还要给4000块钱。 …… 云初拖着行李箱返回自己原来租的公寓,本来离下一次收房租还有近两个月,原主被吴瀚哄着同居,也还没有和房东说。原主本来想着反正都在京里,迟两天早两天也没有问题。 云初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一个头两个大,终于想到她在穿来之前绑定的那个系统。 云初呼叫系统,忽然脑海中响起AI系统的带着拟人情绪的磁性男中音:“宿主您好,不好意思,第一次传送你到异时空,接收数据花了我不少时间。” 云初眼皮跳了跳:“你接收数据需要一个小时!?太落后了,难道你是上世纪386的处理器?” 系统被噎,语气有点勉强地说:“宿主,我们往后在异时空相当长的时间里要彼此合作,还是好好相处吧。” 云初揉着额头,问:“只要完成任务,我就能活过来,系统不会食言吧?” 系统纠正:“是完成很多个异时空任务,你才能活过来。” 云初感到好没意思:“只要能活就行。” 系统不想跟她争辩没营养的东西,步入正题:“本系统跟你讲一下穿越的基本规则。宿主每次完成穿越任务后会消除记忆,但可以选择保留上一个任务时空学习到的一个永久buff。 你也可以用学到的永久buff跟本系统交易一个单时空有效的buff。由于你是新手,现在我可以赠送你一个单时空buff。” 云初眼前出现了像是游戏中的buff选项:【游泳、攀岩、跳高、说服力、演技】 云初原来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buff呢,居然就是这么寻常的。 游泳,她可以找机会学习,估计学十几堂课就够了。她本尊是个医生,英语本就不错,她这个世界是个中专毕业追梦的草根演员,英语日常够用了。 跳高和攀岩好像也不怎么样…… “怎么都这么鸡肋?” “你是菜鸟,没有积累一点人气,还想上天呢?你不要就算了。” 云初连忙叫道:“要要要!” 系统让她选一个,云初考虑到自己的任务职业,本想选演技,但这个行业的现实情况,机会比演技还重要。 演技超级好的像“尹天仇”一样的人物被埋没的就太多了,能大红的人都是要抓住一个好机会,能小红的也是抓住了机会却本身实力不太行。观众缘(多在于颜、气质被观众喜欢)也是一种实力。 论演技,穿越前的她在大学时参加的社团是话剧社,对演戏有一些兴趣天份,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她慢慢学习提升就行了。 现在这小姑娘留给她的记忆和技能也能帮助她接得住以后的一般机会,小姑娘的演技在年轻女演员中还属于中上。 原主读中专幼师只是因为她没有条件正经学表演,但她懂基础的舞蹈和音乐,从跑龙套开始,她都苦练过基本功。 演员的学习门槛并没有那么高,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半路出家的影帝影后了,别人能做到的事,她已有这样的基础,未必会做不到。 于是,云初选了说服力,说:“这能帮助我说服导演和投资人在选角时选我吧?” 系统笑了起来:“所以,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当出头鸟去劝那个医闹者呢?” 云初道:“我怎么知道他会拿刀捅我?他在那边闹,会影响到病人和护士姐姐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保护好自己最重要,遇事不要贸然强出头。” …… 云初没有时间再悲春伤秋,为了活命,她无路可退。 云初赶到了她的纪纪人赵明美的家,赵明美在圈里混了七年,从大公司的明星经纪人助理做起,到她已经认识了不少人脉。结果因为她上司的打压,一直不能升做正牌经纪人,所以她才一气之下离开公司单干。 因为赵明美的经纪公司很小,并且才刚刚起步的她也不能保证能介绍好的资源给艺人,所以那些高校毕业生都不肯签在她旗下。 走投无路之下,她就想到了去找非科班的草根,早年大红大紫的艺人都是星探发现的非科班生,其质量却远超现在的科班生出身为多的人。 赵明美在一众北漂的群演中相中刚北漂来两个月的原主,然后说服她和她签了经纪约。原主的年纪外貌条件实在太好了,在娱乐公司待过7年的赵明美见过多少美人,她敢保证,谢云初的外貌条件绝对是她所见过的最优越的。 两人可谓相逢于微时,赵明美给云初的经纪约也就没有大公司那么霸王了,只能多寄希望于双方的互惠互利和诚意。 这也是原主后来被吴瀚PUA后决定退圈当贤妻良母时没有额外付什么代价的原因,合约没有那么霸王,赵明美又不敢惹有背景的吴瀚,只能放人。 第三章 归途 赵明美听到门铃,还以为是外卖到了,打开了房门。云初一身休闲白T和牛仔裙,戴着一顶鸭舌帽,朴素的打扮让她少一分攻击性的美艳,多了一分清纯干净的学生气息。 赵明美看到她就来气,说:“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大可不必!你这傻瓜,你就跟着那个男人去过你梦想中的少奶奶生活吧!” 云初挑了挑眉毛,抬手示意眼睛:“你的妆花了。” 赵明美怔忡了一下,方才她一个人在家忍不住流泪。 因为她在谢云初身上花了近三年的心血,眼见大有起色时竟然付诸东流。她一个没有靠山的女人在这个圈子单干,笑脸的背后是无数难以言喻的悲伤。 一想到从前斗志昂扬、勤奋努力、能吃苦又听话的谢云初突然不求上进,却听信一个不靠谱的男人的甜言蜜语,赵明美就想把那男人给撕了。可是她不能,她撕不过吴瀚,她只能答应放手,她也觉得自己怂。 赵明美听说妆花了,女人在最狼狈时也要讲究脸面,她忙转身跑去洗手间收拾。云初熟门熟路进屋来关上门,坐到沙发上吃起赵明美的零食。 赵明美终于把原来的眼妆收拾好出来,看到云初一派悠然的样子,恼道:“谢云初,你想怎么样?” 云初支着鬓角,语气慵懒问道:“你不是说给我谈了一个女配角的角色吗?什么时候试镜?” 赵明美微胖的身子一震,愣了好一会儿,眼睛突亮,就好像春临大地、万物复苏一样。 赵明美坐了过来:“你又想要拍戏了?” 云初点头:“拍戏才是我的命。我一时被男色所惑不清醒,但睡一觉就清醒了。” 赵明美声音尖锐:“你和吴瀚睡了!?” 云初差点翻白眼,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他送块不值钱的石头就想跟我睡,那我也不傻,对吧?” 赵明美敲着桌子,叫道:“我早说了,这男的不可靠,就是拿着自己的家世来唬人!你没进他家的门,他不给你钱花、不花力气捧红你,那么他家世好不好,跟你有毛线关系呀?” 云初摊了摊手:“可不是吗?他自己那么好的家世,入行七八年都没成一线,还能捧红我?忽悠谁呢?” 赵明美坐近一点,哄道:“这年头的男人精明着呢,你无权无势又没钱的,男人能尊重你吗?你现在清醒还不晚,只有事业才是女人的依仗。 你将来真要找男友,也要找那种肯捧你的男人,而不是拿块破石头来唬弄你。你真要是信了吴瀚,他不会感动你的真情真意,他只会觉得他魅力无限,而你不值钱。” 云初拉住她的胳膊,像猫一样靠了过去:“明美姐,我明白了。我宁愿当10年的‘恶毒女配专业户’,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一切。” 等她自己事业有成,想谈恋爱时找个清纯小鲜肉小奶狗不香吗?像吴瀚那种男人,他谈了多次恋爱还大好几岁,跟他谈初恋同居,那得多亏?要她接受这种男人,除非他不那么渣,而且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那就好,过几天《玻钻之争》剧组就试镜了,你好好准备。”赵明美交代她。 云初却拉住她:“我想另外找个地方住,我怕吴瀚会去骚扰我。” …… Battery Park City位于纽约哈德逊河沿岸,这里拥有着绿意盎然的公园和秀丽的风光,是曼哈顿岛上最受欢迎的投资地块,也是富人最集中地区之一。 炮台公园城处于华尔街和Tribeca附近,交通便捷,拥有不少餐厅,体育馆,室内网球或高尔夫球设施,华尔街工作的商界精英常来这些地方休闲和交流。 这是个周末,某室内网球场上,正有一场双打好战,只听得到啪啪的网球撞拍撞地发出的声音,场上两个亚洲人和两人白人正挥汗如雨。 跟世人惯有思维的不同,其实亚洲人打网球还挺有优势的。亚洲人整体上虽然不比欧美人身材高大,像黑人一样有力量感,但是反应速度、战术、心理上拥有优势。 韩湛铭从小就打网球,因为他8岁时曾被人绑架,那些人往他身上用违禁药物,他获救后因此得了狂躁症,时不时会发作。 后来他爷爷请了教官训练他,除了打拳之外的一种方法就是打网球。这既消耗掉他的体力,运动也能发泄掉他的情绪得到心灵的平静,并且加速代谢掉残毒。 加上他本人并不比现在场上的白人对手矮小,在搭档体力不及时,仍然险胜。韩湛铭和搭档助手柯鸿击了掌,走向休息座椅喝水。 白人对手迈克和劳伦斯是他在RC投资并购公司的同事和前辈,也是他的大学校友。 迈克说:“James,你打球一如既往地疯狂,到最后还能改变战局。” 韩湛铭知道他们的球路,总是喜欢上来就一阵猪突,取得一些优势就难免松懈大意。所以他在第一局得胜时就要保存一点体力,任他们发疯并以一种很好看的比分得胜了自己与柯鸿。 韩湛铭和搭档柯鸿则用保存的体力和亚洲人的耐力优力在后两局全力进攻,取得五局三胜的结果。所以他们几个人一起打球时,总体来说,还是韩柯组合胜得更多。 韩湛铭微笑:“我和Henry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了,你们后两局是不是有所保留?” 劳伦斯耸了耸肩:“我确实不想打一场网球就筋疲力尽了。” 跟中国人的谦虚性子不同,美国人其实更爱这种面子,韩湛铭接触多了就了解了。所以他和别人往来是总爱用实力赢得对方的尊重,又会给台阶让对方不会因为输不起而恼怒。 柯鸿把玩着球拍,笑道:“可是以后你们没有什么机会再赢我们了,我们要回中国了。” 迈克还一脸真诚地看着韩湛铭:“James,真的决定了吗?你在华尔街做得不错,马丁很欣赏你,你想去中国,他会把中国的业务交给你们,只要你去提。” 韩湛铭说:“是,我知道,但我是因为私人原因……我得回中国看看我爷爷。” 劳伦斯问道:“看了爷爷之后,能回来吗?” 韩湛铭摇了摇头:“不,在工作上,我是永远的,永远的回国了,只有出差或旅行才能来米国。” …… 柯鸿本来是韩湛铭的助手,韩湛铭邀请他跟他回国发展,柯鸿基于对韩湛铭的眼光能力的认可和他背后“隆盛集团”的了解,就答应了他的邀请。他们乘飞机到香港,柯鸿没有多逗留飞回内地,要先回老家去探望亲人。 韩湛铭留在香港也是为了探亲,他母亲原是上海人,出身书香家族,在80年代就已经移民到香港。因为外祖家和韩家是世交,徐慧敏回乡探亲时被长得一张好脸又惯能哄女人的韩子健哄去了。 但韩子健也就脸长得好看,实际上却没有什么能力,长久相处后徐慧敏对他没有了感情,他也在外面找到了新欢。因为韩湛铭8岁时出事,徐慧敏觉得是他在外惹的人害了儿子,夫妻关系完全破裂,就离了婚。 徐慧敏后来改嫁给是律政司的一名官员,现在的感情生活倒很稳定。 韩湛铭没有去母亲家里,只与她在饭店见面,徐慧敏拥抱了一下儿子,眼中满是温柔:“湛铭是越来越帅了!” 韩湛铭这时有几分腼腆,与徐慧敏入座、点了菜,两人才谈起韩爷爷病了,要求他回国的事。 徐慧敏暗自摇头:“你确实要马上回去,不然你们韩家的产业不知道要被你爸荒废成什么样。” 韩湛铭轻嗯了一声,说:“我不怕他荒废,但我要是不回去,那爸爸必然把他能得到的好处都便宜他老婆和继女。” 徐慧敏也怀疑过,当年韩湛铭被绑架还用了药,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找人做的,可惜当初那三个歹徒因为反抗两个被击毙,一个坠楼,没有了直接的证据。 徐慧敏说:“这就好,别给她们钻空子,还有照顾好自己。对了,你有女朋友吗?” 韩湛铭怔愣了一下,终于摇了摇头:“一直忙着工作,所以没有空想这些。” 韩湛铭的黛色长眉轻轻蹙了一下,他一个在国外读书、工作多年的人,活到24岁没有交过女朋友实在稀奇,却是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缘故。 他8岁时,绑架他的歹徒手里有一种新的催%情%软¥毒%品,歹徒们在看押他时突发奇想,把那种药用在还生理上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会不会让孩子起反应。 小韩湛铭就被他们注射了药剂,他整个人都狂躁得神志不清,还被那两个歹徒猥%亵。此后数年,他时不时发狂病,被凌%辱的梦靥时不时折磨着他。 所以他成年后,哪怕生理正常,没有遇上那种震憾他灵魂的爱情,他克服不了心理的障碍去正视那种事。欲%望可以克制,没有必要去体会男欢女爱,免得产生噩梦场景的联想。 第四章 乌龙宠粉 谢云初穿来之前,原主在过去近三年中,原主跑过三部戏的龙套,终于凭年轻美貌拿到恶毒女配角色。她演过五部电视剧女配,已经播出了四部。 原主在观众面前已经混脸熟了,这两年的当红的两部偶像剧中,都是她演令人惊艳的恶毒女配。在2013年之前,偶像剧还远没有到反派比正派更红的时候,所以这种配角很少有大咖女演员来争抢。 在一众小咖女演员中,云初的优势就是颜值够高,年纪够轻,价钱也便宜,演这类型角色的演技比较成熟,特别立得住“蛇蝎美人”的人设。 云初能入行,多亏遇上了贵人赵明美,她在业界混了多年,认识几个靠谱的人脉,才能帮她接到戏,从龙套开始走入镜头,吸引了导演在内的人的目光。 云初已播的四部偶像剧都是李慧芝和王涛担任总导演的作品,赵明美很会奉承他们。她们与两大电视导演都合作了二次。 因为两个导演拍过云初之后,在拍下一部剧时,看到恶毒女配的角色都能想到她,另一方面赵明美总会找他们交际,新戏之前总设宴款待他们。 李慧芝是女性,所以不会潜规则女演员,而王涛是圈内难得的好男人,他拍的戏不算大制作,都在捧自己老婆和弟弟,但他的戏看得人多。 云初还有一部《大汉皇后卫子夫》,导演叫孔建,他是看了云初的戏后主动邀她试镜的。《大汉皇后卫子夫》的男主就是吴瀚,他演汉武帝,她演的是反派女三李夫人。 正是拍这部戏时,吴瀚和她谈剧本时就时不时撩她。等拍完了戏更加大胆追求,因为在剧组时,吴瀚还是有女友的,女友还到剧组探过班。云初虽然心动也知道底线,除了拍戏需要都保持距离。 杀青后快一个月,吴瀚跟原主说和前女友不是灵魂伴侣所以分手,她感动地就相信了。然后秘恋不到半个月,原主被哄得要同居,并且要放下演艺事业当贤妻良母,气得赵明美当时想掐死她。 这个时候,王涛拍的《兰陵缭乱》刚播完,卫视收视成绩相当不错。云初演的恶毒女配角色出圈了。因为演《兰陵缭乱》的女主角倾城的女演员施玥是王涛的老婆,30岁的她被观众吐嘈“演员没有立住少女人设”。 云初演的恶毒妖妃因为太美艳、眼神太恶毒让观众满意了。微博上有观众讨论男主男配瞎眼,云初可是神颜美少女,可不比“倾城大妈”香多了吗? 云初并不希望观众这么说,因为她可不想得罪提携她的王涛夫妻,但赵明美让她不要在网上乱发声。这要是乱发声,有时候还会让王涛夫妻更加介意,只表示人脉交际上的事,她会擦好屁股,她只要乖乖拍戏就好。 云初试镜《玻钻之争》成功了,导演是第三次合作的李惠芝,并且赵明美和制片人王瑾谈到了3.2万一集。女主角是去年刚刚升为电视剧六大一线小花之一的蒋漫妮,今年她的片酬是40万一集。 2013年正值流量演员前夕,一线电视剧演员的每集片酬是30—40万,少数能达到60—80万。云初一个新人恶毒女配专业户能拿3.2万一集,与赵明美分成并扣了个税之后能拿到1万一集左右,她目前已经心满意足。 云初不禁想:【原主在这关键时候放弃演戏,听信一个渣男的花言巧语,那真是失败在通往成功路上的最后一公里。】 《玻钻之争》的故事主线就是作为风尘女子的恶毒女配窃取了善良美丽的女主的千金身份,而失忆千金又被男主所救相知相爱的传奇故事。 试完镜后,云初不想仍在这个小区住着,就怕会被吴瀚纠缠,所以利索的收拾了大包小包的行李。累了一整天,她要赶去房东家结算要回还有一个多月的房租,因为她是按季度交房租的,加上1000块的押金。 那房东姓陈,在京里的众多房东中,人品不错。他三四十岁的年纪,别的男人在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也一身油腻,他却难得一身正气。只不过他这人有个毛病,活在2G手机时代,不会用手机收款支付。 到了时间,让她自己送去或者他有空就会来收,上一次则派他的大外甥来收。房东正住在同一个小区的高端公寓楼中的大平层单元。 云初换了身衣服,就赶往房东家里。这个小区的环境比当初的地下室强多了,小区中的绿植和过道空间都比较大,小区有地下室,但倘若是外来的车辆,也能停在过道上的临时停车位上。 云初正往房东家走,忽然听到系统的机械声音提醒:“宿主,小心上面。” 云初本能抬头,看到七八楼的高度,有两个黑影落下来。云初来不及多想,大步上前,把走在她前面的一个高大身影攥了回来:“小心!” 电光石火间,只听砰啪两声响,一个花盆和一块用剩下的瓷砖在一米左右的前方碎得一片狼籍。 云初往上看了看,惊魂未定下有些恼怒,喊道:“高空抛物违法的,知道吗!?砸死人怎么办?” 大楼内偶有几人往外探了探却不多管闲事,远处的零星行人好奇的看了看,也没有多管闲事。 韩湛铭正要去探望少年时的教官,不想在后面的人突然用力攥了他一把,听到声音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韩湛铭怔忡地看着攥着他的手腕的年轻清瘦的女孩,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身上好像会发光。 女孩身形窈窕,穿着一件普通的白T,在腰处打了个结,配着复古色的牛仔裙。她浓密的黑发在头上扎了个丸子,露出饱满的颅骨,高高的颅顶让她的脸显得小巧精致。 她抬起头,一双清澈水灵的大眼睛正往上探究,含着一丝愤怒。这个抬头的动作正展露出比艺术品还要优美的线条和比例,挺直的鼻梁上微有驼峰,眼睛没有上妆,睫毛却很长,引人想去捕捉她的目光。 韩湛铭原本因惊险的意外而加快的心跳等看到了她时更被剌激了,砰砰砰,一下一下的疯打,他强自定了定神。 韩湛铭见楼上的人不搭理她,试探性问:“这里有没有高空坠物的监控?” 云初回过神,就见眼前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挺拔俊俏的年轻男子,他的一双深邃凤眼直直朝她望来,云初发现自己抓着他的手腕,连忙松开:“你没事吧?” 韩湛铭抿了抿嘴,开口:“我没事,多谢。” “举手之劳。”云初摆了摆手,又解释,“这里估计还没有装上高空抛物监控,只有普通摄像头。” 韩湛铭嗯了一声,说:“那么即使报警了,他们也不会认的。” “所以你走路时小心点吧。”云初耸了耸肩,“我还有事,再见。” 云初赶往房东家的大楼,她发现这一小段路韩湛铭都跟在她后面。这男子长得比她见过的任何男演员都好看好几倍,每个男演员长相上也是有短板的,比如身材比例不好或者太矮。 可是这个男子身材和长相简直是神之杰作呀!难道他还正巧是原主的粉丝?这是想跟上来合照还是要签名?原主虽然都演恶毒女配,但她的颜值绝对是娱乐圈天花板级别。 到了房东的那栋大楼前,云初决定善良地“宠粉”一回。原主才刚刚因为《兰陵缭乱》的恶毒女配艳压女主而有点话题和粉丝。现在她就是谢云初,所以她得好好经营“宠粉”人设。 云初倏地回头,换上“营业微笑脸”,说:“先生,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谢谢你的支持。要不,我们合张照吧。” 韩湛铭在这几分钟时间确实还没有从刚才的肾上腺素飙升中平覆,对她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本能好奇,却没预料到她怪异的行为,只觉一头雾水。 韩湛铭顿住脚步,云初上前:“把手机给我。” 韩湛铭怔忡一下,掏出手机解了锁递给她,云初调到自拍模式,然后站到他身边。 “哎呀,你太高了,稍稍弯一下腰……对了……茄子!” 云初拍好了合照后把手机还给他:“好了,你回吧,支持我的作品就好了。” 韩湛铭问道:“你的……什么作品?” 云初愣住了,然后就见他径自走向大楼,又转过头:“我刚好到这里访友。” 云初才明白是她自作多情了,她一个小演员,哪里来的一个这么大的粉丝?她是想红想疯了吗? 第五章 尴尬时刻 云初跟韩湛铭先后进入大厦一楼大厅,又进入同一个电梯,尴尬得想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电梯里现在只有两个人,韩湛铭垂眸看着女孩,她正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 待发现韩湛铭转头看她,云初把原来挂在身上的小挎包拿起挡住半张脸,默念:【别看我,别看我,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掉。】 韩湛铭淡笑,说:“你到几楼?” “18楼。”云初不得不回答,却见他按下的也是18楼。 三分钟后,两人出了电梯,往左转出电梯厅,就见这里有两个双开门的大户。云初到过房东家签合同,交房租,知道他家是个高端的大平层,两层足有288平米。 都到了1801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对视:“你也到这一户?” 韩湛铭对上她的澄澈的大眼睛,心又跳得疯快,面上却淡淡颔首:“这一户是我……朋友家。” 云初转开头,陈述:“我房东家。” 韩湛铭压制异样,心情没由来得不错,暗想:这还真巧。 陈伟正在客餐厅的落地墙旁边的划船机上做着运动,听到门铃声响,便叫道:“宇阳,去开门!” 陈宇阳原来正在大电视前打着电玩,听到他舅舅的命令,只得按下暂停。 10秒钟后,他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不由得瞪大眼睛。 “湛铭哥,谢小姐,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韩湛铭抿了抿嘴,没有回答,云初解释道:“我们不是一起来的。我来我的,这位先生来他的,就是凑巧。” 陈宇阳噢了一声,说:“都快进来吧。” 韩湛铭示意她女士优先,云初于是先进了门。 陈家的玄关相当宽敞,三人在这里也不会挤。陈宇阳递给她一双拖鞋,云初却从包里掏出备用鞋套:“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带了这个。” 韩湛铭则穿上了陈家特意给他备的拖鞋,却见那女孩大咧咧地套上鞋套。 云初与韩湛铭走出玄关过道到了客餐厅时,陈伟已经从划船机上下来,看到他们一起到也露出些意外。 韩湛铭上前与陈伟握住手靠近后拍了拍对方的背,陈伟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国的?” 韩湛铭道:“三天前。” 陈伟点了点头,问道:“老爷子没事吧?” 韩湛铭轻叹:“做了手术,总要养着。” 陈宇阳招呼韩湛铭和尴尬在一旁的云初去坐,云初只看着陈伟:“陈先生……” 陈伟回过神:“噢,你电话中说要退租,是房子有什么不好吗?还是我的房租比别人贵?” 云初忙摇头:“没有,没有。房子很好,我没有损坏任何东西,房租在同等条件下也还公道。” 陈伟奇道:“那你为什么不租了?自己买房了?” 云初不像一些主妇电视剧中没嘴的角色,她没有必要忌讳吴瀚的麻烦。 其实房东人不错,最难得的是一点也不油腻,如果他想油腻,这一年多以来,他有的是机会。 原主听赵明美说过,他以前当过兵,近年开了一家安保公司。 云初解释:“我两天后要去影视城了,拍完新戏我就不住这里了。我没有买房,是因之前有个合作的男演员知道我住那里,我怕他来骚扰我……” “原来是这样。”陈伟顿了顿,“谁要骚扰你?我帮你解决。” 云初忙摆手:“不用了。我不想惹麻烦,也不能给陈先生添麻烦。” 陈伟忽道:“你被人骚扰的事,小赵知道吗?” 正是赵明美介绍云初来租陈伟的房子,赵明美早年就是女星周若南的经纪人的特助。 陈伟的公司为周若南参加活动做过安保,赵明美与陈伟交流过周若南的安保工作细则,所以就认识了。赵明美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但胜在社交能力强,陈伟挺喜欢她的拼劲。 云初噢了一声:“她知道……这是我的问题,我不太聪明才交友不慎。现在也没有别的证据,所以搬家是最简单的办法。我临时退租,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陈先生可以只退我一半押金……” “我还能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吗?”陈伟呵呵一笑,“你先去坐着等,我去拿钱。” 陈宇阳招呼云初喝茶,云初因为之前的事,看到韩湛铭竟有点“社恐”起来,在沙发上坐着分外侷促。 陈宇阳给他们煮着功夫茶,先给了韩湛铭一杯,然后给了她:“谢小姐现在挺红了,我看过你演的那个《兰陵缭乱》,演得很好呀!” “谢谢……”云初乖巧微笑。 陈宇阳笑道:“你之前的作品,我也看过一些,你怎么都演恶毒女配角?” 云初尴尬抚额:“我……我现在就是走‘恶毒女配专业户’的戏路。” 韩湛铭的事不适合当着别人的面谈,云初拿了退给她的房租就会离开,所以陈宇阳就跟云初闲聊。 陈宇阳还挺喜欢这个绝世颜值的美女,作为男人,看到她赏心悦目只是一种本能。只不过她是个演员,这样的绝世颜值的美女一般人也承担不住。 陈宇阳调侃道:“你喜欢演‘恶毒女配’呀?演员把自己的戏路定窄了不好。” 云初听出他的戏谑,她的自尊心涌上来,反而顾不上不尴尬了。 云初抬起头:“不是我定了自己的戏路,因为我接不到女主角。所以干脆把恶毒女配演得深入人心,那么导演和制片人有反派角色就会想到找我了。” 云初觉得好没意思,演员因为不红,在圈内要被人踩,在圈外也要被人戏谑。 陈宇阳发现了她的敏感,表情转为端重:“我相信谢小姐一定会红的,以后,女主角会任你挑。” 云初敷衍地笑了笑,这时陈伟从卧室取了钱过来,递给她:“这是一万二,你点点。” 云初怔了一下,忙说:“陈先生,您可能记错了,这个季度已经过了一个月零二十三天,所以您只要退我一个月房租和两千押金就好了。” 退租一般要提前半月告诉房东,之前他们也商量好,如果临时退租的话,没有住满半个月就按半个月算,超过半个月没有住满一个月按一个月算。 “已经这么久了?没关系,你拿着吧。”陈伟当着韩湛铭的面对着一个小姑娘不想显得自己锱铢必较。 云初接过钱,然后忙点了五千块放还在案上:“这是五千块,谢谢陈先生关照。我就不打扰三位了。” 陈伟并不推辞,他的为人虽然不错,倒底是个房东,房东收租是天经地义的。但见这女孩不会仗着长得漂亮占小便宜,非常懂做人的分寸,心中多一分赞赏。 陈伟微笑:“以后你要是遇上骚扰你的人,可以打我电话。你大红大紫后,我们也可以合作。” 云初发现韩湛铭看着她,他的目光比原主记忆中拍戏时被镜头给人的压力还大,也因为“乌龙宠粉”的事让她更加侷促。 云初干干笑了两声:“呵呵,不管红不红,我会努力的。那么钥匙……” “你可以搬完东西后把钥匙放到小区的便利店王阿姨那里。” 云初点头:“好的,那我告辞了。” 陈伟见云初站起身,忙道:“宇阳,送一送谢小姐。” 陈宇阳应声送云初离开客厅,韩湛铭浑然不觉瞟向那道离开的俏影。韩湛铭想着之前她救了自己和她误认为他是她的粉丝,嘴角不由得勾着一抹淡笑。 陈伟发现了,不由得笑道:“她是个年轻的小演员,叫谢云初,怎么样,光彩照人吧?” 韩湛铭转过头,轻咳了一声,说:“因为在楼下发生了一点趣事,所以有点好奇。” 陈伟没有多纠结在这事上,转过话题:“湛铭还是前年回国来看过,这两年在国外过得不错吧?” 韩湛铭做了一个深呼吸,道:“去年曾回国,是为了公事,只去看了看爷爷。陈叔,现在你能不能来帮我?” 陈伟笑道:“我一个……粗鲁武夫,能帮到你什么?你们集团的事,我可不懂。” 韩湛铭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现在老爷子准备让我进入‘隆盛集团’董事会,我自己也有些想做的事。但是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我的日常安保的工作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陈伟微笑道:“我的公司不大,有你这样的大客户,我求之不得。”陈伟的公司确实不大,但他招募的员工分为几档,其中最贵的是退伍军人中的高手,人品比较可靠。 韩湛铭刚刚回国,要做的事太多了,私人安保上的事是大后方,这一定要交给专业又可信的人。陈伟对韩湛铭来说不仅仅是被雇佣的职员,也是老师、长辈、朋友,他幼时受难,要是没有陈伟的训练和陪伴,他恐怕难以克服狂病。 现在韩湛铭白天已经多年没有发病了,他在国外多年,从来没有因为这些发生过什么意外。就是晚上要是做了那个梦仍然会有些狂躁,这估计也是因为他正值壮年的关系。 第六章 人渣再现 却说云初出了房东的大楼后,心中就吐嘈系统:“你怎么不提醒,那人不是我的粉丝?” 系统呵呵:“看你这么享受有粉丝追踪,我也不好打击你。” 云初一路上懊恼不已,回到租住的地方。她还能住上一晚,明天就出发去上海,后天开机。恶毒女配的戏份只有女主的一半,她在剧组一开拍也要呆四个月。 这四个月中间有休息时间,也有没有排到她的戏的时间。但没有在影视城杀青之前,剧组会付房费。要不是影视好资源集中在北京,她这种演员就不用在北京租房稳定下来了。 现在的影视项目就算会到南方的影视城取景,但选角大多数放在北京。云初要是不在北京,那就真的成了横飘群演了。 云初回家收拾了自己平常用的东西,打电话给她的冤种经纪人赵明美。赵明美答应开着她唯一能在外装一装门面的宝马来接她,要把她的行李运去她家暂存。 云初拖着两个行李箱正往小区大门口走去,忽见一个男人从旁边的临时停车位的豪车上下来,叫道:“云初!” 云初浑身一震,觉得今天真的衰到家了,吴瀚果然不会简单的放弃白嫖她的机会。这时云初正拿着手机,想问赵明美什么时候到,听到吴瀚的声音,多长个心眼就打开了录音功能。 吴瀚晾了谢云初好几天了,他在外面招过女人玩,但还是放不下这个绝色。所以他主动来找她,她或许只要个台阶下,已经后悔玩那种自抬身价的手段。 吴瀚拦住云初的去路:“云初,你去哪里?” 云初道:“吴瀚,你是来跟我求婚的吗?” 吴瀚叹了口气,说:“谢云初,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闹了,好吗?” 云初从自己的包中取出那颗石头,她之所以没有扔就是为了找到机会还给他,并不是有多珍惜。 “是我在闹吗?这是你送我的‘心如磐石’,我一直随身带着。我相信你的对我的海誓山盟,所以想看到你的证明,看来你只是把我当傻瓜。” “我就是来接你的,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你这种态度,我很不开心!”云初最讨厌男人这种说辞了,何况是吴瀚这么恶心的男人。 吴瀚又找托词:“不是的,如果想要结婚,必须我父母长辈同意才行。他们喜欢‘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后,你慢慢得到他们的认可,我也会帮你的。也不能一蹴而就吧?” 云初呵呵一笑,然后把“心如磐石”抛还给他:“我外婆喜欢‘贤夫良父’,最讨厌‘先上车后补票或者坐霸王车’,你跟我回家好好事奉外婆、好好照顾我,慢慢得到外婆的认可,我们再在一起吧。” 吴瀚觉得以前是小看这个女孩了,原来她的清纯单纯全是装的。她就是个心大的女人,先用清纯单纯来勾引他,等到他上当后就坐地起价。 凭她没有任何背景,现在是个没有什么人气的“恶毒女配专业户”的小演员居然想嫁给他!居然还说出这种阴阳颠倒、白日做梦的话来! 吴瀚沉下脸来,语气带着丝威胁:“谢云初,你玩我是吧?” 云初道:“吴先生,男女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我逼你来找我了吗?我逼你娶我了吗?你不娶是你的自由,我不想被你白玩是我的人身自由。” 云初拖着行李往前走,吴瀚恼怒拉住了她,沉声道:“谢云初,你敢玩我,我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云初是真的忌惮会丢了演员的饭碗,可转念一想,就算她肯给吴瀚白嫖,就会走上原主的路,结果连命都保不住。那么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她只有背水一战了。 云初只能克制自己的冲动,不再一味叫骂,理性地对他说:“吴瀚,你是个公众人物,你想我和你鱼死网破吗?我反正什么都没有,没有关系,你想成为劣迹艺人再不能出镜吗?” 吴瀚这时才知忌惮,他父母的身份还不足以去践踏底线,隔行如隔山,娱乐圈要是他父母能说了算,他现在早成一线了。 他爷爷已经不在世了,况且他爷爷也不是一流的干部。现在他家人虽然都有体制内的工作,可是如果广电真的封杀他,他的家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他还要立H三代的人设在这一行捞金,所以他在公众面前都是善良正直、根正苗红的人设。 吴瀚手上用力捏她的手腕,虽然克制打人的冲动,但眼神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谢云初,你敢这么耍我,我跟你没完!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有我的地方没有你!” 云初手腕作痛,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吴瀚冷笑,伸手捏住她的白皙柔腻的俏颊:“跟我耍小聪明?就凭你还想嫁给我,你配吗?” 云初想说:特么的谁想嫁给你了!狗东西!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一只手捏住吴瀚的手腕,吴瀚只能松开捏云初的手。 入眼的是一个绝代男子,他只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居然显出中式的清逸出尘和西式的绅士矜贵。面目白净俊美,骨相奇佳,五官犹如出自上帝之手,却英气逼人,一双近似四边形的大眼睛里却带着冷意。 吴瀚放开了云初,惊疑未定看着韩湛铭:“你是谁?我们的事不用外人管。” 云初揉着自己的手腕,说:“我也不是你内人呀,你才是外人。” 吴瀚却误会了,冷笑一声:“谢云初,你出息了,你这是一边耍我,一边另攀高枝了?” 云初挡在韩湛铭身前,道:“这位先生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吴先生,反正我的话也说清楚了,咱们互相尊重对方的人身自由。你想嫖%娼,你有钱就找职业的,你没钱就找比我傻的人,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吴瀚骂道:“谢云初,你这贱人,装什么?” “我装我的,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 “你……” 云初忽然拿出手机:“这里有我们刚才的录音,你还要纠缠不清,或者真想仗势欺人,我就放到网上,跟你鱼死网破。” 吴瀚脸色一变:“你什么时候录音的?” 云初微笑道:“我就是个人习惯,出门时怕不安全,所以会开录音。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你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我就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吴瀚忽然冲过来,要抢她的手机,却见一直不说话的韩湛铭将云初拉到身后,吴瀚扑了个空。 韩湛铭冷声道:“滚。” 吴瀚看着韩湛铭的长相和气质,心中不禁生出说不清的恨妒,说:“你是什么人?你是不是也被那个贱人骗了?她就是个婊%子!” 韩湛铭再念那个字:“滚!” 吴瀚犹豫地僵在那里,他想要夺走云初的手机,如果被她放到网上,那么他的在演艺圈的事业就真的完了。 他就是学习不好,又想赚大钱,还喜欢被人追捧才进娱乐圈的。否则凭他母亲在大学做教授,父亲当着大城市的交通建设部门的领导,他进大学或当公务员都是一条路。 见吴瀚不走,韩湛铭一手拉着云初,一手拖着她一个行李箱走了。云初怔愣一下,拖着另一个行李箱跟上,然后转头瞧了瞧吴瀚。 吴瀚还站在原地,目光阴鸷地盯着她,好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随时扑上来把她咬碎,云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云初因为害怕,糊里糊涂、半推半就上了韩湛铭的车,只想远离这个地方,远离渣男。 韩湛铭开着车,过了许久,才问:“你去哪?” 云初从那些信马由缰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哎呀,我经纪人要来接我呢。你把我在前面可以停车的地方放下吧,谢谢。” 韩湛铭淡淡道:“不用谢,你救我一回,我也帮你一回。” 云初挠了挠头:“呵呵,我就是随手的事儿。” 韩湛铭问道:“那人骚扰你,你需要报警吗?” 云初摇了摇头:“报警没用的。一方面,我的证据不足,没伤没残的,警方一般不会立案。另一方面,吴瀚家里有些背景,就算我证据充足,司法部门不一定会帮我。最好就是息事宁人。” 韩湛铭黛眉轻轻蹙了蹙,说:“你这一行还挺复杂的,有没有想过改行?” 云初的任务就是当顶流女星,况且她这个身份也没有上过医学院,她当不了医生。 “我运气挺好,跟经纪人相处得挺愉快,我遇上的几个导演和制片人人品也还行。只遇上吴瀚那个人渣,才惹麻烦。听说他仗着家世拿着块破石头骗过很多女孩了,我当时不知道,差点上当。” 云初才不要为吴瀚那种人保守秘密呢,她就忍不住吐嘈起吴瀚的神奇泡妞骚操作。 韩湛铭抿着唇听着,也不嫌她聒噪,淡声道:“以后小心一点。” “谢谢。”云初点头,指着前方,“到那停吧,那里可以停车。” 第七章 小白菜身世 韩湛铭看看后视镜,马路边上,那个俏丽的女孩正大咧咧坐在行李箱上打着电话,电话的另一边应该是她的经纪人。 镜中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的眼底有一分莫名的失落,忽见一辆车正要超车,他才集中精神开车。韩湛铭回到韩家大别墅时,发现韩子健一家来了。 韩子健和他的继妻梁娜、继女杨婧琪住一块儿,平时并不住在韩家大别墅。韩子健一见韩湛铭进入大厅,就迎上来,那笑容好似他们父子关系有多亲密似的。 韩湛铭心底再不喜欢他,也不会直白的表现出来,还主动叫了一声“爸”。韩子健一脸欣慰的样子:“回国就好,回国就好。你爷爷已经是第二次做支架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你回国来好好管理集团的事务。” 梁娜上来挽住韩子健的手,那张根本不显老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要是韩湛铭不知道她的过去,恐怕也要误以为她是一个多和善的女人。 “湛铭,你一出国念书就那么多年,毕业三年还在那边工作。不仅是公公记挂你,你爸爸也常常惦记你。” 韩湛铭一脸淡漠疏离,心底再不喜欢却不会轻易开撕,淡淡道:“是吗?那谢谢了。” 杨婧琪一双盈盈美目痴痴望着韩湛铭,主动上前软声道:“大哥,你近来好吗?” 韩湛铭机械地回应:“叫我韩先生吧,杨小姐好吗?” 杨婧琪脸色微微尴尬,可转念又想:【他不把我当妹妹也好,我本来就不是他的妹妹。】 梁娜一直没能给韩子健再生个孩子,韩子健因为一次意外失去再生孩子的能力。所以,知道女儿心思的梁娜确实有帮她一把的想法,只不过这中间要克服一些伦理名声上的事,得慢慢来。 梁娜刚跟韩子健在一起时想过让韩湛铭消失,那么她就真正的战胜那个女人了。现在则是忧心年纪越来越大,万一韩子健对她失去激情后连最后一点温情都没了,那么她也将一无所有。 “隆盛集团”是韩盛老爷子创办的,可不是韩子健这个二世祖。之前韩盛进手术室前,担心有个万一,还立下遗嘱,由韩湛铭继承三分之二的股份,继任集团董事长。余下三分之一韩子健、韩子惠、韩子慎三兄妹继承。 梁娜笑道:“还是叫名字吧,就算不是亲兄妹,到底不是外人。” 韩湛铭不应她的话,说:“我去看爷爷了。” 杨婧琪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透出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清冷,可他越是这样,杨婧琪就越发难以自拔。不仅他本人吸引着她,她也想当韩家真正的女主人。 不像她母亲,每个月领着50万的生活费(早年还没有这个数),可是韩家上下没有人真正看得起她。 …… 韩老爷子韩盛刚做手术不久,平日还养在家里。韩家除了合格的手术室之外,其它的药品设备都齐全,平日有两个值班医生和四个特护照顾,还有韩盛的继妻、律师、助手、管家也能随时待命。 韩湛铭坐在韩盛床边,韩盛看向他,轻轻叹气,说:“见到你爸爸了?” 韩湛铭嗯了一声,说:“爷爷放心吧,我没有什么事。” 韩盛说:“我这个儿子呀,没有什么本事,他对你来说,除了碍眼,也干不出什么。” 韩湛铭抬眼,轻轻点了点头:“他毕竟是我爸爸,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韩盛又问:“你去看过陈教官了,他怎么样?”陈伟是韩盛老战友的小儿子,韩盛看着陈伟长大的,自来就比较喜欢他,当年还想把小女儿韩子慎嫁给他。 可惜韩子慎自己在国外跟了个软饭白人,把韩盛气得够呛。韩盛把韩子慎大骂一顿,韩子慎后来旅剧欧洲极少回国。 韩湛铭微笑道:“他的安保公司经营得还不错,明天我去和他签个合同吧。他的大外甥陈宇阳刚刚R大精算硕士毕业,还是个注册会计师,我想请他来当我的助手。” 韩盛道:“现在的情况确实要信得过的人来帮你,我曾经老战友的儿子是可靠的。有他们保护你、协助你,我才放心。免得我有个意外,别人跟你争起来,你还孤立无援。” 韩湛铭叹道:“爷爷养一养会好起来的,别说这种傻话了。我是想要爷爷安心我才答应,不然,我也积累了一些东西,我想自己寻找好的项目做。” 韩盛点头:“我知道。‘隆盛’到了现在的规模,总不能因为我的身体就乱起来。你姑姑和姑父的本事也不大,你表妹还在上高中,再说他们是外姓的,我还是希望你能挑起担子。” 韩盛不算非常重男轻女,因为他在当年嫁女儿时也尽量给了女儿最好的嫁妆。但现在让他把家业交给外姓女婿,他是不甘心的。 这时杜尔岚带着佣人进来,说:“老爷子,该用饭了。”韩盛现在的身体的饮食都是根据营养师调配好专供的,和健康的人吃的不一样,而且他是一天吃六顿,每顿却吃得不多。 杜尔岚原是韩太太死后韩盛结交的“红颜知己”,自38岁那年跟了韩盛,已经过去16年了。 韩盛这种身份的男子,不会轻易再婚,他的子女都不会答应。但跟在他身边会有一定的好处,比如获赠一些财产。 杜尔岚跟了韩盛之后一直想给他再生个孩子,但是16年前她却宫外孕,手术之后有些意外,她不能再生了。 韩湛铭回到自己卧室套间的私人小书房,习惯打开自己的邮箱看看。没有特别的邮件,他正想合上笔记本,可是突然心头一热,他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谢云初”三个字。 云初现在拥有自己的词条了,因为她是个小有名气的“恶毒女配专业户”,词条上也写着她的这个定位。 谢云初,山东青岛XX人,毕业于山东济南XX技术学校。中专还没有毕业就选择北漂,三年零两个月前签约到“赵明美工作室”,开始跑龙套,然后被李惠芝相中饰演第一个“恶毒女配”的角色…… 网上除了云初的百科词条,还因为她最近的一个“恶毒女配”角色出圈,小有名气,所以有些她的人肉八卦新闻。 谢云初两岁时,就被亲生父亲抛弃,她母亲带她回到外公外婆家生活。然后她外公和母亲相继离世,只与她的外婆一起生活。 外婆撑着身体捡破烂养大她,也偶尔得到舅父一家的接济。(其实她外公家经营着一家小废品收购站,不是捡垃圾的,网上抓住一点就展开得比较夸张。) 这八卦消息下还有些网友的评论: 【在戏里是个让人咬牙切齿绝不洗白的恶毒女配,原来现实中是个小白菜呀!】 【一棵小白菜得有多好的演技把恶毒女配演得这么深入人心。】 【她在《兰陵缭乱》中是个婢女出身的恶毒妖妃就罢了,之前拍的《梦回大明》里还是演了个反派狐狸精郡主呢。让这么棵‘小白菜’演郡主,还演得这么有逼格和恶毒,那演技是真不错。】 【学历只有中专呀!演员果然是没有什么门槛的职业。】 回复楼上:【中专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不偷不抢的,有什么问题?】 【一个靠自己闯出来的演员,总比那些星二代强。】 【反正我不喜欢她,感觉特别绿茶婊。】 【最讨厌动不动就骂婊的人了。你估计是个丑女,嫉妒人家长得漂亮。】 【特别讨厌网上的一些低智喷子,人家好好的开工演戏,那些绿茶、恶毒的行为只是角色,什么年代了,还把角色上升到演员身上。】 韩湛铭靠在沙发椅上轻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翻到那张乌龙的合影看着,右手放在桌上轻轻敲击。过了一会儿,他却将手机翻面放在桌上,蹙着长长的黛眉,清亮的眸子像是染上一层寒霜。 韩湛铭就呆呆坐在那里,直到房门外有人敲门,正是杜尔岚来喊他吃饭了。 …… 午夜时分,寂静的卧室里,韩湛铭深深沉入梦乡,恍然间像是回到了陈伟家所在的那个小区中。 韩湛铭茫然地在小区里信步,小区空荡荡的,他越走越急,心中像是烧起了一团火,也不知想要找什么。 忽然前方迷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窈窕的倩影,穿着白T和牛仔裙,浓密的黑发在头顶扎成个丸子。韩湛铭心中一喜,向前奔跑,可是忽然从迷雾中钻出一个男人来,正是吴瀚的模样。 那男人狂肆邪恶的笑起来,那笑声就像是他梦魇中的笑声一样,韩湛铭顿住脚步,因为那笑声让他本能有点恐惧。 吴瀚一把掐住女孩的脖子,女孩无助地挣扎,吴瀚却没有掐死她,改为一把搂住了女孩,转身就走。韩湛铭在恐惧和急切之间挣扎,终于追了上去。 韩湛铭闯入迷雾,不知怎么的,居然到了他小时候被绑架的废弃仓库。只见一个8岁的小男孩正昏迷在地上,他的身旁却多了一个20岁出头的美丽女孩。 记忆中的三个恶魔正在现场好奇地讨论小男孩对那些药物的反应,旁边又多了一人,正是吴瀚。 吴瀚笑得淫邪,说:“玩小孩有什么意思?我找了个绝色,我们给她一针,保证能让大家都快活!” 三个歹徒的眼睛都露出奇异的邪光,当下就拿出一个针管。吴瀚接过针管朝女孩扑上去,女孩美丽的眼睛含着泪光,恐惧地看着他,摇着头:“不要……不要……” 吴瀚哪里管她,按住她就给她打了一针,旁边的歹徒哈哈大笑起来。女孩被注射了药物,不多时俏脸涨得通红,吴瀚上前撕扯她的衣服。 三个歹徒也开始叫嚷,让吴瀚快一点。女孩一双眼睛看向韩湛铭,落下一滴眼泪,韩湛铭本来对这个现场充满着恐惧和无助,这时心中升起一团如烈火的愤怒和焦急,大喝一声扑上去。 韩湛铭捏住吴瀚的胳膊,一声脆响折断了,他又用力将人踢飞。接着那三个歹徒冲了上来,不知怎么的,韩湛铭感觉自己手里多了一根棍子,他朝那三个歹徒疯狂地挥了一阵乱棍,三个歹徒被他打倒在地。 吴瀚和那个三歹徒重伤狼狈倒在地上,却化为一团烟雾消失,韩湛铭看了地方昏迷的男孩一眼,男孩的身影渐渐化为一阵细碎的光渐渐消散。 韩湛铭上前抱起女孩:“你没事吧?”一阵迷雾拂过,那个仓库不见了,竟是到了一片花海之中。女孩因为被注射了药物,迷迷糊糊往他的怀中钻来。 “别……别这样……” 可是她却不听他的,一直往他身上蹭,娇娇软软求道:“你帮帮我,好吗?” 韩湛铭想着怎么能趁人之危呢?可是他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原来他就是那个男孩,他身上也被打进了药。他阻止不了自己,与那女孩亲密相拥倒入花海…… 第八章 未来新东家 《玻钻之争》是民国传奇爱情剧,所以拍摄地点在上海,外景在老上海经典场景里取景,内景则在两座郊外的洋房别墅、传统中式庭院,或者棚搭的地方。 这是云初和李惠芝的第三次合作,称得上她的“御用恶毒女配”了。原主的云初只有中专学是家境的限制,其实她并不笨,背台词就不比别人慢。 现在的云初是医学院毕业,经过多年的非人道的医学课程的折磨过身心之后,现在让她背一背剧本,她还觉得挺轻松的。 云初化好妆到了片场,她今天正有还是身为杭州的年轻风尘女子的戏份。穿着一身艳丽的旗袍,烫着卷发,浓容稍显艳丽。 可是拍个走路的戏,李惠芝就叫停,表示不行,招她过去讲戏。 “你这样走太平淡了,或者说没有风尘感。” “风尘感?”云初品味一二,“就是要扭腰吗?妖娆一点?” 李惠芝摆了摆手:“不完全是。你得走心,放弃你的自我和自尊,你就是一个妓%女,不要抗拒这个身份,而是去体会她情感。” 这是说她的演技烂吗?云初确实是抵触“妓%女”这个身份的,可是演员怎么可以不融入角色呢?不去融入这个角色的思维和情感,只会瞪眼,那是不行的。 云初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系统让她选Buff时,她就选演技了。那个“说服力”虽然有潜力作用,可是她现在也还没有得到见别的名导演的机会呀,见到他们,她才能用“说服力”。 云初点了点头,说:“导演,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李惠芝同意,然后跟剧组的各单位工作人员说:“大家先休息一会儿!” 云初在一旁去揣摩角色了,她回忆起赵明美给她请表演老师上的表演课以及她这两年入戏的方式。演恶毒女配一定要能恨和贪,只有这两种情才能支撑得起恶毒女配的人物。要怎么去恨,因为靠浮于表面的技巧是没有用的。 原主的方法是:看着剧组的男主角、女主角的好待遇,对比自己像人人可践踏的野草,然后让自己放大怨恨和嫉妒。等情绪有了根基,那么眼神就不会虚浮,然后一些走位、仪态、表情都是技巧可以做到的。 云初这时又联想到穿越前把她捅得半死的医闹者,还有几天前来纠缠她的渣男,她抛下理性克制,对他们产生浓浓的厌恶和怨恨。 云初穿越之前轮转到妇科时,也见过一些可能来自特殊职业的妇女,其中也有年轻一些的,她们肢体的状态确实不能绷着。她演了好几部古装戏,因为古装戏对形体要求很高,所以跟这个角色有所区别。 云初再去跟李惠芝谈谈自己对角色的这些理解,李蕙芝微笑:“是这么回事。不过你之后窃取千金身份后的戏得慢慢收着些,你注意那几场戏,渐渐收回来。只有在她要使坏时要露出她这种本质。” 云初明白之后再次开拍一场走路的戏,这时把人物融进自己的基本情绪底色,一走起路来拥有风尘女子的诱惑、角色对命运的恨意、时代下的悲情角色。三种特质结合起来,演起来果然没有那么虚浮了。 云初在拍戏时拼命地学习,靠原主留下的基本功和她的聪明,也受李惠芝的继续调%教,做了一次次新的尝试。她甚至还演了床戏,就是恶毒女配发现了女主角没有死,她勾引她的一个舔狗,哄骗指使他去谋害女主角。 虽然都是假动作,她穿得最少时上半身也有个肚兜,却让对手戏年轻的演员面红耳赤。和她演床戏的男演员是男五号,名叫林皓轩。他是个刚刚科班毕业的小帅哥,不然她如此放开来演,他只怕还接不住她的戏。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月,因为男女主角都轧戏、轧综艺,反而是配角大多数都在剧组,所以配角们的戏拍得很快。云初都拍完自己的四分之三的戏份了,她还有一些戏大部分需和男主角或女主角同框才能拍。 赵明美这天来剧组找她,红光满面的样子,还给全剧组的工作人员订了奶茶。云初看着她带来的那辆奶茶商家的车,不由得乍舌。 《玻钻之争》怎么说也是有一线小花和一线小生坐镇的S级项目,所以整个剧组除了群演之外有300多人。现在一杯奶茶要10—18元,这下就要花掉近5000块钱吧。 赵明美十分热络自然熟的样子,提着奶茶到了李惠芝跟前,递上奶茶:“李导的口味,杨枝甘露轻盈版,五分甜。” 李惠芝接过,笑着颔了颔首,说:“小赵,你好久没来上海探班了,忙什么呢?” 赵明美嘿嘿嘿笑,然后说:“我有个好事儿,李导以后就知道了。” 因为男主角和女主角都不在剧组,所以云初今天没有戏份,只是来剧组学习的,也就轻松一些,走近调侃:“明美姐,你是不是捡到钱了?” 赵明美抚了抚颊,说:“差不多。” 李惠芝和旁边的王副导演也好奇地看着她,王副导演问:“中体育彩票了?” “我一向买福利彩票的。” 赵明美摇头,“反正以后你们肯定会知道的,是好事儿,以后说不定合作的机会多着呢!” 李惠芝指着她笑道:“就小赵这性子,估计又是傍上哪个大导演了!” 赵明美挨在李惠芝身边,爪子扒着她的膝盖,说:“不管我傍上谁,李导你在我心里都是我的亲姐呀!” 李惠芝都忍不住伸手捏她微胖的颊,云初看到赵明美这情商功力和讨人喜欢的样子,分外佩服。云初不由得想到某个相貌平平娱记出身的豪门阔太,她在做娱记时就被各大明星和大佬喜欢,估计就是赵明美这种能力。 王副导演道:“小赵你有这张嘴,到哪都饿不死。” 云初附和着说:“明美姐饿不死,那我估计也饿不死。” “你当然饿不死!”赵明美又轻摇了一下李惠芝的膝盖,“姐,我能替我们云初请三天假吗?” 李惠芝好奇道:“怎么了?她也要轧戏?你给她接了什么戏?” “没有轧戏!”赵明美连忙否认,“就是参加一个……必须出席的活动。她参加完活动就回剧组,之后除了参加《大汉皇后卫子夫》开播前的宣传综艺要请两天假之外,我们云初都全程在组里安心拍完戏。” 王副导演说:“女主角后天才能进组,进组后估计还要赶拍一些和男主角的对手戏,云初的戏要排在几天之后了,倒也不担搁事儿。” 圈内虽然有很多副导演潜规则或者收回扣,但赵明美帮云初拿到角色走的是李惠芝导演的路,也靠云初现在是年轻的恶毒女配角色的第一人选。 李惠芝当然也同意了,于是赵明美嘴甜几句,就带着云初离开。 …… 云初跟着赵明美回到北京,都感觉有点虚,因为赵明美说,“隆盛影业”要收购“赵明美工作室”。以后“隆盛影业”持股60%,赵明美持股40%,赵明美把自己卖了,顺便也把旗下唯一的艺人,也就是谢云初卖了。 这都不影响云初以后接戏的片酬分成,因为卖公司的钱也没有入云初的口袋,她的经纪约分成协议还是有效的。只是以后“隆盛影业”和赵明美怎么分账就另算了。 “隆盛影业”是“隆盛文化娱乐集团”的垂直业务纵队,“隆盛文化娱乐集团”旗下有七个业务公司:隆盛影业、隆盛游戏、橘子视频(第一大股东)、隆盛体育、隆盛文学、畅响音乐、隆盛数字娱乐。 “隆盛文化娱乐集团”又隶属于“隆盛集团”,其集团成立于1986年,拥有商业、文化、地产、金融四大业务。 内容决定本质,一栋房子里要是没有家人,那只是一栋房子,而不能称为家。所以“隆盛集团”虽然是地产起家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也就发展出四大业务了。其中“文化”在其战略发展中举足轻重。 云初和赵明美回到她家里拿她换洗的衣服打算住酒店,赵明美家里虽然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但没有两张床。赵明美也是个单身剩女,快32岁了还不见男朋友的影子,但也不能让云初睡沙发。 赵明美还是个人,所以开车送她去酒店,交代她晚上不要吃饭了。这三天,她除了明天早餐能吃一点点东西之外,其余几餐只有水和空气可以“吃”。 “明天你跟我去签约,后天‘隆盛影业’还有个酒会,公司旗下的艺人和经纪人都要参加的。听说集团现在是少东家掌权了,要见见少东家。 你吃得太饱,万一脸肿或腰身显不出来,会给少东家和高层留下不好印象。本来背靠大树好乘凉,集团若捧你,你就能演女一了,若见你是个管不住身材的……” “那就接着演‘恶毒女配’?”云初接过她的话,一双灵动的眼睛意味深长瞄着她。 赵明美转头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点头:“那如果连恶毒女配角色都不接的话,你就没有戏演了。” 云初美目中生出一丝鸡贼,搓着手说:“唉,明美姐,你的公司卖了多少钱?” 赵明美扇了扇手掌,娇声道:“哎呀,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管的事儿!” 云初嘟囔:“那咱们公司就你、财务部王姐、你的助理小张和我四个人。我只是想估算一下,你把你自己和我卖了多少钱。我又不能要求分你的钱,你跟我说有什么关系?” 赵明美抚了抚后颈,压抑不住喜气地笑了笑,才说:“也不多,就……2000万。” 云初惊道:“2000万?!我的天呐!我们这么值钱吗?” 赵明美的瞳孔里似乎浮现出一个个人民币符号,贱贱道:“不是我不坚持狂歌走马天地孤影任我行,实在是‘隆盛影业’给得太多了。若你能尽快演上主角,片酬能比现在高10倍,卖了公司后分成变成532,我只占2也比原来多4倍收入。” 云初想着资本时代的娱乐圈规则,叹道:“这年头,狂歌走马天地孤影任我行,有几个能出头的?手里没钱没资源,也不是每次求着人去演女配都管用。要是哪天演不上恶毒女配了,咱俩不是要喝西北风了吗?” 第九章 再见韩湛铭 云初就饿着肚子在酒店熬了一个晚上。翌日一早,赵明美打电话给她,只让她吃个水煮鸡蛋和一瓶纯牛奶。 所以她在餐厅都是含着泪,细品慢咽,就怕自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口把鸡蛋吞了就没了。为了红,为了早日当上顶流,云初也就拼了。 赵明美还带着公司所有的人(4个)去她朋友的一个造型工作室一起化了个妆,打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就去了“隆盛影业”的总部,位于隆盛集团总部2号大厦46—50楼。他们要签约当然是去高层办公室所在的50楼。 隆盛影业的CEO成启东亲自在一个会议室接待了她们,隆盛影业的法务官也在场。成启东的秘书准备了一式两份合同给赵明美看一看:“如果赵小姐没有异议,现在就可以签字。” 云初看着赵明美要签,忽然说:“我可以看一下吗?” 成启东颔首:“可以。” 云初作为被医科折磨过的人,速度很快,上面的条款倒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她不了解娱乐圈中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请问一下,我们工作室被收购,那我也是‘隆盛影业’的艺人了吗?” “当然,谢小姐有什么问题。” 云初赔笑:“我只是想问一下,什么条件下,隆盛影业会雪藏一个艺人?” 成启东愣了一下,笑道:“如果艺人自己有劣迹,不是我们要雪藏,而是用不了。” 云初又问:“假如……我是说假如……公司不安排戏给我,我们自己找资源,公司会不会否决?” 成启东说:“我们公司花重金收购赵小姐的工作室就是要用起来给集团带来更大的利益。雪藏你或者阻挡你,于集团有什么好处?” 赵明美见云初还想说什么,说:“你放心吧,我在这行干了这么久,合约有没有问题,我比你清楚。” 云初只好沉默了,看着赵明美和成启东双双签字,工作室的助理小张和隆盛影业的秘书则在一旁拍照。 云初跟他们一起合影之后,成启东再让秘书带着她们在隆盛影业总部逛一逛,认识一下基本的办公人员,旗下的艺人们这时多半不在公司总部。 云初跟着打过招呼后,眼见赵明美这个交际达人和项目部的经理聊得挺火热的,她觉得不用自己去拉关系了,赵明美比她专业和积极,于是去洗手间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云初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进过茶水间,闻到职员磨的咖啡特别香,饿得两眼发青的她不禁停了脚步。 行政办公室的一位女职员看到她,微笑道:“谢小姐,您要咖啡吗?” 云初赔笑道:“不用了,我就闻闻,我早上没有怎么吃东西,这样喝咖啡伤胃。” 穿越前作为一个医生,谢云初在大学时不得不读书熬夜,她就成了咖啡重度患者。 那女职员善良地说:“早上没吃饭?这里有饼干、梅干、酸奶和一些小零食。” 云初抚了抚肚子,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要一瓶酸奶,其实她更想吃泡面,可是不敢吃。 女职员先离开了,云初拿着酸奶出来,正想用吸管戳口子,忽见楼层门口方向走来两个男子,还是她的点头之交。 “唉唉,那个谁,还有小陈先生!”云初捧着酸奶迎了上去,一脸惊喜,“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陈宇阳轻轻一笑,却没有说话,韩湛铭咳了一声:“我不叫‘那个谁’,我姓韩,韩湛铭。” 云初伸出手:“你好,谢云初。我上次忘了问你怎么称呼了。” 韩湛铭握住她半爪:“谢小姐是觉得我不值得你问吧。” “不不不,我是怕我唐突。”云初赔笑道,“怎么这么巧,你们会来这儿?” 韩湛铭顿了顿道:“这是我的公司……” 云初笑得跟招财猫一样:“太巧了!也是我的公司!” 韩湛铭怔愣一下笑而不语,而陈宇阳咯咯笑起来:“可不是吗?太巧了。” 云初打个响指,说:“那以后就是同事了!以韩兄你这个形象,我见过的男主角都没你好看,你将来一定是顶流正小生!我们以后可能合作。” 韩湛铭抿着唇不语,陈宇阳调侃道:“你是‘恶毒女配专业户’,想给湛铭哥作配角?” 云初将酸奶吸管戳进口子,眯了眯眼睛:“小陈先生,嘴巴这么毒,你想凭实力单身一辈子?” 正在这时候,成启东和几个高管过来了,成启东满脸的笑容:“韩总,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云初瞪大眼睛,打量着韩湛铭,但见他穿着一件米色的初秋小外套和驼色的长裤,脚上还是休闲鞋。虽然长相没得说,可是总裁不都该是西装革履的吗? “韩总……”云初不可置信,“你不是公司的艺人吗?” 成启东介绍道:“谢小姐,韩总是我们‘隆盛集团’的副董事长、隆盛文化娱乐集团的CEO。” 云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这时赵明美跟着影业总部的项目经理匆匆过来,本抱着抓住机会见见大人物心思,却见云初正捧着酸奶。 赵明美本能一把夺过酸奶:“说了不许吃东西。” 云初的注意力才被转移了,成启东介绍赵明美和云初:“韩总,这位就是赵明美小姐,这一位是她签的艺人谢云初小姐。” 韩湛铭点头:“赵小姐、谢小姐,欢迎加入‘隆盛影业’。” 赵明美看着韩湛铭,不禁发着花痴。她到底是个社交达人,马上干正事:“能见到韩总是我们的荣幸,以后我们也是‘隆盛’的人了,请韩总多多提携。” “好好干。”韩湛铭公式淡笑,忽然伸出手:“酸奶给我。” “啊?”赵明美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把酸奶递给他。 韩湛铭接过酸奶送给云初:“喝吧。” 云初想接,但看了一眼赵明美,想到赵明美昨天的交代,转而一脸正气地说:“韩总,我不是那种没有自制力的艺人。只要角色需要,我能控制自己的体重。我其实没有那么贪吃……” 韩湛铭不由得笑道:“喝吧,也有不需要很瘦的角色,你这……估计差不多了。” 云初才接过酸奶:“谢谢韩总。” 韩湛铭这才跟成启东进公司去,一边跟他说:“下回我来,你们不用管我,干自己的话就好了。我有事会找你们,我没有特别的事时,就是顺道看看大家的工作情况。” “好,我一定会跟大家传达韩总的意思。”成启东应声道。 韩湛铭又问:“公司现在有几个电视剧项目?” “正在拍的有两个,未开拍已经备案的有6个,明年到后年要拍完。我们的重心放在几部电影上面,电影的投资和IP知名度都高了很多……” 云初呆呆地看着他们一群人进了公司总部,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赵明美感叹道:“我们老板这么年轻这么帅的吗?啊啊啊,他要是进娱乐圈,会让很多小生没饭吃的。” 云初心中茫然,只本能喝着酸奶,小张却满面红光挨近她:“云初,你认识韩总?” 云初道:“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 云初与赵明美、财务王姐、小张离开总部时都有些飘。韩湛铭的态度让赵明美有些怀疑,追问云初,云初只道在前房东家见过一面。 “陈哥?他居然认识隆盛集团的韩总?难道隆盛集团收购我的公司是陈哥推荐的?”赵明美抚着下巴思索着是不是要去和陈伟拉一拉关系,不管是不是他帮的忙都表达一下她的友善和惦念。 “我想公司一定会拿资源捧你,但是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实现飞升。”赵明美交代云初,“还有要保持运动,每天的瑜珈还在做吗?” 云初嗯嗯,赵明美又道:“你原来168,100斤时不胖,到现在91斤更不胖。可是上镜胖10斤,身高不超过170的当红女演员的体重差不多不超过90斤。以后你有钱了,请个助理,给你做演员餐,不要吃盒饭了。” 云初抚着肚子,心想:【我要是红不了,不仅仅是完成不了任务,现实世界死翘翘的事,也对不住自己受得这份罪。】 云初中午时吃了赵明美给她点的水煮蔬菜、玉米和鲜虾,然后就回到酒店,忍不住呼叫系统,问起隆盛影业和韩湛铭的信息。 系统机械地声音说:“隆盛影业,是本时空当下三大影视公司,由母公司隆盛文化娱乐公司全资成立。隆盛文化是一家视频网站的控股公司,隆盛文化的兄弟公司‘隆盛投资’拥有另一家视频网站的股权。 隆盛文化的兄弟公司‘隆盛商业’拥有全国第三大的院线,如果‘隆盛商业地产’把筹划的项目建好,有可能成第一大院线了。韩湛铭,隆盛集团的‘皇太孙’,据称智商达200。 祖父韩盛出身军人世家,现在是国内第三大富豪,前年做过第一大富豪,父亲韩子健为隆盛集团董事,地产集团CEO,但资质平平,是个好好先生。 外祖父徐成周,出身书香世家,70年代移民香港,现香港中文大学教授。母亲徐慧敏,环亚国际董事长,现中华慈善协会副理事长。 韩湛铭16岁进入剑桥大学,两年修完本科课程,之后在伦敦找了一家投资银行工作,两年后去哈佛大学商学院,获得MBA学位。22岁到纽约的RC投资并购公司担任投资人,今年刚回国。” 云初怀着浓浓的嫉妒:“这种人,生在罗马,机会和资源都是顶级的,是不让别人活了!!” 系统呵呵:“看你嫉妒的嘴脸,演恶毒女配的后遗症?” 云初回神,才说:“不是,我就是在想,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怎么拍马屁嘛。” “拍马屁?”系统虽然有些怀疑,沉吟一下,还是指点道:“你见到他……就多夸他好看。” 第十章 次生任务 云初讶然:“啊?他一个智商200的高材生、霸道总裁这么肤浅吗?” 系统正色道:“再高智商的人也一样爱美,爱美之心不分身份。” “那倒也是……”云初支着下巴,轻轻点头,忽又问:“他不会要潜规则我吧?” 系统哼哼一声:“他潜规则你,你觉得是你更吃亏还是他更吃亏?” “怎么能这么看不起我!?我好歹长相是可以的……”云初想到他那张脸和那双大长腿,又不禁笑了笑,“他真潜规则我,我是不亏哈,又能得资源,又能得美色……” 原主被渣男吴瀚PUA是真情错付,落得一无所有,身败名裂还送命,但她也不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不管韩湛铭是不是喜欢女人,会不会潜规则,签了她进公司是想赚钱的,他总不会是为了PUA她佛系不求上进吧,所以耽误不了事业。 云初好想红,她也想尝尝能立“宠粉”人设的小花的滋味。 系统又提醒说:“韩湛铭跟原主有点关系。” 云初脑洞大开:“难道原主是失落民间的千金小姐,韩湛铭就是原主的亲哥哥?那我最终认祖归宗,当上韩家大小姐?” 系统无言以对:“……” 云初继续脑洞:“从此隆盛影业的一流资源都向本大小姐倾斜。要是真的红不了,我回韩家继承一家公司,平常仰仗着大哥也有饭吃!” 系统叫道:“宿主!不要做梦了,你的亲爹就是抛妻弃女的陈兴,如假包换!” 云初歪在沙发椅上,感觉不会爱了,问道:“那么原主跟韩湛铭有什么关系?” 系统说:“就是他的车撞到慌不择路的原主,原主死后,也是他安排葬的。其实原主并不怪他撞到自己,反而很感激他。吴瀚断了她所有的生机,她本只剩死路,被韩湛铭撞伤后,她还能死得体面一点。” 云初震惊之下生出一股心酸,半晌才说:“那么,他还挺好心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那时的韩湛铭也正值落魄的时候,他也出过了车祸,成了残疾人。韩家老爷子在他车祸不久就死了,他一个残疾人不但争权争产失败,还被集团董事会以他残疾为理由排挤出核心权力圈子。” 云初道:“所以他遇上原主有同病相怜之感?” 系统反问:“你觉得呢?” 云初却深思:“那样的人,难得还挺好心,落得车祸残疾就太可惜了。” 系统叮一声:“次生任务,保护韩湛铭免受车祸残疾之苦,免于黑化。成功奖励积分1000,失败扣除积分1000。” “喂!怎么还有中途给任务的!?” “我说过不能中途颁布次生任务吗?” 云初居然无法反驳,又问:“他什么时候会出车祸?” 系统道:“原本是在三年后的一天,现在有你这只蝴蝶,我无法判断会不会有影响。” 云初抗议:“你这让我怎么做?车祸这种事,我没法把控的!” 系统思索了一下,说:“我尽量会检索时空信息,如果有人行动,我会提醒你的。我提醒你,如果韩湛铭因为车祸残疾黑化,很多人都会死。” 云初惊道:“咋回事?为什么?” 系统道:“韩湛铭就算车祸残疾被排挤出隆盛集团权力的圈子,他也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财富。他会蛰伏多年把钱用来培植恐怖黑%势力,向害他的人复仇。 同时他残疾期间虽然不掌最高权力,但作为股东仍有说话的权力,他用自己拥有的权力给集团布雷,以图毁灭隆盛集团,可是集团的毁灭会迁累无数无辜的人。” 云初大吃一惊:“他……他……他看着很绅士,长得又帅,这样的人会成为黑%恶势力的幕后老板?” 系统沉默一会儿,机械的声音居然透出一分说不清的落寞:“一切的美好都毁灭的时候,但凡天赋出众者就应劫而生了。” 云初道:“这么恐怖吗?” 系统否定:“因为韩湛铭这个指定的继承人出了车祸残疾毁容,性情大变,韩盛把股权一分为五,韩湛铭、红颜知己杜尔岚、韩子健、韩子惠、韩子慎一人一份。 事实上,韩子惠和韩子慎早在出嫁时就分走了当时的一些嫁妆财产,韩子慎旅居欧洲找个白人软饭男享受人生,韩子惠野心比能力大。 二十几年后财产又相差很大了,加上她们的后代是外姓人,因此韩盛对她们都不满意,想把自己一生奋斗的基业传给唯一的孙子。在危机之下,把股权这样一分为五,才是隆胜集团分崩离析的前奏。 没有强有力的权威人物压制住集团财产私有化,包括韩家人在内的股东、高管反而各自加快掏空集团的动作,韩湛铭早看出来了问题所在,但他因为遭遇就加速毁灭集团。” 云初道:“不管有没有才能,每个人都有继承权呀。就算韩湛铭有能力,也没有毁容残疾,担子都让韩湛铭背,让他养那么多人,那也不公平。” 系统解释道:“继承法要看财产拥有者的意愿的,韩盛当时料到一分为五有可能出现这种结局,却是无奈之举。 直到韩湛铭度过毁容残疾最初的痛苦,便由仇恨支撑他活下去。他想让这一切丑陋的欲%望更加疯狂,然后让所有人因为欲望而毁灭。” 云初问道:“那么到底是谁下的手?” 系统叹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一方面,你不够红,没有气运加身相护,知道这些可能会有危险;另一方面,过早泄露天机,机缘大变,我也就很难把握变数。 但是我会检索信息提前警示你的。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傍上暂时不会有危险的韩湛铭,尽快红起来。只要你红了,完成主线任务后,你就完全夺回自己的气运,一般人想害你都会有难度。” …… 第二天下午,赵明美接她去造型师那里打扮一新,前往“隆盛酒店”参加“隆盛影业”的秋季酒会。 才刚到酒店门口,就见保姆车云集,赵明美开着她那辆充门面的宝马喃喃:“也该给你买辆保姆车,请个司机了,以后也要请保镖。” 云初嗯了一声:“对,明美姐发财了嘛。” 赵明美说:“我跟你说正事儿,你跟我说相声呢?” 云初嘿嘿嘿笑,赵明美眉头轻蹙:“你最近怎么老爱这么笑?一点都不像女明星。” 云初扯着她额前落下的“龙须”:“我也不算明星呀,又没有粉丝。我就怕自己装出明星的派头来,要是保镖、助理一大堆,一个粉丝都没有,这样上热搜,我脸往哪搁?” 赵明美不多言,在门口先停了车,再叫门童把她的车开到车位上去。那个门童见她们没有专职司机,眼中还有一丝鄙夷,不过在看到云初的正脸时却不禁面红耳赤,然后去帮着停车了。 赵明美在酒店大厅就看到熟人了,脸色却不太好。那模样估计也是个经纪人,果然见她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微笑:“这不是王鑫姐身边的小赵吗?很久不见了,听说你不跟着王鑫姐做了,怎么回事呢?” 王鑫是一线小花周若南的经纪人,赵明美曾是王鑫的助手。王鑫手底下艺人不少,很多事她自己顾不上,其实是赵明美干的,赵明美就跟经纪人圈子的人有交集。 赵明美心底再恼,面上却不能输:“是傅瑶姐呀!你手底的一个小生、一个小花最近很红呢。我这不也签到隆盛影业了,以后还要傅瑶姐多多关照!” 那叫傅瑶的经纪人听说她也背靠隆盛集团,不由得脸色一变,再看赵明美身边的云初,眼中闪过惊艳的光芒,同为女人都会因为她的天然美貌而影响呼吸和心跳。 “这位……好面熟呀。”傅瑶虽然是经纪人,但她自己平常并不会花多少时间追别人的剧,她关注自己艺人的剧和口碑,以便及时公关都来不及了。 赵明美介绍道:“这是我带的艺人谢云初,云初,这是业界前辈傅瑶姐。” 云初上前问好,这个行业的人越在人前沉不住气破功越让人笑话。 傅瑶说:“你签到隆盛影业,就给你分到这样的好苗子?” 赵明美说:“我们云初有三年戏龄了,是我自己挖掘的新人。我们才刚并购到隆盛,以后在一家集团里,往来的机会还很多呢。” 傅瑶蹙了蹙眉,她原以为赵明美是应聘进隆盛当经纪人的,没有想到她这话的意思是还像她一样带了自己的团队。那么她对自己的艺人还有很大的话语权,除非是触及原则性的问题,集团是不会抢她的人的。 傅瑶招呼后就称要先上去了,赵明美、云初落后几步,那部电梯乘满了,所以她们就要等下一部。 这时赵明美才跟她说:“那个傅瑶特别心胸狭窄还霸道,所以往后没事不要理她,不要留给她什么把柄。” 云初问道:“你们以前有什么过结吗?” 赵明美道:“我在王鑫手底下干活时,傅瑶服务的男演员耍大牌耽误周若南的行程,我就跟傅瑶沟通,希望尽快把戏拍好,对大家都好。 结果傅瑶在男演员那受了气,反咬我一口显能耐,然后跟周若南摆姿态说公司配给她的人不专业,也就是我不专业。” 云初呵呵:“她要面子呗!不诬赖你不专业怎么转移视线?剧组的人看着她搞不定自己经纪的艺人,那不就要怀疑她的能力了吗?当时你刚好送上去,她就欺负你当时说话不响亮。” 赵明美握拳:“所以你一定要比她带的艺人红!但教我在哪时遇上了她,我也能摆摆资格。” 云初暗自好笑,不劝她善良,反而带着些江湖习气地说:“好啊,等我红了,你就是一线经纪人。像傅瑶那种人遇上你,是龙它得盘着,是虎它得卧着!” 第十一章 当众“表白”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大厅过来,两个保镖开道:“让一让!让一让!” 只见酒店的保安也一路护着一个穿着高订仙裙的年轻女子过来,那女子身边还跟着三个人,不是经纪人就是助理。 赵明美和云初都被挤到一边了,本来电梯开了该她们进门了,可那年轻女子却在助理、保镖们的保护下先进了电梯。 只见精心打扮的女郎挺直站着,脖颈犹如天鹅一样白皙修长,高傲得像是不屑看凡人一眼的公主。 赵明美想要进电梯,忽然那个“公主”身边的人说:“对不起,电梯满了,你们乘下一趟吧。” 眼看着电梯关上了,云初喃喃:“这谁呀,这么大排场?明明没有乘满的。” 忽然系统出现提醒:“宿主,那就是杨婧琪,刚刚也签到隆盛影业旗下,将要出道。” 杨婧琪居然和她签在一家公司旗下。她的任务是要比杨婧琪和吴瀚都红,当顶流女星,要是公司捧杨婧琪不捧她,或者给她的资源比给自己的资源好,那她不是芭比Q了? 云初心事重重,跟赵明美进入下一趟电梯时,心里还在问系统:“这下我可怎么办?” 系统介绍细节:杨婧琪出道后,步步上升,到三年后就成为顶流一线小花了,四年后影视双栖开花红透亚洲,五年后就和吴瀚合作一部大女主戏,六年后他们在一起。 六年零三个月后原主被冷暴力倒逼,因为吴瀚半年还不逼不走她于是硬分手。硬分手时,原主受不了,可最终知道无法挽回,才提出要青春补偿。 云初深吸一口气,心中问道:“这么说,其实我没有七年时间,我只有三四年时间?” 因为到三四年后杨婧琪都成顶流了,那就坐稳位置了,也结下牢固的观众缘。而三四年后她都25岁了,出道七年还不红的女艺人,往后最多当黄金配角,想当顶流女星——只怕没有这样的成功案例。 系统回答:“是,所以把握机会。你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提醒宿主,这不是虚拟游戏,而是你的生存问题。你要是失败了,我可能没有足够的能量送你去下一个任务世界。那么你这一趟任务下来是零积分,根本无法购买生命力让你在现实世界ICU里挺过来。” 云初的不由得颤抖,赵明美发现了,低声交代:“现在的天气是有点冷,你穿裙子是单薄了一些。但尽量不要缩着,仪态不好。” 云初哦了一声,跟赵明美出了电梯,转过走廊,进入酒会大厅。 哪怕云初穿着借来的品牌去年的普通款裙子,仍然不会让她的美貌输给任何精心打扮穿着当季高定裙的女明星。 云初怀着心事随赵明美步出大厅,她眉宇间有丝轻愁,像是隔绝在这世俗之外。在场的男士发现她时都不禁多看几眼,窃窃私语。 “那是公司的新人吗?真的好漂亮,神仙姐姐级别的。” “化妆了的女人都漂亮。” “你不会看她身材比例和骨相线条吗?女明星忽悠镜头那一套在真实的比例和骨相上是不奏效的。” “看来少董在董事会长选择先负责‘隆盛文化’来做,现在马上签了些新人,真是要好好的干一场了。” “我听说是有几个元老在地产和商业方面有很多利益,是少董拿不下地产和商业最高权力,所以选择文化。” 地产、商业、文化、金融是隆盛集团的四大业务分类,各大领域内都是有人管的。虽然韩盛拥有控股权,多年来以强势的风格发展了大好江山,但是底下的人都各有利益。 所以韩湛铭回国空降担任副董事长已经极限,要是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想继任董事长的职务也不容易。底下的人连结一起罢免他,他就只是个股东了。所以能争取到的是先管一个领域。 “不会吧,那他干嘛不选金融投资呢?听说他在华街两年多从来没有失过手,投资不是他更擅长的吗?” “‘大公主’的人在投资领域,少董要是过去不是和大公主争权吗?” 韩湛铭的姑姑韩子惠在系统口中是野心比能力大,但那只是相对韩盛和韩湛铭这种商界不同时期的天菜来说的。 事实上韩子惠可不像她的哥哥韩子健性格软弱而在在地产方面几乎被元老架空——全凭韩盛还在才镇得住。韩子惠为人还是挺精明的,性格更是软硬兼修。 赵明美带着云初去和成启东、王云霆、杨长田等影视的负责人打招呼,成启东的态度倒很和善,表示公司已经在规划云初的发展问题了。 他们正聊着时,门口一阵骚动,今天的主角来了。 韩湛铭带着柯鸿、陈宇阳走进宴会大厅,所有公司旗下各大经纪人、艺人都不禁瞪大眼睛。 总部的管理人员已经见过这位少东家的庐山真面目,这时虽然惊于他的风采,却不意外。 底下顿时交头接耳,引得一些女性或特别的男性心思浮动。 “这就是‘隆盛’的‘皇太孙’?” “我敢保证,他要是出道,一定能红遍亚洲、红遍世界。” “听说‘皇太孙’是高材生,在华尔街干了两三年并购投资,可看不上艺人的行当。” “董事长打算这样隔辈传位,那位‘皇太子’的脸往哪搁?” “人家‘皇太孙’实力放在这里,还有老爷子支持,那位在地产方面都是糊裱匠,压不住元老,怎么‘登基’?” “这位刚回来,谁能证明他是真有实力?要让集团董事会服他,有些难度。” 云初拿着餐盘,赵明美还在提醒她不要多吃,云初只好加入看美男的队伍。司仪主持下,邀请了成启东上台说了几句话。 成启东表示:“今晚有幸,集团的副董事长,隆盛文化娱乐集团的CEO莅临酒会,我们欢迎韩总!” 成启东却没有让韩湛铭上台讲话,估计也有不爱发表讲话的领导。成启东叫道:“今晚让我们吃好喝好,玩得开心,明天再继续奋斗!” 成启东在掌声中下了台,这时衣着光鲜的宾客多在忙着交际。还有许多艺人、导演跑去跟韩湛铭打招呼,直到杨婧琪挤了过去,有几个人不禁给她让路,杨婧琪到韩湛铭跟前跟他说话。 杨婧琪高贵如天鹅,笑靥如花,她战胜了原主,让吴瀚对原主弃如蔽履。她能成为顶流女星,一定是得到了隆盛影业的力捧。 云初不由得坠入了一种任务失败然后她就在现实世界ICU里拔管放弃治疗,而她在这个时空也会落得原主一样凄惨下场的可怕梦魇里。 不能让隆盛影业力捧杨婧琪,她必须要抢到隆盛影业最好的资源!不然,她就会被人推出ICU直接去芭芘Q了。 心里的恐惧让新手云初失去理智,不知哪条神经搭错了,忽然往前冲去,挤到杨婧琪身边,然后伸手就抓住金主的手就往外拉。 这一突发变故让满场一声惊呼,可是男女体力差别太大,云初没有把金主拉着远离杨婧琪。 忽然一个男子惊讶地问:“这位小姐,你干嘛拉我?” 云初猛然转过头,就见一个30岁出头的英俊男子,虽然不像韩湛铭那样风华绝代,但绝对是精英气质。 云初吃了一惊,松手:“你哪位呀?” 柯鸿入眼的是一位绝色少女,一袭红裙衬着她的肌肤胜雪,浓密的长发打理得蓬松披在肩头,清澈的琥珀色眼瞳透着的无辜。 柯鸿红了耳根,说:“小姐,是你拉的我。” 云初道:“我拉的不是你,是韩湛铭呀!” 柯鸿虽然失落,还是露出礼貌地微笑:“可你拉的是我!” 韩湛铭本来吃惊和紧张,这时看到这样的乌龙,好气又好笑。 杨婧琪这时才仔细打量云初,看清她的容貌,她的眼中透出忌惮,说:“你是什么人?湛铭哥也是你能说拉就拉的?也不掂量一下自己什么身份!” 围观的人都不禁交头接耳,有的掩嘴而笑,云初这时理智回拢了一些。她发现自己刚才对任务失败的后果太过恐惧而失智,结果干出没经大脑的囧事了。那是恐惧把她逼疯了,可是自己疯时干的事,却要理智的自己来收拾。 赵明美正要上前打圆场,不曾想云初说:“我是中国人呀,你能在这里献殷勤,那我也能拉。你凭实力献殷勤,我凭实力拉呀。” 杨婧琪鄙视道:“你一个新人,心术不正,就想走旁门左道,我算是见识了。” 云初抱胸,破罐子破摔样:“我又不是拉你,你说我心术不正,我就心术不正吗?爱情是平等的,我只是想拉他到没有人的地方好表个白。世上哪一条法律规定,一个成年女性表白就是心术不正?姐姐,大清早亡了,好吗?” 云初就算极力否认,非要装纯,在场所有人背后还是要议论这个,所以她索幸就自己大大方方说开,好歹赢得个敢爱敢恨的形象。也因为杨婧琪露面时的那种高傲刺激得云初想到原主和杨婧琪的恩怨,这时忍不住回怼嘲讽。 这时满场哗然,杨婧琪都瞪大了眼睛,陈宇阳惊异地看着她暗自赞叹。赵明美先是惊讶,然后觉得云初简直是大勇中的大勇,这是为了红也太拼了。 当众表白吸引注意力这一招挺好的,不然百花争艳的,好资源可不一定轮到她。 只有韩湛铭目光幽深看着她,一时对别人的非议也浑然不觉。 杨婧琪看向韩湛铭:“湛铭哥……” 韩湛铭纠正:“杨小姐,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了,我跟你不熟,请称呼我韩先生。” 杨婧琪端出来的卓尔于众人的千金公主范被撕碎了,不由得俏脸含霜。 第十二章 他在保护你 云初得系统提示,韩湛铭和杨婧琪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于是她决定顺竿往上爬,很小人地挤到韩湛铭身边。 系统说要让隆盛影业的高层们看清楚,她和杨婧琪,谁跟韩湛铭的关系好一些,以后该把一流的资源给谁。这关系到她主任务的成败。 “杨小姐是吧,韩总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起那种心思了。还湛铭哥,人家不喜欢你,你这么叫人家,会给人家困扰的……” 韩湛铭垂眸看着她,波光潋滟,说:“别闹。” 云初抬头看了他一眼,捂着双颊退后半步,表示乖巧听话。 韩湛铭顿了顿说:“杨小姐是我父亲继妻嫁过去时带的拖油瓶,跟我和韩家没有别的关系。不然,她现在改姓韩了,因为我爷爷不许她姓韩。” 杨婧琪非要当艺人,进入影业公司,有韩子健开后门,公司自然给她配备最好的条件。 韩湛铭是不能对韩子健怎么样,一般来说也不会明晃晃地将杨婧琪开除。 但在他心里,杨婧琪的母亲梁娜是当年的事的最大嫌疑人,他可不会对杨婧琪有什么好的照顾,不为特意为难她都是他的人品了。 虽然谢云初今天有些冲动,但她要怎么对他,只有他有权力去评价她冒不冒犯,还轮不到梁娜的女儿说她心术不正。 杨婧琪脸色大变,这时她发现旁边的人现在不对云初指指点点了,反而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她。杨婧琪眼中含着水光,幽怨地看了韩湛铭一眼,看向云初时眼神像是能吃了她。 最终杨婧琪拨开人群,昂着头风风火火离去,再难堪她也不想低头,好像自己戴的王冠会掉。这下在场的人看了这样一个美味大瓜,意犹未尽,成启东到韩湛铭身边,低声说:“韩总,大韩总可能会问起。” 韩湛铭道:“既然我才是‘隆盛文化娱乐集团’的CEO,公司经营的事我说了算。” 云初听到这霸道总裁式话语,想起系统说的这男人喜欢别人夸他帅,机灵又狗腿地说:“韩总好帅哦……” 成启东抽了抽嘴角,发现韩湛铭俊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于是识趣地退开。有韩湛铭这句话,成启东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韩湛铭见别人都知趣的拉开了距离,才对谢云初说:“谢云初,你没带脑子吗?大庭广众的,你也不怕下不来台。” 云初这时脸面反正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不如化身迷妹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以后公司的好资源都给她。 云初垂着头懊恼又无辜,嘤嘤两声:“我看到杨小姐想扑倒你,我就急了呀!我得把你带离她身边,我才安心。嘤……我是没脑子,我想不到别的了,谁让你这么帅呢?” 韩湛铭俊目渐渐幽深,看着她好半晌,说:“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情况再烂也要云初自己收场,何况这男人好像是喜欢自己夸他,不然他有的是一万种姿势将她弄得下不来台,而不是私下这么跟她说。 男人哪怕不爱一个女孩,大部分也不忍狠辣地对待一个迷恋她的甜妹,何况她是可以成为他的摇钱树的公司旗下艺人。 吴瀚那渣出天际的男人也是玩了原主七年才抛弃她,遇上穿越的云初也是因为一毛不拔毁女人事业将之收藏为禁脔的计划失败才翻脸。 云初看透这一点,于是拿出演技演表白失败的女孩,轻轻嗯了一声,眉宇染轻愁:“我也知道我没什么希望,就是不想你不知道我的心意。” 韩湛铭怔忡一下,才眼露笑意:“呵呵,是吗?昨天之前,你都还不知道我叫什么,你的心意来得有点突然。” 云初不由得心虚,那演的眉染轻愁的样子差点裂开,嘴上在坚持,用穷摇语气说:“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我见你却不认识你,想你却找不到你,我也是无可奈何呀!我……不说了,都是相思泪;我走了,不敢再碍你眼。” 云初含泪美目幽怨看了他一眼,低头抹了一下眼泪,转身离开。韩湛铭看着她窈窕的倩影,蓬松的长发随着她的脚步在背后轻轻拂动,那长发像是拂到他心口一样。 韩湛铭瞳孔更加幽深起来,只觉浑身燥热,口干舌燥,呼吸都不畅快,他不自在地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陈宇阳这时走近,贼兮兮地说:“湛铭哥,最难消受美人恩。你何忍让小谢伤心?” 柯鸿也走近,说:“James,在美国时,你拒绝了很多美女,但我觉得不可惜,那些美女都没有她一半美丽。” 韩湛铭正色道:“你们的工作不是八卦我。” 韩湛铭不是见了女人就没有一点智商的男人,从前都不记得问他的名字,发现他是她的老板,她就热情的上来当众表白。这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她就是不想再当“恶毒女配专业户”了,这个圈子的女演员为了上位,手段层出不穷,他早有预料,却不曾想最有突破性、下手最急的人是她。 可是她这样跟他打“闪电战”,他措手不及,这要让他怎么办?这根本不是他的剧本,搞得他很被动。现在她是不是真的失望放弃了,她想怎么样? …… “大勇!大勇!大勇!”赵明美开着车,一边疯魔地拍着方向盘叫着,那模样比吃了兴奋剂的赛车手还可怕。 坐在副驾座的云初一多汗,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美目眯了眯:“仔细开车行吗?别拿我的命开玩笑。这几分钟之内,你喊了多少次了?” 赵明美满面红光,又问:“你怎么会想到跟韩总表白这条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敢在这个场合走这一步棋?” 云初抚额,她当时看到杨婧琪,想到自己的任务,她想到自己在ICU拔管的样子,然后就暂时失去理智了。可是她不能跟赵明美说这个。 云初转移话题的关注点:“我这么干,没有坏咱们的事业吧?” 赵明美笑道:“你没看到吗?你跟那位杨小姐争起来,他在帮你唉!” 云初怔了一下:“帮我?没有吧?” 赵明美道:“你是不是傻呀?那位杨小姐既然是大韩总的继妻之女,也是有靠山的吧?韩总本来和他继妹的关系再不好,也没有必要当众揭开给外人吃瓜。 他故意掀开杨小姐在韩家尴尬的身份,就是明摆着保护你。不然凭她是大韩总的继女,以后公司的上上下下都会因为杨小姐排挤你。你还指望在公司得到什么资源,做梦差不多!” 云初是当局者迷,这时听她一分析,回味过来:“有道理呀!杨婧琪是韩湛铭的继妹,就算她身份尴尬,也是我惹不起的人吧?” 赵明美叹了一口气,指点道:“原来确实是这样。但既然韩总不惜被外人吃他韩家豪门恩怨的大瓜也要保护你,他不是想要把你捧成摇钱树,就是真的对你有点意思。 你得罪杨婧琪不算是绝路,但凡大红大紫的女星,成功路上谁没有遇上对手呢?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可能一路阳光灿烂。你在还没有自保能力时就傍着韩总当靠山。 一个在豪门中尴尬的拖油瓶,怎么斗得过豪门‘皇太孙’?有韩总肯护你走一段路,杨婧琪未必能把你怎么样。等你大红大紫了,不需要傍韩总了,她估计也不能把更强大的你怎么样。” 云初感叹道:“还是要靠男人上位呀,不太光明。” 赵明美道:“不要假清高,这一行有得靠,为什么不靠?你看别人家世好,生下来就在罗马,他们靠父母靠爷爷不是靠吗?凭什么我们自己争取到机会再用实力来干好活就要被唾弃? 那些贞洁牌坊都是有钱人希望我们穷人在底层苦哈哈一辈子,以保障他们子孙的利益,忽悠我们来着。只要不偷不抢不伤天害理,我们拿到机会干我们的活,关别人什么事儿?” 赵明美身上确实有一股冲劲,她或许不太符合传统贤妻良母、贞洁牌坊道德观,但绝对有底线。不然凭云初的美貌,她早让她去陪有名的老导演得到好机会了,而不是她自己跑断腿做公关。 赵明美只是不忍心原主年纪轻轻花容月貌为了一个配角就委身那些油腻老男人。她觉得韩湛铭的条件不委屈她,资源又多,又是云初主动的,所以才表示支持的态度。 赵明美至少要考虑到云初的幸福感和意愿,所以才这么双标。 …… 夜里将近一点钟,宽敞奢华的卧室里,一张K-SIZE大床上,韩湛铭又辗转反侧,今晚格外的严重,云初的样子在他脑海心头就是挥之不去。 韩湛铭无奈起身,掀开窗帘,就在今夜的月光纯净而清新,仿佛从天堂倾泄的神光。韩湛铭拿起案上的一瓶酒倒了一些在玻璃杯里,他倚在窗沿对着近乎圆满的月亮,喝了两口酒。 他想着她今天冲过来拉人却拉错了的样子,就不禁感到好笑,韩湛铭抚了抚自己浓密的黑发,低头无声而笑。 她应该不完全是为了想红吧,只有面对在意的人,才总会出错。 韩湛铭自我攻略PUA的时候,忽听手机响了一下,发现是陈伟发来的消息。 【湛铭,那个小谢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你的号码。我要不要给她?】 韩湛铭这时没有多想,发了个一个消息过去:【她跟你说什么了?】 第十三章 躺平的韩父 陈宇阳拿着陈伟的手机,笑道:“舅舅,你看,湛铭哥还没睡呢!一千块!” 陈伟无奈,把一千块递给外甥。原来陈宇阳回来后跟陈伟说起酒会上的轰动事,然后就和舅舅打了个赌。 陈宇阳父亲去了国外,母亲去世之后呆在外祖父家,但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已高,陈宇阳就跟着舅舅了。 那时陈伟受韩盛的聘请担任韩湛铭的教官,带他走出那段艰难的岁月,只小他一岁的陈宇阳当了他的玩伴。虽然近些年,陈宇阳都在读书,韩湛铭则在国外读书工作,陈宇阳仍然觉得自己了解韩湛铭。 陈伟交代:“湛铭现在长大了,身份也不同了,你不要开玩笑过了头。” 陈宇阳道:“我知道分寸,只是想帮一下湛铭哥。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嘴巴能骗人,眼神骗不了人。” 陈伟暗自摇头,然后去休息了,陈宇阳则还在给韩湛铭发信息。 …… 翌日一早,韩子健、梁娜一家的小别墅。 杨婧琪没有去吃早餐,梁娜露出担忧不已的样子来,韩子健因问缘故。梁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韩子健更要追问。 梁娜这才说:“我是不该也不想说湛铭的坏话,到底你们父子连心的。可是婧琪只是进影业公司当艺人,对韩家的家业绝无半分非份之想,怎么湛铭还是不许呢?” 韩子健听了她的话,又看梁娜小心翼翼的模样,忽说:“我们是什么人家,也不用非当戏子不可。湛铭有湛铭的考量,老爷子好不容易盼了他回来,你们跟他闹起来,回头老爷子反而要说我。” 梁娜内心都差点气笑了,这个无能的绣花枕头!在集团里像个糊裱匠和面团也就罢了,这儿子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么点事都不能依仗他。 梁娜面上却应着:“健哥说的有道理。不过婧琪想要早点有自己的事业,不想给你增加负担。这孩子从小学艺术,本就是好苗子,这大学毕业了,不是去当老师,也就是当艺人。 别的人家自然要考一些编制的艺术团的,但是咱们家当然是进集团发展最好了。免得外人不知,还以为韩家容不下她一个女娃呢。” 韩子健问道:“湛铭也没有明着将婧琪开除,婧琪回去上班就好了。湛铭很忙的,绝对不会主动再找婧琪的麻烦。” 梁娜敛去目光,哭笑不得,暗想:【你这废柴,究竟是聪明呢,还是笨蛋?解决问题时没有什么办法,逃避问题找说辞时却能说出花来。】 梁娜知道已经多说无用,只道:“我回头劝劝婧琪别这么敏感,健哥你能不能跟湛铭说一下,别再和婧琪一般见识。要是别人传言他欺负继妹,名声也不好听。” 韩子健才道:“你说的是,有空我找他谈谈。” 梁娜顿了顿说:“听婧琪说,湛铭对公司一个年轻的艺人态度暧昧,湛铭是什么身份,那是老爷子指定的继承人,那种身份的女人肯定不合适。你要不要……” 韩子健摇了摇头:“他是成年人,成年男人。成年男人喜欢个女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就算当父母的,那也管不着儿子床上睡什么女人。” 梁娜盘算一下:“我只是担心一些坏女人把他带坏了,哄得他什么好处都往外送,要是谈婚论嫁,不是还让老爷子担心吗?” 韩子健呵呵:“你这是妇人之见。湛铭都多大的人了,比我们都聪明能干,我们能考虑到的事,他考虑不到?他对自己能谈婚论嫁的女人一定有非常成熟的判断。 他下决心了娶谁,我反对没用,他下决心不娶谁,我反对也没用。我当年要娶你,老爷子也反对来着,结果我还是娶了你,你觉得湛铭还不如我吗?老爷子操心的事很多,但操心不到湛铭屋里的事。” 梁娜眉头轻轻一颤,又试探性问:“那么那个女人呢?” 韩子健道:“那女人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要是湛铭真的睡了她,咱们还找她麻烦,那才真是欺负人,太不要脸了;要是湛铭没有睡过她,那咱们找她干嘛呀?” 梁娜深吸一口气,说:“那健哥的意思是……对湛铭的事儿,你就躺平了?”梁娜看出来了:不想干活的废柴有一万个理由不干活。 韩子健微微不悦:“孩子长大了,就要顺其自然。他一直这么出众,瞎忙什么呢?再说了,那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你操什么心?你操心婧琪就行了。” 韩子健去上班后,梁娜去杨婧琪屋里看看。杨婧琪原还有点指望韩子健来安慰一下她,并且给她在公司做一做脸,打击一下那个谢云初,再缓和她与韩湛铭的关系。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梁娜说了韩子健的态度,杨婧琪也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自小跟着母亲嫁到韩家,韩子健从未苛待,一切用度犹如亲女。 可是她到底不姓韩,在名媛圈中走动时,人人可以依仗父亲身价排座,她是个尴尬的存在,因为大家也不知道继父算不算父。韩子健送她进隆盛影业做艺人,资源待遇肯定比别的艺人高,但让他为了她去和他亲生儿子争辩,他就不太靠谱。 杨婧琪目光闪过阴郁之色,问道:“妈你有没跟爸爸说那个贱人的事儿?” 梁娜叹道:“我怎么没说?他根本就不管韩湛铭的私生活。” 杨婧琪一口气堵在胸口,说:“妈,你可得帮我。只有我嫁给了韩湛铭,你的下半生才不会生变故。不然,你没给韩家生下孩子,你老了,爸爸随时换人。 你可得记住,当初为了证明你们是真爱,结婚之前是签了婚前财前协议的,那你除了这些年每个月三五十万的零花钱,他想换人,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能带走。” 梁娜担心道:“我们和韩湛铭是多尴尬的关系,你要不在豪门圈子中再找别人,趁你现在还是韩子健的女儿,是能找到不错的人家的。” 杨婧琪却说:“我也认识一些公子哥,谁及得上韩湛铭?韩湛铭就是最好的选择,况且我就喜欢他。” 梁娜劝道:“就冲香港那位在,韩湛铭就不可能正眼瞧我们母女,你怎么让香港那位喜欢你?你是我女儿,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要说联姻,那多少千金盯着韩家少奶奶的身份,你这继妹的身份摆在这儿,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杨婧琪拉着梁娜的手,语带哭腔:“妈……” 梁娜劝道:“我要是能帮得上你,我能不帮你吗?你要是想当艺人,你就让经纪人为你争取机会,好好去演戏。要是想嫁人,你就好好找个人。” 如果梁娜看到一分希望,当然想成全女儿,可是这十几年来韩湛铭都没有给过她们好脸色,他这样的人最不缺女人追逐,又怎么会非要跨过伦理和他母亲的仇恨来娶她女儿呢? …… 翌日,下午两点钟左右,小张陪着云初走出上海某国际机场。赵明美临时来不及给她请助理,公司的资源对接也需要时间,所以她把自己的助理小张先派给云初。 云初的手机已经调整到通信模式,收到了陈伟号的号码发来的信息。既然打着主意傍金主自保,也要和杨婧琪争资源,免得任务失败,她当然不能坐等山来就她。 于是她就打给陈伟要韩湛铭的电话了,左右陈宇阳肯定会告诉他的。陈伟考虑了一夜之后,真把他的号码发给她了。 小张去打车时,系统在她的意识里出现,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点评:“你这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吧?” 云初说:“你实在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说这种话。你觉得我有更好的选择吗?” 系统呵呵:“没有。你现在不傍韩湛铭,你就死定了。” 云初反问:“我之前不干出拉人的事,难道我就能活吗?” 系统道:“不能。你不跟公司高层表现出你是韩湛铭的人,接下来能让女主角一夜爆红的《夕颜传》资源就一定是杨婧琪的,她到底是韩子健的继女。” 任何年轻女艺人在云初这种情下都没有能力毁约后在三年时间里找到别的公力捧成为顶流。想活命,就得面临这么惨淡的现实,不幸中的万幸,韩湛铭是云初喜欢的类型。 系统看云初“上进”,并没有因为他一句话就摆出贞洁烈女或清高的样子来,总算放心了。系统数字生命的本尊和其恋人本来能在各个时空干一些事业,多多少少能为生民造一些福祉,可是背后的人太阴险了。 他们悍然背后捅刀,利用吴瀚和那些人毁去他们的人生,吸干他们的生机,阴谋不可谓不大。但是不到最后,背后的人也休想化用本尊的灵魂和生机,一切都有扭转之机。 系统就选中本尊恋人的分散的元神中综合优势最强的一个,在她死之前让她到别的时空替另外的自己,做任务找回她的人生之路。接下来的一个个时空,系统也只能尽量帮忙,却不能替她过关。 她在心理上过不了那一关,做事畏手畏脚,那么还有这么长的路,系统则要及时换成另一时空的分%身来接任。替补的人的综合优势只比眼前的云初差一点点,因为她是古代时空的人,没有系统的现代科学文化知识。 系统思索着:【我这样帮云初攻略本尊,是不是等于本尊自己攻略自己?只不过本尊现在不知道罢了。】 第十四章 遭遇小人 隆盛文化娱乐集团的副总裁以上的职务的人员在隆盛集团总部28楼会议室开着例会。韩湛铭听了一位隆盛体育的总裁讲解的PPT时,不由得触起眉头。 等那位总裁说完,韩湛铭肃然道:“PPT做得很漂亮。但是我要的关键点都模糊,以后例会不要用PPT,用些花俏的图片和情感渲染都没用。数据,我只要数据。 项目月预算多少,实际花了多少,产生什么阶段效果,关联哪些营利点。下阶段要控制哪几个数据,然后公司谁能做,若你做不了,需要我给什么资源。” 隆盛体育的总裁王铮背上微凉,站起身说:“下次一定注意。韩总要的数据,我回头就补一份资料。” 韩湛铭道:“作为隆盛体育的CEO,这些基础数据,不是应该在脑海里的吗?” 王铮这时额间有些汗,过了一会儿还是识趣地说:“我检讨,我确实没有适应韩总的工作节奏。” 韩湛铭道:“今天补上你入职以来所有的数据,再晚也要发到我的邮箱。” 王铮的心七上八下的,韩湛铭正要看下一个公司CEO的汇报,他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韩湛铭瞧看是他的社交号跳出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韩总,我是谢云初,加我好友啦!】 韩湛铭眼睫动了动,伸手将手机翻了个背面,顿了顿说:“下一位。” 接着是游戏公司的黄总裁做汇报,正说到他们投资了多少钱在一个重磅的游戏团队,现在已经在内测了,估计最早能在半年内上线。 这时韩湛铭的手机又震了一下,黄总裁顿了顿,见韩湛铭没有中断的意思,就继续汇报。韩湛铭的手放在手机后壳上,手指轻轻点着。 黄总裁汇报的尾声,韩湛铭的手机第三次无声震了一下,他抿了抿唇,轻轻将手机收在外套口袋里。 会议终于在12点10分结束,开了整整三个小时。韩湛铭终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见是她发了六个求加好友的信息。 韩湛铭想了想,手指终于点了接受加为好友。陈宇阳忽然敲门进来,韩湛铭忙把手机收进口袋。 陈宇阳问道:“韩总,出去吃午饭吗?你下午要去投资公司。” 韩湛铭没有进集团的金融投资领域,所以他和柯鸿自己成立了一个基金。韩湛铭大学毕业时韩盛给了他几个亿,但他只做过普通的理财,自己仍选择在国外历练,靠他的职业和理财也赚了不少钱。 韩湛铭淡淡道:“你帮我在菜馆叫一份菜,我在公司吃,然后想休息一下。” 陈宇阳问道:“韩总,前天晚上没有睡好,昨晚也没有睡好吗?” 韩湛铭道:“还不去订?” 陈宇阳颔首,改了称呼:“湛铭哥,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但该休息时要好好休息。我们都很关系你的身体。” 陈宇阳转身出去了,韩湛铭倚在豪华舒适的订制真皮沙发椅上,呵了一声:“这小子,真是……” 韩湛铭再掏出手机时,就看云初发了一张在片场的照片过来。正是她和同样演配角的男演员在片场一起吃午饭的场景。 【今天下午有重头戏,不能想你了。我必须酝酿‘恶毒女配’的情绪,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所以你不许闯进我脑海里哦!影响我的演技,害我NG,唯你是问!】 …… 云初回剧组后,好不容易等到轧戏的蒋漫妮到剧组,所以要赶拍她的戏。上午多是她和男主角的戏,李惠芝赶她的行程,所以拍得很快。 云初在剧组两个多月了,蒋漫妮入组时间只有22天,听说同时拍的还有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可是剧组也没有办法,她是一线电视剧小花。 男主角张亦城进组倒有30天,他另外轧了一部古装戏,所以经常是在上海拍三天,又跑去横店拍三天。常在路上能的保姆车里睡个长觉,平时每天睡眠不到5小时。 他们的演技很模式化,就是出不了大错,却也没有亮点。最大的亮点就是他们有之前剧的红利,观众就是要看卡司里有她,看他们的脸。 昨天她还看到男女主角拍吻戏,云初当时不由得想到原主和吴瀚拍过吻戏和侍寝戏,现在想起那些场景,她都很不专业地感到恶心。 云初今天下午的戏就是要与男女主同框的,男主角带着恢复记忆的女主终于见着了亲生父母,真假千金对质,谁是玻璃谁是钻石就见分晓。 男主角还带来了证人,就是恶毒女配曾经的恩客,由她的曾经的恩客揭露她原是个风尘女子,还在杭州的烟花地杀了人逃避警察追捕。 这是云初最需要体现挣扎、恐惧、怨恨、不甘、绝望种种情绪的戏份,她之前没戏份时在宾馆里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 她想象着原主被渣男毁了人生,坐牢三年而头发花白时的那种怨恨、不甘、绝望,再加上之前她体会过的恐惧,挣扎则体现在台词上面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上面。 主角和配角们一步步的把恶毒女配丁小月逼到绝境,她再不能抵赖,于是她突然拿出匕首发难挟持女主角,她想要拿钱逃跑。 可是就在她挟持着女主角出了大门时,男主角手底的一个神枪手抓住机会,一枪打中她拿刀的手,刀落在地上。 男主角趁机救出女主角,将她保护在怀里,男主角掏出枪,这时一枪打中她的胸口,藏在暗处的手下也打中她的胸口。 这几场重头戏拍得还算顺利,而云初中枪要用血袋爆破,口中也要含着道具血吐出。这种戏比较麻烦,如果不一次过,就要重新装备。 但是云初是一次过的,李惠芝相当满意,说:“云初,你的演技有进步了。这中枪后的痛感很真实,演技精确到毫米了。” 云初这时的演技是复制自己穿越前被医闹者捅了两刀的真实体验,所以可不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王副导演也说:“本来是个反派女配,云初还演出了一种破碎感。一种美好的东西在眼前自我毁灭的伤感,那个眼神真的挺好。” 导演和副导演都说云初有前途,云初也是个人精。一方面两个导演已经知道她签进了大公司,另一方面男女主角全程轧戏,让剧组全面调整拍摄计划,还要让很多演员等他们,其实大家都不高兴,只是不明说。 所以他们就只夸云初,却没有夸他们一句。这个时期的电视剧,就是当红的小花小生常比导演还更被人捧着,但是谁敢签了合同不拍完,那在行业内就没有下一部了。耍一耍大牌可以,但不能过头。 这时男主角张亦城还好一点,他来的时间还多些,并且男女演员之间存在的竞争小。蒋漫妮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是有危机感的,这个女二号真人太漂亮了,而且她比自己年轻近8岁。 蒋漫妮官方说是25周岁,其实她改了年龄,她有29岁了。她前年才红起来,如果当时声称是27岁了,她的红利期就没有那么长了。 蒋漫妮想多几年能接到好人设的少女角色,可不想早早进入需要演妈妈的阶段。李惠芝让工作人员先休息一下,然后再拍下一场。蒋漫妮走到一边坐下,几个助理送上水和水果。 蒋漫妮忽对她的第一助理说:“我不在的时候,那个谢云初都在剧组,我看李导和王导都很照顾她,是不是背着我给她加了很多戏?” 那助理一怔,会意过来:“估计是……肯定是!她和李导合作多次,李导显然在提携她,那加戏都不奇怪。” 蒋漫妮说:“大家都是同行,我也理解现在的后辈想要冒头的心情,不过,最好不要加戏加到面目全非,影响我的作品质量。” 助理暗自吐嘈:你同时轧三部戏,拍得那么赶,原来还是在意作品质量的吗?人家一个小演员好好在这里拍戏,也没有听说她要加戏,你给人按个这种罪名。不就是看到比你漂亮的后辈嫉妒害怕吗? 助理心里明白,可她在这行混,有些事也免不了,她不做就会失业,然后还会有别人做。 …… 云初在剧组过了一个星期,每天给韩湛铭发信息,发照片和动态。他终于会回复她【嗯】、【哦】、【我知道了】、【好好工作】,据系统分析,他这是“烈男怕缠娘”心理上转变的证明。 虽然云初已经演过恶毒女配的下线戏了,但是实际拍戏时是按照景来拍的,所以后面的戏经常排到前面前,有时人们看到的结局都有可能是开拍的第一场戏。 由于这个星期男女主角都在本剧组赶拍,本来拍得差不多的云初居然快要提前杀青了。 这天赵明美突然赶到剧组,找到李惠芝,问道:“姐,你给我们云初加戏了?” 李惠芝一头雾水:“谁说加戏了?一直是按定稿的剧本拍的,你想我给她加戏?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赵明美拿出手机,翻到围脖娱乐新闻,就写到刚刚在《兰陵缭乱》中演“恶毒妖妃”小有名气的谢云初在《玻钻之争》加戏的新闻。 这文章上说是剧组内部人员透出的消息,总之是各种黑云初的。 蒋漫妮的很多粉丝已经在网上叫着:“谢云初滚出娱乐圈!” 第十五章 无法掩饰 包括导演、制片人在内的所有剧组成员都知道云初哪怕连续几天没戏份,她也只是泡在剧组学习,并没有加过一场戏。 要不是赵明美主动找上来问,又知她这人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导演和制片人都要怀疑这是她自导自演的炒作。 晚上收工回到宾馆,赵明美就劝云初:“你不要慌,艺人在网上招骂都很正常。” 云初嗯了一声,她已经请求系统检索时空信息,知道了是蒋漫妮指使人诬赖她,可是她是拿不出证据指认蒋漫妮的。 就算真的弄到打官司的程度,打赢了官司,蒋妮漫犯罪被封杀个两三年害得剧没有办法播出,最后损失的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剧组成员。 云初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这一次,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赵明美很心疼云初,云初是她见过的这一行最单纯又最大勇的女孩,除了上一回神经搭错线差点被娱乐圈白%嫖海王吴瀚骗了之外,她一直很听话。 赵明美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回头我和导演、制片人商量一下后续公关澄清。” 小张颇不甘心:“就怕澄清了之后,网友们明明知道云初没干过,仍然有反感。” 赵明美说:“不至于,我已经和公司的高层基本谈下了明年开拍的大女主仙侠剧,由你担任女主。只要你有作品,黑的也能变成红的。” 云初伸长脖子:“仙侠剧?是哪个IP?” 赵明美道:“《夕颜传》,这会是国内第一部大女主的新仙侠剧,以前火的仙侠剧是大男主的。我磨着公司的高层,在众多IP中就挑这部剧,想争‘夕颜’这个角色的艺人太多了。” 云初一愣,本能问系统:“这个角色是否已经板上钉钉了?我是不是成功了?” 系统回答:“杨婧琪就是靠《夕颜传》一炮而红,飞升新晋电视剧四大小花,赵明美没有给你拖后腿,这眼光也够毒的。你自己也得给力一点,不然开拍前换角的事又不是没有。” 云初眼睛大亮深吸一口气,抓住赵明美的手:“明美姐,我一定好好演,成为咱们工作室的台柱子,以后还给你带新人!咱们工作室的人,工资都翻倍!” 小张搓着手,看向赵明美:“赵总,可以吗?” 赵明美睨了小张一眼,说:“你以后跟着云初当助理,她红了后她要涨你的工资,我也管不着。” 明星的助理一般是明星自己开工资的,现在因为云初自己没钱,小张的工资才是工作室出的。 赵明美又说:“你不会受网暴的影响就好。要演仙侠剧,一定要坚持做瑜伽,控制饮食,保持体态。” 赵明美又跟导演和制片人做了沟通,他们一致决定只能先委屈云初,让子弹飞一会儿,回头剧组官方会做出澄清。 云初虽然招黑,但这部剧却能受到关注,将要卖剧时,买方也会先看一下正片,就知道云初根本没有加戏了,所以于剧组不会有大损失。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云初不要像阮玲玉一样跨越不过舆论暴力的坎。赵明美已经安抚了云初,云初表现得刚强,他们就暂时放心了。 …… 柯鸿作为韩湛铭投资公司的合伙人,他经常到处跑看项目,特别是在几大一线城市跑。今天他到北京,与韩湛铭一起参加一家科技公司的A轮融资的签约仪式。 虽然感觉国内的科技大公司资本都瓜分得差不多了,但韩湛铭不甘心。他选择今年回国,除了长辈的原因在,就是还打算在这个时期寻找一个机会。 他和柯鸿都比较看好这家北京这家小科技公司的,直接投了300万美元。晚上和科技公司的高层简单吃了晚饭,韩湛铭本打算回家,柯鸿却约他和陈宇阳去三里屯酒吧喝一杯。 韩湛铭摸了摸兜里一整天没有看过的调了静音的手机:“我不太喜欢那种地方……” 陈宇阳笑道:“柯大哥,不要占用湛铭哥太多时间了,他得回女朋友电话了。” 韩湛铭深吸一口气,说:“胡说什么,我哪来的女朋友……” 陈宇阳长叹一声:“小谢真可怜呀,现在都被全网黑,你说她失意时你还这么冷酷,她身边要是出现个暖男……她变心也不怪她。她长得那么漂亮,应该不缺人追的。” 韩湛铭沉默了一下,终于问道:“什么全网黑?我……我是说我们公司的艺人,应该有公关的。” 陈宇阳却说:“既然是我误会了,就算了。不是湛铭哥的女朋友,你也安慰不了她,她还是在暖男怀里哭泣更好。” 韩湛铭终于道:“陈宇阳,你不要以为长大了就可以给我拿乔。” 陈宇阳才说起云初被传在《玻钻之争》中找主创潜规则加戏的谣言,现在被蒋漫泥的粉丝骂得特别难听。 韩湛铭蹙眉:“她一个恶毒女配的角色,加什么戏?她有本事加戏就不用一直演恶毒女配了。” 陈宇阳暗自好笑,他就是太了解韩湛铭的心思了。 韩湛铭在他舅舅家第一次见她,眼睛就会发光;不久就让成启东收购了赵明美的工作室的控股权;酒会风波当夜,他用一条短信就把韩湛铭给诈出来了。 世间有三种东西无法掩饰:咳嗽、贫穷与爱。 …… 本来云初还有与女主角、男主角同框的三场戏就杀青了,可是蒋漫妮和张亦城又去别的剧组了,所以她就闲在上海。 现在她反正没有别的戏份了,上午就会在酒店地下室健身房锻炼,下午则会去剧组看看,期间还不忘每天问候韩湛铭。虽然他不热络,可是也会回复她几个字。 如此过了几天,她午睡后正要去剧组泡着,却发现了韩湛铭本来很贫瘠的朋友圈信息中有一条新发的。他的坐标在上海,他来参加上海的一个企业家论坛,配图是他与几个商界名流的合影。 云初连忙给他寂静的朋友圈那条信息点了个赞,然后留言:【韩总宇宙第一帅!】 云初倚在沙发上,想着她现在成了全网黑的“加戏咖”,不会影响隆盛影业换角吧? 杨婧琪要是得到大韩总和韩太太的支持,以出于商业上的考量,说云初是全网黑的劣迹艺人为名要换角,赵明美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若这一次反被杨婧琪拿走角色,那么她要比杨婧琪红的任务就接近失败了。 她想三年后比杨婧琪更红,就得在明年接到一部比《夕颜传》更火的大女主偶像剧。可是系统表明《夕颜传》就是后年播出的现象级爆火的仙侠剧,根本就没有另一个IP超过《夕颜传》。 所以,韩湛铭这条金大腿,她一定要抱牢的。云初反正都厚着脸皮的撩他这么久了,先撩者贱之类的是有选择的人需要考虑的事,她又没得选。 【韩总,原来你在上海!怎么不联系我呢?】 【在忙呀,打扰你了吗?】 【干嘛又不回我……】 过了好一会儿,信息框中跳出他的回复:【来参加活动。联系你做什么?】 云初来了精神:【你要是不急着回北京,一个吃个饭呗!你住哪家酒店?我来接你。】 云初又撒娇磨了很久,他才回复:【上海有房子,没住酒店。】 有钱人在国内主要城市都有房产,根本就不用住酒店。云初赤果果嫉妒,暗自吐嘈。 云初终于把韩湛铭的坐标地址磨出来了,请来剧组配给她这个女二的小保姆车,跟小张打了个招呼,她晚上会在外面吃饭。 小张却拉着她:“不是你晚上在哪里吃饭的问题,赵总说过,晚上尽量不让你吃饭。” 云初看着小张认真的眼神,叹道:“小乖乖,姐这是要上进,你明白吗?我好不容易约到韩总一起吃饭,我要是不努力一点,你以为《夕颜传》,我就十拿九稳了?你不想涨工资了?” 小张瞪大眼睛,松开手:“祝你好运。” 云初去洗手间化个妆,整一整头发,小张轻轻猫到了洗手间门口:“云初,要不要我给你准备……” 云初见她话说一半,问道:“准备什么?” 小张压低声音:“套套。” 云初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对着那个她发三条信息他才回一条的韩大波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直接本垒,她怔忡在那里。 小张又解释:“你千万不要自己去买,现在你全网黑,其实有不少人认得你。你要是自己去买这个,将来你澄清都没用了。” 云初摸不准韩湛铭是不是那种人,她既希望他是,因为她本来就要撩他傍他才能保障自己在公司的机会比杨婧琪好。可是她心里又希望他不是,深想一下原因,她都不禁一阵心酸。 云初强笑道:“你想什么呢?就是吃饭见面,叙个旧。” 小张奇道:“你和韩总有什么旧好叙的呢?” 云初放下口红,道:“这个事儿,回头有机会再跟你解释。还有,除了明美姐,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事。你要是泄露韩总这种人物的隐私,你以后在这行都没得混了。” 这也是当初酒会的事没有怎么在圈子里流传的原因。在这个圈子里的艺人和经纪人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就算圈子里很多人知道,自己也不能成为外传大人物隐私的那个人。 很多塑料兄弟和塑料姐妹关系破裂就是有人多嘴的原因造成的。同是艺人最多就是反目,得罪了韩湛铭这种人,不管是艺人还是助理,只要没有人保,在这个圈子基本就葬送前程了。 第十六章 闷骚崩溃前夕 今天上海的天气转凉,云初换上黑色打底裙,配了一件某大牌高仿的千鸟格上衣秋装,戴着一顶黑色的贝雷帽和墨镜出门去了。 她经过一片商业区时让司机停了车,进了一家小商品店,本想给韩湛铭挑个绊手礼,这些实在不配他的身份。可是配他身份的东西,她又买不起,愁死了。 最终她买了一对做得像工艺品一样的最新款机子的情侣手机壳,然后赶到他位于黄浦区的别墅小区的门口。外来车辆根本进不去,云初只能让司机先回去。 云初到了保安室问询,忽然大门内的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她问:“您是谢云初小姐吗?” 云初点头:“我是。” 那中年妇女笑道:“先生让我来接你!” 上海这处房产是韩湛铭的私人领地,去年回国时置办的。所以这只是一栋连院子占地1000多坪的地上两层半,地下一层的小别墅,不像韩盛在北京的豪宅那么夸张。 别墅宽敞的庭院中种植着各种名贵的花木,各季节都有应季的花,内部装修典雅奢华精致,充满现代时尚设计感,处处章显了主人的生活品味。 云初进入庭院时左右张望,感慨同人不同命,进了别墅玄关厅,感觉这有普通人家的客厅那么大。玄关通往客厅的通道上还有出门的衣帽间和镜子,保障主人出门前可以照一照镜子,随时换下不合适的外套。 吴嫂让云初在四米多高的一楼大客厅沙发上等一等,她则上楼通知韩湛铭,还有一个女佣问她要喝什么。云初要了一杯水,就在这里乖乖等着,心头有些不安。 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可是另一方面又自我怀疑。她就是那种为了上位不惜代价的女艺人吧。到了现在这个境地,再装纯是不是太晚了? 云初坐在客厅神游,正主韩湛铭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韩湛铭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运动服,头发也不似在公司时一样打理,反而格外青春飘逸,就得像一个大学生。 只有的他的眼睛和气场不一般,绝不是普通大学生拥有的。韩湛铭清逸出尘的脸仍显得淡漠,好似对谁都有一股距离感。 云初可不能被他吓倒,不管别人认为她是迷之自信还是不要脸,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 云初拿出赤名莉香见到永尾完治的热情扑了上去,抱住韩湛铭的胳膊:“韩湛铭,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韩湛铭微微一僵,还有佣人在一旁,他轻轻挣出自己的胳膊坐沙发坐下,只是耳朵红了:“谢云初,你想干什么?” 云初也不玻璃心,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说:“我一直想回北京看你,可是《玻璃之争》还没有杀青。” 韩湛铭想到她被全网黑加戏咖的事,试探问道:“你演了什么角色,戏份这么重吗?” 云初双手支撑在屁股两旁,微微昂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恶毒女配角丁小月。丁小月原来是被父亲卖了的年轻妓/女、意外杀了人之后为躲避巡捕的追查,窃取有救命之恩的真千金的人身,以千金的身份混入豪门,然后一路作妖最后被人打死。” 韩湛铭眼波一闪:“这种角色,你能演好?”她没有主动说起全网黑的事,他就没有提了,因为他一提不是说明他一直在关注吗? 云初笑道:“我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还是有演技的。其实这个角色虽然反派,但也很可怜,抓住这个内核来立住人物就成功一半了。人物内核立住了,演这种角色时就能有感觉,或许也能得到一些观众的认可。” 韩湛铭说:“所以,在你心里,你演的反派做了坏事也是对的。” 云初道:“那倒不是这个问题,拿到一个角色,哪怕是反派,我得先自己逻辑自洽。哪怕是很纯粹的反派,比如是龙勃罗梭归类的‘天生犯罪人’,那也算是一种生物学上的角色逻辑自恰。 那可能需要一个精湛的化妆师,增强那种肖像特征,我要去模仿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了解他们的生理特点和精神状态。如果是ASPD的角色,存在既合理,我就可以研究这类人的心理特征演出来。” 韩湛铭微微意外,问:“那你演的这个反派是‘天生犯罪人’还是ASPD的人?”现在很多漂亮的非科班出身的女演员都是完全靠脸吃饭,脑袋空空,所以他们演戏也是模式化的,云初却显得是一个会钻研角色的人。 云初叹道:“都不是,所以我才觉得她有其可怜之处。可能时代的品味有所倒退,架不住这个IP原著红呀,所以才改编电视剧。 现在很多作品里真善美的主角不是富家千金就是皇上太子,穷就代表着恶,倒退到妓%女的身份就被人万唾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老电影《天涯明月刀》。” 韩湛铭沉吟了一下,问道:“我没有看过,难道这部电影中,妓%女是主角吗?” 韩湛铭更没有预料到她一个热情追他的女孩居然会这么想,和他见到的女人都不一样。 女人在心上人面前不都想自抬身价,把自己包装得更高贵的吗?哪怕出身寒微,都要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来,绝对是要和妓%女划清界线,对她们不屑一顾的。 云初摇头,说:“男主角是傅红雪,是一个脚上有残疾的男人,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在巷角偶遇一名妓%女,她三天没吃饭,愿意用一夜为代价,求傅红雪请她吃一碗面。 傅红雪请她吃了两碗,她说:‘我吃了你两碗面,就一定陪你睡两次觉。’面摊的老板告诉傅红雪:妓%女父母双亡,卖身糊口,已染上花柳病。 傅红雪长叹一口气,掏出怀中的银两给她,说:‘拿钱去治病吧,就当是天下人欠你的。’几十年前的作品,对妓%女只有无限的同情和悲悯。” 韩湛铭不由得想到自己童年的遭遇,他沉默了很久。面对妓%女这种身份的人,她也不想划清界线来体现自己的高贵清白,她的第一性格是一种对世道下的可怜人的一种悲悯。 这种悲悯远比那种自抬身价、装模作样的人更高贵。拥有这种悲悯的心的人,就算知道他童年的不幸遭遇,她也不会觉得他脏,他就算还是曾经那个8岁的虚弱的孩子,没有地位没有钱,她也会拥抱他吧? 韩湛铭正想着,可云初不知道他的心思,厚着脸皮坐到他身边,靠近一些,他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 韩湛铭看着云初的绝色脸庞心跳得疯快,只见她笑得像一只招财猫,说:“湛铭,我们不谈这些了,我给你带了个礼物!” 韩湛铭眼中划过幽色,问道:“什么礼物?” 云初从包中拿出她买的手机壳:“你看!这是最新款的情侣手机壳!你一个,我一个。” 云初递了一个给他,韩湛铭歪了歪头,接过手机壳打量,过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手机比对一下,摊了摊手:“不相配。” 云初嗯了一声,说:“我知道呀。这是最新款的手机的情侣手机壳,我的手机也不相配呀。” 云初拿自己的机子比划一下,韩湛铭淡笑:“这都不相配,你买来干嘛?” 云初脸皮贼厚,抱住她胳膊,嘿嘿嘿笑:“我买手机壳,你买手机嘛!” 韩湛铭失笑道:“你的意思是你送我手机壳,我得送你手机?” 云初却不害羞退缩,还笑道:“我要是把手机和手机壳全一次性送你了,你下次找什么理由来看我?” 韩湛铭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由向心口一热,想到几次荒唐的春%梦,他不知是心虚还是紧张,掌心都湿了。 他深吸一口气,嘴上还很硬,淡声道:“我没有说过想见你。” 云初噘了噘嘴,道:“可是我想见你呀!要是下次也要我买手机的话,那我不是要明年才能再见到你了?今年我肯定是没有余粮买手机了。” 韩湛铭心中一软,问道:“几千块钱都没有吗?” 云初一脸无辜:“你是我老板呀,我工资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韩湛铭好气又好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所以,你还挺会做生意的,这算盘打得很好。” 云初看着他的表情,想要探究他话中是否一语双关,所以沉默很久。 云初夺回手机壳,说:“不喜欢就算了,我突发现我也没有那么喜欢。” 云初拿着手机壳,起身扔进沙发旁的垃圾桶里,韩湛铭神色微变。 他看着她的窈窕落寞的背影竟生出一分心疼,他不由得心想:【她本来就身处在网络暴力之下,需要人安慰,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她更难过时,会不会真遇上个给她献殷勤的暖男……】 云初看着垃圾桶内耗了5秒钟,转过身时又是营业微笑了,说:“我知道感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何况你和我呢?只不过生活中已经有很多烦恼了,总要找一点可以寄托的事。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比很多人都好。我太年轻,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明美姐说你保护了我,还在公司照顾了我,所以我心里很是感激。” 韩湛铭听到她的话才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还是想着他的,没有找别的暖男的计划吧。 “所你想报恩?”所以她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老板才追他,也因为她知道他在保护她。 云初重新坐下,这时她端庄多了,不再黏人。 云初笑道:“我又不是白蛇,你不用怕。我就当你的一个……红颜知己。你要是闷了,我来陪你说说话。” 第十七章 打破心防 “可我看你就挺闷的呀。”云初一脸不信的样子,顿了顿,又换了个在男朋友面前爱攀比小女人的神情,“湛铭,你说是我漂亮,还是你继妹杨小姐漂亮?” 韩湛铭手指轻轻动了动:“你觉得呢?” 云初眸子专注地看着他:“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 韩湛铭终于脱口而出:“当然你漂亮,没有人比你漂亮。” 云初只凭着赵明美和系统的判断他对她并非无情,也凭着她想活下去的信念,早不顾及脸皮的事了,但终于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头酸涩不已。 没有什么苦是她吃不了的,高考熬夜也好,那七年本硕连读的医科也好,考编也好,她都能相对乐观的去面对。哪怕被医闹者捅两刀,将死未死,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不想死。 可是坚强的人是寂寞的,赵明美因为有良心也因为利益捆绑对她好,她也要跟她说哪怕现在被网络暴力,可为了大局只能暂时忍一忍。所以赵明美最在乎的也不是她的感受,而是公司的利益。 就是她这样一个本就孤独的人却要去当一个小太阳去热情追逐一个男子,其实她也会累。为了活下去,她能忍耐,但是要让她看到希望,而韩湛铭态度是她唯一成功的希望。 云初这时不用演,眼泪突然掉了下来,韩湛铭一时慌了:“你怎么了?我说你漂亮还不好吗?” 云初擦掉眼泪:“我没说不好,我只是突然有点难过。” “难过……”韩湛铭品味一二,自以为找到了原因,“是因为网上的人骂你吗?我……我听宇阳说你在网上招黑了。” 云初美丽的小脸低着,长睫微垂,那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里似乎随时能涌出水来,让韩湛铭有几分莫名的提心吊胆:“你不用担心,我……我们公司有公关和法务的。” 云初抬眸,反问:“所以,只有公司的公关和法务在乎我是不是被人黑吗?” 韩湛铭就想把话说出来,可是他一直以来都习惯压抑自己,这种习惯也让前所未有的汹涌感情都积在胸口。 云初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不由得露出几分苦笑:“我演了太多的恶毒女配,为了入戏,我总要主动把负能量全都背负在身上,有时候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酒会上的事确实是我少女心飙升的一时冲动,可是后来我是真心的。或许在你看来,我不够清纯也不够高贵,我不值得你投注感情,不过我一直觉得你是人间值得。 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肯在我和金光闪闪的公主之间选我,并且还为了选我而付出代价。被亲生父亲抛弃也好,遇上吴瀚那种男人也好,或者遇上网络暴力,再坚强也是血肉凡人,哪能不受伤呢。 我只是没有时间为了那些磨难%呻%吟而已,可那天的事治愈了我,是你治愈了我。我就贪心地想要让美好的人和事在我身边多留一刻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不是故意要厚颜无耻的骚扰你。” 韩湛铭望着她,生后悔和自责,是他这种态度才伤害了她。 韩湛铭忙说:“我没有说你厚颜无耻,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 云初叹了口气,又堆起灿烂美丽的笑颜,只是眼底还蕴着那一丝波光:“我就说你是个好人嘛!还会顾及到不伤害我。我明白自己什么条件,哪怕不是天长地久,我也不是不配的。 你保护过我就够了,我就感觉曾经拥有,做人不能太贪心,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选择保留最后的体面,远远看着你就好。看着你一切都好,事业、爱情都没有在你的生命中缺失,我会当自己拥有那些一样感到幸福的。” 韩湛铭怔忡在那里,终于回味过来,这是他的梦中情人打算对他“撤资”了。 韩湛铭急得要冒火,又不知从哪里说起,只是马上强调:“我不是要伤害你,没有觉得你不配……你没有不配……” 云初摆了摆手:“我明白了,真的。你不要有负担,这个坎,我能过的。你应该挺忙的,那我不打扰你了。” 云初说着站起身,脸上顶着她只内耗几分钟就释然的笑,又是那个外表看起来明媚得让人难以逼视的清冷疏离的绝代佳人。明媚生动又清冷疏离,她就是这样矛盾的绝世风华,他又怎能不倾心? 韩湛铭再多的心机到这时也用不起来,他觉得自己会失去她,而他不可以失去她。他忙起身:“谢云初……” 云初却示意他坐下:“你不用送,你坐着吧。我知道接下来的路我得一个人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韩湛铭见她已到了玄关,心里急得炸开,挠了挠头,忽想起什么。他到垃圾桶里翻出她扔掉的手机壳,没有换鞋地冲到门口。 女孩踏着中跟皮鞋,击在石板走道上答答作响,她脱了自己的帽子,户外的秋风拂动她秀逸蓬松的长发,发丝飞舞,一个清冷孤寂的背影竟美得像个妖精一样。 “你让我买手机,我也不知道什么型号!”韩湛铭被逼得精英霸总的所有派头和伪装都卸了甲,喊出了这句话。 云初顿住脚步,过了几秒钟才回过头,茫然无辜,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韩湛铭因为童年的阴影从来不敢谈恋爱,可是到了如今,汹涌的感情冲破了所有的阴影,挣脱开所有的习惯的压抑。 如果让她带着伤心和误会就这么走了,他只怕今后都要失眠了。爱情来了逃不掉,不爱夜里睡不着,只能臣服他自己的感觉。 韩湛铭大声道:“你觉得我为何要保护你不让杨婧琪伤害你?” 云初眼波闪动,说:“不是我更有潜力更有天赋,将来能成为公司的台柱子吗?” 韩湛铭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也是时候放下心结了:“不是,是因为我喜欢你!” 云初之前发现或许自己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明明是为了生存,她的心也会疼。她只有放弃,最后示一示弱,希望他看在她曾经这样勇敢地喜欢过他,就算不能回应她的感情,也能保障她得到《夕颜传》的资源。 云初想要通过他保障这个资源是不能明说的,明说就是掉价。有时候,女人越想要男人保障给一样东西越不能明说,男人真的心疼一个女人就不可能是什么刚铁直男,而会自发维护她、保护她。 云初听到他这个表白是真的意外,怔忡在那里,还想再确认一下:“是对……对演艺人才的那种欣赏的喜欢吗?” 韩湛铭做了一个深呼吸:“不是!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云初终于破涕为笑,可是又有些委屈,喃喃:“真是……混蛋……我只感受到你保护过我,我感受不到你喜欢我……” 韩湛铭说出了那几个字后如释重负,见她又哭又笑他不由得反省自己这场爱情的竞逐中自己一方面克制一方面耍心机,可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却要承受这些。 韩湛铭朝她疾步走去,到了她面前,抬手轻拭她的眼泪:“你会感受到的,我保证。” 云初嘟囔:“吴瀚还跟我保证过……要不是明美姐提醒,我做了调查,我就是他破石头骗到手的后宫成员之一了……” 韩湛铭在梦里杀了吴瀚N次了,蹙了蹙黛眉,牵住她的手:“我跟他不一样,相信我,留在我身边,好吗?” 第十八章 拥抱 云初扑进他怀里,是戏是真,她也分不清了。她以为是戏时,来了真感情,可是感情到真时,她又提醒自己是戏。这时她只能埋在他胸膛,如释重负地落泪。 “你救了我,我也会保护你的。”云初在他怀里带着一丝鼻音,她的次生任务就是保护他免于车祸,那么他就不会落下终生残疾了。 韩湛铭拥住她,轻轻抚着她蓬松秀逸的长发,心跳还是那么不受控制,但是一种陌生的满足感驱散了那种不由自主地酸酸涩涩、魂不守舍的情绪。 一个拥抱也驱散了那种害怕建立亲密关系的克制,因为拥抱是这样美好。 “笨蛋。”韩湛铭笑了笑,“你别胡闹,我就满意了。” 云初松开抓着他的衣摆的手,抬起头笑道:“闹肯定是要闹的,不然你记不得我。” 秋日的夕阳洒在她的身上,本就绝色而生动的女孩身上有一种圣洁之美。韩湛铭眸色幽幽,本能收臂将她拥紧了一分,心跳一拍接一拍的狂肆,砰砰砰,他好像化成了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鼓。 肾上腺素或苯%乙%胺的作用让他的能耗飙升,大能耗产生的热量令他浑身发烫,红了耳根。他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在梦里有N次的经验。 云初还浑然不觉,嘟囔:“你就这么怕我闹吗?你放心吧,我不会玷污你韩大总裁的清誉的。我反正是艺人,还是不公开的好,我不会到处跟人说我们的关系……” 这时候的他是失控的,心里已经没有别的俗事,一手拂上云初的脸。云初一怔,抬眸看向逼临的俊脸,作为一个看着男女主角演绎各种爱情的演员,她很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可是她只能直挺挺站在那儿,等他的唇印上自己的。他的唇像烈焰灼烧的火热,好似那冷漠在云端的韩大Bss并不是眼前这一位似的。 他疯了一样在新地领域里攻城掠地,根本就不是偶像剧中温柔怜惜的吻,他的唇舌从生疏到狂肆的侵掠一切。 云初跟不上他的节奏,但她也被吻得动了情,只能拥着他,抓住他的衣服,以防自己软倒在地。他终于克制住了自己身体里的魔兽,这是在院子里,屋里还有佣人,而且他才刚刚坦陈心迹。 他松开了她的唇,紧紧拥着她清香的身子,好像欲把她嵌在自己的身体里。云初被他发烫的身体热到,贴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你能松一点吗?我骨头疼。” 韩湛铭尴尬,梦中的经验毕竟不太靠谱,梦中的他是放肆的,并不用克制什么。韩湛铭松了一些,嘴上说着不怎么聪明的话,好像之前的心机BOY不是他一样:“我一直喜欢运动,所以力气比较大。” 云初哦了一声,说:“我经常吃不饱,所以力气不大。” 韩湛铭强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你吃不饱……那你今晚想吃什么?” “水煮蔬菜、水煮虾或水煮牛肉。”云初委屈地说,晶亮的眼珠子转动着,又状似自然地说,“明美姐为了我和王经理谈下《夕颜传》,夕颜是仙门弟子,一定要瘦。明美姐要我把体重减到88斤以下,不然穿上戏服也没有飘逸感。” 韩湛铭完全不知道云初处在真假矛盾之中时无意间的试探,还很贴心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拍电视剧,就拍大电影吧。” 云初忙抓着他的衣襟,双眼真诚地看着他:“我喜欢拍呀!我……我一个非科班的小演员,还是要从电视剧慢慢积累经验和人气的。一上去拍电影,一方面我红不了的,另一方面还害公司赔钱。 仙侠剧比较保险,这是有名的IP,就算我全网黑,原著粉和受众还是会看一看的,公司多多少少能回本。我可不能自不量力以为自己能扛得起电影票房,万一成票房毒药,我就芭芘Q了。” 云初是真的喜欢他,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九成要有少女心,还有一成是LGBT。她从始于对他颜值的心动,到他救她、护她更加胡思乱想,加上任务的驱动,所以她投入了自己所有的热情。 云初以为这种热情是为了感染他的,可是她长时间这么做,最先受到感染的是自己。这时她终于得偿所愿,老板成为她男票了,男票想对她好,他要是觉得是为她好让她现在就走电影路线,让放弃“低等的电视剧”《夕颜传》的资源,她那就太冤了。 “芭芘Q?”这时期,这网络词还没有兴起。 云初嘤嘤两声当作撒娇,解释:“就是死了,尸体送火葬场烧烤呀。” 韩湛铭凑近她的脸,低头笑道:“英文是这么用的吗?” 云初的英文当然不差,临床医生,医学术语都要背不少。这时的她偏偏这么野生的样子,歪了歪头:“我知道你在国外待过,英文肯定好,不过这是在中国,中国人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 韩湛铭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颊:“好,你不会芭芘Q的,我保证。你喜欢拍电视剧就拍吧,能拍电影时再拍电影。” 云初心想:【这就是说,《夕颜传》的资源是板上钉钉了?!啊啊啊……我明年拍这个戏,后年播出,我就是要大红了呀!】 云初想得美好,偏偏还有一点美中不足之感,忍不住作死一样问:“我不会阻止我拍言情剧吗?” 韩湛铭道:“你拍的不都是言情剧吗?只不过你不是女主角而已。” 云初感觉自己胸口被插了两刀,“恶毒女配专业户”是没有多少真情真爱的戏的,多是单相思男主,又不要她的舔狗的角色。所以,他为什么要吃醋呢? 韩湛铭到底不是傻瓜,明白了她的想法,才说:“你是个演员,拍戏是你的事业,事业是你的一半生命,我爱你就不应该剥夺你的生命。但是有那么多不同的机会,你不必非要接那种牺牲很大的资源。” 云初呵呵一笑,然后埋下头依在他胸口咯咯笑,她太喜欢他说的这两句话了。他这个意思是,以后什么资源都随她挑,她的好资源能接不过来吗? 所以,她都不用非要接那种“为艺术牺牲”很大的资源了。不过她觉得,只要她演了《夕颜传》红了,不靠他强捧,她也能走出自己的路来。她是不会让他花钱强捧的,只要把现在的资源给她,护着她在圈内没有人欺负她就好了。 韩湛铭觉得胸前一直蹭一直笑的女人这是把他当一棵树了,以为他内里是根木头,可现实是他只觉自己像是要烧熟了一样。 韩湛铭轻咳了一声,说:“云初,女孩子的笑声不都是像银铃一样的吗?为什么你像一只小母鸡,一直在我胸前,咯咯咯,咯咯咯?” 韩湛铭只在小学生作文中找到过这种对女孩子笑声的形容,对具体的却没有研究。 云初终于收住笑,身子僵了僵,猛抬起头:“你说什么?谁像小母鸡了?我不是小母鸡,我也可以笑得很美的……” 韩湛铭却趁势俯下头再次印上她的唇…… …… 云初在韩湛铭家用过晚饭后不久,云初才提出告辞。韩湛铭不敢现在挽留她,他自己也没有准备好,所以亲自开车送她回酒店。 之前在家里耳鬓厮磨,韩湛铭也想不到别的,这时又要分开,他心里万般不舍才关切起来。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你这部剧什么时候杀青?” 云初懒洋洋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三场戏就杀青了,可是男女主角轧戏太严重了,所以剧组的演员都要等他们。开拍第一个月时,基本都在拍我们配角的戏。 第二个月时,他们到剧组的天数还多一些,我和女主的前期主要对手戏都拍完了,这个月和她的大部分对手戏也拍完了。我今天整天都没戏,看到你在上海,我就想来看你啦。” 这个行业,只有大牌的时间才会被迁就,普通小演员在剧组就是等。有时候几天就是等拍一场戏,甚至一个镜头。 韩湛铭出于对她事业的考量,道:“让赵明美给你接洽别的戏吧,我记得《夕颜传》估计要明年3月才能开拍。” 云初嗯了一声:“《玻钻之争》计划拍四个月,到12月底才能拍完。我是因为男女主角不在,才有机会集中拍完那些戏份。现在弄得倒空出更多的档期了。” 现在正是11月底,只要男女主角来了,那三场戏两三天就能拍完,所以她12月都有空了。只不过既然签了合约又没有正式杀青,她就没有离开剧组。 韩湛铭虽然想要她长久的陪伴他,但他非常清楚,以云初的出生背景和学历背景,演员是她最好的事业前程了,难得她也喜欢演戏。她虽然勇敢地追求他,可是韩湛铭能感觉到她的自卑和强撑,她这种状态让他感到心疼。 韩湛铭覆住她一只手:“我会帮你看看的,如果有别的机会,你就接,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你就多陪陪我。网上的事,我会让人查清楚,公司公关部门会和剧组制片人打个招呼的。” 第十九章 撞破 韩湛铭来上海出差,名为参加商业论坛,实则带着私人的目的,比如他在上海多留一天,就是为了见她。但他是个工作相当忙禄的人,并不是那种仗着家世天天悠闲地和女友约会的男人。 韩湛铭第二天就乘私人飞机返京,登机前还在电话中报备,又叮嘱她在好好照顾自己。云初并没有声张这才刚刚开始的恋情,仍在《玻钻之争》剧组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男女主角。 三场戏排在两天内,她终于提前近一个月杀青了。剧组给她准备了鲜花,李惠芝等剧组主创与她合了影,她才带着小张返回北京。 因为云初还没有另外租房,就先住酒店了,公司也有一些练习生长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他们属于还未出道的人,并且是多人住一间的。 云初现在虽然要省买手机的几千块钱,却不想挤宿舍。赵明美知道她现在没钱,赵明美自己现在卖了公司有钱了,就给了她一些住房补贴。 赵明美赶到酒店见她,谈到了近日公司追查她在《玻钻之争》剧组被黑的事,道:“公司请了网络技术人员追查IP,把几个黑子水军真实IP地址查到了。 公司联系了水军组织以准备起诉他们相要挟,水军组织也不想跟认真起来的大公司以卵击石,识实务者为俊杰,就透露了声称蒋漫妮的人联系了他们的。” 云初追问:“他们声称是蒋漫妮的人,那有证据吗?不会是栽赃吗?” 赵明美呵呵:“这种事情,嘴巴能栽赃,打钱的人变不了的。除非蒋漫妮身边的自己人要陷害她。你觉得可能吗?” 云初要的就是这句话,目中闪过杀伐之色,赵明美第六感知道了危险,拉住她的手:“云初,我知道我不该说的,但是《玻钻之争》也是你的作品。 如果女主角现在身陷违法犯罪的丑闻,剧就无法播出,那是包括你在内所有剧组成员的损失。而且你将会有更长的空档没有新作品上映,这对一个上升期的艺人是不利的。” 云初眼神温和了下来,她明白赵明美说的有道理,在这个圈子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处处有妥协。云初轻喃:“我知道了。” 赵明美道:“你放心,我已经私下先跟李惠芝导演和刘制片反应了,他们说了,当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也绝不会再和蒋漫妮合作。 李导说你这一次把角色演出了另一种味道,也会让部分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要是不能及时播出,你就吃不到这波角色红利了。” 云初真正的任务参照目标只有吴瀚和杨婧琪,这件事她虽然一时气愤,但还能控制情绪。她对自己说,蒋漫妮之流,现在并没有那么重要。 云初不再内耗,终于露出笑道:“你放心吧,我下个目标只想演好《夕颜传》,只想红起来,别的事都可以忍受。” 赵明美松了一口气,笑道:“仙侠剧的服化道准备时间更长,过两天就带你见导演和服装造型师。演女一号的服装造型要量身定制才好,你现在保持着89斤,可千万不要胖了,最好再瘦两三斤。” 云初知道镜头的残酷,虽然她已经很瘦了,可是穿上仙侠剧的服装仍然可能不够飘逸出尘。 正在这时,听到门铃响起,赵明美道:“我去开吧。” 云初伸出手想阻止,手指动了动,终是缩了回来。 韩湛铭没有想到开门见到的人是赵明美,而赵明美看到他时也像是掉了眼珠子来不及捡。 韩湛铭收了面对恋人的微笑,尴尬不已,只能用面无表情来掩饰。云初走到赵明美身后,笑了笑:“我并不知道明美姐今天就来看我……反正也不是外人,呵呵,进来吧。” 云初见男人呆站着,一把将他攥进房门来,正要关门,情商达人赵明美忙说:“别关,别关,我跟你说完了事儿正要走呢!走了,走了。” 云初跟在她背后:“坐着喝杯茶再走呀……” 赵明美转过身来,嘿嘿一笑,悄悄竖起大拇指:“大勇,你有前途。” 云初道:“你会不会双标了一点?以前你都很怕我跟吴瀚在一起的。” “他哄你退圈当他的禁脔还不给钱,那能一样吗?”赵明美摆了摆手,“回去好好陪着吧。” …… 云初回到房间,正关上了门,转过身就觉得眼前一暗,一双强健的手臂将她圈住,嘴也被他火热的唇堵上了。 韩湛铭力量强大许多,就将她禁锢在墙壁索取,因为弯腰不舒服,他将人不客气得提了起来,一个女演员反正也没有多少重量。 云初很快被她吻得透不过气,她仰开了头呼吸,腰、臂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些疼。云初也发现他这个时候好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她没有办法判断是否是他的个别现象,还是男人都这样。 云初为了减轻腰上的痛感只能勾住他的腰,环住他的脖子。他还在她脖子上耕耘,云初感到疼,叫道:“你轻点,我还要见人的。” 韩湛铭抬起头盯着她,原本清澈美丽的眼睛腥红,眸子渐渐收回一些理性。云初是个医生,而且他是她喜欢的男人,也是能屏护她的事业的男人,所以她对他格外理解和包容,并不厌恶。 云初温柔地抚着他发烫的俊颜,像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下他的鼻子,柔声说:“你别急呀,这种事……急没有用的。我喜欢你,我可以交给你,只要你不觉得我……下贱。” 韩湛铭的理智再恢复了一些,这时他明白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对着她也失控了。因为心里的喜欢,从前夜里偶尔的狂躁病,都融合在对她的渴望上面;从前的噩梦就变成了英雄救美的春梦。 韩湛铭这时终是克制住自己,放她下了地,眼睛恢复了六分清明,说:“你不要说这种话。” 云初没明白:“什么?” 韩湛铭道:“不要说自己下贱,我听不得别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你,你自己也不行。” 云初埋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腰,一脸纯粹的满足:“湛铭,一个星期不见你,我就很想你很想你。” 韩湛铭嗯了一声,拉着她进去坐下,忽然问她:“你还喜欢过……吴瀚吗?” 对着韩湛铭的眼睛,云初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事可以瞒住他的。 就像她想追他傍他,如果不用真感情,他不会不知道。 那是原主的人生,现在也是自己的,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所以云初嗯了一声,说:“确实心动过,交往过。他说我是他的真爱,我当时不听明美姐的劝,差点就同意退圈去当他的禁脔了。 但最后一天晚上,逛论坛时看到有人现身说法。在社会环境下,大家都默认该女人去牺牲自我而去遵从男人的事业利己意志,所谓担负起家庭的责任,但这么做的女人很少得到好结果的。 我很害怕,我们连家都没成就要我牺牲了。可又有点舍不得他,我就让他娶我,我再退圈当家庭主妇,这是我的底线。可他说他的家人喜欢‘贤妻良母’,要我先搬他家去,反正就是一边陪他睡,一边当他的免费保姆。 他说这能日久见人心,向他的家中长辈证明我是‘贤妻良母’。那我就说,我外婆喜欢‘贤夫良父’,让他去我外婆家‘实习打理’那个小废品收购站三年。可他就翻脸了,骂得很难听,还不停骚扰我。” 韩湛铭怔怔看着她,云初抚着后颈笑着,对上韩湛铭的眼神,反应过来:“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娶我的,因为你跟他不一样,你跟我说事业是我的一半生命,你不会剥夺我的生命。 吴瀚就是自我感动,迷之自信的妈宝男。在他的扁平思维里,他只要说‘我家里要求女人怎么样’,女人就得按照‘利吴瀚主义’的标准放弃自我,如果女人不从就是女人的人品有问题。” 第二十章 他跟你走心了 韩湛铭仍有醋味:“既然如此,当时你怎么就会看上他?男人几句话,你就傻傻的信了?” 云初尴尬挠头:“可能……当时入戏太深,把他当汉武帝,以为自己就是李夫人。现实狠狠地敲醒我,我就出戏了。” 云初这话不假,原主会受吴瀚的PUA就始于没有及时出戏。虽然开始时因为吴瀚有女友,原主都避着他的勾引,没有陷入被引诱当小三的危机。 可是原主这种情感多于技巧的非科班年轻演员想要演好一个角色,在剧组时肯定是入戏的,会爱角色之所爱。 李夫人再怎么反派,就是个汉宫宫斗的角色,又不是灵魂自由的女强人,原主一个非科班生要演好这样的角色就要全情投入,真的去仰望吴瀚演的汉武帝。 原主技巧、基本功、经验没有那么多,就把对武汉帝的仰望不知不觉移情到吴瀚身上了,觉得他高贵、强大,所以美女爱英雄。 吴瀚之后炫耀家世和那种阶层的一些见闻,也炫耀他的博学,让无父无母的野草一样长大的原主大为折服。而吴瀚杀青前后就已和前女友分手,马上对她发起攻势。 一个年轻的女演员出戏入戏还没有纯熟,加上从小被父亲抛弃缺乏父爱,原主对强大的男人容易产生一种依赖,所以她就着了道。 云初只觉原主被吴瀚所坑的前前后后的条件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涉世未深感情有所缺失的可怜女孩哪里是吴瀚的对手? 韩湛铭再吃醋,这时也不能责备她一个受害者,终又问:“你不求我娶你?你又想嫁给谁?” 云初美丽澄澈的眼睛少了几分绝代佳人的娇柔,透出一种极致理性的魅力:“你这么美好,所以我真的很喜欢你。婚姻跟爱情没有关系,只跟财产有关系,我跟你的财产肯定不平等。 如果你要娶我,条件是让我签婚前财产协议,这是侮辱我,又谈何爱情?可是如果不签,把婚姻当作扶贫,现实来说对你不公平,你也无法对你的家族交代。” 韩湛铭垂下眼睫沉默不语,云初像只小猫儿依在他肩头:“湛铭,不要想那些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为难你,你也不为难我,开开心心才最重要。” 韩湛铭心头莫名的酸涩,可是他又说不出她哪里说的不对,他自己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哪知道什么婚姻的真谛?他搂着她,抚了抚她的发丝,说:“就打算一直住酒店吗?你不是没钱吗?舍得房费?” 云初无赖一样的笑了笑:“明美姐付的房费。她现在有钱嘛,还得好好供着我当摇钱树,付点房费怎么了?” 韩湛铭看着她,目光温淡:“搬我那去吧,我回国几个月了,现在该布置好了。” 韩湛铭这几个月在京时一直回韩盛的大别墅住着,那是为了方便关心他的身体恢复,也为了交流一下集团的事。 但韩湛铭是个成年男人,早就独立了,也该有自己的私生活,跟长辈一起住总是不太方便。 云初呆呆看着他,他红了耳朵,咳了一声:“没有让你去我家当家庭主妇,你想当演员就努力出人投地。你要是觉得太快了,我们分房睡也行。” 云初心想:【我要是搬进你家住,在这三年里,我就算现在没有人气,在资源上也是隆盛影业的一姐,杨婧琪肯定就争不过我了。从感情上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算走不到最后,也没有辜负时光。】 云初在他胸膛挠了挠:“住你家,要房租和水电费吗?” 韩湛铭克制下去的邪火又往外冒,握住她的手:“不用。” 云初像是好奇心满满的小坏蛋,往他衣下探去:“摸一下胸肌,怎么收费?” 韩湛铭感受到熨在他皮肤上的滑腻小手,呼吸重起来:“别闹,不然你会后悔的。” “小气!”云初在他的腰上掐了一下收手,这时韩湛铭心里一空,竟是先后悔了。 可是云初却去研究他带来的礼物,两台新买的手机。这个时期的智能手机才百花争艳的起步发展,配置都不算高,云初也就凑合着用。 两人研究机子好一会儿,便出去吃晚饭。因为云初要减肥,平常都只能吃水煮的,韩湛铭就让饭店特意做差不多热量却富含蛋白和维生素的小菜。 韩湛铭虽然想留下来过夜,可是他用钢铁的意志离开了,让云初好好休息,过两天再接她去他的别墅。 …… 第二天上午,云初做完基础健身后就打电话给赵明美。赵明美正在面试一个科班出身的新人,看到她的电话,忙跑到僻静处,贼兮兮地问:“怎么样?昨晚浪漫吗?” 云初哼哼:“原来你是这样的经纪人。” 赵明美才改口:“哦,我其实只是关心你的身体,我好安排你见服装师的时间。” 云初道:“我今天有空呀,你派车来接我吧。” 赵明美面试完那个新人男演员后,让新请的新戚司机开着新买的保姆车来酒店接人了。 赵明美进房前还免不得想瞧瞧韩大Bss是否留下什么痕迹,云初发现赵明美有丝猥琐的神情,蹙起秀眉:“他昨晚没留下过夜。” 赵明美大感意外:“没有留下?”云初暗自摇头,已经无语了。 赵明美愣了许久,不是失望反而无比兴奋,凑过来说:“大勇,你真行!韩大Bss这是对你认真了!” 云初叹道:“你这么八卦,会不会显得你很不专业?” 赵明美呵呵一笑:“干经纪人这行,就是要有足够的八卦嗅觉,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云初无力反驳,提了自己的包:“走吧。” 赵明美还是八卦之心如烈火熊熊燃烧,拉着她说:“男人这种生物,都是走肾的。煮熟的鸭子到了嘴边,肾在呼叫时,他却不吃你,那是走心了。” 云初笑道:“明美姐,你入行10年来,交了几个男朋友,这么了解男人?” 赵明美捂着胸口,她觉得自己被内涵插刀了,哼了一声:“我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云初奇道:“你都见过啥猪?” 赵明美嘿嘿嘿:“三四年前吧,我还在周若南身边干活时,他们剧组去拍外景。那时要调整威亚要很久时间,她就和男主角陆凯去了小树林,我眼见那边快弄好了,就悄悄去找她。结果他们在灌木丛中……” 赵明美啪啪拍了三下手,云初像没有演技的女星一样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狂野了吧?” 赵明美说:“圈子里的事儿多着呢,我看你太单纯,以前不跟你说。现在发现你的承受能力还行。” 赵明美带着云初去了承接《夕颜传》剧组的服装的工作室。这个时代的剧组豪气很多,不像早年是一套服装租给好些剧组拍,至少主演们的服装多是量身定做的。 原本传统汉服没有那么合身的要求,不过偶像仙侠剧最注重外形条件。服装想要上身好看,有些地方要用现代的立体裁剪的版型,特别是肩膀、脖子、腰身一定要比较合身。 服装师看到云初真人时被她的美貌惊呆了,问候时都忍不住说:“所有的镜头都拍不出谢小姐真实的美!我不是恭维,也不怕得罪人,你真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女演员!” 云初心底高兴,嘴上谦虚:“您过奖了。” 事实上,云初现在的仪态比三年前跑龙套时好了不知多少,控制饮食和锻练让她消除了婴儿肥,脸上的线条比原来还要利落清爽,皮肤也更细腻有光泽一些。 云初又不是什么追求深度的女人,想当顶流女星的第一条件就是美,不是别的。她当了顶流女明星之后想要转型当实力演员,那是以后的事。 第二十一章 碾压 “隆盛影业”总部分为艺人开发管理部、财务管理部、电影事业部、电视剧事业部、人事部、技术部、公关部、行政部,现在包括各大直属和被收购的艺人工作室在内,拥有1300多人。 杨婧琪从经纪人那里得知她看中的《夕颜传》的资源给了谢云初,不禁恼羞成恼对着经纪人发了一通脾气。 电视剧事业部的总监王云霆看着杨婧琪闯进办公室愣了一下,王云霆的女秘书叶玲看到杨婧琪俏脸含霜,不由得暗叫不妙,走为上策。 叶玲道:“王总监,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去做事了。” 王云霆又不傻,忙说:“我看杨小姐有事,你留下听一听,如果不麻烦,你帮着解决一下。” 叶玲算是见识了江湖人称“王大妈”的王云霆的无耻程度了。这杨婧琪来者不善,她没有什么权力,在公司有韩总罩着王云霆,她肯定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是杨婧琪的身份还摆在那里,王云霆也得给大韩总三分颜面,不能真的打骂她。既然不能打不能骂,那么自己肯定要被骂了,所以王云霆就拉一个垫背挡枪的。 杨婧琪冷声道:“王云霆!我是找你解决问题的,不是找她!” 叶玲忙点头:“我不打扰……” 王云霆招了招手:“叶玲,你也不是外人,帮着看看是什么问题,一起想想办法。” 叶玲内心OS:【我不是外人,难道还是你内人吗?你老婆是谁,心里没数吗?演艺圈的大姐大,实力女演员刘瑜静,我还能三得了她?】 OS小达人再怎么想,却也不能得罪直属上司。“王大妈”虽然被人吐嘈,在电视剧事业部的权力是相当大的,而且投资制作电视剧的眼光也相当独到,还有权当独立联合出品人。 杨婧琪没有办法,只好上前一步手撑着王云霆的办公桌上,说:“我跟你说过,我要演《夕颜传》的女主角!我听说你把角色给那个谢云初了?” 王云霆哦了一声,说:“你在拍《美味奇缘》,之后还有《倾城绝恋》,档期估计来不及……” 杨婧琪收了气,说:“谁说来不及了?《美味奇缘》就要杀青了,我再拍《倾城绝恋》,三个月也能拍得差不多,真相差几天,就只轧一个月的戏,怎么就不行了?” 王云霆咳了咳,说:“杨小姐刚刚出道,还要历练几年演技才稳定。《夕颜传》是虐恋,情绪起伏很大的……” 杨婧琪急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演?我是正经音乐学院本科毕业的,还不如那个野生的中专生?” 王云霆叹道:“好项目很多……” 杨婧琪道:“既然如此,你把别的项目给谢云初,我只要《夕颜传》!” 王云霆抿了抿唇,神色严肃下来:“那我不能答应你。” 杨婧琪胸膛起伏,说:“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王云霆道:“我只是公事公办,谢云初确实更适合夕颜这个角色。” 杨婧琪冷笑一声:“她是更会爬床吧?” 王云霆忽然笑了,声音非常柔和:“你不想爬?” 叶玲倒抽一口气,杨婧琪俏脸黑如锅底。 王云霆瞄了叶玲一眼:“小叶,你听到什么归听到什么,出去不要乱说,毁了杨小姐的名誉,她在业内的星途就会受影响的。” 叶玲愕然,指了指自己:“王总,天地良心,我也不是非要留在这里听一耳朵的。” “这些都不重要。”王云霆顿了顿,才对杨婧琪慢悠悠地说,“杨小姐,你看看别的新人吧,她们的机会怎么样。你一个新人一出道就演女主角,还有什么不满的? 就算是谢云初,也是跑了好久的龙套,又演了多少部的恶毒女配。现在人家历练出了演技,也有点名气了,赵明美工作室被公司收购,她才能有了演主角的机会。” 杨婧琪目中怨愤,说:“谢云初能演女主角,那靠的是实力吗?” 王云霆呵呵:“那你现在就一直演女主角,靠的是实力吗?” 杨婧琪又被呛得回不了话,王云霆摆了摆手,说:“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搞双标,严以待人,宽以待己。这个圈子的演员们抢角色的事儿,我看得多了,啥都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有人靠美貌,有人靠演技,有人靠爸爸,有人靠干爹,有人靠继父,当然也有人靠男朋友。如果靠各种爸爸的是一种实力,那么靠男朋友的也是一种实力。所以非要议论这些而不干正事,没有意义。” 杨婧琪拿起他桌上的咖啡杯狠狠摔在地上,啪一声碎了,叶玲跳开了一些,就怕殃及她这条池鱼。 杨婧琪目含凶光,说:“王云霆,我记住你了!咱们走着瞧!” 杨婧琪风风火火甩门离开,王云霆呵呵一声笑,忽然看到一旁的叶玲,说:“小叶,你这人一点都不忠心呀,看到我被骂,都不知道帮一帮的。” 叶玲说:“王总,人家是大韩总家的人,我怎么帮你?而且我看你的战斗力爆表,也不需要我帮呀!” 叶玲是王云霆恩人的女儿,所以他才会把她当后辈提携,是没怎么把她当外人。 王云霆叹了一口气:“有道理,开撕我也是专业的。” …… 杨婧琪不服气,跑去隆盛集团总部一号大厦找韩湛铭说理,一路想着这也是一个接近他的理由。杨婧琪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搭配时尚,到了韩湛铭的办公室门外。 她是隆盛影业的艺人,最重要的还是韩子健的继女,所以进出大厦时没有人会拦她。但是韩湛铭的行政秘书拦住了她,秘书打了个内线电话说明。 “让她走。” 韩湛铭冷漠地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行政秘书为难地看着杨婧琪,说:“杨小姐,韩总不见你,让你离开。” 杨婧琪如何甘心,于是就在外等着,行政秘书也不敢强行赶她。韩湛铭看完了文件后就打算提前半小时下班,他走出办公室时,打电话给老李,让他开车到大厦门口。 杨婧琪在外间一个小会议室里透过落地玻璃墙看到他,忙跑出来:“湛铭……韩总,我找你有正事。” 韩湛铭俊脸疏离冷漠:“你不要咒我爸,我爸要是出什么事,你跟你妈与我韩家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杨婧琪没有听明白,无辜地说:“我没有说爸出事了呀。” 韩湛铭淡淡道:“你找我唯一能称得上正事的事就是我爸有什么事,你别的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 杨婧琪差点被他的逻辑气倒,但仍然柔声说:“我是为了公司电视剧项目的事找你。” 韩湛铭道:“你在电视剧事业部没有职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杨婧琪张着嘴,发现这人简直是一点脸都不给她,无奈之下才质问:“我原来和王云霆说好的,由我担任《夕颜传》的女主角,为什么要换成谢云初?” 韩湛铭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拿出刚换的新手机,直接打给隆盛影业的艺人管理事业部的总监秦益民。 杨婧琪本来还以为他要打给王云霆,寻求一个给她的“补偿方案”,所以她就没有说话了。 秦益民在电话响了两声时接了起来,忙说:“韩总,您好。您有什么吩咐?” 韩湛铭淡淡说:“杨婧琪小姐不服公司安排,我也不为难公司的职员了,你安排与她解约吧。” 杨婧琪大惊:“湛铭哥,我没有想解约!我是找你谈角色的事!” 韩湛铭正色道:“你是隆盛影业艺人部的签约艺人,我是隆盛文化娱乐集团的CEO,你跟我中间相差几个级?要是公司旗下的艺人但凡对角色挑三拣四都得找我解决,我有那么空吗?” 隆盛文化娱乐集团中心办公大厅的职员吃了瓜,暗自想象着“豪门恩怨”,彼此眼神交汇,又装作低头干活的样子。 杨婧琪忙说:“湛铭哥,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对我有误会……我没有想解约,我只是不想被人欺负,是爸爸送我进公司的……” 韩湛铭没有耐性:“你想抬出我爸来拿捏我?以为自己是谁呢?如果我爸要为你来骂我,那我不介意一辈子不认他,不耽误你们父慈女孝。你觉得委屈是吗,现在公司不委屈你、不耽误你前途了,你就回去庆祝吧。” 第二十二章 搬进他家 韩湛铭转身就走,陈宇阳处理完了集团的一周数据,走出了助理办公室,追上他:“湛铭哥,等等我!” 两人进了电梯,杨婧琪追上来时,电梯门已经关了,她不禁攥紧拳头愤恨不平。 杨婧琪可不想真的被解约,圈内没有秘密,要是她被赶出公司,就算在外面成立自己的独立工作室,也不会有什么好资源找她的。 她自己担任制作人的话,筹备项目不知要多久,估计圈内的人也不会帮她。杨婧琪马上打电话给韩子健,哭道:“爸爸,湛铭哥要把我开除……” …… 韩湛铭上了劳斯莱斯,陈宇阳跟了进来,才说:“其实隆盛体育的支出和战略目标达成情况还行。王铮也挺拼的,他很有战略、战术头脑。 他曾经在XX啤酒经营扩张的成功案例都证明了他的冲劲,但跟别的CEO差别的是他在做事的时候不会花精力在后方的事上面。” 陈宇阳是个精算师,他最近正在评估隆盛体育,现在正是拉开战略布局的时候。韩湛铭看到总账务上的亏损太大,再联系到王铮在开会时的表现,就要陈宇阳带人评估一下公司和公司的负责人。 韩湛铭嗯了一声:“天马行空,敢打敢杀,也是个能力。不过拿PPT说事的习惯要改改,这种做事方法,我在美国见多了。很多项目就是拿PPT骗投资的。” 陈宇阳笑了笑,说:“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给了他这些压力,也要给人缓缓,回头我要是看到他,找他喝一杯。” 韩湛铭点了点头,陈宇阳又问道:“你和柯鸿哥的公司怎么样?有没有遇上好项目?” 韩湛铭却让司机在前面停车,陈宇阳不解:“停那里干嘛?” 韩湛铭说:“那里离地铁近,方便你回家。” 陈宇阳虽然贵为韩湛铭的助理,可他在京并没有投资,想要买车就得排序摇号,不幸的事,他一直没有摇到号码。 他的舅舅和舅舅的公司倒有车,不过他有时也不开车,老老实实打车或坐地铁。 陈宇阳惊道:“湛铭哥,你不送我回家?” 韩湛铭道:“你怕不安全吗?许胜,你送他回家。” 坐前副驾的保镖许胜应道:“是,先生。” 陈宇阳愣了半晌,才说:“湛铭哥,你是想支开我,你一个人要去干什么?” 韩湛铭反问:“那你一个成年男人,都下班了,你缠着我干什么?” 陈宇阳思索了一会儿说:“湛铭哥这是佳人有约?” 韩湛铭看向车窗外,淡淡道:“你有空就找个女朋友,别总八卦我。” 陈宇阳欲哭无泪,尽管韩湛铭在国外多年,但在陈宇阳心里,他就是最亲的兄长。小时候他母亲去世后,父亲反正在国外,最亲的人就是舅舅了,除了舅舅就是小时候同样不幸的韩湛铭。 陈宇阳说:“湛铭哥约了小谢吗?那……我也算是媒人……” 韩湛铭看着车停下了,眼神示意他下车,陈宇阳“悲愤”地说:“新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 陈宇阳和许胜下了车后,韩湛铭暗自摇头,让司机老李开车去云初住的酒店。云初昨天见了《夕颜传》的服装师,而今天则拍了一整天的写真。 互联网时代已经很少女星会卖写真集了,但需要好看的营销照片。现在隆盛影业有资金给工作室做宣传和公关,所以要提前做这些准备。 最直接的就是接下来的《大汉皇后卫子夫》播出时的公关、《玻钻之争》被黑加戏引发网络关注的洗白、《夕颜传》的定装定角官宣。 在《大汉皇后卫子夫》中,她作为反派之一的李夫人(另一个反派是陈阿娇),可以营销一下“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之后《玻钻之争》的剧组官方号的陈清,已经用数据事实说明她作为女配角,戏份在合理范围内,没有注水她的角色。借着那波争议热闹,公司也要再次营销了。 云初扶着韩湛铭的胳膊出酒店,酒店门童推着她的行李箱出来,与老李打开后备箱,装好行李。韩湛铭为她打开车门,在她上车后,他才到了另一边上了车。 韩湛铭带她到了三环的一个别墅区,他在车上还说:“原来准备自己一个人住,也不用太大,要是太大了,想要出手时反而不好出手。” 云初很傻很天真的相信了,然后就到了一栋崭新的独栋别墅里,包括花园占地1580坪,比他在上海的房产还要大,屋子是地上四层,地下一层的欧式别墅。 外面的庭院且先不说,里面用的是传统意式的装修,优雅、简约、精致,给人一种清新、舒适的感觉。家里还请了英式管家、厨师、佣人,陈伟公司的安保也常年在家里轮值。 云初觉得自己接近于被“金屋藏娇”了,由检入奢易,由奢入检难,将来搬出他家时,她一定要很红了,有能力过好日子才行呀。 云初以为他会问她,分房睡还是跟他睡一间,她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居然没有问,而是直接带她去了她的次卧套间。云初整理行李时,他还绅士地先出去了,这让云初有点惊奇。 云初召了系统,问道:“难道像明美姐说的,他跟我走心了?” 系统呵了一声:“拼了命的撩人家,傍上人家了,又在这里装?” 云初说:“我是见识了一个不专业的系统的服务态度。” 系统怼道:“我也见识了一个傍金主还不专业的女人。” 云初嘟囔:“我不是装,我是意外世上还有他这种男人。有钱男人都很精明又走肾的,能走肾时还不耽误我的事业,或者帮一帮我,我能完成任务就很满足了。” 韩湛铭平时的晚餐也很健康,像很多有钱人一样,他极少吃主食。所以云初只要控制份量少一些,就不会胖起来。 韩湛铭用完餐,擦了擦嘴,说:“你准备一下,后天跟我去上海吧。” “啊?”云初刚从上海回来,不明白还要去干什么。 韩湛铭顿了顿说:“我们公司现在做主创并且马上会开拍的几部电影里,并没有适合你的年纪、你这个形象的角色。 我请Henry找些适合你参与的电影项目,他还真找到了一个,我打算用自己的公司投资这个青春女生电影系列。以你的外形条件,能拿到人设不错的女二,但你也要见见导演。” 云初讶然地看着他,问道:“你……为了我专门找电影项目呀?” 韩湛铭淡笑道:“也是为了赚钱,你不要多想。我自己的基金刚成立,现在就看过两个还不错的项目,其它项目都相对普通,所以做电影投资也是一条路。” 云初道:“这样好吗?你是隆盛影业的领导,那边自己的资金投项目,那不是接私活吗?” 韩湛铭微笑道:“隆盛影业的电影事业部自己没看中的项目,Henry看过还行,我们自己投资有什么问题呢?你别傻了,生意资本交错都很复杂的,哪那么多贞洁牌坊?” 云初担忧:“那么,和《夕颜传》的档期会不会冲突?” 韩湛铭说:“这个月就马上开拍了,系列电影一次性拍完4部,三个月档期也基本足够了。真的相差几天,晚一个星期进《夕颜传》剧组也无妨。” 云初托着腮幻想起来:“你说人设不错,那我不用再演‘恶毒女配’了吗?” 韩湛铭不禁笑道:“总要给你换个戏路了。偶尔演反派是过戏瘾,你这个年纪一直演反派确实容易产生心理负担。” 云初干干笑了两声:“其实……我只是感觉戏路太窄,角色没有突破。有些人一辈子演配角,其实我想过演一些不恶毒的配角……当然作为一个演员,我也想演主角。” 韩湛铭耐心聆听,微微一笑,鼓励安慰:“慢慢来。” 第二十三章 撩精的诱惑 夜里,云初睡着舒适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想着韩湛铭睡不着,她起床来到了阳台,一弯上弦月已经将要落山。 凉凉的月色带来一种清冷孤寂的淡淡哀愁,勾起云初对本尊安危的挂念和对本尊亲人的思念。云初本尊就是普通小市民家庭出身,她的家庭要供养一个女儿读完医科硕士很不容易。 如果父母唯一的女儿,令他们骄傲的女儿就死在ICU里,他们肯定受不了。就算为了担起女儿的责任,她也要努力地活下去,有一分一毫的希望,她都没资格放弃。 云初问系统:“你说这里的月亮和我那里的月亮一样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道:“这是空间问题,恕我无法回答。” 云初悠悠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可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系统呵呵:“本系统提醒你,在阳台‘自言自语’不是好习惯。韩湛铭在承重柱另一边的阳台上,他看到你了。” 云初本能转过头,果然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阳台上,不知何时已侧过身,倚着栏杆看她。这下装没有看到都不行了,于是云初就跑到承重柱旁探出脑袋:“韩湛铭!你也没睡呢!” 云初一双大眼睛波光流转,亮得透人心菲,韩湛铭低低嗯了一声,云初道:“我认床才没睡,你干嘛不睡?” 韩湛铭顿了顿,扯谎道:“刚加班处理点事。” 云初嘻嘻一笑,爬上围栏,韩湛铭惊道:“你干嘛?” 云初扶着米色的承重柱,抬脚跨向他那边的阳台,叫道:“扶我一把!扶我一把!” 韩湛铭眸子闪过幽色,怔了一下才忙过去抓住她的手,她就倚着他的支撑完全跨过来,然后跳了下来。 韩湛铭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爬过来干什么?” 云初嘿嘿嘿:“湛铭,难道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韩湛铭觉得不能放松她的安全问题了,这样没心没肺,夜晚敢爬到男人的卧室,真出什么事,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韩湛铭端起几分严肃:“你以后敢乱爬到男人房间试试。” “正所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似玉人来。’”云初呵呵一笑,又惫懒说: “你站在这里,不就是让我爬过来吗?” 韩湛铭不由得无言以对,云初以为他不懂:“对哦,你很早就出国留学了,可能没读过《会真记》……《罗密欧与朱丽叶》读过吧?” 韩湛铭眸色幽幽:“我劝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云初拿出大学参加话剧社时反串罗密欧的台词功底来:“With lve’s light wings did I ’er perch these walls, Fr stny limits t hld lve ut. And what lve d, that dares lve attempt. Therefre thy kinsmen are n stp t me. T see yu lk severe mre frightehan 20 f their swrds!” 云初正要男人一句夸奖她也是有点学院派功底的,可是眼前一暗,迎来的是他滚烫的唇舌。 韩湛铭就像上一回那么疯狂,云初这时不能文艺了,像只扑楞楞的麻雀,捶着他的肩背,因为嘴巴被堵说不出话。 韩湛铭拿出最后一点理智松开她的唇,眼神像是在侵掠她的一切:“现在怕了?” 云初弱弱地说:“戏剧不是这样演的。” 韩湛铭强行拴住身体里的魔兽,问道:“你确定是在跟我谈戏剧,而不是有别的目的?” 云初一双眼睛充满着笃定:“我当然在跟你谈中外戏剧。” 韩湛铭沉默,云初好像Get到他的想法了,完全不知小女生的含蓄,可能医学生都比较大胆吧。 “你以为我是为了勾引吗?不会哒!我要勾引都是直接来的,不会暗示……当然,我是因为戏剧有联想,可以浪漫地约个会。” 韩湛铭垂眸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个女孩子,哪怕你真这么做,也不要对自己用这么……贬义的词。” 云初怔了怔,道:“我没有想到贬义……只是用你们男性思维的词而已。” 韩湛铭却正色道:“我从来不这样看待你,你做任何事,我的思维里都不会对你用这个词。” 云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冲散了她心中复杂的哀愁,云初笑了起来:“韩湛铭,至少我来这个世界能遇上你。不管命运给了我哪些不幸,至少你是让我开心的人,相遇是开心的事。” 韩湛铭会心淡笑:“我也一样。只要有你,所有的不幸都会是幸运。” 云初呵呵偷笑:“韩总终于会一点甜言蜜语了。” 韩湛铭反驳:“那这也不是你的专利。” “是我的专利!”云初无理取闹,攀着他的脖子摇了摇,“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专利!你现在使用着我的专利的人的生命,我授权你了,但是你必须好好爱护,要是磕着碰着了,那都是不正当的侵权。” 韩湛铭拥紧她的身子:“这么霸道?” 云初下巴小傲娇地昂着:“对!别人走‘霸道总裁爱上我’的路,我不能落入窠臼,要走‘总裁爱上霸道的我’的路。” 韩湛铭虽然心猿意马,仍然忍不住被逗笑,认栽地颔首:“好,那就‘总裁爱上霸道的你’吧。” 韩湛铭低下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热烈骚气,带着浓浓的欲色,云初也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了。 韩湛铭终于离唇,眸色不正常:“你要留下来还是回房去?”云初当然知道留下来会怎么样,她既好奇又害怕,既期待又抗拒。她现在完全明白第一次的女人的“欲拒还迎”并不是矫情,是一种真实的感觉。 “我回房去。”云初说出这话后,发现了他眸中的失落,鬼使神差又说,“我对自己说过,假如我追到你,我一定要待你好的。这个……太仓促了哈,回头我发工资后给你买巧克力和花。我先回啦,晚安!” 韩湛铭自己也很矛盾,但他还是用强大的毅志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他不想她有一分的勉强,那会让他心里不好受。 “确实仓促,你不用紧张……” 云初死鸭子嘴硬:“我没紧张,谁紧张了?我在戏里都演过多少回了,虽然都是假的,但进角色时要把它当成真的。” 韩湛铭叹道:“这不是演戏。” “我当然知道不是演戏,又没有摄像机,也不用借位……” 韩湛铭松开她的身子,轻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冷静,我没有要怎么样,你是女孩子,你对这种事的任何退缩的思考和紧张都不可耻。 对这种事的轻驾就熟也没有那么光荣。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拒绝我,这是你的权利,我接不接受你的拒绝是我的选择。” 云初分析着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有表达态度的权利,而你有让其成为事实或者不成为事实的选择。” 韩湛铭淡笑:“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但是如果我做了选择,我一定会让你的态度跟我一致。” 云初眼神高深莫测:“外婆说,我长大后得小心男人骗我,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总裁你这么好看,肯定是骗女孩的高手,就得霸道的我来治治。以后不许骗别的女孩了,记住了哈。” 韩湛铭好气又好笑,云初一边笑,一边轻轻挣脱他扶着她肩上的手。韩湛铭觉得手中空了,他紧紧抓住栏杆克制住不要兽化。直到他看到她正要爬上围栏,才过去一把抱她下来。 “喂!干嘛?”云初惊道,以为某人要露出“总裁的真面目”了。 韩湛铭抱着她回卧房,却又走出自己的大套间的房门,到了她的房门前将人放下。 韩湛铭警告道:“选择权虽然在我,但是有时我也不一定有选择。记住我的话,不要再翻过来了!” 云初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像只黏人的小妖精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韩湛铭不由得浑身一僵。 小妖精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抱一下,就给我抱一下。你的背影好帅,我好想抱。可能外婆提醒了也没有用。” 韩湛铭的眼微轻颤,清澈的俊目流动着波光,她松开了他:“好了,我去睡了。” 啪一声,关门的声音响起,韩湛铭才回过头,走道已经空了,他的心也空了一些。 正在这时,门又被打开,小妖精探出一个脑袋,惫赖地笑着:“我知道你会回头的,所以我也会回头看你。这次真的不回头了,我不是跟你演电视剧。” 云初回房后终于有点睡意了,系统阴阳怪气地说:“宿主,原来你这么会撩,你原来怎么没有男朋友?” 云初打着哈欠,说:“可能小姑娘时期是外貌协会的,追我的人没有韩湛铭帅咯!我读了7年的医科呀,后来几年我哪有精力找帅哥?” 云初这次作了一通,心潮澎湃,心惊肉跳,心满意足,爬上床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十四章 父子之间 韩湛铭则熬到3点才睡着,第二天还要照常上班。在这一天里忙完北京的公事,他才能带她去上海见《魔都旧事》的导演和制片人。 韩湛铭上午与四个文娱集团副总裁开了个业务小会,刚结束就听行政秘书说:“大韩总的秘书上午打过电话过来,请您开完会给大韩总回个电话。” 韩湛铭嗯了一声,拿了手机就给韩子健打过去。韩子健在电话中倒很和气,问道:“湛铭,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 韩湛铭因为小时候发生了那件事后,韩子健仍然不肯和梁娜分开,所以和他的关系疏远,但是他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节。 两人约了集团总部园区内的一个职工餐厅,这些职工餐厅都是从外头招商过来。商家承包下店面后自营的,不过卫生、服务、价格方面要受集团职工的监督,按评分等级退还租金,所以比外面的店要便宜。 韩湛铭和韩子健约到一家沪菜馆,要了一个小包厢。点了菜之后,韩子健才问起他开除杨婧琪的事。 韩湛铭淡淡道:“你要是觉得我的处理不妥当,你亲自把她送回去。” 韩子健感受到他因为杨婧琪的事找他而不悦,韩子健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湛铭眼中带着一抹讽刺:“那你抓紧时间说说你的意思。” 韩子键叹了口气:“湛铭,我只是担心你。我知道你恨我和梁娜。如果你因为我在你母亲还没有走时跟她在一起而恨我没有关系;如果你因为当年的事恨我们,我觉得你是恨错人了。” 韩湛铭抬眸,眼中寒气闪过,说:“你指望你这样说就能让我对那个女人和你的继女和善一些?” 韩子健说:“我只是告诉你,梁娜当年没有那个能力。我当年怀着两成的怀疑,然后就过了这些年,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但是没有找到。” 韩湛铭一脸怀疑,韩子健却猜出他的心思:“我不是包庇她,梁娜是敢想但是没能力做那种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跟她过这么多年吗?” 韩湛铭这时倒真的不明白了,无论是美貌还是学识家世,他的母亲都胜过那个女人。 韩子健自嘲一笑,说:“你这样的天才是不会理解我这样平庸的男人的感受的。你的母亲就像一个女神,才华横溢、聪明绝顶。 我这样的男人年轻时会追逐女神,可是我承受不住女神想把我变成一个男神。日子越久,我越不得她的心,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而梁娜就是一个有点美貌和小聪明的平庸女人,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嫌我平庸,所以不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在你爷爷那里或者在商场上已经有那么大的压力了,我回家时只想简简单单。” 韩湛铭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妈的错?明明是你对不住她,还是她的错,因为她给你太大的压力?” 韩子健叹道:“你可能无法理解平凡的人。但是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不能拥有对平凡人的共情,你的爱情会不太顺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像你母亲一样的女性。 可我了解你,你的孤寂和冰冷,你母亲那样的女性可能跟你很难走到一起。爱情还是要有一些义无反顾的,好像人才年轻过,就像我当年头脑发热地追求你母亲一样。” 韩湛铭沉默了,因为他的云初确实不像他的母亲,在国外那几年也不乏像母亲一样的精英女性追求他,可他确实没有突破自我的枷锁。 韩湛铭道:“难道还是母亲让你的头脑又不再发热了?每一个负心的人总是能从受害者身上找理由的吧?” 韩子健道:“当年你母亲会一直跟我谈精英的理念,会评价一个人的能力好歹,她身上带着精英浓浓的优越感和‘厌蠢症’。她很美,可是跟她在一起,我时刻会感觉自己是个她厌恶的‘蠢人’。 梁娜跟你母亲不一样,她有点小聪明,事实上又不太懂,恰巧是不会拖我后腿,不给我惹麻烦的女人。我回家时,她不会有精英的苛刻,她会给我做顿饭,只要我觉得好吃,当时她就很满足了。 梁娜那样的女人没有能力干那件事,这些年我不为她辩解,是因为不想惊到真正对你怀着那样的狠毒的心的人。梁娜既然背了锅,我平时才对她好一点,也给她女儿富足体面的生活。” 韩湛铭俊目里终于带着一份郑重,小时候对亲人的爱恨比较感性,看不到别的。不过他现在长大了,韩子健这么分析,韩湛铭发现有些道理,不得不慎重起来。 韩湛铭道:“你有怀疑的对象?” 韩子健沉默了一会儿,说:“杜尔岚。” 韩湛铭一怔,神色微惊:“有什么证据?” 韩子健叹息:“十七年过去了,况且那三个人都死了。就算当年还有证据,现在也没有了。” 韩湛铭追问:“那你凭什么怀疑?” 韩子键苦笑道:“我在地产集团虽然是个吉祥物,但不是瞎子聋子。杜尔岚的公司作为地产集团的上游合作商,这些年受老爷子照顾,其实发展的规模不小。 她公司的一个合作商曾经是你小时候的保镖。你还记得十七年前杜尔岚怀了孕,却最终发现是宫外孕,做了手术,却再不能生育了吗?” 韩湛铭怔忡一会儿,才说:“那么她请的人该杀了我才对,为什么要留下我的命?” 韩子健道:“我猜,她对他们失去控制了。你是我韩家唯一的孙子,韩家完全出得起她的十倍价钱赎你回来,歹徒们才会想到向韩家勒索。 收到歹徒送来的勒索信,她比谁都害怕,我当时也以为她是太过关心你,但也有可能她见事态失控自己害怕了。你母亲当时疯了一样,杜尔岚在一旁陪伴安慰当好人。 可是她的话却时不时暗示这事极有可能是梁娜为了自己给我生个儿子取代你。你母亲当时正对我们怀着恨意,有人借此引导,你母亲那样的聪明人也未必能分辨真相。” 韩湛铭道:“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辞。” 韩子健说:“你可以私底下问一问你母亲当年的事。杜尔岚没有名份,韩家的家财,将来当然没有她的份,我也没有必要挑拨你去与她斗得两败俱伤。” 韩湛铭呵呵:“你说这些是想让影业公司留下杨婧琪?” 韩子健说:“我虽然能力不强,到底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我做不了文娱集团经营上的事,但争取让杨婧琪留在公司还是做得到的。” 韩湛铭沉默不语,韩子健道:“但我不会那么做,你是我的唯一的亲生儿子,我再糊涂不会为了保护别人的女儿跟你翻脸。 况且杨婧琪若是一直在公司闹,你肯定不给她面子和里子,最后伤的是我的颜面。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她因为不懂进退落得那样,就不能怪我这个继父了。” 韩湛铭说:“你不为她出头就好,你非要护着她伤我的威信,我真的很难将你当父亲。” 韩子健呵呵一声笑,顿了顿才说:“听说……你恋爱了。” 韩湛铭转开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不关你的事。” 韩子健点头:“我理解,就像我当年不想别人管我的私事一样。你都这么大了,如果只有工作,就辜负生命时光了。等过了这个年纪,感觉就不同了。” …… 晚上,杨婧琪没有等到韩子健能让她签回公司的好消息,韩子健表示可以花两百万给她成立一个艺人工作室,她自己请一个经纪人过来帮她。 杨婧琪道:“爸,我一个新人开工作室,哪个剧组能请我演主角?” 韩子健看了看梁娜,说:“孩子不小了,她老是这么自我中心,将来在社会上没有能力生存的。” 梁娜虽然认为韩子健是个面团,但他该帮的也已经帮了,现在还能掏钱出来,她们母女再闹,可能这个条件都没有了。 梁娜担忧地蹙着眉,劝道:“婧琪,你当是个教训,以后收收你的脾气。” 杨婧琪跺着脚怨恨地说:“爸爸根本就没有管我!” 韩子健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冷脸道:“我没管你?你不是喊我一声爸,你能一出道就演女主角?!有多少演员,一辈子都等不到一个机会,你还不满足?你要不满意,你全靠自己吧。我可不想养个白眼狼。” 第二十五章 当局者迷 韩子健擦了嘴巴,扔了餐巾,转身就上了楼去,留下梁娜母女面面相觑。梁娜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杨婧琪拉着梁娜的手:“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梁娜劝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在上流社会找个好对象,趁着年轻美貌就嫁了。你真想当演员,万万不能这么任性的。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姓韩,怎么还能犯那样的错呢?” (韩湛铭:我姓韩,我毕业时都是先从国外的公司低职位开始历练的。可见杨婧琪的要求比我姓韩的高多了) 杨婧琪目中划过嫉恨:“可是那个贱人凭什么抢走我看中的角色?”杨婧琪的人格缺陷,对别人没有共情能力,她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认为是自己的。 梁娜摇了摇头:“婧琪,你听妈的劝,你想这些都没用。你要是不愿意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事业,嫁个好丈夫就是你最好的路,妈不会害你的。” 杨婧琪却不听,转身上了楼去委屈,只觉全世界都有负于她。她正剪破了两件昂贵的名牌衣服发泄,原来的经纪人打电话给她,问她明天是否回《美味奇缘》拍戏。 杨婧琪道:“我不是解约了吗?不去!” 经纪人叹道:“好,我会跟项目部反应的,他们会找人代你,你中途弃演,得退还片酬。” 杨婧琪尖声道:“你说什么?” 经纪人解释道:“你不退还片酬,剧组会提请诉讼的。只要退还片酬,剧组不愁找不到人补拍。” 杨婧琪沉默许久,终于说:“我会拍完的,明天哪几场戏?内景还是外景?” 经纪人浅勾嘴角:“在饭馆的戏,第452、454、503、504场,背熟词,不要念数字,不然他们可能主动换你,其实他们早想换你了,只不过原来你是公司的艺人。” 挂掉电话时,杨婧琪扔掉了手机,她发现自己彻底没有了脸,现在公司的人不会忌惮她是韩子健的继女,所以都露出可恶的嘴脸。 …… 第二天上午,云初去公司审一下代办的纳税方面的清单,顺便瞄一眼赵明美签下的新人帅哥,而韩湛铭也没有去公司,跑到了陈伟的安保公司。 韩湛铭不是有拖延症的人,所以他想要让陈伟帮忙去求证一下他曾经的保镖何斌的公司和杜尔岚是否业务往来频繁。 陈伟听了韩湛铭陈述韩子健的怀疑,沉默许久,韩湛铭问道:“陈叔有什么不方便吗?“ 陈伟做了个深呼吸:“如果韩总说的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过去这么多年了,连韩总都能看到的事,董事长为何看不到?” 韩湛铭俊目闪过寒光,陈伟温言道:“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董事长是除了徐女士之外,你最亲的亲人,你潜意识里是不会认为他知道真相而任由恶人继续大发其财的。” 韩湛铭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难道我在爷爷的心里还不如一个那样恶毒的女人吗?” 陈伟劝慰:“你不要太过伤心,这对董事长来说,一边爱情一边亲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双方平平安安才符合他的期望。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小谢心狠手辣,你对小谢下得了手吗?” 韩湛铭抿唇不语,陈伟给他递上一杯功夫茶:“我去查一下何斌是很简单的事,所以如果求证如韩总所说,后续最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你的亲情。 董事长70多了,像他这样的年纪当然希望有个伴儿,不会想身边没人的。你是否要和杜尔岚撕破脸,董事长正在养身体,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韩湛铭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真是那样,留一个这么可怕的女人在身边,对爷爷真的好吗?” 陈伟道:“感情这种事,外人很难评判。” 韩湛铭倚在沙发上想了许久,道:“先查一查再说吧。还有那个杜尔岚,她的背景,我也想知道的清清楚楚。如果她是那么可怕的人,我不能永远当个傻瓜,她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她一无所知。” 陈伟笑道:“这真的是白送钱呢。韩总都跟你说了何斌的事,他肯定都查过了。当然,有好做的生意上门,我没道理推了。” …… 12月21日,赵明美、小张和赵明美新签的男艺人姜枫满怀期待地等在机场商务机楼门口。小张也不介意自己像个乡巴佬一样:“赵总,我还是头一回坐私人飞机呢!” 赵明美瞄了小张一眼:“谁还不是呢?你看看人家姜枫多稳,别一惊一乍地失礼。” 姜枫笑了笑:“赵总,其实我也不稳,我就是晕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反应。” 赵明美才道:“大家都稳一点,咱们借云初的光乘个“顺风机”,不要给她惹麻烦。” 小张赔笑道:“我激动归激动,给云初惹麻烦是不至于的。” 正在这时,就见一辆劳斯莱斯驶近,停在路边,后面还跟着一辆大众。司机老李送了云初和韩湛铭到机场,同时随扈的还有陈伟的公司派出一辆车送来四个保镖。 赵明美热情上前问候:“韩总好!真是太感谢你了,照顾我们云初,还给我们工作室的新人找到机会。” 赵明美知道云初能拿到谷雨的青春系列电影的女二,她昨天就问云初能不能带一带新签进工作室的小帅哥姜枫,只要有机会演个配角就好了。 云初没有为自己明着跟韩湛铭开过口,但昨晚就跟韩湛铭提了一嘴姜枫的事。韩湛铭思索着给赵明美旗下的新人机会对他有利无害,表示只要他会演,就可以推荐。 只要推荐的人颜值演技都不缺,制作方要是识趣,一定不敢得罪他。韩湛铭考虑到云初一直演恶毒女配而被观众熟知,也没有强捧她一上来就演女一,他这种资方算是好说话的了。 如果韩湛铭这么好说话,制作方还不给面子,那么等他们上映时,韩湛铭有的是手段整他们。 赵明美等人一起过了安检登机。中国有私人飞机,但没有私人机场(直升机除外),都得托管给民用机场。除了托管费,保养维修,还要养机组成员,一年花费不是小老百姓可以承受的。 韩湛铭的飞机是豪华公务飞机猎鹰7X,里面有14个座位,安全性和可靠性上的历史表现极佳。韩湛铭和云初在前头的舱内,能有个相对私人的空间,赵明美等三人和四个保镖则坐在后面的舱里。 韩湛铭在笔记本前办公,云初倚在沙发上,拿着画本画他。因为她在新电影里将演的角色擅长画画,自然要练一练。作为一个未来的外科医生,其实云初很擅长画人体组织器官的解剖图。 可是现在,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云初终于画好,放下笔,摸近他身边:“想不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韩湛铭思索一下,说:“不想。” 云初吐嘈:“要是电视剧角色像你这样,半集就该剧终了!” 韩湛铭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我越不想,你越会给我看。” 云初拿出画本展示给他看,就见画纸上是简笔画的大灰狼,韩湛铭凉凉睨着她:“你确定?” 云初笑道:“《华尔街之狼》嘛!你看你今天穿着灰色外套,颜色多像,还有你这个眼神的锐利……” 云初比划着,韩湛铭嘴角轻勾:“我说过多少次了,别跟我胡闹。” 云初说:“你自己太闷,所以才会觉得我胡闹。我真的很担心你,我在外面拍戏,你这样的人会把自己闷死。呸呸呸,闷不死,但你一定觉得闷,保不准背着我劈腿。” 韩湛铭呵呵:“你吃醋呀?” 云初郑起画纸卷起,指着他的腿:“哪条退敢劈试试!本姑娘的王法就是‘株连九族’,一条腿劈了,三条腿都打断!” 韩湛铭送她一个爆栗:“是不是女生!” 云初抚额,叫道:“家暴男呀!伤不起!” 云初又跑回可平躺的沙发上躺下看杂志,私人飞机就是在安全的条件下相当自由,空间都是自己的。她终有些困意睡着了,直到机组提醒将抵达时,她才醒来跑去椅子上坐好,系好安全带。 云初及赵明美他们跟着韩湛铭出了商务机楼,抵达停车场时,上海的分公司的司机派了三辆车来接他们了。云初和韩湛铭由保镖护送着回他在上海的居所,赵明美他们则去住酒店。 第二十六章 平衡定角 影视剧选角一般会放在特定的某某宾馆和某某公寓,在这一点服务上,北京就相当成熟了。上海的影视公司也很多,所以也发展出这些可以提供服务的地点。 《魔都旧事》系列电影因为马上要开拍了,所以正值最后的定角时期,现在导演、编剧谷雨和制片人带着一些主创还在那选角宾馆里。 韩湛铭、云初、柯鸿到选角宾馆时,赵明美他们已经早到,并且与谷雨、王制片都打过招呼。赵明美在经纪人业界不出名,但她现在的工作室隆盛集团才是控股人,背靠大树,她跑剧组时,别人对她都客气一些。 王制片接到柯鸿的电话,听说韩湛铭亲自来了,连忙告诉谷雨,谷雨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谷雨忙和刘制片、一位台湾来的监制及她所带的几位台湾年轻艺人下楼到大厅迎接。 果然,不久就见四个保镖围着一男一女进厅,在场的业内人士惯见俊男美女,可是见到他们时,仍有一种直击灵魂的感觉。 谷雨喜欢精致,爱给年轻的少男少女编织属于他们的浮华迷梦,可是见到眼前的人,他才生出自己认知的鄙陋之感。 大家都把柯鸿这个直接操作的投手给忽略掉了,但他是个职场打工达人,早放弃和Bss比颜值了。 柯鸿上前和谷雨、王制片打招呼,并且介绍:“这位是我们蓝杉基金的董事长、隆盛集团副董事长、隆盛文娱集团CEO韩湛铭先生。这位是我们隆盛集团旗下艺人谢云初小姐。” 谷雨他们提前知道来的是资本大佬,这时仍然倒抽一口气,连忙恭敬寒暄,韩湛铭则保持着礼貌的疏离。 云初的笑却非常有亲和力,这是她经历多年的“营业微笑”,无论是当家世普通的医生还是艺人,都需要“营业微笑”。 谷雨红着脸说:“我看过谢小姐以前的戏,镜头真的没能拍出你的美貌,那一定是角色定位的问题!” “过奖了。”谢云初淡笑,然后与王制片、许监制及几个台湾艺人打招呼。 谷雨等人热情招呼着韩湛铭、柯鸿上楼去坐坐聊一聊项目,谷雨等主创肯定希望将来电影上映时能得到韩湛铭的支持。 他商界的关系深,隆盛还有全国第二大院线,所以哪怕他在宣传和排片上做一下手脚都能影响票房。 柯鸿问起现在定角的情况,谷雨做了简单介绍,并且笑着说:“其实差不多都有方案了,我知道谢小姐的演技肯定没有问题。 她没有美女包袱能把反派演好,在我的戏里本色出演美女的难度反而没有那么高。但姜枫的角色还要商量,因为他是新人,我不了解他的潜力。”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湛铭一点都不装矜持了:“我刚好在上海有别的项目就来这边看看。我母亲是香港人,她祖籍上海,她家也算是老上海的名门吧。 谷雨的虽然大胆夸张、文辞华丽,但我觉得他是懂上海的情调的,这是我决定投资这个IP的初衷之一。” 谷雨其实是草根出身的作家,自己的作品得到这样的商界大佬的至少部分认可,他心情顿时激动不已,起身合着手掌说:“谢谢韩总。” 韩湛铭露出礼貌但会给人压力的职业微笑:“我不想干涉你的创作,也不强求云初或姜枫要演男一或女一,有更合适的人当然更好,不过行业有行业的规矩。 像是陆港合拍片,男一用了香港男演员,女一就必须是大陆女演员,反过来也一样,卡司中两地主要演员基本平分秋色。 以前的电视剧也有这样的限制,这并不是排斥台湾的演员,而是在中国影视这块蛋糕上,大陆演员和台湾演员要得到同等的待遇和机会。 我们用十四亿人的比例争几个名额,而台湾地区是两千三百万人争取同样的名额,其实对大陆演员来说已经不公平。可惜如果这也讲人均,那可能会让同胞根本没机会。” 许监制不由得有些急了,说:“韩总这是还想推荐别的演员吗?但是用大陆男演员担任男主角,要考虑票房。” 谷雨脸色有点尴尬,他不想得罪许监制,毕竟他能帮到他,但他更不想得罪韩湛铭这个大资方。谷雨心想,或者许监制是台湾来的,他并没有概念在这个行业里隆盛集团的力量。 韩湛铭的情绪很稳定:“票房的因素很多,我不相信台湾演员才能扛票房。今年、去年大陆最高票房的电影的要么是纯大陆片,要么也没有突破这个规矩。 我坐在隆盛文娱集团的管理者位置上,我喜欢守规矩的人。现在大陆有很多没有机会的青年演员,我干一行除了赚钱之外,也希望尽我自己的能力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机会。 不仅仅是我公司的艺人在机会面前得到平等,我也希望别的公司的艺人得到平等。在大陆制片的IP,如果大陆的演员还不能被平等对待,我觉得我自己受到侮辱,我不会跟这种团队合作。” 坐在角落的赵明美、小张、姜枫目光盈盈看着韩大Bss,简直热泪盈眶了。自从2000年以后,大陆的文娱市场蛋糕扩大,可是有几个大陆年轻演员能在自己的市场上吃到红利? 曾经有一段时间,大制作的电影电视剧中的主角永远是港台演员,大陆演员的基本功再好都演配角。近年终于有些松动,但一般人不敢当着剧组港台方面的主创人员的面挑动这个话题,韩湛铭偏偏敢。 云初就感叹过:【港台演员在大陆业界得到上等人的待遇,可是大陆演员去港台业界能得到平等人的待遇吗?我们自己的演员的就业率低到令人发指,我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 许监制想塞那么多台湾的年轻演员进电影当然有自己的私心,他再不高兴,再没有概念,不敢对着韩湛铭真的发大火。 权衡一下,许监制道:“这是谷雨的作品,他在选角上同意韩总的看法,那我也没有意见。我也希望我们大老远过来,能得到一个平等的机会。” 谷雨点头:“那么,请谢小姐和姜先生试镜,我再给他们定角。”云初和姜枫之前都没有拿到剧本,所以要临时准备。 柯鸿看了看手表,低声对韩湛铭说:“James,中午徐总约了您吃饭……” 韩湛铭这才起身先告辞了,谷雨、刘制片、许监制带人亲自送到门口。韩湛铭和柯鸿离开,但留下两个保镖暂时跟着云初。 …… 云初和姜枫的试镜相当顺利,云初拿到的校花角色跟她以往演的恶毒女配相比根本没有难度。姜枫则是戏院学院中的优等生,功底很好,形象上也是校草级别的。 当时想签下他的小公司不少,赵明美能签下他还是她签了草根演员谢云初之后,确实在培养她。虽然赵明美当初都给云初接了恶毒女配的角色,但她也是拼命给她找机会的。 她保护自家艺人不用委身老头也是一个可以让她在艺人面前说话响亮的优点。现在背靠隆盛集团这棵大树,机会就更多了,姜枫这种年轻帅哥当然会综合考虑。 由于韩湛铭的意见,谷雨和王制片权衡之后,姜枫得到并列男二的角色,番位跟云初在女演员里的差不多。 其实是男三,就像云初也未必是女二一样,但导演如果好好的再磨一磨剧本,把她们身上的优点放大,番位就提上去了。 韩湛铭在上海呆了四天,《魔都旧事》就要正式开拍时,韩湛铭无法再耽误下去,就好生叮嘱云初照顾好自己,他准备返回北京。 云初虽然拿到角色,可是心里没底,送他离家之前还说:“那个……都说电影界和电视剧界是有壁的,现在靠你强捧才拿到角色,将来被群嘲是不红的资源咖,可怎么办呢?” 韩湛铭笑道:“等你拿到大制作的一番,再说‘强捧’和‘资源咖’吧。我真的是正常投资,你不要有压力,专心演你的角色就好。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就请你相信我的眼光。” 云初一时没自信,一时又自信过头:“所以,其实……我的演技还不错,我的可塑性很强,对吗?” 韩湛铭笑道:“这个戏不需要什么演技,你应付得过来。会看这种电影的观众也不是冲演员的演技来的,主要就是看帅哥美女和一场浮华。这种市场受众不少,所以我判断我不会赔本,你也放轻松,体验一下怎么拍电影。” 云初嘟囔:“你这是安慰吗?” 他却扣过她的身子和头,一个结实的吻印上来,他现在的吻技已经很成熟了,云初一下子就被吻得迷迷糊糊。 韩湛铭终于离唇,躬着身子贴着她的额头:“我在北京没有必须出席的场合和应酬就过来。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你有什么事也随时打给我。” 第二十七章 复仇计划 第27章 韩湛铭回北京后过了两天,陈伟表示查到了杜尔岚和何斌公司往来的大体数据,还有何斌现在的家庭状况。韩湛铭再约了他,亲自赶到他的公司见面,韩湛铭看到这些资料就明白韩子健没有骗他。 ?月下清泠提醒您《女配太美太撩人[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陈伟给他倒了一点点酒,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韩湛铭不由得有丝苦笑,说:“我恐怕要跟老头子对质一下,要是证实他知情后任放任那个女人借他的关系过得这么滋润……其实我也没有考虑清楚应该怎么办。” 陈伟道:“血浓于水,总不能为此彻底翻脸。” 韩湛铭叹道:“我现在也有我想过的生活,我想守护的人。就算需要妥协,我和老头子的感情也不一样了。” 陈伟微笑道:“你会这样想,就说明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了。你这些年虽然平安,但平时也要小心一些。毒蛇一整个冬天不咬人不代表春天到来时,它仍然不会咬人。” 韩湛铭点了点头:“我要去一趟香港。” 陈伟赞同:“对,不用怕麻烦徐女士,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若选择与董事长在冲突中真正解决问题,也得找到最好的盟友。纵使毒蛇暂时不会咬你,也得让更多的人知道你身边有毒蛇,那么万一你被咬,能得到最及时的急救。” 韩湛铭轻轻一笑,道:“那倒不全是这个原因。香港不仅有我母亲的人脉,还有我在金融界干过几年的人脉,杜尔岚的‘岚丰建设’在香港上市。不管毒蛇现在咬不咬人了,总是咬过我的。” 陈伟讶然:“狙击股票?” 韩湛铭笑道:“陈叔要是有兴趣,到底时也玩一点。” …… 韩湛铭跑去香港时,云初还在上海紧锣密鼓地拍戏。谷导是个细节控和细致控,所以要求极为严格。虽然云初觉得剧本文艺得有点无病呻吟和做作,不过他确实是个有些才华和想法的人。 但是让云初和姜枫有点出戏的是台湾年轻演员的口音。原主刚入行时还有点山东口音,后来苦练台词改善了,标准普通话。 而姜枫的台词在他们同学中都是优秀的,台词念得再快,他也能让每个字都清晰明了。所以他们演的时候,听到口音实在忍不住笑场。 谷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用这个口音的原声台词,到时候观众也一定感觉出戏。所以拍摄过程中,谷雨就给他们NG很多次,让他们把剧本台词练标准,要么说标准普通话,最多就允许有上海口音。 云初有韩湛铭做靠山,所有人都不敢得罪她。只不过那边的演员因为她和姜枫的到来占据了两个重要角色,所以他们私下很不服气。不敢得罪她或议论她,可是开始时姜枫在私下里受到他们的排挤。 云初看在眼里,觉得有点搞笑,估计是太年轻或者许监制把他们保护得太好,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剧组可不管圣诞节,演员和设备都到位后就开拍了,到元旦也没有休息。韩湛铭也已跑过一趟香港,逗留了一个星期才回内地, 柯鸿也被派去香港临时暂驻了。 韩湛铭周末或者有应酬时飞来上海住,如果她不拍夜戏就可以和他相聚。因为她基本不能休息,韩湛铭一方面心里装着事,一方面很克制自己,并没有要与她同房。 …… 这日到了1月20日,原主曾经拍的《大汉皇后卫子夫》将在正月初三(2月2日)在橙台开播,所以剧组的主创要去橙台录制宣传综艺请了三天假。 近日,韩湛铭刚好在上海,云初晚上收拾行李时,韩湛铭在一旁看着,因为吴瀚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云初吃了一惊,忙说:“你明天不是回京有事吗?” 韩湛铭这种人,本来就是“空中飞人”,世界各地飞来飞去都不奇怪。韩湛铭想了一下,说:“就是月度例会和春节前的总结、述职,没有别的事。” 云初笑道:“这还不重要吗?特别是述职,你就算是‘皇太孙’,董事会也正想瞧瞧你回来这小半年干得怎么样,是骡子是马。” 韩湛铭眼中有忧色,说:“你去宣传这部剧,一定会看到吴瀚吧?” 云初怔了一下,说:“我是专业的,我就算再讨厌他,我也不会在宣传工作上失态。” 韩湛铭脸色不愉:“我不是担心你失态,我是担心他欺负你。” 云初道:“有明美姐和保镖陪我一块去,他没有机会欺负我。” 韩湛铭抱胸倚在柜台边,面上悻悻,云初打包好了之后,原来想去健身,今天晚餐跟他一起吃,比往常吃得稍多。 云初上前说:“不要担心啦,陪我练练吧。” 韩湛铭呵呵:“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她现在只有88斤了,要不是身材底子好,只怕是排骨胸了。她的脸确实比她两年前上镜多了,紧致立体,线条非常高级。 但她穿仙侠剧服装仍然有可能显胖,所以她计划在一个月内再科学减掉一两斤再拍《夕颜传》。 云初噘着嘴:“镜头说我不瘦,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吃得讲究,效果还好,不算折磨人。” 其实减肥餐才是最贵的,普通人做不了这么精细。 云初一日三餐都吃,早上吃饱吃好,主要是粗粮、蔬菜、牛奶、鸡蛋,中午主要吃牛肉、虾和蔬菜、菌蘑,晚餐通常吃水果。 午餐和晚餐之间可以小小加餐,不然工作和运动没有精力。这样她稳定的减下来,上镜线条更加好看,皮肤和气色也好。 云初抚了抚自己的腰,转动上半身,嘿嘿笑道:“有马甲线有什么不好?你嫌我把胸也减了?没减太多吧,我们这行,胸太大也不好,别人会记得我是个艳星。” 韩湛铭虽然还在等她,不过这样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眼前晃,他又不是柳下惠,从前对女人的抗拒都不翼而飞。亲也亲过,抱也抱过,摸也摸过。 韩湛铭理智的时候反而比她更脸皮薄,云初上前抱住他,仰着头说:“不许嫌我。” 韩湛铭叹 了口气,说:“没有嫌你,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 云初甜甜笑道:我不辛苦呀,可以开工,还能常常看到你。 ?想看月下清泠的《女配太美太撩人[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韩湛铭无奈,云初勾住他的脖子,状似好奇:“你说,我要是睡了你,我去演少女角色,观众会不会看出来我装纯?” 韩湛铭一手揽着她,一手捏住她的鼻子,说:“别闹。” 云初嗯嗯,一把拉下他的手,说:“过年我有四天假,你就乖乖从了我吧,你也可以试着反抗……” 韩湛铭怔怔看着她,半晌才说:“你是认真的吗?” 云初贴在他怀里:“原本想回去看看外婆的,只有几天假,有些赶了。你不能陪我吗?对了,过年,你要回家过的……” 韩湛铭扶着她的颊,眼神专注:“我能陪你,你真的愿意吗?” 云初说:“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愿意。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只是不想让我觉得是交易。你又会思考,如果不是交易,是否要用婚姻来证明,可是你现在又做不到。唉,男人呀,就是爱胡思乱想。” 韩湛铭确实考虑过这些事,他越喜欢就越在清醒的时候会考虑这些事。 韩湛铭问道:“因为我还做不到,跟别人区别不大,你就不会觉得我是玩玩吗?” 云初温柔笑道:“你和吴瀚的区别可大了,我心里明白。” 韩湛铭却没有从她这句话中得到太多的安慰:“你将我和吴瀚相提并论?” 云初有点傻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在你的角度就感觉有问题了?可是在我的角度,作为一个女生,生命中出现过的男人,记得他们的特点和人品只是自然而然的事。 这是一种反向的比较,不是‘并论’,没有刻意地贬低你。所以你心里把我和你的初恋女友、前女友甚至将来的妻子做差异性比较,我会理解这是一种客观的存在。” 韩湛铭本来想表明她就是他的初恋女友,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可能有点没面子,还会陷于极度的被动。 韩湛铭半晌才挤出话:“可你不能这么清醒,清醒到你说你愿意都带着一种悲观。” “这不是悲观,而是对自己人生的积极和解,我会在我的条件下做最大的努力争取我可以奋斗的事业和幸福,但家世和我的过去是不可改变的。 我们可能一直以男女朋友的关系走下去;可能几年内彼此无法共同成长而分开;也有可能恋爱长跑之后,我会妥协地跟你签个婚前协议再结婚。 一切皆有可能,人生的妥协、和解连我们自己都难以控制,所以不要想太多,只有活好当下。” 韩湛铭俊目复杂地看着她,他心头一片混乱,眼睛都空洞起来。韩湛铭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有点强迫症,以至于会小时候的事会给他阴影,之前都一道心灵的枷锁。 韩湛铭的人生步骤从来没有妥协,他只喜欢比别人快一步,加快地成长,强大到所有对他人生的恶意能远他远一些。 所以,云初的“人生和解”观念让他几乎无法苟同,甚至这种不完美反向刺激他不能失败,不能被动。! 月下清泠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二十八章 直球揭露人渣 第28章 翌日,赵明美、小张陪着云初赶去下一个城市与《大汉皇后》的剧组汇合。司机送她们抵达机场候机,因为云初是个招黑成名的演员,不想惹出麻烦,所以赵美明和她订了商务座。而小张和两个保镖则订了经济舱座位。 云初还想着男人无理取闹的事,他一边不想阻碍她的前程,一边又不太想让她继续拍戏。如果他真的突然变脸什么都不给她拍了,公司要雪藏她,她的任务就失败了。 在国际机场商务座候机厅中时,赵明美跟她说:“《玻璃之争》已经正式杀青,剧组已经官方澄清加戏咖完全是网络上的谣言。李导和制片人对你也感到很愧疚。” 云初道:“可是相信真相的人不多吧?” 赵明美才道:“官方用数据说话,你的戏份比例只有女主角的一半,这个戏份根原著的角色出场比例一致。那部剧制作后期最多四个月,尽快播出。 我们公司等剧播了之后,那些水军组织会放出蒋漫妮的消息,换取公司不起诉他们。蒋漫妮要是有脸起诉他们,那么她做的事就求锤得锤完全暴光。” 云初笑道:“那她岂不是只有挨锤的份儿?” 赵明美玩笑道:“你同情她?” 云初道:“我有那么包子一样的善良吗?说啥天方夜谭呢。” 赵明美又压低声音说:“不仅仅是让她挨锤,我从公司高层打听到,公司拿着调查的证据,在控股视频和参股视频要逐步封杀蒋漫妮。 她的电影本来不怎么样,商业院线也打过招呼。没有管理部门的声明没有人能全面封杀她,但跟圈内主要的制作单位打招呼,他们就更不会用她。” 云初意外:“这个有些霸道了。就算不能全面封杀,这也够让她在一两年内从一线小花降成二三线了。” 赵明美笑道:“降成二三线?那都是乐观的了。你没见以前的某个电影女演员前些年还在国际上露脸,后来听说被导演太太圈封杀,结果就快查无此人了。 导演太太圈子的力量比得上资方吗?看着吧,这只是预热罢了,要不是怕影响你的《玻钻之争》播出,现在就开始了。要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蒋漫妮现在虽然挤身六大电视剧小花,但她所在的公司还没有飞升成资本,旗下的个人工作室除了人比我们多,本质是一样的。韩总既然出手了,不到那个程度也对不起他身份。” 云初却陷入沉默,资本可以捧一个艺人赚钱,一个艺人被资本抛弃时也会很艰难。要是蒋漫妮没有违法的记录,那还有官方的一些项目的机会,可是一旦有违法记录,她就是把自己的大路都堵了。 云初想着,如果她将来成功了,一定不能因为是大牌用违法的手段任意欺凌新人,不然也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 云初等人由电视剧派来的车接着入住到酒店。虽然现在的大老板换成了隆盛集团,但她的咖位并没有提升,她仍然一个配角。 所以电视台并 没有订她的助理、保镖的房间,他们只能自费入住同一家酒店。小张带着保镖的身份证去办理入住手续,保镖就先护送她和赵明美回房休息一下。 她们抵达房门口时,忽在走廊上就碰到吴瀚了。他的外表很英俊,与普通素人完全不同,不过他的相貌在圈子里却不是一流的。 这也是他不到20岁出道,拥有好资源,过去八年也没有到一线小生的位置的主要原因。原主当时昏了头,确实是入戏太深,而他有角色光环和极高的PUA能力。 吴瀚发现迎面而来的佳人,只有半年没见,她居然又美出了一个新的高度。真实的她显得太瘦了一些,她的脸的骨骼线条却更分明了,而且她像是充满了精气,虽瘦却不弱。 可是这样的尤物却耍了他,让他看得见,吃不着。他心头的恨一直没有停止,曾经又去她的住所找过她,只是早已人去楼空。 吴瀚也听说过隆盛影业控股了“赵明美工作室”,所以她背靠着更强的东家,这让原来打算报复打压她的吴瀚更不甘心。 吴瀚脸上露出一抹讽笑:“云初,好久不见。” 云初身边的两个保镖拦着他进一步靠近,云初只轻轻颔首,走向自己的房间。被挡在外又被忽视的吴瀚更加恼羞成怒,想要冲上去,保镖又拦住了他。 吴瀚火气登时大了,叫道:“谢云初,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了新东家当靠山就以为自己是什么高贵的人了?什么玩意儿?” 赵明美早拿出录音笔晃着:“还要继续说几句吗?” 吴瀚这时才不敢骂了,想到当时找云初时,云初也说她录了音。 要不然管她当时有没有小白脸在一旁护着,他肯定要教训这个底层出来的讨价还价、贪得无厌的贱人。一个靠外婆捡破烂养大的下贱货还妄想嫁给他,可笑之极。 吴瀚目光阴鸷:“谢云初,你就只会这一招吗?” 云初直接开门进了房间,赵明美拿着录音笔,轻轻笑道:“知道来宣传会遇上你这样白嫖不成就恼羞成怒的货色,我们一定要全程录音,不然真遇上事儿,就说不清楚了。” 吴瀚俊脸涨成猪肝色,说:“你……你一个小助理,以为靠上了‘隆盛影业’就能上天了?” 赵明美怼道:“我靠着‘隆盛影业’有没有上天尚无定论,但我看你靠着你去世多年的爷爷就一直觉得自己在天上。” 吴瀚理直气壮道:“我有今天全靠我的努力得到的!你们这群人,就怪自己出身不好,那有没有问过自己,入行这么多年努力工作了没有?出身不好还不努力,怪得了谁?” 赵明美呵呵一声笑,说:“不奉陪了。” 赵明美转身进了云初的房间,吴瀚看着两个保镖挡着,也无法去敲云初的门骚扰,于是愤恨不平。 稍稍休息,剧组主创就在会议室会面了,导演、制作人、演员们看到云初的变化以及她还带着经纪人和两个保镖,都不由得惊讶。 云初和赵明美入座之后,吴瀚就讽刺 道:“现在是大牌了呀,助理保镖比我还多。” 赵明美哟呵一声,道:原来你知道你不是大牌呀? ?本作者月下清泠提醒您最全的《女配太美太撩人[快穿]》尽在[],域名[( 吴瀚脸色一变,导演孔建忙说:“这怎么回事呢?半年不见的,原来的朋友还有点不对劲。” 赵明美坚信云初没有做过,所以没有黑料在吴瀚手上。 于是,赵明美就当着众人的面实话实说: “是吴先生在杀青之后一直骚扰我们云初,我们云初当时还没有出戏,还信他几分话。本来打算跟他交往的,结果他拿个送过历任前女友的破石头哄骗云初退圈跟他同居。 我及时点醒云初,云初最后想测试一下他,就说如果吴先生是真的如他说所对云初‘心如磐石’,那就三媒六聘娶她。结果吴先生就翻脸了,逮着我们云初就骂她自抬身价的贱人、婊%子。 孔导、陈制作都是难得的业界良心,能给我们云初一个机会,我们一直感激不尽。所以我们哪怕受了委屈也不对外说一句话,就怕吴先生的真面目给外界知道了,影响剧的播出。” 吴瀚霍然起身,骂道:“你胡说!” 云初淡淡道:“要不要我放以前的录音?” 吴瀚心虚哑火了,挽尊地甩脸起身走人,留下孔建导演为首的一众主创面面相觑。其中饰演女主角卫子夫的温妍和女配角陈阿娇的陶佳敏眼中都闪过一抹异色。 原来她们在出演电视剧时也遭过他的咸猪手,而且温妍的一个戏剧学院的大学同学就是吴瀚的前女友之一。他确实曾送过温妍的那位大学同学一块雕成心形的石头。 那位同学得知温妍要出演《大汉皇后》的女主角,男主角是吴瀚时就提醒她,可不要上他的当。温妍没有跟别人说,只是不想惹事,在这个圈子里得罪了比自己强的人绝对影响星途。 陶佳敏是演了多年配角的演员,跟温妍是第三次合作,早有多年交情,温妍就悄悄提醒了她。陶佳敏当然也不会说出去,结果只有原主一个主要阵容女演员不知道。 孔建导演沉默了一下,说:“不管发生了什么龃龉,没有闹到外面去就好。”! 月下清泠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29第二十九章 PUA男吃憋 赵明美点头道:“是是是, 我们就是不想起了纷争被外界看笑话,所以才特意花了大价钱专门请了两个保镖陪着来。我们平常哪有这个阵仗?我们也不想被人嘲笑保镖比粉丝多,多尴尬?” 陈制作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剧播出之前传出这种丑闻,他们就可能赔本了。他作为制作人也没有办法跟几个投资商交代,他自己也要亏好多钱,以后在这行不好混。 陈制作微笑道:“如果这是真事儿——当然, 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只是站在客观的立场。咱们这一次在镜头前还是要把工作做好。吴瀚那里, 我还不得不去沟通一下。” 云初并不会像吴瀚那样一种耍横模样, 不卑不亢地说:“孔导和陈制作放心,我对工作绝对会尽到我的责任。我只是希望吴瀚他适可而止, 他在综艺镜头前也专业一点。” 陈制作就起身去找吴瀚了,孔导则鼓励了大家, 提醒开播前发围脖宣传, 然后大家出发去录影棚彩排。彩排时并不带全妆,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只是走个过程。 云初和一群女演员及其助理进了电梯,温妍才对云初说:“云初, 你们够刚的。” 云初就笑了笑:“我觉得这样简单粗暴解决才是最高效的方法。让他可以不要来惹我,不然要被烦死。” 陶佳敏感慨地说:“很少有女演员有这种反抗的底气。这个社会总要求一个‘完美受害人’, 特别是女性。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人’, 女孩真遇上这种人吃了大亏, 大多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了。” 饰演平阳公主的女演员程静笑着说:“可见, 云初在隆盛影业这个新东家旗下很受重视。” 云初傍上韩湛铭的事也只有隆盛影业内部的人知道,聪明的人都不会对外面乱说。 现实中很多资源很好的女演员,大家都知道她背后有人, 可是外界没有人确定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云初这情况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上次哪怕韩湛铭都带着云初和姜枫出现在《魔都旧事》主创面前了,也不会有圈里的人问她究竟是不是韩湛铭的女朋友。他们能估计就算是真的,云初也必然嘴巴严实。 云初微笑道:“以前公司没有被控股时,明美姐也很照顾我的。” 温妍道:“找一个负责任的经纪人是很重要。不过幸好你现在背后是大公司,不然吴瀚在圈子里还是有些朋友人脉的。” 陶佳敏低声道:“是呀,我就听说,其实陈制作原来就是吴瀚的朋友,之前选角时吴瀚看中这个角色就一直找他喝酒。” 程静道:“陈制作的人品又还可以,也没有听说他会对女演员怎么样。他和吴瀚怎么会成朋友呢?” 电梯到了一楼,出电梯时,温妍才说:“吴瀚又没有骗他女儿或亲妹子,男人交朋友哪管那么多?” 陶佳敏感慨:“吴瀚比直接潜女演员的手段高明。那就是用恋爱的名义来白%嫖,玩厌了就抛弃,不犯法还不用任何代价。以前面对不知真相的漂亮女孩屡试不爽,所以他不用露出真面目。 这次遇上云初,手段不奏效,他才恼羞成怒翻脸。年轻女孩真的要小心,有时候这种用恋爱的名义欺骗女孩的男人比那种想潜的真小人的危害更大。” 几个女孩都是女演员,当然能理解陶佳敏的话。别说原著中的吴瀚成功了,云初还想起了某签,要不是遇上未成年女性,那还真是如此。 如果女孩在圈里遇上个真小人想潜她,那给不给他潜,女孩们还有一点选择权,不想失业饿死含着泪真的被潜了,到底还能得到个机会。 女孩们对这种事屈服并不是罪,有罪的是掌握这种话语权逼迫女子屈服的男人。如果天下掌权的男人一日不能先自己持身清白,一味骂被压迫的女演员们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就像是旧社会时妓%女被掌握夫权和父权男人卖了或者被人贩子卖了,再被强权逼着卖身,最后社会还要怪她们是伤风败俗的罪魁祸首一样的性质。 云初没有想到,原主认真在《大汉皇后》剧组演戏,都没有和一群女演员们真正交心,自己这次刚一次,和剧组的女演员们关系倒拉近了。果然,女孩们有了共同讨厌的人,就油然生出一种亲近感。 却说吴瀚回到自己房间内摔了很多东西,陈制作按了门零进来,吴瀚还骂咧咧,说:“你是不是相信那个贱人的话?” 陈制作的心底差不多明白了,美女,谁不喜欢呢?陈制作也了解谢云初是个草根出身的女演员,吴瀚必然不肯娶她,但一定想睡她。结果闹成这样,他就怪起女人不给白睡了。 陈制作摆了摆手:“那些是你的私事,我不插手。我只问你,现在的通告,你能不能完成?” 吴瀚吼道:“你不把那个贱人赶走,我不会去的。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陈制作叹了一口气,说:“你不想在通告中增加暴光率吗?你说你很看好这部戏,我们当时才合作的。这部戏的收视率高了,你将来的机会才更好。你不想红了?” 吴瀚果然动摇,叫道:“陈哥,那你赶走那个女人!” 陈制作道:“我不会赶走任何人。如果你没有按时赶到录影棚,电视台只看到你的缺席,伤的是你的职业信誉,反正她按时赶到了。” 吴瀚上前道:“还是不是兄弟?你居然帮她,你就是不相信我?” 陈制作道:“那我要去向她求证,让她播放她所谓的录音听一下吗?” 吴瀚一咽,又狡辩道:“她只会给你剪辑成断章取义的东西!遇上这样的心机婊贱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我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吴瀚终还是要抓住出镜的机会,乖乖去了录影棚。录制节目时他倒不敢黑脸,只是在玩一些有代价的游戏时,他就故意在镜头前让云初上。 这时候,云初还不能对着镜头甩脸色,不得已在游戏中被从头上淋了两次凉水。也因为这样,在场的剧组主创都见识了吴瀚的小人之心。如果云初在诽谤他,他拿事实反驳,可是他却利用这样的机会让她吃个亏。 此外还有个女主持人陈梦琪问话大胆,可能也是没有分寸,就玩笑似的问起温妍:“你觉得你为什么能饰演卫子夫这个角色?是不是有内%幕?” 温妍是个上升期的二线女演员,她不禁尴尬在当场,旁边的陶佳敏、程静都不知道怎么办。其实温妍争取这个角确实很不容易,她早前有一部女三和女一的代表作,可这两年她的事业不温不火,去年一部电影还扑得不像话。 云初倒是笑着化解尴尬:“梦琪姐,你觉得你为什么能主持《欢乐星期六》?这是全国最火的综艺,全国那么多女主持人,你为什么能主持?是不是有内%幕?” 陈梦琪惊呆了,又跳着脚笑着说:“没有内%幕呀!” 云初在跳脚之后也给台阶下:“我知道什么内%幕。因为梦琪姐在主持人界人气高,这是观众的选择。” 这时温妍也反应过来了,笑着说:“《欢乐星期六》真的是国民综艺,我也是看着这个节目长大的。” 温妍心里有一丝在意,但她不会为一件小事得罪电视台。 男主持人则马上打了圆场,转开话题:“卫子夫和陈阿娇、李夫人、钩弋夫人在戏里是你死我活的情敌,那在现实生活中又是好朋友吗?”这样尖锐突兀的问题和巧妙的化解也可以成为本期节目的小噱头。 温妍很官方地说:“我和佳敏是第三次合作,老朋友了,云初是新人,我以前也看过一点她的戏,我觉得很有灵性。” 陶佳敏则笑着说:“我在戏里就是一直想弄死卫子夫,不过私底下和温妍是好朋友,也是她向导演推荐我演陈阿娇的。她有机会就会照顾我,人真的非常好。” 云初与她们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便道:“我在剧组时不太去和温妍小姐姐交流,因为怕和她太亲密时,演出来的敌对氛围不能达到导演的要求。” 男主持人理解:“在剧组时就要融入角色。” 云初点头:“对。” 男主持人道:“云初已经演过很多的反派了,演反派是不是很过瘾,有人说反派更考验演技。你的感觉怎么样?” 云初微笑道:“我只是喜欢演戏,反派、正派都可以,刚好之前接的角色都是反派而已。有时候反派角色更能调动观众的情绪,会让人感觉演反派的演员的演技好,其实一样的。” 再问饰演钩弋夫人的女演员李欣凡,她的戏份最少。 李欣凡笑着说:“在戏里,我就是背后想取而代之的那种反派,现实中当然不会那样,剧组的人都挺友好的。 主持人问温妍:“我想问一下,你在戏里时,最恨她们三个当中的哪一个角色?” 温妍居然再次遇上得罪人的题,这次她反应快了一点,笑道:“为什么要让我在她们三个中间挑选?她们的角色的结局比卫子夫还惨,我们的结局全是刘彻的害的,我最恨他。” 于是几个女演员们纷纷凑一起击掌,这就扳回一局,主持人也就自我圆场了:“幸好汉武帝生活在古代,要是生活在现代,他所有的妃子们团结起反抗他,不好收拾呀!” 吴瀚心底一阵郁闷,他觉得这几个女人估计是勾结在一起了,也就是温妍几人都相信了谢云初的指控。往后他想白嫖娱乐圈的美女,恐怕都不能在她们的朋友中间找了。 吴瀚想到在拍戏时自己太过入戏、为了效果只摸了她们几下,她们就记恨他了,他这样一想就想如汉武帝一样霹雳手段弄死她们。 30第三十章 幕后主谋 北京某别墅区。 下班后, 韩湛铭回到韩盛占地达5000坪的辉煌的大豪宅,陪着韩盛吃了晚饭后在室内散步,因为北京一月的晚上, 户外太冷了。 韩盛的身体好了许多,每天都坚持做运动,已经行动如常,也不会胸痛了。但他经过两次支架微创手术, 更加惜命起来,所以不能花精力在那么大的集团上面了。 韩湛铭说明了今天的述职情况, 韩盛点了点头:“你能稳定局面, 我就放心了。你把文化娱乐集团打理好,过两年能看到更大的效果, 到时候董事会的成员也无话可说了。” 韩湛铭沉吟了一下,忽说:“其实, 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韩盛肃然道:“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 你不在乎?如果你爸是个能干的,我会让你辅佐他。可他从小就被你奶奶宠坏了, 性子并不刚强。” 韩湛铭沉默一会儿,说:“提起爸爸, 我一个多月前倒听他说过一件事。” 韩盛奇道:“他能跟你说什么?” 韩湛铭道:“他在地产集团虽然不是一言九鼎,但他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杜女士的公司是集团的供应商, 而她的一个重要合作商正是我小时候的保镖何斌。我派人了解了一下, 现在他的生意做得还挺大的。” 韩盛愣了一下, 说:“你爸想要干什么?”何斌算是保护他不利, 当年既然发生这种事离开韩家,又怎么可能间接得到韩家的好处呢?除非有猫腻。——韩盛明白,凭韩湛铭的头脑不会想不通这个逻辑。 韩湛铭才道:“我爸如果想干什么, 他早干了。或许他知道自己干不了什么,但他又不希望我有未知的风险,能做的只是提醒而已。 我明白爷爷为了家宅安宁牺牲了很多,杜女士也有她的付出,但我想知道真相,不想一直敬重的爷爷骗我。” 韩盛沉默了,韩湛铭哄道:“家和万事兴,就算真有她的手笔,我为了爷爷也不打算跟她翻脸,只要她不再犯到我的头上。” 韩盛目光锐利,说:“你是不是不甘心,觉得在我眼里,她比你重要?” 韩湛铭哪怕心里这么想过,也不会这时候承认,微笑道:“我还不会这么没良心。如果爷爷真的偏心她,也不会现在也不给她一个名份。” 韩盛问道:“那你突然提起来,又有什么目的?” 韩湛铭才说:“我以前太年轻,也没有进集团,不知这事很正常。但以爷爷的精明,爸爸都看得到的事儿,爷爷不可能看不到。 爷爷在维护你的女人,却忽略了我小时候遭受的非人侮辱。爷爷后来一直这么护着我、偏心我,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呢?” 韩盛道:“你非要在现在提起这事吗?” 韩湛铭道:“世间的两全其美是很难的。爷爷不会以为绑匪不杀我是因为幕后的人不想要我的命吧?这样的仇,要我轻易就放过了,这是强人所难。” 韩盛肃然道:“那件事很复杂,并不是她做的!” 韩湛铭哦了一声:“那就是跟她有关系。” 韩盛思索了一下,说:“我调查过,她在之前确实不知情。” 韩湛铭说:“那几个歹人死无对证。爷爷并不是警察,在死无对证时怎么调查?当然,爷爷没有义务为了我讨回公道而伤害你喜欢的女人。何斌现在好好发着财,何况是她?” 韩盛道:“何斌并没有出卖你,他仅仅是知道了这件事和她有关。当时何斌来求你母亲开恩不要辞退他,刚好撞到她弟弟来求她,因为事情失控了。 当时她怀了孕,他的弟弟心大,所以找了社会上的人盯你,在你放学的机会下手。可是那几个歹人看不上她弟弟只能给五百万,想找我们要两千万。 如果那些人不带你出国卖掉,而是在国内等赎金就极有可能被抓到供出她弟弟杜琛。何斌本来想找你母亲的,在园子角落听到这事就来找我说出真相邀功。 我就带着何斌跟她与杜琛对质,当时救出你才是第一要务,所以我才和他们做了交易,她让杜琛交代出歹徒的据点。 我请做了警察的战友帮忙找到了你,很巧的是歹徒全都被击毙了。她当时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以人工流产来证明自己没有异心,对外谎称宫外孕。 结果因为这个手术,她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也是我的孩子,难道我不心痛吗?可是当时她坚持极了,坚持到我怀疑她在引我阻止她。我又很担心你,所以在我犹豫时,她就真的做了。 牺牲她肚子里的孩子来保全孙子,如果那个孩子也有灵魂,估计也会怪我这个父亲没有保护它。我想过让她走,但我总梦见那个孩子,其实她也是受害者。” 韩湛铭道:“所以你就怜惜她,扶持她。” 韩盛道:“她没有身份,也没有孩子为底牌跟你们争。至于她的弟弟,她对他的恨或许不比你低。若不是杜琛起歹心,她有自己的孩子,还会是名正言顺的韩太太。每个人在这件事中都失去了很多,不仅仅是你。” 韩湛铭不由得五味陈杂,这种真相那么颠覆,让他不知道如何处理。 韩湛铭到底还有这一次最重要的目的,扶住韩盛的胳膊:“现在杜琛常年在国外,也没有直接证据,我多想无益。爷爷,你的感情生活是你的自由,我的感情婚姻也是我的自由。” 韩盛回味过来,说:“这是你的目的?” 韩湛铭道:“我只是希望我的私事不要引发家里过于大的波动,就像你当年选择压下这件事一样。” 韩盛表情有些自嘲:“世上多少有钱人,偏我的儿子和孙子都是这样的情种,喜欢的女人都上不得台面还要带家里来!” 韩湛铭眼中不以为然:“跟爷爷和爸爸比起来,我喜欢的女人上得了台面多了。到了我们这种人家的子孙,有几个真的联姻了?” 国内资产相近的人家就这么几家,其子弟要找到年龄相近、性情相投、能力势均力敌的人很难。就像香港豪门子弟,也没有几个子弟最后娶的女人是同等人家出来的千金,有也离婚收场。 反而他们中的子弟,有的找中产的学历还可以的年轻美女,也有的找女星或者体育明星的。国内很多商界的人也有娶了女明星的,反而很少人娶了同样的商界女强人。 韩盛打量着他,说:“那个女人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 韩湛铭轻叹道:“男人喝迷魂汤的时候,自己哪有那么清楚?但我估计比你的好喝,你明白的,事已至此,不继续喝也难受。人生几十载,还是要让自己过得舒服,才能再考虑别的。” 韩盛说:“你为了女人威胁我。” 韩湛铭:“这不是威胁,我在问你同不同意。你要是同意呢,过年我带她回来,你要不同意,我当然不敢带她来碍你眼,但我过年得陪她。” “一个两个的都来气我。我的身体才刚好了一点,你这个混蛋!”韩盛拿起拐杖就往他的腿打去,“就算不联姻,国内也有不少书香名媛、高知女性,非要跟个小戏子来真的!” 韩盛当然有渠道知道孙子的一些私事,如果他只是谈个恋爱,他总不能不许,孙子是成年男人有感情的需要。可是他非要带家里来,还要跟他谈条件! 韩湛铭跳着脚躲,叫道:“爸爸以前娶了我妈这个书香名媛+高知女性,那也没有夫妻和睦……” 韩盛叫道:“你跟你爸一样吗?” 韩湛铭说:“感情的事,如人饮水。爷爷不同意,那我过年不带回来就是了!” 韩盛收了拐杖说:“好啊,别带回来。” 韩盛径自迈着比前两个月稳健很多的步子离去,韩湛铭看他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就放心了。而之后他暗中报复杜尔岚和杜琛,也不至于那不么不科学的气倒身体健康的人。 韩湛铭觉得留在这里好没有意思,联系机组的人,准备明天中午飞上海。韩湛铭回到自己的私人别墅,他母亲徐慧敏打电话给他,询问和韩盛对质的结果。 韩湛铭简要陈述,徐慧敏思索了一会儿,却说:“这不对。” 韩湛铭问道:“哪里不对?” 徐慧敏道:“一个女人想在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身边谋好处,孩子才是永久的最好的牌,而不是所谓的‘清白’。所以她主动流产自证清白就不合理。” 韩湛铭道:“或许是她不想离开爷爷呢?” 徐慧敏笑道:“只要有了你爷爷的孩子,就算两人分开了,她会缺钱吗?分手后,有孩子有钱有自由,找个年轻小伙儿重拾青春不好吗? 这话糙理不糙,一个对权势和金钱有强烈的野心的聪明女人,绝不可能只为了证明自己这种清白而主动流掉有地位的男人的孩子的。” 韩湛铭问道:“难道爷爷为了她骗我?” 徐慧敏道:“我不知道,但这个女人当年能骗过我,肯定不简单,你小心为上。香港这边的事儿我先帮你看着,年后再寻机行动。你也别只找陈叔一人帮你,多找一些人把她查个底朝天。你要是手头钱不够,我这边先给你转5000万……” 韩湛铭咳了一下:“妈,我钱够用。” 徐慧敏笑了起来:“也不仅仅是这事儿要花钱,你大小伙子终于谈恋爱了,花销会大一点的。” 韩湛铭语气带着宠溺的吐嘈:“她不是呆在剧组里就是宅家里,花不着什么钱,她多是网上购物。我用尽全力也阻挡不了她网购便宜货的热情。” 徐慧敏笑道:“她买她的便宜货,你要是喜欢她,你买你的送她。你爸那人虽然正事上的能力不如你,但讨女人欢心时,能玩出花来。所以,你这是像谁呢?” 韩湛铭无言以对。 31第三十一章 扭转舆论 云初这时已经录完了宣传综艺回剧组了。云初在年前忙最后几天时, 《玻钻之争》全剧组杀青后,官方围脖用数据澄清云初不是加戏咖的事情发酵到顶点。 因为之前相当一段时间云初在网上被各方有心人黑得体无完肤,又因为颜值确实让人一眼难忘, 所以会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她了。 所以网络上根据这件事写出很多文章,其实有人在进一步黑她,也有公司的公关部门人员写出事实信息的文章来挺她的,让网友纷纷吃瓜。这都不像一个“恶毒女配专业户”的热度了。 【加戏算什么黑料?我真不知道网上在骂些什么。】 【没加戏好吗?就算加戏是黑料, 这也跟她无关。】 【我看过《玻钻之争》的原著,女一和女二在原著中的出场比例确实是这样的。女一和女二本来就要做一个对比, 才能扣住‘玻钻之争’的主题。如果只有钻石, 没有玻璃,那还争什么?那叫‘独霸天下’了。】 【不说别的, 谢云初的颜是真没话说,她参演的作品里, 比美貌就从来没有输给过女主。在《兰陵缭乱》中的妖妃太惊艳了, 我都觉得皇帝不瞎,男主瞎了。】 【谢云初出道以来一直跑龙套, 连演多部恶毒女配,这样的人也能是加戏咖?用点脑子, 看她之前的作品里,都没有加过戏。】 【反正对她无感, 文盲一个, 演员的门槛真低。】 【我觉得很励志, 从小被父亲抛弃, 幼年丧母,靠外婆捡废品养大。这些年看到电视上多的是星二代,颜值真的很感人。出个平民阶层出来的真美女容易吗?】 【听说谢云初是三里屯酒吧柜姐, 专门陪富豪的,玩得很开的。】 【听说,呵呵,张口就来的喷子。听谁说?证据呢?】 【我估计就是一群宅男看《兰陵缭乱》时疯魔了,在电脑前幻想,然后……就心中生怨。】 【一些喷子看美女发泄一下戾气,凭空造谣。肯定是找不到人家的黑点,就说她是在剧组霸道,是加戏咖了。】 【反正我不喜欢她。一个戏子而已,有必要这么关注吗?】 【之前有几个蒋漫妮的大粉在网上抗议得很凶。我觉得是不是她的大粉感到了谢云初对他们的偶像有威胁,所以阴谋黑她?】 【楼上,听你这么说,贵圈真的好乱呀!】 【楼上,不要这么天真无邪。咱们普通人在公司都上演多少‘宫心计’,贵圈少得了这种事吗?】 【没有证据,还是不要扯到蒋漫妮身上吧。】 【我没有说确定,我只是关注了蒋漫妮的大粉的动向。我说了她的大粉的动向,这是事实,告不了我诽谤。】 在舆论导向上,剧组的澄清和公司的公关导向起了作用。网上虽然还有两三成的黑粉喷子和说下流话的猥琐男人,但云初的整体口碑大为转好。 有些黑料争议的美貌女艺人反而是好事,懂行的人都知道,完全不被造谣的艺人是不太能扛剧的。因为只有嫉妒和欲望才能引起争议,表面的爱可以假装,但潜在屏幕背后的嫉妒和欲望的程度是无法掩盖的。 这时刷剧群体也关注着云初将要在橙台开播的《大汉皇后卫子夫》。公关部门找人写文章,就是介绍云初再次做反派配角,挑战汉武帝宠妃‘李夫人’,用其剧照配上“北方有佳人”的传世诗。 文章引导着,虽然据可靠消息,在剧中她再次演反派,但历史上李夫人其实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已。而且李夫人虽然是汉武帝最宠爱的妃子,可她也是一个人间清醒。 公关部门借着一波舆论小热度,就提前给云初将播电视中的新反派角色给观众打个预防针,免得又因为角色招黑。 这波借热度公关的事,云初只是通过赵明美了解了一个大概,而小张则帮她维护围脖账号,开始每天发个动向。 谷雨是个转行的新晋导演,他并没有一个老导演的毛病,要求所有演员保密角色,如果能引来热度关注,他求之不得。 所以网络的关注点投在谷雨的电影上面。《魔都旧事》的原著粉们加倍欢呼,通过部分定装照,原著粉们对各位选角基本满意。包括对云初这个恶毒女配专业户终于不演反派了,也本着包容的态度。 过了五天正是腊月二十八,谷雨导演终于收工,放大家回家过除夕和春节。因为剧组在圣诞节和元旦都没有休息,春节能凑几天。 云初也放小张回河北老家过年了,还趁着年底赵明美给她按约定发了所有的片酬分成,包括《魔都旧事》的拍摄前期给的片酬的分成。 《魔都旧事》在制作上放在这个时期都不算高成本,几部一起拍的总成本就4800万。除了女一胡颖的片酬最高,也就200万,男一是台湾来的年轻男演员片酬120万。 云初和并列女二拿80万,余下主要演员要么是黄金配角,要么是年轻新人或刚来大陆发展的演员,都不贵。 总之,年前云初总共拿到税后的30万左右余款,心情大好,还大方地包了1万元年终奖给小张。小张才跟她两个月,还能在赵明美那领到之前的年终。 晚上,云初回到韩湛铭在上海的宅邸,还和他商量着明天出去逛街购物。赵明美就一个电话打过来提醒:过年禁止胡吃海喝,她要是发面团了,就要将她关着禁食三天。 “我发誓,除了早餐,我不吃碳水。我家里的厨师做低碳水的食物还挺好吃的,我不至于。” “但我就怕你抵抗不了碳水的诱惑。” “行了行了,你说的那是你。都115斤了,在这里教我一个88斤的人怎么瘦。” 赵明美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挂了电话。 云初歪在沙发上,又打电话给她的外婆,外婆在零声响了四下手才接起来,问她回不回家过年。 云初就说着一口山东话:“回不来哟,只休息三四天,只够坐一下车呢!” 外婆失望,但交代她:“那你要照顾好自己,过年买点好吃的。外婆就在电视上看你……” 云初又提醒她:“外婆,我在电视上是在演戏,戏都是假的。我在电视里是坏人,坏人最后还死了,外婆看了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啊。” 外婆很自信地用山东话说:“外婆又没有你隔壁的王奶奶那么傻,还说我孙女儿到了外面就变成坏女人了。她每次这么说,我就骂她傻B,脑子是给狗吃掉了。” 云初哈哈笑了起来,又说:“外婆,你们一把年纪了,争什么呢?小心她儿子打你哩!” “又不是只有她有儿子,我也有两个儿子!”外婆顿了顿,又说:“还不是她孙子喜欢你,你不理他,他在家里哭闹,她就怪你头上来了。 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孙女不理她孙子就是我孙女不好,哪来那么霸道的人哪?我就不惯她臭毛病!我孙女多漂亮呀,就我看她孙子跟你也不相配。” 云初对颜狗外婆的思维感到好笑,转而说:“外婆,我给你转10万块钱,你取出来自己过年买点东西。帮我包个红包给你曾孙子。” 外婆却说:“你又没结婚,对吧?没结婚,自己也就是小孩子,那就不用包给别人的。” 外婆还是很疼她的,没有因为有孙子,就牺牲她来给孙子谋利。当然将来她经营的那个废品收购小站会留给两个儿子,云初并不会去争。 云初还是说:“我从小到大,舅舅舅妈每年也包红包给我了,我自己赚钱了,过年包个红包给她孙子,舅舅高兴,孝敬你些,舅妈也高兴,待你也客气嘛。” 外婆表示知道了,云初再闲聊两句才挂了电话。云初思索着30万也都不经花,她还是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赚钱呢。 云初打完电话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她都没有仔细追过原主演的《兰陵缭乱》。开播的时候原主正在拍《大汉皇后》,后来就谈了十几天恋爱,被PUA了。 云初正看着片头曲中放出主演名单,她也在其中,这时有点为原主生出点自豪。片头曲中也有原主演的妖妃的画面,看那状态和妆容就不是好人。 韩湛铭走过来坐下,一派慵懒:“看点别的吧,我都看完了。” 云初奇道:“你会看这类电视剧?” 韩湛铭怔了一下,这类电视剧和他的气质职业确实不太搭。 “因为是你演的,我才看一下。看得我火大,男主角就那么好吗?让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不过导演确实会选角,只有你演得了皇帝最爱的女人,有这个说服力。” 云初笑得开心,爬到他身边,又像猫一样枕在他大腿上看剧。韩湛铭瞄了瞄女孩,暗想:她是不是忘了什么?我要提醒她吗?她会不会觉得我跟别的男人一样,只想骗她上床? 32第三十二章 共此灯烛光 韩湛铭轻轻抚着她的发, 柔声说:“云初,我……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现在不能娶你不是因为我不想,也不是舍不得韩家可以给我的。 我怕依着你的性子, 你受不了我爷爷。我哄我爷爷时,他还没有点头,我就想着索幸等我做完一笔大生意后再说……” 云初没有回话,韩湛铭低头一看, 却见云初已经睡着了,呼吸轻浅, 睡得很是自在。原来昨夜赶着拍几场夜戏, 根本就没有睡觉。 白天在保姆车补眠两小时,补妆之后又上场拍了三场群戏。之前还因为刚刚放假, 有些事情要安排,等到操心的事都做完了, 这时放松下来, 一下子就睡着了。 韩湛铭一脸无奈,叹了口气, 关掉次厅的电视,打横抱起她进了她的房里。 将她放到床上后, 她眼睫动了动,有三分清醒, 因为是他,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安心。 云初迷糊着说:“韩湛铭, 你真好……等我红了, 比杨婧琪红,比吴瀚红,你就给我生个孩子……你生的孩子好看……咯咯咯……” 云初打个哈欠, 歪着头又睡了,韩湛铭垂眸看着她的睡颜,叹了口气。摊上这样的女友,真是甜蜜的负担。他为她承担麻烦,操心她的大小事务,忍受情%欲的煎熬,可偏偏甘之如饴。 …… 翌日一早,云初非要和韩湛铭去逛街,买了一些和他的别墅相当不搭的灯笼和红婚回来。 云初磨了墨水,挥着毛笔写了好几个福字,再写了一幅春联。 韩湛铭怔忡看着她,好奇又意外。 云初呵呵笑道:“我这赵孟頫的行书写得有点像吧?” 韩湛铭说:“你还学过这个?” 云初道:“我只是没有文凭,不是没有文化。” 国内小学中学讲究素质教育,没点特长都走不出去交际。学书法在各大特长中实用,并且门槛低,所以穿越的云初的大字写得还不错,中学时还在县里得过一等奖。 云初写好搁笔,然后拉着他去挂灯笼、贴春联。幸好家里的地下室有梯子,外面的保洁要定时来家里做灯具的清洁,必得有那种梯子。 虽然是欧式别墅,但在设计之初也有灯笼,不过平常挂的是工艺品一样的艺术灯,现在给换上中式的大红灯笼。 韩长工换好灯笼,再听大小姐指挥着贴春联,大小姐还挺挑剔。 “斜了,斜了!” “高了,高了!” “离门的距离要对称!” 韩长工干完活,感觉身上都有一阵热汗了,仰头看了看装饰得有年味的家,感慨:“我有几年没有好好过春节了。” 云初嘿嘿一笑:“我明白,对富家公子来说,圣诞节是很重要的。你说你做文化产业的,这么投降主义怎么干大事?圣诞节在国内的氛围太重,那是被文化入侵过于严重了。 我就不相信他们砍一棵树来挂些东西就比我们在门前挂灯笼、贴春联强。我们至少不砍树,环保多了。我以后要演一些好的电视剧和电影,能文化殖民国外去。” 韩湛铭望向她,目光温柔如春风。她这样野心勃勃,又赤诚真挚;她的容貌清绝美丽似久不食人间烟火;她犹如一个火热的小太阳靠近他,温暖了他,也把他的世界变得生机勃勃。 …… 今天家里没有女佣,昨天她们就将这里里外外收拾后回家过年了。韩湛铭就用空运来的食材给两人做了几个菜,因为土狗云初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些食材。 马来西亚忘不了鱼、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日本和牛,云初穿越前才刚刚工作,也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韩湛铭就在中厨做清蒸鱼,在西厨做牛排和沙拉,云初就在一旁看看。 云初感慨道:“韩湛铭,你最好不要破产,不然我怎么可能养得起你这种挥霍成性的公子哥?” 韩湛铭勾了勾嘴角:“你放心吧,我钱还够花。” 云初长吁短叹一下,又叽叽喳喳说起八卦:“你可能没有关注过咱们圈里的事。好几个前辈美女演员,有的嫁豪门,有的嫁金融男,最后都破产了。 她们只得拼命拍戏给老公还债,其中一个女前辈的老公明明破产了可评价老婆时高高在上说戏子的钱好赚,并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又投资项目失败浪费了老婆的钱。 还有金融男也是欠一屁股债却在一个前辈面前装逼哄她闪婚,最后前辈被骗钱骗色骗还债。人家要么是豪门,要么是金融男,只占一个雷点,你一人就占了俩!” 韩湛铭刨了一些白松露在沙拉上面,抬起清亮的眸子,嘴角擒着一抹笑意:“所以,你就不想跟我结婚?是怕我破产后,你要替我还债?” 云初呵呵笑道:“我是说,我被美色所惑心甘情愿踩中两个雷点,我向佛祖忏悔。” “花言巧语。”韩湛铭洗了一下手,再去煎牛排,一边吩咐:“你端去餐厅吧。” 云初乖乖接过打杂的工作,韩湛铭一边先开了红酒出来醒醒,再去把别的食物做好。 相对于别人家里满桌的菜,他们的晚餐份量显得少多了。 韩湛铭正举着杯,云初拿出一个红包推到他桌前:“韩湛铭同志,恭喜发财,岁岁平安!” 韩湛铭看着红包呆了三秒,抬起眸子,就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一双清澈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闪闪发光。 “那,我是要说谢谢吗?” “还有呢?” “还有什么?” “我的呢?” 韩湛铭终于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送我一个红包,然后我还得送你一个?” 云初反问:“要不然呢?过年时,家里只有你,你不送我红包,我今年除夕就没有收到红包,多不吉利?我明年若红不了,那就是你的疏忽大意伤了我的运道。” 韩湛铭做了一个深呼吸:“你稍等,我去拿现金……” 他多少年没在国内过年,所以很久没有收到过红包了,他也从来没有送过别人过年红包。 韩湛铭从楼上拿了一沓人民币回来,轻蹙着俊眉:“我没有红包袋,你包了800,是不是带8吉利?我给你1800现金?” 云初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红果果的东西,笑道:“我给你准备好了红包袋!” 韩湛铭微张着嘴看着她手上的东西,歪了歪头,呵呵:“你这不叫‘红包袋’,你这是‘红色文件袋’。” 云初一脸天真无邪状:“这是‘红包袋’,它努力长那么大是为了跟你‘门当户对’。你看它为了配得上你,已经跟它的小伙伴们疏远了,还要被你叫‘文件袋’。它很难的,不要乱给它改名字,好吗?” 韩湛铭笑了出来,无奈点头:“给我吧,我去装钱。” 韩湛铭再去书房保险柜拿现金,终于用那个大红包袋塞下了8万现金送给她。 云初才拿着大红包哈哈大笑:“大吉大利!我明年一定要爆红了!” 韩湛铭看她拿出手机要自拍,提醒道:“等下菜都凉了,能吃了后再拍吗?” 云初才放下红包,举杯:“韩大公子,我敬你一杯!” 韩湛铭目光幽幽,举杯与她相碰,然后就享用着中西结合的年夜饭。 …… 夜晚的顶楼有点冷,云初抱着韩湛铭胳膊,挨在他肩头,又抬手看看表,说:“就开始了,就开始了!” 韩湛铭喃喃:“烟火表演有那么好看吗?”他现在只想实现吃肉。 云初说:“人生就是烟花,短暂绚丽,要是哑炮就没意思了。我拉着你一起看时,我才能体会到我的烟花绽放……” 韩湛铭神色都温柔了起来,可感动了几秒钟就破灭了,忽又听她说:“也不一定,娱乐圈也有可能出现人间理想,九亿少女的梦。我要是红了,就能和九亿少女的梦在戏里轰轰烈烈爱一场。” 韩湛铭心头一堵,俯头嘴唇就印在她的唇上,正在这时空中正绽放着五光十色的烟花,梦幻又绚丽。云初睁大眼睛想看看,但她被他扣住脑袋索取,嘴巴被堵着只能嗯嗯发出声音,示意他看烟花表演。 韩湛铭哪里管她的意见,自己捞个够本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脑子已经放空,只有焦灼的渴望,他侵掠着她的唇舌,用力搂住她贴近。 这样不行,他终于松开她的唇,扶着她的头额头贴着她。云初尚有些感知能力,天空一阵接一阵的烟花吸引她探个究竟,可他霸道的扣着她的头。 “你明白……我想做什么吗?” “嗯?哦……” “别拒绝我,好吗?” “我没有拒绝,就是烟花……” 韩湛铭现在才不管那么多,打横抱着她下楼去。回到房里将她放到床上,这时的云初也不惦记烟花了。两人温柔相拥亲吻,在昏暗的夜里靠近彼此,给予热情的付出与安慰。 云初都要被他的热量给烤熟,他只要能把她嵌在怀里时就决不愿与她分开一厘米,相对瘦小的她只能由他掌控一切。 韩湛铭已无理智,因为渴望和爱,他才想给她尊重与情感,也想弄清自己的心意,可是他积在心里和身上的火却早在失控边缘。此时,犹如烟花,把他的热情和焦虑全都宣泄出来。 云初沉浸在温暖的白云间,似有初升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她蜷缩着身子,让这朝阳的热量包围着她。 韩湛铭已经醒来,目光如春水,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浓密的长发如有生命在浅灰色的被褥上迤逦,如一个妖精,白皙的小脸透出一丝可疑的嫣红。她敛着睫毛,呼吸轻浅,那唇瓣格外天然娇艳,一切如此生动美丽,而他也快乐难以言喻。 韩湛铭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又埋头去她颈间,这时云初眼皮轻颤,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的下巴被一头黑发挠得有些痒。 云初动了动,他发现了异样,抬起头俯视着她,嘴角勾着一抹温柔骚气的笑。 “醒了。” “一大早,闹什么。” “过年好!新年快乐!” 云初翻个身,韩湛铭轻轻笑了笑,挨近拥住她,云初眼睫轻颤,这男人把她的腰都掐青紫了,她怎么抗议都没用。赵明美还说他是对她走心的人,但他走肾时不是人。 云初身上不适想起来去泡个热水澡,他横出肌理分明的胳膊将她拉了回去,紧紧圈住她。 云初像是被八爪鱼缠上了一样,好像他总比她多了一条手,所以她被紧紧的压制。 云初不由得叫道:“我身上疼,我就想去洗个澡,泡一泡。” 韩湛铭才暂停了探索和交流,但一把抱起她去了浴室…… 春节期间,上海豪宅里只有他们两人,韩湛铭是发现了什么世界第八大奇迹一样,成了一只黏人的大猫。他缠着她,却把家里霍霍得不太成样子。 到了正月初四,《魔都旧事》的剧组重新开工,这种堕落的迷样日子才结束。韩盛打电话给韩湛铭,责问他春节长假要不要回北京的。 韩湛铭则说:“是你说不要回来的!现在人家都没时间,已经开工了。” 韩盛心底深深不平衡,他作为他的亲爷爷,在他心里的地位居然一点也比不上那个女人,所以他也不用对他客气了。 韩湛铭在恢复上班那天才赶回北京,因为算是新年开业,他最好不要缺席。 春节后开工第一天,韩子健接到韩湛铭的主动邀请共进晚餐,韩子健欣然赴约。 韩湛铭便向他坦白了自己对那件事的求证结果,韩子健讽笑:“果然是这样,老头子这是为了他的女人,把我们父子当傻瓜呀。” 韩湛铭举起酒杯示意,韩子健也举杯碰了一下,一口喝干了。 韩湛铭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韩子健不由得好奇:“我能帮到你什么?” 韩湛铭道:“你现在好歹掌握着地产集团,能不能把她的公司从合作商、供应商里剔除?” 韩子健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以为这么简单吗?你以为她的公司就是她全资持股吗?集团里的几个高层谁没有持点?” 韩湛铭道:“高层倒不怕,集团股东就两位。杜尔岚能给他们的,我也能给他们,只要杜尔岚倒下了,他们成立新的公司占更多股份取而代之,对他们有什么损失?” 韩子健问道:“杜尔岚哭到老爷子那里去,老爷子能不出面?” 韩湛铭讽笑:“那正好让老爷子看看,这个女人不但是条毒蛇,还贪得无厌地索取。” 韩子健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带着深意打量儿子:“你都准备好了。”韩子健用的是陈述句。 韩湛铭点头:“就差你搭把手,年前我就去过香港找妈和我的朋友。” 韩子健道:“你第一次跟我开口,又是为了这件事,你知道我无法拒绝你。不过,我得提醒你,如果你做了,可能会影响你在爷爷那的地位,到时候你别后悔。” “不至于。我又没有要她的命,爷爷真要那样惩罚我,那就算了吧。”韩湛铭顿了顿,“她在当年欺我年幼,这时就不要怪我欺负她年老无子了。她必须付出代价,破财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韩子健提醒:“那都不叫破财了。股东撤资,大客户断线,股票狙击,债务到期,这是四面楚歌。只要老爷子不出手,她的公司最好的情况是停业。老爷子要是因此跟你赌气,可能就娶她进门了,你想清楚。” 韩湛铭道:“老爷子真那么糊涂,那是我的命。” 韩子健叹了口气:“你和你妈都想清楚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真的离开集团另起炉灶,那也饿不死,老爷子可以生你的气,但应该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韩湛铭再不受韩盛控制也是他最骄傲的唯一的孙子,而且韩湛铭自己有本事,又有母亲这个助力。韩盛最多就是私下再扶持杜尔岚。 韩子健和韩湛铭父子一起去勾搭杜尔岚公司的股东的应酬秘谋的事且不细提。 …… 时光流逝,春暖花开,到了3月初,4部一起拍的《魔都旧事》及时杀青了。这时候就算原本两地演员有些不同意见,也通过磨合彼此友好和理解得多。 云初看过导演给她拍的一些镜头,虽然他作品的情节有时候让本性接地气的云初感到有些矫情,但说实话,他的一些精神审美确实在线。 云初觉得自己在他的镜头下,哪怕他说自己没有拍出她的美,她仍然觉得美出一种新高度。 云初和同公司艺人姜枫返回北京,只休息一夜就赶到赵明美工作室商量着进组《夕颜传》的事。赵明美表示给姜枫接了《夕颜传》的男五号,虽然番位不靠前,但戏份还算多的。 云初奇了:“我记得主要角色都定了呀。傅瑶手底的小生当然不可能接男五号,但听说她的表弟想进组,她给表弟谈了这个角色。” 赵明美冷笑一声:“就她表弟那副尊容也敢来演仙侠剧?皮肤跟月球表面似的,化妆师填平坑坑都得多耗十倍的粉!观众看仙侠剧是来赏盛世美颜的,不是来看古装丑男的。” 云初轻笑道:“姐,不好对男人的相貌做人参公鸡的,就像男人也不便这样说女人一样。” 赵明美眼睛一瞪:“傅瑶那种人才专门做人参公鸡。我跟导演和制作人说明了一下,他们也觉得我们姜枫更符合仙侠美男子的角色嘛。” 姜枫忙笑道:“谢谢美姐!我一定会努力的。”这个时期,演仙侠剧是最容易成名的,哪怕是男五号,只要他把给他的戏份演好了,观众就能记住他。 赵明美就带着他们去摄影棚拍定妆照,他们并没有迟到,但还有一些小演员更早到。 《夕颜传》虽然是公司的重点电视剧项目,但除了男主角是一个当红花美男之外,余下的年轻演员都不怎么出名。倒有些黄金配角为他们演长辈的角色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有名女演员能加盟作配。 公司旗下的一个小经纪人陈珏跟赵明美客气得打了招呼,一脸忧然地说:“姐,你倒是好运了,谢小姐定了女主角,姜枫的角色也好。可是我们艾琳,明明定了演小蝴蝶的,现在李制片说再议。” 所谓再议,其实就是要换的意思了。陈珏管着公司旗下的几好几个年轻艺人,这些人有些还是院校大四学生,早早出来历练和把握机会。将来可能从中选出最优秀的捧红,以期带来更大的效益。 赵明美奇道:“这怎么回事呢?”《夕颜传》中的“小蝴蝶”是剧中一个副本中的单元重要角色,还相当出彩。原著中描写她的美貌、痴情、可爱,引得很多读者喜欢。 陈珏才说:“听说……杨小姐要这个角色,李制片也没有办法。” 云初也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闪,忙问系统:“杨婧琪要是演‘小蝴蝶’,最后会不会盖过我,变得比我红得快?” 系统机械回答:“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并且你们俩在同一个剧组,很多风险不可控,拍摄出了什么意外,比如毁容、进医院,那剧组就不得不换角了。就很有可能她来顶你,总不能整个剧组等你康复吧?” 云初细思极恐,要是真的被杨婧琪暗算了,那么她的首要任务就失败了。 系统提醒:“注意,李制片正到门口。” 云初回神,灵机一动,忽语气真诚地说:“李制片是不是迫不得已?或者他会不会受杨小姐的威胁了?艾琳比杨小姐漂亮,而且还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演个好角色能提升很快的。 剧组牺牲自家的艺人成全别的公司的艺人,那会影响电视剧事业部的KPI和整个隆盛影业的KPI,那就一下子把王总监和成总经理都得罪了,可能把韩湛铭也得罪了。 以李制片的专业和智商,要不是被威胁,不可能这么傻的。陈姐、艾琳,要不体谅一下,再问问李制片有没有别的好角色或者剧组可以推荐给你们,能帮的话,他肯定会帮的。” 李制片和朱导演站在门口,不由得怔了怔,两人对看一眼。朱导演下定了决心,走进等候室,说:“我们正做了决定,还没有来得及说,角色不换了。” “朱导!李制片!”所有人都起身打招呼,包括云初也客客气气的,没有一点身为大Bss的女友的骄矜。 寒暄之后,陈珏一脸的激动地说:“朱导,李制片,你们真的决定给我们艾琳机会吗?” 李制片说:“确实有一些别的因素在,不过我们从剧组和角色本身角度考量,还是艾琳更贴合‘小蝴蝶’这个角色。” 李制片作为在社会上混过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是基本的素养,不过在场的人精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也不会去点破。 艾琳上前鞠躬,眼中似含着泪花:“谢谢导演!谢谢李制片!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把戏演好。” 他们嗯了一声:“你们去化妆间吧,今天要把定妆照拍好,下周就去影视城了。” 所有演员都使用男女分开的通用化妆间,包括云初,她既然没有提出特别的要求,剧组工作人员不用特意麻烦。 进化妆间前,陈珏带着艾琳悄悄到了云初跟前道谢。云初淡笑道:“你们谢我干嘛,我又没有做什么。” 陈珏说:“我的资历是不深,但我又不傻。这个圈子里,演员多是明哲保身,迎高踩低,谁会为了帮个无名之辈多说那些话?谢小姐能侠义心肠做帮我们,是非常难得的。” 云初却不承认,只笑道:“我是真那么想,朱导和李制片应该英雄所见略同吧。不过,你们想保住角色,接下来还要顶住压力,在剧组内外行事小心。” 陈珏点头:“我们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艾琳的,再不行,我要报告给艺人管理部的秦总。要是没有拿到角色也罢了,已经定角还出事,秦总不能不管我们吧。” 云初颔了颔首:“加油。” 云初说着就去上妆了,艾琳看着她的身影,真是美得连女人都能看她看得发呆,女人们看到都要喜欢。 艾琳笑了笑:“以前以为谢云初应该是比较高傲的人呢,她私底下这么和气的。” 陈珏说:“她是从龙套开始演的,她刚开始的困难比你大得多!你能演这个角色,起点不低了,一定要专心塑造角色,现在不要想着谈恋爱,自毁前途。” 云初168的身高,现在只有86斤,她的脖子修长、脸部皮肉紧实有骨骼感,上了仙侠装造后分外有仙气,不过现实生活中这个体重是太瘦了。 因为云初是女主角,所以上妆拍照的时间比较靠前。杨婧琪赶到时,朱导就跟她说,让她演女三‘紫凝仙子’,戏份不输小蝴蝶。小蝴蝶按番位来说,还要靠后呢。 杨婧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气恼地说:“谁要演‘紫凝仙子’这个神经病?我不能演夕颜就演副本主角小蝴蝶!” 李制片咳了一下,说:“就是你这个表情,演‘紫凝仙子’更合适。这是剧组的决定,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就签约吧。” 杨婧琪目雌欲裂:“你是说,我是神经病?” 李制片摇头:“我没有这么说。杨小姐,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现在的谢小姐也是演了无数的恶毒反派才得到一个机会。你之前演过两个女主角了,现在演个不算反派的女配角就当挑战一下自己。” 杨婧琪冷笑道:“谢云初那个贱人靠什么上位,你们装什么傻?我现在不管谢云初,到底哪个贱人跟我争‘小蝴蝶’?” 朱导和李制片不约而同叹口气,李制片道:“我们给大韩先生面子,所以给你这个邀约,如果你瞧不上,请大韩先生投资,专门给你量身定制一部剧好了。” 杨婧琪被怼,更加气结。韩子健会给她出面,前提是不会遭到韩湛铭的反对,要韩子健为了她去和他亲生儿子打擂台,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杨婧琪充分认识到这个现实,但凡韩子健能为她跟韩湛铭起纷争,但凡她能接近韩湛铭,能得到他的好感,她万不会直接找下面的人。 杨婧琪冷哼一声离开,心中却想着是否在IP市场买几个有潜力的IP,自己有版权,那么她想演哪个好角色就演哪个好角色。 杨婧琪和她母亲梁娜虽然染指不了隆盛集团的产业,但是梁娜当了十几年韩太太,也得了韩子健的一些好处。梁娜拥有多处房产和店面,还有千万存款,这些足够买很多IP的改编权了。 杨婧琪满心不甘离开后,如何行动且不细提。却说朱导演和李制片为首的剧组正犯难了,本来口头答应出演“紫凝仙子”的著名女演员杨芯辞演了。 杨芯原一直走偶像路线,但如今年过三十,真实颜值下滑明显,近半年没有接到好机会。杨芯可以放下身段演这个女三角色也是一个突破了,因为之前她多演女主,至少也是人设不错的女一。 可是刚刚又有个同期都市偶像剧邀请她演女主,她权衡一下角色,最终选择了演都市偶像剧,留在自己的舒适区多吃一口偶像剧女主角的红利。 拍一部剧要为角色选合适的演员,有几个知名的演员加盟演重要角色又是一种常用的手法,剧会更好卖,关注的人也更多。所以朱导演才会向原来正没戏拍的杨芯递出橄榄枝,没想到临时出这种变故。 朱导演说:“可能许梦洁有档期,给个20天也能赶拍完‘紫凝仙子’的戏份了。” 李制片想着她不错,忽然想到一个事,许梦洁的经纪人是傅瑶。他们之前刚刚拒绝了她的表弟王奕宁演男五号。 朱导蹙了蹙眉,说:“你打给许梦洁本人试试吧。就要开拍了,临时找别的公司有点咖位的女演员不容易。” 李制片于是联系了许梦洁,许梦洁一听是女三号,她平常演电视剧多是女一或者类似双女主的同番女一。 许梦洁正在健身,暂停运动,拿着电话说:“我不了解角色,而且也要和傅瑶姐商量一下呢。” 李制片听出了这是婉拒,便没有话说了。 他和朱导还在联系所知的别的女演员,要么档期不合适,要么是不喜欢演“紫凝仙子”这种痴恋男主的疯逼角色。正打算找新人算了,对于新人来说,这却是一个好机会。 可是傅瑶打电话过来说,只要让王奕宁演男五号,许梦洁可以来客串半个月。傅瑶虽然在赵明美印象中不是好人,可是许梦洁欠她人情,可以给她这样绑定一次还掉人情债。 朱导和李制片综合考虑后,找上了赵明美说明这事,计划换掉姜枫,赵明美气得胸膛起伏。李制片安抚道:“小赵,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为了剧好。” 不到最后关头,赵明美哪肯放弃?不仅仅是再次被傅瑶压制的心气问题,还有她的艺人的发展问题。 赵明美沉下气来:“朱导、李制片,你们给我半天时间,好吗?” 李制片眼中有异色,说:“你不会是想……让谢云初找韩总出面吧?” 赵明美否定:“我怎么可能为这种事找韩总?为这点小事还要去烦他,不是显得我无能吗?” 朱导笑道:“韩总日理万机,这隔了多少级了,找他确实不合适。” 赵明美问道:“你们同意给我半天时间了?” 李制片奇道:“你要半天时间干什么?” 赵明美道:“我找一个可以让你们基本满意的女演员顶替许梦洁,那不就行了?” 朱、李一人见识到经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他们不想直接插手。 云初刚好拍了一组服装离了镜头,就见小张猫过来,低声说:“不得了了,可能姜枫要被换角了!” 云初奇道:“怎么回事?” 小张把之前听到的事简要说了,云初便问:“那么明美姐找到人出演了吗?” 小张叹道:“赵总打了几个电话了,都还没有准信儿。这事儿,没准信儿就是基本还没办成。” 云初忧心道:“这个时候找到一个咖位能媲敌许梦洁,还能俯就演人设不好的女三的青年女演员本来不多。” 小张弱弱地说:“那么咖位不及一点点,行不行呢?” 云初道:“最无奈的办法就是找新人了。但是导演这一行的竞争也很激烈的,拍出一部不火的剧,资源也就下降得很厉害。如果有许梦洁这种咖位的女演员肯来客串并不怎么讨喜的角色,导演肯定不用白不用。” 小张叹道:“那姜枫岂不是惨了?” 云初思考了一会儿,便去找赵明美,赵明美还在翻看自己的通讯录。 云初上前提醒:“明美姐,有没有考虑过……香港的女演员?” 赵明美眼睛一亮:“这是个办法!现在香港的一些女演员在内地还很有知名度,并且不贵,差不多的演员也不会那么挑角色。” 现在想北上打开市场的香港女演员很多,就算甲不行,还可以找乙。前几年就有香港的女演员,在香港能演女一的,却肯来内地的剧里演反派,结果她们并没有引起观众的反感。 况且“紫凝仙子”的角色只是有点疯逼,不算反派。观众对香港的女演员有一种新鲜感,她们来演这种人设的角色不会被定型。 比如前年就有香港女演员演宫斗反派,还重新红起来,观众对她印象深刻,各种资源就上来了。 赵明美一拍大腿,眼睛亮闪闪的:“我现在就去找朱导和李制片,把这个方案说给他们听,然后说服他们。” 赵明美去沟通后,朱导和李制片果然眼睛一亮,让赵明美提供几个人选来考量一下。 香港的女演员肯定没有许梦洁贵,许梦洁报价至少一集30万,香港当红的电视剧演员,现在一集也不会超过10万。她们只要答应来了,会非常敬业。 目前的国内电视剧制作当中,香港女演员除了普通话不太好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赵明美需要点时间,只要她在开拍前搞定就好了。 云初拍完了第一套服装的照片后,也一起和赵明美参详。现在一些年纪过大的女演员肯定不行,比云初还年轻的就与角色不符,况且香港那边估计没有比云初年轻又有经验的女演员。 云初看中一个模特出身的女演员郑咏儿,比她大四岁半,曾因十分美貌出圈,演过两部电影,在大陆也有些知名度。 郑咏儿现在作品不多,又沉寂两年,肯定是香港那边的市场狭小,或也因为现在港片多是合拍制片的,要守行业准则的关系。合拍电影的女主角都是大陆女演员,这导致香港女演员没有什么机会。 “你去签下她在大陆发展的经纪约,她年龄比我成熟些,还是曾经的港片电影脸,将来在电影上可能有很多资源适合她。 推荐她去演大制作电影也有机会,而我想进军大制作的电影,尚需要沉淀两年。还有,香港艺人在大陆综艺界挺吃香的,特别是时尚美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香港做主创制片的合拍片一般用香港男演员,但如果是大陆制片的,男主角一般用大陆男演员,可以用香港女演员的。本来就是大陆制片的片子也不算陆港合拍片,根本不受限制。 赵明美学着云初得意时的样子,打了个响指:“我太明白了!云初,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格局和大心胸的人。这事儿要放在别的女演身上,谁肯让经纪人再带一个强烈的竞争者?” 云初叹道:“我就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经纪公司,如果有,转到咱们工作室要你付多少代价。” 赵明美道:“她就算有经纪公司,肯定因为是香港那边的,而且还是没有能力在国内找到资源的人。不然,出来演个配角都好。这样的情况,不该在转手时狮子大开口的。” 赵明美也不耽搁,忙去打听郑咏儿的联系方式。李惠芝导演合作过不少香港演员,赵明美就先问了她,李惠芝则又通过别人打听出来郑咏儿的联络方式。 姜枫也听说了自己面临角色被抢的危机,最后是赵明美据理力争,还有云初给出主题才保住角色,心底不禁对两人都生感激。 姜枫知道新人有多难拿到机会,特别是像他这种普通出身的人,他都有学校的师哥不惜陪富婆。现在不但经纪人全力保他,同门师姐谢云初也费力提携他,他心中不由得满怀感激。 33第三十三章 女主画风不对 云初回到韩湛铭在北京的豪宅, 晚上韩湛铭有应酬,而她则要上武术课。陈伟介绍的武术女教练过来教她剑术。云初常年练瑜珈,柔韧性倒不错, 只不过她都没有演过武功高手。 女教练先让她练基本动作挽剑花,这又分为向外挽和向内挽,开始时挽得很慢,然后逐步快起来。这挽得久了, 云初的手腕酸酸胀胀,但她不肯说痛, 还是女教练笑着安慰她循序渐进。 云初上完课后送走教练不久, 韩湛铭就回来了。 韩湛铭跟她说:“趁着你还没有进组,明天陪我回家吃饭吧。” “回家?”云初左右看看。 “回我爷爷家。”韩湛铭解释, 他在发动攻势之前,还是想带她回家给老爷子看看。如果接下来他和老爷子闹得不愉快, 可能几年内都不能带她回去见长辈了。 韩湛铭在这方面是比较传统的男人, 觉得不带女友回家见长辈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他同样不想在她心里是吴瀚那样的人。因为吴瀚就只是光骗女孩, 各种理由搪塞,绝不带家世普通的女友回家的男人。 云初反而有些抗拒:“我去你爷爷家干什么?我最怕见大人物了。” 韩湛铭道:“如果打算以后结婚, 总要回家见一见。” 云初嘟囔:“我不是说了,不要求结婚的吗?” 韩湛铭见她一再推辞有一点生气了:“你见不见?不见的话, 过几天不用进组了, 我招呼一下换角。” 云初忙抓住他的胳膊:“你怎么能这样?” 韩湛铭道:“是你这样, 我才这样。你睡都睡了, 现在想赖?能不能结婚是能力的事,你要不要结婚是态度的事。你可以没有嫁给我的能力,但不能没有嫁给我的态度。” 云初对着他锋锐的目光, 考虑到现实,终于软下来:“我就是怕。那个……丑媳妇怕见公婆。” 韩湛铭神色柔和下来:“你又不丑。我爷爷要是见了你,多少能理解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云初再跟他争执这个话题讨不了好,于是转移话题谈起今天拍定装照发生的经纪人宫心计。 韩湛铭疑惑:“你不会是想我帮赵明美吧?” 云初笑道:“哪能呢?经纪人层面的竞争犯不着让你出来以大欺小。我那时耍点小聪明那是杨婧琪打你爸爸的牌面对别人先以大欺小。我可没有跟别人说过我们在交往就要特殊待遇。” 韩湛铭奇道:“你以前也不认识杨婧琪,为什么这么排斥她?” 云初当然不能说自己的穿越任务,只装作使小性的女孩模样:“我嫉妒呗!她喜欢你呀。” 韩湛铭俊目不禁溢出一些笑意,强镇定住咧开的嘴角,道:“如果要嫉妒,那也是她嫉妒你。” 云初摇头:“我可不想她嫉妒我,我是演惯了恶毒女配的,我太懂因爱生恨的套路了。我能做到的就是杜绝和她一切共事的机会,我就眼不见为净了。” 韩湛铭叹道:“你不用操心怎么跟她相处,她不是我家的人,我对小三带来的女儿不可能爱心泛滥。我脑子很正常,也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云初插着腰道:“原来她在你心里是‘香玉’,那我是‘臭石头’吗?” 韩湛铭被女人的无理取闹弄得哭笑不得,云初见他一时不答话,就扑上去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韩湛铭人高马大,常年保持运动健身,怎么可能被一个86斤的女孩扑倒?只不过他把自愿躺平演成被她扑倒。 云初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外面的‘香玉’吸引你,你是想一枝红杏出墙去吗?” 韩湛铭笑着:“我哪敢呢?你这么凶,还不把我撕了?” 云初道:“我警告你,老实一点。以后你身边10米内的一些雌性都需经过我的批准,狗都得养公的,马得骑公的,就连咬你的蚊子都得是公的!” 韩湛铭眸子波光潋滟,说:“我不是抗议,我就是说个科学问题。那咬人的蚊子有公的吗?” 云初表情一滞,强词夺理:“母蚊子要是咬你,肯定你身上散发出了一些诱导气息!” 韩湛铭自然而然扶住她的腰肢,有些心猿意马,说:“我不诱导一下,怎么吸引你这只最大的母蚊子?” “你敢说我是母蚊子??”云初还要教训一下他,他坐起身搂住她的身子,往她的唇印上来…… …… 一夜旖旎,春宵苦短日高起。韩湛铭倒七点钟就起床去上班了,这是相当的自律。 云初为了红而拼命,不拍戏时早上都要锻炼,可是他在的时候,她早上常常起不来,特别是不用赶去片场的时候。 云初今天又计划学些基础武术,这样拍起来,哪怕摆个架式也会好看一些。女教练见她会挽些剑花之后,为免枯燥就教导她一个简单的套路。 云初练到了下午3点半,结束一整天的课程,刚刚送走了教练,就得到赵明美的电话。 赵明美联系上郑咏儿了,通过李惠芝的朋友得到郑咏儿的联系方式,和她通过电话,她明天会飞来北京。 “不管她有没有意向签我们公司,至少她应该会出演‘紫凝仙子’这个角色。怎么样,晚上出去庆祝一下,不吃高糖高脂的食物就行了。” 云初叹道:“今晚没空。” 赵明美道:“二人世界?” 云初叹了口气,说:“不是。他说去他爷爷家吃饭。” 赵明美惊呼:“大勇!你……你真要嫁入豪门了?!” 云初蹙了蹙眉:“哪跟哪呀?就是去吃顿饭。” 赵明美却自有思维,喃喃:“大勇,你真好命,遇上韩总这样的人间门理想,九亿少女的梦,他还对你走心。你就烧高香吧。” 云初笑道:“明美姐,你不是说女人要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吗?你为什么对韩湛铭就成双标狗了呢?” 赵明美道:“你说谁是狗呢?韩总能和普通男人一样吗?别的男人且不说,就说那个吴瀚,哪怕再贪图你的美貌,他真实的内心看得起你吗?男人多精明呢? 但凡能低成本投入得到美%色,他就绝不会多投入一块钱。遇上一个会对你用心又肯为你花钱的男人就值得了,何况是把你带到董事长跟前去过明路? 你以为,他说带你去就能带你去的吗?他肯定要承受不少压力的。真心爱你的男人不会害你、逼你、阻你,只会护你,而自私的男人则打着爱的名义让你牺牲自我而利他。” 云初沉默了,她在这段感情中既带着目的,又不禁沉沦,可是她不敢进一步的。让自己保持那最后一分清醒,是她仅能做到的不让自己受伤的方式。 赵明美不想多打扰她就挂了电话。云初则洗澡洗头,更衣上妆,等待男主人的回来。 …… 劳斯莱斯缓缓驶进了韩家的位于西山的中式园林独栋别墅的小区大门,小区和独栋别墅的内外设计都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 不过韩家最早也不住在这里,这里08年以后开发的小区,到前两年各大业主才住进来。 之前听韩湛铭提过自己的小区和房子都不怎么样,只胜在地段还可以,有投资的价值,云初还觉得他是老凡尔赛,这时她是深深地相信了。 北方院子的街巷关系是闹中取静,建筑的手法是外院围合建筑,建筑围合中庭。所以,这个园林小区中的独栋别墅多拥有这种特征。 韩家在小区中也是最大的宅院,虽然里面非常现代化和精巧,但保持着传统的建筑元素。 由于是头一次带女友回家,所以不从地下车库进门,而是要从回家入户的府门进门方显正式。 汽车停在花圃围绕的小道口,韩湛铭就带着她下了车,而司机则开往通下车库的大门。 进入小道,到了传统元素的府门前,就见灰黑相间门的两阶铺砖,黄褐祥纹的紫铜铸造,青蓝珐琅的门扇扶手,赵孟頫楷体‘澄怀撷秀’的门头匾额。 这府门的牌面,让云初微张着嘴巴说不出来话来。韩湛铭去按了门铃,便有守门房的佣人来开了门,恭恭敬敬:“小韩总好,谢小姐好!” 云初扶着韩湛铭的胳膊,只能保持自己的“营业微笑”:“你好。” 韩湛铭带着她进了前院,这是家里的第一个院子,加上后院、侧院、内院、中庭,一共五重庭院。 进二进门且不细述,过了侧院则进了室内。室内的门厅比大部分中产人家的主客厅都大。两旁是隐藏是的玄关柜,韩湛铭从左边的柜子里取出自己和给云初的拖鞋。 云初换了鞋后仰头看着方正的水晶吊灯,暗想这门厅的灯都比中产的客厅主灯讲究。门厅一直通往前方,长达十几米外的落地窗,让门厅得以自然采光、借景户外,丰富视觉。 落地窗旁下方还陈设着晶石雕塑,不会显得单调空旷,又增加门厅的通透感。再通过外出衣帽间门和巨大的落地镜子,往东就是一楼的会客厅了。 这时会客厅中济济一堂,除了韩盛这个主人之外,还有韩盛的女友、韩湛铭的暗中的敌人杜尔岚。韩子健、梁娜夫妻携了神色复杂的杨婧琪,韩子惠、高烨夫妻和女儿高婉菲。 韩盛还有一个小女儿韩子慎,常年旅居欧洲,不常回家。杨婧琪虽然不被韩盛接受改姓韩,但韩子健还是能带她参加韩家的一些聚会的。 包括韩盛在内的所有人早有准备,但是当韩湛铭携那女子款款进入通透宽阔的一楼会客大厅时,看清她的清丽的面容和优雅的仪态,仍然感到呼吸一滞。社会上的小美女不少,但很难找到代餐的绝世美人不多。 小美女七分容貌,三分打扮,以现在的化妆技术,五六分以上容貌的年轻女孩打扮一下都会变得美丽。以至于网络上有些百变化妆博主,以堪称易容术的手法惊艳世人。 但绝世大美人必得有极完美的骨相和相称的皮相组合,哪怕不化妆,仍然能让人惊艳。云初拥有山东美女的修长身材和立体的骨相,浓眉大眼、肌肤赛雪的皮相。 本来还有因为处在底层的平民吃多了碳水的一点虚胖,长时间门的塑身和饮食改善之后,这些问题都不存在的。长发蓬松飘逸,更加重了绝代佳人的氛围感,褐色的眸子清澈闪亮迷人。 韩盛、韩子健、梁娜早知道韩湛铭的女友是谢云初,是一个长得漂亮的小演员,但没有见过她本人,他们在她的作品里都没有得到这种美丽的震撼。 她的美有一种力量,像是统一世人的审美,这种美是很直观的,不需要多余的语言,让人天然产生一种审美愉悦感。 她强烈的矛盾感充满着神秘的气息,在场的男人有些明白,如果自己年轻几十岁,或许也很容易会爱上这个女人。她与韩湛铭站在一起,只让人觉得郎才女貌、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 韩湛铭带人到韩盛面前打了个招呼,云初也恭恭敬敬说:“韩董事长好。” 韩盛嗯了一声,他没有必要在她已经走进家门再展露出各种侮辱,只好:“欢迎。” 韩湛铭再介绍杜尔岚,语气让人看不出什么:“这位是杜女士,是爷爷的红颜知己。” “杜女士,您好。”云初礼貌和气。 杜尔岚笑如春风:“欢迎,欢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你可比电视上好看100倍!” 云初忙说:“您过奖了。” 韩湛铭再介绍韩子健和梁娜:“这是我父亲和他的继妻梁女士。” “大韩总好,韩太太好。”虽然韩湛铭介绍梁娜时说明了她不是他母亲的事实,但是既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就要称她韩太太。他们的家事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评价的。 韩湛铭暂时忽略掉杨婧琪,介绍韩子惠一家,云初礼貌寒暄。 韩子惠温和而疏离,笑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湛铭还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呢。” 韩湛铭道:“以后表妹也会带男朋友回家的。” “别拿我说事。” 高婉菲嘟囔,眼珠子一转,看向杨婧琪,笑得“天真无邪”:“表哥,你都没有介绍婧琪姐呢。听说谢小姐和婧琪姐不和,在酒会上吵架,还在隆盛影业争角呀?” 高烨蹙眉:“婉菲,别胡说八道。” 云初和杨婧琪的脸色都挺尴尬的,韩湛铭淡淡道:“杨小姐也是客,我和她不熟,云初也认识,所以不需要介绍。” 杨婧琪攥紧了手,梁娜心疼女儿,忙打着圆场:“以前要是有点误会,彼此说开了就好,万没有放到心里去的。我们婧琪想当演员,并不缺资源,没有必要争吵。” 高婉菲呵呵笑道:“我可真不了解这个行业,我原以为戏子争角还是上世纪初梨园才有的事呢!原来身边就有!” 韩湛铭不悦道:“高婉菲,任何行业都要受到尊重。你未必比别人高明,你也只是一个学生。” 高婉菲翻翻白眼,又说:“我是个学生,见识不多,谢小姐见识多呀。听说你以前是‘三里屯夜场公主’,人称‘X姐’。你是不是在三里屯认识表哥的?” 云初道:“高小姐。首先,谣言止于智者。其次,我虽然不了解什么‘夜场公主’,但‘夜场公主’也是自食其力。在这一点上,你未必比她高贵。” 高婉菲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韩湛铭打断:“就是字面的意思。只准你出言不训,不准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婉菲,你不小了,别那么幼稚,也别到处与人结怨,对你未来没有好处。” 韩子惠和高烨脸色微变,但是高婉菲先挑衅的,他们是长辈,加入战局可不好。 韩子惠喝道:“婉菲,现在是你任性开玩笑的时候吗?谢小姐怎么说也是你表哥带回来的女友,不是你轻易可以侮辱的人。” 高婉菲从小就缺乏大人的陪伴,现在更觉得自己表面上的韩家年轻一代的女性第一人的地位不保。如果韩湛铭娶了云初,那么韩湛铭作为韩家的继承人,云初就妻凭夫贵,大家都对她好,更没有人理自己了。 高婉菲确实显得太过任性,就算她不认可谢云初这个人,韩湛铭的私生活也轮不到她一个17岁的女孩来管。这样显得他们韩家有一种暴发户的姿态,这是韩盛不想看到的。 韩盛才说:“谢小姐,是我们失礼了。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初也缓和了神色:“韩董事长,是我来得太冒昧了。湛铭昨天才跟我说今天晚上来吃饭,我毫无准备。” 韩盛让韩湛铭带着云初坐下喝点茶水,所有人的神色才缓和下来。韩盛喝了一口水,说:“谢小姐将来什么打算?一直当演员吗?” 云初点头:“我挺喜欢我的工作,所以一直当演员挺好。” 韩盛顿了顿,说:“有没有想过不当演员。我可以资助你出国读书。” 高婉菲微笑道:“外公,她一个中专生,没有办法出国读书的。” 云初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暂时不需要出国读书。” 高婉菲说:“自欺欺人的话术。” 云初抿了抿嘴,说:“我只是没有文凭,不是没有文化,不是话术的问题。当时我外婆供不起我念完高中、再念大学,读中专幼师可以早点工作,所以做了那种选择。” 高婉菲撇撇嘴:“世上怎么有人穷成这样?你就不觉得你跟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吗?你还有脸赖上表哥,不感到羞愧吗?” 韩湛铭黛眉一蹙就要怼,云初拉了拉他的胳膊,笑道:“世上穷人多了,中国有六七亿人月收入不足1000元。我的门和户过于简陋不是我的错,至少在我30岁之前,全是我父亲的错。 世上大部分的人的爸爸都比不上韩湛铭的爸爸,这不是很正常吗?要说羞愧,我的生父该感到羞愧。如果高小姐有兴趣去数落他,那我很支持,因为他是个人渣。” 高婉菲还想说什么,韩湛铭打断说:“爷爷,如果家里真的不欢迎我们,我们很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带云初回来见你们,是我作为男朋友和韩家孙子的义务,仅此而已。” 韩盛看了韩子惠夫妻一眼,说:“你们别都忙着工作,也该多花点时间门陪陪孩子。婉菲都17岁了,还一点大家闺秀的修养都没有,行事上像个小太妹。” 韩子惠和高烨都不敢反对老爷子,他们确实都暗有心思。哪怕韩子惠结婚时已经获赠一些股权和现金、不动产嫁妆,可是他们仍然觉得韩家的一切,他们仍然有份。 他们的欲望得不到韩盛的认可,于是就在集团里霸占权位,结交高层,加上成年人的享受,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门管高婉菲。 韩子惠道:“都是为了集团的事,我也是为了干好一点,好让爸爸放心。” 韩盛道:“直接管理上的事有很多专业的管理者,需要你们都亲力亲为吗?我看湛铭这么年轻,他管的方面不比你们少,那也井井有条的。” 韩子惠、高烨不敢反驳,心里却想着:【他是长孙,有你的支持,还有他那很能震摄人的学历和在伦敦和华尔街的资历。 他先天条件好,只要付一点努力就能让股东和职业经理人信服了。我们有什么?只能亲力亲为,多加应酬,不然集团都没有我们站的地了。】 杜尔岚打着圆场:“好了,孩子嘛,在这年纪都是特立独行的。晚餐准备得差不多了,入席吧。” 走向餐厅时,韩子健还停下脚步等一等韩湛铭和云初。 韩子健倒很和蔼,说:“小谢,婉菲也不常来韩家。她姓高,管不到我们韩家的事,更管不到湛铭身上,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云初倒有点意外,笑着颔了颔首:“我知道,可能我也年少气盛,嘴上不饶人。韩伯伯不笑我粗鄙就好了。” 韩子健说:“没有。要论粗鄙,婉菲先无是生非,说的话也更难听。” 杨婧琪远远看着韩子健对云初和颜悦色心里不是滋味。 韩子健是她的依仗,可是在韩子健心里,他的亲生儿子永远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儿子喜欢的女人,也比她的份量重。 韩家吃饭讲长幼有序,所以韩湛铭就坐在梁娜下首,本来杨婧琪可以勉强坐在韩湛铭的下首,但云初来了,她只能退后。 中西大厨给他们备了黑鱼籽酱、南美海参、象拔蚌、金枪鱼、燕鲍翅、云南菌等等食材开发的特色菜,每道菜都是每个人分到一小份,精致无比。 云初和韩湛铭住一起也吃过一些好东西,但小巫见大巫了。并且在这个大别墅里,吃饭也是一件讲究仪式感的事。在餐桌上除了新菜没有上的时候,没有人会说话。 最后上了新鲜的国外空运来的热带水果,韩盛才问道:“小谢,菜色还合胃口吗?” 云初点头:“很美味,烹饪得非常有层次感,谢谢韩董事长的盛情款待。” 韩盛轻轻颔了颔首,说:“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云初暗道:来了来了,秀儿来了。 云初点了点头:“韩董事长有话不妨直言。” 韩盛淡笑,说:“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湛铭跟我说,他想跟你结婚,你怎么看?” 云初笑了起来,说:“从我的角度看,一方面是,韩湛铭是值得我爱的男人,我很感激我一生当中能遇上他。另一方面,韩董事长不想当孙子心里的坏人又想达到目的。 不过,韩湛铭愿意带我来韩家,韩董事长愿意见我,那么我和韩湛铭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就是看韩董事长出什么牌了。” 韩胜呵呵,说:“如果他跟你结婚就不能继任隆盛集团的董事长,你能不能为了他放弃这段感情?” “爷爷!”韩湛铭叫了一声,云初却按住他的手。 韩子惠眼中精芒一闪,可是她知道父亲不会考虑她的,也不会再多留东西给她了。 云初呼出一口气,浅笑道:“韩湛铭自己有本事,他想要做什么,以商业逻辑演算给董事会看,因为商业逻辑能赚钱才能得到支持,绝不是因为他陪了一个富婆。 话说糙一点,我也不拐弯抹角,牛郎店的男人一天陪十个富婆,董事会也不会支持他登上那位置。唉,男人养好身体重要,富婆是陪不完的,韩董事长对自己孙子不要那么残忍。”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高婉菲先是抽了抽嘴角,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她。杨婧琪不可置信,心中默念着韩盛该爆怒将这个没有教养的底层猪赶出韩家了。 韩湛铭眯了眯眼睛:“你才陪富婆呢!” 云初嘻嘻笑起来:“我看这氛围太严肃了,哈哈。” 韩盛是个有涵养的人,终是没有撕破脸,正色道:“他不用陪富婆……不用这样上位,难道你就觉得你当得了韩家的当家主母?” 云初嘻嘻一笑:“韩董事长,我对‘当家主母’这个岗位不太感冒。韩湛铭不是政治人物,又不用夫人当吉祥物陪伴活动。如果真需要吉祥物,我觉得凭我的长相还是能忽悠人的。 我见国内别的富豪出席什么活动都是独来独往的,企业也好好的。现代工业社会是个体社会,我们都是独立自由的年轻人。虽然还有宗祠之类的,但私行宗法可是违法的。 宗族权力不大,侄子、叔叔、姑姑若无遗嘱是无法定继承权的。既然不会出现旁支族人夺嫡的事,需要做什么当家主母?难道韩伯伯、韩太太和杨小姐将来需要韩湛铭的老婆发月例? 那只是手机转账一分钟能搞定的事儿,不用特意设个虚头巴脑的职位吧?韩董事长,是哪个HR给您提出这种用人方案?早点开除了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韩盛想找个话头来驳斥,可是跟她讲那些教条,只怕她不会信服,而且弄得他像是淑女学校校长似的。 这时高婉菲居然第一个忍不住笑出来,她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这样跟她外公评论自诩高门人家的规则。 韩盛压下气,就算再气,他也决定私底下揍孙子好了,现在要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发火会显得自己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 韩盛问道:“你想嫁给湛铭,条件之一是让你放弃做演员,你同意吗?” 云初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淡笑道:“只要韩湛铭愿意放弃在外面当CEO和投资人,我就愿意。我们夫妻以后就宅在家里啃老。韩伯伯,你以后要当一个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爸爸、公公和爷爷,挑起我们这个家。” 韩子健摆了摆手,笑道:“不行,不行,你们已经长大了,不要啃我!” 韩盛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涵养再好也有点恼了,瞪向韩湛铭:“你看看你找的女人!” 韩湛铭赔笑道:“文娱是我们集团的重要产业,她要当演员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当演员有什么不好,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云初也笑道:“韩董事长,不要那么偏见。我会好好对湛铭的,会珍惜他、保护他、陪伴他。等我红了之后,赚得钱也多一些,万一湛铭投资亏本了,我还养得起他。” 韩盛道:“我韩家会缺钱到让你拍戏养?” 云初摆手:“整个韩家我可养不起!我就养湛铭一个……最多湛铭要孝敬你,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凭我‘韩盛’两个字,还需要靠你?”韩盛叹了口气,对韩湛铭说:“真是没有一件是合我心意的。我得去庭院走走,真是……” 韩湛铭起身:“我陪你一起走走吧……” 韩盛经过韩湛铭旁边时又不甘心,就拿着拐杖打他的小腿肚:“不但自己气我,还带个回来一起气!自己的女人都降不住!” 韩湛铭被打到两拐不由得抽痛,韩盛又看向云初,云初怕被打腿,做出防备:“我为了拍戏,刚刚拜师了武术老师。” 韩盛无言以对,转身去散步了。云初才忙问韩湛铭:“疼不疼?家里有没有伤药?” 韩湛铭才说:“爷爷没用全力。” 韩盛为了养身体,终于退休了,一天到晚在家也分外无聊,有时会几个老友,老友也有事忙,不可能都陪他。 以前非常惦记的孙子现在回国了也不住身边,眼里除了工作只有女人,他就有些老小孩的坏脾气,比如会敲打孙子。 云初看着韩大董事长已经消失在视线,扶着韩湛铭的胳膊,说:“我也没有跟韩董事长吵架,他问我问题,我都老实回答了,他干嘛那么生气?” 韩子惠淡淡道:“你是在老实回答问题吗?一点也不恭顺、不严肃。” 云初愣了愣,才说:“老人家不是喜欢热闹和新鲜事儿的吗?” 云初却认为,要是一味恭顺低下,人家会觉得她为嫁豪门不择手段,并且没有自我,那就越看不上她了。就像谁会正眼看上一条哈巴狗当自己的孙媳妇? 韩子健却说:“小谢也不用太担心,你这还算好了。爸只说你们气他,他没有说你回答的有什么不对,你的待遇比当年你阿姨第一次见他强多了。” 云初满足了,她期望本来就不高,豪门哪那么容易嫁?真的能嫁,也必然好事多磨。像她这种思维的女孩不会太放在心上,不会为这一个目的停止自己的脚步。 “不用比阿姨强,跟阿姨差不多就行了。”云初笑着。 高烨一直少说话,这时都不禁笑得意味不明:“谢小姐的心态倒好。” “要不然呢?都说现代人相亲结婚都不是相本人而是相家长。难道我现在去找我爸,逼他上进申请进哈佛、创办世界500强企业?” 高婉菲一开始本来决定排斥她的,可是她发现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有趣真实的人。眼前的女人跟她认识的一些只有六七分容貌、家里有一点点钱就矫情得不得了的人有趣多了。 高婉菲玩味:“你爸能行吗?” 云初一脸诚恳,摇头:“他肯定不行。那也不能因为我爸不行,韩湛铭就跟我说:‘今生咱们爸爸不相配,愿下辈子咱们爸爸相配了,再结良缘’吧?” 高婉菲道:“你下辈子爸爸也不一定行。” 云初嗯了一下,说:“下辈子也有可能是湛铭爸爸不行,韩伯伯,我不是说你呀。” 韩子健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自己负责就好了,我不干涉。” 韩湛铭才长长叹了口气,拉着云初:“我带你去后院逛逛。” 韩子惠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对韩子健说:“大哥,你就真这么由着湛铭吗?” 韩子健说:“孩子有孩子的想法,那是他们自己的人生。” 韩子惠眼波微闪,笑道:“大哥说得对,湛铭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就好,小谢很漂亮,将来孩子也好看。” 韩子惠和高烨原本还不太看好,但冷静一想,韩湛铭娶个没有根基的女演员,他在商场上没有别的助力,将来他们夫妻在集团还更能说得上话,争取到利益。 杨婧琪这时明白自己彻底没有希望了。韩盛对谢云初的印象至少比对她妈妈梁娜好,而韩家第二代的成员全都支持,那么除非韩湛铭变心,谢云初已经半脚踏进豪门了。 …… 韩湛铭带她通过花园层会客厅,外面是个设计感极强的吧台,若是春、夏、秋时节,可以在这里举办室外派对。不过这吧台两边的组团空间门可以不通风,里面取暖设备能正常运行,他们就在这里坐坐。 云初感慨道:“这么大的房子,维护起来该挺麻烦的,得请多少人呢?幸好不是你的,要是你的,你住不了几天,却要请那么多人,又得交那么贵的物业费,太亏本了。” 韩湛铭点头:“我也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自己置办房产时就选小一些的单位。因为这个小区是我们隆盛地产自己开发的,之前最好的设计师极尽他们的才华设计出来,单从建筑艺术的角度,有可取之处。” “好东西不一定要拥有,适合自己的才好。”云初倚在他身上,“咱们回家吧。” 韩湛铭叹道:“去跟爷爷道个别吧。” 两人去道别时,韩盛态度冷淡,倒是杜尔岚十分亲切,还跟云初说有空就来玩玩。 云初上了车后,还说杜尔岚是个优雅美丽的女人,她在这个年纪还能保养得这么好,着实会让同龄人羡慕。 “杜尔岚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韩湛铭不想云初这么傻乎乎的不设防,真的着了道就不好了。 回家休息之前,韩湛铭就将小时候被绑架的事简要说了,但略去了自己被侮辱的事。 云初抓着他的胳膊,就像那是发生在现在似的。 云初轻蹙着眉:“如你所说,杜尔岚这人不简单。不仅仅是你,你爷爷一样要小心。” 韩湛铭道:“我怎么管得了爷爷的私事?” 云初道:“这事还要你爷爷自己才防备得了,你是管不了的。一个女人,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主动堕胎,这种操作不太合理。 就算不是为母则强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傍着董事长的最大底牌。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伦理逻辑呢?” “你跟我妈倒是不谋而合。” “哦?你母亲也这么说吗?” 韩湛铭转述了徐慧敏的话,云初赞同:“就是这样。因为你是男人,所以你并不了解女人的思维和心理。能走到杜尔岚那个地位的女人没一个简单的。 像杜尔岚那么有野心的女人,不可能在人生关键的时刻选择对她那么不利的选项。高龄孕妇如果轻易堕胎是危险的,很可能此生无子,她会不清楚吗?” 韩湛铭表情凝重:“那么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云初也在意识里询问系统,系统却说:“你们自己去追查,韩湛铭暂时没有危险。” 云初暗自吐嘈系统是386的老化机。 韩湛铭道:“我妈的人正在追查当年的医生和护士。当年杜尔岚想转移我妈的注意力到梁娜身上,与我妈走得很近。所以我妈也就非常了解她怀孕后的主治医生和身边的护理,这倒成了她的漏洞。” 云初见韩湛铭自己这么给力,他母亲也是神队友,既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危险系数就小多了。如果三年后的敌人是杜尔岚,现在他看到这个问题了,总不至于三年后再出车祸成残废。 34第三十四章 翻云覆雨 郑咏儿因为拒绝大佬潜规则, 惹上了官司,被公司解约,这两年来在香港影视圈硬封杀。她只能接拍少量的平面广告,或者参加一些时装周、豪车展之类的项目。 郑咏儿接到从前一个认识的配角演员朋友招呼时还不感相信, 直到与那个朋友见面, 朋友当着她的面打给了李惠芝导演。 李惠芝从前是香港的一个副导演,北上后成为近年内地偶像剧的名导。这个朋友也几次在她导的作品里演配角。 只不过李惠芝虽然近年不在香港发展, 不工作时也要回香港的, 她也不想得罪当年那位大佬,没有考虑过郑咏儿。 李惠芝在电话中说:“赵明美这个人很讨人喜欢, 她是舍不得她的艺人去陪酒的, 她手底的艺人,她会尽量保护着。要是以前, 我可能不敢跟你推荐, 她单干的资源未必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工作室被‘隆盛影业’收购,‘隆盛集团’可不一般, 名下有网络平台,还有全国第二大院线。她要是肯捧你,大红大紫要看你自己的命, 机会肯定是有的。” 于是,郑咏儿道了谢后, 怀着激动的心情, 收拾行装, 告别家人就上北京与赵明美会面。 赵明美工作室的门面比以前要好看多了,但仍只占了写字楼的百来坪的面积。但郑咏儿并不觉得这公司小,因为香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 比这小的公司办公室很多。 赵明美在办公室和郑咏儿谈,对她的形象和身材是满意的。香港那边的艺人,无论男女,保养和身材管理上的素质整体强于内地。何况郑咏儿才26岁,花期还没有过,脸蛋还是那么青春靓丽。 赵明美寒暄和商业吹捧之后,也就问她:“你演戏时挑不挑角色?有没有偶像包袱?能不能演看起来不讨喜的角色?” 郑咏儿诚恳地说:“我没有问题,任何角色,我都愿意挑战,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当演员。” 赵明美笑道:“因为你以前的两部作品里是女主角,如果你不能演配角,我现在也很难马上找到这种机会给你。” 郑咏儿点头,赵明美又说:“你会说普通话,但口音太重,你的原声台词肯定不行。虽然在电视剧里可以给你找配音,但你想在内娱发展得好,还要在普通话台词上下苦功。” 郑咏儿道:“我的普通话就是看电视剧自学了一点,我会系统地学习的。” 赵明美这才让助理拿了合同过来,因为考虑到她对简体字生疏,就给她解释关键的前期工资补贴、片酬和代言分成、工作守则方面的条款。 “我之前签下谢云初、姜枫都是这个条件。我不太了解香港那边的情况,但我给新人的条件在内娱业界算优越的。我也希望我们一直合作愉快,不会中途解约。” 郑咏儿非常清醒,内娱女演员的片酬待遇比香港强太多了,此外无论是工作强度的人性化,还是片场环境,现在都胜过香港。她能进入内娱,找到北上的路,香港多少女演员羡慕还来不及。 “我接受这个条件。待遇是一方面,我听李导说,赵总会尽力保护自己的艺人。有些事,我做不了,赵总应该听说过……” 赵明美叹了口气,道:“哪边的娱乐圈里都有这种事,我能做到尽我所能保护你,最大的代价不过是你拿不到一个想要的资源。 香港的财团和影视界大佬是封杀不了一个闯内娱的艺人的,你尽管放心,你以前在港娱的事儿,到了我们这边都不是事儿。” 赵明美签下了郑咏儿后第二天,就带他去选角宾馆见朱导和李制片。两人对郑咏儿的相貌和身材都满意,虽然她身上有模特的时尚感,扮上古装也很好看。 论起辨识度,郑咏儿还高于许梦洁,郑咏儿还比许梦洁小了两岁。最重要的是,郑咏儿现在只要8万一集的片酬,而许梦洁需要30万。 他们给女主角谢云初才20万一集,谢云初第一次演女主角,没有到一线,这个价已经不错了。郑咏儿需要配音,但许梦洁一样要配音。 许梦洁愿来客串20天,赶着把她的戏份拍完,肯定没有时间给角色配音的。 赵明美还带着她去了隆盛影业总部拜山头,除了成启东总裁,还有电视剧管理部总监王云霆,电影事业部总监黄鑫平。 赵明美脸皮厚,情商高,本就挺讨人喜欢,现在她手中有谢云初,大家都能给她三分颜面。 3月12日,剧组南下进驻影视城,包下一个宾馆,3月13日,电视剧《夕颜传》正式开机,开机当天,唯一的大牌当红小生顾晨峰终于露面了。 这顾晨峰皮肤比一般的女演员还好,白得不怎么需要上粉,而且浓眉大眼,睫毛浓长,眼神戏特写很迷人。这时的云初已经通读了原著和一半的剧本,对上男主角的颜值,也就渐渐入戏了。 从技术上来说,这个角色对云初是一个新的挑战,以前都演反派,现在要演一个纯真又痴情的仙门少女。这不同于她跟韩湛铭胡闹和装傻,要演观众不反感的纯真傻白甜少女还是挺难的。 云初到片场之前都会在前一天晚上读透剧本,对着镜子练习眼神和角度。但仍然免不了朱导演手把手教几场戏,这男导演少女心起来远胜真女人,男人最清楚什么样的傻白甜不会引人反感。 得到过云初间接帮助的艾琳、姜枫、郑咏儿在剧组也十分拼命,不是背台词就是在练动作。郑咏儿还跟着助理学普通话,虽然后期要配音,她仍然坚持拍戏时用普通话说台词。 …… 在云初入组拍戏时,韩湛铭也动了起来。韩湛铭跟韩子健与杜尔岚公司的股东(同时也是集团小股东)谈了联手条件,他们达成了合作。 韩子健就在地产集团与他们合伙,决议将杜尔岚的公司剔除出集团重要供应商的序列。地产集团公布这个结果时,韩湛铭在网上请的公关公司马上宣传这件事。 同时与韩氏父子合伙的杜尔岚公司的股东大肆抛售股票,利空消息加上大股东的大量抛弃引来杜尔岚公司在港股大跳水。 港股没有涨跌停限制,而且可以做空。早在之前韩湛铭就带着柯鸿为首的团队联合徐慧敏和金融界的朋友进驻香港,大肆建仓做空。 杜尔岚的对这一切都没有预料,反而之前私下去了澳洲。因为韩盛高估了韩湛铭的大度,没有跟杜尔岚说过韩湛铭知道了那件事。 韩湛铭发动攻势的第一天,正是杜尔岚从澳洲回来的第二天,她本正神清气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步入公司,迎接她的是“岚丰建设”股价狂跌噩耗。 在港股市场,就像《大时代》中的一样,什么活久见的幺蛾子都有,眼见一天跌幅达24%,杜尔岚都不由得急了。第二天她调出资金大量买入,又联系公司几个股东不着。 这时韩湛铭猜到她会想救市,让徐慧敏的团队也大笔低价购进。所以第二天股票回升了18%,杜尔岚心中暂定,晚上回到韩家,找韩盛说明她现在公司经营的困境,想要求助。 韩盛听说了杜尔岚被剔除出集团合作商、供应商行列,以及她公司股价狂跌,他就猜出是韩湛铭的手笔。韩盛以为韩湛铭能看在他的份上不再与杜尔岚计较,没有想到他这两三个月按兵不动,一动起来就是其疾如风、侵略如火。 韩盛沉默许久不语,杜尔岚道:“老爷子,我公司下头部分合作是有点小问题,我以为集团就是用我做个样子给别的合作商看。 我只要整改过后,就能回归了,没有想到在股市遇上这种事,有一群金融机构盯上我了,这时你若不帮我,我真的过不去这道坎。” 韩盛才说:“你先让我静静,明天再说。” 杜尔岚保养得不错但显然并不年轻的脸露出凄哀之色:“老爷子,明天再说,可能就来不及了。” 韩盛道:“大晚上的,股市也没有开市,我能怎么样?你这些年每年分红也有不少,总还能顶一顶。我总要查清是怎么回事再说。” …… 韩盛一个人进了书房,就打电话给韩湛铭问起。 韩湛铭淡淡笑了笑:“爷爷,杜尔岚那样的女人会因为我的事堕胎?这种天方夜谭也只有你会相信。你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撸了爸爸的职位。 我一想到所经历过的事,再看她现在的富贵双全,我咽不下这口气。她的弟弟是出国了,但你就没有想过她弟弟在国外靠什么生活吗?还有脸说她也是受害者,哄鬼呢? 这17年来,仍然是她在供养她弟弟锦衣玉食,也就是你在间接供养要我的命,还那样伤害我的人。你可以自私地当一个瞎子,我自己不能忘。 你要帮她,咱们在金融市场对弈一场。我赢了,会把创业基金连本带利还你;我输了,我只能先靠我妈生活一段时间了。” 韩盛做了一个深呼吸:“你就不想想你的女人?” 韩湛铭道:“你可以当你的唐明皇,孤家寡人,倒也风流。但你沦落到动云初一个在这件事上完全不相干的无辜,到时候你就不能称为‘人’了,与他们姐弟更相配。” 韩盛气得不轻:“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得让你?” “不用你让,你可以让我充分见识你对我们的无情。”韩湛铭挂断了电话。 韩盛放下了手机,倚在沙发上沉思,一边是自己晚年的伴侣,一边是自己最看中的孙子,这对任何老人来说都是极难的诀择。 韩盛明白自己调动力量去救杜尔岚的“岚丰建设”,一样要被准备充份的韩湛铭狠狠割肉,并且他那么做就相当于和孙子、徐家彻底决裂了,儿子也更加离心。 韩子惠这个女儿可能会为了利益来讨好她,可是女儿肯定不相信他是爱她的,对他会更加虚伪。——只要犯到了杜尔岚,他连儿子和最疼爱的孙子都能舍,本来没有那么受重视的女儿能不唇亡齿寒吗? 人到晚年,经历过大病,谁不是想家里的人整整齐齐?可饶他是声名赫赫的韩盛也免不了面临这样的困境。 韩盛不想落得那样的境地,所以没有抽调资金来帮杜尔岚,只打电话给韩子健,要求重新评估合作供应商资格,尽快恢复合作关系。 翌日开市,徐慧敏的人趁着回升的高价连忙抛售套现,一来一回只有一天时间,她就得到了近15%的利润。 因为徐慧敏的大肆抛售,引发一些散户纷纷再抛掉,到了这天下午,股价跌幅到41%。韩湛铭和他的朋友的做空仓开始低价吸收。 韩湛铭的基金总共就筹到20亿港币的资金,但加上别的金融机构的朋友的资金就有50多亿,来回屠杜尔岚一家市值几百港币的公司足够了。 这一下全抛,就把“岚丰建设”股价压到减少40%的区间,但凡风吹草动都会跌。就像A股的京东方一样,放出一些利好消息,可是股价仍然跌跌不休,一个月时间腰斩,之后就上不去了。 杜尔岚求助韩盛只得到这个结果,也不禁忧愤交加。杜尔岚就努力联系背刺她的公司股东李总,同时也是集团高层,以他们拿过她的好处的事相要挟。 李总却说:“杜总,你不会以为,我从你那里拿点好处,韩总毫无所知吧?而且,你拿着我的一点把柄,你就确定我没有你的把柄吗?” 杜尔岚道:“李总,你不要吓唬我,你能有我什么把柄?” 李总呵呵一笑,说:“是已故的欧阳东董事当初招你进集团的吧?你原来的目标是他,可是他和欧阳太太有共同的利益,不肯离婚。你们分开后第三年,你才有机会在年会上见到董事长。” 杜尔岚心中一凛,她以为自从欧阳东死后就没有人知道这事了,可是居然有人清楚。 杜尔岚道:“你信口胡说什么?” 李总道:“你别紧张,你不犯着我,我也没有必要揭穿你。你跟了欧阳东董事七年,才学到了些商道和文化,还念出了MBA。不然,你光靠美色也吸引不了韩董事长。” 李总是个狡猾的人,不揭穿杜尔岚,就想过自己有可能一朝有难,抓着杜尔岚的把柄,可以让她在韩盛面前说上一句好话。当然,现在也成为他全身而退的牌面。 杜尔岚攥紧了拳头,说:“李总,你也好自为之吧。” “多谢,我会的。” 杜尔岚挂了电话后就一把将之摔了,她跟韩盛在一起时不是年轻小姑娘,韩盛对当时的她自然没有处女情结。 可是让他知道她之前的金主就是当时集团的董事欧阳东,韩盛心里肯定有疙瘩。他要是因为觉得她骗他,再深究她的过去,难保不会被再揭穿一些事。 …… 云初刚拍完一段御剑飞行的威亚戏,下了威亚,小张就送上了手机。云初见旁边都是剧组同事,不禁说:“不是让你白天别开机吗?” 小张才低声说:“赵总让我开机的,韩总打来的。” 云初怔了怔,接过电话走到一旁:“湛铭,你怎么现在打来了?” 韩湛铭笑道:“打扰你拍戏了?” 云初道:“不至于,我刚拍完一场威亚戏。下一场文戏,大家要准备半小时。” 韩湛铭笑道:“你今天什么时候能收工,我去接你。” 云初道:“你刚到吧,好好休息一下,我有保姆车的。” 韩湛铭只得作罢,知道她不想被人拍到,只好告诉她自己的下榻酒店。 云初见朱导在讲下一场戏的调动了,才说:“宝贝儿,我拍完两场文戏,今天就结束了。我先去忙啦!” 韩湛铭在香港办完了手续上的事,赚到的钱都到账了,才返回内地。云初在浙江拍了10天的戏了,10天不见,他都想得要发疯了。 云初收工时天已经黑了,乘着保姆车到了韩湛铭下榻的五星级酒店。这种星级酒店唯一的好处就是比较私密,服务人员不会外泄客人的隐私。 只不过云初不知道的是,影视城的狗仔多,她之前因为“加戏咖”的风波和现在出演内娱第一个大女主仙侠IP受到关注,暗中已经有人盯梢她。 狗仔的车追着她的保姆车抵达酒店,云初在前台打过电话给韩湛铭后,就直接乘电梯上去了。狗仔们到了酒店大厅,不办理入住就上不了楼,只偷拍到云初去电梯厅了。 酒店保安发现他们不入住,形迹可疑,就请保安请他们出去了。可是狗仔觉得女明星主动到五星级大酒店,不是来找秘密情人的,就是来找金主的,于是就在酒店附近盯梢。 韩湛铭开着门等她,等云初一推门,一条有力的胳膊就将她一拉,然后挤在墙上,吻重重落下来。 云初推攘许久,他才松开她的唇,扣住她的身子就要转移去套间内卧。云初叫道:“我拍了一天戏,一身汗,还饿!” 韩湛铭歪了歪头,呼吸粗重:“这个时辰,还没吃晚饭?” 云初道:“今天的戏在棚里,我还补拍了很多细节,才搞得这么晚。” 韩湛铭依依不舍得撒手,放她去洗澡、洗头,他一边给她订一些客房服务。等云初吹干头发时,客房服务也到了。 云初品尝着鱼籽酱,问道:“在香港还顺利吗?” 韩湛铭道:“去税后,赚了6亿多港币,我妈也赚了3个亿,其他人也都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云初奇道:“你家老爷子不敲打你?” 韩湛铭耸耸肩,玩笑:“他总不能真的敲死我。现在资产缩水,业务受创,杜尔岚要是老老实实把债还掉,别整那么大的野心,我也就算了。” 云初呵呵:“搞成这样,谁能算了?当初你不能算了,她现在能算了吗?你家老爷子这回没有跟你对着干,你回北京后身段低一点吧。” 韩湛铭笑了笑,见她暂时吃不完晚餐,就拿出香港带来的礼物哄她。云初打量着镶钻石的铂金手表,问道:“你还是第一次主动买礼物哄我。” 韩湛铭尴尬的抚了抚后颈:“我不是舍不得钱,我是……不太懂,这是我妈挑的。” 云初笑道:“我说你哪来这种情场高手的眼光,原来是徐总挑的。” 韩湛铭道:“等你不拍戏时,我带你一起去香港见她,她也很想见你。” 云初垂下眼捷,嘴角却微微勾起。 韩湛铭在影视城逗留了三天,才因为公事应酬和老爷子的电话不得不回北京去。可是韩湛铭才离开,网络上就爆料出云初被包养的新闻了,还配了她出入五星级酒店的照片。 云初刚被一波全网黑过后,又来新的一波,借着这股黑风,现在网上说她是三里屯夜场公主的流言就甚嚣尘上了。赵明美都傻眼了,赵明美却知道,云初拍戏收工后到五星级酒店是去与韩湛铭相会。 《夕颜传》主创团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所以也不能骂她,只打电话给赵明美,这一回怎么也得公关一下。赵明美跑去总公司找公关经理商量,可是公关经理的建议暂不深究被偷拍的事,反正韩湛铭没有入镜。 但是追踪一下造谣她是三里顿夜场公主柜姐的黑子,只要抓着黑子,打赢官司,她的名誉就能恢复一些。公关经理说:“作为一个女明星,完全没有绯闻也不是好事。有绯闻才有热度。” 赵明美道:“如果仅仅是绯闻,我也不担心。为什么云初的这种消息,总被造谣什么援%交、私生活放荡?” 公关经理安抚道:“你先不要激动。我在这一行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那种出一出小绯闻的女明星最终只是小红一把。 越是招黑的女艺人,天花板越高。因为她容易受到关注,招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太美太优秀,别人不是出于嫉妒就是出于欲望。” 赵明美沉默了一下,才说:“但是被造谣抹黑的事,集团要是不管,我们云初也太吃亏了。” 公关经理道:“要么云初承认自己有男友?” 赵明美反问:“你觉得韩总会希望公开吗?” …… 韩湛铭在电话里听了公关经理委婉简要的陈述,沉吟了一下,说:“那就公开吧。你们斟酌一下,怎么公开能尽快地给云初恢复名誉,我都不反对。” 公关经理应承后,挂了电话,才对赵明美说:“那我做一个公开的方案?” 赵明美抿了抿唇,让他稍等,打电话给云初,云初这时正在保姆车休息,听了这个消息,忙说:“不能公开!” 赵明美劝道:“你现在这么招黑,只要公开了,那些黄谣就不攻自破了。” 云初道:“现在《夕颜传》才开拍,我不能还没有红就被盖上资源咖的印记。导演的儿子和投资人的女朋友是内娱艺人的两大雷点,在没有获得观众缘之前公开,会引起观众反感的。” 赵明美道:“你现在都被黑成什么样了,你心里有没有数呀?” 云初道:“援%交、柜姐之内的谣言和网暴,我们走法律程序。至于去酒店被黑,又没有人拍到我俩一起,公关部门洗一洗看看。‘有秘恋的男友’和‘服侍金主老头’是两回事,风向扭转过来就好。” 赵明美权衡了一下,只好同意,再与公关经理商议舆论风向的引导。 云初在片场保姆车里也感到一阵疲惫,她实在没有办法,她宁愿存在一些抹黑,但就是不能承受将来不红。 被陪%睡的谣言缠身的女演员很多,国民女演员都存在这种新闻,但就算有这种谣言仍然能红出圈。可是没有看到资源咖和关系户能红成国民女演员的。 云初穿到这个时空之前,她那个时空就有美貌出圈的女演员靠神秘男友强捧十年不红,她分手后演小成本剧却终于靠美貌气质出圈。神秘男友走了,观众缘却回来了。 还有导演的中等帅哥儿子,明明出道之前还有人吹彩虹屁说他帅,因为家里靠资源强捧和他爱装,他就是不红,演多少好资源都不红。 观众是很叛逆的,“大红人气”往往不给关系户站台。云初为了任务,想红想疯了,所以才对娱乐圈的“红学”有这些研究。她不容许自己败在早早的当上韩湛铭公开承认的女友的虚荣上面。 韩湛铭在集团忙了一天,晚上打电话给女友谈起公开的事,却被云初拒绝了。他觉得自己领错了剧本,他拿着手机倚在阳台栏杆上:“喂,谢云初,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云初哄道:“湛铭,你给我两三年时间,我们仍然相爱,我们就公开。” 红了之后再公开,就不会违背“红学”了。 韩湛铭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说:“那我让公关部的人发一发力,尽量扭转舆论风向。” 这时韩湛铭看到韩盛的电话,只好先结束了和女友的电话,转而接起韩盛的。 …… 翌日,韩湛铭返回韩家大别墅,杜尔岚并不在家里,但是韩子健来了。韩子健凑过来说:“老爷子之前在电话中已经很可怕了。这事不能善了。” 韩湛铭不回答他的话,只淡淡一句:“钱收到了吗?” 韩子健怔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到了。” 韩湛铭也收了韩子健和李总他们的资金一起玩,韩子健把自己手上的现金都拿出来,他还真相信韩湛铭,所以他除税后也赚了近一个亿。 韩盛在后院的茶吧等他们,等他们赶到时冷冷瞄了一眼,韩子健自来在老爷子面前气短,有一刻想缩儿子后面去,幸好他最后忍住了。 韩湛铭却上前礼貌地问道:“爷爷,我能坐下吗?” 韩盛不回答,韩湛铭就自行坐了下来,韩子健也跟着坐下。 韩湛铭看看院子里的阳光和四周的植物:“天气真好,我们两对父子这些年没有什么机会这样坐在一起吧?” 韩盛问道:“你很得意?” 韩湛铭笑道:“其实我有点失望。” 韩盛冷笑:“你也赚了不少了,你还失望?” 韩湛铭道:“我从香港返回来之前,我妈的人找到了当年给杜尔岚做护理的护士,她这些年在广州一家私立医院做护士长。 那名护士可以证明,当年杜尔岚的康复护理确确实实是宫外孕,根本就不存在为自证清白、为表真心而流产。” 流产后的康复照顾和宫外孕术后照料是有区别的,直接照顾她的医护人员必然能接触真实的病情,否则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韩盛惊讶:“你说什么?!” “爷爷就真的从不怀疑,从来没有去查过吗?”韩湛铭讽刺勾了勾嘴角,拿出手机调出徐慧敏的人给护士拍的视频说明。 【赵医生帮杜女士伪造了病历,赵医生对韩董事长声称的假病历才是真的病历,声称做人流的真病历是伪造的。我当时只是一个护士,为了保住工作、多赚钱,只能少说话,多做事。 杜女士确实通过赵医生给了我封口费,所以我来了深圳。但如果被他们知道你们怀疑了,我也怕因为是唯一还留在国内的人被他们灭口。 赵医生和杜女士有染,杜女士的宫外孕可能也不是因为韩董事长……我曾经晚上回医院拿手机,亲眼看到赵医生和杜女士在他的办公室……做%爱。但我不想多事惹麻烦。】 赵医生的医院是私立小医院,设备却还比较全,他们专门服务一些不在体制内的有钱人,当时也是杜尔岚介绍他们医院给韩家。 其实那个时代国内的体制外有钱人还没有那么多,有点钱的人也多公立医院,所以赵医生的医院一直亏损。在那件事过后不久,赵医生关了医院去米国进修,之后一直没有回国。 因为徐慧敏答应给护士和她丈夫转到她在香港一家有股份的医院发展,这是护士一家最好的选择,最大的避开杜女士有可能的手段,还能得到不错的前程。 韩盛呆在当场,韩子健都低下头去,不想被老头子看到自己的表情。韩盛终于回过神,看着韩湛铭:“你以为弄个人来做的孤证就能让我相信?” 韩湛铭微笑:“我妈能查到一些事,你也有能力查到。只是你不愿意去查罢了。宫外孕都可以骗你,那么她对绑架我的事完全不知情就不能是骗你的谎言吗? 如果她真那么恨她弟弟,为什么他们还往来亲密?本月上旬,她还出国一次,正是去澳洲探望她弟弟。她的弟弟能力学历一样都没有,在澳洲住着大别墅!” 韩湛铭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叠偷拍的照片,扔在茶几上。偷拍角度下的照片上,杜尔岚和杜琛拥抱,两人亲密地一起逛街吃饭,满面笑容。 韩盛看到这一切,心头一震。当时,杜尔岚说要出差半个月,他理解她有事业心,因为他的身体好多了,就没有要求她时时陪伴在身边。 韩盛道:“所以,你在行动之前就知道杜尔岚和杜琛的关系没有破裂?你为什么之前没有说?” 韩湛铭已经带云初回过韩家,当时隐而不发,杜尔岚才能如约地去澳洲。杜尔岚从澳洲回来后第二天,就被韩湛铭、徐慧敏、韩子健等人联手绞杀她的公司了。 韩湛铭道:“爷爷一辈子都高高在上地考验别人,我却想考验一回爷爷。爷爷如果选择为了她一人下场来跟我们对着干,我今天也不会回来见你。” 韩盛不由得苦笑,却说不上话来了。 韩子健震惊过后,终于想到关键:“爸,如果杜女士和杜琛的关系那么好,那么你所认为的她很恨她弟弟就不成立。这也几乎可以证明,当初她对绑架湛铭的事是知情的,甚至……她才是主谋。 后来在绑匪不受他们控制时,她才会那么惊慌,一直把嫌疑往梁娜身上转。刚巧她拿到她是宫外孕的检查,她就跟你表演苦情戏,再让杜琛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责。这样的心机,你不觉得可怕吗?” 杜尔岚在韩家都是优雅知性、大方温柔的女人。就算云初第一次到韩家,韩盛显得态度不明确,高婉菲小孩心性,杜尔岚却还能亲切地拉着云初的手说上几句很得好感的话。 只有这样的段位,才能让韩盛老房子着火,当年就打算娶她了。后来因为韩湛铭那件事的后续,韩盛对孙子怀有心疼和愧疚,他决定不娶她,这些年却在别的方面补偿她。 只有护士的视频就是孤证,可是现在有她探望杜琛的照片,由不得韩盛自欺欺人了。韩盛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案几上的照片都收了起来:“集团上的公事,你们看着办吧。我的私事,你们也不要插手。” 韩子健道:“爸,难道你还要当作看不见?” 韩盛看向韩子健:“我只想先养好身体,你是不是还有意见?” 韩湛铭冲韩子健摇了摇头,韩子健才不说话,韩盛起身先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他的背影相对很多七十多岁的人来说是挺拔的,但那种挺拔和年轻人不一样。韩湛铭从中看出了更为脆弱的老态。 韩子健道:“老头子是不是就要放过那个女人?” 韩湛铭忽然说:“爷爷也需要爱情,杜尔岚有一万个不是,但她陪爷爷度过了男人最后的风华时代。” 男人到五六十岁时,还是对爱情还是充满着向往,这个时期,男人还剩下些魅力,需要有女人理解和欣赏。 韩湛铭以前是不懂的,只有他谈了恋爱之后,他才能感受自己的能力或者别的魅力被喜欢的女人看到和认可,是别人的认可替代不了的。 韩盛现在的情况就是这种能给男人力量和自信的东西倒塌了,这也让他的精神一下子老了好几岁。韩湛铭忽然觉得,自己那么做像是在逼韩盛服老,这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 “爸,要不今天就留下来吧。” “老爷子现在不是不想见我们了吗?” “他不想见也留下来,没有我们,这么大的房子,只有助理、管家、佣人,可能不太好受。” …… 韩盛回到自己的套房,内外都是杜尔岚帮着布置的,就像一对夫妻的新房。陈列架上的摆设体现着女主人的品味,上面的照片显示着他们相爱和热爱生活。 以前,这些都让韩盛感到欣慰和温馨,也因为他相信着自己和她的感情,所以他才换一种方式去补偿她。可是这一切都是她营造的假象。 他在军界奋斗近20年,然后在商场纵横大半生,他觉得自己都没有败过,可是这一回,他知道他败得很难堪。 35第三十五章 加油搞事业 韩盛一整天翻阅着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晚饭还是韩湛铭送来的,可他又将孙子请了出去。韩盛最终选择好好吃饭,夜间早早就睡了。 杜尔岚回来时被佣人告知他早已休息, 就回到另一间卧房。因为韩盛之前养病, 年纪也大了, 两人近年很少同房,杜尔岚自然有自己的卧室。 翌日一早, 用早餐时, 韩盛就先支开韩湛铭父子,杜尔岚趁机求韩盛救她的公司。 韩盛是个擅长控制情绪的人, 不然也到不了今天, 这时他平静多了, 没有爆发。 “这些年,你也分红了不少了。现在你的公司清偿完债务也差不多了, 还是停业好好过你的生活吧。” 杜尔岚急了:“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我的公司是有救的,是子健他们,可能对我有误会……” 因为韩湛铭的基金的马甲比较多, 又因为参与绞杀她的基金不少,杜尔岚还不能确定这是韩湛铭的手笔。 但她再傻也知道韩子健在打压她, 就是他做主将与她的公司解除合作的。 韩盛忽而威压, 虎目发出精光:“我说,停了吧。你一个女人,折腾了大半生了,让自己剩下的日子过得安稳一些,不好吗?” 杜尔岚如何能放手,人类就是那么愚, 并不会因为自己岁月有限而停止对金钱的追逐,有时候人越老越贪。 杜尔岚落泪道:“盛哥,公司是我的心血,我无儿无女,公司就像是我的孩子,是我除了你之外全部的寄托……” 要是放在从前,杜尔岚这副高段位的白莲花姿态就能拿捏一下韩盛,可是现在在韩盛看来,一切都不同了。韩盛明白,世人要是那么容易听劝,成功的人就不会那么少了。 韩盛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尔岚,我劝你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但你既然执迷不悟,我就明说了。” 杜尔岚不解地看着他,她心中隐隐觉得不安,道:“盛哥,难道是因为子健他们疑我,所以你才对我的事视而不见吗?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儿女,没有名份,能威胁他们什么?” 韩盛这时眼神变得清冷理性到可怕:“你在本月上旬到底去了哪里?” 杜尔岚一怔,本想用熟稔的谎言应付,但她又十分了解韩盛,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问,他的态度也很可疑。 杜尔岚的内心天人交加,站在诀择的十字路口,可是她的选项都太差了,让她无从选择,她只能陷入沉默。 韩盛掏出那些照片:“你好好看看,你去见了你口中恨的弟弟,事实上姐弟情深,玩得很开心。你弟弟在澳洲的生活条件不错,他没有什么能力,在澳洲靠什么生活?他妻子也很漂亮,还有可爱的孩子……” 杜尔岚呼吸一屏,浑身颤抖:“盛哥,你听我说……我……我也无从选择。我不能有孩子了,我就想有人给我养老,我弟弟再不对,他的孩子是无辜的。他的孩子是和我血缘最亲的下一代了。” 韩盛问道:“既然有你的侄子侄女给你养老,你就去澳洲养老好了,执着于公司干什么?” 杜尔岚拥有极好的口才,又拿捏韩盛的脾气,可事到如今,她身上的魔法对韩盛都失效了。 女人难以想象男人的清醒,也难以想象男人的糊涂。这时候的韩盛正是清醒的,不会轻易相信杜尔岚的说词。 杜尔岚又再服软哀求,韩盛终于道:“你还有别的资产,公司停业后,你仍有经济能力安度晚年。你做的事,我都清楚。但我们这么多年感情,我决定委屈我的家人不追究你,你也该知道进退。 做人要是太贪了,就难以善始善终,收拾你的东西,你去澳洲跟你弟弟生活吧。如果你执意要留在国内,我不会保你的,你有什么后果都是咎求自取,可你若伤害我的家人,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杜尔岚一惊,落泪道:“盛哥,我舍不得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早知如此,当年我又何必为了表明心迹,而亲手杀掉我们的孩子。我现在年纪大了,才想要孩子承欢膝下,你有孩子,你无法理解我这种痛苦。” 韩盛静静看着她表演,终于爆怒喝道:“是我们的孩子,还是你和赵医生的宫外孕!?” 杜尔岚僵在那里,她再次面临艰难的诀择,可是她这种状态也足够韩盛了然一切了。 韩盛平覆心情,才道:“我有过妻儿,所以你从前另有几个情人,我也不在意,但你万不该拿怀孕来骗我!当年的事,你才是主谋,所以你才觉得亏欠你弟弟。这些年靠着我的关系,你赚了那么多钱,然后你供他锦衣玉食!? 我不想评价你个人的品行,但是你陷我于不义!你让我这些年来一直供养着曾经要我孙子的命的人——你和你弟弟。你趁我没有改变主意,马上收拾东西去澳洲,给你三天,你多留一天我都会和我的孙子联手将你打回原形!” 杜尔岚这时再求也不会有结果,再装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杜尔岚才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好,我走。多谢韩董事长手下留情。” …… 过了一个星期,韩湛铭再到影视城与云初相会。云初坐着保姆车悄悄到了酒店,韩湛铭热情似火、一解相思之后,才跟她说起解决了杜尔岚的事。 云初只觉三观震碎,恶人比自己想的还可怕,还没有底线。 “韩董事长还是心软呀,居然就放过她了。” 韩湛铭摇头:“不放过她能怎么办?当年绑架的事没有了证据,她这些年得到的东西是她的私产,爷爷没有防备过她,到了法律层面都解决不了,除非是法律外的手段。现下养好身体才最重要,破坏自己的生活不值当,只会越想越生气。” 云初道:“或许只是爱情,明知道她不好,还是下不了狠手。” 韩湛铭沉默了一会儿:“也有可能。” 杜尔岚出国去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事业和爱情,人生不只有复仇。韩湛铭暂时放下这事。 …… 云初在《夕颜传》剧组一直拍到6月中旬,期间没有回过北京,只有五一放假,回了上海三天。平常韩湛铭要见她,都得跑影视城来。 6月中旬,云初作为主演之一的青春电影《魔都旧事》上映,她从剧组请了假,跟《魔都旧事》剧组跑各地的路演。 谷雨作为一个倍受争议的有点矫作的作家,转行做了导演,上映前和上映后很多大V在围脖上嘲讽他。可是《魔都旧事》系列1的上映一个月的票房却达到了4.9亿。 这期间,隆盛院线在宣传和排片上当然照顾了影片。其实这部电影拍了4部,制作总成本不到5000万,宣发总成本还没有统计好。 这就相当于剧组用1000多万的成本变成了两个亿(出品方分成),这让业界的名导演都分外眼红! 那5000万投资里里,韩湛铭和柯鸿的“蓝杉基金”投了2000万,这个项目给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而且通过这部电影,云初正式拥有了“小仙女”的外号,因为她在电影中角色的外号是“小仙女”。 谷雨的运镜虽然有些矫作,可是把瘦下来的云初拍得真是惊艳世人。云初虽然几度招黑,但公关的效果挺好的,在网络上整体是七分红,三分极黑。 不过她的工作室已经请了律师对网上造谣的几个大黑子提起诉讼,现在还没有开庭。工作室公布了一些网暴造谣的事实之后,云初的黑度减轻很多。通过电影角色,她终于摆脱了恶毒女配的定型,热度却在提升。 柯鸿作为韩湛铭的合伙人可乐得开怀,觉得投一些科技创业小团队的收益还比不上投资电影,所以他就建议韩湛铭长久做电影投资。 …… 到了7月底,《夕颜传》就提前半个月杀青,拍了这部众多原著粉所期待并且大概率会红的戏,云初对任务的事心中大定。 云初没有马上回北京,一方面《玻钻之争》又将在蓝台播出,她将要参加电视台的宣传通告。还有一方面,影视城的一家公司的谍战偶像剧《潜伏者》向她发出了邀请。 本来饰演女二号的郑咏儿提前杀青几天回港休息,但也想争取《潜伏者》的机会,又返回来。赵明美从北京赶来,带着自己的三个艺人去见《潜伏者》的剧组主创。 这家是纯影视制作公司,不做艺人经纪,所以他们有项目都从外面找看中的演员。云初上升得很快,在网络上热度高,而且她是真的美,现在价格便宜。 他们约在一家中式茶馆里谈,杨监制、刘导演对云初的真人形象非常满意,赵明美也看中这个云初没有试过的题材。 平常的谍战剧套路是男主开始时是重庆来的,后来因为失望受到红方的女主角的影响走向正确的道路。 但这部剧是反而来的,男主一开始就是潜伏很深的红色人员,而女主是他的念念不忘的初恋,却是重庆来的,最后她被男主吸引到红方。 作为剧中设定让男主角念念不忘,令重庆来的优秀的男二牺牲前也深情不悔的女人,她的容貌气质一定要够惊艳,这也是他们看中云初的原因。 双方很快到达了基本的共识,赵明美趁机向他们推荐郑咏儿和姜枫,赵明美说:“咏儿的形象就摆在这里,剧里有适合的角色,可以考虑一下吗?还有我们姜枫,当年可是几家艺术高校艺考的第一名,最后选了中戏。” 杨监制说:“可是我们男主角已经定了。” 赵明美道:“姜枫可以演男配角,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他是个很有艺术追求的年轻人,能有机会在剧组里再磨一磨,对他来说是好事。” 杨监制和刘导演对看一眼,刘导演问:“能演反派吗?” 姜枫眼睛大放光茫:“我肯定能演,只要监制和导演给我机会。演员不能对自己限制,我能演汉奸走狗的角色。” 如果是好剧本,汉%奸角色的层次感是很强的,演技发挥空间也大。姜枫可不是像云初一样,恶毒女配演多了到郁闷的程度。相对仙侠剧花美男和青春电影美男的角色,姜枫反而很想挑战更有深度的角色。 杨监制则考虑让郑咏儿试试女二,是一个潜伏极深的地下D,为了保护男主,也为了能成功传出情报牺牲的角色。 杨监制介绍:“女二号表面上是个上海滩的小演员,咏儿这形象是没有问题。人物前期的戏,我也不担心咏儿演不好。但由于咏儿是香港人,文化背影不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演好这个角色后期展露出的信仰底色。” 郑咏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当下就表示自己会做足功课。其实杨监制和刘导演他们也正愁找到好贴合角色的演员。 他们在行内多年,明白等他们的戏开播时,这三人之前的作品都已播出,如果用他们,不便不贵,还能吃到他们之前作品的红利。 过了两天,他们都通过了剧组的试镜,他们的演技各有特色。总的来说:云初是富有感染观众的灵气和情绪激发天赋,加上后天努力形成的体验派。 姜枫是科班出身、系统理论完善、声台形表极佳、又擅即兴表演的方法派。郑咏儿将港派理性控制角色情绪起伏、人物外在言行和内地的表演节奏结合的表现派。 这样的演员,监制和导演有自信再调/教一下,他们能给他们惊喜。于是三人都签下合约并且让服装师给他们量体裁衣。民国戏的服装不难准备,过20天就可以开拍了。 赵明美高兴得很,他们同乘一辆商务车开往省会。 赵明美就交代说:“其实当下公司和李姐那里都有个资源,我要争取一下,也能给你们找个合适的角色。但杨监制他们这个团队在电视剧界的口碑很好。 再说了明年是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这种剧受官方、业界、民间的三重关注,演出圈了,以后可能会有一些你们想不到的露脸资源。” 云初笑道:“难道是上春晚?” 赵明美道:“有可能的,梦想还是要有的。” 郑咏儿抚着胸前:“听说春晚的观众有海内外6亿华人同时收看?” 赵明美点头:“所以,不是当红的艺人根本就上不了。咏儿,你是有优势的,你是香港同胞,现在沉浸在内娱发展的青年香港女艺人不多。 你能把地下D的角色演出圈,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虽然香港团队为主的合拍片,很少用香港青年女演员演女一,但你可以争取演大陆制片的作品的女一。” 云初嗯了一声:“现在陆港合拍片仍然坚持用香港男演员,其实是因为那边的圈子的话语权在男演员手中,他们不能把赚钱机会让给香港女演员,美其名曰为了票房。” 姜枫笑道:“所以大陆男演员在合拍片里也没有机会,哪怕大陆男演员的票房号召力超过那些人了。” 云初道:“明美姐到上海去见见柯总,他最近在接触好几个电影项目。我们拍完《潜伏者》后可以试着接电影,否管是主角配角了。” 正在这时,云初的手机铃声响起,却是个陌生的号码。云初担心是什么通告机会,于是接了起来,电话中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谢云初,你在不在北京?” “不在,你是?” “你听不出我是谁?” 云初细思了一下,问:“高婉菲?” 电话另一头的正是高婉菲,她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要过几天,我在杭州有新剧宣传工作。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是外公说,很久没见你了,回来就吃顿饭。他说你演的戏很滥,以后不能这么乱拍了。” 作为一个演员,被人说戏很滥是伤害极大侮辱性极强的。 云初道:“韩董事长又不是戏剧专家,凭什么说我的戏滥?再说了,他看过我的戏吗?现在的喷子就是看都没看过,就说滥,反正只要是我演的就给差评…… 高婉菲却说:“外公看过呀,说你就演一些滥戏,根本就够不上艺术家,会丢表哥的脸。” 云初道:“我演的是偶像剧,又不是唱京戏的!董事长想看艺术去看京戏好了,干嘛挑偶像剧的刺?” 高婉菲提醒:“谢云初,你这是听不了批评?那能进步吗?你不进步,外公能接受你吗?” 云初才抿了抿嘴,道:“行行行,是我没有艺术细胞,拍了滥片……那也没有艺术片找我呀。” 高婉菲呵呵,骄傲地教育云初:“做完宣传回京时打个电话,我和外公批评你是为了你好。你既然不肯放弃当演员,那就不能一直演滥戏。” 云初深呼吸,说:“我说高大小姐,你才几岁,你工作了吗?你批评我?” 高婉菲道:“谢云初,你这人出身不高,人却太清高,只要是对的,我也可以批评你。” “我说过了,关于我出身不高的事,你去批评我爸爸,我也是受害者。” “我不认识他呀!” “我找机会给你介绍。眼看着我成名了,他一个抛妻弃子、生而不养准罪犯如果来找我要钱,到时候我请你这个批评家将他批个够。” “你想利用我。” “这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豪门大小姐痛打底层落水狗也要对准我爸那种没底线的人,你欺负我一个好人,政治不正确。” “我不听你忽悠。就这样,挂了。” 高婉菲挂了电话,云初想到那个大小姐脾气的也有点头疼。 赵明美问道:“韩总的表妹打给你呀?” 云初点了点头:“大小姐,脾气就大,他们说我以前拍了些滥戏……就是偶像剧而已,没有那么滥吧?” 赵明美又问:“董事长也这么说?” “他要是觉得我的戏都很好才怪了。现在一个个看不上我,等我红了,他们给我唱征服。”云初也有一肚子的吊丝逆袭的想法。 赵明美笑了笑,安慰:“韩总的家人能正眼看你,已经不错了,慢慢来嘛。” 三人抵达杭州,云初留下等着宣传新剧《玻钻之争》,而郑咏儿乘飞机返港,赵明美和姜枫飞回北京。 云初与剧组的主创会见时表面上都比较愉快,包括黑她的蒋漫妮也没有当着面冷脸。 李惠芝导演现在正在筹备拍新剧,所以来的人只有王制片,来跟电视台交流,同时让主要演员借着综艺表现,让《玻钻之争》播出时相互照应提升收视率。 但是云初在综艺中见到了吴瀚就有点尴尬了,原来综艺里有一位常驻MC要拍电影,找了朋友吴瀚代他上两期。 吴瀚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一次要和《玻钻之争》剧组合作的,现在也回避不了云初。上节目时,还有MC见到他们时调侃:“哎呀,汉武帝见到李夫人了!要不要拥抱一下呢?” 吴瀚心里虽然恨毒了云初,但他并不会拒绝拥抱绝世美女,她可比从前更出众了。 吴瀚于是笑着说:“哎呀,节目组是不是知道我想念我的李夫人?” 周围不知真相的人跟着起哄,吴瀚露出自以为很帅的笑,在镜头下朝云初走来。 云初内心真想一脚踹飞他,可是她是一个专业的演员,要是在镜头前怒斥吴瀚,只会让电视台视她为难合作的艺人,会怀疑她的职业素养。 云初只能扯着营业微笑,任他拥抱,可是冷不防他却将她抱了起来,云初差点花容失色。他转了两圈,就在云初将崩溃的边缘才将她放了下来。 云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可吴瀚还很不要脸地说:“我突然回忆起了当时那场戏……” 原主和吴瀚拍过汉武帝这样抱起宠妃的戏,云初暗骂:那是原主呀,又不是我! 忽有一位男MC问候云初:“云初,第一次见面,本人真的比电视上美太多了,神仙姐姐。” 云初因为他的夸张而谦虚几句,MC又问:“今天再见吴瀚是什么心情?” 云初心想:【能有什么心情,就是数次起了杀心。】 “今天和《玻钻之争》的主创很高兴来到这个节目,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户外综艺,感到非常新鲜。” 所有人都叫着她的回答好官方,虽然云初最近的热度不低,毕竟蒋漫妮和张亦城才是这剧的男女主角,MC把注意力又多放在他们身上。 吴瀚却悄悄瞥云初,心想着:【看我怎么整死你这贱人……】 云初虽然没有听到心声的特异功能,可她的第六感觉得有危险。 果然到了水田比赛抓小猪的游戏环节时,吴瀚不专心抓小猪偏偏往她身边靠过去。云初想早点完成游戏任务,注意力都放在小猪身上。 云初正提着一只战利品小猪的两只后腿往场外走去,忽听系统提示:“宿主小心后面!” 云初一惊,本能一个侧身,却见一道人影扑压上来,正是吴瀚。 吴瀚本想趁游戏机会,借着“比赛竞争”的名义将云初按倒在水田里喝几口脏水,节目组只怕还会剪进去当噱头,说他有综艺感。 没有想到云初刚好侧过身,走开一步,吴瀚扑了个空,结果自己趴在了水田里。云初连忙想走开,可是吴瀚心思歹毒不肯就止放过,使劲吃奶力气往前一扑、手一勾云初的双腿。 云初失去重心,也跌倒在水田里,场内场外见这个情形都哈哈大笑,现场导演都指挥把镜头重点放在他们身上。 云初跌倒前有所提防,好在没有喝进污水,她双腿连蹬,挣开吴瀚,然后爬起来想跑。这个疯子绝对不怀好意,早点离开场地才是明智的。 吴瀚原来就是想让她吃亏,现在他自己才吃了大亏,哪能里甘心,又扑上来想抓她。云初眼见离田埂还有些远,正自着急,忽听系统提示:“宿主,用擒拿手!” 云初来不及细想,转过身时看到吴瀚伸来的手,她本能耍起起武术教练教她的基本防身术招式。 吴瀚一心要按倒她,没防备她已经练过防身术,胳膊被她一抓一扭他吃痛,暂时失去攻击力。 云初扭到他的胳膊又借力把他推倒在泥地,然后拔腿就跑。云初想上田埂去,可是田埂上的人都在拍手叫好,笑声狂肆,气氛热烈。 导演和旁边的总制片人看着她笑眯眯的,一副相当满意的表情,估计她的表现很有看点吧,他们打手势示意她去把小猪抓上来。云初对着镜头没有法子,见吴瀚离得远,才安心去抓小猪。 她历经折腾,终于在吴瀚还没有靠近她时,抓住一头猪,虎虎生风上田埂了。水田里抓猪也就罢了,之后冲澡更衣后转室内的你比我答游戏时,回答问题的人要坐在水桶下面,如果没有默契答错了,水就会从上浇下。 蒋漫妮是娇贵的电视剧六大小花之一,不愿去水桶下,可是剧组必须派出一个女生参加,和常驻女MC比赛,只能她上场了。 现在综艺里,大咖不愿意玩的游戏常常得咖位小的艺人上。当然,有时候这也是小咖艺人争镜头的机会。 可是云初这时太惨了,蒋漫妮在比划的时候根本就不达词意,云初被她害得连淋两桶冷水。可怜她今天大姨妈,不但下水田遭敌人进攻,还得被队友坑。 …… 拍完了综艺已经是凌晨三点,云初在酒店睡了五个小时,便和助理小张一起返回北京了。 公司派了保姆车接她,这时候云初已经发起高烧,连连流涕。小张担忧地说:“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云初叹道:“肯定是昨天一再碰水着凉了,我回家喝些药,睡上一觉可能就好了。” 小张心气不平地说:“以后再也不和那两贱人合作了!” 云初一边醒着鼻涕,一边声音略带鼻音地说:“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拿这个钱就得干这个事儿。” “可是蒋漫妮才是女主角!这种吃亏的游戏怎么让你上?要不是不想耽搁作品,真想撕开蒋漫妮的真面目,她就是故意害你的。” “都过去了,你就回家好好歇几天吧。” …… 这四五个月以来,韩湛铭抽时间去影视城探班了8次,其余时间就做着望妻石。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京来,她居然躺着发高烧了。 韩湛铭还是不放心,叫来韩家的家庭医生王医生过来。王医生看了看体温和她流涕的样子,开了一些常规感冒药,再让她不要想着晚上不吃东西节食,吃得多才有能量抵抗病毒。 王医生走后,韩湛铭就倒了开水来喝药,云初作为医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这跟我那些药没有大区别,何必让人跑这一趟呢。” “别说话,吃吧。”韩湛铭递上药。 云初摇了摇头:“你先弄点粥给我,我这样吃药伤胃。” 韩湛铭从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这才想起来她现在要吃点东西才好,忙跑去厨房煮了营养粥来。 云初吃完粥再服了药,韩湛铭劝道:“以后别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综艺了。” 云初叹道:“不红的艺人就是这样的,等我红了就不用这样了。变相的宣发活动,不能不去,不然被人说不敬业。” “都成这样了?那些有那么重要吗?”韩湛铭看她这副样子揪心不已。 云初倚在床头叹了口气:“当然重要。演戏是我这辈子能干的唯一不平凡的平凡事业。那些996的人,哪个不是比我更惨?” 韩湛铭无奈:“好好好,你是个好演员。你躺下休息吧。” 云初吃了药,不久困意袭来,迷迷糊糊中发了一阵汗,之后头重脚轻的症状稍解,才睡得踏实一些。 第二天,云初高烧倒退了,只有些咳嗽鼻塞。本来要去韩家的,但为免感冒传染给老人,她就不能去了。韩盛和杜尔岚分开之后,他重新振作,对小辈比从前重视。 高婉菲一边不想云初争夺长辈的关注,一边自己又关注她,因为她觉得云初是个有趣的女明星,跟她认识的女生都不一样。所以高婉菲还加她好友,晚上两人还能聊聊天。 高婉菲过来探望,云初只好戴口罩见她。高婉菲坐在客厅喝着管家送上来的手磨咖啡,笑她脆弱。 云初忍不住怼:“你行你上呀!我被人暗算,能只有这点损失,都已经很好了。” 高婉菲到底好奇,问她什么人暗算的事,高婉菲不是媒体人,跟她说一说无防。于是把吴瀚那个贱渣想暗害她和蒋漫妮故意耍她的事说了。 高婉菲瞪大眼睛,说:“吴瀚在电视上看着像个老干部,背后手段这么阴险的吗?” “装老干部是为了捞钱。他是个PUA女孩的高手,他不是和女孩真恋爱,就是白%嫖。本来把主意打我身上了,我没上当,所以他怀恨在心。” “娱乐圈真乱。” “其实社会上哪个圈子都有男盗女娼的,你这种任性的千金大小姐才需要格外小心将来会有PUA高手骗你。” “我怎么可能那么傻?” “那说不准的,要是一个帅哥针对你的心理弱点设局,你可能就步入瓮中了。” 高婉菲虽然是豪门千金,但因为缺少父母陪伴,身边的朋友只会因为她的身份戴着一副面具,其实她内心是很孤独又骄傲的。 遇上一个准表嫂是个绝世美人,本该是女神,可她生活接地气让她叹为观止。谢云初比她所有的朋友都有趣,高婉菲以前的那种不安全的感觉也渐渐淡了。 云初知道很多中学生不知道的娱乐圈内%幕,也会跟她谈到社会上普通人的人情世故。这些比和别的朋友买奢侈品、开派对、去夏令营相比,别有一种乐趣。 …… 韩盛赶走了杜尔岚,经过几个月时间,韩家所有人也都习惯了新的工作与生活节奏。韩湛铭最近多把精力投入隆盛游戏上面,前两年开始,随着智能手机普及速度加强,手游也进一步升级。 但他回国时,发现公司的游戏公司下的项目仍然有些保守,所以他也让公司积极找新的团队项目。 陈宇阳本来就是游戏少年出身,他的校友里有个创业团队的项目还不错,虽然项目的部分设定有抄袭国外手游之嫌,但韩湛铭去了解团队之后,仍然选择投资。 因为这在国内是一个新兴行业,发展之初,野蛮生长,各方法律法规都不完善。虽有抄袭之嫌的争议,可是无法追究,等相关法律完善时,可能已经升级了,也就更不能追究了。 韩湛铭带着游戏公司总裁、陈宇阳一起看了项目团队的进展后,才赶着回家去。 韩湛铭交代陈宇阳:“游戏内测时,你看着一点,内部的程序能少则少,最重要的是快,市场不等人的。” 陈宇阳笑道:“别的事我可能没有那么快,游戏上的事,你就放心。” 韩湛铭又让司机在前头停车,说:“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吧。这里离最近的地铁站也不远。” 陈宇阳扯了扯嘴角:“湛铭哥,这样你会失去我的。” 韩湛铭摇了摇头:“你有空就去找个女朋友,晚上别赖着我,想着能省一顿是一顿。” …… 云初的感冒稍好,就收到了赵明美的电话,让她陪着去公司总部。云初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上了赵明美来接她的车。 “这里有个机会。华利影视的一部戏想找你当女主角。”赵明美递给她一小部分剧本。 华利是张鸣恩导演成立的,股东之一也是隆胜影业。 他们不做艺人经纪,但会自己投资制作,也有别的公司的项目找张鸣恩导演时,华利也会成为出品方之一。 云初奇道:“什么片子,档期呢?” “《陌上花开》,就要开机了。” “那我哪有时间?半个月后,要去上海拍《潜伏者》。” 赵明美才说:“张导拍电影没有那么慢,我去上海那边跟他们沟通……” “这不是轧戏吗?”云初喃喃,她是不想轧戏的。 “晚几天进组不叫轧戏,这是经常的事。要不是你之前作品的表演,这个机会还不会找你。《陌生花开》是青春片,他们要找素颜和上妆都年轻好看的女主角。” 看中了她的颜值的难找到代餐的导演不仅仅是《潜伏者》的导演,别的导演当然也看到了。现在她的美貌在网上的热度很高,连她在《玻钻之争》中演那样的反派角色,观众也能三观跟着五官走。 她出演“丁小月”时,角色可不仅仅让人反感,反而她的灵气和破碎感让人印象深刻。“丁小月”一出镜,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处在底层挣扎被命运捉弄的悲剧底色让观众产生共鸣。 云初能在没有加过洗白注水情节把这样一个反派演出这种感觉,这是老天爷赏饭吃。就像很多反腐电视剧男反派反而比男主角更深入人心一样。 云初让系统检索了一下,原来这部戏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后最终延期到冬季开拍,找了楚昕做女主角。楚昕是一位比她大六岁、以歌手出道却不知名的女艺人。 这部戏最终票房5个亿,也算是暴利之作了。近年的青春电影很多,都是以小博大,所以很多团队都想捞一笔,张鸣恩导演也要玩一把。 云初心动了,便问:“你确定女主角?如果是校花女二这种人设,我不想重复了。不仅仅是番位的事,因为《魔都旧事》里,我就演这种角色。” 赵明美说:“我问了,张导说了是演女主角林梦白。张导说,这个角色敢爱敢恨、霸道任性跟你贴合,这是他找你的原因之一。” 云初叹道:“我很有兴趣,但时间真不行。现在都还没有开拍,再快也要四五天吧?那么还有10天,《潜伏者》就要开拍了,难道我要延迟一个月进组?我以后的在圈内的口碑都不要了?” 赵明美叹道:“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张导是有能力的导演,现在青春片又很火,我怕你后悔。” 云初叹道:“以后还有机会,你都教我要沉住气。我拍好《潜伏者》,我明年就有可能开播两部火爆的电视剧,很快就能成为最红的电视剧小花。” 37第三十七章 撞衫风波 云初再强调一遍:“我这件是真的。” 秦霜道:“我认识品牌方, 国内只有两件,一件就是沈若冰身上那件,还有一件之前卖给神秘VIP客户了。” 云初嘴巴严实, 她跟韩湛铭交往的事都没有对外乱说,当然也从来没有想透露高婉菲的事。 云初才道:“撞衫就撞衫呗, 多大点事儿?” 秦雪自以为是道:“谢小姐。你穿和沈若冰一样的裙子,被拍到后,在网上发酵就是想蹭她的咖位提高知名度。这种心机作妖的名声不好听。” 云初质问道:“我怎么蹭她上位了?我根本不认识她。是我先来的,就因为我们的衣服一样,我就要换衣服吗?” 秦雪翻着白眼, 然后拿着对讲机,说:“乔小姐, 对不起,谢小姐不肯换衣服。” 不一会儿,秦雪口中的乔小姐来了。 乔小姐妆容精致,八分容貌衬托出十分来,穿着一身黑色高订的时尚套装, 脚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看着她时, 下巴微昂, 一派主宰者、人上人的姿态。 “谢小姐,我也本着一腔好意才邀请你来参加慈善晚宴的, 我很希望将来有机会跟你合作。你是个年轻女演员, 路还长着呢。我们给你脸面, 你也给我们个方便。” 云初气笑了:“撞不撞衫,我无所谓。如果沈小姐不顺心,就要强求别人、麻烦别人,这是什么道理呢?有雇佣合同让我必须履行义务吗?我的朋友好心借她心爱的裙子给我, 我却在这时换掉,不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吗?” 乔小姐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谢小姐,你太不懂事了。沈小姐是影后,是你的前辈,你只是一个新人,不当着她的面蹭热度,她都不会作你!但在这种场合,你该知道进退的!” 云初附近几桌艺人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不由得同情地看着云初,又觉得这个圈子的新人真的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云初被乔小姐鼻孔对人的姿态和乱盖帽子的自以为是给惹怒了:“乔小姐,我说的是普通话,为什么你还没有听懂呢?我不认识沈若冰,我蹭她个毛线热度!” 乔小姐脸色一变,却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骄矜:“谢小姐,你要在这里闹事,我们只好请保安让你出去了!” 云初觉得自己是受邀来做慈善的,来送钱给主办人长脸却被当面如此折辱,谁那么贱呀?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懂不懂事是你定标准的吗?我犯什么法了?我受到你的邀请,为了尊重你才借了这件裙子来参加你的晚宴。还有那个沈若冰,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穿什么。 我先来的,她后来的,我都不介意她跟我撞衫,她介意什么?艺人就高人一等不能穿一样的衣服了?什么臭毛病?她以这种理由来要求我脱衣服,我吃她家大米了吗?” 温妍这时上前好心拉住云初:“好了,好了,忍一忍算了,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乔小姐做着深呼吸,讽刺一笑,不屑:“我是长见识了!对不起,谢小姐,我们已经给你台阶下了,是你搞砸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这时赵明美闻声赶来:“云初,这是怎么了?” 云初解释:“乔小姐说我故意跟沈若冰穿一样的衣服蹭她热度。就因为撞衫,沈若冰不肯进场了,让我去换衣服。” 赵明美实在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做了一个深呼吸,才说:“乔小姐,我们真不知道沈小姐穿什么。你们说云初穿和她同款裙子是蹭她热度,有什么根据?” 云初讽笑道:“乔小姐还教训我说什么懂事不懂事的,以为自己是娱乐圈的教师爷吗?我还以为真是做慈善的地方,但组织人都没有众生平等的慈悲心。”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娱乐圈中有几人敢跟掌握着时尚资源的乔大主编当众叫板?哪怕乔大主编确实欺负人了,娱乐圈的小艺人也只受着的份。 不然,可能因为没有时尚资源,丢了代言损失钱,也有可能摆脱不了土气。在场和云初合作过的艺人不由得隐隐为她担心。将来乔大主编拉帮结派,在艺人中孤立她,她在圈内更孤单了。 赵明美拉着云初:“走吧,有什么好说的?” 云初提着裙摆跟她走了,进了电梯还觉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赵明美叹道:“也就是你呀,得罪了乔小姐后没有时尚资源也不怕。以后就专心拍戏吧,这种场合确实不适合你,是我规划得有点贪心了。” 云初心有一分抱歉,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没有看到乔小姐和她助理的姿态。” 赵明美呵呵:“我不用看也知道,这几年乔小姐是挺风光,和众多一线女演员处得跟姐妹花似的。人只要有了权力,身边的塑料姐妹花就多。” 云初嘟囔:“你不生气就好。” 赵明美叹道:“我经历得多了,演戏别给我掉链子就好,这些事说重要也不重要。以后你被时尚圈排斥,也别在意,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国外品牌代言找你,就安心代言国货吧。” 云初眼睛一亮:“国货好呀!不过我就一个小演员,哪国的货都没有找我。” “那是有的,之前有个葱油饼找你,我不敢给你接。” “葱油饼?!那不是现做即食的吗?” “现在有品牌包装的了。我想了一下,葱油饼也不符合你的气质,给婉拒了。” “我以前是挺喜欢吃的,气质没有那么不符合。现在要减肥,你不让我吃,我要是装着爱吃葱油饼不是骗人吗?” 赵明美叹道:“卧天,你能不能主流一点,谈个葱油饼你就兴奋?你去借裙子,哪年的哪个牌子的新款,你就没一个认识。” “这不是废话吗?葱油饼我接触过,那些大牌,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哎呀,我头大了,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你还是准备好好拍戏吧,回去好好看新剧剧本。” 云初接了新的古装剧《唐歌》,这也是热门女频改编的古装剧,是李惠芝导演的新接的剧。 得系统开挂提示,她知道这部剧将是明年年末开播大女主传奇剧,可比《玻钻之争》火爆多了。李惠芝这时说服制作方选用她,而不用六大花旦之一的胡颖,云初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云初出了电梯时,就看到穿着跟她同款仙裙的沈若冰刚刚压轴走完红毯进门来。沈若冰在几个保镖助理的护卫下,看到她时只停顿了一秒钟,然后又一派骄矜的转回头。 云初不想理会她的,奈何她的助理忽然对她们说:“下次来这种场合,要穿高仿也不要穿本年高订的高仿,对自己、对别人都好。” 赵明美呵呵:“别自己是狗,就狗眼看人低。不过是件衣服,有必要这么欺人太甚吗?” 沈若冰不屑地冷笑一声,翻着白脸,叫道:“小刘,别跟她们废话了。” 赵明美打电话招来保姆车,带着云初从酒店后门离开。小张听说原委,不由得愤恨不平,叫道:“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谁要蹭她热度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品牌方借同款裙子给沈若冰了。” 云初叹道:“我们不谈论这个话题了,我想回家吃顿饱饭,然后睡个好觉。” 赵明美示意小张不要说话,于是一路寂静回到韩湛铭的别墅。 韩湛铭正在家里一楼的健身房里,本以为她回来得会有点晚,没有想到不到8点半就回家来了。 韩湛铭见一袭仙裙的云初美得像与人类不同物种,她静静站在出门衣帽厅的落地镜前发呆,美目迷茫,眉宇染丝愁态,竟然不知道他走近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啊?”云初发现了韩湛铭,挠了挠头,“为了穿裙子好看,所以晚上没有吃东西,低血糖发作,我就回来了。” 韩湛铭不解:“晚宴上没有食物吗?还低血糖?” 云初笑道:“在家里养刁胃口了,所以觉得他们那的东西不好吃,还热量高。” 韩湛铭一把搂住她的腰要亲,云初叫道:“脸上都是妆!还有别把婉菲的裙子弄皱了,500万呢!我随便挑的,哪里知道是今年新款限量高订?” 韩湛铭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弄坏了我赔给她……” “你赔什么赔?一点都不会过日子,拿着500万吃喝玩乐不香吗?就一件裙子,至于吗?”云初一语双关。 韩湛铭俯身堵上她的唇吻,也不在意她的口红,云初使力挣扎推开他,他的眼底却染上几分欲%气。 云初平下气来:“你去厨房帮我看看吧,我真的有点饿。” 韩湛铭见她如此在意一件裙子,只好体谅她松开。看她进了电梯,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在满桌酒菜的慈善晚宴上低血糖? 韩湛铭吩咐厨师做低脂低糖营养饱腹的宵夜,想了想又拿了手机打给赵明美。 40分钟后,一身卡通居家卫衣、脸上素净的云初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她手上托着一个玻璃大碗,里面盛着厨师调配的鱼子酱沙拉,她又在智能电视中选看了喜剧节目。 她就像倚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沙拉,一边看着小品,不时被逗笑。韩湛铭瞄着她很久,然后坐近一些,干坐着等她看完一个小品。 韩湛铭才问:“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云初吞下一口食物,才说:“对了,我瞒你了,我在《陌上花开》里拍床戏了。不过都是假的,男演员没有怎么挨到我,导演用很文艺的手法。青春片,情节省略不了,导演问我行不行,我是个专业的演员,不能说不行,就露个肩膀。” 韩湛铭问道:“还有呢?” 云初一脸无奈,才说:“拍《潜伏者》时,我和男一男二都有吻戏,跟男一是自愿吻的,跟男二是特工搭档,他单相思我,拍强吻。我之前是想跟导演说借位的,但我看别的演员都那么专业,我就没有提了。” 韩湛铭再问:“还有吗?” 云初道:“我过几天要去拍《唐歌》了,前后加在一起可能要拍5个多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一直陪着你。” 韩湛铭道:“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说今天的事儿?” 云初沉默了一会儿,没趣的说:“你这么问可能就是知道了,知道了还说干嘛?” 韩湛铭盘坐在她面前,问道:“谢云初,你是我的女朋友,你遇上不开心的事,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上回是这样,这回也是这样。” 云初看着他许久,才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也问我自己,如果我不是你女朋友,被人这么逼迫时,我能不能有底气在职业生涯中不碰时尚资源而跟乔小姐翻脸。 可能没有呢。我知道至少她无法封杀我,外面的人不找我拍戏,你还会找我拍戏,所以我就没忍。很多演员没有我的机会,我就不想做‘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了。” 韩湛铭揽住她的肩膀,再拥住了她,眼中涌出几分毒气:“就那种货色,才过了几天人模狗样的日子?你放心吧,我必给你讨回公道。” “也不用特意讨什么公道。虽然被赶出来,但省钱了30万。”想到省钱,云初又笑了起来。 韩湛铭垂眸:“我不缺钱。” 云初忙道:“我缺呀!” 韩湛铭问:“我什么时候缺你钱花了?” 云初笑道:“这不一样。你有是你有,我这是自己攒‘老公本’。” 韩湛铭不由得笑了起来,容颜灿烂美好:“好,我就等你攒够了,咱们就结婚。 云初一脸骄矜的样子:“也不能只我一个人做结婚的前期准备。现在京里有没有‘新郎预科男德班’?有的话你就去进修一下。” 韩湛铭双手握住她的纤腰挨近:“新郎第一课,洞房花烛,要不我表现一下?” 云初端着碗,一叉子的沙拉送到他嘴边,韩湛铭说:“我不想吃沙拉,就想吃你。” 云初嘟囔:“一点都不走心。” 韩湛铭夺了她快要空的碗放下,将她压在沙发上就贴上自己的唇,舔掉她嘴角的沙拉酱。 云初被他火山爆发一样的热烈感染,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他带着一点温柔的克制,却坚定地探索。捞起她的身子,走向卧房…… …… 云初回家芙蓉帐暖度春宵,乔小姐组织的慈善晚宴也刚刚结束拍大合照,沈若冰站在乔小姐身边,昂着头表现出自己的天鹅颈,风风光光占了C位。 许梦洁这种一线未满的小花只能在旁边站着,拍完了照后,另一个和隆盛集团有关系的电影女演员赵然悄悄跟她说:“要不要提醒一下乔小姐,她可能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了?” 许梦洁反问:“你想站队乔小姐和沈若冰,不怕得罪隆盛少东家?” 赵然摇了摇头,许梦洁才道:“沈若冰虽然闯过好莱坞,但是之前三年没有新作,今年新片包揽几个影后,可是论票房,中规中矩。 赵姐姐是主攻电影的,听说去陈导新作试镜遇上沈若冰了?你跟乔小姐的交情不如沈若冰,《时尚沙龙》就算换个主编,对你又没有坏处。” 赵然轻轻笑了笑,低声说:“我都还没有想那么远。梦洁你就不怕集团的资源都倾向谢云初?” 许梦洁是一线未满的电视剧女演员,在别人看来比她小几岁还比她漂亮的谢云初是她的竞争对手。 “我现在要拍公司的重点剧,谢云初反而去拍外面公司当主要出品方的《唐歌》。” 这说明谢云初没有因为经纪人之间的一点龃龉就针对她。 之前拍《夕颜传》时傅瑶想为了她表弟让她接她不想演的女三号,要不是欠傅瑶人情,许梦洁是不可能答应的。赵明美找了香港艺人来接演,她也就不用得罪傅瑶了。 赵然回味过来:“别人以为她的裙子是假货,但我看不像,估计是韩总买来送她的。谢云初这人还挺能忍的,被这样欺负到头上,也没有抬出韩总来说事。” 许梦洁笑道:“真正的高手哪能一下子就把好牌打光的?” 赵然深以为然:“有道理。不要站队才好,我们公司那几个男演员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个行业里不缺蠢人,但也不缺聪明人。对自己没好处的事,为什么要强出头呢? …… 不过乔小姐因为当众受一个小咖艺人怼那些话,小咖艺人不受她的教训,心底颇为恼火,想想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十几年来,哪里受过女艺人这样的气? 就算是大咖女艺人看到她也要叫声姐姐妹妹的。每当她生日,多少女艺人给她送祝福?谢云初都还没有到二线呢,只是小火一把,就爬到她头上去了。 晚宴一结束,乔小姐就让助手秦雪放消息出去,说谢云初刚火就在慈善晚宴上耍大牌发脾气,最后为了慈善晚宴顺利进行,被主办方提前“请出去”。 还说谢云初是想红想疯了的心机女,穿高仿裙蹭沈大影后的热度,根本无心做慈善。各大娱记得到这内%幕消息,如获至宝,就在网上大肆渲染。 翌日上午,韩湛铭还抱着云初耳鬓斯磨很久才起床,用过早餐后,韩湛铭带着她去网球馆,和陈伟、陈宇阳舅甥一起打网球。 四个人双打,云初与韩湛铭一方,陈伟、陈宇阳舅甥一方,结果云初就是一个拖后腿的。 对决结束,云初就躺在场地上不起来了,韩湛铭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地上凉,快起来。” 云初嘤嘤叫:“陈叔还说会让我的,都是骗人的。” 韩湛铭只好将球拍递给她,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这样运动后躺地上很容易感冒。” 陈伟在球场休息区喝枸杞茶,对陈宇阳说:“你看看人家。你们小时候,我以为湛铭是难找女朋友的那个,没想到是你。” 陈宇阳笑道:“外甥肖舅,我不是随你吗?” 陈伟这时回答不上来了,他年轻时有一段感情,不过因为他在服兵役,对象等不了就嫁别人了。 韩湛铭将女人轻轻放在凳子上,给她递上保温杯,还给她揉着腿上的肌肉,这一串操作让陈氏舅甥瞠目结舌。 陈宇阳叫道:“湛铭哥,你们不用这么刺激我们单身的人吧?” 云初道:“陈哥,我认识一些女孩子,要不要问一下,给你相个亲?” 陈宇阳不答,陈伟却说:“这个可以呀,女演员都很漂亮的。就怕宇阳不及湛铭讨人喜欢。” “不会呀,陈哥文武双全,在相亲界也是一流的资源。”云初笑了笑。 正在这时,云初背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云初掏了出来,发现是经纪人赵明美打来的。 云初接起来,语气有丝懒洋洋的:“姐,怎么了?” 赵明美道:“你有没有上网?你又又被黑得上热搜了。” 云初奇道:“什么黑热搜?难道恋情曝光?王叔不是你自家亲戚吗?不会说出去才对呀。” 王叔是公司里开保姆车的司机,是赵明美的表叔,应该是能信得过的人。 赵明美深呼吸:“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猜不是乔小姐就是沈若冰的团队要搞臭你。” …… 下午,赵明美赶到韩湛铭家见云初,云初这时显得很平静。 “现在黑料热度越来越高,你不知道被网上骂成什么样了。如果你的剧遭到抵制,以后谁还找你拍戏?” 云初淡淡道:“乔小姐的助理找我说话之后,我猜到乔小姐或者别的工作人员会来找我,所以我之后就录音了。” 赵明美眼睛一睁:“录音?!” 云初点头:“对,个人习惯。预料到不友好人士要找我时,我都会注意录音,不然有些事情,真相说不清楚。” 韩湛铭从楼上下来,手上还握着手机,看到赵明美时才说:“赵小姐,你要是没有能力保护云初去那些场合,你就不要给她接。” 赵明美不敢反驳,云初道:“这跟明美姐没有关系,是乔曼和沈若冰的问题。就是小布尔乔亚的矫作吧。” 韩湛铭笑道:“拍谍战剧还出不了戏呢?最近总用这个词。” 云初在那部剧中,刚开始时是有点“小布尔乔亚”的特质,但她慢慢改变,变得坚定坚强。 韩湛铭再看向赵明美,说:“我爷爷已经答应亲自打电话给“时尚杂志有限公司”的汪董事长,及其背后的央企的王董事长和旅游局旗下的时尚文化集团的孟总。关于怎么澄清这件事事,明天等我的消息。” 赵明美大喜:“这太好了!” 韩湛铭却说:“这没有那么好,云初要当演员,多拍作品就好了,不要去跟那个圈子的女人交际。决定云初能不能接到时尚资源和代言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作品和市场。” 赵明美虽然比韩湛铭还大几岁,但哪敢不受教? “我知道了,韩总。以后不管是云初还是别的艺人,我尽量不安排这种行程,让他们专心拍戏为主。” …… 翌日下午,乔曼正在摄影棚中看着沈若冰拍1月期刊的封面。沈若冰正穿着某奢侈品牌的套装,画了复古的妆容,在镁光灯前风情万种,摄影师的相机卡卡响个不停,捕捉她的美。 乔曼一身大牌服装,正抱胸站在一旁督导,忽然助理秦雪跑近,奉上震动的手机。 乔曼一看手机上的号码,女强人风范顿时卸下了,化为一个小妹的样子,语音甜甜地接起电话:“汪董事长,您好!” 汪董事长语气相当不悦:“乔曼,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娱乐圈的女王了?不好好做事,你给我到处得罪人。你得罪了人,人家大度不追究你,可你还要倒打一耙给别人泼脏水。” 乔曼心头一惊,想起最近只有谢云初那件事,才道:“董事长,没有那么严重。就是一个新人不懂事,给她点教训而已。” 汪董事长更恼火:“你是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乔曼暗觉或许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才小心翼翼地说:“那……是一个小火的艺人,签在一家小工作室旗下。” 汪董事长怒道:“你身在那个位置上,不是自诩消息灵通吗?你怎么不知道谢云初是隆盛集团韩董事长未来的孙媳妇?” 乔曼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呢?谢云初就是一个贫寒出身的小艺人,‘隆盛集团’韩家是什么人家,这怎么都不可能呀!” 汪董事长怒斥:“昨天下午,韩董事长亲自打电话给我,你说有没有可能?韩董事长还问我他是不是哪里得罪我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他未来孙媳妇来给我们杂志社捧场被你们诬陷穿假裙子,还被逼着脱衣服。谢小姐都提前离开了,她处世低调,不想在媒体面前撕扯。 本来大事化小也就算了,怎么昨天网上还尽是诬陷谢小姐的谣言?我查问过了,那几个娱记的消息是杂志社的人给他们的,不是你让给的,又是谁?” 乔曼不由得惊惶失措,哀求道:“董事长,我真的不知道,前天她为什么不说她是韩家人,这不成心害人吗?” 汪董事长道:“你仗势欺人,她不想仗势欺人,还是她的错?要不是你心狠手辣想害得她葬送演艺生涯,韩家长辈会忍无可忍出面护犊子?” 乔曼求道:“董事长,我可以亲自登门道歉,然后澄清事实。” 汪董事长冷笑道:“晚了,人家手里有证据。你准备办理离职手续吧。” 乔曼急道:“董事长,您就帮我一次吧,下回我一定注意。” 汪董事长道:“没有下回了。你继续留任,杂志就要被你的名声连累了。杨芸会暂时接替你的职位。” 汪董事长挂了电话,乔曼再想哀求,他也听不到了。正在乔曼发呆时,秦雪引导着杨芸过来了。 杨芸表情虽然关切,但眼底却掩不住那丝兴奋:“乔小姐,你还好吗?” 乔曼看到杨芸时,眼神像是淬了毒:“是你跟汪董事长说,我让人放消息的事儿?” 杨芸是个后辈,人很聪明,很多重要的栏目都是她负责的,而且杨芸也认识与杂志有过合作的娱乐记者们。 乔曼干了这事时,汪董让杨芸去查,杨芸知道是个取而代之的机会,那能放过?杨芸当然能从娱乐记者那里问到确切的消息。 杨芸慢条斯理地说:“难道不是你干的吗?重点是谁说的问题吗?” 乔曼怒道:“这几年,我一手提拔你,教导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杨芸微笑道:“没有我给你干实事,我们杂志能发展那么好吗?有你那么风光吗?” 乔曼走近,目光冰冷:“你以为你能坐牢这个位置?” 杨芸道:“我能不能坐牢这个位置决定权不在我,而在汪董事长。乔小姐,我们还是讲究一点效率吧。” 沈若冰这时拍好了照片,走了过来,微笑道:“曼姐,如果照片可以了,那我就换衣服先走了,回头再一起聚聚。” 乔曼竟是不知道如何言语,杨芸笑道:“以后乔小姐就不是我们杂志的主编了。” 沈若冰一脸懵逼,秦雪才介绍道:“以后杂志的主编换成了杨小姐。” 沈若冰见她们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上前握着她的手笑道:“是吗?杨芸,恭喜你了,一直觉得你的能力很强,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升当主编了!” 见沈若冰这样的变脸速度,乔曼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联想到自己一夕之间的遭遇都因沈若冰而起,就像是一条草丛里蓄势待发的毒蛇盯着沈若冰。 沈若冰感受到了压力,赔笑道:“那曼姐是高升了,还是打算今后好好享受生活了?” 乔曼冷笑道:“沈若冰,这一切的症结都是你,我得到这个结果,你以为你能好吗?” 沈若冰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杨芸道:“反正我们杂志是无法跟沈小姐合作了,具体的事,我想乔小姐之后肯定能跟你说清楚。” …… 第二天,乔曼还不甘心,再联系几个自己讨好过的董事,但是他们都接到了汪总的电话,对乔曼表示无能为力,让她以大局为重,安心办好交接。否则,她的情况会更坏。 而时尚杂志有限公司则草公开发布声明,内容如下: 【各位网友:网上关于谢云初在慈善晚宴上耍大牌发脾气的均为不实谣言。谢云初小姐从头到尾是真心来做慈善的,没有耍大牌。真正耍大牌的是一线电影明星沈若冰小姐。 谢小姐和沈小姐凑巧穿了某品牌的同一款高定礼服,后到的沈小姐因此不肯出场,借和主编乔曼女士的私交,让乔曼小姐施压谢小姐去换掉礼服。 谢小姐没有接受乔曼的无礼要求,才提前离场。不知是哪个内部工作人员不嫌事大传出假消息诬陷抹黑谢小姐。以上乃事实之全部,当时在场的艺人均可为证。 因为杂志主编乔曼小姐的不当言行,本公司对谢云初小姐充满歉意,更不能让她蒙受不白之冤。那有违本公司举办慈善晚宴、服务社会的初衷。 本公司在此郑重向谢云初小姐公开道歉!经董事会决议,罢免言行上违背本公司创立初心及社会核心价值观的乔曼女士的主编职位,由杨芸小姐接任主编。 另本公司宣布,自即日起,五年内不与沈若冰小姐有任何合作。非常抱歉占用社会舆论的公共资源,本公司将继续不忘初心,为中国的时尚事业和慈善事业尽一份绵帛之力。】 年底时还有这样一个大瓜,直让网络八卦沸腾起来。现在谢云初再上热搜,沈若冰也跟着上热搜了。 此外,当初在场的几个明星转发了杂志公司公开声明,并且配文字:【当时在场,事实就是如此。】 高婉菲是个千金大小姐,她比韩湛铭高调一点,近年也玩围脖,会分享她高大小姐的豪门生活。 高婉菲拍了一张她身在自己豪华的衣帽间的照片和她借云初的那条仙裙的照片,发文:【2014秋冬高订,全中国就只有两件,除了沈若冰那件样衣,就是我这件私服。居然说谢大活宝穿的是假货,那我要问品牌方退货退款吗?】 这下围观的人更多了,有网友在高婉菲围脖下留言:【你和谢云初是什么关系?】 翻牌回复:【不告诉你。】 【你为什么叫她谢大活宝?】 翻牌回复:【穿我的战衣去参加慈善活动却因为衣服被赶出来,不是大活宝是什么?】 【你是谢云初的粉丝吗?】 翻牌回复:【怎么想的?我像吗?】 【原来杂志社公开道歉是因为谢云初有你当靠山吗?】 翻牌回复:【那难道被赶出来了,还要背着耍大牌的黑锅?她们爬到她们的地位是她们的本事,但不能看别人咖位小就乱扣黑锅。】 因为杂志社的公开声明和高婉菲的围脖,网上又发酵出谢云初混进豪门名媛圈子的传言,夸张一点的是说她混进了LGBT豪门女圈子中,成为她们的“小甜甜”。 …… 韩家大宅,云初双手提着一个袋子到了韩盛面前,一个鞠躬:“感谢董事长拔刀相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云初又拿出一个小礼盒送给高婉菲:“谢谢你借我裙子,这是给你的。” 高婉菲讶异她还送自己礼物,好奇是什么,就拆开来看。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高婉菲拿着那串手串,金灿灿,碧莹莹的。 云初解释:“这是9999纯金和西南来的冰种翡翠,我亲自挑选,亲自串的。真材实料,才不像某奢侈品牌一样用树脂和镀金。这几颗是实心古法金珠,总共有二十几克重呢! 金珠子上雕着‘福寿双全’,最适合你了。本来店老板跟我说现在流行戴‘转运珠’,我一想不行呀,你运气一直很好,财貌双全的,这个运怎么能转呢?我就挑了‘福寿双全’的珠子。” 高婉菲看看手链,吐嘈:“问题不是珠子上什么字,问题是这样式太丑了!” 云初道:“我挑过的,这已经是最合适的样式了。” 高婉菲怀疑地看着她:“就你的眼光?” “我眼光没有那么差。”云初坐到她身边,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这种用珍珠的,像不像中年妇女戴的?还有这种粉水晶代表桃花运,你今年要升学,还是不要沾桃花运的好。” 高婉菲看看手机上的样式:“你是找了哪家奇葩的店,样式都这么丑?” 云初道:“老凤祥,成立时间比迪奥早101年。” 韩盛从袋子中拿出一条红色的围巾,不禁说:“这颜色适合我吗?” 云初说:“中国自古红男绿女,红色哪里不适合董事长了?董事长平时穿衣比较素雅,搭配一点红色,这叫撞色。红色也适合过年期间戴呀。” 韩湛铭在一旁帮腔:“这是云初好不容易找到的羊绒毛线,她花了两天时间织的。我都还没有收到过女朋友织的围巾呢。” 韩子健奇道:“云初还会织毛衣呀?” 云初嗯了一声:“跟我外婆学的。小时候外婆有很多毛线存货,她看着回收站时也没有什么事就织毛衣。” 韩盛不由得想起年轻时候,他母亲也凑出一些毛线给他和兄弟姐妹织成毛衣。那些年哪怕是他这种世家家里,条件也没有那么宽裕,家里的女主人总会自己做衣服。 韩子惠上前给他围上了试试:“这颜色,过年期间围着正好。” 韩盛看了看,又收了起来,交给管家放好,又道:“演艺圈子里鱼龙混杂,迎高踩低是常有的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云初回味了一下,他这是善良的安慰吗? 云初笑道:“我没有太放在心上,要不是他们想搞臭我,我就当省钱了。就是我们这一行要看商业价值,一般来说身上没有大品牌代言就显得不红,影响后续发展。” 韩盛看向韩湛铭:“公司的影视项目那么少吗?小谢怎么一部资源都没有呢?” 云初忙道:“我演上了,之前张鸣恩导演的《陌上花开》刚刚杀青,1月就接了电视剧。” 韩盛道:“当电影演员不是更好吗?” 云初解释:“我觉得自己的演技不太成熟,现在演一下青春电影还行,演太有深度的,还得在电视剧上磨两年。从发展角度上来说,将迎来互联网+时代,以后视影的主要媒介是APP。 论起积累国民度,还得靠电视剧。有了一定的国民度和更扎实的演技,再出演好一些的电影,对我自己和投资方来说,都比较负责任。” 韩盛却说:“电影演员和电视剧演员不是比较泾渭分明的吗?从前的香港,再红的电视剧演员也没有能在电影上有所建树。” 云初点头:“相比于从前的香港和好莱坞,内地的娱乐文化发展一定会后发先至、博采众长。国内好几位一级演员,本就既演电影,也演电视剧,此外还演话剧。这个好现象在内地本就存在,又何必去引进腐朽无利的枷锁呢?” 韩盛不由得沉默了,这时他感受到时代变了。年轻人的思维跟他们老一辈学习模仿香港和海外完全不同。 现在的年轻人对香港和海外不卑下、不崇拜、不服从,总自信能走出自己的不同的路,我的地盘我做主,他们的思维或许才是对的。 38.第三十八章 开始红了 吴瀚这几个月以来就是每个星期录一期综艺, 期间也拍了两个小代言。吴瀚在综艺杀青后一直在追一个娱乐圈有名的文艺女青年,因为她当了综艺嘉宾时认识的。 那个女艺人也是玩得开的主,被吴瀚追了几天,两人就睡了。不过女艺人自觉是成长期艺人, 也并不想和他绑定, 女艺人接到新工作后就跑去剧组。 只剩下吴瀚一个人时, 他不得不考虑到自己事业相对停滞的事。现在一季综艺都杀青了半个月了,还没有新戏找他, 他能不急吗? 吴瀚忙着连联从前认识的导演或制片人朋友, 想要讨个角色。可是大家都婉拒他了,说辞都大同小异: 【我的新戏里没有适合你的角色呀,下次再合作吧。】 【我现在正在拍一部戏, 都拍了一大半了, 所有角色都定了。】 【你说下月开拍的那部戏呀?你不符合男主角的年龄,男一是香港的导演指定的型男, 其它小角色都用各大出品方的新人……好好好, 下次有合适的找你。】 【你不是主攻电影吗?我现在拍的是武侠剧,出品方要求主角都用新人,你也不适合演长辈角色。】 【我在拍年代剧, 刚刚开拍,主角是国家一级演员XXX。小辈的角色?不成呀,出品方各家公司都推荐了自己人,我要是能做主, 早前就联系你了。】 吴瀚是一线男演员,电视收视率和电影票房不及一线巨星、偶像正小生,大制作的男一号很难轮到他。 他的价钱又不会比现在在内娱电视剧中闯的几个港台男艺人便宜,观众也更喜欢看那几个港台男艺人, 所以他在偶像剧界也很难抢市场。 吴瀚本来就是在今后数年都是一线,不过借着人脉关系和出身每年还能拍两三部作品,不一定是男主角。 几个月前韩湛铭在隆盛影业内部下了死命令,不与吴瀚合作,那么只要与隆盛影业有股份关系的公司、战略合作过的公司、邀请过的导演、制片人就都悄悄知道了消息。 公司高层、导演、制片人的圈子又与吴瀚这种演员圈子有所区别,吴瀚自己还不知道,但是那个圈子的人多半知道了。 吴瀚的经纪约签在一家也不小的公司旗下,不过他出道多年,自己也有公司,经纪公司基本没有分成,只收点服务费。 所以他通常要自己去圈子里去争取资源,经纪公司大老板在吴瀚身上无利可图,又不想得罪韩湛铭,所以没有告诉吴瀚。 吴瀚的经纪公司每年都有一两部重点项目电影,常会和隆盛影业合作出品,就算不合作出品,上映时肯定也漏不了隆盛院线。 倘若得罪了韩湛铭,回头给他们公司的大制作电影排片上做点手脚,宣传上也支持同期对手,票房上的损失可就不小了。 吴瀚打电话没有联系到资源,又翻看一下他最后一期综艺的话题度。他的热度并不是常驻MC中领先的,那群男人是各有各的狠活、性格,所以他们都很有记忆点。 吴瀚不是最年轻英俊的花美男人设,也不是凭一张脸就能让观众看到喜感的最强喜剧人,不是最时尚前卫的唱跳Idol,更不是影帝光环加持的巨星。 吴瀚的H三代老干部人设在一群这样的MC中,竟然一点也不出挑了。他的出身给他的好处就是混在这群人中间,他们也不会踩他。 看到平台标题又是用别的MC做噱头的,热搜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吴瀚郁闷不已。正在查看热搜时,却发现了云初上了两个热搜,一个排名第一,一个排名第五。 第一热搜:【‘最美恶毒女配’谢云初慈善夜耍大牌事件真相大白!】 第五热搜:【谢云初背后的女人。】 第一热搜则是:【‘时尚沙龙杂志有限公司’宣布五年内不与影后沈若冰有任何合作】 第三热搜则是:【沈若冰耍大牌事件后续,杜大师新片《柏林行动》更换女主角】 吴瀚点进去各个热搜看看内容,这时才震惊地看到了杂志社公司为谢云初澄清耍大牌的真相。之前全是嘲笑她小咖耍大牌的,现在却变成了九成好评了。 此外还有些粉丝居然嗑起了谢云初这个草根女演员和豪门千金高婉菲的CP。高婉菲2014秋冬款某款高定仙裙在国内的唯一拥有者(样裙不算),价值500万的高定私服,对着谢云初居然说借就借。 这比玩车的男生借车还难一点,爱车的有钱男人收藏超跑,都是不可能随便借给兄弟的。女孩们常换衣服穿,但是豪门千金的几百万的高订私服一般不太可能借给别人。 【娱乐圈真是现实的地方,人家咖位小,穿了一件真货,也要被人说是假货。就算被认定是假货还要被人逼着换衣服,小咖连穿衣自由都没有。】 【谢云初在宴会现场被当众赶出来,那得多尴尬?】 【谢云初在事件发生后,三天时间内都被人抹黑耍大牌,但她之前连被赶出来的事都没有提过,够能忍的。】 【我猜是高大小姐看不过去了,出来护犊子了。】 【我看着高婉菲和谢云初,怎么有一种‘霸道小少爷爱上我’的感觉?】 【同上,我也有这种感觉。特别是‘高大少爷’吐嘈谢云初是‘活宝’时,有没有看小言时男主角叫女主角‘笨蛋’的那种调调?】 【谢云初为了红,所以傍上了‘高大少爷’吗?】 【谢云初去年开始,资源好起来了,是‘高大少爷’护着吗?】 【我居然嗑GL的CP了,天哪!】 【谢云初要是没有靠山,杂志社怎么可能给她做这样的澄清?所以她是真的和‘高大少爷’在一起了吗?】 【谢云初肯定有金主,是不是‘高大少爷’不得而知。谢云初嘴巴倒是很严,杂志社和沈若冰要是知道谢云初有金主,绝对不敢这么欺负人。】 【谢云初整年忙着拍戏吧,拍了《魔都旧事》拍《夕颜传》,然后就是《潜伏者》和《陌上花开》,哪来的时间陪金主?】 【演员都是时间管理大师啦!】 【谢云初出道以来,要么跑龙套,要么演恶毒女配,去年才接到女主角的资源。她也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尽凭空各种招黑呢?】 【我猜是嫉妒。看到一个没有背景却长得漂亮的女演员正在上升期,别家的艺人都会感到威胁。网暴她就是想打倒她,那之后她们就少了一个潜在的对手。】 【娱乐圈真黑,不是一般人能闯的。】 【我很嗑她的颜,期待她的《夕颜传》。】 【我期待李泽易和她的《潜伏者》,俊男美女的谍战剧,还是非常新颖的。】 吴瀚看着云初相关的热搜都有几万条评,她还没有女一的作品开播,就已经有这个热度了,将来开播还得了? 谢云初有大火的迹象,吴瀚看到这一切,不知为何浑身不舒坦,好像不仅仅是因为从前的恩怨。他骨子里就有一种将她收藏蹂%躏,让她臣服于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让她展翅高飞。 吴瀚正恼恨郁闷的时候,忽然经纪人杨剑打电话给吴瀚。杨剑其实是给吴瀚服务的,平常帮着沟通一下公司的资源。 吴瀚问道:“杨剑,有什么工作吗?” 杨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是接到工作的事,我打听到一件事,你可能要注意一点。” 吴瀚奇道:“什么事?” 杨剑才道:“听说你得罪大人物了,但我还没有打听到是哪个大人物。” 吴瀚惊道:“什么?!不可能呀,我不是随随便便得罪人的人。” 吴瀚说白了就是极端的势利眼,面对云初那种毫无背景的女演员,他一边看不起她一边想白嫖。如果是大人物,他肯定是上前称兄道弟拉关系的,因为他出身不低,圈内的人也不会太给他冷眼。 吴瀚得到提醒,直接给自己挂靠经纪的影视公司的老总李磊打了电话,追问此事。李磊心知肚明,却说:“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事,你自己想一想吧,什么时候得罪什么人。这事儿,你父亲也搞不定的。” 吴瀚的祖父已逝,他父亲现在是南方某大城市交通建设局的局长,跟娱乐圈隔行如隔山。 吴瀚恼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人了?我一直在综艺工作,根本不可能得罪人!” 李磊叹道:“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只是听说,现在视影作品用你的风险比较大,投资人都不敢让人用你,就怕砸手里了。” 李磊没有跟吴瀚多扯,挂了电话。吴瀚心潮浮动,忽然想到了谢云初。当时,她和她的经纪人就当着剧组主创的面说起他纠缠骚扰的事。 谢云初被慈善晚宴赶出来,沈若冰和乔曼给她按上耍大牌的黑锅,结果杂志社出面澄清,为此罢免乔曼,宣布五年内不与沈若冰合作(五年后估计都凉了)。 难道是和她关系匪浅的高大小姐为她出气?不是高大小姐,那么肯定也和高大小姐有很深的关系。 高大小姐是‘隆盛集团’董事长韩盛唯一的外孙女,在国内的年轻的豪门名媛界的地位也属一属一,反正很少有谁的外祖或祖父比韩盛有钱。 韩家原是军人世家,韩盛年轻时当过兵,现在还有一些有影响力的战友,他的侄子也在军界,论起关系来,未必会怕他吴家。 如果是高大小姐给谢云初出气,那么他是真的麻烦了。 …… 云初再次到了浙江的某著名影视城,参加了《唐歌》的开机祭天仪式和现场媒体招待会。 《唐歌》的男主角是选秀出身的超级大帅哥黄昱,这位大帅哥和云初同年,18岁参加型男选秀获得第三名。 黄昱虽然没有获得冠军,但他的外形条件是所有选手中最好的。第一名因为长得像一个港台明星,还是少数民族,所以得到很多关注;第一名则是创作歌手,天生一副能唱进人心的好嗓子。 黄昱是汉族,唱歌原不及亚军,但他就是帅。之前黄昱已经出过四张专辑,并且在多部偶像剧中演过主角了,是2014年上升最快的年轻男演员。 《唐歌》的主创早先就发布消息和定装照,由黄昱和谢云初主演,除了谢云初被造谣的那段时间,网上都在叫着“神仙选角”,因为他们就像书粉心目中走出来的“小王爷”和“顾三娘子”。 云初都不用买热搜,天然就挂在上面好几天了。各大自媒体平台虽然会向明星贩卖热搜,但也要保持一些由网友的真实流量的热搜。 打个比方,数年前某草根明星的老婆出轨经纪人的热搜起码挂了一个星期,那草根明星当时肯定不会买热搜也没有钱买。 因为如果你家自媒体全不用真实的热搜,长此以往会影响用户黏性。试想在一个平台上看到的都不是网友们感兴趣的内容,那么他们以后点开的机率就会越来越小。 因为云初这个热度,就把《唐歌》的关注度推得更高,很多娱记对开机仪式也闻风而至。 李惠芝导演带着众多演员祭天并且拍了合照之后,今天上午没有拍摄任务,剧组让主角们接受众多娱记的采访。 云初的助理小张去和一些娱记、赶来的粉丝沟通后,找了一个空地让云初与友好的娱记、粉丝见面。云初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随小张与他们见面,亲切地打招呼。 这时的云初穿着下午要拍的第一场戏的造型,她外面还套着一件军绿色的羽绒服,却掩不出通身的出尘清冷美丽。她一走近娱记和几个大粉,朝他们挥手致意,他们都欢呼起来。 云初这时是真高兴,再也不是一年半以前的“乌龙宠粉”的小透明了,她是真有粉丝了。在场的友好娱记把几个话筒递给她,就依次提问了。 娱记1:“这一次饰演《唐歌》中的顾三娘子,你觉得这个角色和你从前饰演的角色有什么不同?” 云初想了一下:“其实每一个角色都不一样。我第一次接触古装探案题材的偶像剧,第一次演一个古代的女侦探,感觉很兴奋。 如果说和以前的角色有什么不同,我是第一次演一个古代的职场精英女性角色。顾雪对事业的专注、专业、专心,无论在哪个时代,这都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品质。” 娱记2:“顾晨峰、李泽易、黄昱三个人,谁最帅?” 三个都是花美男小生男演员,顾晨峰是《夕颜传》男主角,李泽易是《潜伏者》男主角,黄昱是现在的合作男主角。 云初不由得一愣,然后大笑:“谁最帅?我怎么知道?你们想要搞事情呀!谁最帅要问观众的,你们去网上看看投票吧。” 娱记3:“你知道你现在在网上的新外号吗?” 云初摇头:“最近在背剧本,没有上网。” 娱记和粉丝先后回答:“是‘谢大宝’!” 云初一头雾水:“为什么?怎么来的?” 娱记3:“因为高婉菲在围脖上称呼你是‘谢大活宝’,粉丝觉得‘活宝’不好听,就省了一个字,叫‘谢大宝’。” 云初抚额:“我怎么听着像是个糙汉的名字呢?” 娱记和粉丝们都大笑起来,娱记2再问:“高婉菲为什么会力挺你呢?” 云初心想:因为她是男票的表妹呀。 云初道:“因为是朋友,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对人对事比较有赤子之心。” 娱记1:“网络上有许多关于你的议论,比如你不是科班出身,还有家庭方面的事。你自己是怎么看待的?” 云初:“像科班出身的演员,他们肯定是拥有巨大的优势,不然读那四年本科干什么呢?像我同公司的师弟姜枫就是科班生,他在年轻演员中是很厉害的,当时几所高校的艺考第一名。 他拥有非常系统的理论知识和丰富的学校训练经历,所以声台形表的功底和学院派技巧非常扎实,情绪调动能力细腻隽永、层次分明,导演要什么他酝酿一下就能给什么,有时还往往有惊喜,这是内功。 我不是科班出身,刚入行时我的基本功肯定有差距,但后来我一直在补上这个短板,也请老师上表演课,在跑龙套的过程中学习表演实践。 我也经过了长期摔打学习的过程,从体验、观察、想象、模仿开始表演,经验多了也有自己的总结并掌握一些技巧,最终又去学习理论而融会贯通。所以我和科班生提升演技的逻辑顺序上不太一样。 我家庭上的事……小时候是有点……太多年了,我不太记得一些事了。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可能比大部分的孩子更早地经历与父母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这都是每个人迟早要经历的,我已经经历过了,接着走下去就行了。” 娱记1:“你知道自己的绯闻吗?” 云初心虚地摇了摇头,暗想:难道他们还是偷拍到了韩湛铭?我们都不出去逛街了,他们怎么拍到的呢? 娱记1:“网友们考据,你的绯闻对象是‘高婉菲小少爷’,请问你们的‘恋情’是事实吗?” 云初错愕:“什么小少爷?和谁的恋情?” 粉丝解释:“就是说你和高婉菲像是‘霸道小少爷爱上我’的剧本。” 云初终于明白了,笑着摆手:“没有!没有!真不是!我们都是纯女孩子,不是LGBT。大家的思维不要偏了,还是关注我的作品吧!” 娱记2:“你这是第四次和李导合作了,你有什么新的期待吗?” 云初:“李导对我有提携之恩,我很多拍戏的技巧是她教我的。李导也是头一回接触古代探案剧,所以对我们都是一个新的尝试和挑战。 这一次的编剧非常厉害,原著作者大大和资深编剧老师一起把原著改编得更加情节紧凑,前呼后应、环环相扣、逻辑圆通。我看了这个剧本就感觉很喜欢。 剧组的服化道很讲究,服装有些都是取材于古画的。我希望这一次除了拍出好看的古代悬疑剧之外,能在剧中体现大唐文化,让国人领略到民族文化之美,增强文化自信。” 这时小张的助手去给剧组及来访的娱记、大粉的定的奶茶到了,云初说是为了大家开工大吉才订的。交代了小张后,小张招呼娱记和粉丝们去送外卖的餐车领取奶茶,她是真的可以“宠粉”了。 她们在附近四家奶茶店定了500多杯,剧组成员、娱记、自己的粉丝和黄昱的粉丝都有。云初则亲自要了三分糖的奶茶,又给李导、黄昱拿了奶茶送去。 …… 因为云初还在热搜上面,所以网络自媒体和电视娱乐新闻将《唐歌》剧组的开机仪式和主演们的采访播出时,吸引了众多观众和网友。 除了讨论俊男美女的新组合之外,大家更加热议起云初的现场接待探班娱记和粉丝的采访。黄昱可能工作太忙,现在都还没有看完过整个故事,而且因为是选秀Idol出身,采访时就不善表达了。 电视台上播报的娱乐新闻看不出什么来,但自媒体上的讨论度就很高了,成为时下网友最关注的偶像剧。 【俊男美女的组合,太完美了!】 【太神仙选角了!黄昱的贵公子气质和小仙女谢云初,怎么看怎么养眼。】 【黄昱这些年的演技一直在进步,期待他演出我心目中的小王爷!】 【谢云初虽然不是科班生,但演技真的不错,之前在《玻钻之争》中演技就碾压蒋漫妮。】 跟贴楼上:【我是谢云初真粉,粉她不拉踩别人。】 【《夕颜传》什么时候能开播呀?杀青了这么久了。】 【仙侠剧的后期制作周期比都市剧要更长,不然就五毛特效了。】 【坐等《夕颜传》中。】 【谢云初虽然只有中专学历,但她很有想法和洞见力,一点都不像文盲。之前我还看到某个影后参加一个圆桌会的节目,主持人是个文化人,不管怎么引导话题,那个影后就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谢云初现场被任意提问,却反应很快,侃侃而谈,言之有物,这些都是有文化沉淀的人的底气。】 【一个草根女孩18岁敢去北漂,骨子里肯定有一股坚韧的品质。】 【谢云初和高婉菲不是CP,嗑GL的人可以散了。】 【看看‘大宝’被粉丝惊呆的样子,好可爱的呀!】 【‘大宝’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个女孩,遇上她之前,我不相信一个人身上能兼具‘天仙气质’和接地气的。】 回复楼上:【‘天仙气质’主要看颜值,好吧?】 回复楼上:【‘大宝’明明也很有内涵,好吗?】 …… 隆盛文娱集团旗下的游戏公司主推的一款手游,内测结果相当不错,但也发现一些内测玩家提出的问题。 韩湛铭重视游戏产业,所以亲自参加改进的游戏的项目推进会议,接着就和高层开推广会议。 营销总监做了方案,一方面前期在各大相关的网络平台引流,并且可以赠送玩家一些福利装备,同时还要找一位代言人,但是人选还要参考。 陈宇阳作来韩湛铭的助理兼直接的项目督导员,自然在会议室上,他眼睛一亮,敲了敲桌子:“代言人就找小谢呀!绝对是宅男心目中的‘天仙妹妹’!” 韩湛铭黛眉轻蹙,眼波微敛,轻咳一声:“她不合适吧?” 陈宇阳道:“怎么不合适了?现在没有女一的作品开播,她已经是几次霸着热搜的女演员。等她几部主演的作品一播,那还得了?” 游戏开发团队的组长陈炜眼睛一亮说:“我觉得谢……谢小姐挺好,我们的客户不一定是宅男,她也有很多女粉丝。有颜值、有热度,到今年她的剧一开播,我们刚好是大规模推广,在影视界和游戏界互相照应。” 韩湛铭表现出他精英男子的理性的冷漠,俊目扫过公司的一群男子,内心却OS:【一群猥琐宅男,就想看我老婆,自己不会找老婆吗?】 韩湛铭虽然不想让别的男人肖想云初的美丽,可是他也明白不让云初工作等于毁灭她的灵魂,所以从来不能真的阻止。他也想云初早点实现她攒“老公本”(嫁妆)的目标。 他不在乎她有钱没钱,但是她自己会在乎。游戏高层会议上,那些高层和技术宅男在选择代言人的一项议题上面几乎全票通过找谢云初代言他们的手游。 韩湛铭竟是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们都这么赞成找她代言,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在场的高层皆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韩湛铭,韩湛铭这时才后悔自己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游戏公司CEO尹承旭微笑道:“韩董,我们又不是白痴,这当然出于商业考虑。观众和网友的关注度是没有办法作假的。许多强捧的星一代借着父辈想要出头,可观众不埋单。 谢小姐跑龙套都能出头,演个反派也有话题度,曾经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几度被全网黑,那是有心人操作,显然聪明人都有眼力看出她的潜力才想打压她。” 技术部的人物建模组主要负责人李睿笑着说:“我们也觉得谢小姐的形象符合我们游戏人物的要求。” 韩湛铭轻轻摸了摸鼻子,正色道:“既然你们内部决定找她代言,那就一切公事公办,我不插手……她不在京,联系她经纪人吧。” 韩湛铭总觉得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吃瓜的成份在,道:“今天决议的事,大家加紧执行。没有别的事,就散会忙去吧。” …… 赵明美接到但隆盛游戏有限公司的邀请,让她去洽谈谢云初代言新手游游戏的事,心情正大好。可是工作室的行政和接待小妹打内线电话给她,说吴瀚来访,想要见她。 赵明美只觉霉气突袭,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可惜这里是她的大本营。赵明美只能让小妹带他到小接待室里晾了他好一会儿,补好妆后才到了接待室。 吴瀚等得想要掀桌子,只觉赵明美这么个小人物,现在傍上大财团后,也敢对他做起妖来了。可等赵明美来时,吴瀚却表面礼貌地站起来寒暄:“赵小姐,冒昧到访,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赵明美叹道:“打扰是肯定打扰到了,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来见见。” 吴瀚俊脸一沉,终还是忍下了,只笑道:“赵小姐还是这么有意思。” 赵明美不多废话,示意他坐下,自己则也在另一边坐下,等助理上了茶之后,才问起吴瀚的来意。吴瀚才说:“我和你、云初本来就无怨无仇,所以我这次是来和你们化解误会的。” 赵明美微笑:“本来没有误会,不需要化解。” 吴瀚抿了抿唇,道:“大家都是演艺圈的人,曾经又合作过,将来或许还要合作,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僵呢?” 赵明美摇头:“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你有你的阳关道,我们有我们的独木桥,不必合作。” 吴瀚心头暗恨,才说:“就因为我曾经追过云初,你们就要做得这么绝。” 赵明美可不上当,道:“你那不叫追求,叫意图白嫖。拿坏破石头在圈里圈外骗过多少女孩说自己‘心如磐石’了?我们云初相信你,所以当时让你求婚,结果呢?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因为我们云初出身低又很穷,你看白%嫖不到就骂人贱人、婊%子。这事放到哪,你都没理吧?作为一个女性,不和你这样人品的男性来往只是一种选择的权利。” 吴瀚被揭开自己的真面目,眼神充满着怨毒杀气,说:“赵小姐,说话要有根据。” 赵明美笑道:“你是想我播放录音,还是找你的历任前女友求证?我告诉你,关于你欺负人的录音,我们公司每一个人及一个朋友都保留在云端。 除非我们公司所有人都在同一刻死了,否则你的任何反泼污水的动作都会让录音曝光。我知道你有背景,我们本来不敢惹你,也不想惹你,所以你不纠缠,我们也一直没有这么做。” 吴瀚又压抑了回去,他只觉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自从云初变脸之后,他居然就被几个女人压制得死死的。他的少爷身份和脾气根本就没有作用。 吴瀚怒道:“既然我没有再纠缠你们,那你们为什么在圈内封杀我?” 赵明美讶异:“封杀?什么封杀?” 吴瀚恼道:“你还要装傻吗?你们公司卖给了隆盛,谢云初又傍上了高婉菲,是隆盛的高层下达了指令,让圈内的投资人和导演都不找我吧?” 赵明美还是一脸的意外:“没有的事儿!我不知道呀!你问清楚了吗?高小姐没有在集团高层任职,她管不了这些事吧?” 赵明美内心却想着:【难不成是韩湛铭做的?干得好!】 吴瀚怀疑地看着赵明美:“你还想装?” 赵明美是绝对不会出卖韩湛铭和云初的,还是无辜的样子:“我真不知道,你自己再看看是不是你的哪位前女友现在嫁了有身份的人,可能人家老公为妻子出气也不一定。” 吴瀚道:“我有可靠的消息,就是隆盛影业的高层下达的封%杀%令。” 赵明美道:“那你应该去隆盛影业总部找成总问,而不是找我。成总今天应该在总部,你去找他吧。我一个分公司的人有那么大力量吗?” 吴瀚反问:“如果是谢云初公报私仇,我现在去找成总有用吗?” 赵明美摇了摇头,叹道:“我和云初都不会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不会干这种事。可能你人品名声传出去了,别人是自发看你不顺眼呢? 在这个圈子里得罪人是很正常的,你是个少爷脾气,得罪人了也不自知。我建议你找一个有身份的人陪你一起去找成总求证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该求和的求和,这才是正路,找我真的是弄错人了。你看看我这个公司的规模,像是有力量封杀你的样子吗?” 吴瀚将信将疑,不管如何,赵明美打得一手好太极,他又不能在这里打砸。砸掉赵明美的东西是小,现在隆盛影业才是这家小公司的幕后大老板,涉及司法纠纷上的事,隆盛肯定会出面与他斗。 况且,他作为公众人物,在这里打砸,就是真正的葬送职业生涯了。 吴瀚才无奈地给自己台阶下:“你们最好不要骗我。” 赵明美反问:“骗你有钱赚吗?我有去主动找过你吗?我只对赚钱的项目感兴趣,你真的勾不起我半点兴趣。好了,我还有事,你也回去忙你的事吧。” 吴瀚被下逐客令,却不能像村妇一样赖坐在地上打滚,阴沉着脸起身告辞。 …… 云初正在影视基地紧锣密鼓地拍摄新剧,时光如逝水,过去五个月。这五个月以来也发生了很多事。 因为她的蝴蝶翅膀,韩湛铭提前发现了小时候绑架他的真正幕%后主使,驱逐了杜尔岚,韩盛也不再插手韩湛铭的感情生活,她还正式去韩家一起过年了。 这年3月份时《魔都旧事3》上映,票房仍然如前两部一样好,让韩湛铭赚个满盆钵,只不过业界的评价不高。 5月中旬,《夕颜传》原著粉从开拍开始等了一年多了,电视剧终于开播。云初因此从剧组请假参加电视台的两个宣传综艺,在围脖几波宣传。 电视剧在卫视与两大网络平台同播,播出两天就登顶热播剧第一名,并且火热程度还在上升,大街小巷时不时响起电视剧主题曲。原著IP加持,又是国内第一部大女主仙侠剧(在此之前的仙侠剧都是大男主),吸引无数少女、师奶观剧。 云初的脸和身材撑得起来仙侠剧人设,扮相美出了新的高度,之前10年前几部大男主仙侠剧的女主都被她比下去了。言情虐恋剧吸引的男性观众不多,但是会看剧的男性观众则很能GET到她的颜。 随着剧的热播,各种代言邀约才纷至踏来。别的代言还在慢慢挑选当中,但隆盛的游戏代言在3月就拍好了。 游戏内测结束,刚好全面推广,于是就借着电视剧热播云初正火的东风在电视台、平台、网站播放她拍的广告。 手游广告正是她幻想在游戏世界的角色扮演,游戏角色审美偏向漫画风和男性审美,因此收割一众少男粉丝,云初是真的红了。 云初可以非常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红了,因为她还在拍摄《唐歌》的尾声中,在影视城时,就常有大粉来探班,送很多礼物,助理小张做接待时都忙不过来。 云初和赵明美都达成共识,不做割粉丝韭菜的事,所以不但交代了小张,还在围脖上发了声明和倡议。主题就是不要买礼物给她,不要乱花钱,用爱发电,支持她的作品就好了。 从一开始就定好规则,粉丝后援会也不要以她的名义募集资金,打破一些想赚小粉丝钱的投机分子的操作空间。这样也就避免了少女粉少男粉不理智的花钱连累她翻车的可能性。 6月初,《唐歌》终于杀青了,也多亏了云初这个戏分最多的主演不轧戏,连请假参加商务活动都极少,拍戏进度比原来计划的快了20天。 这时《夕颜传》还在霸榜热播,几大卫视和平台都看好《唐歌》,已早早派人来和《唐歌》剧方谈买剧,开出的条件让剧方喜上眉稍。 云初接拍《唐歌》时,因为主演的两部电视剧还没有播,哪怕已有热度,她也只能以30万一集的价接拍。今年是流量元年,几位一线小花拍剧的片酬水涨船高,单集达到了五六十万。 现在云初的电视剧热度比所有一线电视剧小花都高,《唐歌》抓住了这个时间差,岂能不大赚特赚?如果剧组现在找云初,赵明美给她谈下60万一集,都是给朋友面子了,因为找她的人太多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9第三十九章 公布恋情 因为《唐歌》提前杀青, 她有原来有20天的档期空窗,赵明美还想给她接时尚活动之类的资源,云初却婉拒了, 她想要好好休息几天。 不过一个星期之后,她和郑咏儿一起参加一个女星汇聚的综艺。云初虽然不太想再演综艺, 可这是《夕颜传》播出的电视台的邀约, 不太好拒绝。 由于工作的原因,韩湛铭也有10天没有见她了, 之前还是韩湛铭跑到上海做自己的项目,抽了一天半的时间跑去影视城看她。 云初一回京,就被韩湛铭收拾得服服帖帖, 第二天软在床上补眠,也不管夏天快10点不起床是多么人神共愤的事。 还是韩湛铭来催她起床吃早午餐, 她才醒来,她看到他那张正人君子的脸, 颇为幽怨嘤嘤一声, 然后侧过身去再睡。 韩湛铭轻轻拉着她的被子, 眼含着笑意:“你还要睡懒觉, 那我来陪你?” 云初顿了顿才坐起, 愤然说:“我这是懒觉吗?正常人的7小时睡眠时间还没有到!” 韩湛铭捋了捋她的头发,笑得骚气:“我下回注意时间,不过再怎么样, 早餐、午餐要吃一点的。” 云初呵呵, 韩湛铭逼近,熟门熟路的捕捉到猎物,印上自己的唇。云初被他抱着一个翻身压下,她挣扎的手掌也被他十指交缠按下。 韩湛铭终于松开她的唇, 咬着她的耳朵,很有兴趣继续的样子。云初一边唾弃自己难以抵抗他的引诱,一边强让自己清醒:“你不是来叫我吃饭的吗?” 韩湛铭才抬起头,笑得有些邪气:“你不肯下床,不是想吃我吗?我就喂你……” 云初挣扎推攘:“滚!我想起床吃饭了!” 韩湛铭像是在考虑,就是不放开她,云初又叫起来,韩湛铭才说:“你不能对我说那个字。” 云初道:“那些不重要,你放我起床。” “那很重要。我会因为你跟我说‘滚’,感到难过。” “你是林黛玉吗?这么容易难过?” 韩湛铭反问:“你追我的时候,如果我跟你说‘滚’,你会怎么样?” 云初沉默了,韩湛铭说:“所以,你就算不想要,也不要用这个字,好吗?” 云初答应了,可是还要抗议一下他这行为,韩湛铭挑了挑眉:“我忍受跟你分开10天半月不见的,还不能拿回点利息吗?” 韩湛铭说着,才依依不舍起身,拉了她起床:“我还要看你在电视剧痴恋别的帅哥,你有多少CP粉,都是你和别人的同框画面。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 云初挠了挠头,笑得有几分傻气:“我终于要红了,不枉我拍得那么辛苦。” 韩湛铭不禁好笑:“对,你现在走出去就能遇上真正的粉丝了,不会闹乌龙。” 云初嘟囔:“有必要抓着我两年前的事做人参公鸡吗?” 云初起身捡起床边的睡袍披上去浴室了,韩湛铭则十分贤惠地换着床单、被罩。云初收拾齐整出来时,韩湛铭已经将卧室整理得干净整洁,换下的床单衣服也拿到外间去了。 …… 云初和韩湛铭享用中厨烹饪的讲究的早午餐,他问起她工作的事。云初懒洋洋地说:“下部戏谈好在下月开拍,明美姐是想给我接一些时尚活动,我不想去。” 韩湛铭咽下食物,喝了一口鲜榨果汁,问道:“找你的代言不少吧?” 云初点点头:“不靠谱的产品,我不想接,明美姐还要和那些靠谱的公司慢慢谈。下半年再签约接代言,价钱更合算。” 韩湛铭道:“正好10天后就是老爷子生日,你有空了,大家一起热闹。我外祖父、外祖母和妈妈、李叔叔都会来京里。”(韩湛铭母亲再嫁的丈夫姓李) 云初好奇:“老爷子也不是过凑整的生日,今年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韩湛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回国快两年了,管理文娱集团也有一年多,数据上做得还可以。老爷子身体恢复得好,也不适合继续操劳,他就想趁着他还有余威……扶我上去。” 云初愣了愣,想到自己的次生任务,不由得问系统:“老爷子现在就想扶韩湛铭上位?要是今年就上位了,明年还有人要害他吗?” 系统机械地回答:“现在有所不同,韩湛铭原来兼管各部,因为一些事和别的股东、高管的矛盾不小。文娱集团本来是最年轻的板块,股权架构灵活,又不涉及一些躺着赚钱的即得利益体,是最讲究按个人才华和魅力要素分配的板块。” 云初有时候干些乌龙事只是意外,跟她的性格也有关系,但本尊是受过完整高等教育并且相当聪明的人,所以她看出了一些问题。 “你是说原来的韩湛铭没有下沉做一个板块,去和他父亲、姑姑争权,反而没有自己的嫡系?” “倒也不是为了争权,他看到集团在那两个大板块上的严重问题,当时他过于操心,想改变那些问题。可是年轻人太过激进,步子走得不稳,又得罪了人。” “那他现在又踏实地做文娱集团了?” “开始时是因为……不爱江山爱美人。” 云初脸上不由得一燥,心道:“没有那么夸张吧?” 系统介绍说:“韩老爷子提拔他做副董事长,那些即得利益体严防死守,韩子惠也怕他争商业投资上的权利,建议他去文娱集团,他想到你就暂时接受了。 时间久了,他才明白,文娱板块将是集团未来重要的战略点。他真有空闲时间,他也去经营自己的投资公司,为了你们的未来做好退路。因此,他就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管集团内部那些雷点了。” 云初和系统沟通时,在韩湛铭看来,她神情带着些忧色,便问:“你怎么了?” 云初抬眸:“我在想,你这些事情,我帮不了了你。” 韩湛铭笑了笑:“你好好的在我身边,让我安心,就等于帮我了。” 云初沉吟了一会儿,说:“那些商场利益的争斗,都是带血的,我不希望你为了钱不要命的去赌。你继承老爷子所有的股份又能怎么样呢? 你已经够有钱了,我也能赚足够我花并且让我外婆过好日子的钱。所以,我不希望你为了身外之物被架火上去烤。” 韩湛铭道:“你说的有点严重,我没有那么无能。” 云初想了想,又道:“我虽然不太懂,但是产业周期律放在那里,特别是地产。你们不要盲目扩张,等到产业回光返照时期就来不及了。” 韩湛铭讶然:“连你都觉得这时候该收手了?” 云初眨巴一下眼睛:“这么说,你知道?” 韩湛铭蹙眉:“我对形势有点感觉,现在正是一片大好的时候,我又说不准了。但内部有很多管理漏洞和企业腐败问题,这次老爷子想支持我上去,就是希望我进行改革。” 云初暗想:【这时虽然比‘原著’缓和一些,他也在文娱集团有了根基,可是他做企业反腐和改革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这个时候陷于企业反腐斗争,有些以卵击石。 大部分股东、高层、甚至韩子惠夫妻都不一定支持。结果斗来斗去,累得半死才小有成果。假如他运气好,敌人没有让车撞他,可是周期律来了。那时的股债双杀,现金回拢不了,整个地产集团都完蛋。】 云初心头一紧,便把自己的看法说来,韩湛铭的眼神更加深邃,云初以为他是不相信她一个演员的认知水平。 云初劝道:“你既然有所察觉,就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大败,永远没有中间路线。你不果断地壮士断腕,却非要拉着心不齐的大破船修修补补,就像个太过惜子的棋手。 这是要错过战略转型时机而大败的。商场如战场,你作为一个商场的‘将军’,岂能不知‘慈不掌兵’的道理?既然已经看到了,就不要只想着企业腐败的涉事人从集团捞走的东西了。” 韩湛铭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你有时候的行事风格,倒是比男人还有魄力。” 云初道:“魄力也不一定是男人的专利。就像我当年只身闯北京,我也就要坚信自己的选择。我也想着不是大成就是大败。” …… 虽然世界不乏聪明人,但是身在局中的人未必看得清楚,或者看到一些却难下决心。云初胜在有局外人之眼,而且她自己的时空正值2024年,她相信这个“书中时空”的发展规律不会有区别。 韩家大宅,茶壶上水汽袅袅,韩盛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选择走这条路,你知道对地产集团来说是什么结果吗?” 韩湛铭道:“爷爷的资产减少一半,但是现金流会更充足。” 韩盛闭上眼睛缓一缓,又道:“就怕外界的人会嘲笑你是个败家孙子。” 韩湛铭道:“我现在不在乎这点虚名。” 韩盛反问:“你就这么相信一个女人的话,而且是一个靠美貌赚钱的女人,她懂产业和经济吗?” 韩湛铭回答:“我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自己,她的话让我更坚定而已。我们正是想要转型,这个方法就加快我们的转型,把大精力放在企业反腐上面反而来不及转型了,时间不等人。” 韩盛思索了一下:“我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未来终究是你们的。你选择走了哪条路,就不要后悔。” …… 老爷子的寿宴放在集团名下自家的大酒店,集团内外的名流云集,云初则正式以韩湛铭的未婚妻陪伴接待。 因为在当初撞衫风波时,韩盛都亲自打电话给汪董事长等人承认了,这事也在有身份的人之间传开。 徐慧敏还着丈夫李律师参加此次寿宴给韩湛铭站台,她并不仅仅是韩子健的前妻,还是韩家世交家的女儿,全国ZX委%员,全国工商联CW。 反而梁娜这个韩盛的儿媳没有出席,杨婧琪为作她的女儿也就不方便来了。她们当然想来,但韩盛说徐慧敏与她碰面会让名流看好戏,韩子健就不让她们来了,她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 韩盛的寿宴过后两个月,韩湛铭逐渐了解整个集团,特别是地产集团的项目和人事。他没有喊着口号来大肆改革,所以受到的反抗很小。 到了国庆后,韩湛铭顺利在韩盛的支持和几个大股东的同意下接任集团董事长的职位。云初的鼓励让韩湛铭下定了决心,现在来说抓紧踩准他敏锐的对趋势的察觉更重要,而不是一边在冗长的管理上修修补补,一边花大把精力企业反腐。 所以,韩湛铭几次召开股东大会,先把集团的各大问题抛出来,把危机抛出来,然后对集团大佬以温和的方式交流,表现得反倒像是怕他们一样。 集团内的股东们被已经捞到的好处和看到的未来能捞到的好处迷住了双眼,背地里都说韩湛铭在国外玩得转,在国内就玩不转了,国内有国内的规矩。韩湛铭不愧是韩子健的儿子,漂亮的绣花枕头生个绝色的金丝绣花枕头。 韩湛铭在一轮“失败”的求饶式交流之后,在集团内没有做出任何大事,这时各个大佬反而觉得继续留在集团会亏大了。哪怕可以占着位置和权力从集团掏钱,但他们手里的集团股份则越来越不值钱。 所以在韩湛铭“几乎绝望”准备壮士断腕的卖资产、卖项目缓解当下危机时,那些蛀虫大佬反而问韩湛铭,他们名下别的公司是否能买资产和项目。 韩湛铭演得自己有些敢怒不敢言,却又想早点解决问题的样子,所以在董事会上宣布允许他们收购。各有心思的股东本也想抛掉地产集团股份,但如果大肆抛售,他们越抛股价越低。 所以他们主动提出用自己的股份抵扣一些收购的资金(抵扣价格不高,但比在市面上一次性抛售显得合算),韩湛铭与他们讨价还价一番,大多数达成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协议。 2015年底到2016年10月,本来是庞然大物的“隆盛地产集团”都在卖卖卖,有的打八折,有的打七折。很多资产就是被原来的股东和高管买走。 因为“隆盛集团”的项目减了大半,也不再需要那么多的高级管理层,那些抛掉集团股份的大佬就这样正式离开了集团,再不会成为韩湛铭的肘制。 而韩盛做主把收回的那部分股份加价3%卖给韩湛铭个人,因此韩湛铭还没有继承韩盛的股份也成为了隆盛集团的大股东,从来由他担任董事长更加名正言顺。 “隆盛地产集团”通过一年的卖卖卖,负债比率从70%降到了25%,这25%的债务都还没有到期,而集团手中还有相当大的现金流。这时地产行业仍然显得欣欣向荣,买了那些资产的公司资产上涨,他们还要疯狂扩张。 云初在2016年时却红到发紫,《夕颜传》、《潜伏者》前一年播出时,都掀起收视狂潮,她参加一个综艺时人气也是断崖式的最高。电影《魔都旧事终结篇》和《陌上花开》分别取得6.7亿和7.3亿的票房,远高于云初得到系统提示的“原著”中别人主演时的票房。 到2016年春节期间播出《唐歌》,也是开播既收视率登顶。4月播出《线上灰姑娘》(2015年10—12月拍)则是卖到数个国家的年度现代偶像剧。 4月、5月成为香港某国际巨星的新电影的女主角,与国际制作团队合作,远赴中东、新加坡、欧洲拍外景,未上映就霸着热搜了。8月暑期档,她作女主角的盗墓电影上映(2016年1—3月拍),票房高达21亿,她是原著作者钦点的女主角。 云初在这一年可谓是风光无限,把圈内同龄小花远远甩在后面。10月时,她主演的又一部虐恋仙侠剧杀青了。这部剧拍摄了100天,公司为主要出品方,她自己也是投资人之一,所以她不得不干活。 云初杀青后和韩湛铭到香港度了四天假,才返回内地,因为他们准备结婚了。云初一直等待韩湛铭被害的时刻,可是等了两年也没有等到。 云初问系统是不是因为选择了不同的路,所以就被蝴蝶掉了。系统却说,隐患还在,只不过因为生活中和他们都不搭界了,没有被敌人抓住时机。 …… 云初在给自己休个长假,但是赵明美却主动找上门来,带了一袋子的剧本。云初穿着运动服,看着那垒得高高的剧本,叹道:“我说了我这个冬天准备结婚,现在就想休息。” 赵明美双手示意桌上那一堆的剧本:“这些不是纸,而是钱呀!” 云初叹道:“你不是签了两个新人,长得都还不错吗?还有咏儿……” “新人不扛剧,不可能演主角,咏儿比你勤奋,一直无缝进剧组。”赵明美解释,又劝道,“结婚前后花一个星期也足够了,要抓住红利时期巩固江山,不然你看蒋漫妮、周若南她们不都凉了吗?” 云初看着放在上面的几个仙侠剧本,就放到一边:“我真的不想演古偶仙侠剧了,神仙谈恋爱真的太费神了!” 赵明美惋惜地说:“这几个剧本,制作方开价1.5亿呀!” 云初呵呵:“给这么高的价,又是不熟悉的团队,肯定给我注水回本。” 赵明美再推荐一部:“‘隆盛影业’自己的项目,姜枫担任男主角。热门改编的刑侦言情剧,拍摄地点在你老家青岛,有没有兴趣?” 今年播出了一部姜枫担任男二的医疗职业剧,他的人气大涨,这时公司要正式捧他做S级制作的男主了。如果有谢云初这个当红顶流小花和他搭档,他可能就真正提咖成电视剧前四的流量小生了。 云初也能理解赵明美优先推荐的逻辑,拿起剧本:“那我在青岛拍戏时可以请假吗?多久能拍完?” 她和韩湛铭要结婚就势必带他回乡一次。去年时,她外婆还来北京玩过四天,见过韩湛铭,但她没有带他去过青岛。她几年没有回过家,外婆经历拆迁搬新家,她也没有去过。 赵明美道:“都市剧拍得很快的,一共才36集,所以两三个月就能拍完。这样,你总共给65天完整档期,让他们优先你的时间排戏。” 她之前拍60集的仙侠剧才拍了100天,都市剧把场次排紧一点,她的镜头在60天内能赶拍完。这不像电影,每个镜头都磨了再磨的,主要是表演自然。 云初盘算一下,才说:“那我这两天先看看剧本和原著,行的话就当支持一下姜枫。” 赵明美解释:“这剧才36集,所以片酬没有那么高。我帮你和高层去谈,一半支付现金,一半当投资。” 赵明美又提醒:“你们冬天就要结婚,那就快点准备公开吧。不然到时候太过突然,我怕舆论上对你不利。” “不至于吧?”云初顿了顿,“我没有在媒体上立过单身人设呀。” 现在的娱乐采访一般也不会直接追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只会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她都说喜欢圈外人,喜欢有魄力和认真的男人,就是照着韩湛铭的类型说的。 赵明美劝道:“你现在的热度很至于!你突然说要结婚,不给粉丝缓冲期,粉丝就会有一种你待他们不真诚的心理。你一直是个很宠粉的艺人,不能让人觉得你不真诚。” …… 韩湛铭的现在虽然被很多人说绣花枕头,但事实上,他把文娱上的经营得有声有色。云初曾经代言的手游已经是国民手游了,去年赚了40亿,今年到9月为止,已经赚了80亿了。 网络体育TV今年也有望扭亏为盈,音乐、文学、数字娱乐都有缓慢增长的市场份额,此外他自己的蓝杉基金已经翻了十几倍了。其中一家大投资的科技公司市场份额增长极快,进行B轮融资,让他的身价倍涨。 只不过,之前有人说他是草包的时候,他都把自己干出的成就低调处理,因为那样才能降低对手的戒心,让他们照着他的剧本走。 韩湛铭和云初的感情一直很稳定。他与云初越相处,越能了解到她的见识和才学,他就可以和她分享工作上的事,同时她又兼具女明星的精致和草根的接地气,像个谜一样吸引着他。 云初也越来越艳光四射,一个绝色女演员的仪态之美和医学女硕士的知性,气质上拿捏得死死的。她越来越红,一部剧被粉丝磕一个CP,总会让他一时热血上涌想要宣布正宫地位。 所以这天晚餐,云初跟他商量着公开的事,谢湛铭的语气颇有怨气:“早该公开了……是你说公开后,你会成为强捧不红的女演员。” 云初叹道:“我是会掉些粉,不过现在……我可以承受……” 杨婧琪和吴瀚都不可能比她红了。杨婧琪之前演隆盛影业做主要出品方之一的《倾城绝恋》小有名气,她似乎找到了制作的电视剧捧自己的方法。 所以离开公司后,去年她自制一部古偶玛丽苏剧《何以倾城》,她主演一个倾国倾城男人都爱我的善良公主。 杨婧琪虽然把剧卖出去了,可是气运不在她身上,收视和点击扑成了狗,之后再想演自制大女主玛丽苏剧,不好拉投资了。 吴瀚近两年就几乎没有什么新作,只有在小众剧和群相剧中演过男二,现在也准备自导自演民国大戏。听部分演艺圈朋友说,他在圈内一线花旦中都找不到人愿意接他的戏。 可如果他不找到一线花旦担任女主,靠他一个人扛不住剧,圈内的影视投资人的眼光比观众还毒。不扛剧和不扛票房的演员,是影帝都没用,何况是他呢? 不仅仅是事业上举步维艰,他得罪大佬的事在圈内流传,他喜欢送女人心形石头白嫖的事也被80%圈内女演员所知,女演员们心下都对他嗤之以鼻。 韩湛铭道:“那就选几张照片,首先在我投资的平台上公布。” 云初问道:“有流量奖励的吧?” 韩湛铭一笑:“当然!要不你做个直播,流量奖励更多。” 云初选了九张照片,其中各三张独照,又有三张合照,以九宫格的方式在平台发布了。 【大家好!我是谢云初,今日开通‘XX热点’账号,希望可以和广大网友多多交流。介绍一下,这是我男票@韩湛铭】 韩湛铭的账号就发布三张照片,各自一张生活独照,还有一张生活合照。 【大家好!我是韩湛铭,这是我的女朋友@谢云初】 恋情公布的当天下午,消息登上各大平台的娱乐新闻热搜,网友们如潮水一样涌进来吃瓜。云初的粉丝则纷纷恨不得用显微镜360度观察韩湛铭,就怕他有哪方面配不上自己家的偶像。 同时,还有云初在演艺圈里的朋友赶着到她和韩湛铭的账号下送祝福,好不热闹。 其中还有正在国外念书的高婉菲:【恭喜呀,表哥,终于有名份了!@韩湛铭】 结果高婉菲的评论被网友推上热评了,网友纷纷追问,诸如:【高大少,什么情况?】 高婉菲回复:【字面的情况。】 【我们‘大宝’的男票是圈内人吗?这长相绝对是顶流!】 【是新人吗?】 【郎才女貌,我们‘大宝’还是有眼光的。】 【高婉菲的表哥,不会是那个韩湛铭吧?隆盛集团韩盛的孙子,现任隆盛集团新任董事长!】 【隆盛集团新任董事长?不是网传着韩盛退休后,集团大缩水了吗?一年时间让韩氏家族富豪榜前三跌到第七位的二世祖?】 【长得这么好看,能力那么差吗?】 【‘大宝’是不是被男人的美色所惑?】 【他再二世祖,好歹有美貌,而且就算跌到第七十位,还是有花不完的钱。】 【年轻又长得这么妖孽的富豪,哪个女星不爱呢?看着别的女明星嫁的是不好看的大叔,‘大宝’的选择没错呀。】 【隆盛集团的继承人,至少不是伪富豪。】 【呵呵,女明星就知道一边装纯一边赶着傍富豪。】 【云初是从普通人家走出来的,我看他只是玩玩。】 【女明星就爱给富豪玩呀!】 【韩湛铭非常低调,但因为从商,还是有迹可查的。我的表哥在隆盛集团里,听说韩湛铭不是二世祖,相反,从小就是神童,能力极强。 商圈的人都知道他的事,15岁就入读剑桥大学了,三年修完本科课程,18岁在伦敦一家银行基层工作两年,20岁进入哈佛商学院,两年后读出两个硕士学位。 之后就在华尔街一家投资并购公司工作三年,经手项目从无失手。25岁(虚岁)回国接任隆盛文娱集团业务,过去三年,把文娱集团七八个版块的公司的盈利提升数倍。 影业公司之前才年盈利一个亿,今年好像有十几亿,游戏公司各大游戏盈利加一起可达150亿;体育TV提升了四倍流量,基本转亏为盈;橘子视频虽然还在亏本,却是其它关联公司的引流大户。 这还是公司的中层员工可以知道的,不知道的可能就更多了。地产集团的资产缩水也不能怪他一个人,可能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呢?】 回复楼上:【他这样的家世和学历,跟谢云初能有共同语言吗?】 【谢云初家境贫寒,只有中专学历呀!她还是从小被父亲抛弃,母亲早逝,被外婆捡破烂养大的,就算当了女明星,也十万八千里。】 【知道吗,韩湛铭的母亲是香港信慧集团的主席,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常委徐慧敏!】 【这怎么看都门不当、户不对。谢大宝不会是被男人骗了吧?】 粉丝们本来该是对云初很自信的,但是外人看来,她和韩湛铭相差太大了。她除了美貌就没有一点优势,而美貌是会随着年龄增长递减的。 过了两天,云初在同一个平台上做运动直播,带着大家做瑜伽,倡导健康生活。这直播正吸引了近五千万粉丝同时观看,不过云初关闭了刷礼物的通道。 云初做完了瑜伽,就坐在地上和网友们直播交流。 网友1:【瑜伽室好大呀!可是我们家地方太小,没有条件做呀!】 云初用毛巾擦着汗,听到小张的朗读转述,笑着说:“空间小也可以做,在网上买个39.9的垫子就好了,我以前就用那个的。你帮我的手机拿来……” 云初打开自己的网购记录,翻到几年前的那页示意:“这种就可以了,很好用。你们看,还有这个无绳跳绳也好用,19.9……啊,我不是打广告。我是说运动健身也不一定需要花很多钱置办设备。” 网友2:【大宝,你这么漂亮,整容过吗?】 云初笑着道谢,然后说:“运动健康是最好的整容。” 网友3:【听说你的男朋友是豪门,你会有压力吗?】 云初说:“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我没有觉得有压力。” 网友4:【怎么样可以留住男人的心?】 云初盘腿支着颌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网友5:【我喜欢一个女生,可是她有男友,我该不该跟她表白?】 云初愣了一下:“这个……我不是什么恋爱专家,我的看法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从常识来说,表达爱情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但要分清表达和骚扰的界限。 如果她和她的男朋友一直很好,你可以告诉她,但不要花太多的时间在她身上,你自己更值得你自己去爱。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 网友5:【好的。谢云初,我喜欢你!】 云初听了助理读出他的回复,怔在那里,尴尬的抚了抚额,然后表示:“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有男朋友了。” 今天星期六,韩湛铭知道她第一次做现在流行的直播,于是过来瞧瞧,表达一下自己在她身边的正宫地位。从前都是她和别的男演员在镜头前组CP,他真的受够了,他才是真正的CP好吗? 小张看到他,不由得就没有读下一个网友问题,说:“韩总,你在这里,我不好读问题了。” 韩湛铭说:“你们直播你们的,我在这里看看,我还是第一次看人直播。” 云初看着某个三岁的显眼包,说:“你忙你的去。” 韩湛铭:“今天周末呀,不用这么压榨我吧?” 小张表示:“韩总,网友让你一起直播呀。” 韩湛铭:“云初,可以吗?” 云初无语看着他,叹口气:“你不是喜欢低调的吗?” 韩湛铭笑道:“你对我还有误解,我不是喜欢低调,而是没有什么可以高调的事儿。” 韩湛铭过来坐到她身边,网友们纷纷发弹幕,小张叫道:“韩总,网友们夸你帅,那你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韩湛铭才笑着说:“大家好,我是谢云初的男朋友韩湛铭!” 云初转过头看着某个显眼包,韩湛铭还说:“谢谢大家对云初的支持,请大家继续关注云初以后的作品!” 网友1:【现实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呀!啊啊啊~~~】 韩湛铭纠正:“我们家是‘总裁爱上霸道的我’,我们家云初说了算,她是我领导。” 网友又一波疯狂弹幕,云初推了他肩膀一下:“你不要作!” 韩湛铭摊了摊手:“就是这样的领导风范。” 网友2:【韩总能说出云初的爱好和特长吗?】 韩湛铭:“这有什么难度?爱好:网购、睡觉补眠、看书。特长:演戏、书法、应用数学、生物化学、瑜伽,还有马术和武术,拍戏的时候学会的。” 网友3:【韩总,知道哪只股票会涨吗?】 韩湛铭笑道:“我有看好的几支股,如果随便在这里瞎说反而会害大家赔得血本无归。大家还是谨慎投资吧。” 网友4:【云初能说出韩总的三个优点吗?】 韩湛铭:“我的优点不止三个吧?” 云初玩笑道:“有钱,好有钱,真有钱!” 网友的弹幕又如一波海浪狂涌,直说云初的耿直和真实。 现代的网友就不喜欢太装的人,只有思维和他们同频真实或者性格有记忆点的艺人,才会让他们更喜欢。云初这个回答居然很快成了网络流行语。 韩湛铭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俊脸,叹了口气再弱弱抗议:“我除了有钱,还有别的优点吧?” 云初学他另一只手托着脸,与他对视:“你除了有钱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韩湛铭还真不服气了,在比划着手指:“我长得还行吧?” 云初点头:“嗯。” “生活自律,没有绯闻吧?” “也算一个。” “尊重你的工作吧,没有让你全职在家。” “我不工作,你养我呀?” “我说过养你的,你好好在家里让我养了吗?” “好,我承认,这是优点。” 韩湛铭又列举:“做饭挺好吃的……” 云初哧一声笑:“这是你以为!你做饭就一般,你做的美式中餐真的不好吃,做上海菜就中等偏上。” 韩湛铭道:“怎么也比你强,你只会做水煮菜。还有重庆火锅,就是现成的火锅底料放锅里煮,然后把菜放进去水煮……” 云初投降:“你赢了,你做饭好吃。” 小张提醒:“我打断一下,这是在直播……” 云初坐直身体,很官方地说:“各位网友,韩湛铭非常优秀,长相、人品、厨艺都是一流水准。谢谢大家的关心,也祝愿所有的网友拥有健康的身体、甜蜜的爱情和幸福的生活。” 这是当红顶流花旦谢云初的第一次直播,期间还有韩湛铭第一次进入公众视野,引起了网上热议。 看直播的观众后来涨到八千万,这一波的引流吸粉,给平台也带来巨大的后续好处。 作为红到发紫的顶流扛剧小花,公开和隆盛集团继承人的恋爱,本已经霸榜热搜,这一直播就更加持续热度。 …… 北京某大平层豪宅中,离开中国两年的杜尔岚才刚刚回到国内,同时跟她回来的还有杜琛,杜琛的妻儿还留在澳洲。 杜尔岚当时离开得急,都没有来得急处理她在国内的很多不动产。她在澳洲那边花钱很快,自己置办个人房产,找小鲜肉谈个恋爱,还要养着杜琛一家锦衣玉食。 韩湛铭狙击她公司股票时,她抽出了很多个人资金去拼,损失不少流动现金。所以在澳洲两年时间,她手底的现金就花完了。 无论是她、她男友还是杜琛一家,生活上又都是不能俭省的,现在只能回国来。杜尔岚想在国内开一家贸易公司,从事中澳的进出口业务,同时开一家澳洲特产超市。 杜尔岚想把她个人在北京、上海的几个单位卖出去,找了中介公司谈好条件。但她回到大平层临时住所找杜琛,敲他的房门,他好久才开了,杜尔岚闻到一个特殊的臭味。 杜尔岚恼怒之下,一个巴掌扇到了杜琛的脸上:“你不是说你再不碰这种东西了吗?” 杜琛没有想到杜尔岚的鼻子这么灵,他怂怂地跪了来来,拉着她的裙子哀声道:“姐,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身上真的难受……” 杜尔岚尖声道:“再碰这东西,你会死的!你还有Jimy和Emily,你这样下去,他们的人生也会被毁掉!我联系送你去戒D所!” 杜尔岚掏出手机,转身要走,杜琛膝行过去,抱住她的腿:“妈!妈,我求你了,你不要把我送戒D所,我不要去那种地方。妈,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杜尔岚拄在那里,听到他喊妈时,她心中又酸涩不已。 40第四十章 衣锦还乡 杜琛是杜尔岚15岁偷偿禁果后怀上, 16岁就生下的孩子。 那时候她不懂如何当一个妈妈,也不知道怎么经营自己的未来,可是青春的荷尔蒙控制不住, 她沉于欲望,历经一场惊心动魄的怀孕生子。 杜尔岚肚子大到了穿宽松的衣服都无法掩饰的地步,当时学校的老师都震惊不已。她的父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可是那时孩子太大, 已经无法作小产,否则有生命危险。 杜尔岚母亲到底不能一点也不管女儿,就给她休学, 带着她跑到乡下外婆家住, 从不露面。杜母装作老蚌怀珠, 等到杜尔岚生产时,就让外婆请了乡下老稳婆接生。 其实从前的乡下地方, 农妇身体硬朗,在菜地里生下孩子的情况都不新鲜。杜尔岚也算命大, 在那样的条件下把身体养回来了。 杜琛一出生就装作是杜尔岚母亲再生的,事实上杜尔岚母亲生她时伤了身子,不能再生了。 杜琛的外婆(事实曾外祖母)、舅舅(事实是舅公)、表哥(表舅舅)、表嫂(表舅母)都知道他是杜尔岚的儿子。 表哥李家的人要是和杜尔岚母子闹什么不愉快, 就会嘲笑他们母子,所以杜琛小小年纪也知道了真相。 杜尔岚就算没有学历,但作为有孩子的成年女性也得打工挣钱, 可是在上世纪的血泪工厂里打工哪里能赚到大钱? 好在, 杜尔岚相貌出众,她很快就傍上了一个土老板。这也开启了她长达近二十年的传奇上位之路,简要来说就是这样: 打工——爬老板的床上位——学习知识——爬下一个更有钱的老板的床上位——再学习知识——爬隆盛集团原来的股东之一欧阳东的床——学英文、艺术和做生意——逼正宫失败——爬韩盛的床。 当杜尔岚想嫁给欧阳东时,她的外婆早已去世, 但她的表哥李程知道她赚了不少钱,就以杜琛的事几次威胁她给钱。杜琛当时才18岁,已经是社会上的混混,打架斗殴就没有怕的。 杜尔岚不想自己的青云路断,不想一辈子被人威胁,加上被舅舅表哥一家欺负十几年的积怨。那时就偷偷问杜琛认不认识社会上的人,能让表哥一家全都闭嘴。 杜琛再怎么不好,骨子里却还是个孝子,他也不想自己的母亲的未来被他们拿捏。于是他就悄悄回乡,夜里去放了一把火,他们全家上下七口人全都被烧死。 90年代的乡下大部分人家的屋子还是土木结构的,道路上也没有监控,买车票不用实名制。当时的派出所也不想深究,只当作是李家用火不慎。 可杜尔岚仍然没有成功嫁给欧阳东,欧阳东的妻子还在世,他当然不想分割财产,何况他的儿女也肯定不同意。 杜尔岚隐而不发,两人仍然会偷情,但是事实上她早怀恨在心。欧阳东的心脏有些问题,杜尔岚悄悄把他常带在身上的药倒了大部分,然后把最后几片换成看起来很像的维生素片。 不久后,欧阳东突然病发,可是没有药来缓解,最终去世。欧阳太太和欧阳东早没有感情,原只剩下利益,既然欧阳东都死了,她能继承他大部分财产,她也不去追究有什么蹊跷。 杜尔岚之后沉寂一年多,期间门认识了赵医生,过着小有存款又有男人的小日子。后来杜尔岚有机会调到公司总部去,认识了太太过世两年的韩盛。 韩盛的年纪虽然比她大20岁,可是他的容貌底子好,还拥有富豪的气度,让杜尔岚又生出野心。不得不说,经历十几年的男人不断,她在拿捏男人方面,绝对是高手。 韩盛当时五十几岁成了鳏夫,但还有感情和性的需要,这是男人很现实的刚需。有一个年轻二十岁,又有学识、懂艺术,还似乎很懂他的美丽女性在身边,韩盛怎么不老房子着火? 杜尔岚和韩盛在一起的时候,就打算嫁给他,毕竟她的年纪不小了,绝没有更好的选择。可是她近一年也没有怀上,而老头子也不是每天都能生龙活虎的。 直到和旧情人赵医生偷情,两个月后,她有了孕吐反应。韩盛以为是他的孩子,韩盛因此打算娶她,她当然皆大欢喜,更急切地盘算起豪门的利益来。 韩子健能力不太行,还因为在外面玩触老头子霉头不被他喜欢,但他的妻子是徐慧敏,有些麻烦。韩家两个女儿都是外嫁女,早分了嫁妆,韩盛是不可能再多分股份给她们的。 大孙子韩湛铭,极得老头子看重,并且他的母亲徐慧敏毕业于剑桥大学,又出身名门,亲戚全是极厉害的人。将来她的儿子出生,只怕是争不过有徐家护身的韩湛铭。 杜尔岚又把心事说给杜琛听,暗示他寻机除掉韩湛铭,杜琛就找了个歹徒逮着机会绑架韩湛铭,本来是要将他卖到东南亚去,可以卖器官。 可是那个歹徒知道韩湛铭的爷爷的身价(90年代末就有几亿身价的人绝对不多),又生出反过来勒索韩家的念头,毕竟大老远把孩子卖到东南亚也卖不出上千万的价格。 这时候杜尔岚身体不舒服,到赵医生那查出她是宫外孕,这打击对她不可谓不大。赵医生告诉她,必须尽快手术,不然问题就大了。 杜琛那边的事情完全失控了,杜琛电话联系不上因为宫外孕心不在焉的杜尔岚,只有跑去韩家别墅找她。韩家之前还没有搬到那个占地5000多坪的大别墅,事情紧急,杜琛只有在花坛后告诉她这事。 没有想到被韩湛铭的保镖何斌听了大半去,他去韩盛那告发她和杜琛,以图能保住工作。就有了韩盛带着何斌与他们当面对质,之后就是杜尔岚的精彩表演。 杜琛也很有默契一个人顶下了事,毕竟人是他找的,歹徒们也没有见过杜尔岚。杜尔岚还在韩盛面前表演,声嘶力竭地让他说出歹徒藏身地点,表演得像个善良无奈的姐姐,悔恨交加。 韩湛铭被救出来后,韩盛本来要结束和她的关系,孩子出生的话,他也会抚养。但杜尔岚知道不会有孩子出生,那时她若离开韩盛,就是到了近40岁重新变成一无所有。 杜尔岚就流着眼泪表达着她对他的真心和无奈,为了不离开他,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表示选择堕胎。她说没有他的孩子,没有婚姻,她不会对他的家人和他的财产有任何威胁。 在韩盛不知道该不该信她时,她就去赵医生的私人医院做了手术。而赵医生自然会帮她在韩盛面前演得漂亮,他也想要间门接得到利益,赵医生把真病历当作假病历,伪造假病历当真病历给韩盛看。 韩盛真以为是自己的疑心才让他失去了老来子,看着杜尔岚快四十岁,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孩子又没了,并且赵医生还说她今后再也不会有孩子,因此大为怜惜她。所以韩盛对她的怀疑变成了亏歉感,但他为了家里平静,也不再打算娶她。 杜尔岚这么“励志”的走过这一条上位之路,她没有想到韩湛铭长大后会查到她,韩盛明明已经为她掩盖了。韩湛铭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对她的展开一张大网,毁掉了她的事业,让她只能狼狈出国。 可她在国外没有现金了,又赚不到什么钱,只盼着风头过去,回国来东山再起。因为儿子杜琛回国来跟她一起住(在澳洲时就是住得近,并不住一起),她发现他没有戒掉那玩意儿。 看着杜琛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杜尔岚到底心软,蹲下身来摇着他:“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上进?我打拼大半生,都是为了谁?我就希望将来你和几个孩子都过得好,你沾上这东西,那我这么辛苦还有意义吗?” 杜琛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她,还充满着孺慕之思。 “妈,我……我真的很难戒,我试过的,我真的试过……我不想让你失望的。” 杜尔岚道:“你才四十出头,你想死吗?” 杜琛摇了摇头,杜尔岚说:“我们要赚很多钱,可是只有活下去,才有命花这些钱。” 杜尔岚逼杜琛把剩下的拿出来毁掉,杜琛却不肯,杜尔岚将要翻脸。杜琛叫道:“妈,那个很贵的。”杜尔岚恼怒之下,一个耳光扇过去。 杜琛脸上一个红色巴掌印,哭叫着:“妈,这些是我找国内的老朋友买的,我不买他的货,我怎么在圈子里混?妈,那个韩湛铭害得我们这么惨,你不想报仇吗?想要报仇,没有朋友不行的。” 杜尔岚怒道:“你还敢提你那些朋友!当年你找的人靠谱吗?” 杜琛叫道:“这次不会了,肯定不会了!你听说我,我那朋友把这生意做得挺广,很多高官的崽和娱乐圈明星都是他们的客户。” 杜尔岚讽刺道:“你以为韩湛铭是什么人?他会碰这种东西吗?你看看自己的样子!” 杜琛忙道:“不用这个东西,也可以慢慢想别的办法。我们如果要报仇,肯定是需要朋友的。” 杜尔岚严肃道:“不管怎么报仇,你都不能碰这种东西!你如果一定要碰,你就回澳洲去!” 杜尔岚转身回房,她要平息一下怒火,可是想起韩家从前的事,心头郁结难消。 …… 云初接下了在青岛老家拍的刑侦言情剧,她也顺道带着韩湛铭回老家见外婆范萍和舅舅。韩湛铭去年见过到北京玩的范萍,但还是第一次上门去。 大舅舅谢祥一家已经搬进了拆迁后的新居里,大表哥谢云皓住在他隔壁,范萍跟着谢祥一起住。因为那个小废品收购站被拆迁了,外婆分到了四套一百多坪的新房。 一套给大儿子,一套给小儿子,一套给大孙子,剩下一套还在自己名下,用来出租。就这样,谢家两房都搬进了新房,原来的旧房子也用来出租。 云初这个大明星这两年会给范萍不少钱,谢祥家间门接得好处,房子装修得相当体面。云初之前从没有想到一些现实人情,这时多年来第一次回家,见到这景象,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范萍拆迁分到四套房子,那么当初会不会想留下一套给原主?如果范萍死前真是这么想的,或者留下什么话,舅舅、舅母、表哥、表姐、表嫂乐意吗? 原主回来想找个安身之所,他们把她赶出去,除了她因为坐牢丢人现眼、败坏家风,是不是也有最后一套房的继承权的问题呢?虽然从父权社会习惯下,孙女比外孙女亲,可原主是跟着范萍长大的,范萍和原主更亲近。 况且二舅谢明已经分到了一套房,他自己又有一套旧房用于出租,范萍是有可能把房子给孤苦的原主的。他们只有把原主钉在罪人的位置上,才能名正言顺剥夺她的继承权。 大舅家负责给范萍养老送终,反正也分到两套房,最多就是二舅家补一些那些年的照料范萍的费用给他们家,大舅家没有必要为了原主一个身败名裂坐牢的外甥女跟兄弟反目。 云初想到原主的凄凉下场,这时和韩湛铭坐在大舅家的大客厅中,谢家两房的亲戚对她可谓众星拱月,她的心也就没有那么热络了。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中有远亲,只要自己强大了,身边就没有坏人了。表姐谢云香还亲热地坐在她身边,她的男朋友今天也在,好奇地往她和韩湛铭身上打量。 谢云香听说她要在青岛拍戏,不由得向往,说:“那我们能去看吗?” 云初笑了笑:“非工作人员不能在片场乱走,因为设备、道具、服装之类的东西比较麻烦,剧组成员统一遵守规矩,我也不例外。” 二舅妈还说:“云香,你表妹是正经地工作呢,听说当演员的白天夜晚连轴拍都是常事,你就别想着给人添乱了。” 谢云香才说:“我就好奇,我听说也有探班的。” 云初道:“同行朋友探班的比较多,一般来说剧组工作人员的家属是不探班的。除非是剧组规定的开放探班时间门,所以我拍了那几部戏,湛铭都没有到片场看过。” 谢云皓还大着胆子问起影视投资,云初听了一半就明白他的想法了,暗自觉得好笑。 “别人的项目我不知道,我主演的IP不缺投资。你没有成为在出品方中有相当重要的作用的人,别的投资人是不会给你份额的。除了大公司的资本,余下都分给导演、男女主角相关公司去投资。这些大佬都在项目中能起作用,赚钱的机会不给普通人的。 你想做的话,起步很难,可能只有风险投资别人没有那么看好的项目。但这种事,赔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现在在医院做化验收入稳定,养老医疗不愁,有没有必要改行做这种没保障的生意,可得想清楚呀。” 云初技术性地喝茶,韩湛铭偷瞄了云初一眼,心底也明白了。韩湛铭也技术性喝茶看电视,电视上正播着云初主演的今年6月上映的盗墓题材电影。 云初自己在宣传的时候看过,韩湛铭当然也看过,这时装作认真看电影的样子,别人要是问话,他们就礼貌地听一听。 中午时,大舅妈和表嫂做了一大桌的菜,她们理解云初是演员,要少油少盐,倒也还注意。席上云初表示不喝酒,但韩湛铭多少要给未来舅公和大舅子面子,陪着喝了一点“天之蓝”。 云初和韩湛铭在家吃了午饭不久,婉拒了留晚饭的事,表示她要回酒店背剧本了,明天开拍就有好几场戏。既然有公事,谢家也不方便留他们,亲自送着他们下楼去。 这小区里早有人听到风声,说大明星谢云初到青岛拍戏,带着富豪男友回外婆家探望。保姆车开到大楼门前等,这时群众外里层外层围着,小区的保安和附近的民警全部出动警戒。 云初挽着范萍的胳膊,交代她要养好身体,该玩就玩,体检也要积极一点。范萍叹道:“你才要注意一些,拍戏期注意休息,你这也太瘦了,饭也吃不了几口。” 云初无奈:“我们演员胖了会不上镜的。我虽然瘦,但各方面的指标都健康。” 云初他们出了大楼,就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家乡的人不是在欢呼就是拿手机拍他们。 云初只能临时营业,笑着走近一些,向他们大方地挥了挥手,见有群众隔着民警、保安伸出手来,她也伸手握一握。 “大家不要挤,不要踩着别人,小心一点!”云初用青岛话喊了喊,粉丝们更加兴高采烈。 “谢云初!谢云初!” “大宝,大宝,我永远爱你!”附近一个白白净净的二十出头的女生高呼。作为统一了男人和女人审美的女明星,她的女粉丝有时候一样疯狂。 云初看过去,笑道:“你看着就是有男朋友的,永远爱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现场群众不禁大笑,云初这才再朝大家挥一挥手,转身上了保姆车。 保姆车随着民警和保安疏散道路上的人群,缓缓驶出小区,返回他们主创人员住的五星级酒店。云初以前拍戏都和所有人员一起住普通酒店,但现在太红了,普通酒店的安保上不足,会有更多的麻烦。 这个时期的剧组,很多明星提出要住好一些的酒店,除了娇贵之外,就是为了隐私。等回了酒店的套房,云初本想休息一下再背剧本,韩湛铭倒跟她提起在谢家的表现。 韩湛铭问:“你是有意和大舅家划清界限吗?我家里的事,我的想法都不瞒你的,同样的,你得跟我说明白。因为我得考虑你的想法,把握好这个度。” 云初这时才有点反思,韩湛铭确实从不会把他和各个亲人、亲戚关系的现状和他的感受瞒她。而云初除了表达过对生父陈兴的厌恶和对外婆的眷恋,很少提别的亲戚。 云初当然不能提她怀疑“原著”中他们不认坐过牢的原主极可能是出于外婆拆迁房的利益的事,因为在这里永远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云初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需要冷静地看待亲情,对自己,对亲人,对爱人都是一种负责任的保护。我的人生毕竟只是我的人生,不是我两房舅舅家的亲戚的人生。 欲望是个无底洞,如果放任他们借我来满足欲望,让他们德不配位、能不配位,总有一天他们会面目全非,我也承担不住,难道转移到你身上吗?” 韩湛铭想到他们交往年以来,她确实是个人间门清醒。比如:她现在已经这么红了,送上来的代言都成堆,但她接的却不算多。 甚至不只一次婉拒圈内明星个个想要的国际大牌化妆品,反而代言价格亲民的国货品牌。至于时尚界的代言就更拒绝了不少,因为她说那些大牌可能有政治不正确的毛病。 没有她红的小花代言国际奢侈品服装、首饰,她代言国货运动鞋、国货休闲服、国货手机。 韩湛铭和赵明美有时候都不太明白,她却说:“我要保证我大部分的粉丝买得起,也不会因为追星买我代言的东西而引起家庭的财务纠纷。 仅仅为了赚钱而代言就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能支持民族产业,那么更多的国人能提高收入,这才有些意义。至于时尚或土气方面的事,我既然是顶流,别人就定义不了我。” 其实云初是担心几年后局势变化,产业会对抗,国人的民族自信会更强,现在做不必给自己挖坑。云初爆红之前,一个代言都没有,可见奢侈品代言数量不能决定她红不红,而是她红不红决定有多少奢侈品代言找她。 韩湛铭问道:“那么他们可能问外婆呢,外婆开口,你怎么拒绝?” 云初思索了一会儿,道:“舅舅们比我爸要好,但舅舅、舅妈对我和表哥、表姐也没有操同样的心、花同样的钱呀。比如,如果他们愿意像供我表哥、表姐读大学一样供我读书,我不至于报读中专。 我不怪他们,因为那不是他们的义务。所以现在他们的一些幻想也不是我的义务,他们也不能怪我。小时候没有落下过我的过年红包的情份,我现在逢他们有喜事,一准会包个大红包也就行了。 外婆通透,不是偏心儿子、孙子到胡搅蛮缠的老太太,不然也不会养我长大。有我在,两房舅舅家的人都得奉承外婆,外婆晚年幸福就够了。” 韩湛铭抱胸看着她:“你这个人间门清醒的女人,有时候让我觉得太可怕了。好像不管是商场,影视圈的事,你都看得明白。你的认知往往跟大众不同,坚持这种不同才是不平凡的。” 云初笑道:“不要商业吹捧。” 韩湛铭摇了摇头:“不是商业吹捧,我说的是真实话,爷爷也这么认为。” 韩湛铭第一次带她回家时,她的表现就震惊全家,她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内。后来韩盛就评价说,她骨子里就饱含着“桀骜”,她渐渐让能力与她的“桀骜”相匹配。 韩盛对她的排斥也逐渐变成了欣赏,因为一个女子可以在他们面前装一时的知书达礼、温柔大方,但若骨子里就是借男人的高枝炫耀自己的人一定会在日常生活中体现出来。 连杜尔岚当初都会这样,只不过韩盛宠爱她,又觉得那是人之常情。可是云初就算地位关系稳固,韩湛铭非她不娶时,她也没有借此出去洋洋得意,也没有放弃自己追求的事业,反而韩湛铭每个月要抽时间门去看她。 韩湛铭都在直播中说“我们是总裁爱上霸道的我”不全是在开玩笑,他是能感受到她这种笃定和霸气。 云初手搭在他肩上:“是吗?那老爷子每次看到我,就露出一种‘愚蠢的人类’的表情,怎么回事呢?他不诚实呀,回头我教他唱《征服》。” …… 北京,中午11点左右。 一辆出租车开到郊区某偏僻的饭馆门口,从中下来一个女人。女人头上披着巾丝,脸上戴着墨镜,手提着一个与秋季相得溢彰的黄色名牌包包。 女人进入饭馆的院子,拿着电话打:“你在哪里?” 女人得到回到,然后就走向对方所报的包厢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敲了下门。 忽然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清瘦男人,他的相貌五官不错,可是眼睛已显得浑浊,眉宇间门有一股让人难以发觉的戾气。 这男人正是杜琛,杜琛笑得邪气:“豪门阔太还真难请。” 女人像是不敢看他,走进去又飞快关上门,这时才看向悠然坐在小圆桌上的杜尔岚。 女人摘下墨镜,神色颇不愉快:“你从前就说过,我们两不相干,你现在为什么几次翻打电话给我?!” 杜尔岚抬起头,她的淡定和说话的女人的焦急形成鲜明的对比。杜尔岚道:“很久没见了,有两年了吧,娜娜。” 来的人正是梁娜,韩子健现任的妻子。韩子健绝对不会想到一直替杜尔岚背黑锅的梁娜与杜尔岚相识、相交的时间门比他还早。 梁娜问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杜尔岚淡淡一笑,不回答,杜琛走到梁娜身边,笑得邪气:“看来你这两年过得不错,所以把帮过你的老朋友都忘了。” 梁娜说:“你们当初是帮过我,可是我那么多年替杜姐背着黑锅,该还的也都还清了。” 杜琛勾了勾嘴角:“本来是这样没错,可谁让我姐现在离开了韩家。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韩子健和韩湛铭父子!” 梁娜一愣,呵呵:“你们真是……果然是姐弟。你们当初想要人家的命,现在人家查出真相,还不允许人家跟你翻脸了?杜姐这十几年来在韩家也捞到够你们过下半辈子的钱了,还想怎么样?” 杜琛用力扯住她的头发,梁娜尖叫一声,杜琛表情狠戾:“你是不是想死呀?” 杜尔岚叫道:“阿琛,别动粗。” 杜琛这才放开了梁娜的头发,梁娜这时又生出恐惧。她明白,当年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如果不是杜尔岚帮忙,她根本就不可能傍上韩子健。 梁娜和韩子健在一起时,杜尔岚已经像个女主人一样出入韩家大半年了。杜尔岚善于伪装,所以当初和徐慧敏处得还不错,就了解他们夫妻感情存在问题。 杜尔岚阅男无数,最知道怎么拿捏男人。梁娜原是杜琛一个混混朋友的老婆,但那个混混却因为打架斗殴被打死,所以年轻的寡妇带着尚年幼的女儿生活。 梁娜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但拥有优越的美貌和身材,比徐慧敏又年轻五六岁,杜尔岚就是看中她这一点。想要在韩家得到最大的利益,仅仅嫁给韩盛是不够的,因为韩盛有一儿两女,还有一个大孙子。 韩子健的妻子的家族又过于强大,如果他们的婚姻没有问题,杜尔岚明白任凭自己的手段也是争不过韩子健一房人的。所以只有慢慢瓦解这一房人,而他们夫妻不和就是突破口。 杜尔岚了解到韩子健吵架之后就会去一家酒吧喝酒,就让梁娜去那边当服务员。梁娜当时生活窘迫,听说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有钱可拿,自然一切都听杜尔岚的。 杜尔岚对各种不同男人的了解只怕可以媲美石观音,她将梁娜打造成楚楚可怜的美貌女子,在韩子健去酒吧和闷酒时,让杜琛找人演戏调戏她。 梁娜以楚楚可怜的破碎感的美貌引起韩子健的注意,她表演为了躲避调戏她的人刚好跑到了韩子健身边,韩子健就为她说了句话。那些杜琛的混混朋友继续表演不依不饶的样子,韩子健就拿钱打发他们。 梁娜就表现得对他感激涕淋,带着女人的娇羞,让英雄救美后的韩子健有一种自信满足。梁娜看他喝酒猛就温柔提醒他注意身体,又好心地送醉酒的他出酒吧。之后韩子健仍然不时去酒吧,梁娜打扮得越发柔弱而富有风情,与家里的强势精英妻子完全不同。 梁娜总是会偷偷的看他,深情款款又克制,但她其实是故意让他发现自己在看他的。那是一个女人崇拜爱慕的眼神,是韩子健的婚姻中在妻子身上永远也得不到的。 韩子健就问她在看什么,梁娜就继续一步步的表演,韩子健的心理完全被拿捏,梁娜成为他缓解压力的一个出口。不久,两人就勾搭上了,梁娜一直表现的就是喜欢他,自知配不上,也不要什么名份,韩子健更觉得轻松。 韩子健原来也没有想要和徐慧敏离婚,但是杜尔岚带着徐慧敏散心时恰巧遇上了约会的韩子健和梁娜,那刺痛了徐慧敏的眼睛。 徐慧敏和韩子健的争吵更加厉害,把韩子健贬得一无是处。但梁娜听杜尔岚的话,总是不求名份,只关心他是否开心,又随时把所有的错都揽身上,韩子健反而放不下她,与她藕断丝连。 徐慧敏和韩子健因为夫妻关系,放在韩湛铭身上的精力大减,韩盛当时又很忙,也没有时间门看着他。那也正是对韩湛铭下手的机会。 因为杜尔岚觉得,韩湛铭反正是留不得的,如果他早点没了,徐慧敏就没有牵挂的跟韩子健离婚了。韩子健一房将来就不会成为她的威胁,之后再对付韩子惠一家。 千算万算,杜尔岚没有想到杜琛找来的人会失控,她也算不到自己会宫外孕,手术后再也不孕。当时如果不那么表演,她注定是满盘皆输的局,她力挽狂澜了。 可惜没有婚姻,没有孩子,她手上没有能和韩家子女争的牌面,她只能靠韩盛的亏歉感得到别的机会。她苦心经营十几年,居然转眼间门就楼榻了,她怎能甘心? 杜尔岚动作优雅,给梁娜倒了一杯茶:“坐下好好叙叙旧,我想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来帮你的。” 杜尔岚这种云淡风轻,给梁娜的压力比凶神恶煞的杜琛还让她害怕。 梁娜坐下来,才说:“岚姐,我只是个普通女人,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杜尔岚抬眼:“如果韩子健知道当年你接近他的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而且还是我和阿琛安排的,你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梁娜心头一慌,道:“岚姐,该还你的,我都还了。而且你也不缺钱,董事长没有追究你,你为什么不能放过你自己呢?” 杜尔岚冷笑一声:“我花了我十几年的青春在那个老头子身上,我凭什么这样狼狈地离开?韩湛铭那小破孩敢那么阴我,我就势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梁娜低下头暗自讽笑:【跟董事长时都快四十岁了,还算什么青春呢?拿了那么多好处,还有脸这么想,人前又装得那么知书达礼,这真是一个奇人。】 …… 韩湛铭留在青岛两天就回北京了,他的工作和应酬很多,现在缓解了集团内部债务和腐败的危机,但改革还要进行下去。 云初进组之前就看过一半的剧本和分之一的原著,原来IP就是很红的网络,文笔和情节都算优秀。云初在前一天都会背下第二天的所有台词,余下有时间门还得保持健身和学习,相当的忙碌,所以前期没有时间门看完原著和剧本的后面部分。 直到云初拍了近两个月,还有十天左右就杀青了,她才有时间门去研究后面的戏可是看到后面,才知道原著居然有那种情节,写得还挺露骨,也有大段的撒糖。剧本当然做了修改,但是还是有不少亲密戏。 这天,云初和主创们收工后一起聚餐时,看到随组编剧,就叫了她过来,编剧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编剧老师,我看了后面的剧本,好多吻戏呀!我拍了几年的戏,几部剧加一起的吻戏都没有这部多!” 编剧小姐姐发现大家都看着她,有一点社死感觉,扶了扶眼镜:“基本按原著写的剧本。” 姜枫坐在云初身边,出道近年,他的模样比之前的青涩更精致了,脸和身材都撑得起流量男主了。 姜枫捧着心道:“我也有点怕,我怕回北京后被韩总乱棍打死……” 在场的导演、制片人和男二、女二都不禁大笑,导演说:“这是怕有绯闻吗?” 云初笑道:“我吻姜枫就跟吻姐妹差不多,就是要演得动情一点,挑个角度。但我看到这么多吻戏,我不知道是否每一个吻都能动人,在情节上恰到好处。 我想,有时候甜到发腻,观众可能不喜欢。我不是要求改剧本,我就是按照观众心理学和拍戏经验来说的。” 编剧小姐姐解释:“谢老师,我们这个IP是有大量的原著粉的,我的剧本也给原著作者看过。如果改动太大,原著粉这个基础群体不喜欢,原著作者也希望最好的呈现。” 姜枫轻轻拍了拍云初的胳膊:“我们之后商量一下怎么拍,尽量不要拍得油腻。” 编剧小姐姐笑着说:“谢老师和姜老师拍吻戏肯定不油腻,谢老师自带清冷感和清纯感,姜老师又那么帅……” 导演指示:“别拍马屁了,都坐下吃饭吧。云初和姜枫虽然是熟人,但没有演过对手戏,我也是基本把亲密戏放在后面集中拍,你们的默契也更好。都拍出来看看吧,要是效果不好,再剪掉一两条。” 导演都这么说了,云初作为演员,只能认命。不过,以后剧开播,她确实得好好哄哄韩湛铭了。 云初吃了晚饭就早早回酒店,想把明天的几场戏的剧本再过一遍。她刚洗了澡,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宿主,你好,刚刚检索到一个消息。” 云初忙道:“是不是韩湛铭有危险?” 系统安慰:“他暂时没有危险,是我检索到一个惊人的内幕,梁娜是杜尔岚的人。” 云初惊道:“梁娜……这怎么可能呢?梁娜可是为杜尔岚背了十几年黑锅!” 系统叹道:“所以,这才是杜尔岚高明的地方,别人看来梁娜最不可能是她的人,可她偏偏就是杜尔岚对付韩子健一家口的工具。” 云初怔忡一会儿:“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那她们要对湛铭不利吗?” 系统解释:“我们是第一次做任务,我虽然有检索时空的能力,但我也能量不足,不能检索……某些角度的过去和未来。” 系统初来时能知道的只有韩湛铭和谢云初角度看到的世界和人生,系统知道一些害他们的恶人,可是它不能全知敌人背后隐藏的关系。,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41第四十一章 双重人格 北京的12月初的晚上, 天气已经相当寒冷,来了一场冷空气,夜晚的温度降到零下16度。 韩湛铭在梦中昏昏沉沉, 因为天气的寒冷, 他节肢的腿感觉有一寒气往骨头里穿刺。他整容修补后仍然掩盖不了伤疤的怪异的脸, 好像又有一种撕痛感。 韩湛铭终于把一切都毁灭了,隆盛集团烟销云散, 所有的股东要用自己贪拿的钱填上各种窟窿, 剩不下多少钱。当初不支持他在集团改革的姑姑和姑父另外的公司也破产了。 重赏之下, 他请到东南亚杀手在澳洲将杜尔岚和杜琛全家杀得不留活口。这些也无法让他在痛苦中解脱, 又残又病折磨着他的身体, 夜夜的噩梦、可怕的孤独折磨他的灵魂。 他好想杀人,再杀杀杀, 让一切都毁灭,就像他得到杜家所有人被枪杀的消息后, 那一刻他有一种久违的成功的快乐满足,和一种让他身心战栗的快感。 韩湛铭看到一个个给他痛苦的人, 他在梦中挥舞着长刀, 将之一个个砍杀。就算面对韩盛, 他也没有留情,在他看来就是韩盛人老心不老,才会喜欢那个女人, 才害他一生。 韩湛铭回到幼时被绑架关押的那个废弃仓库, 挥刀砍了四个歹徒,血流成河,然后走向躺在地上唯一的一个活人。 韩湛铭提起刀正要砍,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喊道:“不要!”那个声音好熟悉, 对了,跟他的声音好像。 地上的活人从昏迷中醒过来,悠悠眨开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湛铭,你来救我啦?” 这是一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女人站了起来,扑进他怀里:“湛铭,我好怕……” 那个女人抬起头,攀着他的身子就要凑上红唇,韩湛铭心口一阵剧烈的跳动。 韩湛铭的脚一蹬,就醒了过来,已经是清晨6点钟了,他平常也在这个时候醒来。发现自己完整的双腿,不由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他的脑海里似有一些不同的记忆,可是他现在身上的戾气太过强大,自然而然的排斥了那些记忆。韩湛铭下地,感受自己完好的双腿,然后跑到豪华的洗手间。 到盥洗台前,看着镜子中的绝代俊颜,不是那张修补手术后显得怪异的脸。 2016年?不是2024年吗?怎么回事? 韩湛铭怕自己在做梦,于是就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可他仍然无比清醒,对一切都有知觉。 那些毁灭的记忆历历在目,细节逻辑清晰。毁灭一切的痛快,报仇雪恨的快感——让那些害他的人比他更加痛苦,让他在绝望的人生中得到一种反差极大的舒爽,那种舒爽让他上瘾。 他迷上了毁灭,喜欢看着那些人在他造成的恐怖毁灭面前瑟瑟发抖。 韩湛铭正想着怎么让自己更加舒爽,视线落在了双盥洗台上摆放着两个花样夸张的刷牙杯子,两个杯子里放着的牙刷也怪模怪样。 韩湛铭拿着两个牙刷,柄上的形状合在一起是个心形的模样,他的脑海中又闪过画面。 绝色的女子盘坐在地毯上拆开快递盒,掏出许多牙刷,都是一对一对的。 她的抬起头,美目流光:“湛铭,你看!情侣牙刷!我在双十一买的,够我们用一年了。超级便宜哦!” 韩湛铭拿着情侣牙刷发呆,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梦中出现就往他怀里钻的那个。2016年12月了,怎么不但还没有出车祸,“他”还有个女朋友。“他”怎么会有女朋友? 韩湛铭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全是“他”和她的甜蜜生活,又有一些纯情男孩不宜的事。韩湛铭忙镇定心神,“他”居然也被美色所惑,跟老头子一样! 若不是老头子老来花招惹那个女人,就不会毁掉他的人生了。男人好色是一切罪恶的根源!韩湛铭强让自己不去想关于她的任何记忆。 今天早餐时分,家里的管家和佣人明显感觉主人气息有些不对,好像是提前进入寒冬腊月了。 管家心里盘算着,韩先生是不是又想谢小姐了?韩先生要是十天半月都不见谢小姐,是会情绪低落。 不过,管家感觉韩先生这情绪都不只是低落,而是冷得让人害怕。这得是多想呀? 韩湛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韩湛铭还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过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 韩湛铭看着手机上的视频通信邀请,他没由来心慌。他想挂断,可是心里有一股力量相抗,就没有按下去。 管家以为是因为自己在场,忙退出餐厅,韩湛铭纠结了许久,终于有一丝好奇心按了接听。 手里屏幕就跳出一个女人的画面,云初也正在酒店餐厅。 “湛铭,今天早上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幸好我还记得趁早餐时间打给你。” 韩湛铭怔了怔,冷淡地说:“你……有事?” 云初也敏感觉得他有点反常,才说:“你……是不是因为降温感冒了?” 韩湛铭沉默一下,嗯了一声,云初秀眉一蹙,叹道:“都多大的宝宝了,还不会自己加衣服吗?我在外面赚钱顾不上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嘛。” 韩湛铭头一回听人跟他说这种话,完全懵逼:“……” 云初温柔笑着说:“很难受吗?这么不开心?我的书房柜子里有常用药,如果你是流鼻涕,怕冷,就吃风寒类的感冒药,如果是喉咙痛,就吃治风热的小柴胡汤。” 韩湛铭只有再嗯了一声,云初又问:“你原来说好后天来看我,现在这样能来吗?” 韩湛铭惊呆了,他依稀是知道“他”总会抽时间去看她的,这让他不知道怎么应对。 云初问:“来不了?” 韩湛铭点头,这一次的反应快了一点。 云初轻轻叹了口气,韩湛铭看她失落的样子心头有丝犹豫,云初又抬起头:“没关系,本来周末有一天休息,我请一天半的假,回来看你!自己公司出品的项目,团队都熟悉,还好说话。” 韩湛铭傻眼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然后云初的助理来了,云初急忙道:“我赶时间了,先这样,多喝热水呀!拜!” 韩湛铭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脑袋空空,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松开些心防,就明白了现在为何不一样了。因为“他”遇上了她,她的存在从小事影响到大事,一连串的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因为想到她,就接受了董事会让“他”先做文娱集团CEO的任命;因为想见她,就收购赵明美工作室;因为要在集团内护她,“他”就不惧当众和杨婧琪撕破脸;因为尖锐地撕破脸,韩子健这个优柔寡断的父亲提前跟“他”交谈,提起杜尔岚可疑。 “他”没有直接管地产集团,所以当“他”和杜尔岚撕破脸的时候,地产集团内的大佬还不是“他”的敌人。可在他的记忆中,韩子惠夫妻都不支持他,反而去拉拢那些蛀虫股东高层,想要对他形成压力夺权。 现在,他曾经遇上的那些死局,“他”好像都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现在虽然断尾卖掉很多资产和项目土地,但地产集团的核心资产还在,并且踩准了时代大势。 那些股东都自愿退出而去发展他们控股的集团了,他们野心勃勃想要超越隆盛(韩湛铭知道他们会经历一场崩溃前的疯狂),“他”在集团中的肘制都被拔除。 韩湛铭发现跟自己领到的烂牌相比,“他”拿到手的简直是王炸。“他”还有女朋友,“他”沉沦美色温柔乡,这种男人凭什么比他成功? 他活到三十几岁,别说之前的压抑,就他那不人不鬼的八/九年,又哪来的女人?他到莫名其妙经历时光倒流之前,连女人的肩膀都没搂过——因为交际时有礼节握手,手肯定是握过的。 他像“他”一样去上班,处理公事除了给人压力更大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在第二天傍晚下班回到家,管家就笑着说:“谢小姐刚回来,在楼上呢。” 管家以为韩湛铭会表面上镇定,却会第一时间上楼去,可是他却站着发呆。韩湛铭抬头看了看电梯和楼梯,想要上去,可又感到不安。 洗了一把脸,换了居家衣服的云初下楼来了,见韩湛铭很有总裁范地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就扑了过去。云初在沙发后搂住他脖子,说:“湛铭,感冒怎么样?” 韩湛铭咳了一声,压低声音:“我……还不太舒服……你别靠那么近。” 云初也不绕过沙发,而是直接翻过沙发靠背,爬到了沙发上。 韩湛铭正不知道怎么办时,他的脸就被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捧着掰过去,一张干干净净不施脂粉的绝代风华的脸就印入眼帘,他对上她水汪汪的清澈眼睛。 “哎呀,宝宝都瘦了!没有好好吃饭吗?” “……” “我在结婚前又接戏,是我不对。那我不是请假乘高铁回来看你了吗?不生气了,好不好?” “嗯。” 云初还以为他因为生病时她不在身边而情绪低落,这时主动凑上去印上吻。 韩湛铭傻眼了,他被女人亲了!他被女人调戏了!他……他感觉心中一暖,有丝飘飘然的,身上暖洋洋起来。 韩湛铭最终清醒,羞急一把推开她,云初一怔,才笑道:“不用那么小心,应该不会传染,真要传染也避不开……” 韩湛铭正不知如何是好,管家来报说晚饭准备好了,云初就拉着韩湛铭去餐厅。韩湛铭落后一个身位,从后侧方看着这个女人,她的长发浓密蓬松,走路时微微拂动,让人感觉可爱极了。 云初享用着演员的低卡晚餐——高蛋白的半块牛排配低糖水果疏菜。韩湛铭则吃整块牛排,以他的体格,需要这个量。 云初挂念着现在的危机,忽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说:“湛铭,我有点婚前紧张了,最近也睡不好,就想到前年的事。董事长当初放了杜尔岚离开,她会不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韩湛铭动作一顿,带着冰冷的杀气:“她要搞幺蛾子,刚好弄死她。” “啊?”云初怔愣一下,忙说,“哎呀,这个话不能乱说的,我就想着,以前没有公开,现在高调了要小心一点。” 韩湛铭心中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因为她说,他们要结婚了!现在等于是他要结婚了! 云初又道:“还有,我们结婚时,梁娜和杨婧琪会不会出席?这也是个问题呢,我有时候想着这些睡不着。” 韩湛铭这时候并不知道梁娜原来是杜尔岚的人,道:“有什么问题,她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们的婚礼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韩湛铭说出“我们的婚礼”后,自己又呆住了,他就这么自然的说出来。对了,这是“他”在控制着身体吗? 云初叹道:“你小时候的事的幕后真凶是杜尔岚,但如果不是梁娜的存在引得韩伯伯和Mandy争吵,你也不会叛逆得不想回家,让歹徒找到下手的机会。” 韩湛铭眼底一层阴霾,然后又想:【“他”对你倒真是什么都不隐瞒,这些细节都告诉你了。】 云初低声道:“唉,我们要不想个办法,让韩伯伯和梁娜离婚?” 韩湛铭抬眸,本来是绝代美男子的大眼睛,可是他的眼神却阴瘆瘆的,让云初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云初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对了,就是这个感觉!咱们慢慢找她们的毛病,要不给韩伯伯介绍个漂亮姑娘……打败小三的就是小四呀!” 韩湛铭眯了眯眼睛:“女人都是这么有心机的吗?” 云初笑道:“你忘啦?我以前可是‘恶毒女配专业户’,我熟读各种恶毒女配的剧本,套路自在我心中。” 韩湛铭沉默一会儿,说:“给他介绍漂亮姑娘,那不是便宜他了吗?而且,你确定别的漂亮姑娘就好对付了?” 云初主要是想让韩湛铭关注梁娜,希望可以查到她和杜尔岚的关系。云初大红了之后,就完成了原主最大的心愿,所以韩、吴二人早不在她的眼里。 直到系统提示说检索到梁娜是杜尔岚的人,云初才思考起来:杨婧琪是那样欺负原主的女人,果然没有那么干净。梁娜接近韩子健本就是一场阴谋,又带着插入别人婚姻的原罪,她杨婧琪又凭什么靠着阴谋和原罪从小得到锦衣玉食呢? 云初道:“可是……他们要结婚了,就算签过严苛的婚前协议,她仍是韩伯伯的法定妻子,至少我们每年过年、中秋回大宅团聚都要碰上她,那也膈应得很。” 韩湛铭冷淡地说:“老头子总会死的,他死了,我们就不用和他一起过节了。”本来他在回答她这个顾虑,可是说出口后他又觉得不对。为什么他就默认和她结婚了? 云初睁大眼睛,呼出一口气,才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董事长身体好着呢。我回来前,打电话给他,他还约我明天去打乒乓球。” 韩湛铭心头不忿:“凭什么要陪他打球?不是他人老心不老,一大把年纪不知羞耻搞个那样的女人,至于到那步田地吗?” 云初不由得瞠目结舌,韩湛铭发现她奇怪地往他身上探究,最终不自在的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起身:“我吃饱了,你慢用。” 韩湛铭转身离开的背影显得冷峻无比,比她刚刚追他时他的爱搭不理的样子还要酷。这酷中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男人情绪不稳定,难道是感冒和“大姨父”撞在一起了?那确实够难受的,怎么给他缓缓? 云初用完餐后漱了口,跑去韩湛铭的私人小书房,他正在电脑前操作,可是她明显发觉她靠近时,他有个关闭的操作。 云初眯了眯美目:“韩湛铭!你是不是背着我迷上了岛国的‘老湿’了?” 韩湛铭抬起俊脸,他还是冷若冰山的样子,他完全没听明白。 云初娇叱:“你不要给我装酷!我知道我不能常常在你身边,可我都是为了工作,我和男演员……都是假的。我好不容易赶回来看你,你怎么能偷偷一个人看岛国动作片,也不理我?” 韩湛铭沉默,因为他确实要避开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云初本来有玩笑成份,这时却惊讶:“你……你真的看毛片?!我诈你的,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韩湛铭搜索着“毛片”这个词,终于记起在陈宇阳口中听到过,他呼出一口气:“我没有。” 云初走到他身边,娇声道:“那你到底怎么回事?一个晚上都阴阳怪气的?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呀。” 韩湛铭轻轻转开头:“我没有不舒服。” 云初见此反而更紧张:“抑郁症?婚前恐惧症?股票腰斩了?破产了?” 韩湛铭根本无从说起,云初在桌角坐着,拉着他的手:“你不要有压力,如果你不想跟我结婚那就不结。” 韩湛铭终于挤出话:“我……没有不想结婚。” 云初才顺势坐到他怀里,他梗着脖子,紧张得抓住椅子把手,瞪大俊目看着她,却被她惊天的美貌直击心灵。 “你是……看到我的戏里和男演员爱得死去活来吃醋了?”云初轻轻捋着他的额发,“那都是假的,我就喜欢你一个人。” 韩湛铭紧紧抓着把手,俊脸像个烤熟的小龙虾,全身滚烫。 “还吃醋呢?”云初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啄了又啄,“大醋缸。” 云初发现他怪异状态,手指都要把沙发椅扶手抓住洞来了,她蹙眉:“你干嘛呢?练白骨爪吗?” 韩湛铭目光离迷地看着她,这时所有“他”的热恋记忆涌进脑海,那也诱惑着他。他再也抵抗不住,拥紧了她清香娇柔的身子,火热的吻就封上去…… 翌日上午韩湛铭终于醒来,他残疾之后就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她居然比他更早起床,这让韩湛铭本能有一点不满。 正在这时,穿着居家服的云初扶着腰进屋来,捡着地上的衣服:“你怎么还不起来?董事长来电话了,让我们中午过去陪他吃饭。” 韩湛铭冷冷道:“凭什么要陪他?” “他是你爷爷,你说呢?”云初扶着腰,“你还好意思睡得比我还晚,昨晚就是往死里折腾,技术全无,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韩湛铭目中一凉:她就是在说我不如“他”? 这时云初又收拾了衣物出去了,韩湛铭心底一个声音似在说:【你不如我,因为我才是她的男朋友,你这个卑鄙的小偷!】 【你的就是我的,你现在的一切将来都是我的。】 【不,我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只不过运气好,走了个小岔道,改变了给我的命运。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得补偿给我了。她是我的。】 韩湛铭眉头深锁,抓着自己的头,忽然叫了出来:“滚!” …… “双重人格?”云初看着开车当中的韩湛铭,觉得这个话题不可思议,“你昨晚是有点奇怪,双重人格不至于。” 韩湛铭道:“我是认真的。我刚刚发现的,所以当我是那个人格时,你不要理他。特别是……他那么好色,技术又差……” “不是说双重人格吗?现在你这个人格怎么知道他好色,技术差?” “我……我们彼此是知道对方的存在的……” 云初笑道:“我站在一个对医学有点研究的人的立场上跟你说,人格分裂的很多案例中,一个人格是不知道另一个人格做事细节的。你是不是压力太大?” 韩湛铭哑然:“……”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什么时空倒流,也不知道既然是未来的他,为什么他没有遇上云初,没有之后的一系列改变。 …… 云初在星期一早上就要赶回青岛剧组,所以一早起床,她明显地发现韩湛铭醒来时又不一样了。从起床、刷牙洗脸到穿衣,韩湛铭一句话不说,只是像一匹狼一样阴瘆瘆地看着她。 他也没有乖乖的把房间的衣服收拾好,没有把被褥换下来,一点也不贤惠。云初看他洗完澡穿好衣服,忍不住问他:“你又怎么了?” 韩湛铭目光凉凉的:“你这两天和‘他’过得很开心吧?” 云初一头雾水:“和谁?韩湛铭,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韩湛铭一把扣住她的腰肢,狠掐:“你要他还是要我?” 云初微张着嘴巴,忽然想起星期六时,韩湛铭跟她说的话:“双重人格?” 韩湛铭冷笑一声:“他让你不要我对吗?你敢听他的话,我就带着他一起去死。” 云初脑袋都炸开了,呆了半晌,才摇了摇他的肩膀:“整蛊游戏?韩湛铭,你不要装了。” 韩湛铭抓住她的手腕:“你选我还是选他?” 云初歪着头,叹道:“别玩了,我吃了饭要赶高铁。” 韩湛铭抿着唇,神色狠戾中有一分脆弱,忽说:“我的……技术会好的……” 云初心软了,亲了他一下:“我再拍一个星期就杀青了,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婚礼酒席方面的事,你再看看,我有空就打给你,好不好?” 韩湛铭终是松开了她的手腕,云初下楼时,公司保姆车和小张已经来接了,云初只能拿了牛奶和蟹黄包就出门了。 小张往车后看看,叹道:“韩总这是要变‘望妻石’呀!” 云初咬着三明治,也往后看去,韩湛铭没有穿外套伫立在庭院中,寒风凄凄,显得他格外孤独可怜。 云初生出一种怪异地感觉。难道是她长期在外地拍戏,通常是两个星期才能相会一次,弄得他有心理疾病? 那么她这回几次三翻暗示他加强安保,小心杜尔岚和梁娜,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经本系统检索,韩湛铭重生了。他确实产生了双重人格,一个是跟你相恋的韩湛铭,还有一个就是被害得残废想让隆盛集团所有阻碍他的人和杜尔岚相关的人都毁灭的韩湛铭。 他重生前,已经杀了杜尔岚全家和好几位隆盛之前的高层股东,正要对韩子惠一家下手。如果当时一直让他在毁灭别人的路上沉沦,他终会成为无差别杀人的魔鬼。” 云初愕然:“你说啥?重生?我去!不是说好穿越的吗,怎么还有重生?” 系统咳了一声:“你不要紧张,他就是韩湛铭,两个人格也是一个人。因为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让他执念太深,所以人格融合得没那么快。” 云初问道:“既然一切不一样了,他的悲惨未来都改变了,相当于不会存在,他为什么会重生?” 系统道:“一切都重启改变,不代表在这个时空没有存在过,他就是存在过的痕迹。放心吧,因为我现在能量不足,所以他执念太强大才会重生。以后我的能量充足时,是可以控制二周目完全覆盖而不出岔子的。” 云初感到害怕,可是细想那个韩湛铭的悲惨人生,与原主真的是难兄难弟了。这个世界何其残忍,要毁灭原主和韩湛铭这样两个人中龙凤? 云初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还要和他结婚吗?” 系统道:“如果他今生再被杜尔岚他们害了,等于BUFF叠加,他会变得更可怕。你要是敢抛弃他,后果也不是你承担得起的。正常的韩湛铭是个绅士,但这个重生人格就不讲究了。” 云初痛斥:“你怎么这么不靠谱?!这让我怎么办?” 系统安慰:“正常的韩湛铭喜欢你,黑化的韩湛铭就不会伤害你,因为本质上是一个人。你放心吧。” 赶到青岛片场,下午就是在医院取景的三场戏,其中是一场最重要的吻戏。 系统表示韩湛铭双重人格在Battle,重生人格无法完全掌握身体,他就不能实施杀人计划,只能做到去调查杜尔岚。 因为暂时不会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后果,杜尔岚和梁娜也暂时没有机会接近他,云初才敢全情投入拍摄,眼前这部戏总要拍完再说。 云初前三天早晚会和他视频,有时候是正常版的韩湛铭,有时候是重生版的韩湛铭,两个人格都跟她说,不要理另一个自己,又追问“选他还是选我”。 问题是,这两个人格跟平常的人格分裂不同,他们信息互通,可能她上一秒钟答应一个人格选他,下一秒他就切换成另一个人格让她体验修罗场了。 云初第四天早上自以为聪明的不主动打给他,结果她在片场时,小张又被迫开机了,接到了重生版人格的夺命Call,接通后,他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在躲我?” “我昨晚没有睡好,今天起得晚,早上来不及给你打电话了。我今天还有五场戏,很累的,你乖一点,好不好?” 韩湛铭问:“想好了吗?你选他还是选我?” 小张正拿着外套来给她披上,她现在穿着戏服拍外景,有点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小张刚好听到这一句不由得瞪大眼睛,目光怪异地看着云初。 云初头皮发麻,走远一些,说:“韩湛铭,你再拿这种事来闹,我就不回来了,我要被你逼疯了。” 云初挂断电话,一个头两个大,小张猫过来:“云初,你不会当渣女的,对吗?” 云初深呼吸:“小张,你不要脑补,好不好?什么渣女,亏你想得出来。” 小张点点头:“也对哦,你说你找到一个韩总这样的有钱有颜还有心的,不至于……” 云初把手机塞给她:“关机!” 又过了一天,就要杀青了,演的是男女主角的第二场床戏及前后的戏。云初个人虽然不喜欢吻戏太多的腻,但她和姜枫仍然非常敬业拍完,怎么剪就看制作方了。 这部戏的床戏倒没有那么多,只有刚刚校园热恋时和后来重逢再相爱时的两场。这两场戏倒还算是必要的,把原著中另外两场显得不必要的给删除掉了。 这是拍两人重逢明白心意,男主送女主回家的一场戏,之后就要重头亲密戏了。云初只露一下胳膊和小香肩,而姜枫牺牲较大,要露上半身。 导演和摄像早就经验老道,给他们讲了姜枫什么时候脱衣服,以及两人的移动方位步骤,也挑好了机位。云初和姜枫自己再走了走位,还商量着配合问题。 云初拍着姜枫的肩:“情感状态还是饱满一点吧,最好一次过,这种戏NG,越拍越尴尬。” 姜枫点着头,伸出胳膊虚搂:“我手放上面一些好,还是下面一些好?” 云初道:“你平常抱女朋友是哪个位置就哪个位置……” 姜枫还没有回答,忽然听到嘈杂声,一个冷然地声音说:“你们在干嘛?” “韩总!!”导演、副导演、摄像机位老师都惊呼,因为是在拍亲密戏,为免演员尴尬,导演进行了清场,别的工作人员和助理们都在屋外。但是韩大Bss来探班,谁敢拦着? 姜枫很快缩了手,连退三步,哪怕演这部戏久了,他对云初这样好脾气、善良和气又爆红的绝世佳人有些克制不住的倾心,可他的理智却明白,名花有主。 云初道:“你怎么来了?” “你明天杀青,我来接你。”韩湛铭却不放过刚才的事,目光不善看着姜枫,“你想干嘛?” 姜枫摇头:“韩总,我们在讨论拍戏。” 韩湛铭问:“讨论就讨论,动手动脚干什么?” 姜枫一脸苦笑,看向云初求助,云初抓住韩湛铭的胳膊,轻声说:“他演我的情人……演戏是演戏,你别闹了,行吗?” 韩湛铭深呼吸,一方面明白,一方面不甘,导演笑道:“难得韩总过来探班,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云初拖着他去该单位的阳台,看着他说:“你是……新人格?” 韩湛铭眯了眯眼睛:“你能区别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云初摆手:“不能!我不会回答你那个愚蠢的问题的!你有本事就离开这个身体,寄居在另一个身体上,再让我选。” 韩湛铭沉默了一下,道:“我不是问你这个问题,我是想问你,当初你和那个我初遇那时候,你为什么拒绝那个人渣?” 云初呵呵:“废话,你都说是人渣了,不拒绝,难道留着过年吗?” 韩湛铭道:“你也有可能接受的吧?” 云初怔住,呼叫系统,让它帮忙分析,可是系统没有反应。(系统:我也想回应,可是当着加强版本尊灵魂的面,我要回应你,可能会和他的意识形成能量共震,让他发现我。) 云初道:“这是‘薛定锷的猫’……” “‘薛定锷的猫’……你是在暗示延伸出平行宇宙理论吗?很好。”韩湛铭嘴角勾起。 云初一惊:“不要跟我讨论哲学了,我是理科生……” “你不是中专生吗?”韩湛铭冷俊逼人的脸凑近她,眼神像是发现最有趣的事,“我已经查过你小学初中的成绩了,虽然足够你考上重点高中,可是哪有你的文化水平?” 云初一惊:“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湛铭意味不明地笑:“女人是危险的,男人好色通常没有好下场,就像老头子。可我又不能不要你,我当然要弄清楚你的一切。我确定,你、不、是、她。” 重生来的韩湛铭虽然记不清自己的车曾经撞伤的那个女人的样子,但他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他也知道吴瀚,毕竟吴瀚要娶的是杨婧琪。韩湛铭和父亲、梁娜母女关系不好,没有出席他们的婚礼。 但他们的婚礼有媒体报道,在他记忆里,杨婧琪和吴瀚的风光婚礼上,韩子健牵着她的手把他交给吴瀚。而吴瀚将前女友送入监狱的事曾在网上小有风波,可是后来被压下去了。 重生的韩湛铭一再复盘,她拒绝了吴瀚的放弃事业同居的要求,他和她的相遇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所有人的命运就从他遇上她那一天开始改变。 云初心里很慌,面上淡定,指着天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要胡言乱语。” 韩湛铭道:“你不要承认,或许承认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失去别的什么。” 云初叹了口气,踮起脚尖捋了捋他额边的发丝:“湛铭,你这个心理障碍,以后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但我这两天真的要把戏拍完。” 云初见他眉宇间有一种不餍足的冷戾,真怕他大闹片场。云初贴过去抱着他,他怔了一下,才轻轻揽过她的背:“我没有病,不用看医生。” 云初道:“你的人生没有妥协地和解,或许正是这种强迫症和现实的冷酷才催生了这个你。这可能仅仅只是你接纳自我,长大的一个过程。 你不喜欢看心理医生,我不逼你,我以后多抽时间陪你。这样,除了结婚我停工两个月,下部戏我就找在北京拍的,我每天都回家,好吗?” 韩湛铭垂眸看她抬起来的笑脸,自然而然就答应了:“……” 云初粲然一笑:“好啦,我要拍戏了。你亲我一下,就回酒店去。” …… 杜尔岚、杜琛又约了梁娜在饭店见面。 杜琛拿出一个保温盒推到了梁娜面前,梁娜抬起头:“这是什么?” 杜琛邪邪一笑:“恒温保存的……一个特殊的人的血液。” 梁娜不解,杜尔岚微笑道:“韩湛铭那小破孩的婚礼你不一定能参加,但你还能跟谢云初说上几句话。如果你要提前送她一件新婚礼物,我想她不会拒你于千里之外……” 梁娜又拿出一个礼盒,打开后里面正是一个看起来价钱不低的胸针,梁娜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杜尔岚轻轻一笑,凑到她耳边低语如是如是。 梁娜震惊得倒抽一口气,面色惨白,摇头:“我怕……我干不了……” 杜琛却将她提起来,按倒在桌上:“你要是不干,我就用在你和你女儿身上。” 梁娜哭嚎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们。” 杜尔岚冷笑道:“我想要的数目,你给不了,你那三瓜两枣,我也不缺。我就要韩湛铭那小破孩下地狱!”,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42第四十二章 歹毒之极 云初终于在青岛杀青了, 他们多逗留了一夜。当天晚上在五星级酒店宴请范萍和谢家两房舅舅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乘韩湛铭的私人飞机回到北京。 云初在青岛时网购配送的包裹也刚送到家,正是重生人格控制着韩湛铭。 客厅有一堆包裹, 充满着普通人生活的气息。他坐沙发上休息喝水,一边感受着有女人的热闹感, 目光都不禁变得像正常人格的他一样柔和。 云初则在一旁开心开包裹,然后拿出一会淡粉色的毛衣在他面前晃荡:“当当当当, 你看这件毛衣怎么样?” 韩湛铭对她的聒噪并不会感到厌烦, 表情却还是一派冷漠:“一般,给你会不会大了一点?” 云初扑了上来, 将毛衣按在他身上:“给你买哒!喜欢吗?” 韩湛铭睫毛轻颤,垂目看着那毛衣,嫌弃:“这个颜色……” 云初在他胸肌上摸了摸,笑道:“猛男粉呀, 正适合你, 好称肤色,太好看了!” 韩湛铭一脸怀疑,云初却去拉他的衣服:“换上看看合不合身……” 韩湛铭夺过毛衣扔到地上:“不要。” 云初不由得一愣, 为了系统说的增加亲密度, 化解他重生黑化的人格身上的戾气, 她容易吗?她买的确实粉色的男装,这也是一种流行。 粉色如桃花灿烂,生机勃勃, 还是浪漫暖色调, 或许能给他带来不同的心情。 “别乱丢。” 云初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筒,然后让佣人帮忙, 把余下快递搬去她的小书房。 韩湛铭坐着发呆,管家过来说:“先生,这下麻烦大了,你好自为之。” 韩湛铭回神时已是正常人格:“这不关我的事……” 韩湛铭觉得自己很冤,吐嘈着那个他只会给他惹麻烦。本想去哄一哄,但电话响了起来。 韩湛铭一看,是那个他请的在灰色地带混的人物,名叫高威。 那个重生版的记忆中高威在他手底下还得用,只要不吝啬钱,高威和他的人比陈伟的人更能潜入调查。 韩湛铭记忆中,他出车祸前正值在集团内部矛盾最深的时候。他正全身心投入到集团的改管里,改革的阻力很大,所有人都找到韩盛跟前去说理,韩盛也不得清闲,无法好好养病。 韩子健本来不想多事,但韩湛铭要整理供应商与合作商的信息时,杜尔岚掩盖了何斌公司的事,引起韩子健的警觉。 韩子健到底是担心他的,所以告诉他何斌和杜尔岚有生意往来。但比起现在这一世,却晚了一年多了。韩湛铭不由得找韩盛对质,韩盛的看法和这一世差不多。 在他还来不及去查出更多的事时,韩盛的病复发病重,又做了一个心内微创手术,需要养病。韩湛铭一个月后与母亲联手查到一些事,可是韩盛那个样子,他也无法再去刺激他。 过了半年,韩盛的病情仍然恶化,必须开胸。当时他都76岁了,手术风险太大,韩盛担心出不了手术室。他见韩湛铭看问题准,也够果断,但是他的行事风格不适合他们集团的现状。 杜尔岚在他身边也天天给他灌输这种观念,于是他手术前立遗嘱集团的股份分给韩家儿孙一人一份,他一些收藏私财和个人的物业就留给杜尔岚。 韩盛的手术成功,却死在并发症上面。后来韩湛铭没有压倒性的股份,在改革中斗不倒掌权的企业腐败的股东和高层集团的联盟。那些人改为支持韩子惠夫妻,而远在国外的韩子慎也表示支持姐姐和姐夫。 韩子健倒明确支持儿子,可是韩子惠夫妻有别的大部分董事的支持。韩湛铭眼见这样下去至少地产集团会万劫不复,最终拖累别的产业,只有乱世用重典,将企业腐败的人都举报到经济犯罪科。 就在这个时候,韩湛铭的车刹车失控了,一场严重的车祸造成他的司机死亡,而他也毁容残疾。警方查到他那辆车应该是送去保养时被人动过手脚,警方只查动过他的车的人和杜琛有来往。 但是没有直接的人证物证,并且所有人都跑出国了。韩湛铭觉得凭杜氏母子并不能做得那么干净、跑得那么快,背后肯定还有人帮忙。可是他除了从4S店拿到些赔偿金之外,他在法律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高威在电话中说:“老板,有两件事。我想当面跟你说。” 韩湛铭无缝切换到重生人格:“明天资料当面给我,先把事说了。” 高威才道:“我的人去杜尔岚老家学校和外婆家调查走访多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杜琛很可能是杜尔岚的儿子,而不是弟弟。” 韩湛铭嗯了一声,说:“第二件事呢?” 高威道:“杜尔岚、杜琛见了一个人,老板可能都想不到的人。” 韩湛铭没有追问,高威也不卖关子了:“是梁娜,我从老关发来的照片中认出来。” 韩湛铭让高威帮他办事,所以韩家内部的人员他都认得出来。 韩湛铭沉声道:“我知道了,明天下午三点半在老地方见。” 韩湛铭挂了电话,沉思了好一会儿,又起身捡起猛男粉毛衣,上楼去找云初。 云初坐在沙发椅上,两只腿很不客气的架在了桌上,试着刚网购了新款手机。她穿前的年代比这个时候晚几年,真是受不了早前手机的智能,所以一有高端新手机上市就想买。 韩湛铭走到她身边:“是‘他’脾气比较大,你不要迁怒我。” 云初怔了一下,抬起头笑道:“韩湛铭,原来‘双重人格’还有这种好处的哦!但凡做错了事,就可以说‘不是我干的’。” 韩湛铭拿着粉色毛衣:“这个颜色不管是我还是‘他’,都不太适合……” 云初正色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适不适合!?” 重生版的韩湛铭装作是正常版的,还没有过关,却被霸道女友镇慑,重生前的心狠手辣性格发挥不出一丁点来。韩湛铭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神情有微妙的变化。 韩湛铭叹了口气:“云初,你不要相信‘他’,刚才‘他’装作是我,‘他’本来就这么卑鄙、好色、无耻,而且还会气你。” 云初不由得傻眼了,收起桌上的脚,霍然站起:“韩湛铭,你出息了呀!你还会在自己身上玩谍战了?那个你会假装成这个你了,哪天你想对我发脾气时,你也会装成是那个你。 然后哪天你又装作是那个你装的这个你,或者是那个你装成你假装的那个你……哎呀,太绕了,你的人格数量要是进化成西方LGBT种类一样繁多,那我可侍候不了你。” 韩湛铭表情一僵,求道:“云初,我们才是真爱,‘他’只是‘第三者’,你和‘他’好,我不怪你,这是我的问题……” 云初插着腰:“不是你的问题,难道还是我出轨?大兄弟,没有人像你这么玩的,我要出轨,我好歹找一个长得不一样、名字也不一样的。 你人格再多也是同一个人,我图什么?睡起来有区别吗?生出的孩子有区别吗?我还得背负着出轨的恶名,我亏大发了!” 韩湛铭道:“有区别,我才是和你一路走来的那个人,他不是。他就想抢走你,抢走我的一切。” 云初暗想,他的两个人格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既互相包容、又互相排斥,系统却需要两个人格的和解。 “他怎么抢?我不还是呆在你身边?昨日之我,已非今日之我,这是哲学问题,我们生在凡俗世界,不用这么思考。 你爱上我时,我还籍籍无名,但我现在很红,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我算不算抢了从前的我的情人呢?” 韩湛铭沉默一会儿:“有些事,你不明白,我又讲不明白。” 云初道:“湛铭,是你觉得我不明白,我不理解,那个你没有这么觉得。” 韩湛铭道:“‘他’当然没有这么觉得,因为是‘他’占便宜了。” 云初道:“那么你觉得哪个你更幸福呢?是幸福的你占便宜,还是不幸福的你更占便宜?两个你的人格都是你,基础一样,能以成败论英雄吗?” 韩湛铭不语,过一会儿又变了气质,说:“我知道是你改变了我,你既然明白我,就不要跟我使性子了。” 云初呵呵,戳着他的胸膛:“我不管你是哪个你,反正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我这里不接受那样鬼畜的理由。居然说我使性子,你是不是想恢复单身?” 韩湛铭呆站在那儿,轻叹:“女人真是……可爱……” 他硬生生在最后改了口风,识实务者为俊杰,求生欲满满。 …… 元旦期间,他们就要举行婚礼,剩下没几天了。虽然重生人格不太乐意,但他们这两天都在韩家大宅住着陪一陪韩盛。傍晚时,韩子健带着梁娜、杨婧琪,韩子惠、高烨夫妻及寒假中的高婉菲都来吃晚饭。 家里顿时济济一堂,晚饭后,韩盛叫了高烨、韩子惠去饮茶室,私下聊着他们自己公司新项目的事,让他们不要把摊子铺得那么大。 隆盛集团之前的大动静中,韩湛铭让那些心不齐又贪腐的股东以股权作为收购集团项目的部分资金,这样公司少了肘制。 高烨和韩子惠也贪,他们在外面也另有公司,收购了地产集团部分项目。现在他们在地产集团的股份只剩下2%左右,可以在外面的地产公司的持股就在70%左右。 他们看不清形势,还因为当下房价还在疯涨而想扩张,这时有重生人格的韩湛铭当然不管他们,没有再误导他们都算好了。韩盛却看不过去,良言相劝。 余下的人则在大客厅聚聚。杨婧琪去了洗手间,梁娜则陪云初聊天,口中羡慕云初嫁得好。韩子健见梁娜去拍云初的马屁心底满意,但他发现儿子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了。 韩子健坐到韩湛铭身边,拍了拍他胳膊:“你放心吧,她不会到你们的婚礼上捣乱的。” 韩湛铭抱胸,讽刺地笑了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韩家的男人总是栽在女人身上……” 韩湛铭发现他们祖孙三个都这样,他和韩盛、韩子健不同的是:他的女人不是坏人。 这样一对比,这一生的他可是比韩盛、韩子健都要幸运多了。 韩子健尴尬:“就是过日子……你妈现在也挺好的,她离开了我才真正找回她的人生。” 韩湛铭见韩子健还如此愚蠢,都不太想和他再说下去,等他结婚之后,再让他看看他的真爱是怎么一回事。 梁娜原讨好着云初,杨婧琪从洗手间出来时与梁娜对视一眼,梁娜眼神有丝紧张一时没有说出话来,倒是杨婧琪走了过来。 杨婧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道:“妈,你打算送给云初的礼物还在我这儿呢!” 梁娜才扯出笑来:“对了,云初,我们就不参加你的婚礼了,只有提前送你一件新婚礼物。” 杨婧琪拿出那个亮闪闪的胸针:“云初,这是妈亲自给你挑的红宝石胸针,新婚、过年佩带都合适……我给你戴上试试。” 杨婧琪不容云初开口,就拿着胸针凑过去,却没有将胸针往她胸前戴,好像要戴她的领口。北方冬天室内很暖,所有人在室内时穿得不多,云初就只穿着一件打底裙,修长的脖子露在外面。 就在杨婧琪目露凶光要探到云初的脖子时,云初双手握住杨婧琪的双手一拢,杨婧琪啊一声惊叫。 云初微笑道:“这个看起来太贵重了,我担心Mandy看到了吃醋不高兴,毕竟她才是我婆婆。梁阿姨,我们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用这么客气,是吧?” 杨婧琪眼中惊慌失措,本能挣扎,可是云初这时得系统给了个外挂力道加持,杨婧琪愣是没有挣脱。 杨婧琪看着手左手拇指根部的一道血痕,还有掌心的刺痛感,只觉一股寒气从后腚一直往上窜。现在她顾不得其它,疯了一样喊道:“快放开我!快放开我!我流血了!” 云初低头看向被自己握着的杨婧琪左手上的红色,像是被惊到了,连忙蹦起来,扑到了韩湛铭身侧,可怜无辜样:“湛铭,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梁阿姨是好心,但委实不能收她的礼物。” 杨婧琪看着血淋淋的左手掌心和右手捏着的胸针,脑中一片空白,梁娜见此也脸色惨白,尖叫道:“去医院,送婧琪去医院……” 高婉菲都看不过去了:“就手上一点小伤,家里有常用医药箱,不要故意说的这么严重……” 高婉菲还以为这是传说中宅斗戏码中的故意碰瓷想赖上云初,本能帮着说一句。 韩盛、韩子惠、高烨从饮茶室回来,韩盛蹙了蹙眉:“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原来韩盛就听到梁娜母女夸张的尖叫,以为她们要做妖欺负云初。 老头子虽然失去了晚年的爱情,这个里外亲疏还是分得清的,这时怎么可能容许外人欺负大孙媳妇? 高婉菲过去扶住韩盛的胳膊:“外公,婧琪姐刮破点皮而已,她是用她自己买的胸针刮的。和电视剧中的白莲花都这样陷害女主……” 韩盛眼睛冷冷扫过梁娜母女,可是最终看向韩子健:“你怎么管的家?她们到现在还这样不知进退?” 韩子健正要喝斥梁娜母女,却见杨婧琪疯了一样,从包中翻出手机打120。 电话接通后,里面的值班人员问她的地点,韩子健走了过去夺过手机挂断:“自己不小心,还闹什么?” 杨婧琪现在浑身瘫软,抓住韩子健衣角,哭道:“爸,爸,快送我去医院,我求你了!” 梁娜勉强站稳脚根,扶着杨婧琪:“婧琪,妈送你去,别怕……” 本来没有在意的韩湛铭这时突然站了起来,拦住她们的去路:“先把话说清楚,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梁娜性格不如杨婧琪坚定,本来就心虚,这时脸色煞白,杨婧琪则只关心手上的伤:“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韩湛铭俊目冷光湛然:“你们……是不是想害云初?那个胸针有问题?”韩湛铭只查到梁娜见过杜尔岚,猜到她们可能勾结,但不知道她们的直接目标是云初。 梁娜更慌,摇着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韩湛铭道:“你要送云初的东西,你会不知道?说,你和杜尔岚勾结,究竟想干什么?” 梁娜摆着手:“没有!我没有见过岚姐!不关我的事!” 杨婧琪突然绕过韩湛铭往外跑,韩湛铭命令管家佣人拦住她。 杨婧琪急于跑出去自救,拿着那个边角被磨得锋利的胸针,眼中透着一股被恐惧倒逼出的失智和疯狂:“你们谁敢拦我?这是HIV,不要命的就上来!” 韩湛铭之前以为杜尔岚和梁娜见面,是想密谋怎么害他,或许也是要在他的车上动手脚,所以正想张开一张网等她们跳,也好人赃并获。可他没有料到,现在有了云初,她们居然选择对云初下手,最终却要除掉他们两个人。 云初装作惊讶的样子:“杨小姐,你得了HIV?” 梁娜六神无主:“没有……她没有……是胸针……快送她去医院……” 高婉菲瞪大了眼睛:“胸针?是你要送给云初的……所以,你们是想划破云初的皮肤,想害她得病?你们真的是比电视剧中的白莲花更歹毒!” 云初道:“HIV病毒离开人体最多能活几小时,没有寄居的体%液而暴露在空气中,大部分只能活几分钟。一个胸针是难以被病毒寄居的,这又怎么可能传染呢?” 梁娜没有回答,杨婧琪却急得大吼大叫,韩盛冷笑道:“谁也不许送她,让她自己离开韩家。” 梁娜知道走路去医院绝对来不及,而且这是别墅区,离公交车站和地铁站也不近,她乘着公交地铁到医院,可能也来不及了。 梁娜救女心切,便朝韩盛跪了下来:“董事长,我求求你,你帮帮婧琪,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只有这样一个女儿。” 云初却盘算了一下,说:“董事长,你可以让人送杨小姐一辆车,让她自己开车去医院。让司机送,万一她发疯想传染给司机,你是要为员工的安全负责的。” 韩盛是个人精,知道不给车的话,她就会再叫救护车,救护车走的是绿色通道,也会精准地送往专科医院,反而耽误不了,便吩咐:“子健,让杨小姐开你的车走……” 韩子健的眼睛已经发红,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认为的小白兔居然和杜尔岚勾结想害他唯一的儿子。 云初这个当事人反而和气地对杨婧琪说:“把胸针放在地上,你可以走了,来不及等救护车了,你要马上赶去医院。如果真有病毒,及时吃下阻断药,你有99%的可能不会得病,别慌。” 杨婧琪一身惊慌狼狈,看向云初时眼中含着怨毒,她只觉不应该是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可是杨婧琪没有时间和云初掰扯了,把胸针扔在地上,听到韩子健打电话给司机了,就转身跑出了屋子。 杨婧琪离开后,云初见韩盛就问梁娜的话,忙说:“还是报警吧,不然杨小姐明明是自伤,万一反咬韩家和我,事情传了出去,我又要被黑了。” 梁娜怕了:“不能报警,我不要坐牢……” 云初冷笑:“我可不是跟你商量,我才是受害人,我永不和犯罪的人和解。纵容你们这样的人,就是对善良人的残忍。” 梁娜看到云初刚才和气地和杨婧琪说话,以为她有可能心软,就跪到云初面前,求道:“谢小姐,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害你,可我没得选。我若不做,我们就完了。” 云初呵呵:“是我让你和杜尔岚搞一起的吗?凭什么你交友不慎的后果要别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你有什么权利让我替你们埋单?” 梁娜道:“谢小姐,你已红透了半边天,有真心爱你的韩家继承人,有韩家的承认的身份,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呀……” 云初坐在沙发上,当着韩家长辈的面架起二郎腿:“别给我道德绑架,我不吃这一套。” 云初看向韩湛铭:“打电话报警。” 梁娜求到韩子健跟前:“健哥,我只是想要保住我们的生活,我不想害人,是杜尔岚逼我,我没得选。你帮帮我吧!” 韩子健目光复杂:“你怎么会和杜尔岚搞在一起?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梁娜只能可怜无助地哭泣,韩湛铭看到她这样子着实讨厌。 韩湛铭已经打电话报了警,坐在了云初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我已经查到杜尔岚和杜琛回国了,并且他们和梁娜见了面。 还有一件事,你们应该不知道,杜琛是杜尔岚早恋时在16岁生下的儿子,不是弟弟。所以杜琛当初才会甘愿背下所有的罪名。” 韩盛本来想要一家团聚,可是没有想到他老来的风流还引出这么多的祸事。现在他万分后悔当时就轻飘飘地放过了杜尔岚。 “幸好,云初没事,否则……”韩盛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他是长辈。他知道云初真的染病的后果,他孙子的一切苦难的源头居然是他,他愧疚不已。万幸云初没事,他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大家都顾不上吃晚饭了,警方因为有绿色通道,所以半小时候就赶到了。云初提供了杨婧琪受伤后她们母女发疯了一样的现场录音,她的录音习惯一直很好。 梁娜是这件阴谋的执行人之一,所以被警方带走,暂时拘留。同时警方在杨婧琪上过的洗手间废纸篓里找出了一支装污血的试管。 得知今天晚上要过来聚会,杜琛就在上午带了新的带HIV病%毒的一试管的血样换给她们。这血离开人体前后不过五六个小时,之后又被保留在恒温条件下,病毒绝对还活着,这也是杨婧琪会这么害怕的原因之一。 所有人现场做了笔录,云初一副白莲花的模样,这时才拿出真正的演技出来。云初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态,对着眼前的年轻男警察和作记录的女警陈述。 “因为梁女士梁娜是小三上位,抢走我未来婆婆的丈夫,让我未来婆婆伤了心,她们的关系当然没有多好。所以,我的原则是和梁女士做点头之交。我要是收梁女士的礼物,不是打我婆婆的脸面吗? 可是杨小姐问也不问拿着胸针就要给我戴,我当然要推拒。我哪知道那胸针上染着病毒,并且她们把胸针边角磨得那么锋利?我们在推攘时不小心令杨小姐自己划到手……” 云初眼中波光闪闪,又按着心口,惊魂未定的样子:“我现在还感觉后怕……警察叔叔,姐姐,你们一定要把坏人都一网打尽……” 问话的警察深吸一口气:“谢小姐,我没那么老……” 韩湛铭知道她在演,却揽着她的肩膀安慰,又对警察说:“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警方能抓到真正的主谋。” 那边韩盛也给警察做了笔录,把杜尔岚和他的关系交代清楚,并且还交代了杜尔岚和杜琛是十九年前绑架韩湛铭的幕后真凶。 因为他受杜尔岚的把戏所骗,以为那事和杜尔岚无关,所以一直替杜尔岚隐瞒,这件事还有何斌可以作证…… 警方的人离开时已经九点钟了,大家的神色都有些疲惫,云初却叫道:“饿死了,大家吃饭吧!” …… 却说杨婧琪开着车出了韩家,到了主干道时就堵在了那里。像韩家这种人家在冬天家庭聚餐会比普通工薪阶层要早一点,就是天刚黑的时候。 因为冬天的白天时短,所以现在哪怕天已经黑了,其实正逢晚高峰,杨婧琪的车就堵在主干道中间,进不得,退不得,杨婧琪在路上崩溃大哭。 汽车以龟速在主干道移动,又有几个红绿灯,等她赶到大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杨婧琪跑到最近一家医院时,因为是晚上了,所以大部分医生下班了。 急诊科有医生值班,她找到急诊科说明白事件又过了5分钟,值班医生才吃惊:“我们医院没有这个药,你到疾控中心看看……不行,疾控中心下班了。你到附近的大药房问一问吧。” 这种药一般是疾控中心管理的,如果不是有相关科室的医院和相关定点医院一般不会常备着,疾控中心不像医院24小时在线。 杨婧琪瘫在地上大哭,还是值班医生说:“要不你叫救护车送你去XXX医院,那是专科医院,一定会有。坐救护车去更快,半小时能到。” 杨婧琪抓住这救命稻草,乘上这家医院的救护车,往那家专科医院去了。 …… 吃过晚饭后,韩湛铭和韩盛、韩子健还要谈话,去了韩盛的大书房。云初则回到韩湛铭的套房,这时系统才敢鬼祟的出来报告:“杨婧琪赶到专科医院时已经过了两小时最佳阻断时间。” 云初微笑道:“有你的力量送她一程,过了两小时,她应该完蛋了吧?” 系统道:“我不及你,你装好心让她自己开车去医院,无法走绿色通道,还跑错医院,这才能拖到两个小时之后。” 本来在72小时内服用阻断药都会有好效果,特别是两小时之内是黄金阻断时间。系统因为云初现在完成了任务,又大红大紫有气运加身而变得稍强大一点。 在云初抓着杨婧琪的手时,它传能量到杨婧琪身上,促进一下病毒的活性。这不是系统在说话,能量波比较隐秘,韩湛铭在现场也不会发现端倪。有系统能量加持,过了两个小时后杨婧琪再吃阻断药,基本是没救了。 系统叹道:“你是真恶毒,我是真喜欢!” 云初敬谢不敏:“别,我快结婚了,别喜欢我。” 系统检索出了杜尔岚找梁娜的阴谋诡计,云初就一直等着她们下手,好让她们自食其果。梁娜不是多刚强的人,因为伤到了自己女儿,本就心虚又想救她,就把杜尔岚供出来了。 云初目光悠远:“本来我以为我只要完成任务,与杨婧琪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没有想到就算这些年从不接触,她也如此恨我,害我的心可比梁娜坚定多了。” 系统道:“你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她能不恨你吗?” 云初问道:“我是我,她是她,我跟她有什么关系?” 系统提醒:“我提醒你,你虽然狡猾,但你之前在客厅露破绽了。像韩子健智商心机有点差距、韩子惠、高烨、高婉菲所知内情不多而不知,可是韩湛铭和韩盛各自看透了你。” 云初忙问:“什么破绽?” 系统道:“你误导促成杨婧琪自己开车赶路要拖延她的时间,和韩盛之前让她自行离开的目的异曲同工,他当然看明白了,所以配合你。还有韩湛铭只说了梁娜见过杜尔岚,没有说过是杜尔岚指使她这么做的。 你说的那句‘是我让你和杜尔岚搞在一起的吗,凭什么你交友不慎却要别人付出代价?’就是在韩湛铭面前暴露底牌了。他都没有查出来的事,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云初惊道:“那怎么办?” 系统松了口气:“万幸,现在你的任务都完成了,韩湛铭只会掩护你,不会追究你。暴露出你疑似有先知能力不会致命,最多是积分会打个八折。” 云初听到积分打八折,嘤嘤一声,敲着自己的头:“笨蛋!笨蛋!笨蛋!” 韩湛铭开门进来,就见云初坐在沙发上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骂着自己笨蛋,忙上前阻止:“哪有这么敲的,敲脑震荡了怎么办?” 云初抽了抽嘴角:“这样敲都能脑震荡,我是豆腐做的吗?” 韩湛铭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不许打自己,我舍不得。” 云初暗自好笑,眼波一转:“你现在是哪个人格?” 韩湛铭道:“不管是哪个人格,你再敢把自己陷在危险境地,我都会狠狠的惩罚你。” “惩罚?扣钱?哈哈,我不怕,我有钱。” “不是……就做一天一夜……” “??”云初一把推开他的脸,“滚你个下流胚子!你有那么好的肾吗?” “你试试?” “不要!” …… 杨婧琪吃了阻断药之后,就被警察追踪到了,抓她进了局子做笔录。杨婧琪虽然想说是谢云初害了她,可是谢云初除非有先知能力,否则不可能知道她们的计策。 杨婧琪这种是害人反受其害,法律的责任怎么也落不到谢云初身上。杨婧琪狡辩和想咬谢云初不成,只想推脱自己的责任,就把一切都推到杜尔岚身上,并且主动提议帮助警方抓杜尔岚母子(姐弟)。 梁娜在警察的设备监控下打通了杜尔岚的新手机号码,手机响了六下才接通。杜尔岚这时正在带了一个新找的夜店小甜甜回家,披了衣服起来接电话。 梁娜听警察的指示多说话,好让警察马上确定她的位置。 “岚姐,不好意思,健哥现在去洗澡了,我才抓住时机跟你报告一下。” 杜尔岚这时正餍足着,慵懒地问:“怎么样了?” 梁娜小心翼翼说:“划是划伤她了,也出血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毕竟,婧琪帮忙蘸了那血后出来,在空气下也暴露了两三分钟。” 那病毒如果是在恒温条件的血液中,离开人体可能存活几天,但没有足够□□寄居而在空气中只能存活几分钟,最多几小时。 杜尔岚呵呵一笑:“染没染上,以后不就知道了?” 梁娜忙说:“岚姐,你说话算话吧?如果那女人没有如你所愿得HIV,我做不了第二次了。健哥都因为我送胸针的事骂了我半个小时。” 杜尔岚悠悠道:“如果这个方法没有用,只能另外想办法。可是娜娜,人一旦上了船,哪有半途下船的?半途就下船,那是要掉海里淹死的,你明白吗?” 梁娜叫道:“岚姐,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我只想过我普通的日子。我因为被你抓着把柄,都听你话拿着HIV病毒去害人了,还想我怎么样?” 杜尔岚反问:“你大呼小叫有用吗?如果不是我,你能嫁给韩子健吗?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不听我的话,我随时能收回去。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梁娜又哀声道:“岚姐,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梁娜这时看到一个定位的警察冲她比划了一个手势,才松了一口气。 杜尔岚听到梁娜这么求她,反而变得十分愉悦:“求我没用,你不如求求老天帮帮你,让谢云初得那病,我就真不用找你了。” 杜尔岚挂断了电话,梁娜才像泄气的皮球萎靡下去,想到什么又强打起精神:“警官,我这样是戴罪立功了吧?你们也听到了,我真的是被胁迫的,我没有办法……” 队长点头说:“只要你好好配合调查,做污点证人,又因为你和你女儿没有成功害到谢小姐,司法量刑也会从轻的。” 梁娜连连点头,然后又被两个女警押去拘留监,杨婧琪等在这里,忙说:“妈,怎么样?” 梁娜擦了擦眼泪:“还顺利,警方追踪到杜尔岚的位置了。只要杜尔岚和杜琛定罪,我们只是被胁迫的,还有重大立功表现,能从轻处罚。” 杜家豪华大平层中,杜尔岚的主卧中,她正在小甜甜怀里睡得香甜,却突然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杜尔岚披衣服走出房间,杜琛也从他屋里出来了,只听隐约转来有人高呼:“快开门!大楼着火了!快跑呀!” 杜琛睡虫全消:“着火了!姐,我们快跑!” 杜尔岚也怕死,忙说:“你快收拾东西,我穿衣服去。” 杜尔岚带回来的小甜甜已经先一步穿好衣服,慌慌张张去打开了门,只觉一只手伸了出来将他按在了墙上:“别动!警察!” 眼前人影晃动,十几个警察冲进了屋里,闯进杜尔岚和杜琛的卧室将他们按倒铐上了。 杜琛嚣张喊道:“我是澳国人,不是中国人,你们无权抓我!” 杜尔岚疯狂叫道:“我们是守法公民,你们抓错人了!” 带队的警察说:“没有抓错人,抓的就是你们,杜尔岚女士,杜琛先生。你们涉嫌胁迫罪、故意伤害罪、绑架罪、诈骗罪,我们现在依法将你们逮捕!” 杜尔岚和杜琛呆呆说不出话来,杜尔岚心中一凉:梁娜出卖他们了。 43第四十三章 降维打击 因为杜尔岚和杜琛被捕, 韩家人已经决议,这次再不能放过他们了。于是韩盛、韩子健、韩湛铭父子三人花了一天时间去警局,把杜尔岚相关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并且请求重新调查19年前韩湛铭被绑架的案子。 当年因为歹徒全都死了, 韩湛铭活着回来了,韩家没提背后有人指使, 警方自然就没有再查下去, 但是那个案子的卷宗都还在。 这时韩盛坦白自己被骗的经过:十九年前就知道了是杜琛下的手,因为杜尔岚让杜琛交代出地点以成功解救,作为交换条件是不告发杜琛。但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杜尔岚,他一直被杜尔岚欺骗。 韩盛请了因为杜尔岚公司停业而正遭遇困境的何斌来做证,加上一直背黑锅的梁娜作为污点证人的交代和指证, 并案处理的话,也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韩盛起诉杜尔岚诈骗,并且一一交代他因为被欺骗给过她多少好处,韩家的大律师请求法院先冻结杜尔岚所有的个人财产,做财产保全工作。 韩子健的婚姻也是一场诈骗,他第一时间起诉离婚, 并且要求梁娜和杨婧琪归还韩家这些年来给她们的每月零花钱和有时候的额外花用,也申请做财产保全。 加上杜琛在拘期间毒%瘾发作, 再次审问时, 他交代出他的吸%毒使和渠道, 缉毒警察也加入团队。这前后将近20年的数个案子加一起就有得警察调查了。 韩家家大业大,人脉又广, 这种大案子,警方自然高度重视。有钱也就不缺为他们代理事务的好律师。比如:追缴两个女人诈骗去的巨额财产,律师费之外还可以拿到十几个点的提成, 这可是天大的好案子。 眼见谢云初和韩湛铭将在2017年1月2日结婚的消息早10天就传出去了,可是近日媒体发现隆盛集团韩家人几次出入警局,身边还都带着大律师。 于是自媒体纷纷猜测,“隆盛地产”之前就被韩湛铭败家了,现在是不是又触犯什么法律了。两天之内网上就在谣传,韩家人犯法了,所以韩家父子三人都被叫到警局喝茶。 一些网友也开始对云初兴灾乐祸起来: 【女明星嫁什么豪门?真豪门哪里会娶寒门戏子?】 【又是一个伪豪门吗?】 【有钱人的钱来路都不太正,所以就去警局做客了?】 【谢云初,别嫁什么豪门了,好好拍自己的戏,不香吗?】 【不要一嫁进去就破产,之后就要替夫家还债了。】 【就算韩家是真豪门,这正想结婚就遇上家里惹官非,就会显得女人不吉利,不旺夫,豪门很讲究这些的。我看谢云初要梦断豪门了。】 网上这些谣言不止,还因为寒假闲在家里的高婉菲看到了,她本来就被杜尔岚、杨婧琪的恶毒给震惊了,这时见网上有人这么说,就忍不住发围脖。 【破产?想什么呢?表哥自己的基金一年能赚十个亿,能给集团赚三百亿,你们全破产了,他都不会破产。只不过是外公和舅舅被人诈骗了,去协助警方调查而已嘛。】 高婉菲这话,更加一石激起千层浪,网友吃着大瓜,后来韩子惠和高烨打电话骂她,她删除围脖都太迟了,早有网友截屏转发。 【这年头,诈骗份子也太厉害了,堂堂隆盛集团的前董事长和隆盛地产的总经理都被诈骗了!?】 【我5月时刚被人骗了12万,我忽然觉得我和韩盛平等了。】 【啊啊啊,我的天哪!能当财阀大佬的男人也是这么傻白甜的吗?被诈骗?我怎么感觉这么搞笑呢?】 【弄到要去警局,那是被骗了多少呢?一个亿?两个亿?】 【富豪是这样的傻白甜,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 【究竟是何等骗子,能骗得了他们?传说中的千王之王吗?】 【我觉得韩盛可以去接拍防诈骗的公益广告了。】 【别人被诈骗,我觉得可怜,韩盛和韩子健被骗,我怎么觉得滑稽呢?】 【那么现在是追还被诈骗的金额重要,还是韩湛铭和谢云初的婚礼重要?】 云初现在是大婚和韩家被诈骗的双重BUFF叠加,又霸榜热搜了。她还没有播的新仙侠剧、青岛拍完的言情刑侦剧、拟春节档上映的香港团队拍的功夫电影都被高度关注。 婚礼前两天,韩湛铭在自己作大股东的新媒体账号上公布:【1月2日迎娶我的新娘。】 婚礼当天,度假酒店内外美伦美焕,灯火辉煌,韩湛铭为了这场世纪婚礼让韩家下了血本,用了钢铁直男最大的心思。 无论是主办“星空婚礼主题”的婚庆公司团队人员,还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都一丝不苟服务前来的贵宾,包括受到邀请的信得过的媒体人。 中国内地和香港商圈大半的大佬到场,此外还有韩盛早年从军认识的军政人员也受到邀请,他们都已退休了,身份还有尊荣。所以就看到有趣的现象,一些商界有名的人物都坐不到第二桌去,更别提那些明星们了。 云初的女方宾客,除了范萍和韩家两房人之外,还有娱乐圈的半壁江山,可谓星光熠熠。与云初合作愉快的主创人员都受到了邀请,隆盛影业的高层也全员参加。 云初请了高婉菲和郑咏儿、艾琳、温妍等未婚的女明星当伴娘,赵明美觉得自己三十多了,就婉拒当伴娘了。 柯鸿、韩湛铭在香港金融圈的几个朋友、陈宇阳、姜枫等人当了伴郎,伴郎伴娘各6名,阵容相当炸裂了。 吉时一到,云初穿着价值千万的量身定做的婚纱出场,她没有父亲,自己手捧着捧花在结婚进行曲和华美的灯光下走向她的幸福…… 韩湛铭看着新娘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在这一刻,他才感到了治愈。和挚爱相守相爱过一生比毁灭的快感更让他无法割舍。 两人站在台上时,当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现场的宾客无不为他们的容貌仪态之美感到震撼。在司仪的主持下交换了戒指,现场来了一个深情的拥吻,引得所有的宾客欢呼喝彩。 “一!二!三!”云初将捧花往身后一丢,那些伴郎伴娘因为去抢捧花乱成一团。 郑咏儿因为高跟鞋一崴差点摔倒,陈宇阳正在她身边,匆忙之下伸手一捞,将她的腰肢扶牢。 温妍被后面的人挤到了柯鸿身前,好不尴尬。柯鸿呆呆的看到狗屎运抢到的捧花,再看看胸前的美人,就顺手递给了她。 在场的人都哄笑出来,婚庆团队播放着结婚的清新歌曲,在这氛围下,单身的男男女女都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婚礼没有结束,男人们鼓足了勇气问有意的姑娘要了联系方式,爱情总是要跨出第一步的。 各大大媒体和自媒体对云初和韩湛铭的世纪婚礼做了详细的报道,娱乐主流风向持着祝福和肯定的态度。 云初出身平民,还是个幼年被父亲抛弃,童年丧母的贫寒姑娘。现在她虽然当了大红大紫的顶流女星,但韩家给他们举办一场世纪婚礼,仍然赢得了在平民百姓中的口碑。 并且韩湛铭表示,他们夫妻把这一次所有的礼金捐到贵州,建卫生设施和学校,他们夫妻以后会在慈善事业上做持续的投入。 婚礼过后第二天,韩湛铭就带着云初去瑞士滑雪了,这个时期国内的滑雪设施还不完善,之后还要去欧洲各国都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以及韩湛铭少年求学的地方。 两个每到一个地方打卡,会在社交号上发布一些照片分享,这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 …… 梁娜和杨婧琪配合警方调查的良好态度,警方顾虑到杨婧琪处在阻断期的副作用当中,警方暂时允许她们取保候审,不继续做拘留。 梁娜被指控诈骗,所以韩子健已经让人把她和杨婧琪的东西全打包好了,她和他签了婚前协议,这房子又是韩子健个人的,她只能搬出去。 等待她的是离婚结局和诈骗能不能定罪,就算不用坐牢,她在欺骗的条件下获得了好处,韩子健是有权运用法律手段追还大部分财产。 梁娜跟着杨婧琪到了她在外面置办的一套房子里,这房子是一套四居室里。原来在杨婧琪眼里单身的她留此做一个私人空间刚刚好,现在却成为她们唯一能落脚的地方。 韩子健的律师虽然申请了财产保全,但杨婧琪的房子是她在工作后买的。杨婧琪尽管不红,但她当初主演了几部剧,还把那部玛丽苏《何以倾城》卖出,赚到了不少钱,这房子算是她的合法私人财产。 却说杨婧琪服用阻断药的副作用极其严重,每天担惊受怕,吃不下饭,吃了就吐,睡不着觉,睡着就做噩梦,二十几天下去,瘦成了85斤。 到了一个月的时期,梁娜带着杨婧琪去专科医院抽血化验,抽血之后,她们从早上等到了下午,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杨婧琪自己坐在椅子上不敢去取报告单,梁娜拖着疲惫的身体到自动取化验单的机器前。 刷了杨婧琪的社保卡后,梁娜拿到化验单,怀着忐忑的心情往结果栏看去,那赫然印着“阳性”两个字。梁娜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还是身后另一个取化验单的病友在她背后托了一把。 梁娜靠着最后一口气走到了杨婧琪身边,杨婧琪目光希冀地望着她,因为削瘦,倒显得她是个大眼妹。可仔细一看,她眼睛虽大却无神,这时没有瘦美人的精气神,她只是一个病人。 杨婧琪轻声问道:“怎么样?” 梁娜顿了顿,扯出笑来:“是阴性,没事的。” 杨婧琪松了一口气,才说:“没事就好,幸好没事。” 杨婧琪像是瞬间恢复了精神:“没事的话,我们回家吧。我们该好好合计一下,怎么应对案子,爸爸要告我们诈骗,我们找个律师,尽量保住多一些财产。” 梁娜像是浑然不觉,还是杨婧琪挽住她的胳膊时,她不由一惊,本要挣脱,可女儿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梁娜终究还是一个母亲。 接下来两天,杨婧琪过得相对快乐多了,梁娜本想着能瞒她多久就瞒多久,可是杨婧琪接到了疾控中心工作人员的电话。疾控中心通知她可以去领一些免费的药物,并且参加单位组织的抗病的学习活动。 杨婧琪怔了怔,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的报告是阴性。” 工作人员核对说:“你是三天前在XX专科医院做的化验,报告上是阳性,这没有错。” 杨婧琪觉得晴天霹雳,然后只觉天旋地转,就软倒在地,最终还是梁娜将她拖到了床上躺好。杨婧琪醒来时就疯了一样,开始怪天怪地怪梁娜。 “你为什么要接受杜尔岚的胁迫,如果你不去执行这个计划,你和爸爸最多是离婚,我们还能好好生活。可你毁了我!你毁了我!啊啊!!” 梁娜泪流满面,摇着头:“我不想的,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当初跟你商量,你却鼓励我这么干。 你说你早看谢云初不顺眼,韩湛铭目中无人,你也恨透了他,想让他从他喜欢的女人身上染上脏病,方消你心头之恨。我想着既能完成杜尔岚的事,又能让你出口气。” 杨婧琪怒道:“现在怪我吗?当初你都快漏馅了,本来该你干的事,是我替你挡了灾!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梁娜说:“婧琪,你先冷静,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们配合治疗,你还能活很久……” 杨婧琪道:“活很久?这是什么病,你心里没数吗?就算还能活些年,但我才25岁,生活质量呢?我还没有谈恋爱……” 梁娜又去安抚她:“婧琪,别怕,妈妈在呢……” 杨婧琪满腹怨毒,可是如果没有梁娜,她将更加无助,她不能推开梁娜,以后只有梁娜能照顾她了。 …… 云初和韩湛铭在1月26日度完蜜月回来了,第二天就是除夕了。韩子健也成了单身狗,每天回韩家大宅陪韩盛老爷子。 原本韩盛对着韩子健还是有能力智商上的优越感的,可现在父子俩都被诈骗了,谁也别嫌谁蠢了。 韩湛铭不管他愚蠢的爷爷和父亲,云初还有基本的礼节,都给他们带回了礼物,让他们总算有点安慰。吃过了晚饭,韩湛铭问韩家父子俩那案子的事。 韩盛道:“警方还在梳理,各方的口供都对得上。至少杜尔岚亲口承认过是杜琛怀着私心找人绑%架你的,杜琛是跑不掉的,也能证明杜尔岚知情。” 韩子健道:“就不知道杜琛最后会不会再说谎,一个人揽下事情,否定是杜尔岚指使。这案子最快也要等到夏天才能开庭审理了。还有诈骗的事应该会一并审理,你放心吧,到了这关头,我们不会为了面子又把这事掩盖下去。” 云初打圆场:“湛铭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能不能成功将他们定罪。对了,杨婧琪没事吧?” 韩盛本来不说话,这时却突然呵呵一笑,云初咳了一声,偷偷冲他眨了一下眼睛,韩盛看着这条小狐狸,又觉得有些好笑。 韩子健脸色不好,说:“昨天梁娜还来求我,求我不要起诉她诈骗,说是杨婧琪……阳了。” 云初眉毛动了动,忽做悲天悯人样:“那运气可真不好,本来我想着几小时之内阻断,应该没事的……” 韩盛看着“小狐狸”这副戏精的样儿,实在手痒嘴也痒,忍不住揭露:“你别在这里装菩萨心肠了,这里就我们父子仨儿,你演给谁看呢?演技又一般……” 云初一秒钟出戏,说:“爷爷,你怎么能这样?你可以说我颜值……我颜值也一流,你可以说我穷,但不能说我演技差!我是专业的!” 韩子健道:“爸说你只能演偶像剧,靠脸吃饭。你是要上进一点了,虽然说凭我们家的关系,你要拿个什么奖的视后不难吧,但会被观众嘲笑是‘水后’。” 云初去年凭大火的电视剧入围了视后,不过最终还是被央视正剧的实力派拿走了众多视后大奖,她这个收视冠军和流量女王颗粒无收,也是被众多自媒体调侃的角度。 云初发现这是“互相伤害”的局面了,于是说:“爸,你看你又恢复单身了。眼瞅着都过年了,也不要让爷爷和湛铭担心你。要不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去相亲市场上给打听打听。” 韩子健深吸一口气,说:“你……你这小娃娃管起我的事来了?” 云初反问:“要不然呢?你瞅瞅咱们家,就我一个女主人,实在冷清。” 韩子健:“我的事,小孩子别管。你要管,管你爷爷去。” 云初:“爷爷?爷爷喜欢什么样的?先说好,18岁少女没有……” 云初心想:互相伤害嘛,谁还不会呢? 韩盛把玩着拐杖:“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再给你一次机会…… 云初才误实务者为俊杰,移身挨着吃瓜的正常人格时的老公,韩湛铭帮腔:“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 韩子健道:“都说枕边教妻,你教了吗?” 韩湛铭慢条斯理地说:“别提这个词儿,咱们家没有这传统,这件差事你们谁都不会,我从哪里学去?” 韩子健、韩盛:“……” 云初穷摇女主附身:“爷爷、爸爸,虽然我不是影后,没有给韩家争光,湛铭也不会枕边教妻,无法将我改头换面,可是你们也没有娶到能韩家争光的现任妻子呀。答应我,我们谁也不要嫌弃谁,好吗?” 韩盛见斗不倒“小狐狸”,做了一个深呼吸,转而说正事:“既然姓杨的姑娘都阳了,你们都小心一点,就怕那姑娘受到打击,想鱼死网破的。” 韩湛铭点头:“我知道了,其实她只要没有钱,就做不了什么,跟踪、调查、找机会下手是要花钱的。她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韩盛看向韩子健:“梁娜来求你,你不要太心软。想想她姑娘的目的吧,她们要你唯一的儿子的命。要不是云初运气好,你活到50多岁都白活了。她既不顾你养她近20年的恩情,你何必当她是女儿?” 韩子健道:“律师说,她诈骗的事虽然有争议,但她心存恶念要害我儿子是事实。她得到的韩家零花钱都是建立在她不害韩家的人基础上,这是人伦常情,离婚时法官也会酌情考虑的。” …… 云初过了除夕、春节却在打工,因为之前参演的香港某巨星的大戏在春节档上映。 她除夕还要在北京某影院路演,之后还连去几个大城市,到初五才能按时回家。虽然辛苦,好在票房喜人,一直领跑春节档。 初八时,所有打工人都得开工了,韩湛铭去了集团上班,他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找能用的人和应酬。 云初则到了公司,赵明美工作室现在改组了,因为员工多、股份复杂,不适合再用原来的“工作室”为名,成为有限责任公司。 公司已签约十二个艺人,除了谢云初、姜枫、郑咏儿三根台柱子之外,还有五个新人,两个郑咏儿介绍来的配角出身的香港演员,两个内地的中年配角演员。 今年春节后开工,赵明美就让所有艺人回公司开了大会。云初还带着家里的佣人来帮忙分糖,新婚后回来上班,都会有这种习惯的。 大家恭喜道谢云初之后,赵明美道:“现在手头有个项目比较急,今年到香港回归20周年了,上面的那个直属部门电视艺术中心有个献礼剧赶着时间要开拍,就诚心邀请云初和咏儿去演女主角……” 献礼剧片酬是没有那么高(但也不会低得太离谱),最重要的是地位。正剧不对少年少女的胃口,但是上面的献礼剧的地位肯定是比仙侠偶像剧高多了。 哪个演员的戏要是得以在大台播出,地位肯定就显得不同了。郑咏儿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云初的婆婆是香港那边的,韩湛铭其实拿的也是香港身份证。并且,她们现在又都是内娱一线小花,特别是云初已经红透亚洲了。 还有谁更适合做这部双女主剧的主角呢?云初听说她的戏份差不多是在北京拍的,当下表示可以接戏,郑咏儿当然也不会拒绝。 赵明美情商高,见云初和咏儿都答应了,忙说:“我们恭喜云初和咏儿接到央视大戏的女主角!提前恭喜咏儿衣锦还乡拍大戏!” 云初和咏儿先道了谢,云初还谈定,咏儿眼底却有泪花。她实在没有想到当初在香港被财阀封杀,却在内娱闯出一片天,还收获爱情。这会儿顶着拍央视联合制作献礼剧的女主角身份返回香港拍戏了。 由咏儿介绍进公司的两个香港演员追问着赵明美他们有没有机会,赵明美忙说:“别急,我正要说呢,这个题材当然需要香港演员。 我已经跟制片人推荐了,去导演那试镜没有问题就行。你们也有机会拿到戏份重的角色,所以最近要好好加油。” 云初见大家的氛围正热烈,忽然得到系统检索信息,提示:“《我和我的姐妹》这部剧,原来的男主角之一是吴瀚,而且他的角色是你的角色的官配。” 云初心中大惊:“那怎么办?拒绝邀请?” 系统说:“这是央视和XX部的电视剧,不管收视率高还是低,想接的人一大堆。你得到制片方主动邀请而拒绝,你除非是去另一部献礼大剧,否则你想想上头对你的观感吧。” 云初内心苦逼:“这可怎么办呢?我虽然是专业的演员,可是对着那个人渣,我做不到呀!” 系统道:“你先让赵明美打听一下,只要制片人说出吴瀚,赵明美可以跟制片人点一下他在圈内的那种风评。就算他有好出身,但如果是风险艺人,上面也不想献礼剧还出这种幺蛾子。” 云初忧心道:“如果让业内的人看到我还挑男主角,显得不好合作……” 系统劝道:“能不能自信一点?你总提醒自己要谦卑,越谦卑红得越久。你从不因为自己红或者借着韩湛铭的关系耍大牌,可人无完人,总有特殊时候。 以你现在的咖位,你们委婉表达事出有因,别人不会为难你。你都成顶流了,该提意见还是要提,以你的咖位低价接戏就是给面子了,该别人方便你一回时,别人也该给面子。” 云初担忧:“听说大台和XX部下的单位是不管明星的脾气的。什么恩怨情仇的艺人,同台时都得乖乖敬业完成表演。” 系统提醒到:“你已经签了合同,当然是这样,你没签合同时,这些就可以谈的。你这思维有时候灵光,有时候真的让我无语。 就你现在的断崖顶流小花的咖位,能便宜接戏,对吴瀚那种咖位的艺人简直是降维打击,你自己根本不用和他面对面。就像现代化的战争都是上千公里外发射%导%弹的,谁还拼刺刀见红的呢?” 云初从骨子里觉得明星也是普通人才有这种思维,而与她合作的主创团队很多,她红了也一样谦卑,在影视界的敬业和做人口碑确实很好。 流量小花中没有人像她这么好说话,不轧戏,不用替身,学得快,脸和身材都好拍的,要知道她可是断层的顶流小花呀。 云初这个口脾是导演和制片人在自媒体上都说过的,因为他们遇上过自以为很红却很难合作的艺人,还拿云初做对比。 云初被系统提醒还没签合同,马上有了底气。没签合同、没拿钱时,她就还没有敬业做事的义务,那么一切都还可以谈。 …… 赵明美还着自己的助理小陈按时赶到了北京后海的一家高档茶馆,王制片和陈导已经提前两分钟到了。赵明美连忙上前寒暄告罪,说:“我真是不该,跟两位老师约着喝茶还迟到!” 就算赵明美真的迟到了,大家看她这样的笑脸和态度也不忍多怪罪。王制片笑道:“赵总,你没迟到,是我和陈导刚好在附近,所以早到了。” 陈导也笑着说:“赵总别瞎客气了,快坐快坐。” 赵明美陪着坐下,小陈也跟着坐在下首,茶博士很快送上茶叶和好水来,陈导却说自己来,不用茶博士服务。 赵明美说:“陈导果然是家学渊源,琴棋书画诗酒茶,都能玩出道道来。我今天也是有口福了。” 陈导笑道:“就自己胡乱玩玩,也能被你说出花来。” 煮茶品了一杯之后,大家再谈到主题,之前在电话中,赵明美已经说过云初和咏儿愿意空出档期接戏了。 “云初因为刚刚结婚,本来是想休息几个月的,所以三四五月份才有空;咏儿本来要接公司自制剧,但既然是陈导和王制片发出邀请,公司的自制剧可以延后再拍。” 王制片真的打心底里笑出来:“陈导心目中的女主角就是云初和咏儿,她们双双答应就太好了!我们知道云初和咏儿的档期紧,40集电视剧,估计要90—100天的档期,还有这价钱……” 赵明美沉默了,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主动拿起茶壶给他们倒了一杯。 正当他们的心还悬着的时候,赵明美才说:“这既然是献礼剧,我们就不按市价了,否则现在一堆开价1.5亿的剧本找我们云初,找我们咏儿的剧开价也有一个亿的。 我们云初和咏儿没有拍过这种见证时代变迁的献礼正剧,正好当作转型之作,也可以和陈导、王制片交个朋友。所以价钱上,你们看着给就好。 我们家艺人的敬业在业内是有口皆碑的,说100天档期就绝对会到场拍满,直到杀青。但是我也有一件无奈的事……” 其实业内导演和制片,不管是不是有官方背景的,不管有多大的才华,想保证收视率和好的商业价值,也要请大牌明星,否则他们拍一部扑掉的作品,紧跟着资源降级得比演员还厉害。 谢云初的收视号召力绝对比任何一个导演的噱头更强,现在都是制作方和导演求着云初接戏的,而不是她被制作方和导演挑选。 所以陈导和王制片是真的被吊起了胃口,王制片道:“赵总都这么有诚意了,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言。” 赵明美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听小道消息说,这部剧想要邀请吴瀚做男一号?” 王制片和陈导愣了一下,王制片说:“还没有定,初步有这个想法,其实是一个前辈跟我推荐了他。我听说过他一些事,不过这个圈子里谣言太多,没亲眼见过,我就从不妄断。在我的剧组里,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杜绝那种事……” 赵明美轻叹:“那么真的非常遗憾,下次我们再合作吧。下次我们也一定拿出最大的诚意合作。” 王制片和陈导愣了一下,眼底交流,喝了一口茶,陈导才问:“介意我问一下原因吗?是因为吴瀚的那些谣言?” 赵明美不多话,拿出手机播放多年前云初的录音,听到后来,王制片和陈导脸色都不由得怪异之极。 赵明美收起手机:“这是多年前吴先生想哄骗云初不成就恼羞成怒的证据,当时韩总刚回国去那个小区访友,正看到吴瀚凶神恶煞要打女人而上前救人。 云初因此和韩总结了缘。我们云初这些年对吴瀚一直有克服不了的心理阴影,如果是和吴瀚合作,她再敬业也要翻车。 她不和吴瀚同剧组的原则只是对剧组和作品负责。所以……请两位老师谅解,云初只能下次再跟两位老师合作了。如果咏儿和吴瀚没有对手戏,我再问问她的意思。” 王制片想到单位里的那位前辈,最终还是说:“我们本着最大的诚意邀请谢小姐,我们可以换掉吴瀚。” 赵明美虽然料到这个结果,还是表现出一点惊讶,然后问:“我听说……吴瀚上面有人,想换掉他也不容易吧?” 王制片看了陈导一眼,才说:“那位老师只是推荐,我们剧组还是有自主性的。我们以前听说过吴瀚的一些私事,网上也有别的小明星发过围脖内涵他。 但只要没有触及法律,都是说不清对错的小事,所以我们只看演技和形象上合不合适。可你这是真凭实据,如果放出去影响很不好……” 赵明美摇头:“我们如果想放出去早放出去了,我们只想自保,捍卫自己的人生安全。我给两位老师听,仅仅是想证明我们云初不是矫情和耍大牌,她是真的有心理阴影。” 陈导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决定不用吴瀚。如果不用吴瀚,云初能接吗?” 赵明美笃定道:“只要不和吴瀚同剧组合作,云初一定接,价钱你们看着给。男主角们签了合同后,我们云初就签。我赵明美以后还要在这行混的,绝对不敢跟两位老师信口开河。” …… 吴瀚因为要接新戏了,还是今年的主题献礼剧,所以近来还保养减肥,晚上也没有约妞或招%嫖。因为太过放纵的话,不但身材仪态不够精神。 吴瀚就在健身房里接到了王制片的电话,表示遗憾,希望下次合作。吴瀚不由得受到刺激:“我都试过镜了,怎么突然又变卦了呢?王哥,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王制片不想掺和吴瀚与人的私人过节,只好说:“上面的领导和投资人觉得顾晨峰更适合这个角色。” 吴瀚忘了面子,脱口而出:“顾晨峰多贵?这要多很多预算,我……我是给非常友情的价的……” 王制片道:“他不贵,1500万能接。他以这个价接40集的电视剧是很良心的了,别的电视剧找他都得一个亿。” 现在顾晨峰的四大顶流地位不保,如姜枫、黄昱等年轻几岁的美男子风头正劲,他听说女主角是曾经合作的顶流小花谢云初才愿意接,他们的二次合作一定会引来高度关注。 1500万是吴瀚的价格,吴瀚挽尊地说法是友情价,其实他只值这个价,而且以这个价,他都接不到什么资源。 吴瀚追问:“那么另一个男主角呢?” 王制片道:“那个角色人设是香港人,我们找了香港的男演员,已经谈好了。我们下次合作吧。” 吴瀚的心沉入了海底,本来提起精神健身保养,现在还保养什么呢?吴瀚心情太过糟糕,前往酒吧买醉,连喝两杯鸡尾酒,他有些飘飘然,就想去跳舞把个妹。 吴瀚转过身时,却见吧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妹子,仔细看她模样,吴瀚认了出来:“哎,你是那个演过《倾城绝恋》的杨小姐吧?” 杨婧琪经过一周的颓废,可是她也死不了,还是要生活下去。这个时候她只想及时行乐,天天宅在家里面对梁娜也让她厌烦,就出来喝杯酒。 杨婧琪转过头,入眼的是个英俊的男子,杨婧琪到底也是演员,认出他:“你是吴先生吧,我看过你的戏。吴先生也有空来玩,最近不上戏呀?” 吴瀚在女人面前素来爱装,看到美女生出泡妞的心思,哪里会说自己又好几个月接不到戏了。 “最近接到的本子,我不太满意,太肤浅了,还在挑呢。你呢?” 外界虽然知道韩盛和韩子健遇上诈骗份子了,可是案件没有理清,没有审判,所以外界不知道梁娜母女的罪责。当时杨婧琪正值阻断期,而且她们显示出确实是被胁迫的,积极配合警方,所以就没有再拘留,只在保释期。 杨婧琪是病毒携带者,将她拘押候审反而给监室带来麻烦,只要她们不会跑出境去,警方都不用担心。警方也觉得两个女人,不会为了法院明显会从轻量刑的案件甘当逃犯的。 杨婧琪和吴瀚一样爱面子:“我也差不多,我……我自己的公司在筹备新剧呢。编剧都还没有写好剧本,我只好再等等。” 吴瀚眼中一亮,他正没有剧拍,吴瀚问道:“杨小姐的公司已经做自制剧了吗?” 杨婧琪还带着作为韩家养女的优越姿态,反问:“要不然呢?我喜欢自己做主,买个IP、请个编剧又花不了多少钱。” 不是隆盛内部的人反而不太知道杨婧琪和韩家从前的关系,之前她曾自己当制作人拍玛丽苏大戏,不管成败,观众们觉得她真的很有钱,吴瀚也认为她很有钱。 44第四十四章 咎由自取 一周后, 2月中旬。 吴瀚在自己的豪华大平层厨房给他的新女友做了早午餐,因为新女友是有钱人,听她说她爸爸还是隆盛集团的高层。 杨婧琪知道自己的命运, 所以就摆烂及时行乐, 不一定哪天命运就降临在她身上,她不能没有真正享受过就死了。 所以在一个非常知情知趣,并且还出身高贵的英俊男人的主动追求之下, 她与他交往了。他虽然不像韩湛铭那么迷人,可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温暖她的心的男人。 在吴瀚眼里,当初没有成名又出身贫寒的谢云初只配在家里给他当免费保姆和禁%脔,但杨婧琪出身高贵, 所以他在过夜后给她做个早午餐是一种绅士。 吴瀚早发现杨婧琪眉宇间门有一种忧郁的气质, 非常迷人, 让他想要悉心呵护她。杨婧琪20年来当着韩子健的养女,英式早餐之类的都是小意,姿态绝对拿捏得死死的。 吴瀚讨好地追问:“因为……我平常拍戏忙, 也很少自己做饭, 家里阿姨也没有常备多少食材,不知道你合不合口味。” 杨婧琪道:“还行,我也没有那么挑。” 吴瀚见此也拿腔拿调起来:“其实我平常生活也很简单。外面那些网友仇富或者仇我们这种出身的,出于嫉妒吧, 觉得我们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其实我们得到现在的一切也都是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有时候最受不了那些底层的人, 自己工作不努力,凡事就怪出身。” 杨婧琪本能回答:“对呀。我也很烦, 很多人都以为我靠我爸,就不看我的努力,真的很受不了。那些底层猪也活该穷一辈子, 都是因为懒……” 杨婧琪说到这里,她又不禁怔住了,她忽然想起她口中的“爸爸”已经不是她的“爸爸”了,等他们的案子审理了,母亲有诈骗事实存在,她和她现有的财产都要吐出去。 她和她母亲现有的大部分财产都是韩家给的月零花钱和韩子健心软的赠予或是梁娜在韩子健巧立名目骗来的。如果没有韩太太和韩家养女的身份,没有那些财产,她就成了她自己口中的“底层猪”。 杨婧琪转而心想:【我现在还管将来怎么样,我又没有将来。】 吴瀚满面红光,笑着说:“我真的……是第一次遇上观跟我这么合拍的女孩。” 杨婧琪回过神:“是吗?你……你这种男人,以前很多女朋友,很会哄女孩吧?” 吴瀚本想装纯,但又想着她是圈内人,可能听那些贱女人说过他的事,只好叹道:“我虽然交过几任女友,可真不擅长哄她们。 每次都因为观不和、又不会哄而被分手。被分手也就算了,她们过后还跟别人诋毁我,我毕竟是个男人,总不能跟她们纠缠不休,只好吃闷亏了。” 杨婧琪还真不知道吴瀚的事,因为近年她只演了一部自制剧,没有机会进别的剧组,也就不会遇上知名一点的女演员,听她们说起圈内的渣男。 杨婧琪说:“这也怪你识人不清。” 吴瀚眉开眼笑道:“对,是我的错,都怪我瞎了眼,识人不清。以后我不怕了,因为有你了嘛!” 杨婧琪有点心虚,但又想昨晚他很熟练地戴套了,应该不会有事。杨婧琪这一下心虚就不想再聊这些了,便问:“你这餐厅的电视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很多人家餐厅不装电视的,但我大多是一个人吃早餐,喜欢看一点新闻。”吴瀚喊了开机指令,智能电视自动开机。 这时正到了吴瀚常看的电视台播放娱乐新闻的时候。娱乐新闻播放着春节档电影票房排行榜。毫不意外,某香港巨星和谢云初主演的功夫电影取得了春节档冠军,上映25天,票房过22亿,而且还能延迟下线。 吴瀚和杨婧琪看到了谢云初相关的娱乐新闻,眼神大变,可是谁也没注意谁。播报完了春节档电影票房变化之后,又播放央视大戏《我和我的姐妹》开机仪式和发布会现场的新闻。 这部今年的Y视大戏和重点扶持剧卡司强大:谢云初、郑咏儿、顾晨峰和陈绍杰(香港男演员)双生双旦领衔主演,并且有数名国家一级演员和香港的有名的金牌配角加盟。所以,各大娱乐媒体记者都到了现场。 剧组的记者招待会上,陈导和制片人都把C位让给主演的两位花旦,也有现场提问环节。 抢到提问的记者1:【首先,祝云初新婚快乐!】 这时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云初跟着赔笑,好像还有点害羞了。记者1问:【问一下云初,为什么新婚后第一部戏选择拍《我和我的姐妹》。】 云初回答:【我知道陈导是一个非常有名、功底非常好的正剧导演,我一直很想和陈导合作,但在之前没有合适的机会。恰逢今年是香港回归20周年,有这么好的年代题材找我,我很荣幸。】 记者2提问:【问一下咏儿,你在内地发展四年了,你觉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郑咏儿笑着用没有什么口音的普通话回答:【我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品,我跟很多主创团队合作后认识了很多朋友。内地的演艺圈给了我舞台,作为一个演员,有舞台才有观众,观众就是一切。 此外,我在内地的演艺圈发展,也提升了自己。除了学习和香港不同的表演方式、方法、理论,我自己也通过不断的学习,了解到我们更宏大的国家、民族、文化,所有这些都让我成为更好的我。】 所有记者和观众都在鼓掌,又称赞她的普通话好。她在香港女演员中,现在的普通话绝对是属一属二的了,这比云初还要多下一套苦功。 这好比如,云初要拍戏学各种技艺时,让她四年内学会粤语,这个难度肯定不低的。郑咏儿长得漂亮、时尚,去年靠一部主演的古偶剧侠女角色和一部都市剧的金融女精英角色火出圈,爬到了内娱六大花旦的位置,把蒋漫妮挤下去了。 这让众多香港女演员们艳羡不已,香港电视台综艺中香港艺人们自我调侃时都会说“我要北上发展,我努力一点,红过郑咏儿呀!” 可见港娱艺人圈子和观众圈子都知道郑咏儿在内地有多红了。而且郑咏儿现在主演一部商业大戏的片酬能达到五六千万,分成、扣税后也有两千多万,这是很多香港艺人十年都赚不到的片酬。 此外还有很多代言找她。她不像云初几乎只代言国货,去年找她的时尚代言就不少,开价都是1000万以上的。可见是有多少香港年轻艺人羡慕她在内娱的发展了。 记者3:【问一下晨峰,接这部戏的初衷是什么?】 顾晨峰想了想,笑道:【陈导找我的,我就一口答应了,陈导的号召力吧,哈哈~~】 记者3趁机追问:【顺便问一下陈导,是这样吗?】 陈导说:【听他瞎说!我找他,他说‘我要考虑一下’。我说‘女主角是云初和咏儿’,他马上说‘好,我去收拾行李!’】 现场哄堂大笑,热闹非凡,云初伸着拇指:【陈导是段子高手。】 电视播着开机媒体招待会上发生的事,吴瀚和杨婧琪都陷入低气压,如果不是对方在场,他们都要各自砸东西了。 看到谢云初风光无限,他们不约而同有一种毁灭的欲望,可是他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杨婧琪认为是谢云初害得她没有了未来,而吴瀚这时也认为是谢云初在圈内变相封杀他。 在云初和韩湛铭公布之前,吴瀚曾误以为是高婉菲,但他们公布之后,吴瀚不会那么傻还那么认为。 吴瀚也认出了韩湛铭就是当初在他手底下救了谢云初的男人,她居然就真的跟了他。 真是贪财无义、爱慕虚荣的贱女人! 正在这时,杨婧琪的手机响起,她看到是母亲梁娜打来的,她不想在这里泄了底,才说:“吴瀚,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吧。” 吴瀚道:“我送你吧?” 杨婧琪忙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吴瀚奇道:“不叫保姆车吗?” 杨婧琪现在哪还有什么保姆车,她自己的公司也停业了,但她要维护尊严:“我约的人急着找我,我不想等保姆车了。谢谢你的早午餐,回见。” 吴瀚也有事,所以没有挽留,送她到了门口。等杨婧琪走后,吴瀚才拿出手机,打给他在XX部中的一个前辈。 “郭叔,你推荐我给王哥出演《我和我的姐妹》,最终男主角换成了顾晨峰,是不是谢云初搞的鬼?” 那郭叔在电话中说:“小吴,我是看在我和你爸在同一个大院长大的份上才帮你一把,但如果你自己平常不谨言慎行,谁也帮不了你!” 吴瀚可怜兮兮地说:“我什么都没干呀!以前和谢云初合作时有点误会,那明明是她先勾引我的,现在她傍上了韩湛铭反咬我一口,又借着韩家欺负人,我才是最冤的……” 郭叔说:“我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你跟我解释也没有用。人家剧组选用顾晨峰有理有据,上面都喜欢这样选角。 不管是什么单位制作的电视剧,拍出来是要更多的人看的。你自己说说,是顾晨峰主演有更多观众,还是你主演有更多观众?” 吴瀚不由得吃憋,这是长辈直球说他不红了,可是难道是他想自己拍了12年戏还不红吗? 吴瀚这几年唯一拍到的好角色还是靠这位郭叔的关系,在他面前可不敢骂咧咧的,只能受了。 郭叔又道:“你这些年都在混,但凡你努力磨一磨演技,提升一下素质,就算不能在那些年轻人爱看的偶像剧里走红,正剧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可你呢,一天到晚不知道干什么。” 吴瀚忙说:“郭叔,我也努力了……” 郭叔语气不善:“你努力了?努力玩女人吗?好了,你那些破事儿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就这样了,我不会再为你去求人了。我也想保住我这张老脸的。” 吴瀚挂断电话后陷入了低气压之中,他真想撕碎了谢云初,可是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贫寒草根,她是顶流女明星,是韩盛的孙媳妇。 但凡她发生一点意外,都会被媒体打破砂锅,被韩家追着不放。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杀了她后再全身而退。 现在他和谢云初咖位相差太大,她在这个行业里对他是降维打击,而他想复仇却像需要跨过不同的世界一样遥不可及…… …… 杨婧琪一回到自己的公寓,梁娜就追问她昨晚没有回家的事。杨婧琪没有好气地说:“妈,我是成年人,我是不是要像个小学生一样,每天外出都要给你报备?” 梁娜才道:“婧琪,现在和从前不一样,我是担心你……” 杨婧琪怒道:“对,你是该担心我!你害我得了这该死的病,我就想在我有生之年没有病发时过得开心一点,是不是这样都不行!?” 梁娜被杨婧琪一吼,落下泪来,可是还要说主题:“婧琪,你还有钱吗?”今天出去逛街,看到喜欢的东西想买,刷了所有的卡,都被冻结了。 杨婧琪道:“你没钱吗?” 梁娜才道:“因为韩子健申请了财产保全,我所有的卡和不动产都不能动了。你还有你拍戏赚的钱,这些应该不在财产保全之内。” 杨婧琪呵呵一声:“这么说,你还要我养你呀?” 梁娜脆弱地说:“婧琪,我是你妈。我们相依为命长大,当初我也是为了你能过好日子才答应岚姐的计策,好傍上韩子健的。你因为我过了二十年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现在不能不管我。” 杨婧琪现在预料到将来就算不坐牢,还要好好养身体,一定要花很多钱。 “你让我过了二十年的千金大小姐生活,可是你也让我得了这个病。我不欠你了,所以我也没有钱。这房子你爱住就住,不喜欢的话,你住别的地方去。” 杨婧琪拖着疲惫地身体回了房间门,梁娜呆呆站在那里,只觉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 XX茶馆的VIP包厢里,韩湛铭的保镖都守在包厢外。 桌上放着一包黄鹤楼大金砖,韩湛铭自己手上抽着一根,高威、刘朔两人也都各自抽着烟,包厢里吞云吐雾的。 韩湛铭现在的气质阴冷许多,正是重生人格控制的时候。高威翻看了那些基本信息,惊讶道:“老板,查吴瀚的父亲,他的官职不算小了。” 韩湛铭轻轻在烟灰缸上抖落灰烬,目光凉凉:“如果是普通人,需要我花那么多钱找你们查吗?” 刘朔道:“这个吴康平,有什么地方得罪老板了吗?” 高威冷冷瞄了刘朔一眼,高威赔笑道:“老板,小刘没有什么见识,您别见怪。” 韩湛铭道:“我只看结果,别的不重要。” 高威连连称是,又说:“老板放心,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查不出来的。这位吴康平的基本履历在这里,我们可以把他的履历中的各任职期间门的道路建设项目对一对,再看看他和那些项目老板的往来,总能查出些什么……” 韩湛铭不带温度地轻轻一笑:“我只管给钱要结果,怎么查是你的事,我可没有让你们犯法,你们要是为了查到事情犯法,那不关我的事。” 高威忙道:“我们自己会把握的。我们一定能查到什么,这年头没几个干净的,只是没有人细查罢了。” 吴康平的同事肯定没有精力去查,也不会平白得罪人,普通百姓哪有这个财力,一般的商人也一样无利不起早,不会去查。 韩湛铭拿出支票:“这里是200万,是定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查,也不管你查起来要花多少钱和精力,查到他越多的脏事证据越好。 事情办成了,我给800万尾款。要是查到的事足够送他进‘宫’去,我再追加500万。你们想赚钱,我有机会给你们,就看你们有没有能力,能不能吃苦,有没有这运气。” 高威和刘朔倒抽一口凉气,咽了咽口水,高威接过支票:“谢谢老板!我们一定能查到证据,除非他是个既不喜欢钱又不喜欢女人的圣人!” 高威再问:“那么梁娜和杨婧琪还要跟下去吗?” 韩湛铭息了烟,道:“跟着吧,直到她进宫去或者发病。” 韩湛铭喝了一杯茶就起身离开了,高威和刘朔两人恭恭敬敬送他出了包厢。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全是想赚钱的欲望,刘朔道:“我们就算花光200万去跟踪他、查他,只要能查到事情,那800万都是纯利润!” 高威纠正:“是1300万!你不会认为老板花那么多钱查一个人只是闲着玩儿吧?肯定是想查出事来弄他呀!” …… 杨婧琪和吴瀚谈着恋爱,她之前卖剧赚了一些钱,还能装一下千金小姐的牌面。两人观一致,又有共同的语言,各自因为对方出身而满意,交往了两个月了。 吴瀚因为接不到外面的戏,把精力都放在杨婧琪身上,开始打听她现在自制的戏,还声称想和她演对手戏合作,以便能接戏。 杨婧琪现在哪有自制项目呢?但她混这个圈子倒也不傻,反而说:“你不是说你有个项目在筹备吗?我加盟你那个项目好了。” 吴瀚没有多想说:“我那项目一时还没有谱呢!再说我们合作拍剧,剧也卖不起价……” 杨婧琪一怔,从床上坐起身:“你什么意思?是嫌我不够红吗?” 吴瀚当然是这样想的,虽然他觉得她是个千金大小姐,长得也漂亮,可是她不扛剧呀。他自己不扛剧,再加个不扛剧的女主角,他要真这样干,要亏个底朝天了。 吴瀚哄着:“你别生气嘛,现在不红,以后就红了。谁都是从不红到红的。” 杨婧琪呵呵:“你真这样想,却又要来加盟我的项目,那我的项目就卖得起价了?不都一样吗?” 吴瀚这时圆不过来了,杨婧琪没有了留下过夜的兴致,起身去洗澡。她收拾好自己,不顾他的挽留就先离开了。 吴瀚生出一些挫败感,心烦意乱,他披着浴袍到了阳台透口气,抽一根烟。否则一年到头工作时间门不到一个月,总有一天混不下去。 现在想要收视好,一部剧的制作成本要几个亿,他家里有再多的钱也不是让他这样打水漂的。或许他还是去做承包项目的生意好,凭他的关系,他也不愁拿到一些修桥修路的项目。 吴瀚将烟头在栏杆上戳灭,做了个深呼吸就把杨婧琪放下了。不管她怎么想他,至少被他睡了这么久,除了给她做了几次早餐之外,也没有什么损失。 吴瀚回房去,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集邮本子,打开一页页,最后一页的一张照片是杨婧琪的,照片旁的一个集邮塑料膜空格里还装着她的一些毛发。 吴瀚眼神邪气,笑得有些得意,然后拿出一张卡片,在上面记录着她的姓名、年龄、出身、围,在床上的特色…… 吴瀚写好之后收起,锁好抽屉,要准备迎接他下了个目标猎物。 第二天吴瀚却感冒了,还牙疼得紧,想必是前一天晚上在阳台吹了冷风。春天感冒咳嗽频发,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吴瀚本来想去南边看他父母,筹划着以后做项目生意,要他们给帮帮忙,可是他的身体这么不舒服,他只能歇几天。 这感冒和牙痛几日不好,吃了药店的药也没有丝毫作用,于是他只能跑去人民医院看看。 到了人民医院可不像小诊所不讲究,光验血就抽了四个试管,其中一管就是检验HIV的,这都是常规操作。(注1) 吴瀚等到中午时才拿到报告单,一张一张看过去,看到第四张化验单的HIV检验结果时眼睛蓦然瞪大,背上像有无数冰冷的虫子往上爬,往他皮肤里钻。 阳性?!他怎么可能是阳性? 虽然他从入行起就在圈内和二十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平常有空时也会约妹或招那种职业的人,可他都做了保护措施。 吴瀚忽然想到了杨婧琪,因为在此之前他有一个月为了接戏没有找过女人。他去年11月做过体检,也没有什么问题。 杨婧琪在最快乐时会控制不住抓他咬他。他当时还为此有些得意,可这时他只觉得恐惧。恐惧之余,他心生愤怒,吴瀚拿出手机打给杨婧琪。 “杨婧琪,你是不是有HIV?”吴瀚咬牙切齿,劈头盖脸就问。 杨婧琪看到是吴瀚打给她的,原来还以为他想她了。虽然在事业上,杨婧琪看到他自私算计的一面,可她现在也没有找到比他更有价值的男人,她也有点惦念了。 杨婧琪一怔,却不认:“你在说什么?愚人节不是刚过了吗?” 吴瀚这会儿心中又没有底了,他想着是不是在去年12月底在一个酒吧认识的妹子那染的。 杨婧琪知道倘若他确诊了,往后也不能再玩了,这时恶人先告状:“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不要告诉我,你有HIV。” 吴瀚刚才由于愤怒提起来的一股气散了,只觉双腿发软,他扶住墙,强撑住才没有晕倒。 “我……刚刚确诊……你最好也来医院查一下吧。” 杨婧琪当然不用去查,却尖声骂道:“吴瀚!你这个混蛋!”杨婧琪骂完,一键挂掉电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瀚这时却再也忍受不了打击,倚墙往地上一座,一时红了眼眶,心中一片茫然。在前一晚,他那本特殊的“集邮册”是他的骄傲,这时他却开始后悔。 就算他通常会做安全措施,也不能保证100%的安全。往后,他该怎么办呢? 他还有以后吗? …… 5月15日,《我和我的姐妹》提前杀青了,这部剧是分A、B两组拍,两条线叙事,在关键的时间门点,两条张交汇。 所以等于是一个组大约拍20集的量,演员们不请假,所以拍得就很快,不到个月时间门就拍完了。这种现代生活剧的后期制作周期短,他们还是现场收音,所以一个月能制作好,赶上7月的播出时间门。 杜尔岚、杜琛、梁娜、杨婧琪的相关案子,经过公、检部门和韩家的民事律师团队的精心收集证据、证人,将要开庭。 韩家为此在晚饭后召开家庭会议,韩盛风光几十年,因为这事要上法庭指证杜尔岚,心情颇为复杂。韩子健的心情也差不多,好像梁娜的存在就代表着他愚蠢。 云初给大家倒出鲜榨苹果汁,一边说:“爷爷、爸,做人脸皮得厚一点,你们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一点。” 韩盛道:“那也不是人人都有你这种脸皮的,你是演员,这能一样吗?” 云初叹了一口气,才说:“我以我当红花旦的身份来告诉你,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其实真正在乎你怎么样的人没有那么多。 所以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我这么红,我都没有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其实越爱摆谱的人,在社会上,越没有人把你当回事儿。” 韩子健都忍不住说:“你这安慰吗?” 云初挑了挑眉:“那要不然呢?我说全中国的人这个时候都不关心赚钱了,丈母娘生了二胎要老婆养都不管了,就盯着爷爷和你的事儿?” 韩湛铭才道:“也不算公开审理,你们都放心吧。” 这不是公开审理,也只有他们双方家属、律师团队会到场。 韩盛做了一个深呼吸:“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 开庭前一天,徐慧敏和李律师夫妻也到了,他们就在韩湛铭家留宿。第二天和韩湛铭、云初一起到了法庭旁听。 首先是就杜尔岚诈骗案进行开庭审理,因为当杜尔岚的诈骗案的性质可能影响之后杜尔岚和杜琛绑架案、胁迫犯罪案的事实裁定。杜尔岚在庭上还要狡辩,说她对韩盛是有感情的,不是诈骗,拒不认罪。 但是很快,通过韩盛的陈述,当年的那位护士出庭作证,杜尔岚完全在和韩盛交往时还同时和赵医生保持关系,她又介绍赵医生服务韩家,所以她所言的感情站不住脚。 还有她多年来声称自己为自证清白而流掉孩子,事实上是宫外孕的手术。她用全心爱着韩盛“无儿无女”来哄骗韩盛,事实上杜琛不是她的弟弟,是她的亲生儿子,有亲子鉴定和当年见证她15岁就怀孕的同学为证。 而这些欺骗正是让韩盛给她经济好处的原因,没有这些原因,韩盛是不会给她经济利益的。 这些逻辑特别清楚,公诉人和韩盛请的要求民事赔偿的律师先后言辞滔滔。 杜尔岚那副装可怜的把戏在法庭上可不管用,审判长最终判决杜尔岚归还韩盛所列清单上的财务,支付他精神赔偿,并且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但是法庭也不支持杜尔岚从前的公司营业收入都归还隆盛集团,因为不管是不是靠着关系,之前“岚丰建设”确实也提供了隆盛集团一些产品和服务。 接着是杜尔岚和杜琛胁迫梁娜、杨婧琪犯罪的事,梁娜和杨婧琪被送到被告席上。 梁娜的心理素质就远不如杜尔岚好,或者说她没有杜尔岚那么奸猾狠毒,法庭过了基本的形式程序,梁娜就对着话筒说:“我认罪。” 杨婧琪不想坐牢,可是到了这步田地,她也否认不了了,也说:“我认罪。” 因为要就杜尔岚胁迫的事实进行疏理,梁娜就当庭说出她和杜尔岚、杜琛的渊源…… “……杜尔岚要嫁给韩董事长,可是韩董事长已有儿女,她为了争夺利益,就想除掉潜在的敌人。韩董事长的两个女儿暂不足虑,但是健哥……韩子健一房却是她的大敌……” 梁娜将杜尔岚要分化韩子健和徐慧敏的逻辑上的根本原因,之后如何教导她怎么吸引拿捏韩子健,又帮助她接近韩子健的细节、时间门、地点一一说来。 这直让在场的审判人员和公诉人员、律师、旁听席上的人都瞠目结舌。要不是梁娜说出来,别人都还要以为是电视剧的情节呢。 本来如果梁娜就此打住,她的行为或许可认作是一种恋爱上位策略,但是她后来的被胁迫下选择实施犯罪,就彻底把她这十几年的行为定性为诈骗犯罪。 她那么做等于是要韩子健儿子、儿媳的命了,那还不算骗他,那什么是骗他?一直瞒他骗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韩太太的身份可以给她和女儿持续的经济利益和社会地位,这是存在直接逻辑关系的。 梁娜和杨婧琪因为诈骗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年,既然是诈骗得来的婚姻就等于是不合法的,梁娜和韩子健等于没有婚姻关系,归还非法婚姻期间门韩家给她们的经济利益。 原告席上的韩子健看着被告席上的梁娜,心头五味陈杂,他都准备就这样和她平平淡淡过下半生了,可是这一切却全是谎言。 徐慧敏也做了一个深呼吸,虽然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可是想着当年的婚姻居然败在一个骗子手上,难免感慨万千。 杜尔岚和杜琛胁迫梁娜犯罪的案子,有她们会面地点的出入监控为证,有那个恒温小箱子上有杜氏母子的指纹为证,还有污血所有者做证收了杜琛的钱被他抽血。所以杜尔岚和杜琛无所遁形。 杜尔岚和杜琛是主犯,并且一直狡辩,从没有悔过之心。但由于云初没有造成伤害,所以只有做拘留和管制处理。 从犯梁娜和杨婧琪认罪态度良好,又是被胁迫的,特别是杨婧琪还自伤了,后果严重,所以这一项案子被判做拘留处理。 等到杜尔岚和杜琛最后的绑架案开庭已经是下午了,有了前面几个案子的认定事实为佐证,公诉人开足火力,杜尔岚和杜琛无所遁形。 杜尔岚见杜琛左右是逃不过涉案的,刚才她被定诈骗罪,所有的资产都保不住了,她终于死心。她一步步往上爬,不讲任何多余的情义和道义,她曾显赫富贵无比,可是最终老来是一场空。 杜尔岚在法庭上落着泪,忽然又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没脑子的东西,哈哈哈哈~~~” 坐在旁听席上的韩盛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云初悄悄肘了肘韩湛铭:“她这话太诛心了。” 韩湛铭眼睛一斜,瞄了韩盛一眼:“我看老头子的身体还挺好,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当初杜尔岚一直在他身边,老头子被那老虔婆的美色所惑,被她吸干了不成?老头子就算不太行了,那老虔婆要是不满足,老头子也会觉得失了面子或愧疚。 如果云初像那老虔婆那么老的时候,她想要亲热,他却一直无能为力,他肯定会很没面子,自觉当老公的不太称职。云初那么老的时候,比老虔婆要好看一些吧?是一定比她好看! 云初见韩湛铭正襟危坐的样子,哪里知道他里想的都不正经到天上去了? 审判长叫了肃静,提醒法庭秩序,杜尔岚也笑够了,终于承认:“对,是我指使的,我儿子只是帮我找人执行……” 杜琛看向杜尔岚,哭道:“妈,我说过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让你不要认的。” 杜尔岚温柔地看向杜琛:“阿琛,妈老了,妈就算再出去,这一次真的无法再东山再起了。因为韩盛这老不死的,耗费了妈太多的青春。 女人一老,就不值钱了。可是你是从犯,你比妈年轻,你还可以出去,让你替妈顶罪,可能还更遂了他们的愿……” 杜琛泪流满面:“妈,我对不住你,都是我不好,我找的人不靠谱……” 这下法庭上的人都震惊了,到了这个时候,杜琛的观不是忏悔,而是他找的人不靠谱,所以才有节外生枝。 他是后悔找错了人,没有真的害死韩湛铭吧?这样的母子,让所有人细思极恐。 审判长再提醒道:“肃静!肃静!” 审理步骤再有条不紊进行下去,事情逻辑清楚明白,杜尔岚因为绑架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杜琛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诈骗罪,胁迫犯罪、绑架罪的刑期数罪并罚。 审判结束后,杜尔岚、杜琛就要被法警押走,杜尔岚甩了甩自己额侧的头发,还转头向韩盛看了一眼,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韩董事长,我没有输给你。就凭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有,我的男人那么多,你是最傻最差的那个。呵呵~~” 韩盛脸色铁青,云初霍然起身,骂道:“见到男人就合不拢%腿的老婊%子!你以为你是天仙吗? 15岁就通%奸生个野种很光荣吗?你妈没教你‘廉耻’二字吗? 你又老又丑少自恋了,爷爷是性情中人,只是被你伪装的善良和悲情打动而已。可你利用了他的善良,伤害他后也毫无悔改。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都离你而去,你身边还剩下什么人?”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谢云初到底是大明星,当场骂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震惊。 杜尔岚发疯了一样叫:“我不需要!我不需要!” 法警呵斥:“老实一点!走!” 云初冲她的背影叫道:“老虔婆,谁管你需不需要?你正应了白居易的诗‘今日宫中年最老,大家遥赐尚书号’!杜尚书,祝你‘进宫’后‘宫斗不休’,刑期节节高升!你就在‘宫’里捡肥皂捡到‘老菊残、满腚伤’吧!’” 杜尔岚和杜琛已经被押走,他们看不到了,云初正舒出一口气,发现所有人都怪异地看着她。然后两个法警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镇慑于她。 云初扯出一抹笑,又萌萌哒看着他们:“警察叔……哥哥,我一时气愤,那老虔婆欺负我爷爷,我爷爷都76了,他还绑架、谋%杀我老公……我老公当时才八岁……” 法警才说:“走吧,不要喧哗了。” 韩湛铭架住她一条胳膊:“不好意思,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慧敏架住她另一条胳膊:“走了,去外面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 于是云初被老公和婆婆架着往外走,云初走到门口发现不对:“喂,虽然我占着C位,但这个姿式不太对呀!” 李律师看了也不由得好笑,然后对上韩盛和韩子健父子,笑道:“云初挺有意思,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骂街时却感到很舒服。” 韩盛道:“那孩子就是耿直护短,其实她平常待人接物不差的。” 韩盛被杜尔岚伤害得太多了,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有错,才会落入她的手中,可是他也不希望听到的尽是嘲讽,到最后关头还要被侮辱。 这个时候有人出来维护他真好,除了谢云初之外,韩家的其他人是做不出来的。 45第四十五章 吃瓜的日子(完) 今天韩家父子被诈骗的案子开庭审理吸引了无数的媒体关注, 韩家当事人没有接受媒体的采访。但是韩家授权给代理律师接受采访,陈清事实。 韩家和杜氏母子、梁娜母女的所有的关系和事件,代理大律师都做了陈述。之后在社交号上也发布了律师声明和所有案子证据链逻辑和审判结果。 韩盛、韩子健、徐慧敏、李律师、韩湛铭、云初想要吃一顿好的庆祝, 可是他们每天都吃好的,就算再找一家高档酒店, 对他们来说是日常。 于是最接地气的云初提议吃京式火锅,去涮羊肉, 韩盛第一个附和,其他成员也觉得很久没有吃过火锅,这是一种独特地放松。相对于韩家人和徐慧敏夫妻常出入的地方,哪怕在火锅店的包厢里聚餐庆祝, 都算是地气的了。 韩盛却想来这样的地方吃饭, 因为这样的地方会让他想到年轻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可没有那么多钱, 跟战友、朋友都到这样的店里聚一次餐就能开心一整天。 火锅店经理亲自抬了青岛啤酒过来,李律师没有找到桌上的开瓶器,拿着瓶子无可奈何。 那边云初拿着一瓶在嘴上一咬,就打开了, 云初吐掉瓶盖, 拿起他用开水洗过的玻璃杯倒上。 在场的人都不由瞠目结舌, 还是韩盛说:“真是……你小心你的牙!牙崩了后,补起来很麻烦的。” 云初点头:“我晓得了……”这门技艺是原主小时候跟表哥学的, 云初自己原是不会的。 经理马上递出开瓶器:“谢小姐牙真好……一般烤瓷牙没有那么坚固。” 云初随意地说:“我原也想做来烤瓷牙的,但是做烤瓷牙会让脸微小的变形, 我怕做了后上不了镜, 不敢做。” “真牙才这么漂亮,用着方便,白得自然。”经理笑着奉承, 一旁的两个女服务员看着云初都冒心心眼,完全忽略了在场别的大佬。 所有人倒上酒,火锅、烤肉都煮上了,经理开了酒,给大家敬酒,说着漂亮话。云初见家人们也不擅长到这种店里吃饭时有经理过来敬酒,或者他们接洽的人都不是这个级别的。 云初就笑着介绍了大家,经理一个个问候,云初又说:“我们家今天大喜,所以想吃点地道的北京老百姓的传统喜庆的火锅,以后红红火火了。你们不用特别招待,我们自己都可以。” 经理带着两个女服务员和一个酒童出了包厢,女服务员就双双握着对方的手,激动地跳起来。 “谢云初真人好美呀!比电视上还好看呢!” “好想要合照,不知道会不会被经理骂。” “谢云初一如既往的接地气,我好喜欢她!” “她刚才对我笑,还叫我小姐姐~~” “我头一回见到真人这么漂亮又这么和蔼的明星。” “之前一次商场开业活动,就看过女明星站台,但是脸上刷着厚厚的粉,浓妆艳抹,神情也挺高傲的。” 经理本来兴奋地要去厨房让准备最好的食材和新鲜水果,忽转身过来:“你们两个,不要打扰客人吃饭,还有不许偷拍,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云初还在席上烤着肉,洗了手给大家包,韩盛见了说:“大家都洗了手自己来吧。” 于是所有人众善如流,云初跟李律师说:“我们北京的火锅店就跟香港茶餐厅一样,地方特色。” 李律师点了点头,问道:“听说你之前在香港拍了几天戏,去过茶餐厅吗?” 云初点头:“去过。剧情里,我那角色为了和咏儿的合伙事业去香港交流,有几场外景就在茶餐厅拍的。” 徐慧敏笑道:“我们云初在香港也很红的。” “就是呀!”云初附和,得意地看了韩盛和韩子健一眼,“当演员的先红了再说,能不能当影后、视后,以后再奋斗。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人生目标都实现了,未来几十年让我干啥呢?” 韩盛抿了抿唇,说:“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要不生个孩子,湛铭拿着香港身份证,随便生几个。如果6年生3个,那你也到31岁了。” “6年生3个?我是猪吗?”云初惊道,“生两个差不多了,一儿一女。” 徐慧敏都期待了:“云初今年打算怀孕吗?” “明年吧。”云初顿了顿,“想趁年轻再拍几部剧,生小孩后再转型做大青衣。” 云初原是个医生,她知道最佳生育年龄,她也不觉得夫家把她当生育工具。 她是觉得反正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不要浪费了韩湛铭优越的外貌基因。 韩盛分外期待,表示她生了小孩放在韩家大宅养,他想现在就改造一些儿童设施,不然临时改造还有甲醛。 徐慧敏说:“称职的育婴保姆重要,内地在这方面不如香港,香港有菲佣,好一些的菲佣在这方面的素质是高于内地保姆的,也极少有虐童的记录。” 韩盛争辩:“内地现在进步很多了。再说了,我会看着的,请几个保姆互相监督,不会有那么可怕的事……” 韩湛铭想象着他和云初之间多一个小不点的画面,不知怎么的有点排斥,说:“其实我还想多和云初过几年二人世界……” “你闭嘴!”韩盛和徐慧敏不约而同说。 韩湛铭黛眉轻蹙,说:“我还不能有选择权吗?我不是你们想要曾孙和孙子的工具人!” …… 韩家的相关官司在第二天就霸榜了各大网站的网络八卦新闻。因为韩家的律师发布案情逻辑顺序清晰,网友们这次吃瓜管饱。 反正杜氏母子现在被剥夺了政治权利,作为受害者没有必要保持他们的隐私。梁娜母女的姓名被隐去,用韩子健前夫人和前继女所指代。 韩家父子被女人下套诈骗的案子、杜尔岚母子在将近20年前绑架8岁的韩湛铭的案子、杜尔岚、杜琛母子胁迫梁娜、杨婧琪以离奇的手法想害谢云初染上HIV间接害韩湛铭的案子……哪一个案子都是石破天惊,耸人听闻。 网上掀起一阵舆论浪潮,他们也见识了身在豪门中的看不见的危险。云初也在社交号上发出家人聚餐吃火锅,幸而人人都安好的短文和配图。 【天哪!真的是人心叵测,太可怕了!】 【大宝要是运气稍差那么一点,她什么都没做错就成为携带者了,太冤了吧?】 【不得不说大宝的传奇人生,真是多灾多难,也幸好她都能逢凶化吉。】 【话说韩盛和韩子健父子是造了什么孽呀?父子俩都被人仙人跳。都说财阀男人无情,像韩国的财阀不知道有多变态。他们怎么像130斤的体重却有140斤恋爱脑的小甜甜呢?】 【韩家男人是标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吧?韩子健被一个无学历没家世的贫穷小寡妇仙人跳,居然还娶人家,给人家养女儿。韩盛自己也被一个歹毒之极的女人骗十七年,还等于送她一家上市公司!】 【天哪!真的是这样!还有韩湛铭好歹是一个剑桥、哈佛出来的高材生,投资高手,他喜欢大宝就这么娶回家了。不是说有钱男人都精明的很的吗?】 【一家子傻白甜吗?不会是立人设吧?】 【哪家豪门有身份的男人脑子被驴踢了要立这种人设?】 【就是呀,人民法院脉络清晰的判了,这才有律师声明。】 【韩家也表明了不想外界有过多的误读,才选择说明事件来龙去脉的。】 【所以韩家的男人都是超级恋爱脑吗?】 【看大宝的直播时,韩湛铭就出现过,他看大宝的眼神就拉丝,像恋爱脑的重量超过体重的样子。】 【他好像是被大宝拿捏得死死的,也不会大男子主义地觉得丢面子呀。】 【韩家恋爱脑第三代,大宝对他好一点吧。】 【我们大宝不是杜、梁那种人,放心吧。】 【我的哥哥是法院工作的,听说审判后,姓杜的老太婆还在作妖讽刺韩盛,惹得大宝当场爆国骂。】 【真的吗?怎么个骂法?】 【反正是很厉害的。】 【看看那个杜姓老太婆做的事,搁谁都忍不住送上国骂。】 【还没有嫁进去就计划着争产了。因为韩子健的原配太厉害,就谋划给他仙人跳刺激他们离婚,好操控韩子健。因为韩湛铭是受宠的大孙子,就找人%绑%架他,计划卖去东南亚。 要不是绑匪贪财想找韩家人要更多钱,韩湛铭当时一个8岁的孩子就被人贩子卖去国外嘎腰子了。这样的女人不该被国骂吗?】 【明明16岁就生孩子了,还让儿子装作是弟弟;明明自己宫外孕本来要做手术却有脸向韩盛自证清白声称为了他的儿孙堕胎;声称为了爱他而自愿无儿无女,结果儿子这么大了。绿茶婊王都要甘拜下风!】 【不要侮辱绿茶婊,绿茶婊至少清新。姓杜的女人就是老太婆。】 【大家有都忽略杨婧琪了,她执行杜的计划结果把自己伤着了。她到底有没有得HIV?】 【杨婧琪之前有作品,现在已经是犯人了,要不要下架?】 【反正又不红,下不下架也不要紧吧?】 【韩家真是一家人贡献了全国人民整年的大瓜。】 【韩家各公司的股票跌了没有?】 【不知道在香港上市的公司股票跌没跌,反正在内地上市的相关公司好像没怎么跌,有些还涨了挺多的。】 【从韩家的事看来,韩盛和韩子健都不够贪婪不够狠,是资本家中的实诚人。韩家父子应该做不出庞式骗局来,所以隆盛相关的股票相对来说更靠谱些吧。】 除了这些案子的事迎来网络热议之外,还有在判决之后,韩家一家人和徐慧敏夫妻到北京一家平民北京火锅店聚餐吃饭的消息放出来。因为网友和店里的服务人员都遇上了。 网友食客拿着手机拍照,除了韩家的保镖拦着不让上前之外,韩家人都没有让人关手机,云初还大大方方跟大家打了招呼。 火锅店老板就在网上发文,拍了彩虹屁,还声称谢云初在成名前就到他们店里吃过饭。 【谢云初成名前和成名后没有大的区别,她真是我见过的最没有架子的女明星!】 韩家对案子的事选择把矛盾全部释放出来,用法律解决问题,虽然被全国吃了瓜,但有一个好处,就是韩盛与韩子健自己心里的那道坎终于过了。就像是一件挂在心上意难平的事终于尘埃落定。 别的网友仅是吃一下瓜而已,可是吴瀚就不是吃瓜的感觉了。他之前还误以为自己去年12月份约了个妹子染上那病毒,但是这个案情公之于众,他才明白自己被杨婧琪耍了一道。 当初他以为的出身高贵的美人,根本就是一个诈骗犯!他骗了多少女人,却最终被女人骗,损失的不仅仅是清白和事业(当然他也没有这两样东西),还有他的后半生。 吴瀚现在没有心思钻营自己的演艺事业,原来还有经商打算,现在也失去了斗志。吴瀚发现他感冒后就发热,很难康复,生理机能都出现明显的下降。 恐惧之下,他只能参加公益组织和疾控中心组织的学习课程,购买一些药物维持他的生命。吴瀚想过要起诉杨婧琪,可是他又不想暴光自己是携带者,他只能在夜夜里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三观一致的真爱?三观可能是一致,但三观一致的人不一定是真爱。比如吴瀚和杨婧琪或许是同一种人,最终阴差阳错(刚刚好),他们也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人。 …… 韩家的事尘埃落定,云初得到系统提示,她的主线任务和次生任务完成度都达到了100%。 只不过由于系统的能量不足,时空出现纰漏,让原来的韩湛铭重生了,造成了他双重人格,所以云初的主线任务和次生任务得到的积分要减掉20% 云初大为不满:“时空纰漏不是你的差错吗?凭什么你的错误要我来付代价?” 系统表示:“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不要分得那么清。我也没有办法,难道我想自己能量不足吗?” 云初感到糟心,系统说:“其实他重生是一把双刃剑,就看你怎么看了。你在有生之年管好他的那个重生人格,不要让他反社会,让他往有利的方向发展,在你这一生结束时会得到更多的能量。” 云初问:“这种能量能转化为我的生命力吗?” 系统笑:“那当然。所以,你好好努力吧。” 云初只能怀着积极地心态去面对这一生一世的任务了。 …… 这天云初到了公司,著名的制作人尹浩亲自到公司谈合作一部清宫宫斗剧。尹浩邀请她去当主演,开得条件也还不错。 像她这种爆火的艺人,都是外面的项目找她,反而很少演自制剧了。赵明美兴趣很大,可云初对清宫戏不感冒,但出于礼貌和公司其他艺人的机会,她也不会说出来。 系统倒说这部宫斗戏在原著位面将来有两年大火,在整个亚洲影响都极大。只不过三四年后,国内相关部门对宫斗题材剧有所限制,可能会全面下架。 云初委婉地说:“这是宫斗剧,我早年演过好几部相关的题材,我都演宠妃……” 尹浩忙说:“我这部戏跟以前的不一样,你来吧,会很好玩的。而且我心目中的贵妃就是你这样的才有说服力。你以前演过宫斗剧,但都是演反派,这个不是反派。” 赵明美看了云初的表情,打了圆场:“尹总,能不能先看一点剧本?剧本才是一剧之本,能给剧定调,我们云初接戏比较谨慎。” 尹浩微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在拍摄的时候也有可能做一些修改,但你们放心,绝不会飞页。我们整个剧的逻辑主线和各式人物都很清楚了。 最重要的一点,宫斗戏虽然有主角,但还是群相戏,又没有打戏,云初来的话,给90天的档期能拍完她的戏份。” 电视剧的总拍摄时间可能很长,但是大牌不会全程跟组,排戏也是优先大牌的时间的。 赵明美送着尹浩到电梯厅后才返回,劝着云初接戏,道:“尹浩的戏有再多的争议,也捧红了很多人,现在的六大电视剧花旦,除了你和咏儿,还有四位,其中有两位是尹浩捧红的。” 云初叹道:“那我已经挺红了,不用他捧。” 赵明美压低声音道:“云初,你之前拍《我和我的姐妹》才收2500万友情价,但作为一个当红的演员,赚钱还是很重要的。 他开价1.3亿不少了,而且宫斗戏属于群相,不像一般古偶靠几个多副CP或者资方关系户女配来加戏注水赚钱,宫斗剧的整体品质还是能保障的。 你能接到外面赚钱的项目,又能出一部质量保证的作品,这何乐而不为?况且尹浩的工作室,旗下艺人不够演宫斗戏所有角色的,我们公司的新人和配角都有机会。” 跟云初开出1.5亿的人都有,但云初不敢接,怕作品质量不过关。她要是拿走那么多的钱,却怨人家制作粗糙,那是挺不要脸的。尹浩却说明了总投资巨大,服化道讲究。 云初不得不说,赵明美干经纪人挑戏上是真的很精明,自从云初有选择的权利后,她就没有给她挑错过戏。 三四年后国内还能不能播是往后的事,现在能多一个爆红代表作,还能带一下公司的新人,没有什么不好的,她现在也是公司的股东了。 云初感叹:“接就接吧……” 正说着,小张脚步虎虎生风闯进办公室来,满面红光:“大新闻!大新闻!” 小张递过平板:“娱乐圈第一娱记爆料大新闻!吴瀚秘密进出HIV的专科医院,低调参加HIV携带者的生活培训,疑似是HIV的携带者!” 云初接过平板,看着娱记拍下的各种照片,虽然吴瀚已经戴着帽子、口罩,可那身形和车辆考据都挺靠谱的。 云初满面红光,心中问系统:“这是不是真的?” 系统跳出,机械回答:“情况属实,他是在杨婧琪身上传染的。” 云初惊讶不已:“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系统回答:“3月初吧。因为这事对你的安危并没有造成威胁,所以我没有警示。” 云初哈哈大笑:“真是天降横瓜呀!” 小张奇道:“不是天降横财吗?横瓜是什么?” 云初道:“就是像横财一样喜人的瓜。” 赵明美提醒:“云初,你是个艺人,注意善良。” 云初收回笑容,所以拿出手机,在这个大瓜之下评论区打出一个“点蜡”的图标。 赵明美眼疾手快按住云初的手:“云初,你别搞事呀!这不关你的事,你乱评的话,你信不信晚上你就跟着上热搜,比吴瀚本人还热!” 云初可怜兮兮:“瓜真的很甜,不让吃吗?” 赵明美哀求道:“我求求你了,姑奶奶,你不缺这一口吃的。” 云初被生生按回去了,赵明美交代小张:“你看牢她呀。你不看牢她,就别想当经纪人。” 小张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郑重地点了点头。 云初无奈,她也有被经纪公司操控的感觉了。唉声叹气一会儿,忽听手机铃声响,是她圈内朋友,曾一起演《大汉皇后》的温妍打来的。 温妍和柯鸿在她和韩湛铭的婚礼上认识,之后开始约会交往,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因为柯鸿是韩湛铭的哈佛大学校友、是他曾经在国外并购投资公司的助手,现在是他蓝杉基金的合伙人,所以温妍和云初也常会联系。 温妍兴奋地说:“看到八卦新闻了没有?” 云初叹道:“想不看到都难……” 温妍追问:“在北京吗?上戏了吗?” “在,没上戏。” “刚好,我也在,也没上戏。我和佳敏、程静、欣凡她们要一起聚聚,你来吗?” “好呀,约在哪里?” 云初赶着去约好的高档西餐厅吃午饭,今天是温妍组局请客。 除了陶佳敏、程静、李欣凡等曾经《大汉皇后》剧组的女演员们,还有温妍的大学同学张露,也是被吴瀚的破石头骗了的前女友之一。 一群女人在一起吃饭,一起吃瓜才痛快。张露本来也是学表演的,但她一直演了两年配角,还没有熬出头时就遇上吴瀚,吴瀚拿破石头哄着她同居全职了近一年。 之后张露发现他常背着她约女孩,而且因为她没有工作,他又是铁公鸡不给生活费,诸多矛盾下,两人才分手了。 温妍安慰道:“露露不要伤感,渣男自有天收。这下好了,他就算拿着石头那么大的钻石也没有女人理他,别说破石头了。” 云初不由得想到了原主,也安慰道:“温妍说得对,你现在不是也重拾事业了吗?” 温妍虽然是一线未满女演员,但她也介绍过两部戏的配角机会给张露,让她重新出来演戏。 张露叹道:“我也过了女演员打基础的黄金时间了,以后不管主角配角,能演上戏就好。总比陪渣男浪费光阴有意义。” 云初暗想:原主当初是浪费了太多时间,又没有人脉,还被渣男和杨婧琪联手送去坐牢了。要是她有人再帮一帮她,她不至于如此。 云初道:“这话说得不错。对了,我经纪人正要给我接尹浩制作的清宫宫斗戏,你们有兴趣的话,我推荐你们去选角。角色戏份不一定多,我也不知道片酬,但演了就会有机会。” 大家都表示有兴趣,要知道之前有一部宫斗戏里面的配角都够吃几年红利。 温妍举起酒杯:“生活是要向前看的,我们干杯吧!” 云初不能直接在网上给吴瀚点蜡,但是她、温妍、陶佳敏、程静、李欣凡等《大汉皇后》的主要女演员和张露这个不少人知道的吴瀚前女友之一却在当天聚餐。 所有聚餐的女人都在社交号上发布了欢乐聚餐的照片。这让几个没有那么出名的女演员也借着云初的人气提高了知名度。同时,网友们的智商太高了,看出了一点门道。 【哪有这么巧,就这几位赶在今天高兴聚会,还大咧咧全发出照片的?】 【看她们捡到钱一样的笑脸,那共同举红酒高脚杯的仪态,这内涵得有点明显呢?】 【是呀,如果直接评论吴瀚,有可能被告的。但这个不会被告,却更有意思。】 【这么说,吴瀚得HIV是真的了?】 【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庆祝,可见他是什么样的人品了。】 【谢大宝都是见证者吗?】 【大家没见过以前大宝和吴瀚在综艺上的恩怨吗?】 【大宝肯定很讨厌他。我看他演那部戏时都占大宝便宜了。】 【大宝真是忍得够久了。】 【扬眉吐气了!】 …… 过了两天,韩湛铭才私下问她最近开不开心,云初自然心情颇好。韩湛铭得意地说:“这资料是我请人收集,秘密提供给那个第一狗仔的。” 云初不由得怔住:“是你干的?” 韩湛铭揽着她的纤腰:“别的人可以让他们活着,但伤害过你的人,绝不能给他留生路。既然吴瀚在生物学上自取灭亡,我在社会性死亡上给他加一把火又如何呢?” 云初咽了咽口气,郑重地看着他眼底的一丝邪气,忙说:“韩湛铭,我不管你有多少人格,你答应我,不能杀人放火……” 韩湛铭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我要是用违法手段,他焉能活到今日?!” 云初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好……” 韩湛铭捋了捋她的发丝:“戏总会一出接一出的上演,慢慢吃瓜看戏吧。欠你的人皆不得好死,欠我的人皆不得好活。啊,一不小心剧透人生了。”, , 46第一章 BUFF 好运来 随着科技的发展, 后世的人,特别是有钱人难免长寿。韩湛铭虽然有双重人格,但和谢云初恩爱一辈子。到韩湛铭108岁时, 两人终于感到了衰老的身体的疲惫。 两人得一次重流感,住进了名下的私立医院,两人手挽着手, 在一个夜里与世长辞。两人除了给各个子孙留下教育基金和创业基金之外,余下私人财产均捐献给国家。 韩湛铭是受人敬重的有责任感的爱国企业家,而谢云初当了一辈子的国民女神,他们在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贡献, 他们相爱一辈子的爱情婚姻也被世人所羡慕。 云初意识灵魂受系统控制回到“时空医院”, 云初睁开眼睛, 本能四顾想要寻找韩湛铭。 “好运来~~那个, 好运来~~”云初却只听到系统给她播放了这首聒噪的BGM。 云初心情还有些低落, 打断:“别吵了, 行吗?” 云初眼前跳出8岁的韩湛铭的全息影像,正是系统。云初瞪大了眼睛,说:“你想搞事情吗?” 系统笑了起来:“那我也不知道该变什么样子出来,总不能变吴瀚吧?” 云初语结, 系统温言道:“没有关系, 因为我马上要为你消除记忆, 好传送去下一个时空。” “就……这么消除了吗?” “要不然呢?” 云初回答不上来,她终于想到自己的复活大业,接受这个现实。 系统机械地声音提醒:“结束了,你完成得很好。” 云初虽然早知道自己“时空医生”的身份,会有回来的一天,这正是她的目的, 可是这时难免惆怅。系统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要消除你在任务时空的记忆。” 云初哦了一声,系统说:“我知道人非草木,你是真的爱他,可是带着上一个时空的记忆会影响你的情绪,而且你所接受的凡人的身体也不便承受过多的人生记忆。” 云初点头:“我明白,开始吧。”云初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这一生的记忆在消退。 一开始,她看到了自己和韩湛铭的老年生活时光,两人手牵着手像普通老夫老妻一样逛街;逢年过节时儿孙和曾孙都承欢膝下,他们偶尔也出席一些活动,广受人的尊敬。 然后是一幕幕中年的相对忙禄的时光,其中有像所有普通中年夫妻的事——为儿女张罗寻找对象,中年的二三十年也要陆续送走云初外婆、韩盛、韩子健、徐慧敏等长辈。 再到青年时代,两人虽然各自奋斗,但会争取一切相聚的日子,难免有十八禁和几次育儿的时光。 还有他第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他从吴瀚手中救她,她救他和乌龙宠粉的情景…… 云初睁开眼睛,什么记忆都没有了,空落落得好久,终于回神:“系统,在我的时空过了多长时间门了?” 系统回答:“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我将马上送你去下个任务世界,现在你可以选择上个世界学到的一个永久BUFF。” 云初道:“我现在被消除记忆,我怎么知道我上个世界学到了什么?” 系统说:“演员的技能素养满格,你也学习到了资本操作、工商管理……” 云初打断:“从商的成功路不能复制,我不用这些……演员技能满格,如果下一个世界不用当演员倒也不需要满格,我这点基础也够了。有没有更好的BUFF,能针对下一个时空的?” 系统笑了出来:“有!要不要来一个‘好运来’BUFF,但你要用你上个世界本来可以得到的一个永久技能兑换,而且仅是单时空有效哦!” 云初现在都不记得前一个世界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的选项中有没有超级吸引人的永久技能。 “下个任务时空是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身份?” 系统和她的目标一致,所以倒好说话,给她介绍新的“”《寒门双骄》。(其实不是,系统为了便于她理解,哄她说是情节。) 四川省某市某县某乡某村里出了两个杰出的人物,男的叫邱林,女的叫谢小莲,都是寒门子女。他们出生于六十年代,于七零年代末出乡关当兵,之后在南方作战时先后立功,再一个被推荐上了军校,一个被推荐上了医大,最后收获各自的前途和幸福。 云初听系统两句话概括,于是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努力改变命运的寒门贵子,有什么违背核心价值观的?” 系统笑道:“你真的很傻很天真。” 云初因问缘故,系统才稍详细地说起来:【云初要穿的人的身份是东山村的村支书谢长宗的小女儿谢云初。谢云初在村旁河水爆涨时期在河边洗衣服时不慎落水,然后被路过的知青沈昱所救。 但是在这之前,沈昱因为长得好看,被谢小莲纠缠,沈昱不理她,她就在一日自己闯进他屋里拉开衣服叫着非礼。沈昱抵死不认,被全村批评也不肯娶她。 而沈昱救了原主后,怕因为自己不好的名声连累原主,听到有人来了就跑了。来的人正是邱林,邱林本来就喜欢谢云初,在谢家兄长谢云翔和同村的伙伴的面前冒领功劳。 之后,邱林的寡母知道儿子的心思,又因为想过上好日子,就以救命之恩和碰过谢云初的身子为由上门提亲。邱林虽然长得不错,可谢家因为女儿才十六岁,邱家又太穷了,不想嫁女。 邱母就在谢家门前大说是非,一下子说谢云初已经不洁了,她儿子只是想负责,一下子又说谢家忘恩负义,嫌贫爱富,谢长宗这样的人品当着村支书都不能服众。 邱林则扮好人,阻止了母亲,表现出一片赤诚向谢家求亲,又对谢云初说:“如果你嫁经我,我一辈子待你好。”谢云初是家中的老幺,自然受宠,所以没有吃过什么苦。 她年纪太小太单纯,顾念救命之恩,又见他诚心,也不想连累谢家名声,于是就答应了。所以在78年冬天,谢云初就这样没有聘金、没房、没车还倒贴嫁妆嫁给了邱林。 那时谢云初才16岁,邱林也不过18岁,但七十年代时,还没有修改《婚姻法》,这年龄在当时并不违法。虽然在邱家的日子穷,邱母苛刻,但在谢家的帮衬下,日子还能过。 79年时,邱林应征入伍外出当了兵,邱家的一切重担就落在了可怜的谢云初身上。那时还没有正式包产到户,政策放松了,所以农村人为了生活好一点,在生产队劳动之余还是会做改善生活的事。 邱母让谢云初做着家里一切家务,又要求她生产的工分都给她,谢家会送东西给她,也总被邱母收刮干净。谢云初想跟她讲道理时,邱母就会赖在地上作,叫着她打婆婆,要天打雷劈了。 谢云初无奈,她是军嫂也离不了婚,只能这样忍受下去。熬了两年多,邱林成为了战斗英雄风光回乡了,并且通知家人,他被推荐上军校了。谢家人都认为谢云初以来是苦尽甘来,可是他为了求学很快又离乡了。 这时,谢云初怀孕了,可是邱母还是不安生,大冬天的让有六个月大肚子的谢云初洗一大堆衣服,加上她体质本来就弱,营养不良就小产了。 不但掉了一个成形的男婴,还坏了身子。而邱母不思自己的过错,还叫嚣着谢家人害死了她的大孙子。谢长宗就看在邱林的身份上面,暂时忍气吞声,接了女儿回家养。 邱母在乡里一直横着走、一直作,直到两年后邱林又回乡探望了。这时他回乡却是为了和谢云初离婚,因为他在军校认识了漂亮的年轻女兵,他们相爱了,女兵的父亲是师长。 军婚想离婚不容易,邱母就诬赖谢云初不孝打婆婆,还说她半夜里偷男人。村里的人将信将疑,到了镇政府说理,因为邱林现在是有身份的人,镇上的领导也有点偏帮,毕竟邱林是全镇的骄傲了。 谢长宗一家气苦,谢云初也觉得受够了,于是当着镇领导的面剪了头发,跟邱林恩断义绝离了婚。邱林就带着邱母出了乡下过好日子了,之后和高门女兵结婚,前途不可限量。 话说另一边的谢小莲,因为她所谓的被流氓知青沈昱欺负了,可是谢长宗却偏帮沈知青,她吃了大亏,当时县里能招两个女兵的名额,谢长宗就推荐了谢小莲。 本来谢长宗的大女儿谢云起一直想当女兵,可是当女兵的名额是有限的。不是验过没有传染病和家族病,出身、身高、学历符合就能当的。 女兵一般做对应的技术兵种或文工团,不像男兵当两年就退役,女兵有时就在部队谋个前程,真的多年后退下来,也能按照政策在地方上当公务员。 谢小莲当了卫生兵,后来因为战地功劳,又在野战医院评了优,通过考核后被推荐上大学去了。在大学里遇上了那个年代的白马王子一样的对象,结了婚。 与谢小莲的好运相反,谢云起就倒霉多了,她被谢小莲的母亲撮合给她娘家村子的一个男人。谢云起当然是不肯嫁的,后来谢母一次在田地里受了伤,谢云起好心扶她回家,那男人正好在他们家。 谢小莲母亲请谢云起喝了水,然后谢云起晕倒在谢家,结果晚上她和那男人被人放在一屋睡。这事在村里闹大,谢母矢口否认自己做妖,那男人只推说是喝醉了酒睡走错了厢房。 谢家本来要告他们的,可是谢云起有孕了,她心善不忍打掉孩子,另一方面就是谢小莲立了二等功的事传回家乡,镇上领导也让谢云起家里不要告谢小莲的母亲,怕影响不好。 后来那家人来提亲,在这个年代,谢云起为了孩子和家庭只能含泪嫁了。结果那男人还是个短命鬼,谢云起嫁去一年,他就在山上摔死了,婆家的人反骂她克夫。 谢家上下心疼女儿,做主将谢云起母子接回谢家来照顾,但是一直被她婆家打扰。本来在那年代,她一个初中生还算是文化人,至少可以去镇卫所先当临时工,再慢慢上进学习,可惜她带着一个孩子,婆家糟心,生生误了自己。 谢小莲有一年风光回乡,谢云起已经成为一个失去了年轻时的灵气的村妇了,她还操心着同样命苦的小一岁的妹妹,因为谢云初的身体每况愈下。谢云起更觉得自己不便靠近好像会发光一样的族妹谢小莲了……】 云初听了这样的两线故事,讽笑:“所以谢家姐妹和那个沈知青就活该倒霉吗?招谁惹谁了?” 系统暗想:这就是要截断你和本尊转世的气运,吸光你们的灵魂精气的局嘛。 系统解释:“沈昱虽然当时没有被处理,一直背着那种名声,等他父亲平反后返城时,他却又因为长得好看被女同志骚扰,被人遇上时还被反咬。其实沈昱多年背这种黑锅压抑又偏激。 在女同志反咬时,当众把她打成猪头,骂道:‘非礼你个猪头,我上只母猪都不屑上你!’然后就‘进宫’去了。在‘宫里’被80年代严打期抓进去的真正恶棍打死。” 云初感慨万千,系统才说:“所以你穿成谢云初的任务就是不能嫁给邱林,好好照顾她的亲人,带他们过上好日子,实现谢云起去当女兵的愿望。 并且要保护沈昱的名声,不要再让他忍受那种骚扰还被女人诋毁,报答救命之恩。现在你明白了任务,选择什么BUFF呢?” 云初蹙了蹙眉:“原主、原主家人、沈昱的运气都太差了,所以才会被男人渣和女人渣害得翻不了身。所以我放弃上个世界学到的技能当永远BUFF,换‘好运来’。一个时空有效就一个时空有效吧,我还可以在这个世界历练得到本事当永久BUFF。” …… 云初进入新的任务时空,她在一阵晕眩中拾回些意识,可是迎来冲进口鼻的水。云初是会水的,连忙将手放在水中以便有足够的浮力。 正在这时她感觉有人靠近,一条胳膊伸了出来捞过她的腰,云初惊慌之下失去判断力,还以为是什么水鬼,挣扎几分,可是又吞进了几口水。 她在挣扎时却扣住了他身上的一颗扣子,拉开他的衣襟,恍然间门只见一片白皙的肌肤上有一颗朱砂痣。云初最后意识到,来人是想要救她,所以她不挣扎了,也没有力气挣扎,头晕目眩真的昏了过去。 沈昱因为前几天被谢小莲纠缠诬赖的事,更加被别的男知青排挤,从前一些想讨好她的女知青也远着他。沈昱自有骄傲,别人不理他,他也就不去巴结。 沈昱一个人带着农具要去生产队上工,经过河边时,就见河水因为昨天的大雨后暴涨,河中央深水区也有一个人影在水中扑腾。 沈昱犹豫了一下,可再不救就要出人命了,忙扔下农具,冲入河中捞起人。她还慌乱地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才终于不动了。 沈昱拖着人上了岸去,才发现是村支书的小女儿。他两年前来村里时,她才上初一,还是一个没有长开的小姑娘,现在却越发水灵了。 沈昱见她没有了呼吸,忙按了按她的肚子,她咳出了水,却还没有醒来。正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了远处的人声,想起他现在的名声,连忙跑到堤坝后面。 邱林正赶着去生产队,因为他是寡母带的儿子,家里事多,所以晚了一些。忽见一个女孩浑身湿透躺在河边,邱林跑近一看竟然是村支书的女儿。 要说村支书谢长宗家的一对姐妹花,长得可真是水灵。到如今远近几个村子都出了名了,各村的小伙儿都想娶她们,可是她们家的父母亲和两个兄长都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护得太紧了。 但凡有哪个村里的流子想要接近她们,在她们面前耍什么心机,都会被谢云飞、谢云翔兄弟俩警告,或者提去田埂上“谈话”。 村支书在村里到底是有些权威的,村支书谢长宗的父亲可是建国前的老D员,在全镇都是稀罕的。所以谢长宗在村里有些权威,在镇上、县里也说得上些话。 谢长宗的妻子王琇莹的父亲出身不怎么好,曾经是县里中学的教书匠。好在王琇莹自己年轻时参加过抗M援C,当过女兵卫生员,现在还是镇里卫生所上班,比一般乡下人体面。 王琇莹有这个身份护身,在那段岁月的乡下地方,基本平安过关。到这几年也安定地过日子了。 邱林早就眼馋越来越水灵的谢云初,可是她还在上初三,又是谢长宗的女儿,平日哪里会看他一个寡妇家的独子? 邱林心口砰砰直跳,伸手触及她脸上娇嫩的肌肤,正在这时谢云翔和几个同生产队的小伙推着一农用车的土豆返回村仓库。 谢云翔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地上的是自家小妹,她在星期天时就会在这里帮母亲洗衣服。谢云翔叫道:“邱林!你想干什么?!” 谢云翔扔下农用车,虎步生风三两下就跳下路伢子奔过来,一把扶起谢云初:“小妹,小妹!” 谢云翔的小伙伴黄建军一把抓着邱林的衣襟:“你小子想耍流氓怎么地?!” 邱林哪敢跟他们较劲,心中一个机灵,才说:“她落水了,我救了她!你们怎么还打人呢?” 黄建军听说他救了人,这才放下了他的衣襟:“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云初因为穿来时知道如何在水中自救,喝的河水少一些,恢复了呼吸之后,就早一步醒来。这时正听到了邱林这句话,想到这个故事的悲剧开端在于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冒领功劳。 云初大叫出来:“不是他,救我的不是他!” 邱林心理素质却越好,说:“谢云初,我救了你,你就算看不起我,也不用这样否认。” 谢云翔已经脱下了衣服披在她身上,云初坐起身,道:“一、若是你救了我,你的衣服怎么是干的?二、我在水里昏迷前看到他的影子,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看到救我的人明显穿着白衬衫,不是你这种蓝色衣服。” 谢云翔以及跟着谢云翔一起来的黄建军、赖正海、叶建国都看向邱林。谢云翔算是他们的老大,涉及的又是他的宝贝妹子,当先说:“邱林,你衣服都是干的,你怎么救的人?居然还想冒领见义勇为?” 云初听到系统提示,看着河边的脚印,忙说:“建军哥、正海哥、建国哥,你们看脚印,救我的人应该跑到河坝方向去了! 你们追过去看看,谁一身湿透,还穿着白衬衫,谁就是救我的人!你们帮我追他回来对质,免得邱林冒领功劳不成还不服气!” 谢云翔道:“你们快去!找到救我妹妹的恩人,我就请你们到家里吃酒!” “好喱!”黄、赖、叶三人一听,鄙视地看了邱林一眼,农村娃一双铁脚板,跑得跟兔子一样快沿着脚印往河坝方向追过去。 邱林这时才心虚了,说:“我……我也想救你,我看到你在这里,就是想救你……” 谢云翔目光灼灼:“现在你承认不是你跳下河救出我妹妹了?” 邱林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知道如果他们三个带来真正的救人者,就是他的社死现场了。 “我当时也是一片好心想救人,还没有来得及,你们就来了。眼看着黄建军要打人,我要不这么说,不就被打了吗?” 谢云翔说:“他没打你,那就算了。不管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冒领功劳?” “你承认不是你就好。”云初又问谢云翔,“哥,刚才我躺这里,他的手没有碰到我吧?” “他敢!”谢云翔虎目一瞪,又对妹妹温柔地说,“妹妹放心,有哥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邱林心底怅然若失,要不是被揭穿自己不是救她的人,他应该能有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正在这时,黄建军、赖正海、叶建国把正在那河坝后面晾衣服的沈昱逮过来了。沈昱的头发还湿濡,脸上也有点臭臭的傲骄,好似不想和这些农村青年为伍,可是那脸和身材说是潘安再世都不为过。 但见他不过十八九岁年纪,身材估计有一八二以上,这在南方农村尤为罕见。他的脸,剑眉星目不足以形容,用过多的文辞却太过模糊和酸腐。 云初只能说这小子长了一张现代3D动画男主角的建模脸,难怪他总遇上女人见色起意,女人嫖不成、嫁不了他就要诬赖毁掉他。 邱林看到了沈昱,就心生敌意:“怎么可能是他?他可是流氓!” 沈昱眉目露出愠色:“又不是我想来认的,是他们非要拉我过来。” 47第二章沉默不是金 云初正色道:“当初谢小莲说沈知青非礼她就是事实吗?谁看见了?没有证人, 没有证据,所以爸爸选择压下来。 因为爸爸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又不想毁掉一个一时冲动做错事的年轻姑娘的未来。你无凭无据开口就来, 安得什么心?” 邱林冷笑一声:“谢姑娘也怕是见他生得好看, 所以……” 云初昂了昂下巴:“他生得好看, 你生得难看,你就嫉妒他, 所以诬赖他?你还想冒领他见义勇为的功劳, 本来就这么点颜值的脸,你是彻底摆烂,干脆脸就不要了?” 在场的所有青年都不禁瞠目结舌,邱林说:“你们就是仗势欺人, 看我穷……” 云初一副泼辣的样子, 道:“一码归一码, 不要自己的卑鄙被人揭穿后就一副我穷我有理的架式!在这个年代, 谁还没有穷过?你爸爸走的早, 家里不善经营才穷的,这能赖别人吗? 要是以前的旧社会还能赖地主剥削你, 现在谁剥削你了?地主老财剥削人自然不对, 但社会价值观如果支持‘我穷我有理’的无赖成为正义, 国家民族就没希望了!还怎么建设社会义现代化?” 黄建军惊讶地说:“云初妹子, 我发现你说的话好厉害的样子!” 赖正海、叶建国等人也都有些被她的泼辣镇慑,沈昱这时看她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探究。 谢云翔劝道:“小妹, 算了吧。” 云初忽伸出手, 掌心有一颗扭扣:“这是我在水里挣扎时不小心从救我的人身上扯下来的,几位哥哥帮我看一下,沈知青的衣服是不是少了一颗扣子。” 赖正海像是一条侦察犬往沈昱身上又看又摸索, 沈昱的脸色怪异却没有推开他。赖正海叫道:“是,少了一颗!少了一颗!是他没错了!” 云初将扣子递给沈昱,沈昱愣了一下,终于从她掌心拿了回来。云初学江湖人的抱拳:“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了!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喊我和我哥。” 谢云翔之前虽然因为谢小莲的事对沈昱有疑虑,这时确确切切地证明沈昱是救了云初的人,也就没有介怀了,一边点头:“对,对,有事找我就行!” 沈昱有再多的心防,也不打笑脸人,见谢家兄妹行事豪气,难免心生好感:“我就是举手之劳,也没有想携恩求报……” 谢云初道:“恩就是恩,报不报恩,怎么报恩在我。你放心,我不是谢小莲那种不要脸的,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赖上你。我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谈对象得双方愿意,强求不成就自己脱了衣服冤枉好人也不会得到幸福的……” 谢云翔忙一把捞过自己妹子,用力按住她的嘴巴,赔笑:“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沈昱本来冰冷的心这时流过一股暖意,他近日受到太多的流言蜚语。还有谢小莲家人的逼娶让他想要打人,可是没有人能这样帮他说话。 村支书谢长宗主持公道时,本来让他娶谢小莲好压下这事,可沈昱誓死不从,表明了是她纠缠他,因为他不理会,她就自己脱了衣服。 可谢小莲的母亲就坐在地上耍赖哭嚎,谢长宗只好说这事谁也不能再提,谢长宗说没有第三个人看到在他屋里的事,两人都是各执一词,无法证明沈昱真的侵犯她了。 谢小莲眼见沈昱宁愿顶着骂名臭名也不娶她,只能暂时没有以死强逼他,况且她自己知道真相,她真以死强逼,他恐怕也不会从她。可就算是这样沈昱仍然遭受着舆论的打击。 沈昱越沉默,谢小莲家人就越嚣张,同时还有嫉妒他的男人也非要给他按上这种罪名才甘心,所以本来没有定论的事,却传成他会耍流氓了。 谢云初用力巴拉下谢云翔的手:“哥!我不说那种话了,但你让我把别的话说完!” 谢云初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糙,她也自居文化人,可有时候不在矛盾中解决问题就是没有解决问题。 “原著”发展脉络的事实证明:持有“如果狗咬你一口,你难道扑上去咬狗一口”的自命清高的下场就是憋屈地被害死。 所以在自己还没有阶层优势和语语权越对优势时,就要以事实为依仗据理力争。因为在这个阶段,他们和谢小莲家里根本就是平等阶层,自命清高才是认不清自己的可笑。 想要自保就以直抱怨,人家是泼妇,就要一边比她们更泼,一边自己在学业猥琐发育,将来跳出烂人的圈子。可能到了别的圈子一样有烂人,斗争的方式也得变一变。 谢云翔道:“小妹,你知道哪些话不能说就好,小心回家妈妈罚你不许吃饭!” 谢云初赔了一个笑,才正色道:“沈知青,你救了我,你就要承认。这不是你要邀功,因为如果你不认,就会有别人来冒领。冒领功劳是小人行径,小人心术不正,别有目的,可是会毁了我一辈子的。 如果让小人顺利冒领了你的功劳,他携恩求报,想白得我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我怎么办?我不嫁他,就要被小人家里说忘恩负义;我嫁了小人,报错了恩还毁一生,还不如就在水里淹死算了。” 邱林在一旁听了,脸色变得苍白。原来他刚才正在想:为什么要找到真正救她的人,如果他顺利成为她的救命恩人,或许就能娶到她了。 谢云翔转头瞪邱林一眼,握着拳头:“他敢!” 云初叹了口气,看着沈昱:“所以,你以后做了好事,不要这么讲究高尚而不留名了。你留了名,也是保护被你救的人,知道吗?” 云初就要把这个可能在这里当众说开了,如果邱林再不要脸的纠缠,在场的人就有这种不好的先入为主的印象。云初要的就是一刀斩断烂桃花,所有人都认为邱林不配娶她,他有这种谋划都是卑鄙小人行径。 沈昱这才微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教着做事。” 云初笑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我教你做事有什么问题?要是10岁的小孩有一件事比我高明,我也可以拜他为师。” 邱林见他们谈得开心,再没有人理会他。还因为他刚刚想冒领救人之功被谢云初讽刺是小人,可是因为他确实那么做了,也是那么想的,现在如何狡辩也没有人理他的,他就没有底气去狡辩了。 邱林只想着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心中莫名怀着恨意,他却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离开,但他灰溜溜离开时攥着手,那指甲差点戳进掌心。 谢云翔表示要送妹子回家,让黄、赖、叶几人先推土豆回仓库去。谢云翔才对沈昱说:“沈兄弟,你一身湿也先回知青宿舍换衣服吧,回头我跟生产队的人说一声。” 谢云初提醒:“晚上过来吃饭吧,我让我妈烧腊肉吃……” 谢云翔也这么说,沈昱盛情难却只好点点头,谢云初却又感叹:“要是有鱼吃就好了……” 正在这时听到河边水草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初还以为有蛇,谢云翔过去一看,哈哈大笑:“是两尾鲤鱼,都有三四斤大呢,游到岸旁的湿地里一时游不出去了!” 沈昱忽然目光复杂地看着云初,因为刚才他分明听到她说想吃鱼来着。 云初也惊呆了,忽然呼叫系统,系统说:“这就是‘好运来’BUFF呀!不然你以为呢?生在七十年代末,很多人都吃不饱饭,‘好运来’也能保证你不会营养不良。” 这是用永久技能换来的单时空BUFF,当然要给力一点,否则就不算等价交换了。 …… 谢云翔一手提着云初的衣服篮子,还把两尾鲤鱼放在脏衣服下面,不要被太多的村民瞧见。 家里除了正在做家务的谢云起之外,父母和大哥谢云飞都去生产队赚工分了。 谢云起现在也不过17岁,去年初中毕业时还没有政策恢复高考,她就没去读高中了。谢云起刚刚清理了猪舍,看到云初这副模样,紧张不已:“怎么会弄成这样?” 谢云翔就把她因为要捞漂走的衣服,没有判断好水深掉深水里去的事说来。谢云起才道:“谢天谢地,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家里怎么办?” 云初才笑着哄:“姐,我不是没事吗?幸好沈知青看到救了我,否则我可真的躺板板上了。” “呸!”谢云起打断,“这也能胡说?” 谢云翔把妹妹安全送到家就赶着去上工了,谢云起去厨房提了两个热水瓶的水给她擦洗身子,又翻找干姜给她煮姜汤。 云初这时才见识了原主在家的受宠程度,兄姐都因为她最小宠爱她,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谢云起这个姐姐虽然只比她大了一岁半,却很有姐姐的派头。 云初先换下湿衣,擦干头发,还想再去河边洗衣服,谢云起却不让她动手了:“回头我去洗,你去做作业吧。” 七十年代末,很多农村已经不像初期那么紧张,农村家家户户能养些猪、鸡、鸭的。农家养猪、养鸡鸭的事上,中央还有文件支持。只是农村还没有包产到户,在耕地相关的农业生产事务上进行集体生产。(注1) 谢云起现在初中毕业了,负责给家里做饭洗衣、拔猪草养猪,在周末时谢云初则会帮忙。 云初哪想做什么作业了?非常缠着和她一起做午饭。 做饭时,云初就打开话匣子,谈到沈昱因为怕自己的名声连累她就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幸好她眼尖看到脚印,让黄、赖、叶几个人追上去逮回来了。 谢云起呼出一口气:“遇上做好事不留名的人还好,就是遇上那种想冒领功劳的人,他不知道按得什么心!女孩子真的要注意安全。” 云初低声道:“男人也要注意安全,那个沈知青不就是因为长得好看,不管是女知青,还是村里村外的大姑娘都想嫁他。 小莲姐初中没毕业时就惦记了,听说毕业后这一年来天天跑去看沈知青。说真的,要是沈知青真想怎么样,不正中她下怀,她何必叫着非礼呢?” 谢云起的脸都红起来:“这是你一个女孩能胡说的吗?” 云初道:“那沈知青是我的恩人,我当然不想谢小莲冤枉他。我长得那么漂亮,他救了我,他都没有怎么样,自己跑开了。谢小莲有我漂亮吗?沈知青有必要非礼她吗?” 谢小莲其实长得也还行,比到本镇的三个女知青还漂亮,可惜不及谢云起、谢云初姐妹。特别是这两年谢云初长开了,就是一张后世的顶流养成少女的模样,盘靓条顺,眸若星辰,肤如凝脂,让人挑不出缺陷。 所以,谢家上下都像老母鸡一样护着她,在她嫁到邱家之后,为了她能生活得好,谢家上下也一直接济她,这让邱母也跟着过上好日子。 谢小莲家和他们是同宗,谢小莲是谢云起的同年族妹。谢小莲的曾祖和她们的曾祖是堂兄弟,所以到他们这一代并不如何亲近了。 谢小莲和谢云起因为同年,从小到大都是同学,一直和谢云起攀比,谢云起也不太喜欢她。 谢云起说:“我们怀疑又怎么样,没有看到就不能乱说。爸说了以后不提这事要压下去的。” 云初反问:“沈知青是不提了,可是谢小莲家里上下还在提,到处这么说人家。沈知青被知青宿舍里被几个男知青孤立,女知青们还在观望。 谁也不说才平等呀,可是女孩还在赖人家,就算是假的,说久了别人都当真了。所以我们得在舆论宣传上造势反击,不叫他吃亏,他救了我的命,我只能这样报答他。” 谢云起想了想,道:“这事儿,还是等爸妈回来问他们的意思。” 云初这才不提沈昱,转而谈谢云起的未来。 因为去年冬天恢复高考了,所以如果谢云起再参加高中的升学考,过了之后可以升读高中,然后准备考大学。 谢云起道:“我跟爸说了,家里供一个孩子读高中、读大学也不容易,我没赶上就不读高中,打算年底去征女兵。” 云初道:“现在读高中和大学的学费不贵吧?” 谢云起正色道:“一个学期的学费也要五块钱呢!住校、吃饭、乘车、买书、买笔,哪个不花钱呢?你的学习也好,你上了大学也一样,我要是当了女兵,咱们家正好一文一武。” 云初叹道:“可惜了,哥哥们没有赶上高考,不然他们初中时念书上也还可以。” 谢云起已经下定决定要当兵寻找出路,为了国也为了家争出一条路来。 中午时,在卫生所上班的母亲是第一个回来的,接着谢长宗、谢云飞、谢云翔一起回家了。王琇莹算是有体制内工作的人,但谢长宗虽然是支书,却还算是农民。 不过在前些年,王琇莹还亏得嫁了几代农民的谢家,谢长宗父亲还是难得的建国前的农民D员,所以王琇莹才没有怎么受到波及。 在这个时代,王琇莹可不觉得自己是低嫁,谢长宗年轻时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表人才,所以她和谢长宗夫妻感情很好。 一家人对云初都关切得很,为她落水的事感到后怕。谢长宗交代二儿子:“云翔,你会游泳,等天气再热些时,你就教会你大妹和小妹,不然太危险了。” 王琇莹蹙了蹙眉:“孩子们都大了,这女孩子光天化日在河中凫水,传了出去像什么话?” 谢长宗道:“让老大放哨就行了,自家哥哥,又会怎么样?学了凫水,就不怕意外了。” 云初叫道:“我学!我学!我是真的怕了,要不是沈知青,我就已经死了。” 王琇莹道:“真多亏了沈知青,人家救了人还知道避嫌跑开,这真是个正人君子。可见那件事,八成是小莲诬赖人家。” 云初点头:“十成是啦!很多人知道,谢小莲春心荡漾,一直想接近沈知青。要是沈知青真想怎么样她,需要强迫吗?” 王琇莹拍桌子:“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你也不注意一下,你是个女孩子,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乡下女人并不代表粗俗,只不过是云初接到的任务本身太粗俗了,她要是不讲话,又有谁来替沈昱恢复名誉呢?在这种时代的乡下,还指望清者自清吗? 巧了,“原著”中的沈昱就是这么干的,本着清者自清的精神,结果不到一年时间就变成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假的都被当成真的,已经无法辩驳了。 云初还想说,谢云翔拉住她,才说:“爸,我也想过这事。本来你都发话了,这事没有第三人可以证明,双方各执一词就不再追究。 沈知青没再提过,可是族叔家也不怕糟蹋女儿的名声,到处传沈知青对小莲怎么样。现在连外村的人都在传沈知青是流氓,他真的吃大亏了。” 谢云起不屑:“小莲这是豁出去了,就想用舆论逼着他娶了她算了。” 谢云翔道:“沈知青肯定不娶,如果是我,我也不娶。娶进来恶心自己一辈子吗?” 云初希冀地看着谢长宗:“爸,我觉得不能为了顾念一再犯错、得寸进尺的人的名声而让好人蒙冤。如果天下的好人都活该蒙冤,那以后中国还有好人吗?” 谢云翔道:“小莲虽然姓谢,但是国家把知青交给咱们村,咱们不能为了帮同村的人就让知青蒙冤,咱们不能有负国家所托吧?” 本镇有7个知青,因为本镇有十几个村级生产队之外,还有国营林场、水坝、农场。沈昱是唯一从北京来的知青,年纪又小,来得也迟了两年。 沈昱就没有跟着另外的三个男知青进国营林场,也不像三个女知青去管理水电站,而是进了上村生产大队,只不过平日和别的知青一起住在知青宿舍。 谢云飞作为老大,思考得更成熟一些,看向谢长宗:“爸,我也觉得你作为支书记,要帮理不帮亲。而且,说直白一点的,现在时代风向变了,不像前几年搞那些。 说不准哪天沈知青就回城有大前程,要是在咱们村里留下这样不好的记忆,不是断送咱们村子将来好关系吗?爸是不是在村委里再讨论一下这件事,帮理不帮亲,眼光放远,别误了村子的未来才好。” 沈昱今年也才19岁,他初中一毕业就被送来当知青了,那时正值75年,还在混乱时期。 这两年形势大变,谢长宗作为村支书能了解一些变化。 要是没有沈昱救云初的事,没有云初提起,谢家不会考虑这些,这时蝴蝶小小扇一下翅膀,谢家人对沈昱充满着感激,前后一思考,也几乎认定沈昱不可能去非礼谢小莲。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云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是沈知青真是那种人,那也该是他每次往女孩屋里钻才对,怎么就是谢小莲总是动不动去找他,往他屋里钻呢?” 王琇莹拍了一下大女儿,警告她不准说这些了,可她自己却说:“长宗,孩子们说的都有道理。” 谢长宗道:“好,我知道了,明天晚上,我就召村两委开个会。” 云初这时放心一些,因为谢小莲的父亲谢长宁并不是村两委成员。 沈昱若能得到村两委的支持,将这事在村里定调了,就能止住谢小莲家闹腾。他们收到警告还要闹,就会自取其辱。 最好就鼓励她父亲再将这事报告给镇上,镇里又报告给县里,明年再征女兵时,谢小莲别抬出这事来颠倒乾坤抢谢云起的名额了。至少公平竞争的话,谢小莲各方面都不如谢云起。 …… 下午时,王琇莹去镇卫生所上班,而谢家父亲、兄长又去生产队上工了。谢家姐妹在河边洗了衣服后回家做饭。有鱼有腊肉,还有白米饭,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奢侈的享受了。 这时正值5月下旬,春季土豆、油菜收成的时候,并不是农活最忙时,知青们参加劳动收工也比较早。 沈昱被分到本镇的另外三个男知青孤立了,除了他长得好招女孩喜欢,还有他性子孤僻的原因在。 正值初夏,大小伙子的也没有那么讲究,沈昱到知青宿舍简陋的公共澡堂子洗了澡出来就见一个女孩子俏生生地站在小姑娘。 “沈知青!”云初对着救命恩人和任务目标,自然笑脸相迎。 沈昱愣了一下,条件反射一样扯起礼貌疏离的微笑:“谢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云初说:“我来找你呀!我爸说让你今晚去我家吃饭,还有跟你商量一些事儿。” 沈昱原以为上午他们兄妹说请吃饭是客套,便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吃饭就不必了。” 沈昱说着就要往自己那些小屋子走,云初拦住他:“沈知青,平日你可以清高、孤僻、不理人,但是今天真的必须去,我爸找你真有事儿。” 沈昱暗想:不会问我愿不愿娶他女儿吧? 沈昱之前被谢小莲的父母骚扰过很多次了,他烦不胜烦。 云初得到系统提示,才明白过来,马上说:“沈知青,你虽然救了我的命,但我发誓不会死皮赖脸要嫁给你的。我爸找你不是为了我的事,是为了你的事。” 沈昱听出话头来,说:“我该说的当初都说了,支书要是不相信,我已经无话可说。” 云初急得跺脚:“谁说我爸不相信你了?就是相信你才找你商量。 48第三章舆论阵地 沈昱自有一股傲气:“既然相信我, 又何必商量?” 云初差点气笑了,她这才发现,沈昱后来落得那样的下场, 除了坏人太没底线之外, 与他的性格也有关系。 云初反问:“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圣人遍地走的地方吗?天界的神佛还要争一柱香呢!真理越辩越明,真相越理越清, 你避而不谈, 别人不会看你清者自清, 只会认为你心虚。 你厌恶这世间的浑浊,可你有什么方法脱离凡俗吗?去山里辟谷修仙?辟谷修仙这事儿也脱离不了的凡俗:首先这个山是集体的,你不是集体成员,占着山洞住, 是不是非法侵占? 辟谷丹的材料是凡俗的物资, 你要收集的话,得有票据和钱。还有炼一把仙剑得要精铁和工具,铁矿山是国家的;你要炼仙丹, 人参、灵芝都不便宜……” 沈昱听到这美丽的小姑娘天马行空, 不禁目瞪口呆, 可是这种生动热闹新鲜让他有生出一分少年人的欢快轻松的感觉。 人毕竟是社会性的,他其实也想要有知心的人陪伴和理解,只是他看到过这个世界太多的无奈与丑恶。 “停!你不要说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了。”沈昱打断她, “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件事都过去了, 我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如果解释一百遍都没有用,还不如沉默是金。” 云初讽笑一声,清澈的美目却闪烁着一簇烈焰一样的赤诚:“沉默是金?你脑袋里装的不是脑子, 是水吗?人家是利用舆论倒逼你,你不娶她,也要你掉层皮。 我帮你一起合法的社死害你的人更好,还是你自己一个人沉默是金、自命清高,最后带着‘臭流氓’的墓志铭去死好?” 沈昱默然,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很喜欢教我做人?你为什么就笃定我不是那种人呢?首先说明,我没有觉得你漂亮,所以我救你时没有想过别的……” 云初内心切了一声,表面上却露出一抹残忍的天真:“这就对了呀!你根本就不具备男性对女性的审美能力!目中无色,怎么好色?不好色怎么会耍流氓呢?所以你肯定是清白的呀!” 沈昱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时正视这个水灵灵的美丽小姑娘,居然被气笑了。 “谢同学,我不得不说,你的逻辑满分。” 云初笑得“纯真”:“不仅仅是逻辑,我其它科目也能考满分。沈知青也就初中学历吧,你要是高考考不过我,我去城里了,你反而留乡下种一辈子地吗? 那我真不管你了,你还是娶谢小莲当上门女婿好,将来还能争取当个乡下富户。不然,你的种地技能也不怎么优秀,你一个人在乡下会穷死的。” 沈昱忍不住打断:“我去!行了吗?你不要说了。”她说的话真是往他心口捅刀子,而且他感到很奇怪,虽然她在捅刀,他却痛中有一种莫名的爽快。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不惜自己沾染一些脏事也想维护他,这样坦然的相信他。 云初:“……” 沈昱推门进去前,又提醒:“不许说话!还有,在外面等我,不许进来。” 云初心底暗自好笑,心道:【小样儿,跟姐姐斗嘴,我的世界时代好歹晚了四十年,见识的新奇事物总比你多。】 正在这时,另外几个男知青和女知青分别从男女澡堂回来,看到云初,不禁好奇。 “这不是上村谢支书家的女儿吗?” “谢同学,你来这里有事吗?” 云初礼貌地打着招呼:“哥哥姐姐们好!因为沈知青见义勇为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爸让我来请他去我家里坐一坐。” 知青赵伟民怀疑:“沈昱会见义勇为?” 知青陈利表情怪异:“谢同学,你不知道那些事吧?” 云初正色道:“我知道呀,就是谢小莲常常来骚扰沈知青,逼迫不成就反咬一口。我因为她也姓谢而感到羞耻!” 另外三个女知青都变色,女知青曹诗言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云初笑道:“这很难分辨吗?智力正常的人都能判断呀!如果沈知青是流氓,应该沈知青偷摸去谢小莲的屋子里不轨,哪有谢小莲跑到沈知青屋里去,反而是沈知青不轨的? 如果沈知青真要图谋不轨,干嘛在自己屋子里犯案?这里前后都住着人,隔音又不好,一喊就有人听到,从隔壁过来不过十步路。这不是想等人来抓吗?沈知青又不是弱智,怎么可能选择这样的犯罪地点? 如果是真流氓,肯定把女孩骗远处玉米地里去为所欲为,她怎么叫都没人来。沈知青的条件想找对象又不难,我看姐姐们和沈知青都相配多了。沈知青有这种心,何必逼迫谢小莲呢?” 现场的六个男女知青们表情非常丰富,怕是从来没有听到这样大胆的发言。云初为了完成洗清沈昱名声的任务,也是拼了。 这事儿反正男女双方都不能用证据说话了,因为都找不到第三人,什么都靠一张嘴,沈昱就输在这一张嘴上面。 他是没有黄药师的本事,却有黄药师的高傲,不屑多做解释,不屑跟泼妇愚人奸险之徒争。云初接到那样的任务,就算沈昱再讨厌她多管闲事,她也得慢慢改了他这毛病。 女知青金雪梅思索一会儿,说:“谢同学这话虽然……但也有道理。从来都是那个谢小莲来找沈知青的,沈知青从来没有找过她。沈知青真有想法,何必……” 云初拍手道:“就是嘛!那种想男人想疯了的女人的鬼把戏,其实经不起深究。这也怪我爸,当时他应该是明白了,可到底是村里的姑娘,如果就揭开了,她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所以就让男人吃点亏,想把这事囫囵着压下去,谁也不提。可这会儿,那谢小莲家不知进退,还在村里胡言乱语,我爸就看不过去了,不能让清白人一直背黑锅、一直被欺负……” 云初就要在谢小莲一家抹黑宣传,三人成虎时,用一张嘴和他们搞舆论对冲,家里大人不许她讲的话,她都得讲。沈昱自己现在是指望不上的。 赵伟民问道:“这么说,谢支书都这么看的?” 云初挺起胸膛:“那当然啦!发生这事时,我还在镇中学念书,要不是家里讨论过,我哪知道那么清楚。我爸在家还常常愧疚,为了谢小莲下半辈子,只能暂时让沈知青吃点亏了。 男人总要好一点,女人有了那名声,以后就嫁不出去了。可是我爸看他们家不停消不能不管。可能谢小莲想嫁沈知青想得心肝肺都疼了吧。 真的太丢我们姓谢的人的脸了,哥哥姐姐们可不要因此看不起我,我们家虽然也姓谢,可是跟谢小莲不一样。我估计他们家那一支是基因突变,变成坏种了。” 六个知青又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讳莫如深,但是他们八成是相信了云初的话。云初的话也不是空口就来的,她还是有些讲究人类行为逻辑的。 只不过因为沈昱为人清高,连在知青中都不太合群,多多少少被人嫉妒,于是就三人成虎了。 沈昱在屋里已经听了一耳朵了,自他父亲被打倒,母亲划清界限后,他冷掉的心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暖意。 沈昱也会遇上露出善意的人,可是也没有人为他冲锋,与他相处的男知青要么嫉妒他,要么知道他父亲在东北农场而趁机打压他,女人们看到他又都像狼一样。所以他就越来越把自己冰封起来。 沈昱换好一双干净的解放鞋,头发也被擦干了一些,打开房门,还是一张冷脸:“谢姑娘,走吧。” 在场的三男三女六个知青,目光探究地看着他,各有心思。云初却比他会做人多了:“哥哥姐姐再见!” …… 本镇镇政府所在地分上村、中村、下村三大集体生产大队,是以生产大队分的村级行政区划,东山村就是上村,因为依山傍水在上游得名。 三个生产大队所在地比较近,知青宿舍建在上村和中村之间,从知青宿舍到云初家里不过两三里路。过了百来米,云初就觉得彼此沉默得让人尴尬了。 云初才道:“沈知青,你有时候要学会虚伪,因为你还远还没有到恃才傲物的时候。你学会一点虚伪,你才有机会翻盘。而且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翻盘了,不要输在胜利的最后一公里,那太可惜了,不是吗?” 沈昱抿着唇,瞥过眼打量这个美丽的小姑娘,说:“你这么关心我能不能翻盘干什么?” 云初一脸真诚地说:“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没有那种意图。” 沈昱见她还有些稚气的脸庞,对应这个话题有一种巨大的反差萌。沈昱忽然呵呵笑了出来,他终于有了少年放肆的笑。 不管是什么时代,少年总有叛逆的,但他一直被童年的阴霾笼罩,又被少年下乡的孤独、嫉妒、骚扰折磨,都没有这样笑过。 “你既然没有意图,为什么做那么大的牺牲?一个女孩子说话毫不忌讳,就为了洗清加在我身上的污名?”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辈侠仪之士该有的作为。” “侠女就是跟村妇一样说粗话?” 云初正色道:“那我该怎么说?我跟他们掉书袋吗?引用‘经史子集’典故,还是引用‘资本论’和‘毛思’?对付君子用君子之法,对付泼妇无赖就要用泼妇无赖的方法。” 沈昱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心中的消极感觉被驱散了大半。沈昱说:“这是我的事,你这么急着跟别人争舆论阵地干什么?” 其实沈昱并不是天生不会解释,而是他小时候亲眼见到那些人不讲道理地对付他的父亲造成的悲观偏激的世界观。他生出了厌世的情绪,他有时不相信在这个社会上有讲道理的地方,也不相信跟他们争辩有用。 云初道:“当然不能一直由我冲啦,我就是在你虚弱的时候帮你顶一下,就像我落水后无力自救时你救我一回一样。你救了我,以后我的路,我能自己走;我帮你抢一回阵地,以后你的路要你自己走。” 沈昱苦笑:“我自己走……可我都不知道走哪里去……”沈昱对她多了一份探究。虽然她为了维护他故意说那些本不该由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说的话,可是她除了去和别人争夺舆论阵地时不惜说粗糙的话,正经时的谈吐不像一个才16岁的女孩。 云初安慰道:“现在形势变化很快,都恢复高考了。我也听过一点你家里的事,我想你父亲肯定会平反的。趁现在还年轻,你通过高考回城去,就能和他团聚了。” 沈昱听她提到父亲,冷了脸:“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 云初道:“就算你不想你的家人,就没有想过自己过上好日子吗?” “这世上谁不想日子好过一点,可是又有几人能实现?” “我们能实现。你因为小时候的事悲观地、狭隘地看待这个时代,可我却认为我们将迎接机会最多的最好的时代。” 沈昱呵呵讽笑:“就我们国内现在这状况,还是最好的时代?” 云初笃定:“对!从历史唯物主义上看,是的。汉、唐、宋、明、清,哪一个王朝立国后三四十年都是发展最快的时代。 我们没有遇上可怕的严重的马太效应时期,却赶上了第三次工业革命的红利期。上面很快会实事求是扭转风向,我们这代人正可大有作为。” “什么效应?” “马太效应,是1968年,米国科学史研究者Rbert K. Mertn提出的社会心理现象……” 云初跟他解释这个概念,也想激发他去争取变强的信念,因为只有变强大后,身边就没有坏人了。 沈昱怪异地看着她:“你们学校里还有老师敢教你们这些?” 云初低声道:“不是学校教的,是我一次去县城,拣到一本被人扔掉的书偷看的,看了之后我就扔了。你别说出去呀,你要是不讲义气说出去,我就不和你当朋友了。” 沈昱就算小时候受过比较好的教育,但毕竟好几年没有好好念过书了,在这个时代信息闭塞,他哪能判断云初是不可能读到这种书的? 沈昱道:“你不要在外面和别人说,小心一点吧。” 云初笑了笑,转而说:“所以,你从马太效应中,得到什么启发了吗?” 沈昱摇头,云初怒其不争:“你不想报仇吗?你知道怎么样才是对谢小莲那种不要脸的坏女人最解气的报复吗?” 沈昱思索了一下,说:“像你一样,抢回舆论阵地,让她承担自己冤枉人的后果?” 云初目光灼灼,摇了摇头:“不是。而是你回城去,出人投地,变成强者。你可以对谢小莲形成马太效应,强者积累优势。到时候,她连上来跟你说句话都不配,你眼里都看不到她,这才是最大的报复。” 沈昱目光更加复杂:“你这想法,可能是不太正确的吧?这不是脱离人民群众吗?” 云初道:“哪里不正确了?社会的进步也绝对不是让更优秀的人扭曲自己的审美和折翼自己的自由去将就一个他打心底就鄙视的人。 这种鄙视在于灵魂的高贵与卑劣之别。再说她是人民群众吗?我们人民群众就这么倒霉,我们的善良和真诚就要被她玷污?你不要混淆概念,她只代表她自己。 我提马太效应只是觉得这个复仇的思路适合你这种清高的人,所以哪怕为了这个目标,也请你现在必须下凡,据理据实力争。这是为了你自己,难道你不想回城见你父亲吗?” 沈昱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云初却见谢云翔带了那三个臭皮匹到了路口。今天谢家宴请恩人,黄、赖、叶三人找到恩人有功,请他们来当陪客。 云初上前招呼人,那三人笑着表示,今天借了沈昱的东风到谢家吃饭。沈昱面上虽然不冷,可是他却素来不是热情的人。 云初打着圆场:“沈知青不开心呢。” 谢云翔和那三人不由得好奇:“又怎么了?” 云初叹道:“我去请救命恩人吃顿饭,结果在知青宿舍那里,另外几个知青看到我很惊讶,问我怎么会邀请一个流氓。谢小莲家的人太过份了,假的说多了都被当真了!” 于是云初把在知青面前说的犯罪逻辑当着一哥和三个青年的面又理了一遍。谢云翔虽然觉得妹妹的话有道理,却咳了一声,道:“这些事让爸爸开村两委会后说明,再报镇上去,你一个女孩子别管。” 黄建军、赖正海、叶建国三人听了却恍然大悟。黄建军道:“云翔,还别说,小妹说的有道理呀!” 赖正海点头:“对呀,流氓都是摸大姑娘小媳妇家里去的,哪有反过来天天摸男人屋里去的大姑娘反叫着别人流氓的?谢小莲家离知青宿舍也不近吧?” 叶建国也附和:“就是!沈知青是文化人,哪有这么弱智,在自己屋里犯事儿?那不就是要招来隔壁的知青吗?” 谢云翔拍了拍沈昱的胳膊:“沈知青,我们相信你。你现在不要心事太重了,谢小莲家里这么过分,那是给脸不要脸,还不知进退,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沈昱明白了云初是一片好心,给她布局赢回舆论阵地,这时就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了。而且他下乡三年以来,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关心他,他心里的孤独感稍解。 沈昱于是说:“谢谢你们相信我。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看上谢小莲的。娶她还不如娶头母猪。” 谢云翔等几个农村青年不由得哈哈一笑。 云初又对黄、赖、叶几个农村青年洗一洗脑,又说:“几位哥哥,你们都是年轻男人,所以不知道谢小莲和她妈妈的谋算。” 黄建军道:“不就是大姑娘想男人了嘛,还能有什么谋算?” 谢云翔目光警告意味地瞧黄建军一眼,黄建军忙捂嘴,不想被兄弟揍。 云初摇了摇头:“那可不仅仅是为了沈知青的美色。” 赖正海道:“那是为什么?” 云初道:“现在形势变了,前几年的那些东西都全面停了,还恢复了高考。既然恢复高考,肯定需要大学教授,沈知青的爸爸正是大学教授,那显然是要恢复原职了。 沈知青上回错过高考,下一次再去考就回城了,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当大官了。谢小莲家还不豁出去先巴拉住他?牺牲一点女人的名声值多少钱呢?只要成功了,以后跟着谢知青回城当大官夫人了,怎么都是合算的买卖。 本来嘛,咱们村要是出一个大官夫人,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可是谢小莲人品是这样,将来当了大官夫人也未必看得起咱们,咱们为什么要帮她害人呢?” 沈昱眼皮子跳着,说:“我爸现在还没有回北京,也没有恢复原职,他上月来信说,组织刚好把他从农场调到东北大学暂时代课……” 在场的农村青年反而更加听者有意,云初暗自叫好:“对呀,恢复原职就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有多少人要等着恢复呢,哪那么快轮你爸呢? 只有快要恢复职位和名誉的人才会被调到大学去吧?现在不算恢复原职,但也算是重新启用了,那么离你们父子团聚还远吗?” 这下子,黄、赖、叶三人都安慰沈昱了,均表示:你要有信心,很快沈爸爸能调回北京了。我们都会帮助你的,不让那没脸没皮的人家咬着你、欺负你。 都说富在深山有远亲,农村青年也不是傻子,并不是只有古代的小姐会找潜力股穷书生风险投资的。 再说了,现在的农村青年投资沈昱,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古代小姐找穷书生的代价小,而在云初这样就差明示的暗示下,沈昱看起来的赢面比穷书生大了不知多少。 大家边说边聊就到了谢家的门口,云初悄悄拉了拉沈昱的衣角,他悄悄瞄了她一眼,不知这妮子还能干出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来。 云初低声道:“你要是不会说话,你就装委屈,我替你说,这样可能效果更好……还有,我有时候为了帮你拉盟友胡说八道的话,你也要好好配合,不要唱反调。 你放心,你回城后,我们不会当刘姥姥去你家打秋风的。我将来自己会有钱,有能力带我的家人朋友过好日子,用不着烦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而抵触。” 沈昱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低声道:“你未免把我看得太低了。” 49第四章和解书 沈昱到了谢家里后, 面对着大家不再当高傲的木头了,总算让云初有点意外的惊喜。云初让他装委屈,他表现得可圈可点, 待人接物上虽然仍然显得略微冷淡,但还是一个讲礼貌的少年。 王琇莹招待着所有人上了大圆桌,十个人刚好坐了一大桌子。农家玉米酒也管够,在河里捞来的两尾鲤鱼全被煮成了辣味火锅, 又有炒腊肉、炒青菜、炒土豆和从前在山里抓到的山鼠肉干。 这样一桌菜, 在这个时代属于相当丰盛了,黄、赖、叶几个小伙子在谢家人的热情之下矜持不了,畅开了肚皮,沈昱面上淡定, 实际也差不多。人类无法抵抗食欲的本能, 谁都一样。 过后,谢长宗招了沈昱单独谈谈,云初还挺不放心的,还是谢云起将她拉出门去了。谢云起劝道:“你就放心吧, 爸心里有数的。” 云初还真不放心,谢长宗不是一个主观意识很强烈的人, 否则他的两个女儿怎么都那么惨?或者说, 他因为淌过特殊时期,想保住妻儿就谨慎习惯了,不敢轻易得罪人。 在那个年代, 王琇莹的父亲被认为是有问题的, 他是去周旋过,王家岳父才没有吃多少苦,而有的人却吃了大苦了。 谢云飞怀疑地看着云初:“小妹儿, 你是不是对沈知青过于关心了?” 云初真觉冤枉,忙说:“大哥,你想什么呢?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呢? 谢云飞一多汗:“你经历一场生死,这小嘴叭叭的,一点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害羞。” 云初笑道:“跟沈知青一样被冤枉了也当哑巴,那是要吃亏的。” 黄建军等几人上来了,说:“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沈知青是好人,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的。在自己的宿舍里非礼谢小莲怎么都不合理,他必然是冤枉的,我们打算联名为他在村两委担保。” 云初一怔:“担保?这管用吗?” 赖正海搭着黄建军的肩膀:“我们是本村的人,总有点用处吧?那谢小莲一家子明显就是图谋太大,不惜冤枉好人。” 叶建国附和:“沈知青将来带着对我们村那样差的印象回城,对我们村是好事吗?我们村不是要丢人丢到北京去了?我爸也是D员,我得跟他分说分说。” 赖正海道:“我也要跟我舅说一声,他们镇上的领导们心里也得有个数。冤枉人家下乡知青这种事,他们镇上的工作也不好看,沈知青好歹是北京来的。” 云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连忙附和:“这话说的很对!咱们可是讲逻辑地判断谁说真话,谁说假话,不像别人空口瞎说。谢小莲动不动就往沈知青那里跑,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人见沈知青理会她,怎么突然就变成非礼了? 沈知青要是真那么干了,谢小莲不得乐死?还叫什么人呢?她等怀上了宝宝再向沈知青逼婚,不是有更有成功率吗?那时沈知青要是不认,孩子生下来后验对了血,他要还不娶她就要坐牢了。” 在场的谢家一子一女和黄、赖、叶三人都瞠目结舌;而在内屋结束谈话出来的沈昱抽了抽嘴角。 正在这时王琇莹气冲冲地拿着鸡毛掸子过来:“谢云初!我交代过你什么?!” 云初看王琇莹朝她虎虎生风过来,顿时吓到了,一直往院子里退:“妈,别这样,生气伤身,容易长皱纹……”云初为了任务而下凡当长舌妇,可她却不想受皮肉之苦。 王琇莹拿鸡毛掸子指着她:“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怎么教你的?” 云初摇着头:“我也不想的,我有什么办法?” 王琇莹胸膛起伏道:“我说过,一切都有你爸爸处理。你一个女孩子,嘴巴就没个把门的,以后出去还得了?” 王琇莹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女儿,可眼见着无人阻止,女儿可能把什么话都说到头,她只能出面。 云初因为不相信谢长宗的能力和魄力才会冲在前头,便道:“妈,你醒醒,我只是个村姑,对我要求不要像个千金小姐。你放心,我以后上了大学,面对师长,我肯定也能装斯文秀气的。” 王琇莹哪里听她胡咧,就要冲上去,谢云翔和谢云飞拉住她。 谢云翔道:“妈,还有客人在呢。” 谢云飞劝道:“小妹这是报恩心切,这知恩图报,大节不失。” 王琇莹拿着鸡毛掸子就往他们腿上重重抽了两下:“你们就帮着她!不都是你们给惯的吗?” 谢家兄弟啊啊叫,然后揉着自己的大腿。 谢云飞忍了泪意,说:“妈,等过了这阵子,小妹就知道轻重了。” 谢云翔伸手拿王琇莹的鸡毛掸子,王琇莹也没有僵持,就松手了。 谢云翔劝道:“小妹早上差点被淹死,这一天发生多少事呀,她身体也不好,今天就不打了。以后她还犯错,你再慢慢教……” 谢云起去拉过云初:“妈,我带妹妹回屋去,好好教育她。” 云初就这样被姐姐拉着遁去她们同住的厢房,她都来不及跟沈昱告个别,来不及交代他不要清高,跟几个农村青年好好相处。 好在,云初不重复交代,沈昱也知道怎么做了。看着她都为他铺垫到这个份上了,他若还当一个木头,就真的不可救药了。 所以谢云翔等人送他回知青宿舍时,一路上都能说上几句话,话题除了在生产队劳动之外,还有他小时候在北京的事。 四个农村青年都不由得感到好奇和向往,都更加坚定地要投资,不,帮助这个被人冤枉的落难知青。 …… 翌日已经是星期一,云初要上学了。她是初三毕业生,既然全面恢复高考,也就恢复中学升学考试了。 这个年代的中考,中专的分数比高中的更高。因为这个时候,大家的学历普遍低,中专是学专业技能的,国家各方面都需要这样的人,所以是包分配的。 高中是为了考大学,如果考不上大学,就不包分配,如果有关系则可以走一下关系找到工作。所以这个时候的农村人,当然是报中专有个包分配的工作更合算,家里又可以少供几年。 云初肯定选择读高中考大学,以她的水平,参加这个时代的高考,保证能考上。云初在初中专心翻阅着这个时代的书本内容时,感觉很有时代的特色。 语文书中的课文三观都很正,没有后世那种美化外国人,丑化国人的毒教材内容;数学也没有难到越来越变态,内容还是比较死板的。 这个时候中米都还没有建交,北方大国又闹翻了,所以这个时代的初中是不用学英语的。课程少了一门,难度降低很多,对云初来说不要太轻松。 话说两头,谢长宗下定了决心,就沈昱的事召开了村两委会议。由谢云翔和那三个臭皮匠做证人,说沈昱救了落水的谢云初还想要做好事不留名。这过程被转述时添油加醋,相当惊险,村两委成员也听得一惊一乍的。 所以问题来了,像沈昱一样做好事不留名,碰到漂亮姑娘落水也毫不侵犯的青年,怎么可能是登徒子呢? 谢云翔几人就把云初那一套逻辑分说开来,村两委成员皆恍然大悟,于是九成不相信沈昱需要去非礼谢小莲。 村主任王昌明道:“就这样的见义勇为的知青应该树典型。说明城里来的知青在我们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工作很成功。咱们应该上报镇里、县里表彰沈知青才对!” 谢长宗知道王昌明是很有些出风头的想法的人,想在村里好好开展工作重要的是班子团结,他也不能拂了主任的意。 谢长宗说:“本来应该这样,可是他救的是我女儿,我提出这么做,就有点假公济私的感觉……” 王昌明道:“老谢,话不是这么说的,不管救的是谁家的女儿都是救人。你是不知道,别的县里就有很多知青的典型了,咱们县里还没有。 咱们镇比较大,县里把这么多知青放在咱们上、中、下三个生产大队,沈知青又在咱们大队,咱们对县里的领导是有责任的。” 谢长宗看看会议室的人,道:“可是那谢长宁家怎么说呢?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的话,报到县里去,县里真的表彰了,咱们不是要丢人吗?” 王昌明说:“老谢,咱们可以到长宁家里做一做工作。现在村里这么多人一眼看出长宁家姑娘的那点鬼把戏,到了外面就没有人看透了? 他们图谋太大,捅到县里去,他们家姑娘的脸面是想丢到全县去吗?真要是聪明人,从此别胡说八道冤枉好人,也给自己留个后路才是。” 谢长宗虽然是村里一把手,不过在魄力方面,会来事的王昌明要强多了。谢长宗就是出身好,父亲就是建国前的农民老D员,这在和平解放的四川乡下是很稀罕的,县里镇里都放心他主持村里的工作。 王昌明当上主任靠的是会来事,一件小事在他手里做起来也会变得比大多数人体面,所以才让镇里、县里领导都看到他,他就当上村主任的。而这个主任,王昌明还想当个十年再说。 这时村两委的成员听了王昌明的话,都有性致做一做显眼包。这种事情上头肯定喜闻乐见的,而且卖沈昱一个好。现在形势变了,将来沈昱的前程可是说不定的。 并不是只有黄、赖、叶几个人有那种古代员外小姐投资穷书生的机灵,这些人也都有。原来沈昱孤僻不说话,大家没有什么往来,形势又不好,所以相安无事。 这两年形势变化大,被云初点燃星星之火,沈昱表明了态度,他们就雀跃欲试。踩着这个风向走下去,没准给自己或自己家人结个善缘,让村镇也多个机会。 王昌明做出倡议,谢长宗是个太过规矩的人,但有主任的支持,他当然乐见,余下的村监委、村委委员们也都赞成。 谢长宗道:“老王,我看跟长宁家里谈话的事儿交给你好一些,让他们别再乱来了。沈知青也说过,如果他们不再乱来,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可是他们非是无理纠缠,那他也就当着镇里、县里的领导分说清楚,到时候这事彻彻底底地摊开来,恐怕不傻的人都不会相信长宁家的姑娘。” 王昌明道:“要不找镇上李镇报告一下,若是他肯出面,长宁一家不会不识抬举。” 在会议室作证之后就在旁听的赖正海忙说:“这正好,我可以陪王主任去找我舅舅说明,就沈知青的人品,我给他担个保。” 上村的村两委就此做了决定,为沈昱先解决了谢小莲冤枉他的事,然后才能给村里评个先进,树个知青在农村的典型。 翌日,王昌明和赖正海一起到了镇里去汇报。谢长宗性格谦和,知道王昌明更喜欢出风头,为了把事做好,反而不跟他争功,所以他就没有去镇里汇报。 有王昌明和赖正海两人汇报,一个为人老道,一个又铁了心和沈昱交朋友了,所以把事实逻辑说来,清清楚楚。 李镇长边听边喝茶,等他们说得差不多时,他叹了口气:“我们镇政府里也听说过那沈知青,确实长得太俊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爱看他呢!” 王昌明点头:“那女娃长大了想嫁人而已,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就他们家为达目的,不问沈知青情不情愿,这样就想赖上人家。我们要是明知真相却任由他被这样作践,不是寒了人心吗?” 赖正海道:“舅,咱们镇里其他知青是本省来的,就沈知青还是北京来的,那是多难得呢?北京那边的组织把沈知青分到咱们镇集体农场,可咱们村的人因为动那歪心思就冤枉欺负他,那北京那边的人怎么看咱们镇呢?” 李镇长盖上铁罐子:“好,咱们吃了午饭就去农场看看沈知青,然后再去谢长宁家。不管能不能到县里评个先进,都必须解决这事儿,不然传到北京去影响确实不好。” 赖正海笑道:“舅舅要是出面就好办了。现在恢复高考,沈昱爸爸都离开东北农场去东北大学教书了,要是恢复原职,那可是XX大学的副校长,还是全国代表,在北京的人脉广着呢!” 因为沈昱愿意配合云初,所以赖正海等人倒从和他的交流中得到了些信息,赖正海也想跟舅舅吹一吹牛。 李镇长找到上村的集体农场时沈昱和一个村里的小孩正一起放羊、放牛,沈昱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书,远远就听到赖正海叫他了。 沈昱明白赖正海是云初不惜自毁形象给他拉的“盟友”之一,他想想那小姑娘一片赤诚,也不忍负她,于是微笑跟他打招呼:“正海,你怎么来了?” 赖正海拉着他说:“我舅和王主任来看你了。” 沈昱就算再孤僻,从前见到领导也是会打个招呼的,这时就跟着赖正海过去问候。 李镇长笑着说漂亮话:“沈同志们到我们镇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到农场上来看看你。能适应现在的劳动强度吗?” 沈昱点头:“生产大队给我分配的任务不算重,不是农忙时节,也就放一放牛羊。以前是不会侍候它们,他们满山跑我也没辙,现在摸到些门道了。” 李镇长笑着跟王昌明说:“沈同志在你们大队,成长也很快的嘛。” 王昌明忙说:“沈知青自己想要学习和成长,我们是没有什么功劳的。” 沈昱顿了顿,终于说了一句:“村里对我还是挺照顾的。”沈昱说出口后,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自己虚伪了。然后脑子里就想到云初说的“你得学会虚伪”。 李镇长就问起他对那件事的看法,要是从前他肯定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念及有一个女孩拼了自己的名声不要地想给他夺回舆论阵地,他又觉得自己不能那样摆烂。 沈昱说:“问我一百遍,我也是没有做过。她长那么丑,总是来烦我,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来找我,我对她没有兴趣,可她还是要来。她给我送吃的,送衣服,我哪回收了? 她每次若不带回去,我也丢……放在院子里,她送来的吃的都坏了,这事也有很多人知道。本来我是该和村里人好好相处,可我知道她有那意思,我不能给她希望,我只得这么做。 哪知道那天她又来了,非得闯进我屋里,我当时又不敢拉她。然后她就坐我床上……我怎么可能让女同志坐我床上?我只得去拉她,她忽然用力拉我,我忍不防就跌倒。 然后她就拼命拉着我叫人了,我还来不及挣开,其他知青听到就闯进来了,我因为屋里闯进女人,当然不敢关门了,正好给其他知青直接进来,就看到她挨到我身上,自己拉开衣襟后的样子……” 赖正海之前只知道非礼这件事,不知道如此细节,这时一听正是大开眼界,不由得呸了一声:“真是臭不要脸的女人!也对呀,你真要干什么,就算蠢到挑错地方,也不至于不关门!” 李镇长咳了一声,赖正海这才住嘴。王昌明拍了拍沈昱的肩膀以示安慰,只不过王昌明是四川男人,身高不足165,拍他一个183的人的肩膀,看着有点滑稽。 沈昱翻翻白眼:“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们看,农场的羊都比她好看!羊也不会冤枉人。” 李镇长道:“沈知青,我们都相信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事逻辑不通,还有我们相信你的人品。所以,你放心,我们镇政府不会坐视不管。” 沈昱因为小时候的事而养成了孤傲的性格,他一直会以最大的恶和最冷的人心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人,又遇上了谢小莲这样的人让他的心更冷。 没有想到一夕之间的遭遇却让他改变了看法,有一个人相信他之后,又有更多的人相信他了,这时他才感觉到原来有人相信他、维护他的感觉比那种孤狼的感觉好多了。 沈昱神情难免不再那样孤冷,有点起伏,道:“谢谢你们相信我。” …… 过了晚饭时间,李镇长、谢长宗、王昌明就到了谢长宁家里,谢小莲还以为他们能如她的愿做媒让她嫁给沈昱。 没有想到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要让他们家的人不要在村里再胡说八道,不然毁的就是他们自己家的姑娘的名声。 谢小莲在厢房里听到他们在客厅里的谈话,不由得怨恨,她花了这么多的努力,拼得名声不好,为什么还是不能嫁给他?她这日日夜夜的相思有多苦,这些人哪里明白? 谢母吴玉珠听了领导们的来意之后,就叫嚷着:“那我们家姑娘就白白吃亏了吗?这男人碰了她的身子,他就得负责!” 王昌明拍着桌子,厉声道:“问题是他碰了吗?!碰没碰,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要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你家姑娘天天主动去找他,送这送那的,当别人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吗? 沈知青哪一回收了她的东西?何时表明过愿意好好跟你闺女交朋友、处对象了?沈知青两三年不为所动的,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他就能突然看上你家姑娘,猴急地拖了你家姑娘去他屋里欲行不轨!? 就算他真的转性了,他要做这种事,还不挑地方、不关门的?!你家想要自己姑娘攀龙附凤,那也得人家男方愿意!别把别人当傻瓜!也别以为这事儿就掰扯不清楚了! 我告诉你,这事能掰清楚!沈知青没做过,我们都能给他担保,就问你们敢不敢到县里、到市里去掰扯!最后把这些条件摆出来,县里、市里的法官、领导是否相信沈知青这个北京来的文化人会干这么没脑子的事! 如果他们跟我们一样不笨也不傻,他们会相信谁?你们搞得那么大阵仗,到全市都人尽皆知,最后真相大白时,你们家怎么收场?你家那花癫的姑娘受不受得住世人的唾沫星子!” 谢长宁和吴玉珠不由得被王昌明镇慑,他们当然知道沈昱没有非礼他们女儿。只不过,女儿非他不嫁的架式,而且女儿说服他们了,如果嫁给沈昱,可能以后就跟着他回北京享福了。 谢长宁一家也想要女儿嫁得好,然后拉拔一家子。所以配合女儿,或者说推动这个舆论,想让沈昱先捏着鼻子认了这门亲,然后他们可以好好对待他,收拢他的心。等有了孩子,一切都好说了。 不得不说,他们虽然有贪婪的恶,却还带着农村人的天真。1978年,还没有大批的知青返城,所以他们不知道大部分在乡下成亲的知青返城后就都离婚了。 男知青多半把老婆孩子扔在乡下,在城里另组家庭。所以并不是赖上人家结了婚就可以跟着享福的,人家真的飞潢腾达之日就是抛弃妻儿之时。 历史事情证明,发生无数这种例子,乡下妻子的娘家可没有能力为女儿讨什么公道,也无法牢牢的傍住人家,因为婚姻自由,只有一方提离婚就能允许离婚,除非是军婚。 谢长宁和吴玉珠这会儿的表情和脸色,更让李镇长、谢长宗、王昌明看明白了一切。这会儿,就算是当着省里和中Y的领导,他们都敢给沈昱担保了。 李镇长叹了口气:“沈知青要是追究你们诬陷的罪名,捅上县里、市里去,你们肯定讨不得好。能在县里、市里当官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你们连我们都骗不了,何况是他们呢?好在,我们帮着劝住沈知青了。你们可以在村里、镇里唱你们的戏,以后不会有人相信你们的,你们摊子铺得越大,闹得笑话也越大。 大家都知道这前后的道理,从来是登徒子闯进姑娘闺房的才叫不轨,哪有姑娘自己一次次闯男人屋里的,反诬男人会不轨的呢?你们夹着尾巴做人,过几年或许大家都忘了,不然,我可不敢想了。” 谢小莲脸皮再厚,心思再毒,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七零年代不满18岁的乡下小姑娘。她家里又没有人当官,这时镇长和村里的干部到他们家里,个个都看穿了破绽,她哪能不心慌? 试想如果到了县里、市里,那些大官个个看穿破绽,个个看穿她那羞人的心思和做派,她的脸可就是按地摩擦了。谢小莲又是不甘又是害怕,恼恨不已。 吴玉珠道:“这……我们……我们家小莲也是好姑娘,沈知青有什么不满意的?” 谢长宗知道谢长宁家从来眼红他们家,所以反而不多话为妙,只看了王昌明一眼。 王昌明道:“这婚姻都得讲双方情愿,一厢情愿有用吗?沈知青长得俊,看上他的姑娘多了,放在别的小伙身上,有几个把持得住? 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他做出什么丑事,可见他的人品好。可他不中意你家姑娘就是不中意,这有什么办法?或许人家在北京有个好对象才看不上我们乡下的姑娘呢? 老谢当时想为你家姑娘前程压下这事来着,没有想到你们家没有理解他的做法,自己反而在外头乱说。现在后悔了吧?” 谢长宁只觉丢脸,说:“这……女儿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清楚。怎么处理女儿的事,你看着办吧。”说着看了吴玉珠一眼。 吴玉珠也说不出话来,谢小莲在厢房里差点撕碎了手帕,可是她脸皮再厚,这时也不敢冲到外头直面镇长、村支书、村主任异样的眼光,当场社死。 谢小莲当初就想到这个豁出去的办法,可是她没有预料这些破绽都被人抓住,以至于没有一个领导会相信她。其实,这会儿她高估了村里村外的群众的判断能力,心虚之下就认为那些听说的人是不相信她为多。 谢小莲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单纯的年代还是靠着谢云初的吆喝,抓着破绽才让后来者心领神会。村里这些人听到谢云初这种的分析推理,就像后世的人看推理悬疑剧一样。 村里人原来可能因为没有那么关心所以不善思考,或许有什么原因没有想到,但是看到主角们把案件一步步推理就有“原来如此”的感觉,深深相信这个故事了。 谢小莲这时看到,再把摊子铺得更开也不能如愿,只会让更多的人抓着破绽看她的笑话。无论哪个时代,“想男人想疯了”对女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话。哪怕这是事实,谢小莲也不想背着这个帽子。 李镇长喝了一口茶,做了一个深呼吸,说:“我们能来你们家,就是来帮你们的。我们也不想在我们镇里搞出农村姑娘诬赖知青的丑闻。 要是给你们记录了诬陷的案底可就不仅是你家姑娘的事了。以后你们家小儿子、孙子、外孙都过不了政审关,考上中专或大学都没有机会当官、当工人、当老师、当兵了。” 谢长宁本来要面子把事扔给妻子,这时听到关键就忍不住问:“这就是她们娘俩的鬼主意,我家儿子、孙子都不知道,怎么就影响小儿子和孙子的将来了呢?” 要不说,李镇长是当领导的,换个话术,终于让谢长宁亲口承认,这是吴玉珠和谢小莲娘俩搞得鬼。来的三个人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谢长宗这时不避讳谢长宁家对他的不爽,解释说:“咱们政府用人都要看以上三代做人是否清白。既然嫂子有份做这事儿,能不影响儿子、孙子吗?除非你们家就不想孩子们将来有机会在政府或公家部门里谋些职位。” 这个时候可没有改革开放,所以社会上基本没有私人老板。哪户农家想儿孙有前程就得靠在政府相关的部门谋份差事,这条路若是断了,在他们眼里等于几代只能在地里刨食。 谢长宁一听,把旱烟在椅子旁一敲,喘出几口粗气。 谢长宁霍然站起,拿着旱烟指着吴玉珠骂:“就是你,不好好教女儿!想嫁个城里的男人嫁不成,反弄得没了名声,还连累儿子、孙子的前程!怎么有你这样的败家娘们!” 吴玉珠也慌,却不想自己背着所有责任,叫道:“你别什么事都赖我!我哪知道那沈知青这么看不上我们小莲的?小莲的长相十里八乡也是有数的,你不想她嫁个好人家帮衬着家里吗?” 谢长宁叫道:“你还有理了?我打死你!” 谢长宗连忙拦住谢长宁,王昌明说:“你们先别打骂了,李镇长说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你们到底是我们东山村的人,我们能帮还是要帮的。” 谢长宁和吴玉珠听了才不打了,谢长宁苦着脸说道:“李镇长、长宗、昌明,她们娘俩一时糊涂,这才让你们看了笑话。我真的是……你们还是要帮帮我们,乡里乡亲的……” 王昌明道:“镇长的意思是,双方签个《和解书》,以后谁都不拿这事做文章。沈知青就算认识上面的领导,只要签了《和解书》,断不会再和上面说去。那到你们小儿子或孙子长大,若是出息读了中专,那就不影响分配工作了。” 谢长宁目光关切,问道:“沈知青能签吗?” 李镇长道:“原来是不愿意的,只说他爸爸都快回北京了,他还想他爸爸来给他主持公道。但我和昌明赶到农场去劝了他半天,他才念点乡土情谊。他答应了,只要你们不再攀诬,双方签下《和解书》,这事就当私了了。” 既然是《和解书》,自然要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算上面不会详写谢小莲的各种动作,也会写明是她喜欢他被拒绝而行诬赖之事。 当然《和解书》上也表明,只要谢长宁一家不再借此攀诬搞事,沈昱也绝不上告。所以为了这一点,谢长宁、吴玉球都签字按了手印,谢小莲不想签字按手印,可是被谢长宁拎着强逼着签字按了手印。 谢长宁家不算非常重男轻女,但是乡下习惯,再疼女儿,女儿还是要外嫁的,继承谢家的到底要看儿子和孙子。儿子和孙子的前程可比女儿的脾气和心事重要得多。 …… 沈昱等在谢长宗家里,云初本是镇中学的通校生,她今天没有去学校上晚自习。 她得到系统的提示,再看沈昱在客厅正襟危坐的样子,嘻嘻一笑:“沈知青,原来你不像你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呀?” 沈昱不好意思,赖正海也在这里,笑道:“谢小妹,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这事儿放谁身上会不在乎呢?” 云初笑道:“有你的好舅舅李镇长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赖正海有些与有荣焉:“那当然,我舅办事向来利落。要是有了《和解书》,到哪都能证明沈知青是被冤枉的。你这小鬼,怎么就能想到呢?” 云初抚了抚鬓角,笑道:“这叫逆向思维。求人帮你办事,别人的要价,你未必给得起,那就反过来,让人觉得你在帮他办事,自然容易得多。 所以,咱们想让他们写字据说明真实情况,他们一万个不答应,但若让他们签《和解书》,为了儿孙将来的路,他们肯定会签。” 谢云起给大家冲了茶水,看了云初一眼:“你得意得未免太早了?” 正在这时谢云翔从屋外进来:“回来了!回来了!” 不多时,李镇长、谢长宗、王昌明就大步流星回来,所有人都起身相迎。沈昱关切地看着他们,一时说不出话,赖正海倒第一个问:“舅舅,怎么样?” 李镇长掏出一式三份和解书:“就差沈知青签字按手印了。签好一份后,还得给他们家送去!” 赖正海惊道:“真的办成了?” 沈昱上前:“镇长,他们……他们认了吗?” 李镇长看了谢、王一人一眼,笑道:“既然你真没有做过,我们一起出马套话,他们还能不认?” 王昌明道:“他们开始时也不认的,还得豁得出去,我们就说你要硬扛到底,告到市里和北京去,有那么多的破绽,他们哪能不心虚?” 沈昱这时才欣慰得笑出来,然后立正,郑重地朝他们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们相信我,谢谢你们还我清白!” 沈昱签了一式三份《和解书》,一份自留,一份给谢长宁家,一份留在镇政府里。有了《和解书》为证,谢小莲一家不能再抓着这件事翻出天去。 而且他们家再不能一直把假的说成真的,最后还有脸找吃了亏的借口抢谢云起的女兵名额了。云初就听到了系统提示,三大主线任务都完成了50%。 云初心底问:“为什么都是50%?” 系统道:“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数?邱林不能借口要你嫁他,可他将来不会用别的办法吗?谢小莲冤枉不了沈昱,沈昱回城后遇上的那个女人就不会再冤枉他了吗?谢小莲不能用那个借口抢名额,她就不会动歪心思让谢云起也得不到吗?” 云初被系统几连问,不由得心累:“这样的年代,人心怎么也这么可怕呢?” 沈昱签好了字,王昌明收好给谢长宁的那份:“我待会儿回家绕道去他们家交给他吧。” 沈昱再次向大家道谢,云初笑道:“沈知青,既然这么高兴,要不你把工分拿出来请客!” 谢长宗喝斥:“谢云初!你作业做好了?!” 云初抿着嘴,退到了谢云起后面,沈昱却点头:“应该的!我正是这么想的,我积了一些工分,能领粮票和肉票,买些东西,可以请一回客。” 云初跳着说:“好啊,好啊!不过你那知青宿舍也不好请客,要不你把粮食和肉拿来我家,让我哥哥姐姐帮你做一桌饭菜。” 谢云起蹙眉:“你这不是贪人家东西吗?” 云初叫道:“哪有?!我也能出点东西的。” 谢云翔笑道:“你能出什么东西?你有工分吗?有钱吗?有票吗?” 云初道:“我……我去山上采蘑菇、抓兔子!” 谢长宗招呼客人:“我女儿就是瞎闹腾,别理她。” 李镇长和王主任只笑了笑,沈昱却到了云初面前:“谢姑娘,谢谢你!” 云初挺起胸膛,说:“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你救我一命,我也帮你一回,以后就是过命交情的好兄弟了。好兄弟,讲义气,你的粮食和肉要给我吃,我去山上采了蘑菇、抓了兔子也请你吃。” 赖正海过来:“谢小妹,那我呢?” 云初一拍他的胳膊:“哪里能少你这个大胃王!都是兄弟!” 大人们看他们这样,也只能一笑了之,沈昱这时候才生出一种归属感,不像从前近十年的凄凉心情了。 50第五章沈昱的改变 沈昱带着和解书回到宿舍, 这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也怀着对未来的生活的一种积极向上的希望。 一夜好眠,沈昱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后就开始忙活。他寻了一块木板, 沾了墨水写下“女宾止步, 自行闯入我屋的女宾默认为娼,请女宾爱惜羽毛——沈昱”。 沈昱拿了凳子出来, 就把这个木板挂在自己屋门口。这时刚起床的知青们听到了他锤子敲击声音, 本要去洗漱的,这时拿着脸盆过来看热闹。 知青赵伟民问道:“沈昱,你在干嘛呢?” 沈昱钉好了钉子, 挂正了木板,跳下了凳子, 说:“昨天李镇长、谢支书、王主任他们为我洗清了冤屈。谢小莲他们一家终于承认是诬赖我了,为了保证我不上告,我和他们签了《和解书》。” 两个起得早些的女知青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说:“其实,我们也不相信是你要怎么谢小莲。”一个说:“这一年她天天来找你, 我们都看到了。” 沈昱暗想:你们都不是发现不了破绽,可就是没有人为我说句话,只有那个小妮子,豁出去的为我分辩个明白。不过,或许是因为我跟你们也没有交情。 沈昱扯了扯嘴角,指着牌子:“所以, 为了不让谢小莲和别的女宾再闯进我屋冤枉我,我就挂着这个牌子。除了是我亲自拉着、扛着、抢着进屋的女性,自己闯进去的一切女性皆自认是娼%妓!娼%妓就不要来冤枉我毁她清白了, 因为我不嫖%娼!” 从前其实也有女知青和别的姑娘抓着机会闯进他屋的,只不过他性格冷淡又做不出骂人的事来。这时,也有爱美之心的女知青脸色怪异,因为那两个字太过赤果果,她们若是议论这个,反是此地无银。 几个女知青看看同伴:“去洗脸刷牙吧,还要赶去水电站呢。” 女知青走后,男知青陈利酸酸地说:“沈昱,你这样弄得好像是个女的就想闯进你屋里一样。” 沈昱摊了摊手:“我可没说女的都是娼,我只是讨厌谢小莲那种女的,但那种女的也不少吧?我这是防范于未然,对大家都好。在我眼里娶谢小莲那种女的还不如娶头母猪,我反正没有兴趣,你们有兴趣你们上呀!” 另一个男知青刘智迟了一些起床,这时出宿舍门时听到沈昱大言不惭,说:“沈昱,是有很多女同志追着你跑,但你显摆什么呀?” 沈昱要是以前就不辩驳了,现在换了心情,却昂首挺胸说:“谁显摆了?那么多女同志追着我跑,又不是那么多天仙追着我跑,我烦死了!像谢小莲那种人丑多作怪,有多远滚多远!我立牌为证!” 赵伟民、陈利、刘智无言以对,沈昱却拍了拍手:“吃早饭去了!” 知青们可以自己烧点饭菜,但他们这里离小学比较近,平日多是搭着小学食堂的火蒸饭吃的(寒暑假除外)。沈昱心情甚好,锁上了门后就跑去小学食堂吃饭了。 不过两日时间,有谢家兄弟和黄、赖、叶几个在村镇上宣传,镇政府大院也有李镇长说明情况,全镇上下对沈昱的不利舆论就扭转过来了。 大家难免都对谢长宁一家背后议论,他们虽然争取到沈昱不告他们,不会留下案底连累儿孙前程,但是既然做下这等事,难免就要受人议论,这已是做错事的最小代价了。 镇政府的书记和李镇长等几人还来探望慰问沈昱,结果看到了沈昱大咧咧的挂着那块牌哭笑不得。 沈昱这时也放下身段,跟大家解释一翻,表示:他烦不胜烦,也是为了别的女同志好,不要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来日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时由于云初的引导,连镇里的干部都认为沈昱的父亲将会恢复原职,将来他回京后可能前程不可限量,大家都选择对他宽容,卖他个好。 所以镇里的干部自然不会对沈昱的杯弓蛇影的行为多加指责,反而表示:镇里已经把他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上报到县里了,镇里推荐他评县里的先进个人。 刘书记还说:“你还不是D员吧,赵伟民都是积极份子了,你也积极一点。要是争取在返城前入了D,将来到城里就不一样了。” 沈昱沉默不语,刘书记问:“怎么啦?” 沈昱才说:“我就怕我不配,所以……不敢想。” 刘书记笑道:“你这样的条件,在村里对热情的女同志秋毫无犯,与大部分群众相处和谐,见义勇为不居功,这就符和基本要求了。你在乡下争取上进,要是真能回城去,你父亲和上面的组织看到你的成长,不也高兴吗?” 沈昱点头:“那我……得琢磨一下,怎么写申请书交到村D委,还得做些成绩出来才能真正入D。” 李镇长笑道:“北京来的小同志,觉悟还是挺高的。以前年纪小,刚来乡下难免想家,现在长大了,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刘书记点头称是,沈昱也只好赔着笑脸,他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心里的信念就是云初说的“不要自命清高,不要误判自己生活在仙界”。 沈昱洗清了流氓嫌疑之后,在云初之前的“就差明示的暗示”他是一支值得投资的潜力股,现在不但村里、镇里的干部都福至心灵开了窍乐意得投资沈昱,县里干部听说了这样的优秀上进的知青,大感兴趣。 本就该是这样,怎么全村都是傻子,只有谢小莲家里看中他不但长得好、还是个潜力股,让谢小莲舍了脸皮也想嫁给他?现在人人照顾他,不就轮不到谢小莲家里用下三滥的手段了吗? 虽然这种投资看起来太世故了一些,但这就是人间。这总比让为达目的而冤枉人清白的作法要好些。 …… 又到了星期六,本来云初过两周就要中考(既然恢复了高考,也就恢复中考了),但云初坚持跟着二哥一块上山砍柴。大哥谢云飞跟着谢长宗去县城面试工作了。 县里的国有和集体混合所有的钢铁厂要招工人,是难得的机会,一般人还进不了厂。像谢长宗这样的在村里算是关系好的,要是谢云飞各方面条件合格,他就能进厂。 不过这种机会一家也只有一个,要是谢家把两个儿子都塞进工厂,别人家也不服气,这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家家的孩子多,而岗位少。 这时候还没有到收稻谷的时间,生产队也不忙,农家子弟就会上山砍柴自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砍柴私卖的,所以没有人偷进山砍柴或伐木卖,国营或集团经营的木柴厂也不会向私人买。 云初到了山脚,就看总和谢云翔一起混的同生产小队的黄建军、赖正海在那等着,还有一个相貌气质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不是沈昱是谁? 黄建军说:“建国陪他妈去县里看病了,正海叫了沈知青一起来。” 谢云翔怀疑:“沈知青会砍柴吗?” 沈昱回答:“我会一点。我要是砍一担柴送去小学的食堂,他们就能少收我粮票。” 谢云翔点点头:“不用担心,你真的不会,我们这么多人能帮一帮。” 赖正海道:“我看沈知青身子板结实着,只是不习惯。这种事,干着干着就习惯了。” 云初笑道:“正海哥,什么‘这种事’,我听着怎么像是去打家劫舍呢?” 赖正海瞧着云初,说:“云翔的妹子,娇滴滴的,家里也舍不得你干重活吧?你跟来干什么,一会儿别哭着要你哥背你下山。” 云初拍了拍扎在腰上的刀绳,哼了一声:“瞧不起谁呢?我怎么也比沈知青强。” 沈昱目光闪闪,说:“谢姑娘这是瞧不起谁呢?还有你们别叫我沈知青,弄得我没有名字似的,叫我沈昱吧。” 黄建军憨憨地说:“原来哪个字读‘YU’呀?” 云初一怔,不由得哈哈大笑,沈昱、谢云翔、赖正海也跟着笑了起来。沈昱才拍了拍黄建军的胳膊:“走吧,你带路。” 黄建军和赖正海走在前头,接着就是沈昱了,云初跟在沈昱后面,谢云翔则断后看着妹妹。山路不宽敞,虽然可以腾挪,但不适合两人并排行走。 云初爬了半小时,有些累了,便问:“到了没有呀?这前后有那么多柴,为什么还要去上面砍呢?近一点不好吗?” 云初看着这附近的灌木也挺多的,所以她想不通。谢云翔道:“这是路旁,你看下面多陡。而且偷赖将下头的树砍了,被同村的人瞧见多不好?” 赖正海道:“谢小妹,你看看这树,跟你手指一样粗细,能顶什么用。少数几棵大些的,总得留着护路吧?你要是砍了,那不是缺德吗?” 云初穿越之前虽然不是富裕出身,但也生在二三线城市里,根本就没有干过农活,不知道农村做事的一些门道。 走到一处宽阔些的地方,云初表示:“我真得歇一歇了。” 谢云翔无奈,但让沈、赖、黄三人先走,他陪着妹妹休息一会儿。 云初看中地上一截老树桩,拍了拍尘土,马上坐了上去。她这个惫赖的模样,让人看了好笑。赖正海笑道:“云翔,你小妹也就生在你们家,不然这四体不勤的样子在我们村是要饿死的。” 谢云翔笑了笑,说:“正海,你要是有妹妹,你舍得让她饿死?”赖家妈妈生了一个大女儿和三个兄弟,赖正海是最小的孩子,和他大姐相差十岁。 云初托着腮:“这山上有没有什么山货?蘑菇、山鸡、獐子、兔子之类的……” 黄建军道:“运气哪有那么好?不是每次进山都能遇上,遇上也不一定能抓到……” 正说着就见草丛中钻出一道灰影,极速往云初坐的木桩上一撞,然后直挺挺软倒。 所有人吓了一跳,定盯一看,居然是一只肥硕的灰色野兔。 云初哈哈一笑,抓着兔子的耳朵提起,那份量颇重:“原来这就叫‘守桩待兔’吗?我理解了,我完全理解了!哥,你们往山上去砍柴吧,我还是适合‘守株待兔’这种生产劳动方式!” 赖正海回过神,才说:“你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你这样守下去还能守到第二只兔子吗?” 云初坐了下来,一脸摸鱼的懒样:“我不守一守,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第二只兔子?” 赖正海、黄建军一边艳羡,一边看看天色不早了,便问谢云翔走不走。谢云翔道:“我帮我妹做个草绳扎一下兔子,你们先上山吧?” 沈昱见他们二人看向他,忙说:“我看一会儿兔子再来。” 赖正海和黄建军只好自己先上山了,沈昱好奇地看着撞晕死的兔子,说:“这样都行吗?” 云初笑了笑:“我运气一向挺好,所以你跟着我混,会有福的哦!” 谢云翔砍了一根树藤,剥了藤皮就是一条绳子了,他扎好兔子,交代云初:“你不要在村子里吹牛,别人没有这运气,看了会眼红的……” 谢云翔正说着,听到一声鸡叫,树林中咯咯咯、哗啦啦飞出一只长尾巴的野山鸡。沈昱瞠目结舌,谢云翔表情僵滞。 云初推了沈昱和谢云翔一把:“发什么呆?快抓鸡呀!” 两人回神,连忙朝那山鸡扑去,一阵鸡飞人跳,那鸡差点抓到沈昱英俊的脸,他在最紧要关头,眼疾手快抓住了鸡翅膀。 人鸡彼此都在拼命挣扎,美男子的表情彻底崩坏,犹如脱缰的野马。沈昱终于战胜了野鸡,抓着鸡翅膀提着鸡,笑容明媚:“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云初看着他头发上的鸡毛,抿着唇防止自己笑出来,谢云翔道:“好,我给你绑住吧。” 谢云翔老练地绑住野鸡,让沈昱提着,又说:“你们这样的,到上面一点,随便砍点就回去吧,山鸡、野兔要是跑了,你们反而吃亏了。” 三人沿路上山,不多时见到岔道,谢云翔之前忘记问赖、黄二人走哪一条路了。云初就随便走了一条路,谢云翔不放心,只能跟着她。 不多时就见树木逐渐大了起来,树下阴凉湿润,长着厚厚的苔鲜。一颗大松树下,苔鲜间长着成串的蘑菇,黄澄澄的。 云初拉住谢云翔的衣角:“二哥!看下面,那棵树下长着那么多牛油菇!发财了!发财了!” 云初说着,已经兴冲冲地冲到那棵大松树下去采蘑菇了,谢云翔摸着脑袋:“今天这是怎么了?灶王爷显灵了?” 云初高高兴兴采着牛油蘑,嘴上哼着:“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沈昱和谢云翔跟着帮忙采,三个人采的牛油菇堆成了一座小山,然后他们发现没有箩筐。云初便让谢云翔把上山作业的军绿色外套脱下,结果还包不下。 云初自然而然看向沈昱,沈昱无奈也把自己的军绿色外套脱下来包。云初看着这些蘑菇,笑问沈昱:“天王盖地虎,下一句是什么?” 沈昱从城里来,自然看过60年的老电影,也看过,回答:“宝塔镇河妖呀。” 云初摇头:“不对,是‘小鸡炖蘑菇’!” 沈昱和谢云翔一怔,然后都不禁大笑,谢云翔想了想:“咱们也没有拿筐,要不,你们把东西拿回去吧。沈昱打算晚上请李镇长他们来吃饭,刚好现在有好菜了。” 云初有些舍不得,念在沈昱是任务目标的份上,这才没有反对。沈昱却还知道进退,说:“王姨和谢姑娘能帮我张罗,我已经很感激了,但这兔子、蘑姑和鸡是你们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谢云翔道:“鸡不是你抓到的吗?咱们见过有份,再说了,在我们家烧着饭菜,我们也能尝鲜,不会吃亏。” 云初道:“走吧,别客气了。” 谢云翔看这情形,就吩咐他们先回家去,改日再砍柴。 与谢云翔分别后,云翔、沈昱结伴下山,云初砍了一根柴,将兔子和一大包蘑菇做成一个担子扛在肩上,沈昱也学她的模样扛着山鸡和蘑菇。 两个没有怎么干过这种苦力的人就晃悠晃悠地下山去,忽然听到路旁不远的箬叶丛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沈昱吃了一惊:“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云初因为谢云翔不在也有些害怕,忙问系统,系统检索后回答:“是竹鼠,快去抓呀!不然,要等它们跳你怀里来?” 云初惊喜异常:“我特么的真是什么运气!快把东西放下,抓竹鼠了!” 沈昱呆愣愣地把山鸡和蘑菇放在路旁,云初已经拿着棍子和柴刀在前边开路了。 沈昱忙也提刀拔棍而上,两人寻声穿过箬叶丛,忽见前方有个小土堆,正是那竹鼠挖洞拱出的新土。 云初低声在沈昱耳边说:“这东西会咬人,不要用手抓,用刀背或棍子不轻不重按着他,再用绳子捆它。” 沈昱点了点头,心像是跳到了嗓门眼,少年人到底对这种事拥有天然的兴奋感。云初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两人分左右前进,到了土堆前。 只见土还在动,云初就等在那里,忽然看到一块灰色,她眼疾手快刀背往它脑袋砸下。竹鼠这东西太过灵活,又会打地洞逃跑,她要是心慈手软,可能就抓不住它了。 竹鼠被这一刀背给砸脑震荡了,云初笑眯眯地将竹鼠从土里挖了出来指示沈昱将竹鼠绑了。 “后面还有一只……”云初走到另一个土堆上,这时已经惊动它了,它躲在地下不出来。 云初问系统:“在哪个方向,深还是浅?” 系统一多汗:“让我帮你挖鼠?我觉得你在侮辱我的专业,我好歹是个系统……” 云初内心道:“少废话,帮不帮忙?” 系统能量检索了一下,才说:“两点钟位置走三步用力挖,动静大些。老巢将被端时,估计它会跑出来,让沈昱守在洞口。” 云初见沈昱已经扎好了那只脑震荡的竹鼠,冲他比划一个手势,然后吩咐如是如是。沈昱一脸怀疑:“能成吗?” 云初道:“试试就知道了,它要是跑出来,你利索点。” 沈昱不服气:“我的反应速度还能不如你吗?” 云初切了一声,便上前先用棍子往地上敲了敲,然后拔刀就往地上挖。她现在没有锄头,只能用柴刀了,她挥汗如雨地挖着,可是那竹鼠之前在外面受了惊就是不往外跑了。 可能这是它的新居,所以它挖得洞还不深,云初挖了半个小时,终于土层一塌,挖到它老巢了。云初叫了沈昱:“不用守了,它不往外跑,在这儿呢。快来帮忙!” 沈昱确实等得花儿都快要谢了,只不过头一回干这种事,兴致勃勃。再看这漂亮的小村姑专心至致的模样格外新奇,在她眼底是好像土地住的才是绝世美男似的,居然不看他一眼。 “这边!快一起挖!” “看,它的屁股!” 云初把刀伸进洞,用力按住它,沈昱也很有眼色,拿来了捆柴的绳子套个圈圈把竹鼠的肚子套住扎紧,然后拖了出来。 看到这圆格楞的竹鼠还在绳子上扭动身躯,两人却不由得哈哈大笑。沈昱好奇:“这东西,能养吗?” 云初嘟囔:“你傻呀,它要打地洞的,还要吃箬叶,你怎么养?我只知道这很好吃。” 沈昱叹了口气:“有点残忍……” 云初调侃:“要不你改吃素吧。像你这种不喜欢俗世的人其实可以出家的,这刚刚好。可能你们北京法源寺会请你去当主持,你不高考也能回北京。” 沈昱一多汗:“我不出家,要出家你出家。” 云初摇头:“这花花世界,我还没有玩够,我为什么要出家?” 沈昱不语,只干着手上的活,他把蘑菇都让她来扛,而把兔子、山鸡和竹鼠全弄到他的担子上。 两人前后下山,到山脚田梗小路上,就遇上一些拔猪草的妇女,见了他们如此满载而归,都不禁新奇。 云初和大家打着招呼,当她们问起,云初便说:“是我哥他们和沈昱逮着的,让我们先带回家。” 一个妇女艳羡地说:“哎呀!云翔他们运气可真好!” 又一个妇女说:“你们锄头都没有带,还能挖到竹鼠,那是真了不得了。” 云初忽见前方一个村女提着一篮猪草站在路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们,不是谢小莲是谁? 沈昱已经冷着脸当没有看到走过去了,谢小莲忍不住上前:“沈知青……” 云初正要帮忙时,却见沈昱叫道:“不要靠近我!你要劫财劫色吗?我死也不会屈服的!不要色眯眯地看我!我娶猪都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 见沈昱如此崩坏形像的三贞九烈模样,云初嘴巴张成“O”形,对这个疯狂的、领错剧本的、又接地气的情况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反应。 谢小莲满腹的自我委屈和自我感动,这时却只能说:“沈知青,你……你对我有误会……” 沈昱冷酷到底:“哪有什么误会?你就是心怀不轨……” 谢小莲上前一步,像是情根深种:“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你……” 沈昱正色道:“我不会和你这种人品的女人做朋友的。想爬我床上去,没门!” 云初跟在后头,不由得表情怪异,在沈昱和谢小莲之间来回看,不敢评价这时的情景,她现在也震惊得没有能力评价。 谢小莲却目含着怨毒看向云初,说:“谢云初是哄你骗你的,他们家的人都不安好心。” 云初内心OS:卧草,我还没有来得及发声呢,关我什么事呢? 沈昱冷笑一声:“你安好心,所以想爬男人的床再反咬一口诬赖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评价别人,我从未见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丑女人!” 谢小莲听到意中人360度无死角的攻击她厌恶她,见附近的三个妇女目中露出鄙视,想着近日村里的舆论,不由得提着篮子掩面走了。 沈昱发现有人看戏,傲骄地抿了抿唇,换一张和蔼地面孔,说:“各位阿姨,你们也看见了,每次都是那个不要脸的丑八怪来烦我,我才不想理那种花癫。” 一位大婶微笑道:“那事儿是她不对,沈知青还是不要再生气了。” 又一位大婶说:“玉珠她女儿该是吃教训了,沈知青以后自己小心点就好。” 沈昱点头:“谢谢几位阿姨,我是不会让她靠近我的。我本来下乡劳动,都开开心心的,就遇上他们一家这么下作,影响了观感。好在咱们村里还是好人多。” 几位村妇连忙笑着称事,沈昱这才跟她们告辞,云初也默然跟上。 直到附近没有旁人,云初才追上去,低声说:“沈昱,你今天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了。” 沈昱转头瞄了她一眼,昂了昂头:“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到了什么环境说什么话吗?又不难,我以前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现在又发现有必要了?” “要不然呢?我不自己支楞起来,又让你上?” “我上就我上呗。” “与其让你干脏活,还不如我自己干了,你是个女孩子。” “你是想明白了?” “只有让所有人看到我的态度,她再要冤枉我就几乎不会成功。”这回能洗清名声,除了得到帮助之外,也幸亏他从来没有跟谢小莲亲近过。 大家回溯逻辑,就觉得谢小莲的指控可信度不高。 云初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发现原来你也挺有意思的,这样也好,我就放心了。 ” 谢云起刚洗了衣服晾好,就见云初和沈昱满载而归,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云初简单介绍着收获过程,谢云起羡慕地说:“居然‘守株待兔’,别人一辈子也遇不上吧?” 云初笑了笑,说:“家里还有面吗?那竹鼠汤里煮面条好吃。” “有……可能不多,我再去粮油店买一些。” 沈昱自告奋勇:“不能让你们家再破费了,今天说好我请客的,米、面、油、盐都交给我!” 谢云起给他上茶:“犯不着这样。我们家劳力多,家里还有……” 沈昱却非要坚持,喝了茶就去镇供销社里买米面油盐了。他在乡下这么多年,工分用来养活自己一个人,平日没有什么花销,还是有富余的钱和票的。 供销社就像后世的百货大楼,除了粮油副食区域,还有衣服区域。这个年代的衣服黑、白、灰、军绿为主,样式也老土,但也偶有相对时新的。 正值初夏,供销社里添了一些夏装,挂在高处。沈昱抬头看着上面那件红色的波点连衣裙,那鲜亮的颜色吸引了他,他看着出神。 供销社阿姨笑道:“沈知青,那裙子是城里的新款呢,听说上海、北京的体面人家的姑娘都会穿。” 沈昱问道:“要多少钱?需要票吗?” 阿姨道:“五块钱,三尺布票。” 这价格在这个年代是相当贵了,但现在的供销社是公家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价钱好讲。沈昱身上没有带布票,说:“阿姨,我回宿舍拿钱和布票,你给我留着。” 阿姨不由得八卦:“沈知青和哪家姑娘处呢?买这么漂亮的裙子给她?” 沈昱不由得脸上微红,解释:“不……不是,我买来……当谢礼。” 中午时,谢云翔已经砍了一担柴火回家了,扛得满头大汗。回家时发现妹子和沈昱路上还抓回了两只竹鼠,不由得目瞪口呆。 谢云翔目光怪异地看着云初:“你这是什么运气?上一回山比赶集还厉害。” 谢云起也道:“我也这么说,我也上过山,就没有随随便便捡到兔子、抓着鸡的。” 因为家里要张罗着帮沈昱请客,所以王琇莹下午就没有排班,回来时也因为女儿上山捡肉吃的福气吃惊,不过她还是能给自己解释:“凑巧吧,人一生当中总有几回凑巧的。” 下午时,沈昱就提着米面油盐和包好的裙子来谢家了,王琇莹客套一翻,可是沈昱非要坚持,王琇莹当城里孩子多礼,只好罢了。 沈昱拿着那包着的裙子,偷偷瞧了一眼小丫头,挠了挠后颈,终上去搭话:“谢姑娘,这个……给你。” “给我?”云初意外,“什么?” 沈昱咽了咽口水,说:“谢礼。” 云初没有别的想法,所以惊奇道:“你的进步也太大了,请客吃饭就行了,还给我们备谢礼。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吧,你回城后用得着。” 沈昱只觉尴尬得想抠出三室一厅,还是谢云起烧了热水后从厨厅出来,正发现端倪。 谢云起肘了妹妹一下:“人家沈知青又没有说送大家的。之前你为了沈知青十分拼命,沈知青才特意送你吧。” 云初捧着包裹,才明白这是给自己独一份的,刚想说什么,沈昱却急匆匆地说:“我去帮云翔拔毛。” 原来谢云翔这时正在院子里干着屠夫的活计,正用滚烫的开水泡着屠杀的山鸡,方便之后脱毛。 云初打开一看,正是那条在这个时代非常漂亮的红波点连衣裙。谢云起眼睛也不由得一亮,哇了一声:“太漂亮了,沈知青的眼光可以呀!” 云初拿着这条连衣裙打量,样式很“复古”,但在这个时代穿上,肯定会成为全镇最靓的妞。鉴于云初这样的绝世美人胚子的底子,或许会是全国最靓的妞。 云初却有点为难:“这可能要不少钱吧。我帮他不是因为他帮我嘛,他不用送礼的,他送礼了,那我岂不是要回礼?” 云初想着自己没有钱和票,要买个礼物回礼不容易,要不哪天又上山去开启“好运来”BUFF抓只兔子给他?那这条裙子要多少兔子了? 谢云起见妹子一点也不开窍,想要跟她说一说女儿家的事,可是想着再过半月她要中考了,所以只好不语,却回厨厅悄悄和王琇莹说了。 王琇莹不像谢小莲母亲吴玉珠那么无赖人品,行诬陷的下作手段,但王琇莹也是凡人母亲。每一个好母亲都想自己女儿嫁得好,王琇莹细品这男人的行为或许真有谱,倒也乐见其成。 这沈昱长得这么俊,村里大姑娘十有八九喜欢他,这种条件下,但凡他稍轻浮一些,这几年都能折腾出不少丑闻。 可是他都守礼端方,以至于谢小莲都无可奈何,只能出那种下作的计策想套住他。这样人品和定力的男人,在王琇莹眼里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何况他是城里来的,如果他父亲恢复原职,他又回城,女儿嫁给他是个好归宿。毕竟这个时候的乡下妇女没有想过知青返城十有七八是会抛弃乡下的原配妻子这种现实问题。 王琇莹交代谢云起:“那傻妞,虽然为了报恩,嘴巴没个把门的,可是到底是不懂的。她还要考试升学,你就不必和她提了。” 谢云起低声笑道:“妈,你放心,我不提,你也别提。” 王琇莹道:“沈知青要是真心的,该他先跟你小妹提。要是他另有打算都不提,我们先和小妹说了,最成没成,徒让小妹伤了心,那可不好了。” …… 云初因为沈昱一直以来有一种厌女式的三贞九烈姿态,之前他还说她不漂亮,所以才真没有多想。云初放好裙子,跟谢云翔、沈昱一起去河边处理那些食材。 在路上,云初还问沈昱那裙子要多少钱,能不能退。 “你不喜欢吗?” “咱们当好兄弟,互相帮助,不用送礼的……如果要送礼的话,我没钱呀。” 沈昱看她的神情,是真的在为难,完全没有一点女儿家的娇羞。沈昱才明白之前路上他有多少羞怯的想法都是他想多了。 “既然……当我是哥哥,我送你一件礼物有什么问题?你两个哥哥会送你东西吧?” “嗯,他们有什么好的,多半紧着我。” 沈昱咳了咳:“所以,我送你什么,你也不用大惊小怪的,弄得你说把我当兄弟的话显得特别假。” 云初这下就放松了,笑道:“那好,以后咱们好兄弟,讲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竹鼠一起抓,有架一起吵!” 谢云翔等三人到了河边处理鸡、兔、竹鼠的内脏。谢云翔正清洗干净了一只竹鼠,忽然河里的跳出一尾鲤鱼就落在了他的脚边。 谢云初呆愣愣的看着地上蹦的鲤鱼,还是沈昱看到后,扑上去抓住了它,笑道:“云翔,这鲤鱼是把你当龙门了吗?” 云初暗想:这个“好运来”BUFF是有点夸张了,别被人太过眼红才好。 云初一本正经地说:“哥,你怎么老是抓到鱼?而且是傻瓜式的白捡?你的运气很好呀。” 谢云翔抚着下巴:“我运气有那么好吗?巧合吧,除非再跳上来一条鱼,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沈昱笑道:“就算真的运气好,也得有个谱吧……” 话音刚落,河岸附近的水里又有一条大约一斤七八两的鲤鱼跳了上来,正落在谢云翔的脚边。 沈昱拿着刀正要对抓到的那条鱼下手,可这会儿看着谢云翔的目光充满着诡异,谢云翔自己也惊呆了。 云初暗道:“系统,不要太夸张,我不想当猴子。” 系统道:“好运来BUFF是利用你所处的天时地利触发的,不是我能精确控制的。这是快要下雨了,鱼才跳出水面,刚好跳到你们身边。” 云初道:“这好运来BUFF只有满足我的食欲的功能吗?它是多怕我缺钙呢?” 系统却道:“或许沈昱的事能这么顺利也有关系呢?虽然从逻辑上说,大家可以被说服相信他,但是如果没有‘好运来’,你想利用的人对他的热情度会大减。” 云初喃喃:“我还以为这个年代的人太过纯真,才会容易对别人遇上的不平事有热情呢。” 系统解释:“‘好运来’BUFF就是在你能遇上又抓住的机会里把好运气最大化,但它并不能创造事件本身。比如:不能凭空给你增加一个银行账户,里面就产生千万存款。 你是谢家的女儿,不可能突然你冒出一个非常有钱的亲爹,要你回家继承家产。你也不能不参加高考,重点大学就凭空要慕名录取你。” 云初现在明白了,只有她去做一件合乎逻辑的事时,她能遇上好的运气。如果她整天躺平,也就最多做个好梦了。 51第六章中考状元 来时要带着竹鼠、山鸡、野兔来处理, 回去时又多带了两条鲤鱼。这让正在准备好土豆、白菜、辣椒花椒姜蒜的谢家母女都觉得不可思议。 云初却说:“妈,二哥好像总是白捡到鱼。” 谢云起笑道:“你别说二哥了,你们三个今天的运气真是……原来家里拿肉票买了斤新鲜的猪肉和羊肉, 这下好了, 用不着了。” 王琇莹吩咐谢云翔:“你去村礼堂的仓库搬一张圆桌过来, 家里只有一张圆桌。有两桌客人呢。” 沈昱要请客谢谢村两委和镇领导,加上那三个臭皮匠真能坐满两桌,家里还有一张八仙桌, 够自家人坐一坐。 谢云翔连忙带着沈昱去干活了, 王琇莹透过窗看着他们俩, 不由得会心笑起来:“这沈知青好像不一样了, 以前虽然礼貌却冷淡疏离,脸上的笑也多起来, 感觉也好亲近。” 云初叹道:“吃了谢小莲的教训, 又有村里镇里的人帮他,他终于想通了,也感受到人间虽然繁杂, 却也没有那么糟。” 母女三人在厨房里忙, 这个时期的乡下人家,没有几家有煤气灶。所以云初一人守着三个灶火, 谢云起切菜、切肉,王琇莹则在三个灶台前忙活。 谢云翔和沈昱安置好桌子时, 谢长宗和谢云飞从县里回来了。谢云飞去钢厂的面试顺利, 说是下个月就能去上班了。 谢云飞有些不舍, 因为去上班的话,就不能天天回家了,钢铁厂在县里的工业区, 他又没有私家车,只能住职工宿舍。 云初道:“小鹰长大了总是要飞向蓝天的,不能一直窝在窝里。” 众人听了觉得很对,云初又嘻嘻一笑:“最重要的是,你当上工人,赚得钱多,从县城回来可以给我买好吃的。” 王琇莹白了她一眼:“你饿死鬼投胎吗?你哥当了工人就为了给你买好吃的?” 云初挠了挠头:“哥还能……去县里街头多逛一逛,可能哪家小姐看哥哥模样清俊就喜欢了,然后要招他当上门女婿,你和爸都省心了!” 谢云飞上前一把拧住云初耳朵:“你说,谁要当上门女婿?” 云初啊啊叫:“哥、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闹了一会儿,谢长宗提示让沈昱去镇政府请领导,也要去村两委人家去叫一下那些成员。就算之前说好的,也要去叫一下才是礼数,沈昱点点头,谢云翔看他的模样也猜出不太通人情,也找不到那些人家,忙自荐陪他去请。 沈昱几人在镇上跑了一圈,跑到镇政府大院之外,还走过两委十几户人家终于回到谢家时还在外面打了烧酒回来。谢家母女三人已经把饭菜做得差不多了,云初不再当烧火丫头,正在摆着碗筷。 云初便问沈昱会不会喝酒,沈昱摇了摇头,云初叹道:“那就跟领导说清楚,可能还是要喝一点。你就当个任务,闭着眼就过去了,要是有人一再给你倒酒,你就装醉……装醉会吧?” 沈昱轻笑:“谢姑娘,我晓得怎么做……” 云初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好,你自己看着办。总之,想要安全走出这个地方,你就先扎根这个地方。把镇上的干部和村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处好了,村里就没人敢任意欺负你了。” 沈昱说:“你说过的,我都记着。” 云初呵呵:“得,算我想多了。” 云初说着盛菜去,谢云飞已经把炭炉端上桌了,因为今天的菜色丰盛,每桌都配了两个火锅:竹鼠笋干锅、鲤鱼豆腐祸。 山鸡牛油菇、兔肉都只能装盘,此外还有辣椒炒肉、土豆饼、腊肉炒蒜苗、韭菜炒蛋、炒田螺等等配菜,在这个时代真的相当丰盛了。 客人几乎是两批成群到的,沈昱随着谢长宗去迎客招呼,一进大堂就见两个大圆桌上的菜,闻着这菜香肉香,所有人都不由得流口水。 刘书记还感叹:“怎么这么破费呢?” 沈昱解释:“是阿姨帮忙张罗,没有多破费。竹鼠、山鸡和兔子都是山上抓的……” 众人大奇,赖、黄二人就把今天早上的稀奇事说来,引得所有人兴致勃勃,直叹他们运气之好。有了这样让人稀奇的开端,邀请大家入座后,气氛都上来了。 沈昱和谢长宗陪着镇里来的七个领导和干部以及王昌明主任坐在上首一桌,余下村委的成员和黄、赖、叶、谢家兄弟坐在另一桌。 菜都上桌了,还有谢家兄子镇场子,王琇莹母女三人也能在自己的八仙桌上一起吃点饭。每道菜都留了一碗。 云初竖着耳朵听一听,好像沈昱也给领导敬酒了,口称没有学过喝酒就来下乡,今天只能边学边敬了。领导们看他是潜力股、长得又好,这时他会说话了,兴致高得很。 谢云起见云初的表情,也误会了她的心思,夹了鱼头给她:“你爱吃的鱼头,特意给你留的。你放心吧,沈知青多聪明的人呢。” 云初还没有想歪去,只道:“他就是不通人情世故,所以才吃亏。” 谢云起笑道:“你这么帮着他,他不会吃亏的。本来一个人来了乡下,也没个人疼的,现在有你这个‘好朋友’了。” 云初因为沈昱的“贞烈”性子,她自己又还是初中生,完全没有想到那方面,反倒是王琇莹瞄了谢云起一眼:“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谢云起这才低头乖乖干了半碗饭,然后就上面条了,这面条放到竹鼠火锅里,那味道连云初这种后世吃过好东西的人都抗拒不了。 …… 沈昱在乡下的污名是彻底被洗清了,之后在村里参加劳动也能与村民交流往来。 到了月中村里的D员活动,就公开表彰了他的见义勇为,他递交入D申请书后过了三分之二的票成为积极分子。 镇上也以宣传给贴了字报表扬,正式报到县里去了。云初对这些事就无法插手了,她专心准备中考。在70年代末刚恢复中考时,中考时间一般在初二最后一学期的6月下旬。(注1) 70年代的小学、初中和高中没有外语,由于教育资源有限,小学五年制,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制,既初中两年、高中两年。 云初以原主的记忆为基础,再花了半个月时间仔细把这个时代的初中教材再过了一遍,把这个时代学校能找到的典型习题册都做了一遍,从21世纪的小镇作题家调整为70年代小镇做题家。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考的正日,全家都为她紧张起来。王琇莹这两天也不排班,就专门侍候她。谢云起给她检查了钢笔、墨水,王琇莹给她装了水壶,然后谢云翔送她去学校,以防路上还有个意外,他能搭把手。 云初本尊虽然也是一步步读书考试淌过去的,可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她是很能体会到现在家里受宠的老幺的生活了。 谢云翔给她挎着包,提着水壶,一边交代:“不要紧张,好好考,哥就在外面等你。” 云初一多汗,忽又见沈昱提着一小包东西跑过来,谢云翔打了个招呼,问道:“你今天不放牛、放羊呀?” 不是丰收和种植时节,沈昱和村里的年轻人轮值放着体集养殖的牛羊。这几年集体基本不养猪了,猪都是各家自己养的。 其中是有门道差别的,因为牛羊是草食动物,一般放到集体的山坡田梗就行了,而猪是杂食动物,又是能吃熟食的,家里有剩下的坏了的食物、糙糠都可以喂。 如果一家剩下的食物、糠多,一家提供得少,多提供食物的人家就显得很吃亏。并且如果要让各家把糠和剩下的食物送到集体农场,那多出了很多事,猪多要吃煮熟的,集体养殖也麻烦。 “柱子顶我的班。”沈昱回答,递出手里的东西,“水果糖,你带着吧。吃了糖,脑子灵活。” 云初就不客气了,接过道谢:“其实考试的时候不能吃,就入场前吃吧。你们放心了,我一定考上。” 谢云翔提醒:“不要骄傲自满,做题仔细一些。” 云初挠着耳朵,叹了口气:“走啦,走啦!沈昱,再见!” 谢云翔冲沈昱赔了一个笑脸,然后又像奶兄一样跟上去,沈昱看着她的窈窕背影和好看的后脑勺,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也该准备高考了,他是下乡知青,不用读高中就能报考。但是去年恢复高考让他很意外,他完全没有准备不敢考。今年本来想要报名的,可是两个多月前要报名时刚巧遇上了谢小莲那件事。 今年的高考时间正是在一个月后的7月20—23日,现在他也只能干眼看看了。不过要是明年再报考,准备更充分,他可能考上更好的大学。 1978年的中考就四科:语文、数学、理化、政治,没有英语,历史知识估计是融合进语文和政治当中了,常识则在理化之中。(注2) 云初轻轻松松考完四科,那天晚上,家人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却还议论着她填报的志愿不好。这个时期都是先报志愿再考试的。 因为她第一志愿报的是高中,第二志愿才报了中专。原来这个时代的农村娃第一志愿都是报中专和中师的,上学不用学费,还有生活补贴,毕业后包分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报中专和中师的人很多,如果没有被录取的学生还想上学,当地高中要无条件录取他们。 在这样的政策下,农村的孩子第一志愿几乎不可能报高中的,这要花钱还不说,要是没有考上大学就只能回家务农了。(录取率摆在那里,所以可能性很大) 云初不由得说:“我说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吗?我要是考上重点大学,毕业后就不是分配到地方了,我就是国家公务员了,这起点和天花板就不一样,好吗?” 谢长宗抽着烟,说:“要是没有考上,你明后年跟云翔、云起当兵去。” 原来谢云翔比谢云起大两岁,也在征兵年龄之内。但是前三年他们县里这方面的工作有些停滞,今年放出风声来要征兵。 云初虽然有原主从前的记忆,但一直没有怎么在意谢云翔当兵的事。这会儿听到谢长宗提起,不由得问:“二哥也想去当兵?不是说着玩的?” 谢长宗敲掉旱烟杆里的灰烬,说:“当兵的事儿怎么能说着玩?趁年轻去外面拼一拼,你们爷爷、你们妈的身份都是拼出来的。去当了兵,可以报国,又能吃上国家的饭,比在乡下种一辈子田有出息。” 云初这时惊呆了,忙询问系统:“谢云翔也要当兵吗?你没有提过……” 系统跳出告诉了她真相:在“原著”中,明年谢云翔在征兵时期摔伤了腿。正是原主新嫁到邱林家,邱林家太穷了,家徒四壁,屋子在雨天漏水,谢家实在不忍女儿住那样的屋子。 邱林有丈人家帮忙,也决定砌三间新瓦房过日子,对自己只有好处。于是一拍即合,谢家除了谢云飞要上班出钱之外,谢家全家都去帮邱林家盖瓦房。 谢云翔在屋顶铺瓦片,不慎摔了下来,所幸者没有性命之忧,就伤了腿,无法过征兵体检了。后来邱林听到谢家人谈起这件事的遗憾,邱林就起了去当兵的念头,他代着谢云翔去当兵了。 结果邱林通过体检入伍了,之后邱母因为身边没了儿子,还常骂咧咧。邱母说是谢家骗她儿子去当兵受苦,害她没了儿子在身边孝顺她、没儿子在家乡干家里的活。 所以,邱母觉得她花谢家的用谢家的,又让原主干那些活本来是应该的,都是谢家欠她的。当时谢家就后悔嫁女了,可是邱林当兵的事木已成舟,军嫂哪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云初再问:“那么,如果当初去当兵的是谢云翔,难道立功去上军校的就是谢云翔?” 系统呵呵:“你觉得呢?虽然战争残酷,但你有‘好运来’BUFF护身,你亲哥哥和亲姐姐远离了东山村这个泥潭,‘好运来’总不能让你少年失去亲人。” 云初眼中精光闪烁,露出一抹讽刺,暗道:【所以邱林是先吸干原主的人生精气,再截取谢云翔的运道。不会是后来他娶的妻子都原来是谢云翔的缘分吧?】 虽说如果真的于国有功,这些没有一定属于谁,可是邱家这样害了谢家儿子女儿出了头,谢家还照顾邱母几年,最后邱家为了离婚还诬陷原主偷人,那简直不是人了。 况且,最初他们就是冒领救人功劳的耍赖制造舆论逼婚,然后邱林装真诚骗了单纯的原主。原主当初又不懂什么是爱情,但她有最朴素的报恩思想。 好人就活该被这样的奸猾无耻之辈毁一生吗? 云初收回心神,附和着谢长宗的话:“二哥和姐姐要是都当了兵,咱们家就是光荣军属了。” 王琇莹说:“当兵还是很危险的,就希望不要打仗,不然像20几年前在CY,死了多少人呢。” 谢云翔却说:“如果真要打仗,总要有人去打的,如果中国人都不敢打仗,那还有中国吗?” 云初道:“就我的判断,我们跟大国应该不会打仗。几年前,米国的领导就访问我国,早就互设办事处了,虽然没有建交,但关系还可以。 北方大国这时反而不会跟我们打,因为我们也是大国,他跟我们打就会消耗很大的实力,与米国的争锋就会败下来。这跟三国的吴、蜀共抗曹魏是一样的道理。” 谢云翔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知道这些?” 云初道:“村支部订阅的读物和报纸上有很多信息,你都不看的吗?” 谢云翔道:“报纸上也没有说他们不会和我们打。” 云初浅笑道:“得到资讯后就自己仔细分析,不然不是读死书吗?” 谢云翔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你的分析靠不靠谱?你有时间再给我从报纸上分析分析。” 云初笑道:“行。反正我完成中考,晚上都没事了,以后晚上可以一起看书看报纸,给分析分析。” 谢云起也感兴趣,表示要加入,因为她近来发现妹妹虽然会说粗话了,可是懂得东西好像比她多很多。想来妹妹现在也初中毕业了,她的学历一样却学得比她好。 于是谢家三个儿女就常到村支会议室去看书读报,然后找到切入点讨论,谢长宗有村支部会议室的钥匙,正方便他们。 后来沈昱知道了,也生出兴趣,加入其中,沈昱一来,谢云翔同生产小队的交好的三个臭皮匠也来了。 沈昱现在不上工时,不是在自己看点书、写点文章,就是找谢云翔几个一起砍柴、捞鱼、捉泥鳅。赖正海几人的运气不如云初,但每次也有点小收获。 有了一起读书读报和讨论的活动后,晚上也有事情干了。这个时期,乡下还没有电视,更没有人赌博打麻将,人们的精神生活极度贫乏,看书读报,讨论些新奇的事也是一种消遣。 云初有后世之眼,所以从报纸上看到一些大事或小事都有一翻超越时代的见解。有一些大报上说到的事物是乡下男女闻所未闻的,云初也能跟他们解释。 中考成绩还没有出来时,几个乡村青年就觉得云初小小年纪原来是个读书的料子。这天要放中考成绩了,谢云翔、谢云起陪着云初去学校,还有来凑热闹的沈昱。 早到学校的班长是个清俊的少年,名叫张华。张华一见云初就叫道:“云初来了!云初,厉害了,张老师说你考了全市第一名!” 云初还没有说话,谢云翔惊道:“全市第一?不会开玩笑吧?” 张华说:“我刚到张老师的办公室,他们喜气洋洋地谈起来,不会是假的。 谢云翔一把拉着云初胳膊:“快快,去问问老师!” 云初蹙了蹙眉:“哥,能不能淡定一点?这种小场面就一惊一乍的,有伤气质……” 谢云起一把拉过她:“你有什么气质可伤的?查成绩重要!” 沈昱不由得好笑,接触久了,他就发现女孩是个性子乐观的大活宝。 一起到了办公室,云初都还没有跟老师问好,所有的老师都笑脸相迎。 “云初来了!” “全市中考状元呀!” “我们初中还是第一次出了中考状元呢!” “成绩比第二名高了很多呢!” “县里都通报表扬了!” “本来听说你不报中专,我们还有疑虑,不过现在看来,你这种成绩确实应该准备考大学。” 几位任课老师说着,云初也和他们客套,然后张老师拿着一份班上的成绩表给他们看。 云初的数学和理化满分,语文和政治99分,这成绩是断崖式地领先第二名。 为什么不是全省状元呢?其实中考仍然和高考不一样,就算到后世的联考控制能力,除了几个省是全省统一试卷之外,大部分仍是全市统考。全市的中考状元就已经是巅峰了。 云初看了成绩嘿嘿一笑,拍了拍谢云翔的胳膊:“我就说我成绩没问题的嘛,你还一直叨叨。” 谢云翔说:“不都是为了你吗?” 云初笑嘻嘻地说:“我还要在班里集合呢,你们先去给爸妈报喜吧!姐,中午给我做好吃的呀!” 一个医科硕士在70年代考赢了一群初中生,她一点也不觉得心虚,脸皮已经练出来了。 云初参加班级最后的集会,到了十点钟左右就离校了。她经过供销社时就进去买瓶冰汽水,这东西倒不用票,年轻人爱喝,云初因为天气热也想凉快一下。这年头乡下普通人家没有冰箱。 云初要了两瓶,跟供销社的阿姨说:“我要去我妈那,回头把瓶子还来。” 谢家在镇上都比较有名,因为谢长宗是支书,王琇莹年轻时去过CY,现在在镇卫生所的上班,还有兄弟姐妹四个都高颜值。 阿姨认识她,自然好商量,她从冰柜中拿出两瓶汽水,正在这时阿姨却看到了一个婆子悄悄在衣鞋区域拿了一双解放鞋塞在衣下要走。 这个时期的私人不能经商,不能做买卖,一切商品物资都是在供销社买卖的。所以镇供销社很大,也分了区域,服装用品区域的售货员阿姨去上厕所了,只有食品区域的阿姨在。 “你等等!”阿姨放下汽水,连忙追上去。 那婆子一听,更加快脚步跑了,云初一见是小偷,连忙追出门外,那阿姨叫起来:“抓小偷!她偷了解放鞋!” 另一个阿姨刚从厕所回来,也忙追上去,食品区阿姨还要看店,看同事追上去就没有追了。 那婆子跑得快,旁边的行人也不管,追她的阿姨追不上。云初忽听系统判断:“是邱林母亲。” 52第七章人生岔道 云初一想:“我要是抓着她去镇派出所, 然后她留下个小偷小摸治安罪的案底,明年邱林万一想要跟着二哥当兵是不是也不行了?” 系统:“不知道。” 云初一边疯跑上去,一边对系统说:“‘好运来’能不能帮个忙?” 系统:“‘好运来’不能改变法律。我劝你还是别追, 你要是沾上她的身子,小心她碰瓷你。” 云初所有的兴奋都被抽干, 要是被邱母那种人寻到由头碰瓷,那就麻烦极了,不仅是她个人麻烦, 全家跟着倒霉。 云初放慢脚步, 追在供销社阿姨后面, 然后逆向思维:“幸运之神, 请您逆向思维,邱母的不幸就是我的幸运!幸运之神,法力无边!” 就见邱母脚下一个趔趄,一个大马趴摔了下去,肘和面门着地,一声闷响。云初不由得瞠目结舌, 再内心问系统:“‘好运来’这么强大吗?” 系统:“不一定是‘好运来’, 一个中老年婆子偷了东西到底心慌, 被人抓现形后这么追着,失足跌倒很正常。” 供销社阿姨止住脚步, 云初在她身边顿足, 这时行人们也停下围观。 只见邱母哀哀痛叫, 坐起身时满嘴的血,一只手就抬不起来了,另一只手触自己的破皮的鼻子和崩掉的门牙。 邱母受伤后便生怨气,怒瞪着供销社阿姨:“你杀人吗?你害得我这样, 我要你赔钱!” 供销社阿姨被这理由震惊了:“是你偷了供销社的解放鞋,我才追你。我又没有碰到你,你自己跌一个大马趴,能赖我吗?” 邱母一边哭,一边叫:“就是你!就是你!你不追我,我也不会摔成这样!哎哟哟,苦命呀,没了男人,谁都要欺负我……” 供销社阿姨怒道:“谁欺负你了,你偷东西还有理了!咱们到派出所去说理!” 邱母哭道:“苦命呀!我不活了!” 云初对供销社阿姨说:“你留在这里,我帮你去派出所叫公%安。你记住,你不要碰到她的身体,不然真要赖上你的。” 供销社阿姨道谢,云初就飞毛腿往派出所跑。镇派出所正是小学附近,云初跑过去时,路上正遇上河边洗了被褥回宿舍的沈昱。 沈昱一见她忙叫道:“谢云初!” 云初扭过头,摆了摆手:“我去派出所,回见!” 沈昱一怔:去派出所干什么? 沈昱看了看竹篮,疾步跑宿舍放下,然后就追去派出所,却见云初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同样骑车的公安迎面而来。 沈昱又喊:“谢云初,你干嘛?” “抓小偷!”云初兴奋地说,看他跑近,才慢了一点,“上车吧。” 沈昱愣了一下,就疾步上去往后面一座,云初只觉车头把手一阵晃悠,车子摇摇摆摆,沈昱连忙勾住她的腰。 “谢云初,你会不会骑车?” “我当然会骑!是你太重了!” “我哪重了?是你体力不行。” 谢云初使出吃奶的力气扶稳车头,使劲地踩着踏板:“我就当减肥了……” 沈昱暗自好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勾在她腰上,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他不由得一阵耳热。 明明当初在水里救她上岸时,也接触过,可是感觉就完全不同。这种控制不住的燥热感,让他既焦虑急躁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 赶到现场时,邱林闻声赶到,扶着邱母起来和供销社阿姨理论了。两个公安连忙上前调解,供销社阿姨还没有说话,邱母就先卖惨:“警察同志,你看我伤成这样,都是她害的,你可要给我做主呀!” 云初停了车,走到供销社阿姨身边,沈昱则跟在后头。供销社阿姨一见云初,好像委屈终于有了发泄口:“谢家姑娘,你快给我作证,我没有碰到她。是她偷东西……” 云初却打断她:“她没有偷东西。” 供销社阿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你说什么?” 云初抱胸笑道:“取而不问,事发时失主不知才叫偷。她这个情况是取而不问,另一位阿姨亲眼所见,你亲自追上来,她仍拒不归还。这不是偷,而是抢劫。 如果警察叔叔不处理抢劫犯,反而要失主赔偿抢劫犯自己摔伤的医药费。那以后我们镇上人人都会明白抢劫在我们这里是一桩无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反正,要是跑不过失主,就自己故意摔一跤碰瓷,乡下人皮糙肉厚的,受这点罪小意思,比赚工分容易。只不过,以后警察叔叔们的治安压力就大了。” 邱林看到云初这看戏的姿态,嘴上说着鼓动派出所重重处罚他们的话,心头不忿:“谢云初!你什么意思?!你非得害死我妈吗?” 云初一本正经地说:“正是呢!我觉得警察叔叔该把我请去派出所喝茶,审问我何时何地指使你母亲去抢劫的,所以才害得她这么惨。像我这种幕后主使,是不是该牢底坐穿呢?” 这个时代的人可都没有见过这种不安常理出牌的人,邱林都反应不过来了。一位警察瞄了她一眼:“谢同学,感谢你帮忙通知派出所,不过,你影响我们办案了。” “我看到他们母子不是正常人的思路,一时没有忍住,不好意思。”云初赔笑,然后才告失陪。 云初转身,拖着自行车走了,扫都不扫邱林一眼,这更让邱林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委屈,只觉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那一回,她没有辨认出是沈昱救了她,她就不会这么对他了。为什么他倒霉生在邱家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遇上了机会,老天爷却不成全他? 邱林却来不及细想,警察已经过来了,要求邱母去派出所坐一坐。就算她抢劫的东西价值还构不成刑事罪,但绝对违反治安条例了。 邱母叫着:“我受伤了,我疼……” 警察说:“那去医院看看吧,你们自己付钱。” 邱母听说要花钱,就舍不得了,看向供销社阿姨。供销社阿姨怒道:“看我干什么?!哪有抢劫犯还要失主付医药费的道理?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路旁围观群众也不禁对邱母指指点点,无论哪个时代,社会价值观对无赖的罪犯都是鄙视的。 …… 沈昱骑着车,云初坐在后面,云初还想着邱家母子的样子,细思原主的命运,心中就生出一股气来。 云初竟有点牵怒沈昱:“沈昱,看到了吧?你的做好事不留名,要不是我聪明,我就摊上那对母子了!” “对,你最聪明,还是中考状元。” “我从你的话中听到了嫉妒。沈昱,你虽然开始过凡人的生活了,但不要学他们嫉贤妒能呀!” 沈昱忍俊不禁:“谢姑娘这样的大才,让人不嫉妒很难呢。” 云初见他也会说笑了,暗想他冰冷偏执清高的性格改变不少,以后就算还有坏人害他,他不至于那么被动。 云初正想开点玩笑,但见街头的大姑娘看到他们时,均会投来一眼,不禁为美男子的杀伤力感慨。 “你骑快点,你要是太弱了,就我骑吧。” 沈昱无奈,只得加快速度,不多时就到了镇派出所,将自行车拖进大院,见到一位警察交接清楚。 云初邀他到家里搭伙,沈昱笑道:“云翔叫了我,我也不想客气,我会给粮票和钱的……” 云初道:“现在小学里放暑假,你没有近的地方蒸饭。你一个单身青年在宿舍烧饭确实不容易。把粮票和柴钱、菜钱给我,你来搭一个多月的伙也好。” 沈昱咳了一声:“就是……支书和王医生会不会有意见……” “我家几个人吃饭,总要烧火的。用同样的柴多煮一个人的饭,你会给柴钱,我家还有点小赚。” 沈昱就没有见人把这种事说这么敞亮的,轻声调侃:“谢云初,你走资呀?” “我是在提高能源利用率。” 到了知青宿舍院门口附近,却见墙角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沈昱俊脸变色,本能一把拉住云初的手腕进了院子,再把大门给关上了。 云初也一阵慌乱,问道:“谢小莲还经常来骚扰你吗?” 沈昱:“你别管,我会注意的。” 云初看到他屋门口的牌子,顿住脚步,沈昱尴尬:“你等我一会儿。” 沈昱去晾好了被褥,才和云初一起上他们家,因为耽搁一下就到午饭时间了,云初不用再去卫生所看母亲。 云初成为中考状元的好消息让谢家上下都喜汽洋洋。沈昱在这里搭伙吃了饭,见他们家人之间或许还要商量一下家事,他毕竟是外人不便在场,便以要回宿舍复习不由告辞了。 沈昱走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合计,谢长宗觉得这是光宗耀祖的了:“你这事儿,得跟你们姑姑、舅舅说一声。” 谢长宗的父亲寿数不长,是一个非常忠诚的农民D员。建国前干一些对普通百姓来说相当危险的事,建国后响应号召,轰轰烈烈进行建设,后来在修建一个大坝时出了意外去世。 到了如今,爷爷还是县里的先进模范D员。爷爷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谢长宗是老二,老大谢长德在建国前就去世了。因为爷爷的这种资历,哪怕他只是一个识几个字的农民,儿女的婚姻都不错。 谢长宗娶了算是县里书香门第的女儿王琇莹,王琇莹还有去过CY的资历。女儿谢长秀嫁到了县里一个干部家的子弟,姑父的父亲的入D时间还不如爷爷早。 姑父在水利局工作,不过他的性格和谢长宗有点像,那些年是有些怕了,很多时候不爱出头发表自己的意见,在局里的存在感就比较低。 而她的大舅舅早逝,二舅当着县里的小学老师,经过那些年,二舅为人处世也极为低调。恐怕这也是“原著”中原主被邱林诬陷闹大时,姑姑和舅舅家也帮不上忙的原因,毕竟当时的邱林有如日中天之感。 云初干笑道:“多大点事儿……” 谢云翔说:“咱家出了全市中考状元,还不是大事?” 云初道:“你们对着外人谦虚一点,刺激本来就眼红的人,可能会生麻烦的。等我考上大学,你们爱怎么吹牛都行。”云初觉得要是自己考上大学,镇上眼红他们的人再怎么样也拿她无可奈何了。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金贵,正常乡下人不会非要为难大学生,讨好她还差不多,因为指不定自己将来想要求人帮忙,而本村的大学生是唯一的有效人脉。 谢长宗和王琇莹沉默了,谢云起说:“小妹,我们也没有想要借你吹牛。” 谢长宗发话:“这事儿还是听小妹的吧,低调处理。你们俩在外面谁都不能用这事吹牛。” …… 谢小莲在屋里剪碎了从前送给沈昱却被退回来的布鞋的鞋面,一阵气苦,趴在桌上哭。最近村里都在传她的笑话,要不是她的脸皮较厚,她都出不了门了。 可是那个谢云初,却轻轻松松得到了她一直想得到的东西。沈昱和她当了好友,两人之间亲近得像是一家人一样。沈昱会和她一起上山,一起下河,一玩读书,还一起在镇上逛。 男人女人当着人前都这样亲近地凑在一起,背后都不知道什么都干了。谢云初这个贱人,坏她的好事,抢她的男人,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如今父母都不听她的了,背着之前的事,村子里也不可能有人帮着她对付谢云初。她必须要走出这个村子,可是她能去哪里呢? 现在还执行着较为严格的户籍制度,连知青下乡之后都不能随便离开,农村户籍的人也不像后世一样自由去外地打工。谢小莲想到去县城,乡村和县城还是自由的。 一个县有那么多乡镇,一个乡镇又有那么多村,交通不似后世方便,所以县城的人是不知道她这件事的。她在县城若有了前程,就不会一辈子这么憋屈了。 前两天,村里的一个不识字的三十岁的穷光棍都敢上门来说亲了,就因为她有那件事,又老又穷的光棍都觉得她是他能够得着的人了,而他不嫌弃她都是对她的恩典! 那又穷又老的光棍被她哄了出去,但左邻右里看她的目光更带着嘲讽。父母对此无可奈何,私下里也骂她当初的计策太过粗糙,毁了自己的名声,还差点毁了弟弟和侄儿的前程。 翌日,谢小莲就提出自己想去县城闯。吴玉珠说:“本来,听说你外婆那个镇上的小村正缺老师,你表舅母要退休了,可以先推荐你去代课。 现在又恢复高考了,重视孩子读书,可能代几年课就转正,老师也是一个好职业。可你为了那沈知青非是不肯去,现在想去都不能了。” 学校招代课老师总要看一下她的名声,本来两镇有些信息差的,可是本镇嫁到吴玉珠镇上的姑娘却会在她娘家那边说起来。 她们也是有孩子上小学的,看到谢小莲去小学当老师,肯定会说,也一定不肯把孩子给谢小莲教。吴玉珠原来同意谢小莲那心思,可是现在总感觉风声鹤唳。 谢小莲冷冷道:“谁想当代课老师了,一年的钱和票还不够自己花用呢。” 吴玉珠也恼了:“那你想干什么?你也得干得了呀!” 谢小莲道:“我去县城找份工,不行吗?” 吴玉珠叹道:“你爸又不是谢长宗,你爸除了骂我赖我之外,在外头有什么人脉?你以为你能和谢云飞一样进县里的钢铁厂?” 谢小莲眼泪落了下来,说:“妈,那么我怎么办?难道我就留在镇里,直到哪年有个又穷又老的光棍来娶我吗?我不离开镇子,我一生都完了。” 谢小莲说着不由得掩面抹泪,她痴恋沈昱得不到回应,无奈之下才想孤注一掷冤枉他,逼他娶她。可是她哪能料到他宁死都不愿意,最后还被人看破真相,她成了全村最大的笑话。 吴玉珠道:“别哭了,我晚上跟你爸商量一下。不过你别想你爸拿出钱来供你。你真要去县里,不一定有什么前途,要吃些苦头。你想好要去吗?” 谢小莲哭道:“我现在不去,我还能怎么办?等着更多的穷老光棍说他愿意要我都是可怜我吗?” 吴玉珠到底心疼女儿,她怎么会愿意花一样的女儿委身老光棍呢? 晚上,谢长宁听了她们母女的话,只沉默不语。谢小莲求道:“爸,我去县城看看还有机会,可我留在镇上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要是有个好前程,到底能帮到家里。” 谢长宁才说:“家里就这么点钱,我在县城招待所还有一个从前一起做工的朋友,我带你去问一问他哪里能找到机会。” 谢长宁的那个朋友是招待所管电工杂务活的,脚上微有残疾,但是工作算是稳定。谢长宁和他并不是很亲的关系,但是那人心善又讲义气,谢长宁每次去县城还懂得带点土产给他。 谢长宁这个朋友在本镇没有别的朋友,也几乎不会到本镇来,所以他是不会知道谢小莲的事的。 如此议定,谢长宁就带着谢小莲去了县城找那位县招待所的朋友。那朋友果然先介绍了谢小莲在招待所当临时服务员,暂时和谢云初、沈昱的生活分开了岔道。 …… 七月时,完成了一季水稻收成和后一季的耕种,到了八月锄过虫和草之后,农事相对又闲了下来。云初白天就常在乡下田间山头游荡,跟着兄姐给家里拔猪草或砍柴。 他们的运气总是很好,时不时抓个兔子、野鸡、獐子。谢云翔也觉得自己有当猎户的天分,于是就拿了爷爷留下的猎%枪山上打猎。 七十年代的山村没有禁猎%枪,大半人家有这东西,谢云翔要打猎,几个臭皮匠也加入其中,沈昱没有后世白左心态,这时候不觉得要保护动物,一时无心苦读,跟王主任家借了猎%枪,常跟着上山去。 谢家没有两支枪,云初也只拿个砍柴刀跟着,一伙六个人带着四条中华田园犬把本镇的几座大山和毗连的乡的山都跑过一遍。 沈昱这家伙,少年时没有好好玩过,这一回被云初改变了冤屈的悲剧,加上父亲的来信,他像是解开了心结,把没有散发出来的少年野性在19岁时都散发出来了。 像后世钓鱼爱好者的一样,沈昱对打猎十分痴迷,哪怕有时他个人毫无收获,他背着枪去山上跑一跑都好。 这天,他们又上山去,云初发现了野生的猕猴桃,到灌木丛去采摘,沈昱没有发现时总是在她身边保护,上前帮忙。 云初忽听系统提示:“前方30米有野猪,宿主小心,野猪会攻击人的。” 云初惊:“啥?我哥呢?” 谢云翔是几人当中枪法最好,身手最利落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听他的,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和气场。 系统道:“追着一只獐子跑了,一时回不来。” 云初苦笑:“好运来不要来现在来呀,我没有猎%枪……” 系统:“不还有沈昱吗?” 云初觉得他在这方面兴趣很大,但是技能不高,系统不悦:“别挑三拣四的,他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云初才拉了沈昱的衣摆,往前方一指,低声说:“那个……好像是野猪,哥哥不在,怎么办?” 沈昱也不由得一阵紧张,但看着眼前漂亮的村姑,沈昱瞬间拾起勇气:“有我呢,别怕。” 沈昱给猎%枪上了弹药,谨慎上前两步侦察,那野猪也相当敏锐,听到了人的动静,突然发怒就朝他们冲来。 云初叫道:“开枪呀!” 沈昱这时说不紧张也是骗人的,他连忙开枪,不过准头不及谢云翔,只打到了野猪的耳朵。 野猪吃痛叫了一声,又因为枪声受惊转道跑了。沈昱本来很害怕,可是野猪怕他,他反而不怕了,提枪追了上去。 云初惊了:“喂!沈昱!别自不量力!” 沈昱现在哪里顾得上她的话,那野猪发现人类在追它,又因为耳朵流血,不由得生出兽类的蛮劲,忽朝沈昱冲刺,就想用獠牙刺他,再咬死他,吃了他。 沈昱别无选择,连忙举枪就开,砰一声响,这次准头更好打冲它的前腿,因为都到他十米之内了。 沈昱打中后,连忙撒腿就跑,跑到一丛灌木之后,那受伤的野猪开始时发狂猛冲,可是到底受伤流血,不能持久,不一会儿就虚弱下去,跑不快了。 云初叫道:“注意,那灌木丛挡不住你!” 沈昱再次开枪,这枪又打中了野猪的肚子,野猪哀哀叫着,这时脚一屈软倒在地。 云初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半死半活的野猪,她才发现她一点都没有穿越女主的气质。她非但不能在美男面前展露温柔善良,还会干些残忍的事,作为一个医生,她也丝毫不怕血。 沈昱跑过来,拉着她的手:“你没事吧?” 云初点头,拿出绳子:“你去绑腿吧。” 原来农村人打猎有个习俗,比如打了一头野猪,还没有绑好它的脚就等于还没有成功打到它,那么这时候有人来了,哪怕没有出力,也见者有份。 如果已经绑好它的腿了,之后再有人过来看看,那也不能理直气壮分肉了。(注1)云初和沈昱将野猪的腿绑好,所以这头野猪按照规矩就是沈昱和云初的了。 两人坐在地上休息,长长呼出一口气。云初捶了捶他有胳膊:“枪法有进步呀!” 沈昱笑了笑:“当然,你以为呢?云翔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 忽听到前后的脚步声,谢云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怎么了?” 后面还有叶建国跑来,他的手上还提着一只野兔,叶建国看到地上绑好的野猪,不禁一脸震惊:“沈昱,你打的?” 沈昱站起身,颇有后世臭美少年发型不能乱的姿态,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今天总算轮到我走运了。” 53第八章兄姐入伍 沈昱打到野猪, 便由谢云翔、赖正海、黄建军、叶建国几人轮流将160多斤的大野猪轮流扛回家去。现在沈昱在山林跑的体力和速度跟得上农村青年,唯有肩膀扛货的能力有所不如。 野猪放在谢长宗家院子处理,杀猪师傅不在, 谢长宗干不了这活,谢云翔就自己上了,因为之前家里杀猪,他都打过下手, 现在野猪都死了,他当然能做。 云初看着谢云翔拿刀刨毛、开膛的架式,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时还和一旁帮忙的人说一说笑,不由得暗想:“这心理素质要是放在后世, 学习又好的话, 倒真是个当外科医生或者法医的好材料。要是去战场,胆子估计也挺大的。” 谢云翔等人将野猪处理完后除了内脏和猪头,也有一百多斤肉。因为赖、黄、叶三人忙了忙,谢、沈二人自然也切了一大块肉给他们。 沈昱用的是王主任家的猎%枪, 所以也很会做人的亲自拎了一刀肉送他家去,王主任和妻子、儿子看到也笑得合不拢嘴。王主任本来是讨好上面,也为了施恩给这个有前途的知青才对他好,见他很知礼就更喜欢了。 猪内脏和猪头就在谢家烧了一桌席面, 叫来了镇上几个今天当值的领导、王主任和赖、黄、叶三人及他们父亲一起吃。赖、黄、叶三人帮忙将这么大的野猪抬回业也花了不少力气。 最后也给几位领导各送了一点肉, 餐后余下80多斤野猪肉,留下一些新鲜的,把剩下的都用盐腌制或做成腊肉。这样家里几个月也不愁有肉吃了。 沈昱在村里混得越来越如鱼得水,6月写了申请书,7月评了镇里的先进后还直接成为预备D员, 报上县里去了。 到了8月,上头也有表彰文件和县里的光荣证书下来,县里把他的优秀记在档案里。县里相当领导在市里的知青管理工作汇报上还特别提起他,市里也相当高兴。 云初知道谢小莲去了县里工作,沈昱在镇上暂时安全了,放下心来,而她在9月入读县高中了。云初作为一个市中考状元,在高中里也是老师眼里的宝。 加上她容貌之秀丽刷新了这个时代的少年少女的认知。就算大部分女生看了想要嫉妒,有时候看过了她后回头照照镜子,也觉得相差甚远,跟她比美貌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云初在县城上高中,谢云飞也在县城钢厂工作,倒也方便照顾。谢云飞每逢星期三晚上要去探望,给她带上他在宿舍里做的菜,不然她天天吃咸菜干可会营养不良的。 因为这个时代不像后世的学校食堂会承包给私人,所有学生都是用饭盒蒸饭,然后自己从家带菜来的。天天吃白米饭,还有咸菜配一配都不错了。 云初因为家里有肉,谢云飞星期三又会送菜、送糖、送糕点来,反而是住校生中吃得最好的。别的住校生看她漂亮、有钱又学习好,也就不敢随意欺负她。 云初周末时就会和谢云翔一起坐车回家,有时候谢云翔带她乘拖拉机。云初知道沈昱要高考,会把自己的教材和学校图书馆借的书给他看。 云初念他没有系统地上过高中,将来考试数理化上面可能会吃亏,给他讲过高中数理化知识体系大纲。那些重要的公式和数理化基本方法都要在这一年时间里补上,如果补不上,他就得和她同年高考了。 因为要补课,沈昱上山打猎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多,变成一个月去一次。而谢云翔几个人一个月能去四五次。谢云翔枪法好,跑得又快又灵活,只要遇上,总有能收获,之后也猎到过野猪这种大家伙。 谢长宗说他不务正业,谢云翔便说:“小妹念书要吃肉,我还能怎么办呢?再说,我将来要当兵,刚好在山上练练。” 谢长宗和王琇莹只能由着他了。如此,时光如逝水,就过了寒假。冬季时节,沈昱除了轮流放牛放羊之外就没有别的工作了。 云初从县里回来,还带回一大堆的书,他不劳动时就呆在谢家和云初一起读书,也在这边搭伙。云初教他高中的课程时才发现这人居然还是一个神童,记忆力像是里的黄蓉或者电视上的最强大脑一样。 语文课本中要背的文章,他通读两遍基本就能背下来。数学、物理、化学的概念、公式,她讲一次,演算一次,他自己就能做题了。 他会基础的东西之后,自己看教材也能跟上进度,至于她在图书馆和老师那借来的书,薄一点的,他一天看一本,厚一点的三天看一本。 云初本尊能把医学硕士读完,也算是一个小学霸,但这家伙要放在后世,简直是学神呀。云初这时才有点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愤世嫉俗,一个初中学历的人还学黄药师那么清高,因为他真有卓越的先天条件。 沈昱要不是下乡了,而是一直学习,凭这脑子还真能成为黄药师一样的全才人物。先天条件太好的人,难免有一种“厌蠢症”,要克服这一点,还是挺难的。 因此,那么多女孩主动倒贴上去,甚至谢小莲还诬赖逼娶,沈昱也绝不会瞧上她们的,他还能很骄傲地跟她这个村花说“我没觉得你漂亮”。 云初对沈昱的最强大脑叹服的时候,其实沈昱也对云初有些佩服,除了她是中考状元之外,和她一起学习久了,沈昱就完全能感受到她的知识面之广。 她看事物那种犹似俯瞰苍穹的眼界、分析判断的卓越犀利和逻辑开阔上要超越他,在学识上文理兼备,连“自学”的英文词汇量都远高于他。 她拥有乐观地斗争精神,她比这个时代的青年更加自信,而且她既热爱学习知识,又比大部分女孩更爱玩。跟她一起时,他有一种心安,只觉她才是他向往的同类。 加上她的赤诚一片帮助他,他就很乐意和她呆在一块儿。这时他就不压抑少年人喜欢玩的一面,寻着机会就和大家打猎、抓鱼、抓蟾蜍、抓螃蟹、挖泥鳅,精力旺盛的农村青年爱玩的事,他都积极参与,乐在其中。 在这个过程中,沈昱除了和谢云翔等四个农村青年交好之外,也认识了许多别的农村青年,在镇里的领导看来,沈昱见云初这种又美又优秀的女孩都那么接地气,他也学着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只不过,沈昱很怕农村的大姑娘,说是受到谢小莲事件的教训都不敢和大姑娘说话,非不得已要说时,也一定离得远远的。只有谢云初,因为他救过她,她也帮过他,两人好得跟亲兄妹一样。 农村妇女本也有猜测,但见谢云初和沈昱在一处时的神态又不像处对象,跟谢云翔、谢云初兄妹在一起时差不多。 沈昱就在谢家过了春节,一开春就有人武部招新兵的计划文件下发。男兵倒还是大规模直接招募的,而女兵数量少,则由乡镇推荐到县里选拔。 谢云翔肯定是要当兵的,本来赖正海、黄建军、叶建国几个也曾说要去当兵,可是年前时黄建军和叶建国家里给他们相亲了一个姑娘,他们就想在老家结婚了。 赖正海倒是和谢云翔一起报名去体检了,结果赖正海视力不符合要求,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子弟也多有营养不均衡,底子差些的人就容易造成的视力上的问题。夜视能力差、高度近视,都有可能。 赖正海不由得哭了,大家都好生安慰他。还是他舅舅李镇长对他和他家人说:“没有验上或许还是好事,南方刚刚打了一场大仗,所以今天才这么重视招新兵的事。这是要补充新兵源,如果战事再起,新兵跟老兵要一起上战场的。” 赖家这才没有那么遗憾,赖正海就把这事和谢云翔说了,因为怕他去打仗回不来。 谢云翔却说:“我妹也跟我说过南方的战事,去年暑假一起读书读报时,我妹就分析过了,跟超级大国不会有战事,但有些小国可能飘了,必须打一打屁股。 以前打米国都没有在怕的,现在不过是小国来犯,我还怕它个鸟?再说了,我报名参军,体检合格却拒绝入伍,那我们谢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赖正海一想自己确实没有能力在这时改变了,如果谢云翔现在不去就等同逃兵了。这时的谢云起到了县里参加了女兵选拔。 她出身农家,祖父在抗R战争时代就入了D,之后为了祖国建设死在工地上,现在还是县历史馆里挂墙上的模范D员。 父亲是村支书,母亲是抗M援C的卫生兵,加上容貌在10个女孩里是头一份的,所以一下子就被来选女兵的首长挑中了。 正式入伍那一天,谢家兄妹到镇大院集合,全镇还选了另外七八名新兵,管人武的领导给他们发了军绿色的衣服,他们都去换上了。在镇大院的广播音乐当中,他们戴上了光荣入伍的大红花。 谢家父母、谢云飞、云初、沈昱以及三个臭皮匠都来送行,谢长宗和王琇莹之前心心念念要让儿女去当兵,这时却忍不住流泪。 云初抱着谢云起就忍不住哭了,说:“姐,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记得给家里写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别性子软,你要是夜里孤独了,就念‘妹妹保佑我’。” 本来很有氛围的,这时正和父母话别的谢云翔就笑了:“小妹,你又没有当神仙,你怎么保佑我们?” 云初虽然有九成把握“好运来”不会让她这么小就失去爱她的兄姐,可也怕有个万一。 云初喃喃:“我好歹是我们全市的‘考神’,你们这么一念,可能‘战神’也听说过我的名字,多少给我几分面子。” 谢云翔揉了揉她的头:“我们都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念书。” “第31遍了。”云初提醒。 谢云飞说:“云翔,你放心,家里有我呢,我每个周末都会回家,在县里也会看着妹妹。” 谢云翔眼里也似有了水光,那边谢云起已经抱着王琇莹哭了。 谢云翔又对沈昱说:“你今年要是就考上大学回城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沈昱说:“一定有机会的,我保证。我就算考回城去也会回乡来看看大家。” 谢云翔和沈昱拉着手说:“那你这半年要加把劲,要是我妹明年考上了,你还没考上……” 沈昱笃定地说:“不至于,我不要面子呀?” 还有那群朋友和谢云翔告别,谢云起反而没有什么朋友似的。原来这时候都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村里跟谢云起同年的女孩跟她一起读初中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能读两年小学识得几个字都不错了。 没有读书的女孩到这个年纪不是娘家的重要劳力就是嫁人成为婆家的重要劳力了。谢云起这种毕业后在家,谢家不肯将她早早嫁人,就希望她能当上女兵吃国家饭的女孩是少数。 纵使如此,谢云起毕业后一年半以来也包揽家里的大半家务活。镇领导们出来了,管人武的领导拿着扩音喇叭让新兵上车,他们就和家人们挥泪告别上了卡车。 云初忍不住跑步跟上运兵卡车,她在亲人的离别伤感和改变了兄姐命运的喜悦,两种极致的情感涌上心头,她不由落下泪来。 云初叫道:“二哥!姐姐!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谢云翔和谢云起走到车尾朝她挥手:“小妹!回去吧!别追了!” 云初知道追不上了,顿住脚步,眼泪还在落,可是脸上却笑了出来。他们终于走向他们的人生,哪怕前路荆棘,也是自己选择,而不是别人恶意塞给他们的悲苦。 送走了谢云翔和谢云起,家里顿时冷清了很多,等到云初平日也去了县城,沈昱就更觉得孤独了。 但他就在孤独中拼命地吸收知识,放牛时拿着书,晚上都逼着自己写云初列的作文类型,或者不上工时就在宿舍里拼命做云初给他收集的数理化题型。 到了5月,村委召开会议,同意让沈昱在5月中旬起脱产备考。所有人都对他抱以厚望,云初这个中考状元都说沈昱比她还聪明,村委的人也一片好意希望他能考上好的大学,以后当了大官好歹和他们村有这段缘分。 云初完成了期末考试回乡村,再次翻来了一些难得的资料给沈昱。因为云初不方便去沈昱宿舍,这个年代会留人话柄,所以沈昱白天都在谢家,两人在客厅里看书讨论。 王琇莹则会给他们做好吃的,谢云翔去年一个月要打猎四五回,野兔、山鼠、獐子吃不完都制成了干。他还打到过三回野猪,这年头乡下人家没有冰箱,为了保存吃不完的肉,谢长宗去年多做了一个腊肉柜。 本来过年的猪也卖给了镇上的单位给单位的人分了做年货,也亏得今年是79年了,明确改革开放了。 这天下午,云初打算去钓鱼,说是给沈昱补一补脑。沈昱想着钓鱼的事儿等的时候多,而且是云初钓鱼,他在旁边坐着也可以静静背书。 云初戴着草帽,提着个木桶(这个时代乡下没有塑料桶)拿着自制的钓鱼干和蚯蚓,沈昱则带着折叠板凳、书笔。 云初就到了水坝上,寻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有大鱼的方位,将蚯蚓串到了鱼钩上。沈昱在一旁看着,他在来乡下之前是怕蚯蚓的,现在也没有那娇气了。 问题时云初这个绝世美人捡着蚯蚓也不见害怕,她就是仗着长得好看,完全不把自己的形象放在心上。其实云初本尊在上中学时就做过生物观察,抓着蚯蚓解剖或者培养。 要不是对生物非常感兴趣,她一个普通小市民为什么能把天打雷劈的专业学下来?所以,她对蚯蚓的害怕只有没有土层的一堆蚯蚓会引起她的密集恐惧症。 上好鱼饵后,她在水桶里洗了洗手,就远远抛了出去。云初瞧瞧沈昱:“你去树荫下看书吧。” 沈昱抚了抚后颈:“其实我复习得差不多了。” 云初点头,忽问:“你明天还是后天去县城?” 沈昱道:“7号考试,6号再去吧。” 云初摇头:“拿破伦说过:‘我之所以打胜仗,是因为比敌人早到5分钟。’为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早去一两天没有坏处,也不缺那点食宿费了。” 沈昱笑道:“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其实我都不知道住哪里。” 云初说:“我跟我大哥提过,你去他的宿舍住。总之不要住县招待所,听说谢小莲在那打工。” 沈昱眼睛波光一闪:“我就是不想住县招待所,才不知道住哪里。” 已经改革开放,在外面的大城市开始建私人的宾馆,但是内陆县城级的地方是没有的。 应届生高考可以住学校宿舍,沈昱属于社会人士参加高考,他除了住招待所之外,还真不知道住哪里。 云初笑道:“我哥调了班晚上回来,你这么重要的时刻,送佛送到西护你一程。” 沈昱心头一暖,目光柔和:“你……你们帮我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了。”(沈昱:以身相许怎么样?) 云初淡淡一笑:“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要想那么多。或许你回城之后,有缘的话,我们还能见面。” 沈昱心头一慌:“怎么听你这话,你似乎觉得我走后可能再也见不到。” 云初悠悠道:“现在交通不便,哪那么容易见呢?成本多高?况且,分别之后,各自又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不在一条路上走,我们会成为你的无效社交。 所以现实点吧,你就好好地在城里发展,过你的好日子。要是将来发达了,来我们村里修桥铺路,扶个贫什么的,那也挺好的。你得名,我们村得利。” 沈昱追问道:“你不是要高考进城吗?你报考北京的一所大学,我们明年就能见了。” 云初为难道:“我也不知道明年报哪里。” 云初想着,谢云翔和谢云起如果像“原著”中的邱林和谢小莲一样在两年多之后因为立功上大学,应该是在长沙读。谢云翔应该在国防科大本科指挥学院,谢云起将会在中南大学读临床医学。 谢云起也会保留军籍在中南大学上医学本科,毕业后也会分配在军医院。将来他们在职进修估计要进北京在JFJ国防大学和JFJ医学院,但那都得是好几年后的事了。 云初想的是:如果他们兄妹都在长沙,父母和大哥探望起来方便。而且她很想他们,还想看着他们谈对象,结婚。 沈昱道:“以你的实力,你报北京的哪一所大学都没有问题。” 云初道:“但我哥和我姐来信,他们经过新兵训练后分配到南方部队。听说我哥的部队已经在边疆轮防,我姐现在也当上JFJ的卫生员了。 我姐那么漂亮,其实部队想让她留在文工团培养的。但我姐就想继承妈妈的衣钵,也想救助保家卫国的战士,她不想当花瓶。她是不是很了不起?” 谢家的儿女很崇拜十六岁就报名参军的母亲,特别是王琇莹十七岁就去了CY。听她说当年有时天寒地冻,在地道里挨饿,却听到米国人的飞机在天空飞来飞去,狂轰烂炸震动地道。 可是听故事的儿女们却觉得母亲是英雄,所以都想当兵。谢云飞已经22岁,错过最佳年龄,况且家里总要留一个儿子的。 沈昱脑子嗡嗡的,说:“他们在南方部队,你就算报了南方的大学,你也不方便去看他们呀!况且,你都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又换驻地了。” 云初一双水灵无辜的狗狗眼看着沈昱:“所以我才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报哪里。还有一年呢,鬼知道我哥和我姐那时候调哪里去呢!” 沈昱不满地说:“你还说,我们是兄弟呢。你考虑着他们在哪里,你就想自己在哪里,你就不考虑我在哪里。他们驻地漂泊不定,那我的如果考上了,生活的地方总稳一点,不会让你扑空。” 云初喃喃:“我不是想着,你只一人,我哥和我姐是两个人嘛。” 沈昱真的败给她了,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也考到北京,在寒暑假时,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探望他们。” “北京好远的……”云初喃喃,“现在的火车车速太感人了,车票又贵。” 沈昱忙说:“我陪你就不难坐了……” 云初失笑道:“你还有这个功能吗?” 沈昱尴尬:“我是说……两个人有伴儿,而且我可以努力存钱买卧铺车票,躺几天就到了。” 云初也不必现在做决定,只道:“我到时候再考虑吧,现在说一切都太早了。”云初到底时候报哪里的大学,除了亲情之外,还会问一下系统,关系任务的事。 她所有的任务完成度都是50%,余下50%就要看自己、谢云翔、谢云起、沈昱将来的路能不能走稳,谢家一家人能不能幸福。这变成了细水长流的种田风任务了。 云初正说着,鱼线晃动得利害,云初神态凝重,用力提竿往岸上甩。原来这会儿物资缺乏,所以乡下供销社还没有专门的鱼钩卖,她的鱼钩是用家里的针敲弯了做的。 这种钩没有回刺,鱼更容易挣脱,所以她动作一定得利索。一尾两斤左右的胖头鱼被甩上了岸,沈昱不用指示就去把鱼取下放到桶里。 沈昱道:“有这一尾都够吃一顿了。” 云初笑道:“多钓几尾,带到县里去,我哥在宿舍可以给你做。” “我也不用天天补脑吧?”沈昱顿了顿,“谢大哥工作也很忙,还要给我做饭,多辛苦呢。” “没事儿。”云初顿了顿,“你去坐着看资料吧。” 沈昱只好去树荫下坐着,再把云初收集来的好文章拿出来瞧瞧。不多时云初又钓到了一尾沙塘鳢,高兴得哈哈大笑,沈昱瞧她那模样,眼神温柔了起来。 云初正把沙塘鳢放在桶里,那有一斤多,在这类鱼中算是很大了,这种鱼的氨基酸高于一般淡水鱼,补身体最好了。 云初正要动手取饵,忽听系统提示:“邱林正在接近你们,来者不善。” 54第九章邱林之死 因为冒领救人功劳被当场揭破, 所以邱林占不到想占的便宜,一直对云初和沈昱怀恨在心。加上去年邱母在供销社偷东西被他们看了现场,还被他们报了公安, 邱林更加迁怒。 邱林素来非常眼红谢家,谢云翔擅长打猎,这让他们家里都不缺肉吃,而邱林后来跟风一个人上山, 却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今年听说谢二报名参军,本来邱林也想博一把。但邱母听说外面在打仗,她是个寡妇,深怕唯一的儿子走后,家里没有了劳力, 也怕他死在战场, 她就没有人送终了。所以邱母死活都不同意,在家哭闹,还拉着邱林不许他去报名。 在“原著”中邱林能参军,是他问了谢家上下的意思的。谢家上下答应谢母好好照顾她, 她还有原主那个儿媳妇可以压榨,有儿媳一直负责家里的事务,有谢家上下帮着干家里的活,邱母才答应。 今天邱林又上山去打猎, 想碰碰运气, 野兽没有找到,却让他遇上了一条两斤多重的毒蛇。蛇肉也很鲜美,南方乡下孩子胆子大,也敢抓蛇,邱林成功得手了。 但带着这玩意儿, 哪怕他用布包裹住蛇的头,也不宜带着它漫山跑,于是他就下山回家了。 路过石桥时,就远远看到坝上的云初和沈昱,邱林的心头暗骂,却好奇地摸近…… 云初得系统提示,忙收了鱼竿,叫道:“沈昱,你收了凳子过来,快点!” 沈昱不解:“怎么了?” “快点啦!”云初冲他抛了一个媚眼,“人家想你挨着我钓……” 沈昱不由得瞪大眼睛,就想说:【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可是沈昱又发现她眼神指了指他背后,沈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云初又催他:“快点啦!” 沈昱收了折叠凳子,挎着包就走到坝上,云初拉住他胳膊,轻声说:“邱林摸到树后,可能要伤你。” 那树很大,两人都抱不过来,树又是歪的,所以沈昱坐在树荫下离树本身还有点距离。 邱林见沈昱突然走远,看着解开了包头布的毒蛇,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邱林估算着这个距离,就算把蛇扔过去,也许只能吓他们一吓。邱林不禁懊恼得拍了拍大腿,正在这时忽然听云初娇媚地说:“沈大哥~~你看这里风景那么好,又没有人,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云初都挤出一点台湾腔出来了,四川地虽然在南方,但四川话属于北方方言,所以沈昱和村里不会讲标准普通话的人交流也没有什么问题。云初说着嗲嗲的台湾腔,邱林当然也听得懂。 沈昱问:“做什么?” 云初嗯嗯一声,说:“死鬼,讨厌啦~~你还跟人家装~~都不记得那晚的事?哎呀,好害羞~~” 邱林听到他们的奸情,就竖起耳朵细听,想着听到一些他们不要脸的细节,可以在村里揭发他们搞破鞋,也算报了仇了。 沈昱面红耳赤:“你……别说……” 云初曼声道:“你做得,我说不得了?你抱着人家,人家的腰都被你弄得好疼~~~” 沈昱急咳:“云初,别说了。” 云初又娇娇的“浪%叫”,说:“我的腰还疼呢,你给我揉一揉~~~啊哎,让你揉腰,你怎么往上面摸~~~” 世人多有窥那些隐私的天然兴趣,这也是明星绯闻在大众中那么有吸引力的原因,也是日本艺术片在宅男圈子横行的原因。这是人之天性,邱林这种欲求不满、血气方刚的乡下小青年当然是极其喜欢看这些的。 邱林平日没有其它机会满足这方面的天性,可以说刚需上是严重缺乏。所以这会儿听到云初的“浪%叫”和她说话的内容,不由得心向往之,蠢蠢欲动,身子都有点酥软了。 沈昱声音冷静得有点怪异:“云初……我们回去吧。” 云初又媚惑嗔怪:“你真是,在这儿还不够,还想我去你屋么~~” 沈昱实在受不了了,伸手就勾住她的头拉近,捂住她的嘴巴,红着眼睛轻声警告:“别闹了。” 云初点了点头,沈昱才放开了她,但是她却又叫:“哎呀,亲人家时凶得跟狼一样~~” 沈昱:“……” 正在这时,忽听大树后面传来啊一声尖叫,正是邱林的惨叫。云初眨了眨眼睛,说:“有人偷听!我们快跑!跑这边!” 云初提起水桶,扛着鱼竿就跑,但沈昱只好跟上。云初和沈昱从水坝绕到河另一边,再过了桥返回村镇。云初听到系统提示:“邱林被你的浪%叫弄得心神不稳,被蕲蛇咬了,现在正疯狂自救。那附近……最近的人在150米外。” 云初内心呵呵:“乡下青年,干嘛玩蛇呢?蕲蛇又叫五步蛇,150米,那得多少步了?我数学不好,系统,你给我算算。” 系统感慨:“宿主,你是真恶毒,我是真喜欢。都说德不近佛者不可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为医,宿主是个例外吗?” 云初:“良医救不了该死的鬼。” 沈昱的俊脸还红通通的,眼神怪异地看着云初,终于说:“谢云初,你如何敢这样乱来?” “我没做什么呀。”云初这时又绝无媚态,一脸清纯无辜,配上她越发长开的绝色面庞,正常男人都不舍得对她说重话。 “你还想怎么样?” “天地良心,因为邱林在那大树后面不知有什么阴谋,我就逗他一逗。” “你这是逗他吗?他到村里乱说,你是不是……” “你放心啦,我不会赖上你的!我们可以否认,他又没有第四个人为证。就算真的有谣言,咱们当事方谁都不追究,又能怎么样呢?” “你就算喜欢玩笑,也不能这么开!为了逗一逗偷窥的那个邱林,你至于牺牲那么大吗?” 云初才低声说:“我好像……一晃而过看到他手里抓着一条毒蛇,当时应该是想放来咬你。” 沈昱背上寒毛竖起:“你说什么?!” 云初冷静地说:“他想弄死你,不过刚才听他惨叫,可能是自己被咬了。” 沈昱道:“那快叫人呀!” 云初拉住他:“叫人的话,我们就说不清楚了。” 沈昱怔怔说不出话来,如果他去叫人,或许救下了邱林的第一时间就是被他反咬一口,是他们害他。云初还说过那些话,邱林指证她,就算是假的,她也要陷入流言蜚语之中。 沈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路不说话,云初才道:“你要是坚持去叫人,那就去叫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沈昱叹了一口气,说:“谢云初,你刚才故意说那些吸引他的心神,是想他死吗?” 云初摇头:“只有邱林自己知道那条蛇能不能致命。我只是想,如果他想怎么害你,他就受什么罪。” 沈昱终于道:“你这样护我,我怎么能为了别人将你置在危机下?我们没有见过邱林,谁也不知道他在树后想害人。” 云初眨了眨眼:“你不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吗?” 沈昱无奈,长长呼出一口气:“是我不够好,不够强大,所以总让你一个女孩子来保护我。其实我也想保护你,如果可以,我想……后半生都保护你。” 云初一直认为他是个近乎厌女的“三贞九烈”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在乡下考虑那些事的。所以她听他这么说也没有想歪,只以为他想保护她的心就像现在她想保护他是一样的。 云初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刚才她能让他心猿意马,这时的她又清冷不可亵玩让他感到无奈。 他对她是因为被保护的感激,是日久生情,是对她才华和努力的欣赏,是对她和她家的归属感,也有对美丽的激情。可是他的情窦初开、绵绵柔情总是扮俏给瞎子看,她就是那个瞎子。 …… 邱林的手上被咬了一口,他惨叫一声,忙把蛇扔远,然后急忙吮吸毒血吐掉,一连吸掉十几口毒血,血液渐渐变成红色。他又用绳子将那只手紧紧绑住,想阻止余毒流向心房。 邱林忙到现在,已经身子发软,然后趁没有失去意识,大声叫救命! 附近的那个农人听到了他的呼救声跑近一看,只见邱林脸色苍白中有点点灰败,眼底含泪:“救我……我被五步蛇咬了……” 那农人也吓了一跳,但乡里乡亲的,既然撞见了也不能真的不管。农人看到远处另一个熟人乡民,忙叫他过来,两人合力将邱林抬到乡村大路上,这就离他被咬过去了四十几分钟了。 幸好遇上一个推农用车的农民,他们就借用车将邱林拖回镇上卫生所,还有人去告诉邱母。卫生所的几个医生围着邱林看,虽然被吮吸出毒血,可是因为上火和营养失衡,牙龈常出血,嘴上有点溃疡。所以他不仅仅是手上中毒,嘴上也被污染,而且离大脑、心脏还近。 卫生所打电话到县医院,可是县医院这时候也没有血清,只有市里才有。邱母赶到卫生所时,医生就跟他们说情况危急,要送县里去,让市医院送血清到县里。 邱母担心儿子哭叫不停,又追问医生治好他要多少钱。所长医生无奈地回答:“我不能保证治得好,现在县里的救护车赶来,如果能及时打进血清,大概率能活。救护车和血清肯定是要钱的。” 忽然一个年轻护士过来说:“所长,不好了,县里医院说,医院两辆救护车现在都不在。所以一时来不了。” 所长大惊:“那要等多久才能派车来拉人?” 护士说:“救护车跑别的乡镇拉完人后再来,起码要多耽误一个半小时,到我们这里估计要两个半小时以后了。” 所长心里拔凉拔凉,这种事也有黄金时间,越到后来中毒越深,况且邱林现在的情况不乐观。 邱林的手臂奇肿,脑子也迷迷糊糊,听到母亲的哭叫声,可他无法做出回应。 邱林躺着半睡半醒时,好像做了一个美妙无比的梦,他娶到了绝世风姿的谢云初,他怎么对她都行。他去当了兵,81年XX战役时,得到了军功。 他排里的战友们勇敢,他跟在最后面,还被排长喝斥。战友们拼出性命端掉了敌人的一个炮兵阵地,但是几乎全排都拼光了,只剩下躲在后面的他、排长和一个战友。 他的大腿上有个贯穿伤,因为炮兵阵地被端,几百米外的大部队要来了,他知道那是他的一个机会。他用敌人的枪将重伤的排长和战友打死,然后在地里多滚了滚,再装晕倒地等待救援。 他也有贯穿伤的,别人也不会怀疑他作战不勇敢。因为他们连端掉了敌人要塞的炮兵阵地,敌人失去地利优势和火力优势,营里进行大反攻追击,全歼敌军。 后来他被救回去,成为唯一活着领集体一等功的战士。凭借此功,他就没有参加高考而被部队推荐上了军校。因为他的英勇事迹,在军校中,一个学习通信技术的女学员对他另眼相看,不过当时他还想着乡下的绝色妻子。 他放假回家,得到英雄的待遇,放松享受了一翻就去上学了。那位通信女兵也在军校上学,于是他们之间有了往来。刚开始,他虽然也为美人动了心,但想着家里的谢云初还能忍住。 后来听人说,发现那女兵居然是师长的女儿,他动了心里,抓住一切机会接触她。女兵本来崇拜英雄,两人逐渐靠近,可是最后女兵说起家里让她结婚的事,他才犯难了。 他知道瞒不住的,就告诉她,因为自己少年时英勇救人,结果被乡下女孩缠上以碰了她身子为名逼娶。他当时只是想救人,没有想那么多,当时那乡下姑娘要死要活的,他就不得不娶了。 女兵虽然伤心,却也理解,因为他是那样的英雄,不当兵时可以见义勇为,当了兵后还是不惧生死立功。女兵给他三个月时间考虑清楚,如果他能处理好他自己的事,她就嫁给他。 如果家里的老婆真的需要他,她也应该退出。他连忙只天发誓,他以前不懂爱,而她才是他的真爱,一定会补偿谢云初后离婚,再回去娶她。 于是他就回乡准备离婚了,谢家上下当然不肯,他和母亲商议他要娶师长的女儿的大事。母子合计后就说谢云初粗心大意掉了邱家的孩子又再不能生了,他们邱家不能断了香火。 母亲也指证在他在外当兵为国效力期间,谢云初偷汉。他当然知道谢云初没有偷汉,可是谢家人看他发达了就不依不饶的,不知进退,他们都是被逼的。 在政镇府领导面前理论时,谢云初当场断发断情离婚,绝决而去,谢家人才死了心。他也终于得以回到军校和师长的女儿报告好消息。师长虽然介意他曾经有段婚姻,但女儿愿意嫁给他那样的英雄,只好同意。 师长的亲儿子在三年前的大战时就战死,他也要找一个好的后生当女婿,继承遗志。而且师长见他也是炮火中不惧生死的英雄,很像他英勇的儿子,所以对他颇为包容。 读完军校,娶了师长家的美娇娘,从此他的人生就像是开了挂。官越当越大,到90年代后,虽然也有危机,但没有打过大仗。 他身边有警卫、出入有专车,他的钱也越来越多。妻子多把精力放在工作和儿女身上,夫妻感情淡了,但他仍然不缺年轻美女。这样的生活到了2000年,他还没有享受够,怎么他现在就躺在这里呢? 他那些记忆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他想起来了,是谢云初和那个沈昱,两个奸%夫%淫%妇,他想要放蛇去咬死那个城里的少爷,可是后来却没有如愿。 都是谢云初当场发%浪,乱了他的心神,他没有注意,手中的蛇挣开还飞快咬他一口,所以他就成这样了。 他怎么会这么憋屈?原来一开始就不顺了,谢云初当时怎么就醒来了,然后指证他不是救她的人,然后找到了沈昱这个真正救命恩人。 他没有救她,所以后来的一连串好事就都没有了。家里没有漂亮老婆,没有丈人家帮着盖房,谢家老二没有摔断腿自己去当了兵,他家没有丈人一家接济,他家还是那么穷,妈的脾气还是不好。 他一无所有,也没有门路,才会想着学谢云翔上山打猎。抓到了那五步蛇回家看到沈昱和谢云初,他心下不忿才会想跟上去报仇。 为何他不能如愿报仇,自己还这么倒霉?他不想死,他需要血清,他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已经失去控制,过了些时候,意识也模糊了…… 邱母发现儿子的手已经冰凉,连忙喊卫生所的医生过来。医生听他的心肺,才发现心跳几乎没有了,胸膛只有一点暖,上前扒开他的眼皮,瞳孔开始放大。 医生摇了摇头:“不行了。” “你医死我儿子了?我没了儿子我怎么过呀?”邱母惨叫,然后趴到邱林身上使命的摇着,可惜邱林直挺挺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邱母嚎啕大哭,这时想到青年丧夫,中年丧子,是真的悲苦,竟然顾不上讹卫生所了。 …… 傍晚时分,云初还在家里做饭,谢长宗在院子里修农县,就有一个村民过来说邱林死在卫生所了,现在邱母一个寡妇都失去自理能力了,没有办法料理后事。 谢长宗放下了活,问道:“还有他弟弟家,通知了吗?” 村民说:“卫生所让人通知了,可是他弟弟家说,反正这事儿,他们不管的。支书,你还不知道吗,邱林母子和他叔叔家早年就闹不愉快,平日都没有什么往来的。” 谢长宗没有办法,这大热天的,总不能让尸体烂在卫生所。谢长宗道:“老王知不知道?” 谢长宗洗了手:“行了,我自己去找他。” 本来在做题的沈昱跑出来:“谢叔,发生什么事了?” 谢长宗道:“你好好在家读书,别管这些。晚上就不要等我吃饭了。” 谢长宗跟着村民出了门去,沈昱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谢云初把鱼汤端上了桌,然后看到沈昱的神情,才低声说:“你别同情心泛滥。你要想想今天不是他咎由自取,死的就是你这个无辜了。” 沈昱才道:“我不是同情心泛滥。我在想,是我不够好,才让你沾上这些,你……你没事吧?” 沈昱又念着这话,想来这对他的影响很大,也成了一种执念。 云初冷静坚定地说:“我不会对要我们的命的恶人有哪怕一分的同情。况且又不是我杀了他,是蛇咬死他的,蛇又不是我养的、我生的,关我什么事儿?” 沈昱松了一口气:“你不会怕就好。” 云初强调:“我不会害怕,不会内疚,所以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不关我们的事。你快要高考了,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 谢长宗等村干部帮忙,找来农用车把邱林的尸体拖回他们家。因为邱林的叔叔不管他们家的事,谢长宗找人去临村通知了邱母娘家哥哥。 邱母娘家哥哥嫂子当然也不想管,不过如果他们都不帮忙跟邱母沟通一下安葬的事,邱林可能就烂在家里了。这大热天的,不及时处理,一天一个样子。 邱母娘家哥哥家又通知了同村的妹妹、妹夫一家,两家人才赶到邱家跟邱母沟通葬礼的事。邱母不愿接受现实,哭闹一通,直到累倒睡着了。 谢长宗等村干部没办法,只得和邱母哥哥妹妹一起商量,请了村里的人帮忙简办,安排一应人手,棺木就用原来邱母给自己准备的薄棺。 可是到问她拿钱刻碑,安排第二天免费帮忙的人的饭菜点心时,邱母还不肯拿钱和票子出来。村里人本来就不太想在这农忙时节免费帮他们家。 要知道,这是各生产小队要丰收早稻和抢种晚稻的时候,早点完成早点安心。所以连谢长宗今天都在检查自己的农具,家家户户都差不多。 晚上本来答应谢长宗帮忙的人听说免费帮他们家干这种活,可能连“八仙”(抬棺者)的点心、压一压煞气的小红包都没有,更是要改口。 “要是犯了冲,只能自认倒霉?” “邱家婶子本来就是个不讲礼的,动不动骂人,我是算了。” “烂就烂家里吧,又不是臭在我家。” “那我家离得近,可能会闻到。” 那些人私下嘀咕着,谢长宗劝了劝他们,他们看在支书的面子上才答应明天再看。谢长宗又让邱母兄长跟她说清楚,这丧事要是明天不开始办,所有重劳力可都开始干丰收工作。 那可能就要十天后才能完成了,这大夏天的,十天后尸体都不知会烂成什么样子,满屋的腐臭,苍蝇蛆虫要吃得他只剩白骨了。 如果明天就开始办,后天下葬就不至于那么可怖。邱家若不在家里摆席招待客人,大家乐得不用给奠仪,但邱母总要出点钱的操办的。 邱母兄长疾颜厉色骂了她一顿,表示以后再不管她了,只剩她一个人。邱母才怕了,想着自己的悲苦命运,不由得潸然泪下,最终还是拿出收好的钱和票出来,让那嫂子、妹妹帮忙张罗。 55第十章前线 翌日下午, 谢云飞带着收拾齐整几日生活用品行李的沈昱乘下午唯一一班客车去县城。 家里让带了许多腊肉、鱼和时鲜的蔬菜,以便他们能在县城宿舍烧着吃。县城钢厂的职工宿舍是筒子楼,这年头也没有什么独卫, 但好在阳台上可以开火烧菜。 云初送走了谢云飞和沈昱,不久谢长宗和王琇莹都回来了。谢长宗今天帮着邱家的丧事,主要是安抚人心,不然就邱母那态度, 大家还真不想凑她家的热闹。 吃晚饭时难免谈起这个话题,谢长宗说:“村里没有什么人去看,还是他老娘平日得罪人太多,有时做事太不体面了。” 王琇莹感慨道:“她也是命苦,年纪轻轻没了丈夫, 儿子才20岁就出这种意外。所以说这夏日里田间门山头真要注意一些。” 云初一直扒饭不插嘴, 王琇莹却瞄向她:“还有你,现在你大哥、二哥都不在家,一个人少往山上跑。真出什么事,让家里怎么办?” 云初堆笑:“农村的孩子, 哪个不是刚会跑就在田间门山头里玩的?哥也会捉蛇呀,他们都好好的。我们家祖上积德,不可能运气那么差的。” 王琇莹问道:“这能指望运气吗?” 云初道:“那怎么办呢?运气不好的人喝口凉水都得咽死,难道大家都不喝水了吗?村里人人上山砍柴, 邱林那情况只是小概率。” “吃饭吧, 孩子都已经那么野了,现在说都有点晚了。”谢长宗打断妻子。 王琇莹也觉得无语,转而问让云初明天去镇邮电所看看,有没有谢云翔、谢云起的来信。 云初道:“有信也会送到你单位吧,妈急什么呢?” 王琇莹因为之前收到他们的信, 说经过新兵训练,再到新部队适应一个月就被直接调去南边的边防部队,心中如何不紧张? …… 再过一天,邱林在集体山上选了一块地下葬了,因为邱家不摆席面,所以上午一下葬后,下午人们就作鸟兽散,忙着准备早稻丰收的事。 各大生产小队负责自己的片块,小队长们分配工作。云初念着父亲还要亲自参加生产劳动,王琇莹也要上班,于是担起做饭、做点心的任务。 云初一早拿出糯米粉做借肉馅粿子,用山茶油一煎,满屋都是香味。眼见九点半了,云初拿着小蓝篮,用小锅装了十几个粿子,又拿了树上摘的梨,就往父亲的生产小队赶。 现在因为谢家里少了两个重劳力,谢长宗是生产小队唯一的劳力了。生产小队里也就是赖、黄、叶几家,还有别的几家人。 黄建军第一个看到她,就朝她挥手:“谢小妹,来看谢叔呀?” 赖、叶两人一听,也冲她笑了笑,云初叫道:“建军哥、正海哥、建国哥,你们过来一下!” 黄建军是个憨憨:“干什么?” “快点!不来你别后悔!”云初叫道。 赖正海机灵,连忙跟父亲陪了一个笑,然后首先放下活计,往田埂上奔去了。云初才掀开毛巾,再各捡了两个肉馅煎粿子给他们,还让他们留个给他们父亲。 这几个人口水都留下来,嘿嘿傻笑着。由于他们是谢云翔的兄弟,从小看着她长大,谢云翔又护得太紧,他们也就习惯把她当妹子了。 云初分完了粿子,才说:“你们在田埂上吃完别声张,我做了没有那么多,不熟的人我没准备。” 大部分的乡民也知道,如果一家做小点心都要分给每个人吃,谁家也供不起,所以都是知礼的,但也可能有少数人会介意,这就顾不上了。 云初再给他们一人一个梨,这才要去找父亲,赖正海直说那粿子好吃,又问她下午能不能做点心。丰收早稻、抢种晚稻时节白日正长,农民们早上六点来钟就到田里了,晚上近八点钟才能回家。 体力活消耗又大,所以在早上九点多和下午三四点钟时,农民们已经很饿了。如果不能吃点心,挨到回家时,那滋味可不好受。 云初道:“我暑假正在家,可以给你们做点心。不过要每天做,我家里的粮食可供不起,你们家要是有粮食就送来,就这么几天的话,油盐就不算你们的了。” 赖正海表示:“这是当然。等收工后,我买些粉放你家,我明天想吃粉,粉一定要又麻又辣。原来你的手艺也不错……嘿嘿……” 云初悠悠道:“都跟我姐学的……唉,不跟你们说了,我找我爸去了。” 云初本尊做饭不太行,不过原主作为七十年代的乡下女孩,再受宠也会做些家务。她跟着谢云起一起给家里做饭学到一些。 几个憨憨对煎粿子的美味意犹未尽,但这个时代的乡下孩子不是自私“小皇帝”,不会昧下留给父亲的粿子。 谢长宗见还剩八个粿子,附近还有四个人,他把他们都叫了过来,一人分了一个。这个年代大部分人家一个月吃不上一顿肉,给送给别人吃肉馅的粿子绝对是大方的人了。 同生产队的农民们几口就吃完了,自然没有那么厚颜无耻再问她要,还憨厚地笑起来,跟着谢长宗把她夸成一朵花。云初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到了县高中也是风靡一时的最好看的姑娘。 云初不为了任务“营业”时,对着普通人表现得落落大方、和蔼善良,嘴巴也挺甜的,所以大部分人很喜欢她。谢长宗为人大气,性子敦厚,加上父辈的威望,村里多半人家都服气他当村支书。 那几个村民吃完就去忙着干活了,谢长宗则多吃一个粿子,多坐一会儿。 云初自己拿一个粿子,坐在田边吃起来,忽说:“不知道哥哥和姐姐在部队能不能吃饱?” 这个时代部队的伙食跟后世没法比,国家太穷了,没有办法。 谢长宗说:“农民在秋季交了公粮,部队总能吃饱了吧。” 直到2000年初,现实时空才废除了几千年来的农业税。在七八十年代,农业税收占财政收入的比重还是非常大的。 云初忽然说:“爸,现在改革开放了,将来可能老百姓也可以做生意赚钱了。我以后读完大学,要不当个大老板,当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谢长宗正色道:“胡说!你要是能进好大学,以后能升的级别可比乡镇的领导还强。这能为国效力又体面,总比在社会上讨生活强。” 云初高一的期末同考,又是全市第一,这种成绩怎么不让谢长宗有些想象?就算上不了京大、青大,但上本省的川大是绰绰有余的。 云初弱弱地说:“可是爸,你都把二哥和姐姐上交给国家了,不缺我一个了。” 谢长宗说:“你最会读书,以后还可能当上主政文官。当然是当文官干部比当没级别的兵更好。” 云初内心吐嘈他官迷,却说:“我不知道怎么当官,要不我也往医生方向发展。” 谢长宗却强调:“不要当医生,还是当官更好。你妈在医院,你姐是部队卫生员,咱们家有她们从医就够了。”(注1) 云初长长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努力读书,要是真能读完大学,努力得个好岗位……但是爸,我都还没有入D呢。” 谢长宗道:“你都还不满十八岁……对了,沈昱当了一年预备D员了,该转正才好。不然到8月成绩出来,他可能就要回北京了。档案转到了北京的话,可能在年纪资历上一时轮不上他入D,那他不知道会不会耽误几年呢。” 谢长宗再好说话,当了多年支书,对这里面的道道还是心里门清的。沈昱在村里劳动,平日与他家走得近。 看他对女儿还是有心的,只不过他们都是要上大学的人,有些事家里大人和沈昱都没有挑明。就算他最后不想娶他的女儿,他也是一个好青年,谢长宗都愿意帮他一把。 云初道:“现在农忙,到15号可能都忙不完,推到20号再开会表决,手续就给他办了。” 谢长宗又道:“他真能考上吗?我不是说他考不上就不能入D,就是我担心大家都希望他考上,他要是没有考上,他自己过不去。” 云初笑道:“就他那脑子,怎么可能考不上?” 云初在丰收时节在家里当煮饭婆的事,且不细提。 …… 西南山地热带雨林,一个连队的士兵与敌人对峙。某先遣连队拔山涉水从小路挺进,想要迂回敌人后方,却发现一处敌人的机枪要塞。 这里山路险峻,大炮都运不上来,用人力扛来的几座迫击炮,连长让人对轰了一轮,可那堡垒用石头砌成,这种小炮一时端不掉它。 连长也舍不得在这里白白耗废弹药,若完不成迂回包抄的先遣任务,他们连在兄弟部队面前丢不起人。 连长派出一个勇敢的战士悄悄摸近,想要突袭往那垛口里扔手榴弹,端掉里面的人员,然后冲锋占领要地。 可是忽然来有一声枪响,那个战士被打中了,顿时留血不止。重机枪要塞的敌人发现了情况,连疯狂的朝他们的方向一阵扫射,那位勇敢的战士就这样英勇牺牲了。 连队余下的战士们看到他死后,恨得咬牙切齿,连长道:“检查人员!” 然后发现有十几个战士不幸被机枪扫中,有两个已经光荣了,还有一些轻重不一的伤员。 忽然一排长说:“我们排的谢云翔不见了!这个新兵蛋子!” 连长双目一瞪:“你怎么不看好你的兵?” 排长一脸委屈:“我怎么知道他会跑?平常训练时还牛气冲天,之前有场小仗还抢老兵的活,今天看到硬茬子就怂了。回头看我不弄死他!” 连长道:“够了!现在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咱们没有重炮,幸好,我看敌人连迫击炮都没有。我们再困在这里,进度就要落下了。完成不了迂回包抄的任务,兄弟部队的压力就大了,咱们也丢不起人!” 我军部队的自我标准太高了,就像历史上某场战争,有三个战士追着一群敌军,过后问战士感想时,他们能憨憨地说出:“敌人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我还击!” 要不然呢?或许勇敢可爱的战士们觉得敌人有底气向他还击一下都是对他能力的侮辱,所以就要给敌人铁血的教训。 话说回来,因为连长、指导员以下的大部分战士都觉得他们连队被一个建在山路险峻点的机枪堡叠阻止了前进的路都是丢人的。 谢云翔因为听到了狙击手开枪的方位,来不及跟排长请示,就如豹子一样往那方向悄悄摸去。之后就有机枪声响,大家也没有注意到他。 谢云翔以前长时间门做农活、打猎,有极好的体格底子,这时就爬到两百米外的一个高点附近。 这时他得小心翼翼了摸近了,那个敌军的狙击手已经换了一个伏击点,但离得不远。因为适合伏击的方向就在这边,他还不可能换远处去。 谢云翔也做出判断,敌人可能换地点,然后他通过观察,判断出敌人的点。可正在这时,他的左侧一声枪响,他本能一僵身子,只见眼睛被一阵罡风刮痛,应该是一颗子弹在他眼前三四厘米的距离划过。 谢云翔倒地时已过了一息,连忙拿着步%枪上膛并打了个滚,就在敌人第二枪打来后的一息之间门,他连忙果断开枪。 敌人以为他打滚起身开枪还要几秒瞄准,所以探出掩体再开第三枪。可是就在他上膛的时候,砰一声响,一颗子间门已经穿进他的头。 谢云翔发现异动再次跳下一片陡然凹陷的洼坑,就再听到一声枪响,这还是一个两人的狙击小队。他将头盔悄悄举到崖外,就听一声枪响,谢云翔顺势截倒,弄出声响,然后悄悄摸到了另一块更小更矮的岩石之后。 因为他没有选择了,再往前方逃就会暴露在那狙击手的射击角度内。谢云翔就静静地等待,那个狙击手终于出了掩体,几个兔起狐落靠近洼地,然后找到新的掩体。 敌人忽然朝谢云翔原来藏身的洼地丢进一颗手榴弹,谢云翔趴在洼地里的一块矮小岩石后,一动不动,好在弹片被那些矮小岩石挡了。 谢云翔原来还以为敌人会来洼地探头瞧瞧,但敌人仍然不露面,谢云翔看到右方灌木丛传来点声音,判断他是绕道找了安全伏击位。 谢云翔观察地势想敌人所想,当即立断,如猿猴一样三两下攀爬出洼地,回到高处。在敌人狙击手悄悄绕道时,他反客为主。谢云翔一串战术动作,找到掩体逼近些,当敌人在他射击角度之下时熟练果断开枪。 敌人背部中枪倒地,谢云翔又谨慎补枪,这才靠近缴了敌人的枪支弹药,又另一个突击手的枪支弹药,才飞速返回连队。 谢云翔靠近部队的动静还惊动战友,连忙出声。排长一听说谢云翔回来了,叫了他过去正要开骂,谢云翔却交出两支敌人的79式狙击步%枪。 这是一款仿苏的SVD半自动的狙%击步%枪,跟我军制式不同,谢云翔做不了假。 谢云翔笑道:“排长,上面的两个狙击手没了。我们再试试?” 排长瞪大了眼睛:“你把他们干了?” 谢云翔叹道:“嗯,他们枪法其实不怎么样……” 排长喘出一口粗气,就将他拎着去见连长,连长听说狙击手被干掉了,于是就想再派人去端。几个勇敢的战士再次请缨,谢云翔道:“就快天黑了,还是等天黑了再干他们吧。” 我军的夜战能力都能逼着米军在CY战争之后研制单兵红外夜视仪。连长觉得有道理,于是入夜后,谢云翔再抢到了这个活计。 本来对方也是有人值班的,不过谢云翔体格好,猫近的路线都不像正常人走的,比如险峻的峭壁,夜里可见度太低,对方就没有发现。谢云翔最终摸到机枪堡垒后面,在垛口塞进两颗手%榴%弹。 这机枪保垒一端,连队挺近迂回,配合团部正面主攻,拔除设在我国边界上的一个重要小钉子,这样边境线又干净了一分。 迂回小队在山地小道上的一场小战役中,谢云翔身体像只猴子一样灵活,体力又像熊一样强,心理素质像秤铊一样稳,体现出兵王的素养,让全连的人都印象深刻。 连长见他实在是个好苗子,就给上报团部。部队给他记了一个三等功,他成为了全连的刺头,当上了一排三班的班长,班长还不是军官干部。 这天,谢云翔的部队已经开始休整,前线调别的部队去“练兵”了,谢云翔就到了军队边防医院探望谢云起和受伤的战友。谢云起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要忙着给战士换药,哪里有空跟他出去玩呢。 谢云翔只好先去探望战友,在战友病床前给他削着苹果,一个同期新兵羡慕他领到了个人三等功。 “云翔,你那一仗可打得真漂亮,一个人先干掉敌人两个狙击手,还及时端到了敌人机枪据点。” 谢云翔淡笑道:“敌人的水准也不怎么样,我就在想米国人打输了,那还是因为我们派了人指导。就他们那样的,米国人要是输给他们,那米军就有点菜了。” 战友没有听懂:“什么菜?” 谢云翔学会了云初的一些用语,可是别人不会,所以他只好解释一下。战友们听他吹一吹牛,逗一逗乐,身上的痛也能减轻一些。 到了午饭时,工作人员给伤员送来了盒饭,谢云翔就想和大妹妹一起吃午饭,再找了过去。 发现谢云起还在忙,正在收着晾干的包扎纱布,谢云翔说:“云起,歇歇吧。” 谢云起叹道:“我今天真的很忙……” 谢云翔道:“再忙也得吃饭呢,你看你都瘦了。你们单位的伙食也不好吧?” 谢云起说:“你不要乱讲这种话。” 谢云翔撇撇嘴,上前帮忙:“我帮你收拾,我来拎篮子。” 谢云起要抢回篮子:“不用了,你先去吃吧……” 谢云翔腆着脸笑:“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有什么活,我帮你干,看你瘦成这样,忙成这样,我都心疼……” 谢云起又去抢:“真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谢云翔再夺:“没事儿……” 谢云翔这下一夺,谢云起受他力道一个趔趄,她差点要跌倒,谢云翔连忙上前揽住她,笑道:“小心一点。” 正在这时,忽听一个女子的娇叱:“你放开她!” 谢云翔和谢云起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姑娘站在不远处,一双大眼睛鄙视厌恶地看着谢云翔。 谢云翔放开了谢云起,那姑娘大步流星过来,一把将谢云起拉到身后,说:“你既然没受伤,就少来医院晃悠!再流里流气骚扰女兵,我跟告到首长那里去!” 谢云翔除了自家妹妹,还极少见到这样好看的女孩子。但听她的话中的内容才惊了,忙说:“谁骚扰女兵了?” 那个女兵看向谢云起,才说:“同志,你这样软性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你要拒绝他,但拒绝时就要硬气一点!不然,他就会死乞白赖的,你身边就没个清静了!” 谢云起终于明白了,才说:“同志,你可能误会了,他没有骚扰我……” 那个女兵因为自己曾经饱受骚扰,也发生过看起来相似的被骚扰的经历,所以她看不过去挺身而出想帮助谢云起。 那女兵俏脸尴尬,才说:“那么……他既然是你对象,你又干嘛一再拒绝?” 谢云翔瞪大眼睛,有些痞气地说:“喂,谁说她是我对象?她是我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子!” 女兵呆住了,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谢云起微笑道:“同志,谢谢你,但他真是我亲哥哥。我哥刚从前线回来,有两天休假。我不想他休假时还辛苦,所以才拒绝他帮我干活。” 从前线回来的休整休假是不能回乡的,但足够坐车跑到一百公里外的医院探望妹妹。 女兵听说是前线回来,好奇地问:“你是前线哪个部队的?” 谢云翔报出番号姓名,女兵眼眸一闪:“你就是XX团侦察连的谢云翔?” 谢云翔奇道:“嗯,同志,你认识我吗?” 女兵却说:“我才不认识你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云起却还要去忙,谢云翔才冲女兵挥了挥手,叫道:“云起,别忙了,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