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原来帝君有只崽儿》 被尘封的故事 又一年海灯节即将来到，璃月港的街市上挂满了庆祝用的节日彩带。 橘黄色的霄灯热热闹闹地挤在路边，据说海灯节的夜里放飞的明亮霄灯可以为厮杀的将士们指引回家的路，不迷失自己的心。 在帮璃月港卖风筝的老婆婆编完霄灯后，累得半死的金发旅行者和她的银发小派蒙在万民堂好好大吃了一顿。 万民堂，璃月港老字号饭馆，号称用最大众的食材、最朴实的口味、最精湛的手艺做出最好吃的料理，以价格实惠、口味多样的特色深受璃月人民的喜爱。 今日正好是万民堂大厨香菱当值的一日，她们一口气把平常爱吃的菜统统点了一遍。 “啊，吃得好饱。” 派蒙抱着肚子感慨道，她甚至还在空中翻了个身，星海一样的小斗篷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出绚丽的色彩。 “走吧，出去看看。” 两人从万民堂出来，走在街市上满大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逛，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高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请等一等旅行者。” 两人闻声抬头望去，街边的高台上一道绿色的身影在向她们招手。 “好像是凯瑟琳！旅行者，我们去看看是不是有新的委托吧。” 派蒙一如既往的活力满满，到处给旅行者接活。 荧无奈的看着派蒙，她们才刚吃完饭啊，就不能歇一歇再走吗？ 派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刚才听到凯瑟琳的声音下意识接话，习惯了嘛。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 “又见面了，凯瑟琳，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 小派蒙习惯性地朝接待员凯瑟琳挥挥手打招呼，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多说，绝对是有什么棘手的任务需要她们两个出马。 “呵呵，两位猜得不错。”凯瑟琳笑了两声。 “是这样的，天衡山以西璃沙郊地区的地脉出现异常动静，一夜之间衍生出了无数的地脉花，听来往的走商人说地脉花已经蔓延到了天衡山脚下，马上就要抵达璃月港了。” “哎！地脉花？！” 派蒙一听到地脉花眼睛里瞬间出现摩拉的形状。 ”旅行者旅行者，那不是就有好多摩拉可以打了吗？” 在她的小小脑袋里，地脉花就等于摩拉，好多地脉花就等于好多好多的摩拉，好多好多的摩拉就等于好多好多好吃的。 正好今天刚在万民堂吃了一顿大餐，本来没有多少的摩拉现在更是穷的见底，这样还怎么过节啊。 旅行者看着派蒙这财迷的样子，不由捂脸，这小家伙，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么贪财好吃还好骗。 “派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啦。” 果然，凯瑟琳笑了笑，接着说道： “若是如此那就没什么事了，实际上，有人因为触碰了这些异动的地脉花而倒地一睡不醒，协会认为这种事情非常危险，不加以控制的话很可能会威胁到璃月居民的安全。” “这种事情，难道没有其他的冒险家前去调查吗？我记得冒险家协会有许多研究地脉花的学者，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很乐意前往。” 旅行者好奇问道。 “当然，一开始也有许多冒险家接过委托，可是到目前为止，前往调查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所以我们仔细想了想，也就只有大名鼎鼎、见多识广又实力高强的旅行者和派蒙才有能力完成这份调查，顺便帮我们带回协会成员。” 凯瑟琳还没夸完，旅行者和小派蒙已经不觉骄傲地叉起了小腰。 没错没错，她们就是这么棒！ 于是，在凯瑟琳的吹捧和丰厚的报酬下，旅行者和派蒙成功接下调查璃沙郊地脉异动的委托。 两人从璃月港北边山路出发，沿着天衡山脚向西往璃沙郊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一路上，果然和凯瑟琳说的一样，随着对璃沙郊地区的不断深入，地脉花越开越多。 而这些地脉花的边上，还三三两两躺着一些因误触碰陷入沉睡的路人和小动物。 “啊，看起来好严重啊，这么多人都倒下了。” 派蒙挠头。 旅行者也点点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已经威胁到璃月居民的安全，千岩军应该也会到场吧？” “你说的对，千岩军好像...已经出动了。” 派蒙飞在前面，示意旅行者看过去，那里已经有一队的千岩军驻扎在在去往灵矩关和遁玉陵的路口上了。 而路口的一旁，还时不时有几个陷入昏睡状态的人被千岩军或搀或背着。 还没等旅行者靠近，警戒的千岩军就执着长枪站了出来。 “来人止步！前方区域十分危险，千岩军已经封停了路口，两位还请回去吧。” “别误会，我们是接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过来的，这是协会的委托书。”派蒙急忙解释道。 旅行者将凯瑟琳给出的冒险委托向千岩军小哥出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接到的任务。 “很抱歉，我接到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请回去吧。” 名叫蔡寻的千岩军略带歉意，但手中的长枪始终没有挪开一步。 浑身一副不容拒绝的味道，可谓是十分尽职尽责了。 “哎？冒险委托也不管用吗？之前可都没有这种情况呢。” 派蒙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事有点难以置信。 冒险家协会作为遍布提瓦特七国的大型组织，他们发布的委托一般很少会被拦下的。 “可能是事情发生得太急太快了，凯瑟琳那边没来得及和总务司报备请况。” 不过看着仗势，发生的事情应当不小。 旅行者有些无奈，总不能又双叒叕偷渡进去吧，虽然说这事儿她们也干了不少，但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 而且现在正值海灯节，千岩军的看守还是挺严的。 她可不想大过节的还在牢里吃饭。 “那可怎么办啊？” 派蒙垂下手叹气道，旅行者也跟着叹气。 就在两人发愁该怎么正当进去调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一个黑蓝色短发斜刘海的美丽女子从后方的大树上跳下来。 “他们是和我一起来的。” 被尘封的故事 第二章地脉异变 女子身材高挑，身上带着许多精致的饰品，最显眼的当属领口挂着的水蓝色骰子装饰，戴着水色玉镯的右手将一张纸状的证明递过去。 “这是总务司的调令，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还请放行。” 派蒙转过头，一脸惊喜。 “哎？是夜兰！” 夜兰朝着旅行者和派蒙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有了总务司的背书，两人总算顺利进去了。 半路上，派蒙在空中转着圈圈好奇的问道： “说起来夜兰也是来调查地脉异动吗？” “嗯，海灯节在即，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安全事件，总务司不可能放着不管，总要让璃月人过一个安安稳稳的节日才行。” 她停下脚步，碧绿色的眸子如水晶版剔透： “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冒险家协会的人员并无大碍。” 说着她看向前方的岔路口，那里一南一北正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走向。 “这里往南是灵矩关，路上有个丘丘人营寨，千岩军将其拿来当做暂时安札点，那些昏睡者就被安置在里面，如果你想确认他们的安全，现在就可以前往。” “那夜兰呢？夜兰不和我们一起吗？” 派蒙睁着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呵呵，我就不去了，地脉涌动造成的安全事故太大，我还得继续调查这次事件的起因。” 既然不去灵矩关，那么调查的地方显而易见就是北方的遁玉陵了。 旅行者在原地思索片刻，果断道：“既然协会的人没什么大碍，那我和你一起去遁玉陵调查。” 说道这里，她开了句玩笑：“我们可是很厉害的，夜兰小姐不会不要我们吧？” 夜兰轻笑一声。 “当然，旅行者的能力有目共睹，你们的加入一定会让调查更加顺利。” “走吧！” 在夜兰的带领下，旅行者和派蒙很快来到地脉异动的中央遁玉陵的入口处。 遁玉陵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盆地的边缘围绕一圈浅水湖泊，微风吹过，湖泊上的荷叶轻晃，莲花摇曳，淡淡的清香散发，一派恬静安然的样子。 如果湖面上没有衍生出这么多雾状的地脉启示之花的话。 “真的好多好多地脉花，不过这里的好像不是藏金之花呢。” 没有摩拉可打，小派蒙有些失望，原本星星状的眼睛里也没了高光，倒是荧看着呈守护状的地脉花露出沉思之色。 “嗯，越是到地脉涌动的中心，启示之花越多，小心不要碰到它们。” 夜兰抬了抬手腕，一声淡淡地“收”字便化作一道水色幻影借着旁边的岩石助力翻身跃到被地脉花包围的平地上。 旅行者见状也跟着在空中翻身跃过。 穿过平静的湖面，眼前视野骤然开阔。 只见遁玉陵中央有一个石制的圆形水池，石制的武器在清澈见底的水下交错。 水池的上方有一块翠绿的石制平台浮在空中，自池底而起的风场直冲云霄，那个巨大的青色地脉启示之花就高悬在平台之上。 “那里就是这次事件的中心了，一团飘在遁玉陵上空的巨大地脉花。” 旅行者和派蒙张大嘴巴望着空中的巨大地脉花，十分惊讶。 “还真的是好大一朵地脉花，快要把这块遁玉陵给占满了。” 夜兰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开始介绍这地脉花的来历。 “越到中心，异变地脉花的影响也就越大，没有神之眼的人很容易受到地脉花的影响，表现出来的症状便是陷入昏睡。” 微风吹过她的斜刘海，如水一般剔透的眸子陷入沉思。 “旅行者，你知道遁玉陵的由来吗？” 遁玉陵的由来？ 旅行者点了点头，她在璃月四处冒险的时候，也曾探寻过这片遗迹，遁玉陵的历史也曾在断壁残垣间了解过一点。 “相传，在魔神战争之前，帝君与归终大人结盟共建归离集之后，为了守护子民不被魔物侵扰，帝君和在今天的璃沙郊、天衡山一带设立碉楼城堡，依山建筑起层层防线。” “这里，曾是千岩军与魔物作战的前线。” 旅行者看着夜兰：“你是担心这地脉花会引发未知的灾厄？” 夜兰点点头：“众所周知，提瓦特一切元素、一切力量、一切回忆都从地脉诞生又深藏地脉，这么大的地脉花，前所未见，其中蕴含的力量连我都觉得惊心。” 不提别的，假如它突然炸开的话，带来的破坏性可能是璃月无法承受的。” 旅行者抬头望着上方，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奇怪的是，这附近并没有什么用于抽取地脉的特殊装置，也没有，甚至就连遍布野外的盗宝团和愚人众爪牙都没看见几个。 就好像这么大的地脉花是自然生成的一般。 夜色渐浓。 关于地脉的调查还是一无所获，附近的居民也仅仅只是陷入沉睡，并未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就在三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夜兰在遁玉陵的线人一路小跑过来。 “报告夜兰大人，驻扎点里有人醒过来了。” 旅行者和夜兰对视一眼：“走，我们去看看。” 帐篷里，醒过来的那个年轻人呆呆地坐在临时安置的木床上，两眼迷蒙地看向前方，一副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 夜兰靠在墙上，抱着手臂，蓝色骰子在手中慢悠悠的转动。 慢慢地，营地里陆陆续续有人醒了，夜兰瞧着其中有些眼熟的那几个人，停下手中转动的骰子。 “问问他们都是什么时候睡的。” “你是说....” “啊？什么呀？” 派蒙一头雾水。 “别管了，派蒙快跟我来，帮我记下时间。” “哎？等等我。” 一盏茶后，三人汇集起各自收来的情报，醒来的一共四十五个人，每个人陷入沉睡的时间不一，醒的时间也相应的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点在于，他们苏醒的时间顺序和沉睡的时间顺序基本上保持一致。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们睡着的时间差不多是一样的，都是四个时辰左右，这其中是有什么说法吗？” 夜兰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地脉花一视同仁，让每个人都睡得足够公平？ “我还打听到一件事，那些醒过来的人都说自己梦到了一位黑发少年，少年还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旅行者道。 “黑发金眸的少年？”派蒙摸着下巴思考，瞬间想到了：“那不就是钟离吗？我觉得那可能是钟离小时候的样子？” 旅行者有些无语，璃月又不是只有钟离一个人是黑发金眸。 夜兰转头看向小派蒙：“你说那位往生堂的客卿？两人都是黑发金眸的样子确实很像。 “不过很可惜，这些沉睡的人里面恰好也有很多见过钟离先生的人，若真是他，不可能说不出来他的名字。”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 夜兰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 “既然人都醒过来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璃月港好好休息，明天就是海灯节，你们好不容易回一趟璃月，就在璃月港多玩几天吧。” “那夜兰呢？” “职责在身，不必管我，千岩军会将醒过来的人护送回家，这一路不甚太平，还要拜托你看顾一二。” 说着她看向遁玉陵的方向：“这次的事估摸着一时半会难以解决，只能暂时将这块区域封锁，以免影响璃月港安全，我留在这里还有一些必要工作要做。” 两人只好挥别夜兰，跟着千岩军和醒过来的民众撤离遁玉陵。 “虽然地脉涌动的原因还没有搞清楚，不过大家都没事，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起码协会的冒险家们安全回去了，我们的委托也完成了一半呢。” 天衡山下，金发旅行者和她的白色小派蒙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绚烂的霞光照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被尘封的故事 回璃月港的当天夜里，旅行者也做了一个梦。 梦中似乎也有个手持长枪的黑发的少年，睁着鎏金色的眼眸默默的注视着她。 少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又似乎并无什么话可说，最终只是沉默的消失在梦境的最深处。 第二天醒来后她久久没有回过神。 梦中发生了什么已经不甚记得，唯有那双璀璨的温柔的金色眼睛依然回荡在脑海深处。 身边小派蒙睁开惺忪的睡眼，她用小手揉了揉眼睛：“旅行者，我好像也梦见了一个黑发金眸的少年。” “他看起来好悲伤啊。” 梦境仿佛牵连着情绪，小派蒙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从梦境中缓过来，恢复成原来活力满满的样子。 “走吧，昨天回来得太晚了没来得及，我们赶紧去和凯瑟琳说一声交一下任务吧。” 吃过早饭，派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旅行者出门了。 “希望这只完成了一半的委托奖励不会太少。” 两人从房间出来，走在大街上边走边瞧。 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年对，楼上楼下张灯结彩，人群也比平日要热闹得多。 小孩子穿着新衣服在街头嬉戏打闹，懂事点的便跟着父母在码头集市购置节日货品。 “好像今天就是海灯节了，也不知道夜兰那边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派蒙背着小手飞在前面：“不过看这场景，夜兰真的把事情控制得很好呢，大家都在安心过节。” 旅行者点点头，视线开始四处搜寻。 “哎，你在找什么吗？” 派蒙也跟着旅行者东张西望，很快看到吃虎岩三碗不过岗那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佳节来到，说书人田铁嘴那里也借着年节推出了新编的说书。 “上回书说道，古时的璃月,陆上魔神群起，山间厉瘴丛生，从遁玉陵的止水古潭里，走出一个黑发的少年仙人.....” 随着抑扬顿挫的说书声，底下人群喝彩阵阵，可以得见新编的说书确实很受欢迎了。 旅行者带着派蒙挤到前面，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座上喝茶听书的那个棕色身影。 “哎，原来你是来找钟离的吗？” 旅行者点点头，并没有急着赶过去，而是等田铁嘴的说书结束，人群慢慢散去后，才抬起脚步。 “钟离，好久不见，海灯节快乐！” 荧笑着跟钟离打了个招呼。 钟离看到来人，古井无波的金色眼眸也显露出一丝笑意： “海灯节快乐，旅行者，还有小派蒙。” “海灯节快乐呀，钟离。”派蒙开心地挥挥手。 她围着钟离转了一圈，好奇道： “钟离又来听说书了呢，不过我们来得太晚了，在下面只隐约听了一小截，这是个什么故事呀，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来听。” 钟离邀请两位坐下，又给倒了两杯茶，道：“是一个关于天星变成人的神话故事。” 钟离将刚刚的说书用简短精炼的语言又重新叙述了一遍。 总的来说，故事讲的是在无法追忆的古代，无名的天星坠地之时，一块碎片迸溅落在璃沙郊北部的群岩之间。 不知过了多少年岁，沉寂在地底的天星碎片诞生了自我意识，并化作一个黑发金眸的少年行走在大地之上，与人结伴而行。 然而好景不长，大地上神魔并起，为了争夺那高天上的王座而争斗不休，魔神们将战火燃烧到人类的部落，脆弱的人们流离失所，广袤之地容不得一息安寝。 “为何世界如此纷乱？” 黑发少年不堪其扰，选择远离人群。 他想要找到一个可以终结乱世的方法，为此不惜重新踏上旅途。 直到有一天遇见天衡山上的岩之君王，岩王帝君向他承诺，战火绝不会永远燃烧，所有失乡的人们终会回归家乡。 于是，黑发少年与岩之君王签订契约，收归四散的人们到归离原定居，他则作为帝君座下大将为归离百姓征战四方。 旅行者想了想，这个故事好像和曾经读过的《绝云间记》有点相似，不过比起《绝云间记》，田铁嘴的说书更像是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神话传说。 据田铁嘴所说，关于天星传说的故事他已经构思了很久，但苦于没有靠谱的角色素材，编出来的怎么也不对味，修修改改几年也无所得。 直到昨夜做了一个关于黑发少年的梦，一大早起来他就灵感迸发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字。 将原稿上的最后一块拼图也填补上。 “真的有这个黑发少年吗？那他是魔神还是仙人呢？” 派蒙摊着小手发出疑问。 “可是我们在现实中好像没有见黑发金眸的仙人呢。” 旅行者也联想到昨日的梦境，将遁玉陵一行的经历向钟离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忍不住也问了起来： “所以那个黑发金瞳的少年....是你吗？” “对呀对呀，我也想问来着，黑发金瞳...怎么想都和你有什么关系吧，也许是你年轻时的某一个化身？” 小派蒙跟着点点头，星空一样的目光期待地望着钟离。 “以普遍理性而论，虽然确实很像，但实际上那并不是我。” 昨日的事我有所耳闻，地脉的来历十分久远，它记录了提瓦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一次剧烈的涌动对地脉来说也不过是几千年甚至更长时光里一段小小的波澜。” “不过如此剧烈的波动确实罕见，那些沉睡中的人都如何了？” “不卜庐的白术先生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们仅仅只是睡了一觉，等梦醒了人就完全好了。”派蒙回答道。 “这样啊...”钟离抱臂沉思片刻：“不必担心，此事绝云间的仙人已经知晓，他们会着手处理相应事宜。” 有了钟离的保证，旅行者也放下心来，终于能安心过完这个海灯节了。 等旅行者走远，钟离端着茶盏，看着水光氤氲间漂浮的茶叶，喃喃道：“可若是真的存在这样一位少年，为何我的记忆中丝毫没有相关的信息呢？” —— 在凯瑟琳那里得到一大笔摩拉之后，旅行者就彻底放松下来了。 上午和派蒙在昂贵的新月轩雅间好好大吃了一顿，下午又跑到和裕茶馆听云堇唱戏。 等到了傍晚云霞漫天的时候，便把准备好的节日礼物一份份打包好放在尘歌壶，就等着啥时候遇见熟悉的人以亲手送上。 就这样一路闲逛，不知不觉夜色渐深，整个璃月港家家户户门前亮起了霄灯。 港口码头上，七星之一的天权星凝光此时正在高台上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典仪做准备，待会儿还要一起放飞所有的霄灯，点亮整个璃月港以告慰逝去的亡灵。 荧和派蒙站在人群中看着高台上那个高贵优雅的身影，踮着脚朝上面挥挥手，凝光也带着笑意朝底下旅行者点头示意，又引起一阵人潮奔涌的欢呼声。 无论走遍了多少个国家，还是璃月的海灯节给她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 等到典仪结束，漫天的霄灯升空，整个璃月港氤氲在一片明煌煌的灯光里，在无边的夜色中透出人类文明星火的底色。 就在众人荡漾在节日温馨的氛围之时，远在遁玉陵的巨大地脉花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开始剧烈膨胀起来。 守在地脉花旁边的夜兰紧张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浅蓝色的地脉花雾越来越大，也变得越来越亮，好像一轮巨大的圆月落入水中，无比的朦胧、梦幻。 虽然外表还是浅蓝色，但夜兰能感觉到里面各种元素交融混杂，并且极不稳定地挥发着。 眼见着地脉花即将爆炸，夜兰赶紧让驻守的普通千岩军撤出遁玉陵。 千岩军刚出遁玉陵，一道刺眼的光芒迸发，伴着剧烈的震动，巨大的地脉花于半空中爆炸开来。 爆炸留下的金色光粒一部分落在下方的盆地中，一部分随着千风飘洒到璃月的每一个角落。 就这么结束了？ 夜兰看着空空荡荡的半空，一时间有些发蒙。 不过作为总务司名录中不存在的人，夜兰有很好的职业素养。 她很快回过神，眼神凌厉地向四处探视过去。 确认现场没有什么人受伤，也没有什么遗留的隐患，便转身朝隐藏在暗处的总务司线人命令道： “马上传信到璃月港，地脉花已爆炸，让千岩军增派人手，并通知璃月居民尽快做好防范。” 等到最后一丝光粒在风中消散，遁玉陵上方又有了新的异动 夜兰抬头望去，只见那止水古潭的风场之上，地脉花消失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个横跨千里的蓝白色空间。 —— 遁玉陵离璃月港中心数千里不止，等地脉爆炸的余波传到到璃月港时，震动已经降了好几个层次。 欢度佳节的人们只感觉到有一阵细微的晃动，很快就不见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大地是不是在动啊？”有敏感的居民疑惑道。 “看，那是什么....好多金色的光芒.....” 茶楼上，欣赏霄灯的人们震撼地望着远处。 之间从璃月港西方，天衡山上，飘过来漫天的金色光粒，合着放飞的霄灯，在夜空中交相辉映。 旅行者伸手接过一粒微茫，仔细感受了良久，才道：“是元素地脉的力量，和遁玉陵那处变异地脉花同出一源。” “元素地脉？”派蒙挠头：“难道是夜兰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走吧？我们去遁玉陵，那里现在应该热闹得很。” 旅行者挤开跑出来看热闹的人群，迎着金色光粒的方向跑去。 “哎？！可是现在是晚上啊！”派蒙看着旅行者跑远的身影，不由得跺跺脚：“派蒙还没吃晚饭呢，等等我呀。” 被尘封的故事 遁玉陵。 旅行者赶到的时候，来支援的千岩军也正好在交接换岗。 旅行者和派蒙对视一眼，默契地趁着夜色从一旁悄悄溜了进去。 留守的夜兰不知去了何处，但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了，甘雨、申鹤、削月筑阳真君、理山叠水真君还有几位夜叉大将都一齐聚在旁边的高地上。 璃月高层的高端战力，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如此大的阵势，让旅行者再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旅行者走上前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 直到看到拄着拐杖的萍姥姥，派蒙瞪大了眼睛:“萍姥姥怎么也在这里？” 萍姥姥，守护璃月港的仙人之一，号歌尘浪市真君，常年待在璃月港玉京台的广场上。 “怎么，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就不能出来走走了？” 萍姥姥背着手好声好气，她的身旁是一位未曾见过的温婉少女。 少女看起来有些虚弱，她靠坐在山石上摆弄手中的机关，不时看着底下那片未知的空间出神。 “没有没有……” 派蒙连忙罢手，不好意思道:“只是没想到会在璃月港以外的地方见到您，所以有些惊讶。” 萍姥姥呵呵一笑，没有再逗小派蒙,而是转头介绍山石上的少女。 “这位便是归终，我的好友，呵呵，她呀，在轻策庄沉眠多年，许久未曾见过人间，这次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来凑个热闹。” 旅行者望过去，少女身穿蓝白相间的短裙，灰青色长发用一根长簪束成低马尾垂在颈后，饰有岩花的衣袖盛满星空的图案。 她往日只在仙人口中听说过这位昔日统治归离原的尘之魔神归终，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真正的样子，果然和传说中一样。 仿佛听到了这边的议论，她眉眼弯弯，朝荧招着手笑得温婉可爱：“你好呀，旅行者还有派蒙，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你们唤我归终便好。” 面对如此灿烂的笑容，旅行者一愣，旋即也笑着回应道：“你好，归终。” 派蒙也招招手，高兴地应到：“你好呀。” “好啦好啦，以后多的是时间好好相处，现在该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萍姥姥打断她们的对话，转身望向遁玉陵上空，仙人和夜叉们也跟着望向那片未知的空间。 空间呈规整的方形，上下由蓝白色的丝线交织而成，里面不时有来自过去的虚影在闪动，但是就像是用老旧留影机拍出来的画片一样极不稳定，断断续续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从空间内感知到一个讯息——这是来自三千七百年前的归离旧影。 它来自过去，并且正在与当下的世界建立联系，只是这份联系现在还十分脆弱。 “万事宜疏不宜堵，这里地脉淤积已久，相必也是压抑了数千年，现在，我们助它一臂之力，看看它想告诉我们一段什么样的故事。” 萍姥姥苍老的声音飘荡在风中，带着怀念和深沉的岁月痕迹。 如同约好了一般，仙人和夜叉们各自飞到空间的各个方位就位，朝着空间中心释放仙力，就像那日在群玉阁上一样。 随着满身的仙力溢出，未知的蓝白空间内丝线交织的速度越来越快，过去与现在，时间与空间，都凝聚成一片混沌的状态。 “可是光梳理地脉的话也不用出这么大阵仗吧，夜叉和真君们都出动了，和旋涡之魔神打仗也不过如此了。” 小派蒙越想越觉得不解。 “难道这空间里真的有魔神。” 派蒙被自己的猜测震惊了，显然这一路走来魔神们给她留下的武力印象太过深刻，现在她又开始觉得人太少不够用了。 “真的魔神倒不至于，不过是些旧日残影。” 归终扬起宽大的袖子，手中的机关也焕发出光芒。 “但此处地脉混乱，过去与未来交织，哪怕是再弱的魔神，他的虚影也会影响到凡人们的心神。 所以我们需要把这片空间凝实，让它快速消耗掉地脉的力量，同时又要将它封印在一定的范围内，减少对周边人们的影响，至于这个过程就不是单单一个仙人就能完成的啦。” 派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中间具体要怎么操作，她对地脉的了解仅限于可以和旅行者一起打摩拉。 最后她索性抱头放弃：“空间与时间....啊，好复杂的感觉...” 高空上，萍姥姥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旅行者，我们还需要一点外来的力量，请你助力，就像当初对战漩涡之魔神那样。” 上方跃动能量向外产生强烈的风，吹得旅行者发丝缭乱，她点点头，一个箭步跃到上方，同样将带着自身各色元素力的力量汇注。 蓝白空间里来自过去的虚影先是急速闪烁，明灭，而后又渐渐凝实，直到和空间外的环境融为一体。 倘若是不仔细查看的话，恐怕会在恍惚中以为，里面的一切都是现在真实存在的。 凝固好空间后，仙人们自半空中落下，看着空间内如梦如幻的场景和漫山遍野的琉璃百合花丛，一时间愣了神。 归终带着怀念的神色，小心翼翼触碰着面前这株在风中摇曳的琉璃百合。 “这里是....旧日的归离原？” 盛开琉璃百合的归离原，曾是尘之魔神归终的属地，可惜一场魔神大战后毁于洪水，民众随仙人南迁至天衡山建设新的家园，自此，百合不再，琉璃难开。 派蒙往仙人群里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里面好像少了某位仙鸟的身影：“哎？那个女人呢？” “放肆、哪个女人？” 说曹操曹操到，青蓝色羽翼的仙鹤从天边降落，优雅的舒展开身体。 “本仙不过是少来一会儿就要被你们这般腹诽，若是时间再长些，岂不是要急得翻了天了，哼，毛毛躁躁，果然一碰到大事还是离不开本仙。” “喂，究竟是谁会急得翻了天啊。”派蒙跺跺脚，十分不服气。 “本仙不与你争论，加固封印的机关已经带来了，拿去用吧，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此机关威力巨大，使用起来颇为复杂，到时候透支了体力，本仙可不负责。” 留云借风挥动修长地羽翼，几个和归终手中机关差不多大小的菱形物品浮现在半空。 这些机关是当初归终伤重昏睡后她苦心孤诣研究千年，找寻天下最坚固的材料，耗费百年制作而成 虽然无法封印真正的魔神，但对这种被时空削弱了无数倍的旧日虚影来说却是绰绰有余。 若那时候她早日研究出来，只要能在魔神战争中发挥作用，哪怕是拖住魔神片刻脚步，也不至于产生某些不必要的牺牲。 “多谢啦，留云。” 归终朝她灿烂一笑。 仙鹤脸唰的一红，她颇为不自在地咳嗽两声：“你那破破烂烂的身子还没恢复好，就少出来招摇了。” 归终笑笑，挥袖将力量灌注到机关上，随着机关上的光芒迸发，地面上的尘土飞卷起来，遮天蔽月，形成一个巨大的封印，牢牢锁住淡青色的天幕。 就如归终所说，再孱弱的魔神也终究是魔神，散发出来的威力不是仙人可以比拟的，也唯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才能将这片空间封锁在一定的范围内。 漫天尘土封锁住空间之后，又飘飘摇摇散落大地，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被尘封的故事 待到尘土归复，空间又有了新的动静。 盛开琉璃百合的原野上，月光泼洒，大地好似一泛着银色波光的海面。 不久，大地在轰隆隆地作响。 巨大的螭兽踏浪而来，在原野上压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痕。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过去，众人仍然被远古魔兽庞大的身躯震撼。 如此山岳一般巨大的螭兽看起来却像是在狼狈的奔逃，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在它的身后，一个黑色短发的小孩持着长枪在空中一路闪现，突袭到螭首的背上，凝结了巨量岩元素的枪尖对准那脖颈的脆弱之处。 若是让他得手，螭兽少说也得受个十成十的重伤，而在这蛮荒而充满危险的原野，受了重伤的魔兽处境可想而知。 那螭兽灵智未生，却本能的感受到威胁，强烈的求生之欲下，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一点，抵挡住背后袭来的枪尖锋芒。 一击未凑效，小孩并不失落，而是借势在螭兽身上奔跑、冲刺、跳跃到螭兽的正面落定。 见到这紧追不舍的小孩还敢跳到眼前挑衅，螭兽仰面长啸一声便拖着长长的厚重的身躯要碾死眼前这个渺小的虫子。 小孩不慌不忙地收起长枪，冷漠地凝视着如山一般巨大的螭兽，无数岩元素自脚边向外蔓延，将螭兽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岩石做成的囚牢。 这里竟然早就做好了埋伏，只待那螭兽按计划落入圈套。 螭兽嚎叫一声在囚牢里横冲直撞，将岩元素凝成的囚牢撞得明黄发亮，却始终逃不出坚如磐岩的牢笼。 就在这时，土地里又钻出另一头螭兽，它在厚土中翻滚一圈绕到小孩身后。 巨大的能量从螭兽口中倾泻，小孩似是早有察觉般一个灵巧地转身将手中枪尖回怼过去。 凌冽的元素在空气中交织成风刃，将小孩的手上、脸上划拉出道道的伤痕，如岩般金色的元素力里从伤口里飘逸出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小孩的脸。 一头黑色的齐短发让小孩显得有些乖巧，但那双缀在脸上的灿金色眼眸又为其平添了几分桀骜。 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金色焰火。 旅行者这样想到，蓦然间想起了睡梦中见到的黑发金眸的少年。 难道这个小孩就是他小时候？ 这么厉害的吗？ 不过五六岁就敢单挑魔兽，打架还又猛又狠，虽然不怎么讲技巧，全程都是大开大合的直行。 有了另一头螭兽的帮助，困在岩牢里的那头螭兽顺利挣脱出来，甩动巨大的尾巴朝着小孩的背后抽过去。 不得已小孩只能后撤一步，直直落到两头螭兽的中央，退无可退。 意识到无法一人战胜两头螭兽之后，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手中长枪紧握，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赴死的决心。 俯下身子，冲刺发力，高高跃起，枪尖刺出，剧烈的岩元素在大地上炸开朵朵金花。 望着小孩手中的长枪和缠绕其上的浓烈元素离，即使是久经战场、见多识广的仙人们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不过半大的年龄，便能将枪和元素力结合得这么好。 这天赋，惊才艳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只是这小孩，打架从来都是这么莽的吗？都会使用岩元素了还一点护盾都不给自己加。 难道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全凭本能作战。 不过想到小孩不过五六岁的年龄，众仙又瞬间理解了，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确实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防护。 不过这种天赋，又如此骁勇善战，难道是夜叉一族的部将？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场地上，两只螭兽被岩花炸翻在地，翻滚了几圈之后又挣扎着昂起了头，眼中是肉眼可见的愤怒。 而小孩那边，随着金色的岩元素力量在体内汇聚，他的眼神越来越凶狠，战斗得也越来越疯狂。 相应的，身上受的伤也越来越多。 但是哪怕体内元素里被用尽，哪怕遍体鳞伤，小孩从未放开手中长枪，也从不曾后退过一步。 为战而生、为战而死，至死方休。 直到月亮西沉，鲜血如雨般抛洒在空中。 两头螭兽终于熬不住啸叫一声，灰溜溜地遁地逃走了。 敌人逃走，小孩终于坚持不住，手中紧握的染血长枪化作纯净的元素力消失，整个人直直直倒向琉璃花丛。 还停留在原地的荧下意识的伸开双手，想要接住他，却忘了这里不过是来自于过去的幻影。 小孩的虚影穿过她手臂。 荧低下头只看到那如琥珀般璀璨的眼眸里，没有失望、没有悲伤，只有一场场战斗之后的麻木和疲惫。 就是不太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好在这时候，金色的沙尘围绕，一道熟悉的身影接过受伤的小孩。 灰青色头发的少女从月光中走出来，轻柔地抱起小孩。 “可怜的小家伙，刚出生不久就遇上这么难缠的家伙。” 少女嘴中嘀咕，带着他一步一步向月光的方向走去，然后消散在尘土中。 随着少女身影的淡去，开满琉璃百合的原野渐渐消失，原地又恢复成蓝白线条交织的空间。 众人久久没回过神，派蒙看看少女消失的地方，又看看和少女一模一样的归终。 “那道身影，是以前的归终吗？她把那个小孩子带回去了，这样应该就得救了吧。” 不过短短一段时间，突然出现的小孩牵动着众人的心神。 萍姥姥抬头远望，天边不知何时升起了金灿灿的朝晖，高高的山峰被灿烂的云霞染上一片绯红。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了。 “看来这个空间每天持续的时间和人们入梦的时间是一致的，四个时辰，刚好是璃月人们的一夜。” “这么说，它还挺贴心的嘛。这样还不会干扰白天人们的正常生活。”派蒙晃了晃脑袋感慨道。 “可是派蒙，我们晚上也是要休息的啊。”荧转身看着飞在半空的小派蒙，打趣道。 “唔，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累了啊，啊，好困。” 睡意说来就来，她竟然真的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小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 旅行者只好一把将她接过，省得她在半空中睡过去直接坠机了。 也难为小派蒙了，晚饭都没吃连夜赶到这里，一来又是这种大场面，是该好好休息下了。 “既然此次事件平息，我就回去了，正值海灯佳节，璃月港内还有诸事要忙。” 甘雨迈着步子向萍姥姥提出辞行，她还得抓紧时间把这边的事情向璃月港那边做一下汇报。 随着甘雨的告别，几位仙人也纷纷离开。 他们各有神通，来此地也不算艰难，如今也知晓了故事开始的大概时间，随时都可以重临此地。 既然看到了故事的开端，怎样也要见证这段故事的结局才行。 而且，那个无名小孩，也确实让他们有些在意。 “那本仙也先走一步，洞府中还有许多事宜。”顿了顿，留云又转过头：“申鹤，你是随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师傅...我...”申鹤犹豫片刻，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作为流云借风真君的弟子，她本该随着师傅回去，可是想到旅行者才刚回到璃月，她又觉得或许她应该陪陪她才好。 毕竟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呢。 “罢了，随你。” 留云撇过头，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展翅飞走了。 等到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完，现场只剩下萍姥姥和归终。 “阿萍你不回去吗？” 归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走，不由得眨眨眼。 “哎呀，老婆子我年纪大了，就爱听点故事，这么有趣的事儿，我可要多出来看看才是。”萍姥姥笑眯眯看着归终，一脸慈祥。 “喂，阿萍，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你说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 蓝衣少女嘟着嘴，说到后面，眼睛里却带着星星点点地笑意。 只是慢慢地，望着阿萍不再年轻的面容，归终眼中的笑意转化为愧疚。 三千多年，对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对阿萍他们来说真真切切在世间经历的时光，岁月已在她的脸上留下无尽的风霜。 “阿萍，这三千年来...辛苦你们了。” 千年前那场神魔战争让她耗尽心力被迫陷入深沉的睡眠，直到昨日被奔涌的地脉唤醒。 醒来第一眼见的便是好友阿萍。 只是当时诸事匆忙，她还没来得及和阿萍细细聊一聊这千年间发生的事情，和她那满头的白发，想来又是一段心酸的往事。 萍姥姥笑着摇摇头：“化归红尘、亲入人世，品味人间烟火，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说些她看向归终，一双见证过诸多人事兴衰的眸子闪烁着莹莹亮光。 “你能回来，我们都很欢喜。” “好了好了，不说那么沉重的话题了来，看看我带了什么。” 萍姥姥拿出一把老式的古琴。 古琴通体漆黑，周身连同琴弦都镌刻着青色流纹，如千年前一般焕发温和的光芒。 枯黄的手怀念般轻拂过琴弦，一串带着古韵的音符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好友，可愿共奏一曲？” “当然！我还要看看千年之后你的技艺有没有退步呢。” 蓝白宽袖的少女叉着腰，涤尘铃飘在身前。 她们的脚下绿草绵延，数不清的白色的小花灿烂盛开。 一如当初盛开在归离原野的琉璃百合。 一曲奏完，两人沉浸在乐声中，久久没有说话，还是萍姥姥主动提起话题。 “那个孩子，和帝君有点像呢。” “摩拉克斯那家伙？” 归终回想了一下千年前那位老友的气势，摇摇头： “如果说都是黑发金瞳这样特征的话，那确实有点像，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并未在他身上发现摩拉克斯的血脉气息。” “我只是好奇，那时候怎么没听说你救过一个小孩。” 归终也觉得奇怪，她在脑海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出关于小孩的半分记忆。 难不成睡了三千年还把自己给睡失忆了。 “哎呀，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救过的人那么多，不记得也很正常啦！” 被尘封的故事 海灯节的第二天，璃月港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在和街坊邻居相互对上一番后，所有人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 ——他们所有人昨晚都做了同一个梦。 开满鲜花的琉璃百合、如山一般高大的魔兽、银白色的月光、刺激紧张的战斗……梦中的一切都像身临其境，给人一种真实与虚幻交错的感觉。 集市上，有人以为自己的求仙祈祷起了作用，打定主意赶往绝云间去寻求仙人指点。 有人担心自己是中了什么迷幻剂，急急忙忙跑到不卜庐找大夫给自己瞧瞧。 有人更是灵感大发，一口气写上好几本诸如《转生成仙人后和螭兽大作战拯救全璃月》《惊！穿成岩王帝君的小孩怎么办？》《美强惨的我被璃月仙人拯救了》之类的。 当然，时间太短，目前都处于新建文件夹的状态。 #在写了，在写了。# 更多的人结合海灯节那漫天的金色，猜测是不是那些曾为璃月而牺牲的将士们在以这种入梦方式回应他们祭拜。 很快，七星的公文发出来了。 和往常一样，在璃月人还没感知到灾难的时候官方就已经把一切都解决了，然后风轻云淡的出个结果公告。 作为岩之国度璃月的实际掌权者，七星的公文一向很是简短。 公文先是大概的描述了璃沙郊的地脉异动，接着又提到事发之时千岩军便已出动，受灾的民众也悉数返家。 做同一个梦只是地脉衍生出的副作用，对人体并无任何危害，仙人已经将异动中心封印起来，请璃月港的人们安心。 公告放出后，璃月人心中最后的顾虑也放下了，他们立马对梦境，对梦境的人和事迸发出极大的热情。 那个小孩是谁？ 他从何而来？ 他和仙人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会和那么凶残的魔兽作战？ 这一切的一切都牵动着璃月人们的好奇心。 在这种热情之下，作为头一个吃螃蟹的人，田铁嘴的说书生意简直红红火火。 台下的几张小桌子挤得坐不下了，但是万能的璃月人已经学会自带小马扎在吃虎岩广场排排坐，听说书。 一时之间仿佛所有人都有了共同的谈论话题，整个璃月直接万人空巷，那叫一个热热闹闹。 而对于专业学者来说，这事更无异于一个丢在海里的深水炸弹，一石激起千层浪。 已知地脉记载了提瓦特大陆的历史，又知地脉异动让所有人都做上同一个梦，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晚上做的梦，其实就是曾发生过的真实历史。 一想到这个可能，全璃月不拘于研究历史的专家学者们都疯狂了。 他们开始拼命回忆昨晚的做梦的一切细节，包括螭兽的具体面貌，琉璃百合的生长环境，岩元素的使用注意事项……各种千奇百怪的研究纷纷立项。 就连隔壁的智慧之国、学者之城须弥的学者们也坐不住了，接到同事传来的消息之后，立刻打算动身不远万里前往璃月。 往生堂。 在送走今日最后一个客户后，胡桃看着门口陷入沉思的钟离先生来了兴致。 “哟呵，难得咱们往生堂博学多识的客卿先生也有了不解之事，说出来让堂主我开心开心……哦不，参谋参谋。” 博学多识的客卿先生表示十分感动并且礼貌的拒绝了。 “无事，只是想到一些无法追忆之事，心中有些疑惑。” “无法追忆之事？”胡桃又重新念了一遍，忽然一脸恍然。 “难道说你是在为彦博的事情发愁吗？” 彦博就是刚刚询问璃月祭祀事宜的那个人。 他是千岩军的一员，亦是相信了梦境是死去将士们的托梦之一说法的那类人。 据说他的先祖也曾是守卫归离原的战士之一，只是后来归离集被毁，他先祖一家便和民众一同随仙人迁居到天衡以南的璃月港，如今重入千岩军也算是重新拾起祖辈的事业。 “放心放心，他的事本堂主亲手包了，一定给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总之他的某个先祖一个风风光光的祭祀仪式，甚至本堂主还能给个优惠，买一送一，帮他把死后的葬仪事情都给一齐置办妥当。” “呃....倒也不必如此，以普遍理性而论，他可能不会喜欢这种优惠。” “不过说真的……” 胡桃鬼鬼祟祟的凑上前来：“客卿先生觉得这魔神的生意好做不？” “堂主的意思是？” 胡桃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 “根据七星发出的正式公文，昨天我们做的梦大概率全都是真的，我想了想，咱往生堂的业务不就是送人往生嘛，这过去的几千年里，死去的魔神可不少。” “这送一个也是送，送两个也是送，要不咱们就去遁玉陵转转，一口气把那边所有的魔神统统送走....咳咳，我是说给它们一个风光大葬。” 钟离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他对此还心有疑问：“堂主所言甚是，只是这样似乎并不能算做生意。” 顶多就算个做半路慈善，毕竟早已死去多年的魔神们也不可能突然活过来向往生堂交摩拉。 就算真要活过来谁做谁生意还不一定呢。 谁知胡桃堂主摇摇头，一脸你不懂的样子，她高声道： “哎呀，名声，名声知道不？” “只要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这话传出去，咱们往生堂，那也是响当当地送走过魔神的传说组织，到时候那生意还不是源源不断、滚滚而来，哪还需要本堂主我辛辛苦苦去打广告拉人头。” 钟离：“……” 以普遍理性而论，往生堂包揽璃月所有人的死后丧葬之事，根本就不缺生意，更不需要去打广告拉人头。 “堂主高见。” 钟离还能怎么说呢，他只能顺着她啦，何况对于梦境一事他亦心有疑问，过去一趟说不定可以查一查当年之事。 事情说好了，谁知想一出是一出的胡堂主又开始发愁了； “就是有一事，听说那里被璃月仙人布上了封印，咱们往生堂可没有祖传的百无禁忌录，没办法混进去啊。” “无妨，我这儿有些特殊的渠道，可以...” 话还没说完，胡堂主瞬间凑到这位俊美优雅的客卿先生面前惊呼道： “钟离，你还说你不是仙人！” 就在钟离想着怎么该怎么糊弄过去的时候，那位古灵精怪的堂主嘿嘿一笑，已经帮他找好了借口：“不过钟离这么博学多识，被仙人看上也是应该的，我一点也不惊讶，本堂主的眼光想来顶好，看上的客卿也是一等一的才华横溢。” 钟离：“.....” 这孩子我果然应付不来。 被尘封的故事 转眼又是入夜，遁玉陵盆地空间里，新的场景很快生成。 这次出现的场景倒是很眼熟，是一个人类聚落的模样。 由石头垒起的矮墙里面，是由泥土茅草制作的房屋，这种粗犷的建筑很有璃月先民艰苦朴素的样子。 房间里，那个小孩终于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愣了好久，意外地显得可爱。 归终眨了眨眼，觉得这孩子有趣，伸出手吸引住小孩的视线。 一见到有人在，小孩金色的眸子瞬间转为警惕，他一骨碌翻身起来，手捏着元素力就要集聚。 “哎，别动，你的伤还没好透，我可是好不容易将你治好的。” 少女坐在高座上，用勺子将桌子的药汤搅了搅，又吹了口气。 “来，趁热喝了这碗药。” 知道这小孩刚见到陌生人可能不太习惯，她甚至还特意离远了一些，用元素力托着药碗送过去。 可惜这小孩警惕性十分之高，他没有接过任何东西的打算，反而是直接问了句： “你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 “你先喝了这汤，我就告诉你。” 阻穷扭过头，一脸漠然。 归终也不恼，就这样默默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仿佛被耀眼的阳光刺到般，小孩下意识的催动体内元素力。 但等待他的并非是熟悉的力量，而是一股蚀骨铭心的疼痛，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冰冻在幽深的层渊地底。 阻穷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再看看那位笑着的少女，感知到她身上传来的如大地一般厚重的力量。 意识到自己跑不了，小孩又沉默了。 “喂，好歹是我将你救回来的，说个谢谢不难吧？” 谢谢？ 小孩恍然大悟，神色也镇定了很多。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又是那般杀戮之事吗？ 小孩心想，毕竟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还算拿得出手。 望着小孩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归终一时不知道他是不通人情还是太通人情，虽然说她确实存着收复这个小孩的打算。 现在归离集的发展逐渐步入正轨，但防守却极为脆弱，正缺少能够守护村庄的强悍存在。 虽然他现在还太小了，看上去也没有和人类生活过的经历，无法理解守护的意义，但是，未来可期。 注视着小孩金灿灿的眼睛，归终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道： “你要做的就是，先喝了这碗药。” 说道这里，她到底还是没忍住，一个步子走上前，摸上小孩的小脑袋，然后是软乎乎的小脸。 果然和想象的一样柔软呢，归终心满意足。 她早就想摸摸这个看上去酷酷的小孩了。 若说救下他的原因之一，肯定也有他确实十分可爱的原因吧。 小孩冷酷的小脸几乎要绷不住了，温暖的触感从头顶传到脸上，心里传来异样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碍于这个女人身上传来的气息，和那心中不知怎么的心生起不舍，只能任由一双大手在他脸上揉来捏去。 这不是他。 这太奇怪了。 果然还是因为他现在太弱了，没法反抗这位强者的爪牙。 小孩这样想着，思绪却被头顶的轻笑声打断。 归终摸够了小孩，这才继续兴致勃勃地劝他喝药。 怕归终再次上手，这次小孩没再推拒，干脆利落地将药碗里所有药汤一口气倒进嘴里。 然后整张脸瞬间皱成一团。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么难喝！ 小孩惊恐的捧着大碗，抬头看看天，又看看空荡荡的碗，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 归终看着小孩本来冷冷地脸上忽然多出丰富多彩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在小孩谴责的目光中，归终终于拾起了良心，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方块一暗影的糕点：“给，吃个点心，味道会好一点。” 在小孩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归终自己也拿了一块送进嘴里，笑吟吟道：“不骗你，甜的。” 方糕入口，像云朵一般绵软的感觉从口腔逸散，苦涩的味道被冲淡，只留满嘴的香甜。 又是没吃过的味道呢。 小孩仰头看着阳光下笑得一脸灿烂的少女，想到。 就和这个强者一样，又苦又甜，真是棘手得很。 才将药喝完，小孩又在归终的督促换上归离集孩子们常穿的服装。 “为何救我？” 将手中的腰带系好，小孩突然抬头问。 蓝白短裙的少女捏着下巴，貌似认真地想了想： “嗯...原因嘛，你与那螭兽作战的时候，我在旁边观察很久了，还记得当时场上那个小姑娘吗？” “小姑娘？” 小孩回忆了一下，伏击魔兽之前确实有位凡人少女躲在石头之后。 当时他只见过一面，后来没怎么见到她，还以为她早就死在战斗的余波里了。 “有什么问题吗？” “她当时不慎从高处跌落，若不是恰好半空有岩花盛开，她这条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念叨摆脱我找到那位出手救下她的黑发小仙人，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这碗药就是她熬的哦。” “我没有救她，我只是在战斗。”小孩否认道。 他对这些脆弱的人类没有半分兴趣，不会伤害但也不会特意过去拯救。 “可是你战斗的结果就是救了她不是吗？” 归终笑吟吟道：“接受别人的感谢有时也是一种美德呢，小家伙。” 小孩扭过头，不置可否。 归终也不生气，又趁着机会摸摸他的头。 “在那之前，我们先互相介绍一下吧。” “我叫归终，是个魔神，神名哈艮图斯，你呢？” 小孩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是没有名字吗？” 归终惊讶了。 “那本体呢？本体也不知道吗？” 她十分不解，提瓦特大陆的魔神仙兽天生就有一个叫做记忆传承的东西，生来就知道世界上的一些事情。 最起码也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这个小孩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孩又沉默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个啥东西，自有意识起自己不是在厮杀就是在厮杀的路上。 至于名字，直觉告诉他如果还想在这生活下去的话，最好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名。 “好吧。”归终无奈道：“看来你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呢。” “不过没有名字始终不是个事儿，这样吧，我给你取个名字，以后在归离原，我们就叫你这个名字怎么样？” 好歹是自己捡回来的人，取了名字这人就是她归离原的人了。 想到这里，归终心中的热情瞬间炸开。 “不过在归离集，取名是个十分慎重的事情，我得去查查古籍，你先跟着大人去部落转转，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 说着便兴冲冲的叫来部落的一个年轻人，吩咐他带着小孩在归离集到处转转，熟悉熟悉以后将要生活的地方。 末了，出于谨慎，归终还是嘱咐一句：“另外，归离集内严禁打架，也不许伤人。” 小孩一脸无所谓的点头。 区区人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惹得到他。 被尘封的故事 进来的人看着不足他膝盖高的小孩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这就是归终大人带回来的小孩啊，听说在野外和魔兽厮杀搏斗，一身是伤地被归终大人捡回来。 真的好小，还没有他家那个小子大呢，长得也不是很壮实，想来野外的生活是受了很多的苦，可怜见的。 想到自家的孩子，又看看眼前小孩，阿古脸上充满柔情，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归终大人说的那位小仙人吧。我是阿古，这个部落的首领，你可以叫我古叔。” 小孩没理他，他也不恼，而是起来轻轻掀开帘子，让夕阳撒进来，照得他的脸庞透着红晕晕的霞光。 阿古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男子，魁梧高大的身材很有力量感，偏偏脸上又常常带着温和的笑意，给人十足安全的同时又能迅速和人拉近关系。 这也是一个部落首领必备的品格，显然阿古在这方面做得不错。 “来，我带你看看咱们归离集。” 喧嚣声传来，热闹的村庄让小孩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阿古的声望在归离集很高，一路上见过的人总会上前来和他打招呼，这时候阿古就会停下来和向他们询问最近的收成、 只是每次话还没说两句，人们总会被他身边的小孩吸引。 没办法，尽管换上了归离集本地的服饰，那特别的金色眼睛和精致的面容仍然惹人注目。 更别说阿古首领口中，小孩还是归终大人亲自带回来的。 “好可爱的小仙人！” 人们亲热的簇拥到小孩身边，有大胆的甚至直接拿手摸向小孩肉嘟嘟的小脸。 特别是在阿古向周围人说了在战斗中受伤的事儿后，这些人的目光变得更为怜爱。 “可怜的孩子，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 这些胆大的人类，怎么敢！ 都怪归终，一定是她给这些凡人做了个坏榜样。 在众人没由来的亲亲抱抱中，小孩一脸生无可恋的被揉成肉饼，本来生人勿进的气质更是碎了个彻底。 “小仙人脾气真好，怪不得归终大人这么喜欢他。” 人们带着善意的目光让小孩莫名的心底发酸，连带着身体上的抗拒也少了几分。 算了算了，不过是一些脆弱的人类。 不跟你们一般计较，姑且让让你们好了。 只是走的时候，手中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东西，有之前吃过的方糕、蒸饼、还有各种草编的小玩具，甚至还有一位老奶奶将自己缝制的一套冬衣塞了过来。 望着小孩抱着东西手足无措的样子，阿古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帮小孩接过东西，他笑得一脸慈祥。 “没事，小仙人，这是他们喜爱你的表现呢。” “喜爱？” “是啊，因为小仙人真的很可爱呀！” “你的住处已经安置好了，正好月底就是祭月节了，我们去置办些吃食，到时候一起过祭月节。” —— 夕阳西下。 归离集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从田间回来，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他们将带回的粮食酿作美酒、食物揉成糕点。 三三两两的小孩子在围起来的大院子里嬉戏打闹。 阿古将他安置好后也忙着去筹备祭月节的各项事宜了。 小孩一人站在屋檐上，看着脚下橘色的灯光如星火一般将聚落一点一点点亮，直到汇聚成一片温暖的海洋，在昏黄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而后炊烟升起，万家飘满美酒果蔬香。 他看着手中的方糕，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直到一声稚嫩的声音传过耳畔。 “小仙人，小仙人，可以拜托你帮我把那个风筝取下来吗？” 小仙人低头看去，三个比他还小的小孩子站在自家屋檐下眼巴巴的望着他。 旁边的萃华树上，挂着一个燕子状的风筝。 “上面太高了，我们够不着，可以帮帮我们吗？” 他们都听爸爸妈妈说了，新来的小仙人能耐大着呢，叫那什么上打妖魔，下斩野兽， 他们也觉得这个一眼看上去就很厉害的哥哥一定能够帮他们取下来的。 久久没等到小仙人的回应，三个小孩子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 “是不是风太大了，小仙人听不见啊？” “我也觉得，小仙人站那么高，肯定没听到我们的声音。” 三个小孩在屋檐下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就帮人家找好了理由。 “那好吧，只能我爬上去试试咯，你们在下面等着哦。” 三个小孩中最大那个站出来，拍拍手，将袖子扁起来，三两下就爬上树。 只是这树对小孩子来说终究还是太高大了，等好不容易爬上去却发现伸手也根本够不着挂在树梢上的风筝。 小孩一开始还冷漠的站在一旁，直到第18次看到那个小孩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终究还是没忍住，一个纵身跳到树梢上挂着的风筝取下来。 然后一个转身又将那个小孩从树上抱下来。 被抱下来的小孩子紧紧抓住小仙人的袖子，兴奋地宣告。 “看吧，我就知道小仙人哥哥刚刚一定是没有听到，我爸爸说了，小仙人哥哥是我们的守护者。” 三个小孩围着小孩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然后小孩就又被送上一大堆的吃食玩具，还收获了三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小跟班。 渐渐的，他也习惯了时不时的帮个忙，或是帮忙锄地，或是剿灭魔兽，以此换来甜甜的糕点和一些没用的小玩具。 归离集的人们也逐渐的习惯了小仙人的存在，都知道这个好脾气的小仙人最喜欢吃甜甜的方糕，走集市的时候总要故意多买上一些。 人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喊他的时候总是亲切地唤他“小仙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孩也在一天天的适应归离集的生活，而直到祭月节来临，归终还是没有将名字想出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出来，名字起了很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总是觉得不甚满意。 小孩倒是无所谓，他对名字没啥概念，归终却是急得头大。 马上就是祭月节了，到时候归离集为了欢迎新成员肯定会准备一些祈福祝祷的话语。 总不能到那时候还连个正式名字都没有吧！ 思来想去，归终觉得闭门造车不如集思广益，她想不出来不代表别人想不出来。 作为当今年龄最古老的魔神，摩拉克斯那家伙想必一定能取个寓意深刻的名字吧。 被尘封的故事 祭月节是归离原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每到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准备糕点、美酒等作为供品，向天地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亲人友人团团圆圆。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寻找品质最好的琉璃百合。 在归离原的传说中，琉璃百合能将大地的记忆积攒成花期的芬芳，在无比清澈的美丽歌声中怒放，而率民众定居归离，教导人们耕田作业的尘王归终最为喜爱这种花。 所以，为了表达对神明的敬意和感谢，节日来临的那几天，家家户户将自己在生活过程中采集而来的琉璃百合摆在月下。 用轻声唱和的歌声让百合开出洁白的花朵，然后，敬献神明。 在这样的氛围下，小孩被一直黏着他的那个小孩拉着来到归离集不远的汀洲水湾处，这里是琉璃百合的生长之地。 “小仙人，给。” 和风徐徐，在草地跑得正欢的小孩子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小孩。 小孩子叫阿尘，小孩后来才知道，他就是阿古口中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子。 阿尘送完东西，手别在身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第一次送小仙人自己做的东西，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小仙人喜不喜欢。 小孩将它举起来放在阳光下仔细瞅了瞅。 这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灯笼，用水洲随处可见的紫色马尾草编织而成，边缘泛着暖暖的光。 有什么用吗？ 小孩满脑袋问号。 不过看着小阿尘渐渐垂下的脑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又变成夸赞：“很好看。” 应该是这么说吧？ 这半个月在归离集也不是白待的，最起码的人际交往也学了不少，尽管有时候他并不理解其中的缘由。 但一般这样说对方会很高兴。 果然，阿尘的小脑袋，朝小仙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好看。” “不过我现在只会编这种小草灯，大灯笼就得找大人帮忙了。” “等我长大了，就给小仙人编一个大灯笼。里面再放上蜡烛，这样到了黑夜，大灯笼就可以照亮回家的路了。” 小孩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仍然让他心底涌现阵阵暖意。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整个世界忽然在他面前开了花。 归终说得没错，人类渺小又脆弱，但是个好文明。 他站在风中，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问道，澄澈的金色眼眸像是期待着什么，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因为我爸爸说你是归离集的大英雄呀，是你保护了大家。” 阿尘说的是部落里面打猎的事，如今大陆不时有新的魔神降生。 归终曾对他说过，爱人，是刻在魔神生命里的本能。 但魔神爱人，爱的不是所有人，爱的仅是其麾下的子民。 爱人的方式不同，也让他们对人类的态度各有所不同。 为了生存，于是有了纷争。 在遍地魔神魔兽的夹缝中，人类艰难求生。 在这种情况下，同时担任为部落狩猎队队长的阿古，需要经常外出打猎，但山里多凶险，魔兽横行，狩猎队经常要损失一些人。 正好他也闲着没什么事做，便随着狩猎队一起外出。 归离集虽然有魔神归终在，但到底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关注到她的每一个子民。 小孩到来之后，归离集的伤亡比以往要轻了许多许多。 寻常人眼里恐怖的魔兽，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枪就能终结的存在。 “但是爸爸说大英雄还是个和我一样的小孩，也需要人保护，听说灯笼能在黑夜里照亮回家的路，我就想着给你也做一个。” 说到这里阿尘又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小声嘟囔道： “就是我编的小草灯好像太小了，一点也不威风。” 他爸爸每次晚上带队回来的时候，村里可挂上了最亮的灯笼呢。 小孩想了想，将小草灯放在手心上。 “其实小草灯也是可以发光的。” “真的吗？” “真的。” 小孩的语气十分坚定，仿佛带着某种誓言般的东西。 在阿尘惊喜的目光中，金色的岩元素力在小草灯里汇聚成两朵金色的小花，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 好不容易在水岸边找到最满意的一株琉璃百合，两人合力将其挖出来，再用沾水的布带紧紧裹住根系。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见前来寻找孩子的阿古和他的妻子。 “母亲？” 听到“母亲”二字，小孩瞳孔微缩，只觉得一股凉意自上而下蔓延全身。 他惊惧地看着阿尘欢呼着将要扑进名为“母亲”的怀里，身体已经下意识的拉着阿尘“唰”地离开了原地。 只留下原地一脸懵逼的阿古夫妇。 他们有些不明白小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他们这次没有带甜甜的方糕？ 归终赶到的时候，小孩正在带着他的小朋友在水汀里四处游荡。 水汀上面飘荡这细细长长的野生苇草，很容易遮住他们小小的身形。 一出了苇草群，他们就碰上前来寻找的归终。 小孩反倒是像看到了什么救星一般，将身后的小阿尘郑重地交到归终手里。 归终深吸一口气，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不能急。 她蹲下身子，一双蓝色的眼眸中盛满温柔。 “你将阿尘带离，是察觉到附近有什么危险吗？” 小孩想了想当时的场景，郑重地点点头：“他的母亲在...会痛。” 阿尘看起来这么弱，肯定禁不住那样的痛苦，万一不小心死掉怎么办？ 母亲...会痛？ 意识到他的认知可能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归终摸着小孩头发的手顿了顿，轻轻问道： “你的母亲对你不好吗？” 所以才会让他下意识地觉得，“母亲”是会带来痛苦的存在。 说起来也是她的疏忽，带他回来时也没仔细询问过家室，只自顾自地以为他是和她一样天生地养的存在。 小孩又不说话了，他不想说实话，也不想骗她，只能用沉默应对。 见到小孩默默低下头，归终心底一软。 “不想说也没关系。” 想来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知道小孩并不是真的想伤人，归终心放下了大半。 相处了这么些天，她也是真的把他看做他们归离集的一份子。 “好啦，说点高兴的事儿吧，你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陆离，怎么样？” 察觉的两人之间气氛缓和了一些，一边的阿尘走上前。 他不敢靠近作为神明的归终，只抱着怀中的琉璃百合，满怀期待地献给他们的神明。 “归终大人，您看，琉璃百合，我和小仙人哥哥一起挖出来的哦。” 或许是天正晴，风正好，又或者是温柔的话语和歌声一样动听，琉璃百合在三人面前忽然展开了蓝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