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捕快不仅强的离谱,还是诗圣?》 第1章 女尸 大齐国,清河县,某处房间。 “哪个王八蛋把老子扶进茅坑了?!” 李长辞缓缓醒来。 空气中浓烈的腥臭气涌上鼻腔。 差点让他吐出来。 昨夜和老同学聚会。 没想到只多喝了几瓶。 便不胜酒力。 唉......年纪大了...... 要是刚毕业那会。 再来个五六瓶咱也不怂啊! 坐起身。 他瞥了眼四周,顿时愣住。 前方古香古色的浅黄木台。 地上磨得锃亮的精致铜镜。 还有四周零零散散的红色细粉。 这是哪? “李长辞,二十一岁,大齐国京兆府清河县捕快。” “家住清河县南门街巷,昨日受令搜寻周掌柜家的女儿周小红。” 还没来的及多想。 一股莫名的记忆便闯入他的大脑。 这是...... 我穿越了?! 李长辞经过短暂的惊愕,便无奈认清了现状。 谁叫他上辈子是个喜欢看网文的。 身体的异样还未消失。 关于这一世的记忆慢慢浮现。 “家中六口人。” “骄傲又怯妻的二舅......” “牙尖又心机的舅婶......” “喜欢吹牛逼的老爷子......” “比自己还小的小姨妈......” “还有个没心没肺的表妹......” “再加上自己。” 是个大家庭。 不对。 他都没见过家人,怎么就贴上负面标签了? 一回忆。 他明白了。 这逼原主人以前没少吐槽这家人。 这都是他的怨念啊! “对了,我有任务在身,寻找周掌柜走失的女儿周小红。” “周小红,两天前离开家后,便再没回去。” “周掌柜等了一天,彻底慌了神,于是火急火燎的跑到县衙,敲响了县衙大鼓。” “之后知县范大人责令上官捕头派人搜寻。” “作为衙门捕快,自己负责搜寻县城南部区域......通宵排查后......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这原主人工作能力似乎不太突出。 “是个老油子了。” “昨夜巡至凌晨时,记得听见一处房间传来女人惨叫。” “随即前往查看,之后......之后......” 之后的事,他便不记得了。 不管了。 先找二舅姥爷请假回去睡一觉。 一夜折腾。 李长辞此刻精神极度疲劳。 二舅姥爷是清河知县范辛海。 也是李长辞舅婶的爹。 幸好自己算半个官三代。 还继承了家里老爷子的吏员身份。 起点并不低! 如果穿越来当个贫农,那才真是欲哭无泪了。 “等睡醒了再去茶馆听听曲,就算是融于原主人日常生活的第一步吧。” 李长辞这时困意来袭,就准备离开。 突然。 不远处一抹红色让他眼神一滞。 血?! 两世为人,他直觉很敏锐。 抬眼望去,房屋角落是一张木床。 此刻,浓稠猩红的血液顺着床脚缓缓落下。 滴答滴答。 在地面形成一滩血迹。 这时他心跳不由加快。 身为捕快,一股强烈的不安莫名在心底升起。 深呼了口气,李长辞手握制式长刀,踱步走了过去。 “死了?” 慢慢走近,床上躺着一名女子。 女子皮肤惨白。 凭两世经验看出,这女子已经死去不少时间了。 她身穿绣花长裙,大约二十上下。 虽然现在白的有些瘆人。 但在李长辞看来,生前也算是个六七分的美女。 “可惜了。” 拔出长刀,他撩了撩女子胸前的衣物。 此时女子的胸口满是血迹。 刀尖拨开内外两层浸满血液的衣物后。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暴露出来。 “果然,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开局。” 他并没惊慌,长刀随即收回。 从伤口的大小看,行凶者使用的应该是把一寸来宽的匕首。 匕首不长,但还是扎进了心脏。 心脏属于血脉汇流之地,这也解释了为何血液流到现在。 “看来凶手做好了一击必杀的准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得赶紧上报! 清河县在二舅姥爷的治理下治安良好。 已经很少发生如此残忍的命案。 至于周小红的案子,和这比起来可以往后排一排了。 你家只是走失了姑娘,别人家可是死了人了! 就在李长辞最后检查女尸时,一股熟悉感突然出现。 这......这不就是周小红吗? 他看过周小红的画像。 一样的衣裙。 相似的容貌。 “周小红怎么死在这了?” “凶手是谁?!” 凭着几年捕手经验,他估计自己八成是第一个到达凶案现场的人。 “这么看来自己还有点嫌疑了。” 李长辞不敢多呆。 要是被什么人看到。 他就算不是凶手也会惹一屁股骚,实属不智! 没过多破坏案发现场。 他摸了摸自己各处,确认没有什么东西遗失在这。 身为捕快,更需要时刻保护自己。 摸到胸口时,突然发现衣物下多了一个硌人的东西。 拿出一看,竟是一把有着浅淡刻纹的匕首! 匕首此时银光闪闪,上面还带着点点血迹。 这东西怎么在自己衣口里,他记得出门时没带匕首啊。 突然李长辞咽了咽口水,心底不安感愈发强烈。 右手握着匕首,看了看床上女子胸前的伤口,瞬间僵在原地。 卧槽?! 伤口和手中匕首高度契合。 这女子十有八九是死在这把匕首下。 有人陷害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屋外院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你们几个,跟我进去看看。” 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上官捕头? 怎么这时候来查案,我真是栓扣你全家啊! 还没反应过来,几人就来到了房内。 “李长辞?” “你在干什么?!” 上官云燕吃惊的看着房内的一切。 随后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李长辞。 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手中匕首之上。 现场所有人陷入沉默,屋内几乎落针可闻。 看着一袭黑衣,身材纤细的漂亮上司。 李长辞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僵持片刻,他还是率先打破沉默: “头儿,我要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 ...... 第2章 范知县审问 清河县,衙门内堂。 一缕青烟从拳头大小的紫金香炉飘出。 还没到房梁,便消散在半空。 这是清河县令范辛海钟爱的檀香。 “李长辞,把事情的经过从实招来,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本官可没有多少耐心。” 今天范知县可没心情去欣赏青烟的缭绕,因为这老捕头的孙子又犯事了! 范知县坐在主位,一袭青色官袍显得威严不凡。 胸口绣着起舞的紫鸳,这代表他大齐国正七品的官位。 在他右手方,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握刀而立。 女子身穿黑色劲衣,衣边镶着红纹。 明眸皓齿,正是把李长辞抓回衙门的上官云燕。 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此时上官云燕神色严肃的看着李长辞,眼神中闪过些许嫌弃。 她是清河县望族上官家的年轻一辈,也是范知县的外甥女。 在衙门成长的她聪慧过人,颇受老捕头杨志恭,也就是李长辞外公的疼爱。 后者见她天生有办案头脑,便在最后几年捕头生涯中将其当做接班人培养。 至于接了他吏员名额的外孙李长辞。 杨志恭的评价则是: 脑子不太灵活,没有做捕头的潜质。 李长辞此时站在内堂,看着前方肃穆的两人,一时不知怎么说。 难道要他从地球穿越过来说起? 这样的话范知县八成认为他疯了。 说不定立即就押送大牢。 “二舅姥爷!明显有人陷害我,你们怎么还信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 解释越多嫌疑越大。 对面一个是他二舅的岳父。 一个是家中老爷子的徒弟。 谅他们也不会单凭一把匕首就把自己正法! 这就是古代关系网强大的好处。 事事都有人替他擦屁股,是那些平头百姓不能比的。 要是他真是个普通捕快。 现在哪能在衙门内堂被单独审话? 早被打入大牢上刑去了! 李长辞刚说完,范知县便“啪”的一声拍向桌面,怒道: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在衙门要叫本官大人!” “你这样叫,成何体统!” 范知县愤怒起身。 一只手指着李长辞,臃肿的身子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接着骂道: “你这个臭小子,这几年在衙门游手好闲,跟上官捕头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一个案子没查好不说,自己还背了上命案!要不是看老捕头的面子,本官早就让你滚回家了!” 抚着花白的胡须,他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 拿起桌上半扣着茶盖的杯子,喝了口茶,唏嘘道: “想当年老捕头是多么风光,就连京都皇宫的人都来咱清河县请人去办案。” “如若不是年纪大了不想四处走动,说不定早去京都六扇门了。” “没想到现在老了竟有你们这两个后辈。” “一个整天不学无术,十年考不上一个举人!” “一个终日混吃混喝,现在竟还摊上人命官司了!” “真是苦了我那女儿,怎么就嫁到了你们家?” ...... 李长辞心里有苦说不出。 二舅啊二舅。 我这是给你挡枪了。 听范知县这口气明显对他二舅更不满。 不过二舅废是真的。 而立之年的人了。 还只是个秀才。 虽然五六十岁的秀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咱知县的女婿能和平头百姓比? 不过范知县这番骂,却是让他心里有底了。 他这话里意思,让李长辞觉得他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不然主要矛盾不可能是二舅。 骂完了后,范知县心气儿似乎通畅一些。 看着李长辞,沉声道: “你说说,想怎么办?是直接去衙门大牢上点刑,还是先来点板子再去衙门大牢里上刑?” “你也是捕快,流程没忘吧?” 李长辞听到这话,顿时一个机灵。 脑袋中的困意都消散不少。 这板子是不能打的。 一沾上就皮开肉绽。 半个月下不来床。 大牢更不用说。 进去一趟不残废都算好的。 整不好就直接死里面了! 原主人仗着自家关系以前在清河县没少得罪人。 这下背了命案。 少不了被落井下石。 不能去! 突然。 第3章 我想睡个觉 李长辞明白了。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凶。 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这是要借个由头来收拾他。 至于原因,他哪能猜不到? 这不就是打算给自己点苦头吃,端正做捕快的态度吗? 得想办法,他可不给原主人背锅。 李长辞回忆起整个事件。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嫌疑洗的干干净净,让他们无话可说。 “大人,如你所说,我当时杀了周小红之后再出去搜寻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那既然我都离开了,我干嘛还回去?” “就算我回去了,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把凶器藏起来?反而又带回去?” 他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自己本就不是真凶,其中的破绽稍一细想就能找出。 “这......” 听到李长辞这话,范知县的脸色稍显尴尬。 一时竟没答上来。 这时他拿过茶杯。 像模像样的吹了两口。 同时朝一旁上官云燕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 立刻呵斥道: “大胆!” “李长辞,你就用这种态度和大人说话?也许是你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现在给自己洗脱嫌疑。” 李长辞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口吐芬芳。 说不过就开始耍赖? 范知县沉默片刻,有些狐疑的看着李长辞。 这小子怎么变机灵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又蠢又懒的小捕快吗? 莫不是知道大牢的厉害,给逼成这样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冤枉一个小捕快。 还是自己亲戚后辈。 范知县心里突然有点过意不去。 他好歹也是读春秋的。 血口喷人这种事,他可做不出! 看在这小子今天有点长进的份上。 打几个板子教训一下算了...... 范知县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才放弃。 这都是归功于他高贵的德行! “大人!头儿!属下被冤受罪事小,但死者尊严被辱事大!” “俗话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愿调查命案,为周小红伸冤!” 剑走偏锋。 李长辞给自己点了个赞。 这番话说的漂亮。 既然知道范知县只是为了敲打他。 肯定会一直拿案子说事。 自己嫌疑洗的再干净都没用。 不如接下案子。 站在道德制高点。 这样他就不能顺利对自己发难。 当然。 真让自己来办案。 那案子多久破就不好说了。 李长辞也没把握就一定能抓住凶手。 但一直拖下去总会出现转机! 这时,范知县像见鬼一样看着他。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这是你一个捕快该说的话? 范知县此刻,眼神连连变幻。 这番话说的竟有一丝官场话术的味道。 一时还让他为难起来。 几日不见,这小子长进不小嘛! 上官云燕表面虽然默不动声,但心中不可谓不惊讶。 一个捕快,读上书了? 这时范知县不动声色的抚了抚长须,心中似乎有了打算。 轻声道:“既然你有此心,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你调查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周家是我清河县纳税大户,五天之内必须破案。” “如若到时未破,你就老实去牢里蹲着吧。” 范知县是个读书人,进士出身。 熟读圣言经典自然不在话下。 李长辞这话,正对了他的胃口。 “是,属下遵命,定不会辜负大人期望!” 李长辞颔首抱拳。 搞定! 范知县这回答,和李长辞想的差不多。 他虽然算不上清官,但却是个好官。 现在最重要的事还是周小红的命案。 只要把他从敲打自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拉回到为国为民的方向上。 就错不了! 上辈子李长辞也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这些浅显道理还是懂得。 见李长辞蓄势待发,一副要为民伸冤的样子。 范知县心里很是欣慰。 这才是咱清河县衙门该有的形象! “李长辞,为了尽快破案,这五天内快班所有捕手都由你调配。” “上官捕头从旁协助。” “云燕,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上官云燕斜眼看了看李长辞。 似乎完全没猜到会是这种结局。 “好了,你们两个即刻下去调查。” “算算时间周元直一家也该来了,我还要想想怎么和他说他女儿的事,真是让人头疼。” “是!” 李长辞和上官云燕同时答道。 ..... 出了内堂,李长辞一路跟着上官云燕。 穿过几道宽大的黑色木门,来到另一处宽敞的堂口。 这里是快班堂。 也就是衙门快班捕手办公的地方。 “头儿!” “头儿!” ...... 一个个黑衣捕快见上官云燕过来。 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恭敬而又紧张的打招呼。 衙门快班的捕手,专职于打击罪犯,外出追凶。 上官捕头,在衙门中是他们这些人仰望的存在。 甚至在某些捕快心中,连范大人都比不上。 年纪轻轻就成了清河县衙门捕头。 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 还是踏入后天境界的高手。 不过他们欣赏归欣赏,却没人敢对其有什么想法。 毕竟后天高手,发起火来可不是他们能招架的。 再说。 上官云燕那脾气,想想就让他们瘆的慌。 “赵康,去叫大伙都过来,我有事宣布。” 上官云燕叫住一名壮实的捕快。 后者连忙点头,赶去召集众人。 待众人到齐后,上官云燕给大家说了今天范大人的意思。 让大家协助李长辞查案。 大人亲自发话,在场的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除非谁脑子坏了。 待众人散后,她带着李长辞回到属于她单独的办公间。 坐下后,有些深意的笑道: “李长辞,这段时间下了不少功夫吧,连尸斑都知道了?” 都做了几年捕快了。 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干个屁啊! 这大妞是多看不上原主人? “头儿,我一个捕快这些能不懂吗?” 房间内的清香沁人心脾。 李长辞顶着困意,感慨女人的房间还真不一样。 比内堂那提神醒脑的檀香强多了。 “既然你在大人面前接下这个案子,那就由你主办了。” “不过你要记住,五天之内破不了案,就老老实实蹲大牢去吧。” “知道了。” 李长辞现在精神已极度疲劳。 一夜的搜寻再加上之前的审问。 此刻他的困意已如洪水般袭来。 “那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 “我想回去睡个觉。” “......!” 第4章 吸魂 也许是发现李长辞萎靡的精神状态。 上官云燕最后退求其次,同意他在衙门睡一会。 至于回家睡,那是不可能的。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嫌疑最大的人。 且当时案发现场还有其他捕快看着。 说放就放,影响太差。 清河县衙门实行分班制。 就算夜里,也会留一部分人执勤。 故在衙门内有专门供人休息的通铺。 此时他借上辈子996的意志力。 终于从快班堂走到了这里,随后一头栽进最靠近大门的床铺。 不一会,房间内就响起粗重的呼吸声。 ......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熙攘的脚步声将李长辞惊醒。 身下是和睡前一样的通铺。 身上盖着有些异味和潮湿的被褥。 “不是梦。” 李长辞拍了拍自己的脸。 清晰的疼痛感从脸颊传来。 再次确认自己是真穿越了。 此时睡醒,他精神好了许多。 之前的疲劳也消失大半。 “得赶紧查案了,也不知睡了多久。” 翻下床,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差服。 重新将长刀跨在腰间,李长辞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出。 刚出门,一个小捕快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脸上急切的表情展露无疑。 “李捕,你终于醒了,头儿都要发火了......” 眼前这个小捕快李长辞有印象,今年新来的。 和自己一样,继承了家里的吏员名额。 “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三个时辰了。” 还好,没睡多久。 今天还有得查。 “上官捕头呢?”李长辞追问道。 “头儿现在在殓房,她说只要你醒了就叫你过去。” “带路。” ...... 跟着这个小捕快,李长辞左拐右绕来到殓房。 殓房在清河县衙门靠近大牢的地方,主要作用就是临时停放尸体。 此时,房外围了几个捕快。 里面则站着范知县和上官云燕。 他们旁边,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老者。 清河县这几年命案不多。 如此多人出现在殓房,李长辞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长辞,还不快过来。” 上官云燕看见人群外的李长辞,漂亮的眉宇似乎还带着丝丝怒意。 似乎还在因为后者睡觉的事而生气。 李长辞见被点名,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抱拳道:“范大人!上官捕头!” 此刻他有些诧异。 殓房这种地方,上官云燕来就算了。 范知县来干什么? 难不成案情有了重大突破? “长辞,有个坏消息要和你说。” 范知县此刻脸上挂着愁容,眉头紧锁。 看的出来心情并不好。 李长辞心中“咯噔”一下。 坏消息? “大人,怎么了?”他赶忙问道。 “刚才周掌柜一家来过了,知道他女儿周小红死了后,要求我们三天破案。”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了。” “三天?” 李长辞听到后,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倒不是因为五天变三天。 而是一个掌柜怎么能对衙门提要求? 到底谁是官? 谁是民? 还反了天了? 带着疑惑,他问道:“大人,我清河县衙门办案总要讲究流程。” “再说案子难破的话,十天八天也不一定破的了,周掌柜怎能提这要求?” 范知县看了眼李长辞,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吟道: “周元直家里家里有个亲戚,如今在京都六扇门当差。” “如果我们三天破不了案,他就会去请他那位表兄来帮忙。” 李长辞一听,原来如此。 这是有人要来踢馆啊! 上官云燕此刻也俏眉紧皱。 作为清河县捕快界第一把交椅,怎么允许京都的同行来自家地盘调查? 这不仅仅是打她的脸,还是打知县的脸。 “姨丈放心,三日内我必定查出凶手。” 上官云燕已经打算踢开李长辞,亲自办案了。 本打算依着大人的意思,这次让李长辞主办。 但现在看来,恐怕不行了。 真让他来的话,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听到上官云燕坚定有力的保证,范知县脸色变得稍微好看一些。 “云燕,本打算这次让李长辞来主办,但现在看来,还是你来合适些。” “长辞,这次你跟在上官捕头后面认真学。” “还有,不要以为你的事就算了,这次要是三日破不了案,你还是给我滚进大牢。” 李长辞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都摆明了凶手不是他了,怎么还和他过不去? 都是原主人欠下的孽债啊! 不对。 怎么她叫你姨丈就没问题。 我叫你姥爷就不行? 要是再上辈子,他肯定要骂一句双标狗。 不过看范知县的脸色,还是忍了算了。 “云燕,案子现在怎么样了?”范知县回到正题。 一般的案子他也懒得过问。 但是这件案子却有些不同。 本身就已经是难见的命案。 现在还有三天破案的紧迫感,他不跟进都不行。 上官云燕朝一旁的长衫老者道:“徐师傅,把你查出的情况给大人讲讲。” 长衫老者是衙门的仵作,主要负责给受害者验伤。 不过这些年清河县命案不多,他已经很少直接验尸了。 大多数时候看的都只是一些跌打小伤。 给范知县行过礼后,老徐道: “大人,周小红的尸体卑职看过了,致命伤乃是胸口的刀伤。” “伤口直入心脏,凶手应该是抱了杀人的心思。” “从伤口的大小和角度来看,凶器应该是上官捕头带回来的那把匕首。” “至于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丑时。” 听见仵作的描述,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和自己当时判断的一样。 丑时也就是凌晨两三点左右。 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上午九点了。 “还有,周小红死前,应该和男人行过房事。” “不过她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或者淤青,所以卑职看来应该不是用强的。” 老徐是个老仵作,讲起这些没有任何的拘束。 听到这话,一众人眼神怪异看着李长辞。 看的他心里直发憷! 看我做啥? 又不是老子做的。 “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上官云燕尴尬的收回目光,对老徐问道。 “从尸体来看,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 老徐只懂得验尸。 至于其他的,还是只有他们这些捕快去查。 此刻范知县心中有些没底,急忙问道:“云燕,这案子你看三天能破吗?” 眼前的信息有点少。 至少范知县听完,还是一头雾水。 面对范大人直截了当的询问,上官云燕道: “案发现场我也查验过,凶手做的很干净。” “不过姨丈放心,既然周小红死前行过房事,那这案子就简单了。” “找到那个男的就行。” 上官云燕虽然未婚配。 但因为职业的原因,还是从一些书籍中了解过男女之事。 并不是那种对这方面懵懂无知的少女。 “这次辛苦一下,可别给我清河县丢人。” “姨丈放心,我会全力办案。” 范知县很急。 如果三天没破案,六扇门的人来清河县查案的话。 他这个知县可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上官云燕此刻虽嘴上这么说,不过只有她知道这案子虽不难。 但想要三天破案,时间上却是有点紧。 虽说只需找到周小红的情郎案子就结束了。 但要想三日内找到,只有靠人力日夜调查。 争取快速找到亲眼见过他们相会的人,然后再画像搜索。 不过大齐国虽然男女风气不那么拘束。 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决计不会在人前和自己情郎幽会。 这就加剧了调查难度。 “老徐,那是什么?” 李长辞在他们说话的同时,一直在打量周小红尸身。 目光略过头发时。 无意间发现黑色头发的深处隐隐夹杂着一截金色丝线。 老徐转过身来,顺着李长辞手指的方向朝头发看去。 不过可能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等等,我给你拿来。” 李长辞说完,将两只手指伸入尸体头发之间,准备将金色丝线拿出。 就当手指接触周小红发丝之际,顿时变故突生! 一缕缕仿佛无形能量般的波动,顺着手指。 从周小红体内,直冲他脑门。 此刻他心神巨震,什么情况? 还没来得及多想。 眼中便飘过一幅幅诡异画面。 这些画面断断续续。 竟凭空出现在他眼中! 第5章 接命案 “李捕,怎么了?” 见李长辞一动不动,老徐开口提醒。 被他这么一叫,李长辞顿时回过神来。 手指还夹着那截金色丝线。 而周小红体内的奇异能量早已吸收殆尽。 “这是......” 他此时心中如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自己看到了什么?! 卧槽了啊...... 在吸收周小红尸身上的奇异波动时。 李长辞最初看见一处巨大恢弘的府宅。 随后一个身穿金色华服的年轻男子从大门口慢慢走近。 紧接着画面一转。 似乎在这处府宅某个地方。 一个个年轻力壮的灰衣家丁将十几个沉重木箱,搬入一间不起眼的破旧小屋。 随即画面又是一黑。 最后,就是一张极度猥琐的脸在画面中上下晃动。 完事后,突然拿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朝他刺来。 “想吐了......” 李长辞心中无比恶心。 这感觉如同吃了苍蝇一样。 系统老哥。 要给这种回放能力的话。 以后能不能捡重点的播。 有前面两段就够了! 本来李长辞看完前两段就已经猜到这是周小红生前记忆。 正庆幸自己也有点特殊能力时,第三段画面接踵而至。 原本热忱的心瞬间冰凉。 心中一万个想跳过。 但似乎这奇异能量没吸收完,画面就不会停止。 “幸好这画面断断续续的......” “要是看一个完整过程,不如杀了我算了。” “实在要看......能不能给个全景......” 此刻他深吸了口气,勉强从刚才的恶心中挣脱出来。 至于为什么有这种窥视记忆的能力,李长辞也不明白。 不过也好,至少他这穿越,不是裸穿! 这时上官云燕注意到他。 当看见他手中金色丝线时,原本沉思的俏脸突然动容,眼色异样道:“你拿的什么?” 还没等李长辞回答,上官云燕就如鬼魅般出现在李长辞身前。 一把抓住李长辞的手腕,认真观察他手中的金丝。 “京都丰荣布庄的上等金蚕丝!周小红身上的?” 上官云燕出身家族世家,这种上等布料自然熟悉。 手腕被死死拿住。 虽说上官云燕看上去不像个柔弱女子。 但这手腕处传来强大力道仍让李长辞惊叹。 这女的属牛的吧? 回想脑中记忆。 这时李长辞发现上官云燕是突破了炼体境。 到达后天三境第一境行气境的武者高手。 一个女孩,不去学道门练气。 走什么炼体路线? 这方世界和李长辞上辈子的古代不同。 这里的修炼体系大致分三种。 道门练气。 佛门修心。 和武者练体。 不是说练气的都是道门弟子。 修心的都是佛门弟子。 只是练气和修心这两种修炼方法最先出现在佛道两家。 像上官云燕这种突破了炼体第一个大境界,到了后天三境界的人。 在整个大齐国都算得上一方高手。 冰凉的体温从手腕传来。 伴随着阵阵痛感。 李长辞咽了口唾沫。 指了指身前的尸体,“在她头发里......” “这是线索。” 听李长辞确认后,上官云燕难得一笑。 松开了手,之前有些焦急的心情缓和了些许。 “云燕,知道是谁了?!” 范知县见状,急忙问道。 “这个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范围已经可以锁定了。” “这金丝是京都丰荣布庄上等的金蚕丝,既然出现在周小红的发丝中,那基本可以断定她的情郎一定穿着此种材料制成的服饰。” “金蚕丝十分稀有,寻常人家不可能有。” “能穿上身的,肯定不是一般家庭。” “在我们清河县,这样的人家应该不超过十户。” “十户?” 范知县听了上官云燕的解释,莫名忧虑的问道:“云燕,不会要搜查他们全部吧?” “正常来说是的,我去的话,三日之内应该会有结果。” “先不着急。” 范知县打断了上官云燕。 既然能穿上这衣服的人非富即贵。 那能有这么好查吗? 如若没有结果,岂不是将清河县最有权有势的人都得罪完了? 那我这个知县还当不当了?! 范知县心中有些抵触,虽然他知道也许这是最快的方法。 “云燕,有些事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想,你说的这几户人家,在咱清河县肯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甚至你们上官家可能也包括其中,如若搜查过后没有结果,那后果会是什么?” 上官云燕听范知县这么一分析,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她只顾着查案,竟忘了这一点。 姨丈能稳坐县衙二十年,少不了当地有权有势的望族支持。 因为一个案子得罪他们。 确实有些不妥。 “是我没考虑周到。” 没有线索还好。 既然有了线索。 又不能正大光明的查。 作为破案狂人的上官捕头心中就如猫爪一般难受。 “还是先暗中调查吧,等确定是哪一家后,再行动不迟。” 范知县此刻心情虽然糟糕,但相比之前一头雾水时还是要好些。 至少知道凶手的大致范围了。 “是。” 上官云燕虽有些不甘心,但姨丈说的也很重要。 只得再想办法。 如若不是有顾忌,按她的性格。 早就提刀上门去了。 “大人,不如这案子给我我试试?” 正准备离开时,李长辞的声音传入范知县的耳朵。 刚才他和上官云燕的对话李长辞一直在听。 明白了其中的难处。 真要搜查的话,就要有一锤定音的证据。 听到李长辞的话,范知县脚步僵住。 转头面带疑色的看着他。 “你?” “李长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本官现在可没心情陪你玩!” “你也听到了,这案子连上官捕头都没把握的事,你去了能查出什么?” 范知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 你小子和我扯什么犊子? “大人莫不是忘了,这金蚕丝还是我找到的。” 李长辞此刻不是无的放矢。 听了上官云燕的分析,他更有把握了。 刚才自己看到的第一段画面,那处恢弘的府宅。 他记得大门上方牌匾之上。 赫然写着“司徒府”三个大字。 李长辞从小在清河县长大,这里姓司徒的本就不多。 能住上如此气派的府宅。 那就只有常在京都做生意的那个司徒家。 而那身穿金衣的年轻人。 明显就是周小红的相好。 也就是是本案的凶手! “你......” 范知县和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这么说。 眼神顿时奇怪的打量着李长辞。 他们只顾着讨论案情,却忽视了一点。 这线索是李长辞找到的! 一个成天不学无术,只顾着混日子的人。 竟然会查案了? 上官云燕一想到上午李长辞在内堂的表现,美眸顿时接连闪烁。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第6章 炼体的上官捕头 “大人,头儿,是人都有三分志气,我好歹也是老捕头的孙子。” “总不能天天蹉跎时日,浑噩而终吧。” “圣人言人若无志,与禽兽同类,我也想作个有能力有责任有抱负的捕快。” “请大人给我一天时间破案。” 李长辞这番话,让范知县和上官云燕目瞪口呆。 甚至一向置身事外的仵作老徐都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有能力有责任有抱负的捕快? 范知县此刻,眉头深皱。 今天李长辞的表现实在让他无法解释。 “长辞,不是我不给你机会。” “你也听到了,这次案件紧急,你若来主办的话,耽误了破案进度谁来负责?” 好歹是李长辞的长辈。 见这小子似乎和以前那纨绔模样迥然不同。 语气缓和了很多。 若还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范知县早就破口大骂了! 从上午的审问中,李长辞就知道这老家伙喜欢听读书人那酸不拉几的套话。 没想到效果还挺不错。 看样子再坚持一下。 这案子他接手的希望很大。 那个司徒家的年轻人竟敢把命案扣在他头上。 让他来顶锅。 他一想到就浑身不爽。 这次接了案子抓到人。 不把他屎打出来! “大人,如若我一天之内未破案,属下愿自己去牢里反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范知县也有些无奈。 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从李长辞以前的表现看。 他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但从其今天的表现看。 似乎他对此案势在必得。 倒是有些底气。 “姨丈,不如就给他一天时间。” “如果不行,我再接手不迟。” 此时上官云燕开口,竟一反常态的帮李长辞说话。 她感觉李长辞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 还敢主动请缨,她倒要看看这小子搞什么鬼。 踱步犹豫了一阵。 范知县心里似乎有主意了。 勉强道:“既然云燕这么说,那就给你一天时间......” “不过若没结果,你就在牢里呆到立秋吧。” 范知县也存在赌一把的心理。 毕竟这小子是老捕头的孙子。 实在不行,再让云燕接手也不迟。 “云燕,从现在开始就让李长辞主办,你还是从旁协助。” “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没进展的话,立即把他抓到我面前。” “是。” 上官云燕斜眼看了下李长辞,声音冷漠。 “多谢大人。” 李长辞就知道,自己作为老神捕的孙子。 又是范知县的后辈。 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至于没结果? 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已经是开了挂。 就等着上司徒家拿人了! ...... 快班堂,上官云燕办公间。 “李长辞,你要是这次办砸了,大人可不会轻饶了你。” 上官云燕坐在案桌前的椅子上。 将衙门发放的搜查令递给李长辞。 清河县捕快对于这些大户人家,也不说想查就查。 必须要个凭证。 不然胡乱搜查的话,这些人说不定去京都告状。 虽说不至于出什么大事,但总会惹些麻烦。 “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长辞接过搜查令。 看着一袭黑衣,秀色可餐的上官云燕。 心道如此女子怎么就走上了武道? 还当了捕头? 这还真有点违和。 按理说衙门捕头不都是五大三粗,胳膊比头还大的抠脚汉子吗? 武道炼体,第一个境界是炼体境。 要想修的圆满,其中的苦头李长辞是知道的。 因为他自己就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炼体境界分为炼骨,炼脏,炼肉和炼皮。 每一层都炼至圆满后,方为炼体巅峰。 有了进入后天三境的资格。 而在炼体的过程中。 骨脏肉皮。 千锤百炼。 修炼者往往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最后还要在药力的支撑下才能臻至圆满。 寻常女子哪能吃得了这个苦? 故大齐国上层人士。 除非先天就是炼体的料子。 一般都选择炼气。 其中在京都更以炼气为尊。 大齐国国宗! 天工宗! 便是以炼气为主的宗门。 不过要说实战的话。 同境界下近身战斗还是炼体更胜一筹。 但炼气炼心术法繁多。 武者一个不留神也容易翻车。 “你打算怎么查?” “先说好,我只是协助你抓人,破案这方面,我可不会帮你。” 上官云燕有些奇怪的看着李长辞。 后者此时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 抠里抠气的。 我让你帮我破案了吗? “头儿,你为什么不走炼气的路子?” “御剑飞行,斩敌于千里之外,不比拿把刀砍来砍去的强多了?” 李长辞将搜查令收好后,没有正面回答。 反而问了句关于她修行的事。 上官云燕见李长辞如此问,脸色瞬间僵住。 似乎有些生气。 白皙的脸蛋上。 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你懂什么?” “让你去查案就查案,我修什么管你什么事?!” 见上官云燕莫名有点要暴走的意思。 李长辞暗道这女的在修炼这事上肯定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随即干笑道:“只是随口问问,不说就算了,发什么火嘛。” “走炼体也挺好的,我也是炼体,咱们都一样。” 上官云燕一双黑眸盯着李长辞,眼神仍不时闪过怒色。 不过似乎知道自己不该为这事发怒。 深吸了两口气,淡淡道: “还不去查案,要是误了案子,我第一个把你送进大牢。” 一日内破案,根本不可能。 就算李长辞今天有点不同。 也改变不了现状。 到时候非得拿他去牢里坐坐。 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欠揍了! 见上官云燕的情绪稍微稳定。 李长辞感慨女人的心理真难理解。 就问了一句,还记恨上了? 不仅抠里抠气。 还小肚鸡肠。 “行,不过查案之前我先了解了解案情总行吧?” “你想了解什么?” 上官云燕双手叉在胸前,一副我什么线索都没有的样子。 “比如你之前说的有嫌疑的那几家,具体是哪几家?” 李长辞虽然知道答案。 但好歹也要弄点其他信息。 不然考试光写个答案。 这能不让人怀疑? 基本过程还是要有。 上官云燕像看智障似的看他,最终还是答道: “能穿金蚕丝的人家,应该只有城北的王家,司徒家,城西的苏家和西门家,还有城南的钱家和上官家......” 上官家? 这是把自己家门都报出来了。 还真是大义灭亲啊。 “好,上官家最近,那就先调查上官家。” “李长辞!” 上官云燕站起身。 拿起长刀。 咬牙切齿的看着李长辞。 在衙门谁不知道她是城南上官家的人? 她说上官家只是避嫌。 难道这不开眼的小子还真要去? “头儿,灯下黑的道理你也懂,万一真是你们上官家的人,如若不查,耽误了案情谁来负责?” 李长辞内心哂笑。 一个小捕头在我面前还耍威风。 上辈子老子当全能键盘侠时。 不知破了多少喷子的防! 第7章 行气图 李长辞此话一出。 上官云燕脸色有些潮红。 不知是不是被李长辞气的,强忍怒意道: “我家大哥已有妻儿,二哥乃京都青山书院学子,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做出这些事。” 她家的情况,她当然清楚。 年轻一辈的两位哥哥肯定不会做出此等恶事。 自然不用去查。 李长辞见上官云燕被自己拿捏住。 心中呵呵一笑。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脾气,在衙门都不改。 是该有人管管了! 难怪原主人见了她就像耗子见猫一样。 动不动就发飙。 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他决定了。 通过这次案子得好好打压一下这位娇滴滴的上官捕头。 至少以后要把他当成和她平起平坐的人。 现在李长辞有看见死者记忆的能力。 以后在捕快界大概率能混的风生水起。 哪能再被一个女子压一头? 这不仅是男性的尊严。 也是穿越者该有的待遇! “你保证?” “上官捕头,你的保证没用,现在我是案件的主办人,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不止你上官家,这几家我都要查!总不能因为衙门捕头是上官家的人,就不查了吧?这要是传出去,你想清河县的百姓会怎么说?” “头儿,我都是为你好啊。” 李长辞道理一套套的。 说的上官云燕无法反驳。 只得用那亮闪闪的眸子死死盯住他。 上官云燕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李长辞。 原先那个唯唯诺诺,见到她还有点害怕的人。 似乎消失了。 现在变得更加讨厌! 更加欠揍! 要不是顾及捕头的身份。 她恨不得马上把李长辞拖过来暴捶一顿! 瞧着上官云燕十分有攻击性的目光。 李长辞竟隐隐感到一丝危险。 这人怕不是绷不住了。 要当场行凶吧? 后退了两步。 他下意识握住腰间的长刀,提醒道: “上官捕头,现在我是范大人点名的主办人,是知县大人亲自任命的。” “我办案的这一天内,衙门上下捕快都要听我的调配,包括你也要协助,难道你不听大人的命令?” 他还只是炼体境。 面对进入后天行气境的上官云燕,肯定打不过。 见李长辞一副戒备的模样。 上官云燕心冷哼一声。 她还以为这小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说到底还只是个炼体境的小捕快,随即冷笑道: “谁说我不听大人的命令?” “你放心,你查案期间我会好好配合的,你要查我上官家,去查就是了,不过到时候被人赶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见上官云燕稍微恢复正常,李长辞才松开握刀的手。 心中暗道得找机会也突破到后天境界才行。 不然这行气境的上官捕头真要动起手来怎么办? “我有衙门搜查令,谁能赶我?是不是家里住的不习惯了想去牢里蹲蹲?” 李长辞拿出衣口搜查令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女的又吓唬自己。 当他是吓大的? 上官云燕见此,心中怒意重新升起。 不过这次她忍住了,轻声道: “那你去吧,既然你想白跑这一趟,我也不拦着你。” “不过到时候莫连门都敲不开,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我说要了自己一个人去吗?” “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陪我一起去。” 开玩笑。 没个高手保驾护航他可不敢往那些大户家跑。 要是见势不妙造反怎么办? 基本安全保障还是要有的。 “李长辞,你别太过分了。” 上官云燕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顿时升起。 让她带人去查自己家。 那让她在家人的心中立于何处? “头儿,不是针对你,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再说我们又不是上门搜查,这大人也不允许,我们只是去做做客,了解下情况而已。” “等我调查完,确定目标后,再召集兄弟拿人。” 当然,他不会真去上官家浪费时间。 他的目标还是司徒家。 李长辞这么说,主要就是拿捏拿捏上官云燕。 让她知道谁才是这案子主办人! “李长辞,你就这么确定调查之后就有收获?” 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这一解释,心里稍微想通了点。 既然不是搜查,只是调查。 那就暂时可以接受。 瞧见上官云燕那完全不信任的眼神。 李长辞心中呵呵! 灵机一动道: “那我要是明日抓到凶手怎么办?”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打赌?” 上官云燕眉眼一挑。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若是我明日抓不到凶手,立秋后我自愿辞掉捕手职位,回家陪老爷子养老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上官云燕来了精神。 这讨厌的家伙走了也好。 回去陪师父安度晚年也不错。 甚至她早些时候一直都有这种想法。 李长辞在衙门这点贡献。 还真不如回去照顾老捕头。 “别高兴的太早,如果我明天抓到凶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助我进入后天三境。” 李长辞的目的很明确!。 就是要早点进入后天境界。 他凭记忆知道武者想要进入后天三境极为困难。 即使只是后天第一境行气境。 也难倒了无数炼体巅峰的人。 因为进入后天三境有一个必要条件。 那就是要获得一张行气图! 不过就算只是普通的行气图。 价值之高远超他现在能承受的极限。 当年自家老爷子受皇家封赏。 本有机会购买一张行气图。 不过他当时已人到中年,武道之路无望。 便将赏钱买了现在的宅子,算是给后辈一个安稳的住处。 故其修为一直停留在炼体巅峰。 上官家家大业大。 上官云燕能到行气境,家中肯定有行气图。 再说都是自家老爷子的徒弟。 借来看看问题应该不大。 “李长辞,没想到你还打算走武道一途,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帮你?” 上官云燕美眸转动,打量了下李长辞。 看不出他还有此野心。 “好说好说,我要是抓到人了,把你家行气图借我看看就行。” “呵呵。” “李长辞,你想的倒美。” “你知道行气图的价值吗?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一张。” 上官云燕莞尔一笑。 她是被李长辞这番话逗笑了。 行气图。 炼体境武者晋升的唯一途径。 哪有那么容易拿来赌? 第8章 赌约 “只是借用,看完了我还你就是了,别这么小气。” “再说,我明天也不一定抓到人,你的赢面还很大。” 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认真的口气,心想可能他还不知。 难得耐心解释道: “这倒不是我小气,你知不知道行气图可不是说借就借的,每张流传出来的行气图,只能被人观摩三次。” “三次之后,行气图会自行销毁,我用的那幅行气图,已经被观摩两次了,你说,家里会轻易让我拿出来吗?” 李长辞心中一震。 他没接触过过行气图。 只是听别人说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限制。 现在看来,这借出来的几率就不大了。 这最后一次机会上官家肯定会给后辈留着。 看着陷入思考的李长辞,上官云燕似乎想到什么,眼眸一闪道: “不过我上官家的行气图也不只有一幅。” “如果你把你家老爷子那把斩金刀拿来做赌注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和家里说说,拿出一次观摩机会来和你赌。” 不止一部? 真是狗大户啊! 老爷子的斩金刀李长辞知道。 就是那把陪了老爷子一辈子的家伙。 听他说那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刀。 只差一步便可晋升法器行列。 是一把有钱也买不到的法器胚子。 现在老爷子还拿着斩金刀每天练刀,宝贝的不行。 要让他知道自己拿他的宝刀去赌。 非把自己腿打断不可! “这......好,我和你赌了!” 李长辞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事,自己百分之百赢。 拿命赌都不怕! “不过你千万不能和老爷子说我用斩金刀打赌的事。” “放心,不用我说,明天他自己就知道了。” 上官云燕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李长辞在办案方面可以说是个新手,不知道这命案的难办之处。 一天破案,没有任何可能。 她赢定了! 当初杨志恭什么都教她,唯独她那柄斩金刀杨志恭没给。 说此刀戾气太重。 不适合一个小女娃娃。 当时的上官云燕还是炼体境。 不知道一把好武器对自己的重要性。 现在看来,杨志恭那柄斩金刀正好适合现在的她。 若是得了,实力至少上一个层次。 她本就打算找个由头去找老爷子讨要。 这次和李长辞的赌约,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不过虽说是打赌,但她上官云燕也不会白拿。 到时候尽量想办法让她那老师父满意。 瞧着吃定自己的上官云燕,李长辞笑而不语。 “好,既然定了,那我们立个字据,防止有人耍赖。” “有这个必要吗?我说话从不反悔。” 上官云燕有些烦,怎么事这么多? “我是怕到时候我耍赖。” 李长辞殷勤的从案桌拿出一张纸递给上官云燕,“你来写。” 不是李长辞不想写。 是他的毛笔字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还是不要献丑得好。 上官云燕也没拒绝。 几个呼吸间就在纸上留下了几排漂亮秀气的小字。 随后在左下角写上了姓名。 李长辞接过笔,同样签下了他的大名。 不过和旁边上官云燕那几个字比起来,他的字属实丑陋了些。 见着字据已立好,李长辞将其收起。 “这个暂时就由我来保管了,你不会介意吧?” “无所谓。” 上官云燕不怕李长辞耍赖,他本就打算去找杨志恭讨要,这次只不过借个由头罢了。 “马上散值了,你还不快去调查?” “不急,等我回去制定好计划,明早再说。” 李长辞确实一点都不急。 十拿九稳的事,还是先回家睡觉养好精神重要。 “你不是打算回家再睡一觉吧?” 上官云燕的眼神,似乎在说: 这就是你办案的态度? “是制定计划!” “记得明天早点来,别耽误了我们查案。” 上官云燕俏脸突然一黑。 她什么时候答应一起查案了? ...... 最终,李长辞以安全为由,再加上自己主办人的胁迫。 还是生拉硬拽的让上官云燕妥协了。 去司徒家没有这行气境的大妞跟着,他始终觉得安全性不够。 李长辞也是个稳健的人。 毕竟这方世界高手多,自己这点实力目前还不够看。 回到快班堂,李长辞坐回自己的案桌,准备再摸会鱼就下班。 他以前虽然混了些,但本身在老爷子不计成本的帮助下,已经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在快班堂,除了上官云燕没人是他的对手。 论地位,他在这里几乎就是捕头之下的第一人。 “李捕,马上散值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查案?” “对啊辞安,刚刚捕头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是不是在教你怎么破案?” “头儿的房间还没人进去过,你可是第一个啊!” ...... 李长辞坐下后,几个没出去执勤的快班捕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挤眉弄眼的问东问西。 他平日和这些同僚相处不错。 再加上和知县大人的那层关系。 衙门三班捕快任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好了好了。” “你们几个该散值的散值,该值夜的值夜,在这儿瞎打听什么?” “需要抓人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 李长辞将几个靠的较近的捕快往外推了推。 就差往屁股上踹几脚了! “听说这案子不好整,头儿好像都没把握三天能破,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今晚不通宵调查吗?” 一名年轻的捕快有些担心的提醒,今晚难道就这么回家睡觉? 其余众人皆看着李长辞,似乎和这名捕快想的一样。 通宵? 通个蛋的宵! 老子上辈子已经奉献的够多了。 “今天大伙都累了,先回家睡觉,明天还有一天时间,不着急。” “你们记住,查案切记心浮气躁,心态要静。” 看李长辞稳如老狗的样子,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李捕这是有线索了? 竟一点不着急? 现在才五月,距立秋还有接近三个月。 这要是明天没结果,牢底都要坐穿啊...... 散值后,李长辞在一众同僚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衙门。 经过县衙大门时,还碰上了同样准备回家的上官云燕。 “头儿,记得明天早点来,别迟到了。” 身穿捕头专属制服,挎着衙门制式长刀的上官云燕回头看了李长辞一眼。 眸子中隐约些许怨气。 最后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了。 “什么态度......” 明天非要让这大妞眼珠子都瞪出来! 第9章 老神捕杨志恭 杨宅离衙门不远。 步行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 李长辞穿过县城集市,进入一条由青石铺成的小街。 此刻街两旁做生意的小贩还没收摊。 他找到一家卖甜食的铺子,走了进去。 “李捕,真是稀客啊!” 老板是一名胡子刮的很干净的中年大叔。 见李长辞进门,急忙从柜台跑来。 满脸笑容,亲自迎接他。 两日没回家,想来小小那个丫头嘴巴又该馋的流口水了。 杨小小是二舅杨慕容和舅婶范珠儿的女儿。 今年六岁,在记忆中是个调皮好吃的主。 不过虽然好吃,但舅婶平日管得严。 怕她乱吃东西吃坏肚子,所以严格控制着她的饮食。 至于糕点蜜饯之类的甜食,更是一点都不许给她买。 按舅婶的话来说,甜的东西吃多了牙齿就会坏掉。 牙齿坏掉了以后长大就嫁不出去了。 虽然杨小小对甜食没有一点抵抗力。 但经舅婶整日的洗脑恐吓,杨小小忍痛接受了家里不买甜食的规矩。 不过也有例外。 那就是李长辞有时会不听舅婶的话,买一些甜食回家。 这就给了杨小小可乘之机。 让她隔段时间就能在李长辞这里蹭上一些。 这处门店不大,柜台前摆放着十几个木板制成的方形食盒,里面盛着花花绿绿的糕点。 这时店老板指着这些糕点盒,一一给李长辞讲解其制作过程,味道,口感。 乐此不疲! 李长辞知道这衣着干净的店老板在想什么。 自己作为清河县捕快界的二把手。 又是当年威风凛凛老捕头的孙子。 只要在他店里多留一会,不仅他面上有光。 还能震慑附近的宵小无赖。 而代价不过就是几两甜食而已。 划算的买卖。 “那就桂花糕和马蹄糕各二两吧。” “好勒,大人您稍等!” 店老板没吩咐伙计,自己到柜台取出两张黄澄澄的油纸。 帮李长辞挑选出品色上好的糕点各二两,仔细用油纸包了起来。 “一共多少钱?”李长辞问道。 店老板听这话,顿时有些紧张,急忙道: “李捕说笑了!几两甜食而已,哪值得了几个钱,都是老街坊了,就当我请您品尝!” “收下吧,公职在身,老板你这可是在为难我。” 李长辞笑着留下一钱银子,数目应该差不多。 虽然他记得原主人没少白嫖。 但他不打算继续下去。 这些人赚的都是干净钱。 不容易。 再说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不顾老板连连推脱,李长辞提着用细绳绑好的糕点,自顾走出了小店。 继续往青石小街深处走去。 送走李长辞后,店老板回来看着柜台上的一钱银子。 迟迟没敢动手。 李捕今天怎么了? 记得以前从没给过啊。 他越想心里越慌,认真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 在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后,才小心翼翼将这一钱银子收入账中。 “别瞎想了,也许这段时间上面查的严吧......” 此刻已近黄昏,青石小街两旁的商户大多开始生火做饭。 一些出来洗菜淘米的人看见路过的李长辞,纷纷礼貌的打着招呼。 一口一个李捕叫着,叫的如他般的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还只是个小捕快,你们这样影响甚坏! 不过心里,他却实诚的觉得舒服。 没一会,一座墙面刷着浅白色石漆。 有着一级台阶的府宅出现在其视野中。 这正是自家老爷子的府宅。 也是李长辞的家。 坐落在这条青石小街里处。 当初杨志恭选府宅时,特意挑了城南这处较为繁华的地段。 宅子本身也是三进三出。 现在看来,算得上是一座豪宅。 门没锁,李长辞推开有些泛黄的木门,跨过半尺来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将门反锁后,来到了前院。 “又用掉了一钱银子。” “算算总共只剩不到二两了,衙门每个月可是有三两俸银,这原主人还真能花啊。” “败家玩意。” 对青河县普通人家来说,三两已经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养活五口人都没问题。 李长辞算了笔账,要是用自己的工资去买行气图的话。 估计一辈子都别想。 当年杨志恭就是将本打算买行气图的六千两银子,用来买了宅子。 代价则是放弃了武道之路。 等这个案子办完了,得想个办法赚钱了。 不然进个茶馆连曲都听不起,他这穿越才真穿了个寂寞。 看来不管在哪处世界,他都面临一个致命难题。 缺钱! ...... 府宅正院,一名身穿灰色大褂的老者正挥舞着一柄长刀。 刀身时不时反射出夕阳的余晖,给这套朴实无华的刀法添了几分美感。 他的刀很简单。 一共只有三招。 每招皆是大开大合的路数。 当最后一刀劈完后,老者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将刀收回。 此人正是李长辞的外公。 杨志恭。 “回来了?” 杨志恭收起刀,缓缓将其放入一旁凳子上的黑色木盒。 “老爷子,果真是宝刀未老啊。” 李长辞知道这三招,且自己也会。 这是老爷子教他的,几乎从小练到大。 这套刀法虽然简单到只有三招,但这三招分别包含了“攻”,“防”,“退”三种意境。 且每一招变化多端。 实战时能随环境不同改变出刀路数。 让敌人摸不清门路。 按老爷子的话讲,这套刀法学会了。 就算被衙门赶出去,也不会饿死。 至少能去走个镖! “那是!你爷爷我当年在秃鹰山中,一人刀斩数百名悍匪,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算现在岁数大了,几十个也没什么问题!” 杨志恭用沙哑的声音笑道。 之后抱起刀盒,用衣袖轻轻擦拭。 “当然,这清河县谁不知道您老当年的事迹?” “今天范知县又在我们面前说了,说京都皇宫当初都派人来找您破案,要不是您挂记着咱清河县百姓,早就被六扇门挖走了。” 交际花李长辞并没有说谎。 今天范大人的确这么说过。 “你小子今天怎么回事,脑子突然开窍了?” “长辞啊,你终于长大了,这下明白你爷爷当年是多不同凡响了吧!” “岂止是不同凡响,要是老爷子当年同意六扇门的邀请,现在说不定都是大齐国四品的神捕了,连范知县见着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大人!” 老爷子一听,哈哈大笑。 心情似乎极为不错。 虽然知道这小子是在拍马屁。 但没办法,他喜欢听! “神捕不敢当,你爷爷这点自知还是有的,不过凭我当年的功绩,升个紫衣捕头那是铁板钉钉的事!”老爷子颇为自得。 今天李长辞这几句话让杨志恭心花怒放。 平日里这小子没心没肺,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浑嘛! 第10章 老爷子的心机 来到大厅。 除了一个下人打扮的中年妇人正端着菜上桌。 家中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舅婶他们呢?” 杨志恭将刀盒放好后,坐上饭桌,拿起筷子道: “你二舅带她们去法慧寺祈福了,估计明天才回来,别管他们了,咱们吃吧。” 李长辞“哦”了一声。 祈福? 看来是去交智商税了。 有这钱还不如多买几两猪肉来的实在。 李长辞将带回的糕点放好后。 坐上了饭桌。 桌上的菜肴不多,三个热菜和一大碗汤。 不过两个人吃倒是绰绰有余。 闻着炒肉的香气。 李长辞肚子顿时咕咕作响。 这时他才记起。 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之前在衙门因为周小红的案子。 他都快忘了这码事了! 此时饥饿感凶猛袭来,李长辞迅速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这些饭菜都是宋妈做的。 平日她负责家里人的伙食。 在做饭这方面,宋妈称得上一把好手。 一碗米饭很快吃完。 李长辞不顾老爷子诧异的眼神,招呼一旁宋妈再给自己来一碗。 当第二碗吃完后,李长辞才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时桌上菜肴已经他扫荡一空,就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长辞,你老实说,衙门是不是有案子?” 杨志恭坐在一旁,叮着吃饱喝足的李长辞,突然问道。 问话的同时,他拿出烟杆。 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随即吐出一大口青白色烟雾。 瘫在椅子上的李长辞眉眼一动,心中有些惊讶。 “小事而已,老爷子,你怎么知道衙门有案子?” 李长辞有些好奇。 衙门里的案子范知县有规矩,不准大家在外乱说。 更何况这次还是个命案。 现在还没开始调查,按理说自家老爷子不应该知道这个事。 杨志恭见李长辞承认,并没有因此意外,笑道: “你小子还想瞒我?昨晚一夜没回,现在回来又像饿死鬼一样,少说也有一天没吃饭了吧?” “还有你之前说范大人在你们面前提到了我,不用猜,肯定是案情紧急,范大人又发火了。” 听着老爷子的分析,李长辞心中一叹。 不愧是名震清河县的老捕头。 都退休了还洞察的如此细致。 “的确是有点麻烦,不过问题不大,明天上官捕头应该就能结案了。” 李长辞不想给他说一天破案的事。 老爷子处心积虑才将自己送进衙门,要是让他知道一天破不了案,牢坐都要坐穿。 不知要被气成什么样! 操了一辈子心,李长辞还是觉得不让他担心为好。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能百分百破案的情况下。 要是不知道答案让他一天破案,李长辞第一个干的事就是找老爷子求救。 杨志恭一听,点了点头。 他从李长辞现在的神色看出,这案子应该有眉目了!。 不然也不可能吃下两大碗米饭。 抽了口烟,老爷子洋洋得意道: “云燕那丫头虽然年轻,但聪慧过人,这两年看来有我当年的几分风采,倒也不枉我辛辛苦苦的教她这么久。” 她? 您老指的风采是抠气抠气? 还是小肚鸡肠? 他现在已稳操胜券。 那大妞却还在为案情发愁。 这就是差距! 杨志恭察觉出李长辞眼中那一丝轻视,叮嘱道: “长辞,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云燕做了捕头你不服气,不过人要认清现实。” “你这头脑,这辈子就在云燕手下踏实当个捕快吧。” 李长辞:??? “当年我初见云燕那丫头的时候,就知道她有做捕头的潜质,当时就起了教她的心思。” “你二舅是个读书的,不会接我的班,你也资质平庸,最多充个打手,这不是没办法才找她来接班嘛。” 李长辞心中为老爷子心酸了一把。 堂堂清河县名捕,儿子孙子到头来没一个顶事的。 最后还要找个丫头来接班。 真是苦了我家大爷! 此刻杨志恭不知从哪找出一小坛老酒,放在了桌上。 今天李长辞给他的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同。 似乎比以前明事理些,所以他想多聊聊。 “其实我当时也有点私心,云燕那丫头长得俏,家世也好,要是能做我家的孙媳妇,倒也是一桩美事。” “若真成了,你小子这辈子也算是有靠山了。” 第11章 城北司徒家 第二日一早。 李长辞精神抖擞的伸了个懒腰。 从床上起身。 昨日落下的觉,这一晚总算补了个干净。 洗漱过后,他换了身干净的差服。 看着铜镜,里面是一个挺拔俊朗的帅哥。 “虽然和自己上辈子那帅的毁天灭地容貌比不了。” “但作为一个捕快来说,已经是天花板了!” 衙门捕快的差服虽比捕头差点,但也比上辈子电视中那路人甲视感的差服好多了。 大齐国捕快的地位和上辈子古代还有些不同。 这里的捕快并不是一个被人瞧不起的职业,反而颇受百姓尊重。 虽说是吏员,但各地衙门的捕头也是有官衔的。 像上官云燕那样的清河县捕头就拿着朝廷九品官阶的俸禄。 要是能被京都六扇门看中,入了京都衙门。 那就基本算从另一个方向走上仕途了。 在记忆中,京都六扇门的赤衣捕快是九品官身。 紫衣捕头则是七品。 而那几位神捕,都是京都的四品大员。 且六扇门负责彻查全国大案,黑白两道通吃。 手上也是实打实的权利,在朝廷官员中绝对算是实权派,各地官员都要给几分面子。 “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在六扇门做个神捕。” 虽然能看见死者记忆这能力不知是怎么来的,但李长辞知道这东西很了不得。 凭借它,再加上自己上辈子的见识,以后混进六扇门应该问题不大。 吃了宋妈做的早点,老爷子又叮嘱了几句好好跟上官云燕混的话。 李长辞听后,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随即告别出了府宅。 这老头心里估计也堵得慌,他那不成器的孙儿还要靠一个女的罩。 原主人看来在他们眼中应该是没救了。 没办法。 现在看来,只有他力挽狂澜了! ...... 进入衙门,一路和众人打过招呼,李长辞来到快班堂。 此时快班堂的捕手已基本到齐。 他们来的比平时早些,毕竟今天可是有大案要查。 “李捕,我们都准备好了!” 快班堂一众捕手摩拳擦掌。 像这样的命案,清河县已经几年都没出现了,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 有些捕快一辈子碰到的命案可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上官捕头呢?” 李长辞刚说完,门口,一位身穿黑色镶边劲衣,英姿飒爽的女子走了进来。 此时的上官云燕在朝阳的照射下,几缕青丝在其雪白的脖颈旁若隐若现。 凤眼中黑色眸子含星点点。 雪白柔荑抚着腰间长刀。 将女子的美丽与捕头的威严完美融合。 一众捕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半天回不过神! “眼珠子不想要了?” 上官云燕被一众人盯的有些反感,话语间蕴含丝丝怒意。 一众捕快瞬间低下头,各自回到自己位置,心中皆是后怕不已。 要是上官捕头发飙他们就惨了,一个行气境的高手发起火来后果可想而知。 李长辞上辈子是见过世面的,什么女的没见过,区区丫头片子还唬不住他。 盯着上官云燕,李长辞笑道:“头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可以的话现在就动身吧。” 上官云燕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打算去哪,难不成还真要去我上官家?” “这是什么话,上官家和范大人有亲,又是头儿你的本家,我哪有胆子去查?” 李长辞笑容和和气气,今天抓人还要靠这位行气境的大妞才行。 他本就不打算去上官家搜查,昨天只是压压她气焰而已。 听完,上官云燕脸色柔和了些。 她自问家中二位兄长绝无问题,去了也是多此一举。 不过转念一想,她心中顿时惊怒。 混蛋,昨天竟敢耍我! “李长辞,今天你要是破不了案,本捕头以后会帮师傅他老人家好好照看你的。” 上官云燕此时没发火,却反常的笑了。 那笑容,让李长辞头皮有些发麻! 众捕快见上官云燕的表情,心里都提李捕捏了把汗。 这是做了什么才能把头儿得罪成这样...... “那就多谢上官捕头了,有你照顾,老爷子肯定笑的合不拢嘴。” 李长辞干笑了一声,“那咱们走吧,事不宜迟,查案要紧。” “你打算去哪调查?” “城北司徒家。” 此话一出,不光上官云燕,连周围捕头也有些动容。 司徒家在清河县是有名的富户。 家中族长司徒浩常年往返京都,积累了巨额钱财,传言他们家在京都还有靠山。 在清河县,几乎没人敢去得罪神秘的司徒家。 “有没有证据?” 上官云燕不知李长辞为什么要去司徒家,这家人在她看来可能是最难查的。 “当然有,这就是证据。” 李长辞拿出自己包好的那根金蚕丝。 只要在司徒家看到身穿金蚕丝的人,就有理由捉拿。 上官云燕俏脸微变。 这东西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个证据。 就算去搜查也没什么不妥。 但对于司徒家来说,仅凭它去调查的话需要冒很大风险。 “还有其他证据吗?”上官云燕追问。 “这就够了,我是主办人,这次就听我的。” “去了司徒家只要见着穿金蚕丝的人,直接绑回来,后面交给我就行。” 李长辞此刻不仅是对上官云燕说,也是对周围一众捕快说。 “看来你已经确认是司徒家干的了。”见李长辞如此笃定,上官云燕眼神带着些许意外。 李长辞以前虽不堪,但也不是莽撞无知的人。 既然能说出司徒家,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再怎么说他背后还有老捕头在。 “按理来说你是主办人,查案的事由你负责,但司徒家不是一般人家,要是没结果,可是会让范大人难办的。” “就按照我说的做,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一个捕头,婆婆妈妈的怎么办事? 还有不管司徒家有什么来头,敢让他背黑锅,那就是作死! “你承担的起吗?”上官云燕略带深意的问道。 “加上我家老爷子总够了吧,别忘了我们还有赌约。” 上官云燕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其中利弊。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最终决定就按李长辞说的做。 见上官捕头同意,一众捕快霎时间兴奋起来。 这可是清河县司徒家,这次行动之后,他们又有吹嘘的资本了! 统一了意见,上官云燕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随即就将出行的捕快点好,带着李长辞出了县衙大门,朝城北司徒家赶去。 瞧着突然雷厉风行的上官云燕,李长辞欣慰的点点头。 这就对了,要是瞻前顾后的,还怎么当他帮手? 只白白浪费个后天境高手! 第12章 司徒上虞 衙门内堂。 彻夜难眠的范知县此刻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长叹了口气。 抬着有些无力的臂膀,提起笔,准备开始今天的办公。 清河县虽治安良好,但由于紧邻京都,财政,司法,赋税等琐事一向繁多。 只要耽搁一天,堆积的案牍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小红的案子还没结果,昨日积压的公务又拖到了现在,顶着黑眼圈的范知县此刻只能说鸭梨山大! “大人!禀报大人,上官捕头将嫌犯抓回来了!” 一道急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敲门声。 “急什么?进来!” “大人,上官捕头回来了,还带了个犯人。”进来的是一个皂吏打扮的衙役,此刻急忙向范知县禀报。 “犯人?什么犯人?” “据说是杀死周小红的犯人。” “什么?!” 范知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当听到抓回的是周小红案的嫌犯后,大惊起身,刚才的疲意瞬间荡然无存。 “说清楚些,上官捕头将命案嫌犯抓回来了?!” “是的大人,现在犯人已经在公堂上了,师爷让我来通知大人去审案。” 再次确认后,范知县内心震撼不已。 这才几时? 人就抓回来了? 他深吸了口气,心中久久不愿意相信。 上官云燕的能力她清楚。 虽说破案能力不凡,但要说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抓到人,范知县是不信的。 毕竟这案子昨天才开始查。 难不成是李长辞? 范知县只一想,便将这个荒诞的想法抛诸脑后。 他一开始就没指望李长辞那小子真能查出什么东西! “他们人呢?” “都在公堂,等大人您去升堂!” “走!” 丢下笔,范知县急急忙忙的离开内堂。 没有破案的喜悦,现在他的脸上脸上满是疑虑和不安。 这帮人可别找个替死鬼来背黑锅啊...... 周家有六扇门的亲戚,要是被查到,他这知县位置就可真就难保了。 “等等,叫上官捕头先去后堂。” ...... 午时,公堂之上。 两侧皂吏并排而站,手中庭杖整齐划一,让端庄肃穆的衙门公堂更添一丝威严。 案堂上,范知县一身官帽官袍,眼部的黑色圆圈让其更显得森严无比。 其右下方,上官云燕和几名捕快站在一旁,盯着公堂之下一名身穿金衣的年轻男子。 “大胆恶徒,所犯罪行还不从实招来!” 范知县此刻大喝一声,余音绕梁。 “犯罪?我犯了什么罪?范大人,你们抓错了人吧。” 金衣男子腰间缠着鱼纹玉佩,右手大指姆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绿戒指。 面相冷厉! 正是司徒家的公子,司徒上虞! 他立于堂下,没有下跪。 身处公堂,却神色从容。 似乎根本不知道范知县在说什么。 “还不认罪,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招了,来人,杖刑伺候!” 范知县说完,手在签盒一摸,最后选了一根白签子,丢入堂下。 大齐县衙的令签分三种。 白签子,红签子,黑签子。 白签子意思意思。 红签子皮开肉绽。 黑签子伤筋动骨! 范知县来之前就问清楚了,堂下犯人是城北司徒家的公子。 司徒家是清河县望族,传言上面还有人。 范知县这审问目前还在走流程阶段,白签子只是试探试探。 真要打,也得等到罪名做实后再说。 不然若司徒家靠山是朝中权贵,反而告他个屈打成招,这事就麻烦了。 到了这时候,范知县倒不相信他们是抓人顶包了。 谁会抓司徒家的人来顶包? 既然上官捕头敢将人抓回来,那按理来说司徒上虞至少也与本案有所牵连。 “等等,范大人,我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打我!” “我司徒家一向安分守己,你们却随意用刑,难道我大齐律法在清河县衙成了摆设?!” 司徒上虞见范知县二话不说就要上刑,心头顿时一紧。 急忙亮明自己的秀才身份。 正准备上前的皂吏突然停住,拿不定主意的看向范知县。 “大胆!命案在身,秀才功名也护不了你,照打!” 见司徒上虞竟藐视公堂,范知县脾气窜的一下就上来了。 竟敢如此和本官说话! “我家族叔乃朝廷户部侍郎,官居三品!” “今日大人误抓良民,屈打成招,来日族叔定会如实启奏圣上,大人好自为之。” 虽说父亲告诫过他尽量少提族叔的事。 但此刻人在衙门,即将上刑。 司徒上虞可管不得这么多了! “你...大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区区三品户部侍郎又如何?司徒上虞,你为何杀害周家女儿周小红!” 范知县面色不改,威严依旧。 不过袖中左手轻轻摇了摇,示意行杖刑的皂吏先退下。 第13章 破案 李长辞站在侧门,看着司徒上虞。 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凌厉。 这狗东西猥琐的嘴脸他还没忘。 正是画面中杀死周小红之人。 自然也是栽赃陷害他的人。 “你......!” 见着李长辞一瞬间,司徒上虞眼中阴晴变幻。 心里仿佛降下一道惊雷。 竟然是他! 他认得我?! 不可能! 他自问当初嫁祸之时绝没在李长辞面前露过面。 这一切做的是滴水不漏。 怎么会认出自己? 短暂震惊之后,司徒上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衙门没有证据,就算这小子出现,照样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我们认识吗?” 司徒上虞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稳,有侍郎大人在他没道理害怕。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不过周小红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作为她的情郎,你怎么舍得杀了人家?” 现在,周小红案的来龙去脉李长辞此刻大都已经知道。 唯独一点他不知道的是: 为什么司徒上虞要杀周小红? 司徒上虞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沉声道: “这位捕快兄弟,无凭无据血口喷人,就不怕落得一个诬告秀才的罪名,发配充军吗?” 见司徒上虞阴冷神色,李长辞双目一凝,眼中杀意涌动。 从司徒上虞嫁祸他那一刻起,双方的死梁子就结下。 没有缓和的余地! “无凭无据?恐怕要让司徒公子失望了。” 走到公堂前,李长辞拿出三张宣纸,吩咐一旁衙役递给了范知县。 “大人,这是三份供词,其中两份来自司徒府门丁,一份来自司徒府丫鬟,这三份供词均可证实周小红与司徒上虞有染。” 上午他们进入司徒府后,李长辞独自带着几个人和上官云燕分开,去干了另外一件事。 找人证! 一截金蚕丝,勉强只能算个物证。 即使抓到司徒上虞,也不足以给他定罪。 而要是有人证,并且能录下司徒上虞和周小红交好的口供。 再结合仵作验出的结果,那这罪名就基本坐实了。 李长辞在周小红回忆的第一段画面中,记得司徒府宅大门处有两个门丁。 那两个门丁是肯定见过周小红的。 至于提供第三份口供的丫鬟,则是负责照顾司徒上虞起居的人,李长辞也顺手带回了衙门。 三名下人,哪能抵挡衙门大牢内李长辞的威逼恐吓? 一个个被牢里的刑具吓破了胆,在刚才都招了。 负责录口供的皂吏在一旁全程记录了下来。 范知县接过供词,看过之后,顿时底气十足,大喝道:“大胆贼人,人证物证具在,还不认罪!” 在他的案桌上,呈放着五份证物。 分别是司徒家下人的三份口供。 和司徒上虞衣服同样材质的金蚕丝。 还有仵作老徐之前上交的尸检文书。 大齐国的破案率本就不高,破案手段也和上辈子不能比。 这五份证物,要坐实一个人的罪名还是容易的。 “你们!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此刻司徒上虞盯着皂吏展示给他看的五份证据,眉眼中之前那股从容逐渐消失。 他知道,凭眼前这些证据,他的罪名基本已经坐实了。 司徒上虞恶狠狠的看向李长辞,心中开始后悔起来。 他后悔当初没一刀杀了这该死的小子! 当初他在城南别院刚杀完周小红时,发现别院门口躺着一个昏迷的捕快。 本想一刀结果了他,但转念一想找个背黑锅的也许更好。 便将其拖进了屋内,并把那柄作案的匕首放进了他衣口。 没想到现在竟会被这人找来证据。 当时如一条死狗一样的人,现在竟敢来审他! 等这件事过了,他要李长辞死! “本官宣布,司徒上虞杀害周元直之女周小红,证据确凿,来人,立刻将犯人押入大牢!” 按大齐律法,杀人应偿命。 但范知县没有立即动手,说到底还是顾了几分户部侍郎的面子。 虽然只是个族叔,不是血亲。 但谁也不知这个户部侍郎和司徒家的关系如何。 范知县也是个老官场了,知道先关着是最好的选择。 如今罪名坐实,若户部侍郎和司徒家关系一般,不想蹚这趟浑水。 那关几天后直接宣判,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如若户部侍郎想救人,那必定会来找他。 他也不介意卖户部侍郎一个人情。 至于周元直一家,到时候自然就是那位户部侍郎的事了。 现在这个局面,范知县不得不说。 他很满意! 此刻他看着上官云燕身旁负手而立的李长辞,心中感慨不愧是老捕头的孙子。 平日虽恣意妄为,关键时候终于有点用了。 “我爹在我来之前已去通知族叔,到时候族叔知道我被你们诬陷,定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司徒上虞此刻眼神已失去清明,被衙役抓着的他疯狂叫喊:“狗官,我出去了你们全都要死!” 听着堂下犯人竟敢威胁自己,范大人怒道:“等等,藐视朝廷命官,先打二十大板!” 这一次范知县丢下了个红签子。 虽然司徒上虞上面有人,但如今已是杀人犯,范知县的顾及小了许多。 在司徒上虞哭爹喊娘的惨叫声中,皂吏打完了二十板子。 此刻他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趴在地上。 “抬进牢里去,记住,别让他死了。” “是!” 三名皂吏颔首后,抬着昏迷的司徒上虞朝大牢走去。 ...... 衙门后堂。 “辞安,这次多亏了你啊!” 范知县坐于主坐,神色愉悦。 显然周小红案的告破让他心情大好,连李长辞的字号都叫上了。 辞安是李长辞的字,如此称呼他的人一般都是关系亲近,读过几本书的人。 范知县这样称呼,是心里在某些方面认同了李长辞。 李长辞坐在后堂客椅,旁边沏着一碗茶,这是他第一次在衙门后堂享受到这般待遇。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教导有方。” 李长辞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是上好的松青茶。 二舅姥爷这是拿出压箱底了。 松青茶乃是杨州名茶,上等的松青更是千金难买。 上官云燕坐于李长辞左侧,此刻她似乎没有案件告破的喜悦,反而眉头轻锁。 作为捕头,除了帮李长辞抓到司徒上虞,整个案件她竟没一点头绪。 就是到了现在,她也不知为何李长辞能确定凶犯。 这让她这个做捕头的很没成就感。 而且她还输掉了与李长辞的赌约,那可是一张价值连城的行气图! “李长辞,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司徒上虞?” 上官云燕没心情和这两人喝茶,直截了当的问出自己的疑惑。 她输也要输的个明白! 第15章 赏赐 快班堂。 “李捕,不愧是老神捕的后人,名不虚传!” “我早就说过辞安平日只是看不上咱们县里的小案子,你们还不信,这下我说对了吧,遇到大案子,还得靠我们老捕头的孙子!” “辞安,这次范大人肯定有赏赐吧,可要请我们哥几个喝酒啊,哈哈!” ...... 午后,李长辞坐在自己案前,被一众捕快拥簇着。 以前李长辞和这些捕快相处的不错,不管老的新的总能打成一片。 这也许是原主人除了长得还行外,唯一的优点了吧。 老捕快赵康和李长辞关系似乎很铁,脸带兴奋的道:“辞安,明天就是咱清河县的河鲜节,望江楼晚上会办宴席。” “听说县里最大那几艘灯船的倌人都会来捧场,灯船倌人......那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现在案子破了,咱兄弟几个怎么也要走一遭啊!” 一位瘦小点的捕快点了点头,认同道:“灯船的倌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的也像天仙儿一样!辞安,机不可失!” 瘦小捕快叫张浩,和赵康一样,也是李长辞以前的死党。 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不过父母后来见不是读书这块料,便花钱买了个捕快缺。 “老张说的不错,辞安,明天咱们一定要去饱饱眼福!”赵康眼中向往的神色似乎都快掩盖不住。 看着以前的两位死党都有兴致,李长辞自然不好拒绝,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下来。 他知道灯船就是花船,只不过在大齐称呼的文雅一些。 至于灯船来的姑娘什么的,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不就是屁股大一点,皮肤白一点,腰细一点吗? “我也想去......” 三人讨论之际,旁边一名小捕快红着脸有点心虚的道。 这人李长辞记得,就是昨天带他去殓房的那人。 赵康回头,潮红的脸色突然恢复严肃:“那个...小林啊,你刚到衙门不久,还是多熟悉熟悉公务为好,这种地方,鱼龙混杂,我们也是去维持秩序的,你还是不去为好,免得有什么危险!” “我......” “好了,就这么定了,下次再说!” “......”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凑什么热闹...... 解决掉小林,赵康回过头,准备继续聊聊这个话题。 突然,上官云燕出现在堂口。 “你们在讨论什么?” 上官云燕走过来,如刀般的眼神盯着几人。 赵康张嘴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张浩见状,干咳了两声,静悄悄的在众人身后溜回了他的案桌。 “头儿,没什么,没什么......都是案子的事。” 赵康扬起尴尬的笑容,一边说,一边远离李长辞。 其他捕快也不例外,见上官云燕出现,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逃回自己的岗位。 “李长辞,你过来。” 上官云燕没再理睬一众捕快,而是叫李长辞去她房间。 叫我? 没来得及多想,李长辞就在上官云燕的注视下,身不由己进了她的单间。 “这是大人送来的赏银,你拿一半吧。” 上官云燕进屋,将一个黑色袋子丢在案桌上。 李长辞听见袋子撞击桌面的声音,暗道这里面银子似乎不少。 范知县这办事速度,没的说啊。 这才一个时辰不到,赏银就下来了? 他估摸着这个案子肯定让范知县满意至极。 犯人还没处决,银子就先来了。 能这么快就破案,并且证据确凿。 李长辞估计范知县打死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这里面是二十两,十两是你这次破案的奖赏,另外那十两,你拿去给大伙分了。”上官云燕坐在椅子上,从头到尾没有看黑色袋子一眼。 “头儿,这十两不是大人赏给你的吗?” 李长辞记得之前范知县说过这次破案他和上官捕头功劳最大。 每人单独赏银十两。 而其他参与抓捕的捕快,只是每人次月俸银多发一两。 “叫你去分你就去分,哪儿这么多废话?” 上官云燕显得十分不耐烦。 她现在还因为案子的事耿耿于怀。 作为衙门捕快,九品官身。 竟然在这案子上被一个小捕快拔了头筹。 重点是这个捕快还是个很欠揍的人。 李长辞笑道:“头儿,没事的,这次只是我运气好才赢你罢了。” 这大妞能把自己的赏银拿出来给兄弟们分。 李长辞对她的人品还是认可的。 虽然作为上官家的人,她肯定看不上这十两银子。 但谁也不会嫌自己钱多! “你放心,我上官云燕说话算数,既然我输了,行气图肯定会送到你手上。” 听到上官云燕如此说,李长辞心算是定了。 行气图难得,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李长辞来说,现阶段还是提升自己实力最重要。 正当李长辞拿着赏银,准备离开时。 上官云燕突然叫住他,提醒道:“别说是我的赏银,就说是衙门赏给大家的。” 李长辞回眸,见上官云燕已解下佩刀,拿起一本书籍开始翻阅。 脾气是大了点,不过倒是个有心人。 其实李长辞也不打算白占她行气图的便宜,毕竟是自己开挂赢的赌约。 等有机会试探试探老爷子,看能不能把斩金刀要来。 上官家家底不菲,想来拿几万两银子来换应该还是出得起! 回到堂内,李长辞拿出了十两银子分给大家。 这突如其来的赏钱,让大家惊喜不已。 此时在堂内的捕快基本都是参加今天抓捕的人。 按人头算,每人至少也能分到几钱银子。 “拖了辞安的福,这么快就破了案,算上下个月多的一两银子,咱们这个月银子可不少了!” 赵康小心的将分到的银子揣进衣口,随后再次用手摸了摸确认放好。 明日就要去望江楼看姑娘,多一点银子就多一分底气。 正当众人将银子瓜分完毕,皆大欢喜之时,一名差役突然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跑来。 还没多喘两口,就急忙道:“不好了!有一队卫兵冲进了衙门,说是找司徒上虞的,怎么拦都拦不住,现在正朝大牢那边去了!” 李长辞一听,顿感不妙。 这些人多半是司徒上虞那小子找来的。 “范大人呢?”李长辞急忙问道。 能找来卫兵,看来应该是司徒上虞口中那位户部侍郎出手了。 不过李长辞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刚才已经去通知了!” “叫上头儿,走!” ...... 第16章 金吾卫到来 衙门大牢,天字号监牢。 “吾儿!你受苦了,是爹来晚了!” 某处牢房外。 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此刻心疼至极的看向牢房内半死不活的司徒上虞。 他眼白处尽是血丝,当注意到司徒上虞那血肉模糊的屁股时,两只手略带颤抖的握紧铁栏。 忍不住失声咆哮道:“不报此仇,我司徒浩誓不为人!!” 此人正是司徒上虞的父亲,司徒浩。 在他旁边,站着一名身披金甲,头戴金盔的魁梧男子。 男子腰间别着一把一米来长的金鞘长刀,肩部镶着一顶红色披风。 披风直拖到膝盖处,当中烫着一个大大的“金”字。 “司徒兄不必担忧,我看令公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休息几天就能康复。” 金甲男子声音洪亮,言罢,突然一掌挥向牢房门锁处。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铜制门锁随即爆裂。 铁门在这股巨大冲击力下,变得摇摇欲坠。 金甲男子只轻轻一推,便将半寸来厚的铁门推开。 “多谢寇兄!” 司徒浩抱拳后,急忙进入牢房内,抱起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司徒上虞。 “爹......” 司徒上虞在司徒浩的呼喊下,缓慢清醒了过来。 “爹,你要给我报仇啊,我要他们死!” 司徒上虞清醒后,心中的愤怒此刻如潮水一般涌出。 他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等屈打? “好好,上虞,把你之前的事情都说一遍,现在金吾卫寇大人在这里,他们谁都跑不了!” 司徒浩心疼的扶起儿子,心中已是满腔怒火。 他司徒家在清河县扎根百年,还从未被如此对待。 敢在清河县和他司徒家作对,谁来了都不行! 司徒上虞随即将之前发生的事全数讲了一遍。 当讲到李长辞时,他眼中满是厉色,心中怒意急速升起! “爹,你一定要杀了这小子,都是因为他我才被那狗官找到把柄!” 司徒上虞此刻,心中最恨的人就是李长辞。 之前如死狗一样任自己摆布的人,没想到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栽赃陷害,肆意动刑,我看这清河县衙门是该换换人了!” “还有你说的那个小子,你放心,爹不会放过他的!” 司徒浩双目怒火满布,对一旁金吾卫中郎将寇天雄道:“寇兄,这次就麻烦你了。” “司徒兄放心,既然受侍郎大人之托,在下定不会让司徒兄失望。” 寇天雄冷笑一声,眼中闪过肃杀之色。 ...... 同一时刻,衙门大牢外。 “寇大人交代过,尔等不得入内!” 几十名披着镶金甲胄,手握长刀的士兵排成两列,站在大牢门外,挡住了一众企图上前的衙役。 “你们是谁,竟敢擅闯我清河衙门,难道不知到这是杀头的大罪?” 此刻前方一名皂班差役拿着佩刀,对着一名领头的甲士大喊。 这名皂班差役刚才正带着人在大牢巡查,突然见一队金甲卫士闯入。 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赶出大牢,此刻正是怒气上涌。 领头甲士生的浓眉大眼,手中大刀横在胸前,盯着这名出头的衙役滋滋大笑:“尔等听好了,我们乃京都金吾卫,现在随寇大人办案,你们若敢阻挠,格杀勿论!” 说罢,他右手握刀一挥。 大刀“呲”的一声插入地下,顿时尘土飞扬。 “你......” 眼前这一幕,让这名皂役心中一惊。 本打算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群士兵,竟如此专横霸道! “小周,算了,我们还是等大人来再说吧。” 另一位年龄偏大的老差役拉了拉他,示意他退回来。 “大哥,这里可是咱们的地盘,难道就让他们如此嚣张?” “还是等大人他们来了再说吧,这些人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老差役在衙门多年,眼力自然比年轻人强一些。 此刻他知道万一动起手来,他们这帮人绝不是对手。 “哈哈,金吾卫的贵客到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好让本官尽尽地主之谊。” 正当场面僵持之际,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随即范知县带着衙门师爷和几名跟丁走了过来。 范知县瞥了一眼在场的皂吏,示意他们退下,随后对领头的那名甲士笑道:“这位军士不知如何称呼?” 领头甲士拔出长刀,握在手中。 之后眼神打量了一下范知县,道:“你就是清河县的知县?” “本官正是。” 范知县仍笑脸相迎。 大齐金吾卫负责京都城防与治安。 如今来到清河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位户部侍郎暗中委托的。 听来报的人说有一名身穿金甲金盔的人带队,眼前之人应该只是个手下。 正主多半还在大牢里面找那个司徒上虞。 既然这次金吾卫都来了,范知县心中已打定主意。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人情卖出去。 一个司徒上虞,同时承了户部侍郎和金吾卫两份人情。 太值了! “这位军士,不知里面是哪位大人?待出来后,本官好与他说说案情。” 此时,领头甲士戏谑的看了范知县一眼,冷笑一声,大喝道: “清河知县,公堂中栽赃嫁祸,屈打成招,陷害良民,速速拿下,等待大人出来审判。” 领头甲士一喊,身后两排士兵纷纷亮刀,眼神不善的望向范知县。 “还不束手就擒!” 领头甲士言罢,持刀就像范知县冲去。 寇天雄早在进入之前就吩咐过他,若见到清河知县直接擒拿,无须报备。 当他和司徒浩刚进衙门,得知司徒上虞被定罪,打入大牢时,就有了计划。 范知县见对方突然发难,心中大惊!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乃大齐七品知县,你们想干什么?” 范知县见形势不妙,急忙躲在了一众差役身后。 怎么不讲讲条件就直接动手? 真是些粗鲁匹夫啊! 他又没打算揪着司徒上虞不放。 这些人这般激动干什么? 领头甲士冲进人群,几个照面就将一众皂吏打倒在地,后方金吾卫轻易就将一众捕快制服。 作为金吾卫队长,他本就是炼体巅峰之人,对付这一群看守大牢的衙役自然轻而易举。 “你......你放肆!”范知县脸上浮现恐惧之色。 “区区知县,还敢反抗!一会我家大人出来定再治你个武力拒捕之罪!” 领头甲士说着,一把向范知县抓去。 一旁师爷和数名跟丁此刻早已被金吾卫的威势吓破了胆。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反抗。 范知县见两边随从无人上前护卫,心中惊怒交加。 若被金吾卫抓到审判,那可就偷鸡不成反失把米,搞不好还会莫名被安个罪名。 就在即将被领头甲士抓住之际,突然一柄长刀从他身后飞来。 长刀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如流星一般朝他袭去。 领头甲士见此情形,心中一惊,急忙大步后退。 之后长刀一头插入他身前地面,激得石屑纷飞! 同时地面延伸出数道裂纹,直至他脚下! 而长刀,插入足足有一尺之深! “金吾卫如此霸道专横,目中无人,难道是欺我清河县无人?” 一道轻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正是闻讯而来的上官云燕。 在她身旁,则站着李长辞等一众快班捕手。 第17章 交手 “云燕,你可算是来了!” 范知县见快班捕手到来,如遇到了救星。 心中顿时大安。 对付这群粗鲁的士兵,任凭他再怎么讲道理都没用。 还是得依靠武力震慑! 被制服的一众差役见上官捕头到来,同样眼中惊喜连连。 上官云燕作为清河衙门第一高手。 在武道境界上已入后天之境,早已不是寻常兵足能抵挡。 如今看自家头儿到来,现场差役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有后天行气境高手在,那些金吾卫想来是不敢再动手了。 李长辞此刻找来一个差役,问了问现场情况,心中有了数。 这司徒家那户部侍郎影响力还真不小,竟还能把金吾卫请来镇场子。 金吾卫虽明面上是管理整个京兆府的巡逻治安,但实际上一般不出京都。 如今竟为了司徒上虞的事来到清河县,可见在那位户部侍郎心中,清河县司徒家的分量不轻! 这事看来不好办了。 “你是何人?!” 领头甲士冷汗淋漓,刚才那一刀如有杀心,他此刻已命断当场。 见出刀之人竟只是一个女子,心中震惊之色全写在了脸上。 此刻上官云燕站在众人前方。 眼中怒意闪烁。 这两日因为周小红的案子她本就心情不佳。 虽说案子是破了。 但却不是她主导的。 作为上官家大小姐,又是清河县九品捕头。 强烈的自尊心本就让她心烦意躁。 如今案子还没完,竟又有人来闹事。 此刻她积攒的怒气怦然爆发: “金吾卫擅闯衙门,行凶伤人,无视大齐律法,视我清河县为无物,来人,全部扣押!!” 说罢,上官云燕上前拔出插入地底的衙门制刀。 率先朝一众金吾卫攻去。 后边快班捕手听到命令,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金吾卫威名传遍京都,这......这能抓吗? 李长辞见众人迟疑,道:“先拿下他们再说。” 说罢他提刀,跟着上官云燕冲入了金吾卫的战阵。 没办法。 司徒上虞那小子他肯定要除掉的。 不仅有着最开始栽赃他的恩怨。 这次过堂后司徒上虞也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这些金吾卫一看就是要保司徒上虞。 先抓了,再罗列罪名。 以待上奏才是目前最佳方式! 至于范知县所想的,李长辞虽然也能猜到一二。 但看现在的情形对方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见上官云燕和李长辞悉数上场,一众衙役不再疑虑,纷纷加入抓捕金吾卫的行动。 “云燕,抓着人就行,别打伤了。” 范知县此刻被两名差役搀扶,望着前方。 心中并没有打消谈判的念头。 此时,金吾卫一众如临大敌。 包括领头甲士在内,几十人瞬间组成了一个战阵。 对面这女子貌似实力不低,让他们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战阵中,上官云燕身法灵活异常。 靠近的金吾卫没一个伤的了她。 片刻间就有几名金吾卫被打倒在地。 甚至连炼体巅峰的领头甲士,在佯攻两刀之后,也心有余悸的不敢上前。 行气境! 领头甲士心神巨震! 小小的清河衙门竟还有后天高手! 眼看战阵中的手下在这名女捕头的攻势中一一倒下。 且战阵外还有一众捕快破阵。 领头甲士心急如焚。 大人再不出来,这队金吾卫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小小捕头,竟敢伤我金吾卫,看来多年不出京都,大家都忘了我金吾卫的威名。” 就当金吾卫战阵破阵之际。 一身金甲金盔的寇天雄从牢房大门现身。 随后金刀出鞘。 一个跃步就朝上官云燕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 上官云燕持刀抵挡。 不过双手被其霸道的力量震的隐隐作痛。 寇天雄余势不减,抽回金刀连连劈砍。 其刀法看似没什么技巧,却刀刀如千斤重。 将上官云燕震的连连后退。 刀光交错! 四周的金吾卫和衙役纷纷停下手,注视着两人的战局。 一众捕快见两人交手的情形,心中不免为上官捕头感到担心。 这突然出现的金吾卫将领。 似乎实力比自家捕头还要更胜一筹! 李长辞此刻眼神凝重。 这金甲将领全程压着大妞,看样子大妞撑不了多久。 怎么办? 眼前的处境让李长辞有些为难。 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掌控现在的局面。 对付四周金吾卫小兵没什么问题。 就是那领头甲士也不怕。 但大妞面对的金甲将领,明显也是后天境的高手。 在武力上不是他可以对付的。 “大人,快叫他们停手,头儿快撑不住了!” 李长辞急忙退出人群,找到范知县,给他说明当前的局势。 希望他能稳住局面。 收拾司徒上虞不急于一时,等他实力强大时再来也不迟。 但现在不马上结束冲突。 上官那大妞可能有危险了。 她的性格李长辞知道。 在如此多的手下面前失败,是她不能接受的事。 不撑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停手! “辞安,快阻止他们!要是云燕出什么事,上官家非把我撕了不可!” 范知县此刻也看出些端倪。 嘱咐李长辞后,急忙来到人前,大喊道:“这位大人,有话咱好好说!都可以商量!何必动手呢!” “哼!清河衙门仗势欺人,栽赃陷害,待本将收拾了这个小丫头,再找你算账!” 寇天雄当然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 京都那边侍郎大人可有交代,这次要彻底铲除和清河县司徒家作对的人。 即便是知县,也要找个罪名让他下台。 此刻寇天雄四肢劲气游走,刀劲越来越强。 上官云燕眉头深皱,额头罕见的淌下汗滴,显然快到极限了。 自从寇天雄第一刀过后,她一直用的是杨志恭教她那三招刀法中的“防”字诀。 如若不是有这套刀法拖底。 她早就败了! 寇天雄入行气境多年,此刻已快摸到后天三境中第二境出体境的门槛。 他已看出对面那丫头虽然刀法难缠,但刚入行气境不久,还不是他的对手。 “这可如何是好啊!” 范知县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急的连连打转。 他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群金吾卫怎么就一直不肯和他谈判? 他自省。 官场上的人情规矩他丝毫没坏。 就是司徒上虞辱骂自己,也只将他打了个皮外伤而已。 这到底是哪里得罪那位户部侍郎了? 就在范知县苦恼焦急之际,寇天雄提刀一记猛劈。 顿时将上官云燕手中长刀劈的粉碎。 随即一脚朝其踢去。 此刻上官云燕脸色煞白,连忙抬手阻挡。 但奈何寇天雄气力蛮横,仍将她踢得口吐鲜血,向后倒飞。 “大妞!” 李长辞见状,连忙向前跳起将落下的上官云燕抱在怀中。 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柔若无骨。 但李长辞此刻没心情想别的,急忙道:“头儿!没事吧?” 见她胸口吐得满是鲜血,他不知为何心中怒气如涌泉一般升起,随即眼神疯狂的看向远处的寇天雄。 “快走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上官云燕勉强从李长辞怀中挣脱。 站起身,欲挡住已再次袭来的寇天雄。 见大妞摇摇欲坠的身体,李长辞知道再打下去说不定命都没了。 随即不顾上官云燕反抗,一把抓住她,连忙往衙门外退去。 衙门外便是清河集市,晾金吾卫再牛逼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杀人! 第18章 李长辞的推理 寇天雄见李长辞两人要跑,顿时提刀追了上去。 他有种感觉,那小子很有可能就是司徒上虞想杀的人。 虽然那个有九品官衔的女捕头不能杀。 但办案时失手杀一个小捕快,上面应是不会说什么。 带着上官云燕,李长辞自然跑的很慢。 还没到衙门口就被寇天雄追上。 “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寇天雄一刀向其劈去。 李长辞连忙抽出佩刀。 一招“退”字诀刀法行云流水的使出。 老爷子那三招,李长辞基本没什么实战的机会。 这还是他穿越来的头一次。 不过毕竟他只有炼体巅峰。 面对已入行气境多年的寇天雄,两招过后虎口便被震出血。 险些连刀都握不住。 这还是在寇天雄与上官云燕已交手多招后,气力有所衰竭的情况下。 不过幸运的是,凭“退”字诀的精妙,现在他已到衙门口。 寇天雄第三招将其佩刀击飞后,他便带着上官云燕,退到了大门外。 “这不是李捕吗?怎么回事?” “他怎么抱着上官捕头?怎么还有血?上官捕头受伤了?” “那个金甲人是谁?” ...... 出了衙门口,李长辞带着上官云燕来到大街上。 顿时周围路人便将二人包围。 清河县人口不多,且这些人大都是附近的住户,自然认得衙门的人。 寇天雄站在衙门口,见街上行人众多。 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停止了进攻。 “这位大人,有事咱们可以商量,不必做的这么绝吧?”李长辞在人群中对寇天雄大喊。 周围路人路人听言,此时纷纷看向寇天雄。 上官捕头难道是被这人打伤的? 这人竟敢在衙门打捕头?! 不过他们大多也只是想想而已,嘴上可不敢说。 寇天雄此刻已知道李长辞的目的。 把他引出衙门,好让他有所顾虑。 他承认众目睽睽下确实再难以出手。 这小子看起来倒是不蠢。 此时他眼神冰冷,盯着李长辞以一种上位者的语气道:“商量?清河衙门私判错案,阻挠我金吾卫调查,你们一众差役还擅自对我等出手,这个时候你说要商量?” 刚打完人,一个阻挠办案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 李长辞听言,也不恼怒,从来官场都是占理者好说话。 这将领明显是看无法用武力镇压,开始找罪名了。 这就相当于上辈子在网上和人对喷。 喷赢了,就就能占据主动权! 现在,李长辞知道,在这么多清河县民注视下,这方面不能失败。 此时上官云燕从李长辞手中挣脱。 虚弱的看了眼李长辞后,坐在地上开始打坐调息。 李长辞见状,知道大妞这次受伤不轻。 也不打扰,当着周围一众县民,对寇天雄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既然要文斗,罗列罪名。 那李长辞就没那么怕了。 “区区清河捕快,也配知道我姓名?还不滚回来接受我金吾卫的审判。” 四周县民,多认得在场的上官云燕与李长辞。 这金甲汉子不知是哪里来的官吏? 竟敢在清河县衙门口如此专横,众人纷纷露出不善的目光。 寇天雄见四周百姓如此,大喝道:“京都金吾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不然一同抓回审理!” 说罢长刀一扬,击中衙门口一侧石狮。 顿时半米来宽的石狮头颅便被生生斩断。 围观的县民被吓了一跳。 一些胆子比较小的人纷纷远离! 李长辞此刻笑道:“大人,范知县是我二舅姥爷,上官捕头是我师妹,京兆府老神捕杨志恭是我爷爷,我二舅也是青山书院大儒王阳明的弟子。” “你金吾卫今日无故到我县衙行凶,伤我差役,打伤大齐九品捕头,就不怕在清河引发民愤吗?” “你等如此藐视我大齐律法,当我大齐王法为摆设,如此看来,你金吾卫在京兆府难道一手遮天?” 李长辞说完,寇天雄皱了皱眉。 这小子的话让他十分不爽。 恨不得马上将李长辞斩杀。 不过一想,青山书院王阳明寇天雄还是知道的。 是青山书院大儒,院长欧阳朝闻的师弟。 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其学生或同窗。 他没想到这清河县的小小捕快,竟然还和青山书院王阳明能扯上关系。 读书人事最多,嘴巴也最刁钻。 现在这事情如果让青山书院传出去,得不偿失! “小小捕快,竟敢信口雌黄!你清河衙门如此栽赃司徒家小辈,难道还不许我金吾卫来查?” 事已至此,寇天雄心中有了分寸,恐怕今天不能如司徒父子的愿了。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安全带走司徒家父子。 并将这事压下来。 寇天雄的反应,有些出乎李长辞意料。 怎么突然好说话了? 他自报家门只是想让这人知道自己在清河县有些地位。 增加自己谈资,方便接下来的互喷。 没想到还没开始,这金吾卫将领就感觉要认怂了? 难道是老爷子当年威名都传到金吾卫了? 李长辞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想法。 老爷子如今已退休,现在因为二舅的事连范知县都不好意思见。 哪还有什么威势? 至于范知县,更不可能了。 连个小队长都敢当着面抓人。 青山书院王阳明? 李长辞以前倒是听二舅说他老师王阳明在书院地位甚高。 不过金吾卫这帮狠人怎会怕一个儒生?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情? 想到此,李长辞眼眸一转。 大脑开始疯狂运转,重新分析起周小红案。 突然间,他想到一个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的问题。 司徒上虞为什么要杀周小红? 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周小红死之前,还和司徒上虞干过那事。 证明他们当时关系还算稳定,至少在周小红看来是这样。 司徒上虞为什么突然就要杀人? 李长辞回忆起所有他知道的线索。 最后突然灵光一闪。 第二个画面! 周小红回忆中第二个画面,是一群人在司徒家搬着十几个沉重木箱。 他记得画面中木箱很重,四五个人才只抬得动一个。 难道这就是周小红被杀的原因,见到了司徒家隐藏的秘密? 李长辞倒吸一口凉气,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不小。 “你小子再想什么?还不滚进来,待本官重审此案。” 此刻寇天雄有些不耐烦了,朝着他怒道。 “哈哈......既然大人想重审此案,早说就是了,何必动手呢?我清河衙门办案向来公正,不至于怕大人重审。” 李长辞此刻心中大定。 在他的推理下,司徒家这个秘密可能牵扯不小。 那么重的箱子,里面装的必定是金银铜器一类的金属。 当然,最可能的还是。 银子! 难怪司徒家在清河县不见有什么产业,却富甲一方。 原来他么的都是从京都偷运回来的脏银。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财物是怎么弄来的。 但肯定不干净,那位户部侍郎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说不好连这金吾卫都有份! 第19章 再审周小红案 “哼!” 寇天雄此刻长刀回鞘。 甩手一挥。 披风上扬。 没再理会李长辞和上官云燕,转身回了衙门。 既然和这小捕快话已如此,知道他自己会回来。 再纠缠下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尽早处理司徒家的事。 再说衙门坐落清河市集。 如此多县民围观,此番前来也不宜惊动太多人。 李长辞见金甲将领这时候竟转身就走。 暗道自己定是猜对了大半。 不过现在却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没有明确证据,即使知道那些箱子在司徒府,也无从上告。 再说万一这些金吾卫见事情败露。 想杀人灭口的话,那衙门里的人就危险了! “看来只有等此事过去,再找机会下手了。” 放过司徒上虞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就是让他再嚣张一阵子。 等到机会来了,就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李长辞此时已知晓司徒家这个隐秘,自然心里有底。 一会不管他们如何强词夺理,他都有信心戳到他们的痛处。 定了定神,他下意识就去搀扶一旁受伤的上官云燕。 “拿开你的手!” 上官云燕一巴掌就将李长辞的手掌打飞。 调息过后,此刻她脸色已逐渐红润。 内伤也暂时压住。 行气境的高手,体内劲气周游全身,连绵不绝。 即使受伤,也比一般人恢复的快多了。 此时她意识已清醒,站起身来,目光不善的盯着李长辞。 李长辞连忙摸了摸被打的吃痛的手。 刚才被那将领击中刀时的震伤还没好,这时又遭一击。 怎么回事? 刚才在我怀里时柔柔弱弱。 现在伤好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头儿,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李长辞斜眼看了看上官云燕。 “李长辞,你现在胆子挺大的。” 上官云燕站起身,腰间只剩一把刀鞘。 她的佩刀刚才已被击碎。 李长辞笑了笑,心道这大妞看来还是记得刚才的事。 “谢就不必了,同僚一场,总不能看着你被打死吧?我家老爷子还要靠你继承衣钵。” “不过真要谢的话,拿点银子表示就行了,其他的我也不太缺。” 上官云燕听李长辞说完,眼神突然变得冷厉。 此刻竟反常的笑了。 那笑容让李长辞莫名有点心悸。 “你想要多少银子?” “不要太多,千八百两就行了,你们家不缺钱,小意思而已。” 现在他怎么看这大妞好像都有点不正常。 还没说完,上官云燕一只手就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腕。 其中行气境的劲力迸发。 就算上官云燕受了伤,这也不是李长辞能承受的! “头儿,你干什么?” 上官云燕柔滑的手掌中似有道道劲气。 没入李长辞手腕后,劲气横冲直撞。 让他剧痛难忍。 这尼玛是要恩将仇报了! 抓着李长辞的手,上官云燕凤眼不善道:“以后你要是再敢来碰我,这只手就不用留了。” 上官云燕说完,将李长辞手腕一丢。 径直走回衙门。 路过李长辞被击飞插入大门的刀时。 一把将刀从中抽出,二话不说插入了自己刀鞘。 一会还要面对那金吾卫,她没刀可不行。 “那是我的刀。” 李长辞一只手扶着另外一只快要残废的手,跟在后面大呼道。 “借来用用。” “那我怎么办?” “你需要吗?”上官云燕也不回头,直接向衙门内走去。 李长辞看着自己肿的如猪蹄一般的手。 心里顿时有些气。 他救了那大妞。 不仅没一句感谢的话,还来威胁他? 以后等境界上去,老子也让你体验体验劲气入体的滋味! ...... 衙门公堂。 范知县坐在堂上案桌,面上隐约有着些许难色。 寇天雄坐在公堂左侧,其身后站着一众金吾卫。 金吾卫此刻气势肃杀,盛气凌人。 而公堂右侧,上官云燕和李长辞等一众衙门捕快相对而立。 两帮人围着中间的司徒家父子。 “寇大人,我清河县衙从来都是讲道理的地方,今天你带着一众士卒擅闯衙门,打伤捕快,本官好歹也是大齐七品命官,你这样做有些欠妥吧?” 范知县率先开口。 没办法,金吾卫都已经这样了。 要不是上官捕头在,恐怕此刻在堂下站着的就是他了。 不过,能不得罪他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管是京都金吾卫还是户部侍郎,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县可以得罪的起的。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首先要做的就是占理。 刚才的冲突此刻已经平息。 寇天雄回来后,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稍微有些收敛。 虽不再刀兵相见,但还是要求范知县重审周小红案。 对于寇天雄态度的变化,范知县猜想多半是因为上官云燕的关系。 第21章 分赃 衙门外,寇天雄带着司徒父子和一众金吾卫朝城北司徒府走去。 几十名金吾卫纪律森严,队列整齐。 走的威武肃穆。 过往行人听见其甲胄摩擦之声。 皆远远躲开,生怕惹上事端。 “爹,你怎么真的给那小子五百两?这分明是在讹诈!” 司徒上虞脸色铁青。 一想到刚才李长辞那狂妄自大的样子,双手骨骼不禁握的咯咯作响。 司徒浩此时面色阴沉。 回想起刚才寇天雄悄悄给他说的话,眼神中不住浮现杀机。 沉声道:“上虞,那小子可能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什么事?”司徒上虞一开始还没反应来、 但一深想,眼中突然满是震惊。 头脑仿佛被天雷轰击,迟迟回不过神。 片刻后,他才惊道:“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做的如此隐秘,他怎么会知道?” 一旁寇天雄看着司徒上虞,神色凝重。 其实这个结果也只是他猜测的。 但即使是猜测,也不能有任何的轻心。 如东窗事发,只怕连侍郎大人都压不住。 寇天雄此刻回想李长辞今天在衙门的表现。 心中不由得有些忧虑。 “不管他知道多少,我们都要注意了。” 司徒浩听了后,道:“寇兄,如今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此事已牵扯到这个层面,那周小红的案子就已是微不足道了。 “这段时间查查那小子,如果有异常,就让他彻底消失。” “不过我听说他家里有人和青山书院王阳明相识,这事咱们得办的隐秘点。” 寇天雄记得李长辞自报过家门。 不过只有王阳明他知道。 其他人想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人物。 司徒浩听后道:“那咱们要尽快动手,如果那小子真发现了什么,可就难办了。” 寇天雄道:“司徒兄,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只是一个小捕快,就算偶然查到些蛛丝马迹,也定不敢张扬。” “再说东西还在你司徒家,只要没被人找到,那咱们自然是平安无事,这段时日我会带着金吾卫以查案的名义守在贵府,等处理好这件事,再回京都。” 司徒浩听寇天雄这一番话,心中焦虑之感稍减,立即颔首道:“如此那就多谢寇兄了。” “不必如此,职责而已,金吾卫行动不便,就劳烦司徒兄差人去京都给侍郎大人送信了。” “那是自然。” ...... 衙门公堂。 李长辞拿着五张银票,分出其中两张,朝赵康递去。 “老赵,今天兄弟都辛苦了,这些银子拿着给大伙分了吧,记得给受伤的兄弟多分点。” 说好的衙门兄弟医药费二百两,李长辞当然不会食言。 赵康见李长辞手中的银票。 眼神都快瞪直了。 激动之情毫不掩饰。 和李长辞共事的这些年,赵康突然发现今天的李长辞最帅。 不仅刀法帅。 拿钱的姿势更帅! 不过想到之前司徒家和金吾卫离开时的眼神。 他接银票的手顿时软了下来。 “那个......辞安,这钱我看还是交给范大人妥当些,保卫衙门本就是我等捕快的职责,我等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赵康说完,身旁一众捕快皆是松了口气。 刚才他们见赵康竟然伸手去接,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就差上前将这见钱眼开的短命鬼按下。 这钱要是拿了,可不仅只是拿了司徒家的钱。 这可是拿了京都金吾卫的钱! 金吾卫的钱是这么好拿的吗? 还想不想在京兆府混了。 范知县在一旁,现在才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一听见赵康那小子竟然让他接这钱,顿时喝道:“赵康,你小子不敢拿就滚远点,说这么多屁话干什么?” 什么叫交给自己? 就是他也不敢拿金吾卫的银子。 何况后面还有侍郎大人! 见范大人突然暴起,赵康脸上尽是尴尬之色。 金吾卫的钱,连范大人也不敢要啊。 看来今天他注定是和这些银子无缘了...... 李长辞自然是知道众人的想法,也不强求。 转头对范知县道:“不如大人就代他们收下,充当衙门的银库,以后给兄弟们多置办些行头也好。” 范知县闻言,脸上现出难色,随即神色不善的盯了盯赵康。 第22章 舅婶范珠儿 上官云燕说完,就将两张银票大大方方的收起。 脸上不见任何忧虑。 见到手的银票瞬间就少了两张,李长辞心中一阵肉疼。 不过他却没办法,上官云燕那二百两可是他自己说的。 “这就不劳上官捕头费心了,司徒家自己的案子可还没完,谁找谁麻烦还不一定呢。” 李长辞并不打算将司徒家的隐秘真说出。 一来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二来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范知县见二人都坦然收起银票,连忙道:“我看你们都别用这银子为好。” “辞安啊,你刚才还是太冲动了,他们显然都和侍郎大人有交,你拿了这些银子,不是打侍郎大人的脸嘛。” “这样吧,你们先将这几张银票收好,等侍郎大人来咱衙门走访的时候,我找个机会让你们将这银票还回去,相信侍郎大人还不至于为难你们两个小辈!” 他也不能眼看着自家这两个后辈胡闹。 还是想了个法子帮他们妥善处理这事。 上官云燕没再说话,既然范知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当面反驳。 李长辞笑着不吭声,这时候同样不能驳了二舅姥爷的好意。 范知县再嘱咐大家几句后,此时已快到散值的时间。 在众捕快还忙着收拾之前大战破坏的器械时。 李长辞则亮着受伤的手臂,哼着小曲走出了衙门。 刚才范知县终于大方了一回。 给受伤的差役通通放两天假休息。 李长辞托上官云燕的福,同样获得了两天假期。 算上之后自己的休沐,接下来足足三天不用点卯。 如果不是提防司徒家报复的事让他有点烦心。 怀揣三百两银票的他这波血赚! ...... 出了衙门,李长辞往家里走去。 手腕处的伤势并不严重。 虽然现在还有些红肿,但已不是那般疼痛。 想来休息一晚便能痊愈。 穿过集市,走到青石小街东侧。 李长辞腰间别着空空如也的刀鞘,进了家门。 “唔唔......大哥,你回来了!” 刚进大厅,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就传入李长辞耳朵。 第23章 一家人的晚饭 刚说好不再给小小买甜食,现在竟当着她的面反悔。 范珠儿上前抓住李长辞的衣服,不顾一旁的杨小小,撕扯抱怨道: “臭小子,臭小子!现在连你舅婶的话都不听!你说说,家里这些年亏待过你吗?为了让你学武,老爷子把积蓄都快用光了,我说什么了吗?” “我自从嫁给了你二舅,现如今生活上却是连以前都不如,以前在娘家,我好歹还有四五个丫鬟服侍,现如今到了你们家,唯一的丫鬟还是我陪嫁来的,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范珠儿边说边拉扯着李长辞,眼角又滑出泪水,“还有你二舅,当初骗我说随随便便就能中举人,现在都十年了......却还是个秀才......你知道每次我回娘家时,别人是如何说我的吗?” 李长辞听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怎么又扯到二舅了,二舅可真是这个家的罪恶之源啊! 就在范珠儿扭着李长辞不停抱怨时。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眉目俊秀的青年来到门外。 当他听到大厅范珠儿口中话语时,跨过门槛的脚悄悄收了回去。 面带尴尬的就准备开溜。 “不准跑,你给我滚过来!” 范珠儿瞧见白衣青年打算离开,立即松开李长辞,朝他怒吼。 白衣青年正是李长辞二舅杨慕容。 “哈哈......长辞回来了啊,夫人,为何如此生气?” 杨慕容见躲不过,先是和李长辞打了个招呼,随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范珠儿身边。 “你看看你这大外甥都做了什么!” 范珠儿眼色一横,指了指杨小小手中半块糕点。 “只是几块糕点罢了,夫人何必生如此大的气?来来,为夫给夫人捏捏肩,这两日在法慧寺辛苦夫人了。” 杨慕容走上前去,也不提李长辞片只字。 扶着范珠儿坐上椅子,两只手熟练的在她肩膀上按摩起来。 见杨慕容这般识相,范珠儿心中怨恨消减了大半。 再次瞪了几眼李长辞,便也不再说话,自顾享受起杨慕容的按摩。 李长辞见这一幕,心中升起无限感慨。 以前在别人面前如此骄傲的二舅。 如今竟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这除了还在自家住,倒和个赘婿差不多...... 没考上举人的二舅不容易啊! 见二舅稳住了局面,李长辞给他使了个眼色,回到自己房间。 打水冲了个澡,李长辞将差服换下,穿上了身在家穿的便服。 此时晚饭已做好,李长辞来到大厅。 见一家人已坐在餐桌前,便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舅婶此时抱着杨小小,有些幽怨的看着二舅。 二舅坐在一旁,脸色则有些尴尬。 就连老爷子和小姨妈杨慕心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李长辞看了看精雕玉琢,容貌出众的小姨妈! 心道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估计又发生了什么。 “凤姐,宋妈呢?” 李长辞见家中做饭的下人不是宋妈,而是范珠儿的贴身丫鬟凤姐。 “宋妈今天受了些风寒,怕传染给大家,就在屋里养病,今天的晚饭只有奴婢和青儿来做。” 凤姐和青儿是除了宋妈以外家中仅有的两个下人。 一个是范珠儿的贴身丫鬟,当初一起陪嫁过来的。 一个则是杨慕心的贴身丫鬟,主要照顾她的起居生活。 而做饭这种事,平日都是宋妈负责。 如今宋妈生病,则只有落到她们身上了。 在大齐国,稍微有点地位的家庭,家中女眷都配有贴身丫鬟。 至于数量,则是看家里的财力。 “哦,那辛苦你们了。” 李长辞心中一下就明白了。 刚才自己走了后,他们肯定在谁做饭这个问题上扯皮。 舅婶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陪嫁丫鬟给一家人做饭。 而小姨妈的丫鬟青儿和她年纪相仿,不过十六七岁。 一个人也肯定忙不过来。 也不知二舅是怎么说服舅婶的,竟让凤姐都来做饭了。 凤姐陪嫁到杨家十年,和范珠儿情如姐妹。 除了范珠儿的生活琐事,其它的一概不让她做。 这次二舅看来是拼了老命了! “大家吃饭吧,凤儿,一会别忘了留些饭菜给宋妈送去。” 老爷子杨志恭率先动筷。 “老爷,刚才青儿已经将宋妈的饭菜送去了。” “好。” 宋妈不是杨家招的下人,而是当年自愿跟着杨志恭的。 她丈夫当年被人杀害,凶手迟迟不能归案。 最终还是杨志恭带着一帮捕快将人抓了回来。 宋妈为报杨志恭恩情,自愿到杨家做事,至此已快二十年。 一桌人可能因刚才争论谁做饭的问题,此时再没一个人说话,场面显得几分尴尬。 舅婶脸色幽怨无比,显然还因为自家丫鬟给大家做饭的事而耿耿于怀。 李长辞似乎想到些什么,说道:“家中下人是少了点,小小也快长大了,咱家该招几个丫鬟了。” 宋妈虽然能干,但年纪大了。 一个人管着好些人的伙食衣物,想来也越来越辛苦。 李长辞猜想,这次宋妈的病,说不定就是累出来的。 范珠儿听到李长辞的话,没好气道:“长辞这话倒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家中的银子就这么多,平日吃穿都还要省着用,现在外面一个过得去的丫鬟至少都是几十两银子,你说说,咱家哪还有闲钱去买丫鬟?” “还有,老爷子在衙门的退俸也就十多两,你二舅也是个不争气的,要不是他老师给他在青山书院谋了个差事,现在说不定还在倒拿!” 范珠儿这一番话说下来,将在场某些人内涵了一遍。 却没人反驳。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 来了杨家确实没过上好日子。 作为范知县的亲闺女,杨志恭一直觉得对范珠儿有所亏欠。 至于杨慕容,只是秀才的他更不敢造次。 “嫂子说的不错,但我二哥当年是清河县第一才子,一定会考上举人的!” 杨慕心有些不高兴。 她从小就视自家二哥为榜样。 当初二哥刚中秀才头名的时候,京都青山书院大儒都到杨家祝贺,还亲自收二哥为弟子。 现如今却被舅婶说的如此不堪。 杨慕心此刻,自动忽略李长辞,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杨慕容,心中不由叹了叹气。 这时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二哥今年一定要中举人啊! 杨志恭将几人话语听在心里,也是摇了摇头。 家中存银不到百两,哪还有钱买什么丫鬟。 就算买来又是多了一张嘴,负担更重。 就在几人都默认李长辞的建议为废话时,李长辞却继续问道:“舅婶,现在一个会做饭的丫鬟多少钱?” 市面上的下人,大都是丫鬟。 一来在小地方女子命贱,不少养活不起的家庭都卖女求活。 男子都是家中劳动力,很少有家庭舍弃。 二来女子终归要方便些,一般有些地位的家庭都是买来服侍家中女眷的。 “怎么?你要买?” 范珠儿皱了皱眉,心想这小子莫不是又在开玩笑。 “舅婶不妨说来听听。”李长辞笑道。 范珠儿看着李长辞,这小子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既然都如此问她了,只得道:“现在市面上的丫鬟一般便宜的二三十两银子,贵的五六十两。” “不知有何区别?” “贵的自然容貌好些,手艺多一些,做事也细心些。” “可会洗衣做饭?” “自然都是会的。” 范珠儿见李长辞问的如此细致,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难道还真要买不成? 但这大外甥每月也就三两俸禄,几年下来也不见其存什么银两。 哪有钱帮家里买丫鬟? 看来又是来消遣她了。 “这些钱舅婶且拿着,明日买两个丫鬟回来,不知可够?” 李长辞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本想拍舅婶脸上,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好歹她爹现在还是知县,不妥不妥。 不过换成一千两的银票估计就妥了! 银票镶着金的边角闪闪发亮,此刻吸引注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当大家看清楚这张银票的面值时,一家人都愣在了当场。 范珠儿惊讶的嘴巴此刻张开,一时竟忘了言语! 第24章 坦白 拿过银票,范珠儿摸了又摸。 摸了又摸。 差点没摸掉色。 是货真价实的四通钱庄银票! 从小生长在知县家的她虽不至于没见过百两银票。 但这几年却还真没怎见过。 “长辞,你......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她不信李长辞能存下一百两银子。 就这小子以前那副样子,身上能有个十两银子就到顶了。 老爷子杨志恭和二舅杨慕容此刻也震惊无比。 心道这小子哪来如此多的银子? 不会是洗劫了哪家富户吧? 杨家本就是吏员起家,如做了违法之事,被抓到必定在清河县名誉扫地。 见众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李长辞猜到他们所想,道:“别这么看我,我可都是正规途径得来的。” 李长辞简单的将衙门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为了不让家人担忧,大部分他还是有所隐瞒。 只道司徒家在衙门犯事,这是赔给他的医药钱。 “那司徒家可真是家大业大,随随便便就拿出五百两银票,也不知他们在京都做的是什么生意。” 舅婶见李长辞将银票的来历说的清楚,此刻笑的合不拢嘴。 开心收下这一百两银票,之前脸上幽怨之色已荡然无存。 “长辞,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老爷子此时才注意到李长辞红肿的手臂,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次范大人给了几天假,休息几天就好了。” 杨志恭听到后,松了口气。 不过却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悦,眼神中始终夹杂着一丝忧虑! “长辞,来,试试这个,尝尝凤儿的手艺!之前总说宋妈做菜好吃,其实我家凤儿也不差!” 范珠儿收好银票后,一改之前的态度。 亲自给李长辞夹了块烧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李长辞也不客气,一口吃下后,笑道:“要不是舅婶舍不得,恐怕我们早就试过凤姐的厨艺了。” “呵呵,长辞若是还想吃,下次我叫凤儿再做就是了。” 舅婶并不是很有原则。 区区一百两就把情如姐妹的丫鬟卖了。 范珠儿此刻好奇道:“既然那司徒家拿出了五百两,那剩下的四百两想来都被大家分了去吧?” “上官捕头这次分了二百两。” “那丫头竟得了如此多?” 范珠儿一细想,就连自家这大外甥都得了一百两。 上官云燕作为捕头得个二百两似乎没什么问题。 只是可怜其他捕快,一共就只剩下二百两可分。 衙门捕快众多,分下来每人估计就没多少了。 想来李长辞这大外甥在衙门这段时间混的还不错,竟能分到一百两! “我分了三百两。”李长辞风轻云淡道。 “哐当”一声,范珠儿手中筷子突然掉在桌上。 杨慕容和杨慕心一头望向李长辞,脸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长辞。 “长辞哥,你怎么分了这么多?” 杨慕心虽比李长辞大一辈,但年纪却比他小了四五岁。 口中早习惯了这样叫他。 “我出力最多,自然是拿的最多。” 李长辞口中含糊,未将此事细说。 “范大人知道吗?”杨志恭突然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 杨志恭见李长辞如此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范珠儿颤抖的手捡起筷子,眼里放光道:“长辞,那剩下的二百两你怎么打算?” “先留着,以后再说吧。” 见李长辞如此说,范珠儿心中一喜。 这样说就是没打算了。 “长辞,你在衙门辛苦了,这几日在家休养,需要什么直管和舅婶说就是了。” 范珠儿接下来殷勤备至。 对李长辞嘘寒问暖。 甚至提出让凤姐给他洗衣叠被。 李长辞也乐得享受舅婶这般恭维,也不拒绝。 一旁杨慕容见范珠儿如此,心中不免有些醋意。 大外甥这待遇,他还从没体验过! 到现在他的内衣裤子,还是他自己洗。 此刻他闷头吃着饭,心中已有决意。 今年秋闱再不中举人,就一头撞死算了! 想当初他风光无两,名震清河县。 如今却在家被媳妇嫌弃,在书院被同窗讥笑。 忍了十年的他再也不想如此。 秋闱之前定要彻夜读书,争取一战成名,重新在家里拿回话语权。 不过明日望江楼晚宴已定好位置,也不能负了好友的约。 这些事还是后天再说吧! 此刻杨慕心吃完,唤来丫鬟青儿,准备回房歇息。 走时她看了看李长辞的背影,眼神有些异样。 长辞哥一向浑浑噩噩,今日给她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再多看了两眼,杨慕心便和丫鬟青儿回房去了。 之后杨慕容和范珠儿也吃完。 范珠儿再对李长辞嘘寒问暖了几句,便在杨慕容的搀扶下回了房间。 此刻大厅除了凤姐在收拾餐桌,只剩下杨志恭和李长辞二人。 “长辞,你过来,我有些话问你。” 杨志恭将李长辞带到他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衙门到底怎么回事?你实话与我说。”杨志恭坐在椅子上,拿出烟杆,抽了口烟道。 李长辞见老爷子这架势,知道刚才饭桌上的话能瞒过其他人,却瞒不过他。 做了一辈子捕头,哪能被自己那几句话打发了。 “老爷子不愧为神捕,还是瞒不了您老。” 李长辞本就打算问问他如何将司马家的事曝光,自然不打算隐瞒。 “哼哼!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我?也不想想你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老爷子得意的笑了笑,一副把李长辞看穿的眼神,“是和之前那件案子有关吧?” 李长辞佩服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给了老爷子。 如今司徒家肯定会对他穷追猛打。 这从他穿越来被陷害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现如今到这一步,李长辞当然不会傻愣愣的孤军奋战。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爷子当年又是混过京圈的,按理说应该能帮上忙。 “......长辞,你惹上麻烦了,这件事恐怕非同小可。” 杨志恭听完李长辞的叙述,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两条花白的眉毛难见的紧锁。 他有些自责,自家孙子这两日被人陷害。 且为证清白选择独自破案,这期间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回家却没有求他这位老捕头帮忙,而是一人抗下案子。 今天要是他不问,说不定这小子还要单独与司徒家对抗。 “长辞,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与我说?” 杨志恭越想越觉得有些愧疚。 “小事而已,哪劳烦老爷子亲自出手。不过现在既然案子破了,为防司徒家报复,我想还是要将此事尽快上报。” “暂时不急。”杨志恭立即打断,随后若有所思道,“司徒家和金吾卫联系缜密,其中又牵扯到户部侍郎,如果没有证据就去揭发的话,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李长辞觉得老爷子说的也不无道理,“那依老爷子看我们该怎么做?” 杨志恭思考了下,正要开口时,只听门外“哐当”一声,似什么东西摔碎,随即双目一凝,大喝到:“谁?” 说罢脚下生风,看似年迈的身体爆发出惊人速度,一个呼吸就冲出房门。 “慕容?” 杨志恭看着门口的白衣青年,神色有些惊讶,“你不在房里呆着,来这干什么?” 第25章 计划 杨慕容面容尴尬,本是范珠儿口渴,让他出来打点茶水。 却见老爷子房间似有人交谈,不由得靠拢听了下。 没想到竟是老爷子和李长辞在交谈,而内容更是让他惊的合不拢嘴。 “我......我出来给珠儿打点茶水,你们继续......” 杨慕容将摔碎的茶壶捡起,心中仍心有余悸。 这小子竟敢当着金吾卫的面敲诈司徒家。 难怪能让他们掏出五百两银子,原来知晓了司徒家的隐秘。 这要是换个其他人,恐怕会吓的连觉都睡不下吧! “算了,看来你也听到了,那就进来一起想想办法,青山书院门生众多,说不定能帮上忙。” 杨志恭见杨慕容的模样,猜到他在门外已听了多时。 青山书院扬名京都,众多达官显贵的小辈都在其中进学。 说不定能打探到那位户部侍郎的隐秘。 杨慕容闻言,没多说什么。 回到大厅将打水的事交给凤姐后,便来到杨志恭的房中。 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司徒家,金吾卫,还有户部侍郎。 没想到牵扯上这么多大人物。 看了眼身旁的李长辞,杨慕容感觉今天这大外甥和以前差别挺大。 以前嘴笨,说话也没脑子。 今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了,慕容,长辞的事刚才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杨慕容干笑道:“大概知道了。” 老爷子点点头,随即道:“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长辞,从今天司徒家的表现看,我估计他们已经有所怀疑。” 李长辞知道老爷子的意思是司徒家可能对他的表现起了疑心。 “还有周小红的死估计多半也是因为这个事。”老爷子摸着胡须,脸色有些凝重,“现在他们已经有了怀疑,那接下来不用说,肯定会想方设法来监视你。” “如果我们暴露了呢?”杨慕容心头一紧。 惹上金吾卫和侍郎大人,还敢抓着他们把柄敲诈。 这大外甥胆是越来越肥了! “那长辞就危险了。”杨志恭再次抽了口烟,沉声道。 这隐秘关系重大,如被那帮人确认恐怕少不了杀人灭口。 “不过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周小红的案子才刚过去,长辞又是衙门的人,他们应该会先消停一阵子。”杨志恭分析现在的处境,“在这段时间,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们这个事查清。” 李长辞听得仔细,老爷子做了几十年捕头。 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肯定比他这刚来没几天的人想的周到。 老爷子分析完,对杨慕容道:“慕容,这段时间你去书院时记得留意下京都最近发生的事,看有没有一些关于贪腐的消息。” “好。” 杨慕容颔首,他这份任务不难,只是打听消息而已。 “长辞,这段时间可能会有人盯着你,暂且不要管他们,该怎样就怎样,不要让他们发现任何异常。” “知道了。” “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暗中调查下司徒府,不过切记不能莽撞,如果那些箱子中真是脏物的话,京都那边肯定有动静,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两人点头。 杨志恭最后再叮嘱了二人几句,李长辞和杨慕容便出了房间。 待两人走后,杨志恭走到一面发黄的老旧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木盒。 打开盒子,斩金刀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流线型的刀身瓦亮,让这柄刀更添几分锐利之气。 杨志恭擦拭着斩金刀,喃喃道:“没想到云燕那丫头竟会收下那二百两银票,以前倒看走眼了,长辞这小子藏得还挺深......嘿嘿,看来是时候将刀给她了。” 此刻杨志恭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心情还不错。 “等过了这一关,慕容再考上举人,就该和上官那老婆娘走动走动了。” 说罢杨志恭将木盒关上,重新放回了原处。 想到李长辞在整个周小红案中的表现,杨志恭还是很满意的。 被人陷害后反而能绝地反击,查到司徒家隐秘。 让对方吃个哑巴亏,他试问就连自己年轻时也难以这么短时间做到。 “就是不知这小子是怎么查到司徒家的?” 整个事件,对杨志恭来说只有这点他还有些不明白。 刚才李长辞在叙述中也含糊其辞,似乎隐瞒了什么。 不过杨志恭也没追问,谁还没点秘密? 不怕有猫腻,就怕没本事! ...... “长辞,你没事去招惹他们干嘛?” 出了杨志恭的房间,杨慕容和李长辞来到正院,坐在院中石凳上。 此刻月色渐浓,已到了半夜。 “我也是身不由己,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对了二舅,你还不回去陪舅婶,不怕被她责罚?” 杨慕容听完,冷哼一声,笑道:“她哪敢管我?长辞,平日你二舅在别人面前只是尊敬你舅婶罢了,回到房内,还不是我说了算。” “就算今夜不回房,也是无事的,看你舅婶还敢说半个不字。” 杨慕容泰然自若,似乎完全没把范珠儿放在眼中。 李长辞尴尬的看着他,心中却是一点也不信。 什么时候了还在装,下午明明怕的要死。 “好好,二舅,那今年的秋闱有没有把握?”李长辞也不点破他,问了句下半年应考的事。 提到秋闱,杨慕容的神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似乎被李长辞一袭话拉回到残酷的现实。 “这个......不好说......也许能中吧。” 杨慕容此时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蔫了! 见二舅这副毫无信心的样子,李长辞有些不解。 他记得当年院试的时候,二舅可是秀才中的头名。 其学问才华还受青山书院赏识,自然是当届第一。 现在快十年过去,怎么考个举人会如此困难? 想想当初他那一批比他名次低的人,有一两个都已经是举人老爷。 怎么二舅这个第一反而还屡试不中? 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李长辞试探道:“二舅如此没信心,难不成这些年荒废了学业?” “胡说!我杨慕容日夜饱读诗书,腹中经纶自然更胜当年,只是...只是...唉,不说了......” 杨慕容有些激动。 但激动完后,又蔫在了原地,没再解释。 果然有隐情! 二舅三次不中,其中缘由一直又憋着不说,看来这隐情对他来说不好启齿。 “二舅莫非有什么苦衷?” 李长辞有些好奇,能让才华横溢的二舅三次考不上举人,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有人给他穿小鞋? 杨慕容此刻心中已是苦闷异常,本来这事就一直折磨他,现如今又被大外甥追着问,“唉,长辞,我要与你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李长辞眼睛一亮,点头道:“放心,我嘴巴严实着。” 见大外甥不像骗人,杨慕容才道:“这个......不知道怎么说,我......我前几次乡试有些......紧张,所以没考好......” “紧张?”李长辞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紧张,之前作答时,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到连笔都拿不稳......” “......” 第26章 二舅的隐秘 “平日都不这样,只有到了大考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真是害苦你二舅了......” 杨慕容说出自己辛密,心中的苦闷似乎减少了一些。 如若是以前的李长辞他定是不会说。 只是今天这大外甥似乎有些不同,让他愿意吐出自己的秘密。 二舅......这心理素质是负的吗? 考个试连笔都拿不稳? “那你以前怎么考上秀才的?” 杨慕容叹道:“以前我也不这样,只不过从第一次乡试开始,连着三次都出现这种情况......” 闻言,李长辞陷入了沉思。 大齐的科举制度和上辈子古代差别不大。 能考上秀才的人,都是当地杰出的才子。 更何况二舅还是秀才中的第一名,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就证明了二舅这临考紧张的毛病并不是先天就有。 而是从中秀才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二舅,中秀才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细想之后,李长辞觉得二舅这事情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搞不好还真有问题。 杨慕容愁眉苦脸道:“当年的事过去这么久我也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不必然我肯定不会忘。” 李长辞闻言,皱了皱眉。 这就奇怪了? 无事发生,突然就出现应考紧张的毛病,这不合情理。 这方世界不同于上辈子,算是高武世界。 一些能人异士不知道会些什么奇妙手段,二舅被害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再仔细想想,当初有没有做一些平时没做过的事,或是碰到一些奇怪的人?”李长辞追问。 杨慕容见李长辞突然有些严肃。 看他的样子似乎和审犯人一样,心中莫名一丝紧张。 这大外甥怎么回事? 本来他今天就发觉李长辞和以前有所不同,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不过李长辞再怎么还是他的晚辈,杨慕容也不会害怕。 再次回想十年前那刚中秀才后的记忆,杨慕容突然记起一件事。 不过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事没什么问题,直接就跳过继续回忆。 “等等,你刚才想到了什么事?”李长辞打断杨慕容的回忆。 “刚才?”杨慕容有些吃惊。 这件事本没什么问题,但李长辞竟然能从他表现就看出端倪。 这大外甥不简单啊。 不过转念一想李长辞既然是捕快,观人面色也应该算是基本技能,也没多想,便道: “是想起了件事,当年我新中秀才,又是头名,心中自然欣喜,便约了两个同窗前往沧州游玩,沧州地处大齐南端,这一路我们大概游玩有三个月之久。” “那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或人?” 杨慕容道:“过了这么久,大都有些记不清了,不过当年我们都已有秀才功名,路经各州县时还算顺利,肯定没发生什么大事。” 李长辞知道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要让二舅一下全记起来也不可能,“那和二舅同游的两人是谁?” 总归是几年的捕快,李长辞这也算是职业性问话了。 杨慕容见李长辞有些认真,道:“还能有谁,你也认识,就是范子建和上官鸿。” 闻言,李长辞点点头。 这两人他知道,一个是范知县的儿子。 一个是上官大妞的二哥,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三人还真是好基友啊。 走哪都在一起,年龄也差不多。 还都是秀才,没一个考上举人。 臭味相投说的就是这种吧! “好,二舅,如果想起当年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你就给我说说,你这毛病应该不是先天就有,我看可能没这么简单。” 李长辞继续道:“我们大齐能人异士众多,说不定是你当年无心得罪了哪个大佬,别人来收拾你的。” “这,这不可能吧?” 一听李长辞的猜想,杨慕容心中震惊无比。 这种事他其实也想到过,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什么毒咒或蛊虫什么的。 但他一生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谁会没事来害自己? “只是猜测,也不一定就是这样,不过快秋闱了,所有的可能都要有所预防才好。” 二舅要是能中举人,杨家在清河县也算真正进入了仕绅阶层。 对李长辞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杨慕容此刻心中担忧无比,连做捕快的大外甥都这么说,那有人害他可能性不低。 就在二人对话时,一个轻灵的脚步声从厢房由远及近,“姑爷,小姐醒了,让我来叫你回去。” 走近身前,是范珠儿的丫鬟凤姐,此刻她对二人行了个礼道:“小姐头有些疼,说是想让姑爷回去按按穴道,本来奴婢想服侍小姐,但小姐想让姑爷来。” “好,好,你先去吧,给珠儿说我马上就来。” 杨慕容立即开口,对凤姐语气尊敬温和,并没有什么主仆之分。 “麻烦姑爷了。” 凤姐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搓了搓手的杨慕容和目瞪狗呆的李长辞。 “长辞,你舅婶看来离不开我啊,这个事先就这样,等我回忆回忆再与你说。” 杨慕容起身,正准备离开之际,突然想到什么。 脸上有些难为情道:“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二百两银票?” 李长辞见他停下问了这样一句话,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长辞啊,你二舅明天有点重要的事,需要花点钱,能不能借二舅一点?你知道你舅婶肯定不会给我,你放心,以后肯定还你。” 李长辞从杨慕容那脸上的表情就猜到肯定又不是什么好事,还要背着舅婶。 “二舅,这都是我的医药钱,我这膀子还肿着呢。” 李长辞肯定不想当这个大冤种。 借给你,还有还这事? 杨慕容陪笑道:“放心,不用太多,二十两就行了,等你二舅考上举人,这都是小意思。” 李长辞心中无语,怎么这时候就自信起来了? “这是十两,我就拿得出这么多了,剩下的都要买药了。” 不过见二舅被舅婶压榨成这样,身上连个私房钱都没有。 半夜还要回去头部按摩,李长辞也有些于心不忍。 好歹是个秀才,怎么就混成了这样? 这十两是衙门因为破了周小红案给他的奖励,正好单拿出来给二舅。 “也够了,明天让上官鸿多出一点就行了。”杨慕容接过银袋子,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大方,放心,你二舅是读书人,肯定会还你的。” 说罢,杨慕容心情不错的将银袋子收好。 随即连忙往范珠儿厢房走去。 李长辞看着因为十两银子而心情大好的二舅,不知怎么心中有些莫名感触。 十年前名震清河县的大才子,现在竟被老婆欺压到如此地步,还不吭声。 这是得有多大一个心脏啊! “二舅,挺难的。” 第27章 天工宗来人 第二天一早,手上的红肿已完全消散。 此时全家正围着吃早饭。 宋妈还在床上养病,听凤姐说还要几天才好。 桌上的馒头包子也都是凤姐做的。 不过这一次舅婶可没有抱怨。 甚至还亲自帮着凤姐的忙,这放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此刻杨慕容端着一碗粥,正就着泡菜喝着。 李长辞从其眼睛上的黑眼圈看出,昨晚的头部按摩恐怕时间不短。 “长辞,今天是清河县的河鲜节,一会咱们出去转转吧,顺便挑两个勤快的丫头回来。” 舅婶范珠儿说罢,拿了个大包子放在李长辞碗中,热情之色溢于言表。 李长辞现在还有二百两银票躺在他怀里,范珠儿现在可不会过河拆桥。 这殷勤的态度怎么也要把李长辞榨干之后。 才会结束! “还是让二舅陪你们去吧。” 李长辞上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陪女人逛街。 这看看,那比比。 最后几个小时逛下来,什么东西都没买。 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瞧着舅婶那样子,明显更是这类女人的典型。 陪她们逛街基本是自找苦吃。 “你二舅一会要去找我大哥读书,才不会陪我们去,走吧,中午舅婶请你在外面吃河鲜。” 清河县的河鲜节虽然只是县城小节。 但在京兆府还算比较出名。 每年河鲜节的时候,附近县城甚至京都都会来不少游客,品味清河县的水产。 李长辞此刻看向杨慕容,后者端着粥遮住脸,一言不发。 昨天才借了他十两银子。 李长辞可不相信今天他就只是去找人读书。 这时杨志恭坐在主位,开口道:“长辞,你就陪她们去一趟吧,今天集市上肯定人多嘈杂,有个男丁跟着也放心一些。” “既然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就陪舅婶走走。” 范珠儿都要请他吃饭了,那不吃白不吃。 能让她吐出钱来,李长辞活这么大还没见过。 这时一旁杨小小叫道:“我也要去,大哥,我也要去!” 她小嘴还包着半个包子,说话都有些不清,唯恐把她丢在家里。 李长辞笑道:“你娘同意的话,大哥就带你去。” “好,娘,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杨小小将口中食物吞下,大眼睛瞪着范珠儿。 范珠儿本就打算带她一起,不过还是叮嘱道:“好吧,不过去了可不许买吃食,不然下次就再也不带你去了。” “好的,娘亲!” 杨小小得到母亲同意后,兴奋的不停摇手。 对她来说,集市可有意思了。 只是母亲很少带她去。 “小妹也一起吧,难得长辞陪我们出去走走。” 范珠儿见一旁坐着的杨慕心没说话,便开口叫道。 杨慕心没有推脱,腼腆道:“都听大嫂安排。” 早饭过后,一家人回房,各自换上出门的行头。 在外面穿的自然和家中不同。 此刻李长辞换上了件青色锦衣,对着镜子,左右整理了下。 “这小子钱原来都花在这些地方了。” 原主人时常和狐朋狗友出去聚会,行头自然也置办的比较好。 这一身当初可花了好几两银子。 推门而出,此刻杨慕容已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二舅,不和我们一起吗?”李长辞叫住杨慕容。 杨慕容此时也换了身白色锦袍。 腰间缠着玉佩,手中是一把黄木扇子。 想来也是刻意收拾了一番。 被李长辞叫住,杨慕容心虚道:“我就不去了,范子建他们还等着我读书呢。” 穿成这样,就只是去找人读书? 反正李长辞是不信。 再说昨天还借了他十两银子,读书花的了这些钱? 不过李长辞也不说破。 二舅在家里本就憋屈,难得舅婶允许他出去一趟,便笑道:“那二舅早去早回。” “那是自然。” 说罢,杨慕容左右看了看,快速走出了大门,生怕一会范珠儿反悔。 不一会,家中几名女眷就穿戴整齐的来到了正院。 留下凤姐在家照顾宋妈和杨志恭,几人便出门往集市走去。 ...... “刚打捞上来的河鱼,各位客官来看看,价格公道!” “新鲜的大螃蟹,今天一律七折,大家不要错过,本店提供座位,可现杀现吃!” “虾!虾!新鲜的河虾!” ...... 清河集市此刻车水马龙。 这一整条街道,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仅是两旁河鲜店生意红火。 就连经营其他生意的门店在这个节日也人满为患。 李长辞一行五人,杨慕心的丫鬟青儿也跟着一起来了。 毕竟都是女眷,出门在外还是要一个丫鬟服侍。 游过半晌,众人找了一家老字号酒楼,来到二楼准备用饭。 此刻范珠儿和杨慕心一众女眷将手中大包小包放在一旁,兴奋的给小二报起了菜名。 包里装着的都是之前买的衣物首饰。 看得出来她们今天很开心。 购物之后的女人,心灵都会获得极大满足。 “大哥!为什么鱼儿在水里不会死,我们掉到水里就会死了?” 菜上齐后,杨小小此刻手中拿着一条小鱼干,边啃边好奇的问道。 一旁范珠儿听见,嗤嗤笑道:“蠢丫头,这哪里有为什么,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你问你大哥,他一个捕快怎么会知道这些?” “大哥也不知道吗?”杨小小还是有些好奇,看向李长辞。 在她这个年纪,本来好奇心就重。 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想不通的问题,最是让她感兴趣。 “大哥当然知道,不过就怕你听不懂。”瞥了眼范珠儿,李长辞心中呵呵一笑。 他当然深知其中的原理。 这种小问题,在他上辈子小学就知道。 不过就算他说出来,估计不仅杨小小听不懂。 就连在场其他人也同样不明白。 “长辞,你就别拿小小开心了,这种问题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会知道的,小小,人掉进水里不能呼气,自然就死了啊。” “那鱼儿为什么不能呼吸就不会死?”杨小小盯着范珠儿,眼神很是认真。 杨小小这个疑问,明显已经超出范珠儿的认知。 后者答不上,便道:“哪这么多问题,赶快吃饭。” 众人一阵哄笑,杨慕心掩面道:“小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杨小小明显不服气,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要等她长大才能知道,“大哥,你快告诉我!” 李长辞哈哈一笑,心想给小孩启个现代知识的蒙也不错,便道:“好,小小,其实我们平常呼吸是会吸入一种叫氧气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所有动物生存的基础,所以如果我们掉在水里,就不能吸入氧气,自然就不能活。” 杨小小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还好她聪明,似乎大致懂了李长辞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氧气是什么东西。 不过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那鱼为什么可以在水里生活,不用吸入氧气?” “并不是鱼不用氧气,而是水里也有氧气,只不过鱼儿和我们不同,它们只能从水里吸入氧气,而我们只能在外面吸入氧气。” 被李长辞这通俗易懂的解释,让杨小小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们都要用氧气,只不过吸收的方式不一样!” “对,就是这样。” 李长辞很欣慰。 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还是在这方世界,能这么快就理解,并不容易。 放在上辈子,妥妥是个大学霸。 范珠儿听到李长辞这番解释,脸上出现些许惊疑。 她看李长辞的样子不像在胡说。 这小子还真知道? 不过李长辞从昨天开始就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兴许只是在哪本民间杂说上看到的稀奇理论。 她也没做反驳,只瞪了小小一眼,催她吃饭。 “这位兄弟,在下天工宗弟子穆不凡,刚才偶然听到兄台的高论,不知能否移步一聚。” 就当李长辞准备下筷时,隔壁一桌一位白衣男子走出。 男子恭敬地来到李长辞身旁,说完后,又对一旁小二道:“今天这位兄弟的酒钱全部算在我们账上。” 第28章 林晴岚 “天工宗?” 李长辞想起来了。 这天工宗是大齐国宗。 总部就在京都。 天工宗宗内弟子不多,修行主要以炼气为主。 不知怎么会找上自己? 穆不凡笑道:“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还没等李长辞回应,一旁范珠儿连忙道:“当然没问题,长辞,还不快去陪别人喝两杯!” 范珠儿对天工宗了解虽不多。 但她知道自己这顿饭有人请了。 这可是不少银子。 她从小在知县府长大,一些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这自称天工宗弟子的人明显来头不小。 而且还不差钱。 看这架势是冲着刚才李长辞那两句话来的。 莫非还真是他说的这个原因? “这...那好吧。” 李长辞见范珠儿那火热的眼神,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区区一顿饭钱就把他卖了。 真是亲舅婶! 穆不凡他们这桌就在旁边,抬头就能看着,李长辞也不怕他们有什么猫腻。 既然能为家里赚这顿饭钱,李长辞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这是知识的力量。 来到邻桌,此时上面坐着两名女子。 其中一人和穆不凡穿着差不多,也是一袭白衣。 而另一名女子,则穿着白色长袍。 袍上绣着银色纹路,此刻正笑吟吟看着李长辞,示意他坐下。 很明显,这天工宗的三人以这位女子为首。 “林师姐,这位公子带来了。” 穆不凡对为首女子抱拳道。 李长辞坐下后,打量了下长袍女子。 肤如凝脂。 眉目如画。 大约二十左右,有着一张精致绝伦的脸。 在容貌方面,就算和上官云燕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我叫林晴岚,是京都天工宗弟子,你刚才说的氧气,能不能和我具体讲讲?” 林晴岚此刻,眼眸闪烁,“我们天工宗对这些很感兴趣。” 李长辞以前的记忆对天工宗了解不多。 只知道这是一群博学多才的修士,还时常给朝廷官员讲课。 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对上辈子自己学的那些知识很感兴趣。 不会这个宗门是研究数理化的吧? 想到这里,李长辞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知道贵宗是否对此有所研究?” 李长辞没有正面回答,先反问了一句。 天工宗是京都的一股大势力。 如果能搭上关系。 什么狗屁户部侍郎都给我乖乖靠边站。 林晴岚一听,挑了下眉道:“当然有些了解,不过还只是在假设阶段。” “那不如你先说说你们的假设?”李长辞笑道。 林晴岚身旁那名白衣女子闻言,顿时脸色有些不悦。 在大齐,他天工宗向来备受民众尊敬。 普通人只听他们是天工宗弟子,不论问什么定会老老实实回答。 哪像眼前这人一样绕来绕去的? “小子,我师姐问你你就老老实实说就是了,难道你还想窃取我天工宗的研究?”白衣女子不耐烦道。 被她这么一闹,李长辞这才关注起白衣女子。 长相俏美,脸蛋清纯可爱。 就是说起话来却让人有些讨厌。 “这位丫鬟是?” 李长辞说罢,白衣女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反应过来后,顿时气的脸色通红。 随后她站起身,不知从哪凭空拿出一把长剑。 拔剑就要朝李长辞砍来。 穆不凡见状,吓的不轻。 急忙抬手抓住了长剑,“师妹不可!” “穆师兄,你放开,我要砍了他!” 白衣女子不顾穆不凡阻挠,心中怒火中烧。 “师妹,不要胡闹,不然回去叫风婆婆罚你再也不许出宗了。”林晴岚这时道。 听到风婆婆三个字,白衣女子稍微冷静了下来。 但仍怒气冲冲的盯着李长辞道:“看在师姐的面子,不跟你一般计较,要是再胡说,定割了你舌头!” 一旁穆不凡冷汗淋漓。 见师妹坐下,才长出了一口气。 师妹这暴脾气,风婆婆是怎么同意让她出来的? 他又看了一眼李长辞,心道这位也不是善茬。 都知道他们天工宗弟子身份。 还敢言语挑衅,胆子实在太大...... 这时林晴岚笑道:“这是我宗魏彩星师妹,平时脾气就大了点,公子不要见怪。” “呵呵,没事,年轻人,脾气冲一点正常。” 李长辞全程稳如泰山,眼中不见一丝惊恐。 虽然刚才心里慌得一批! 这个臭丫头他已经记在本本上了。 以后有机会看怎么收拾她。 此事揭过,林晴岚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刚才听公子说的氧气,我想应该和我宗发现的活气相同。” “我们四周的空气,我宗分为活气与死气。” “其中活气是我们人体生存所必需品,而死气,则只是参与我们的呼吸,但并没有什么作用,公子觉得我说的可对?” 李长辞听完,倒是有些惊讶。 林晴岚口中的活气自然就是氧气。 而死气,多半就是上辈子学的惰性气体氮气了。 “你这么说,也是对的。” 李长辞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不过你们可知空气中有多少死气,又有多少活气?他们的比例是如何?” 林晴岚听李长辞这一说,顿时眼中异彩连连。 死气与活气的区别,本就是宗门内这几十年才逐渐发现的。 至于比例,宗内暂时还没研究出来。 眼前这人,竟只一句话就道出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 不可谓不让她不惊讶。 “这个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莫非公子知道?!” 能问出这种问题,至少能证明眼前之人这方面学识不在她之下。 想到这,林晴岚心中莫名有些火热。 她作为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大师姐,如果能在这上面更进一步。 那必定在宗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过这都是我师父的研究,他老人家死前专门对我说过此事不可随意与人说。” 李长辞现在算是摸清对面的斤两了。 天工宗的数理化底子最多相当于上辈子初中一年级。 基本可以随意拿捏。 这条大腿,尼玛简直是上天送给自己的! “师姐,他定是在胡说,明明什么不知道,还故意找个借口。” 魏彩星见李长辞又开始弯弯绕绕。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师兄师姐在。 她都想直接把剑架在李长辞脖子上了。 林晴岚此刻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道:“只要公子愿与我天工宗交流,就当是我宗欠公子一个人情如何?” 穆不凡听后,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她。 这就把宗门的人情送出去了? 林师姐,你知不知道咱们宗的人情有多宝贵啊。 李长辞听后,心中点了点头。 果然上套了。 如今他被司徒家一帮人盯着。 如果有天工宗帮忙。 想来会安全许多。 “既然林姑娘对此事如此虔诚,那我就答应你,不过下不为例。” 李长辞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说,空气中氧气与氮气的比例为一比四,也就是空气中有五分之一的是你们说的活气,其他的则是死气。” 林晴岚闻言,眼中眸子不停变幻闪烁。 他天工宗几十年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 眼前这人竟直接给出了答案。 虽然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说的没错。 “哼!你说一比四就是一比四啊,你有证据吗?” “师姐,不要听这个人胡说,我天工宗的人情怎么可能给他?” 魏彩星现在对李长辞很不爽。 后者的表现在她看来就像个江湖骗子。 也不知师姐怎么会相信他。 李长辞和魏彩星对视了一眼,冷笑道:“如果我能证明我对的话,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样东西?” 小丫头片子。 先让你出出血! 第29章 实验 “赌?你要赌什么?我还怕你不成?” 魏彩星见李长辞自信满满。 再次拿出长剑,不甘示弱道。 “我想你身上应该有芥子空间般的容器吧,不如就赌你这芥子容器如何?” 之前魏彩星抽出长剑那一刻。 李长辞就猜到这定是空间容器。 这处世界玄妙无比,有什么都不奇怪。 “你想要我的储物袋?” 魏彩星听言,双眸满是嘲讽之色。 “一个低阶武夫,还想用储物袋?看你的修为连后天境界都没到吧,也好意思开这个口?” “你管我能不能用?就说赌不赌吧。” 李长辞懒得和她废话。 这小妞看的出来。 是那种不太聪明的人。 见李长辞要来真的。 魏彩星眼中却又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并不是她怕李长辞。 而是储物袋珍贵非凡。 只有宗内造物一门才会制造。 万一输了的话,再想弄一个可就难了。 见魏彩星有些犹豫,李长辞笑道:“不敢赌就别说这些大话,出来混也不怕被人笑,哈哈!” 魏彩星顿时怒火又一次升腾。 这个臭小子。 但生气归生气,她也不傻。 不至于被李长辞几句话就赌上自己的储物袋。 “这位公子如果能证明的话,我愿奉上一个储物袋。” 林晴岚见状,没等魏彩星答复。 先一步接受了李长辞的赌注。 李长辞斜眼看了看她,笑道:“也可。” 储物袋在这方世界绝对是好东西。 魏彩星都气成这样了也不敢拿出来赌。 看样子价值不菲。 魏彩星有些感激的看了看林晴岚,随即对李长辞咬牙道:“既然师姐拿出储物袋,那如果你不能证明,又当如何?” “不能证明的话,这个结论就当免费送给你们,我也不要你天工宗人情。” 李长辞心中稳如老狗。 这实验上辈子他刚上初中就做过。 再做一遍手到擒来。 不存在输的可能。 林晴岚想了想道:“好,如果你能证明,储物袋自当奉上。” 说罢。 只见林晴岚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白边,丝绸制样的小袋子。 大约巴掌大小,放在身前桌上。 “这储物袋是我天工宗造物一门打造的宝物,虽说天下不只有我天工宗会制作,但也算是价值非凡。” “公子如果能证明活气与死气的比例的话,就当礼物送给公子了。” 林晴岚绝美的面庞带着一丝期待。 似乎完全不在乎桌上价值连城的宝物。 李长辞眯着眼,他看的出来眼前这女子对于知识的渴望远远超过那个储物袋。 甚至觉得林晴岚期待着输。 因为可以看见自己亲自证明这个超前的理论! “好,林姑娘果然爽快,那就开始吧。” 李长辞对一旁穆不凡道:“穆兄,麻烦给我找来一个琉璃瓶,一盆水,和一小块木炭。” 穆不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这些做什么? “兄台,只需这些吗?” “对,这次实验,只要这几样便可。” 李长辞不会自己去找,这不符合现在的人设。 所幸穆不凡也是个老实人。 在得到李长辞明确答复后,立即起身找酒楼老板去了。 李长辞说的这三样东西他了解过,在这酒楼应该都能找到。 “装神弄鬼。” 魏彩星拿起筷子。 气愤的夹起一块鱼肉喂到了小嘴里。 本来难得来清河县一次品尝河鲜。 现在却全让这小子破坏了。 哼! 连鱼都凉了! 林晴岚则耐心的等待实验的开始。 对她来说,今天知道了活气比例,已经不枉此行了。 如果能亲眼见着证实,一个储物袋物超所值。 不一会,穆不凡就找来了一个盆清水。 一个茶杯大小的透明琉璃瓶。 几块没烧过的木炭。 “都给你找来了。” 穆不凡在桌上腾了个地方。 将这些放好后,有些期待的看着李长辞。 虽然他不是求真一门的弟子。 但对于这些稀奇理论也十分好奇。 李长辞在三人注视下,拿起了琉璃杯。 选了快中等大小的木炭后,便用折断的筷子架在了瓶底。 “有火折子吗?”李长辞指了指瓶底的木炭。 “不必麻烦了。” 林晴岚单手朝木炭一指。 顿时木炭被一股火焰包围。 惊的李长辞差点将瓶子丢出去。 天工宗的人果然都是炼气的高手。 虚空生焰。 想来这女的修为不低。 至少也是后天境界。 震惊之余,李长辞将杯口向下,扣进了铜盆中的清水里。 此刻木炭落在琉璃瓶瓶底燃烧。 清水随着燃烧肉眼可见的被琉璃瓶吸入瓶身。 “这是?” 见如此奇特的一幕,林晴岚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燃烧很快结束。 此时琉璃瓶吸入的清水大致占了整个瓶体一小半体积。 “林姑娘觉得如何?” 李长辞将瓶口堵住,从水里拿了出来。 此刻三人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的水确实有五分之一左右。 “小子,你变得什么戏法?这和你说的那个比例有什么关系?” 魏彩星虽然也震惊如此奇怪的现象。 但他实在想不通这和师姐研究的理论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肯定想蒙混过关! 李长辞直接无视了魏彩星,对着林晴岚道:“你看瓶中木炭是否燃烧完?” 林晴岚看了看木块,并没有完全燃烧。 李长辞此刻笑吟吟看着她。 也不说话,将倒转的瓶子放在桌上。 林晴岚思考了片刻,白皙无暇的脸庞难得漏出震惊之色。 她本就是天工宗求真一门的魁首。 对于事件原理的分析能力远超普通人。 此时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难道是......” 见林晴岚似乎初窥门径,李长辞笑道:“没错,琉璃瓶中水所占据的空间,原本装着的就是你们所说的活气,只不过因为木炭燃烧而消耗掉了。” “你看见木炭没有完全燃烧,只是单纯因为瓶中的活气耗尽而已。” 此刻经李长辞一说,林晴岚如醍醐灌顶。 “公子,不,请问先生大名?” 林晴岚心中此刻已震惊不已。 随随便便遇到的一个人。 竟能证实她天工宗研究多年的理论。 不再叫公子而叫先生。 则是她对这种奇人异士的尊敬! “哈哈,不敢当。” “在下清河捕快,李长辞。” “字辞安!” 第30章 收获 “捕快??” 穆不凡和魏彩星脸上惊讶之色更浓。 后者更是露出一丝嫌弃之色。 林晴岚则没在意李长辞捕快的身份。 而是敏锐的提出另一个问题,“按先生的说法,木炭燃烧需要活气,那为何活气耗尽会将水吸入瓶内?” 真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同学。 李长辞笑道:“这就涉及另外一个知识了。” 林晴岚双目精光闪现,“先生可否告知?” “这个嘛......我答应过师父他老人家不往外传,刚才已是破例了。” 李长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林晴岚此刻心中对知识的渴望已达到顶峰。 对于他们求真一门,自身每破解一个世间真理。 功法就会更进一层。 所以对于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弟子,几乎一生都在研究世界的奥秘。 刚才李长辞一番话,已让她目前的瓶颈有所松动。 她自信回宗门再深入研究后,定能突破明慧境。 达到后天境界第二重。 术法境! 看着林晴岚眼中未加掩饰的火热。 李长辞知道这种人在上辈子估计就像那种科学狂人一样。 为了研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魏彩星见李长辞又开始卖关子,眉眼滴溜一转,对林晴岚道:“师姐,我看不如把他抓回去吧,免得他在这里招摇撞骗。” 林晴岚听后,出奇的没有立刻拒绝。 眼神有些怪异的看向李长辞,眸中竟还隐约闪过一丝认同之色。 李长辞见对面两个女人眼神突然变得诡异。 心中暗道不好。 这要准备绑人了! 这三个人多半都是后天境的高手。 要抓自己恐怕易如反掌。 看来装的太过了。 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不过林姑娘不用担心,世间奥秘众多,我师父留下的也只是沧海一粟。” “如今他老人家已经去世,这些真理在我手中也是无用,如果贵宗真有诚意,在下也不介意以后再与贵宗交流。” 没办法。 实力低微了一点。 不能敲诈的太狠。 万一对面狗急跳墙,抓他回去施展些搜魂法术就得不偿失了。 瞧着一旁有些的得意的魏彩星。 李长辞知道这小妞对自己绝对做的出来。 “先生说的当真?” 林晴岚刚才确实有了一丝这种想法。 但真要做,她下不了这个手。 天工宗做了三百年大齐国宗。 这种事就算她同意,掌门也不会同意。 “自然不会骗你。” “这样吧,今天我做的实验你回去再研究研究,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其中蕴含的真理可不仅仅只有刚才那些,够你们研究一段时间了。” 李长辞接着肃穆道:“我辈学者,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追求探索的心,如果什么事都要我给你说,那你如何能参透世界的本质?” 林晴岚听后脸上虽无变化,但心如翻江倒海。 对! 如果真理都要靠旁人来说,那旁人言尽之时。 就是自身修为止步之日。 林晴岚此刻,听李长辞一席话,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之后恭敬的递上储物袋,道:“先生之言,我必当铭记,这储物袋虽不是什么罕见的宝物,但请先生收下。” 李长辞点点头,小姑娘很是上道嘛。 收下储物袋放入衣口,李长辞淡定道:“不早了,我就先过去了。” 说罢李长辞就起身准备离开。 “先生稍等,这是我天工宗的信物,以后先生若是来京都,一定到我天工宗一叙。” 林晴岚从怀中拿出一枚六边形的银色令牌。 上面烙着一个大大的“天”字。 “此令牌也是一件防御法器,虽然只是低阶,但可抵挡一次后天初阶修士的攻击。” 李长辞接过令牌道:“多谢林姑娘,以后有机会定来贵宗拜访。” 将令牌收进怀中,虽面色如常。 但李长辞心中却感叹这天工宗可真土豪啊。 法器说送就送。 虽然只是个低阶法器,但怎么也要上千两银子。 壕无人性! 林晴岚接着道:“我看先生应该是炼体修行,还不到后天境界,储物袋暂时还不能使用。” “不过等先生到达行气境后,就能凭劲气打开了。” 李长辞心中一惊。 难怪魏彩星这小妞刚才嘲讽自己。 不过也没关系。 行气图已经在上官云燕那里骗......哦不,赢到手了。 晋级行气境只是时间问题。 与三人告别后,李长辞回到自己那桌。 此刻杨小小抱着一只螃蟹腿疯狂输出。 “大哥......你回来了!” 杨小小拿起一只还没啃过的蟹腿,就朝李长辞递去。 李长辞笑着拍了拍她小小的脑袋,接过后放进碗中。 这时林晴岚三人迅速结了账就要离去,被拉着的魏彩星似乎还有些愤愤不平。 最后气愤的看了眼李长辞后,还是被林晴岚一把拽走。 李长辞注意到了这边,猜想肯定是林晴岚等不及要回去研究。 “长辞,那两位姑娘长得不错哈,又帮我们结账,聊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听她们是哪里人?” 范珠儿瞧着李长辞,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 看的李长辞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大嫂!” 杨慕心在一旁听见,有些害羞的叫了句。 大婶,怎么肥四?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八卦,这一家人怎么都这样? “京都天工宗的人,给他们讲了讲鱼为什么在水里不会死。” 李长辞懒得和范珠儿解释。 说罢自顾吃起了饭。 说了这么久,他还真有些饿了。 “就说了这些?”范珠儿有点不信。 正常人谁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这么久? 定然又是再骗她。 “我们的账他们结了吧?” “结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 范珠儿也不再纠缠李长辞,开心的剥起了虾。 看到桌上的菜都不要钱。 她心情大好。 这大外甥这两天怎么这么顺眼。 吃过饭后,李长辞带着众人在人市挑了两个样貌清秀的丫鬟。 共花去八十两银子。 今天这一行,算上之前买的首饰衣物,范珠儿手中那一百两银票还有剩余。 回到家中,此时已快到晚饭的时间。 李长辞记得今天还约了赵康和张浩在望江楼见面。 找了个借口辞过家人后,李长辞独身一人出了杨府。 姑不姑娘的不重要。 既然答应了同僚,那自然不能反悔! 第31章 望江楼 望江楼。 清河县第一酒楼。 坐落在闹市区。 李长辞来到门口,只见两道身影站在望江楼巨型招牌之下,对他招着手,“辞安,这边!” 赵康和张浩似乎也刚到不久。 两人中高大的赵康穿着一件黑丝缎子长衣。 而稍小一些的张浩则一身精致白色绸缎。 腰间佩着圆形玉佩,手持折扇,一副书生打扮。 要不是李长辞知道他是个捕快。 还以为见了哪家的秀才公子哥! “辞安,少见,少见!难得你准时一次,看来这次灯船的倌人功不可没。” 张浩以前读过几年私塾。 别的没学到,读书人说话那股酸味倒是学了个三分。 李长辞笑道:“昨天在衙门你俩还要死要活请了几天假,今天看来恢复的很不错嘛。” “我看明天就能去衙门执勤了。” 两人一听,哈哈大笑。 赵康道:“哪有辞安兄弟厉害,要了两天假不说,还白得了三百两银票。” “呵呵,当初你们可是自己不要的,那只有我自己留着了。” 说到这,张浩干笑了一声,提醒道: “辞安,这钱我看还是不用为好。” “司徒家和金吾卫关系看来不一般,拿了他们的钱日后怕是会被惦记,还是先放着,听大人的话,下次找个机会还给他们!” “放心,我正打算如此。” 李长辞会心一笑。 他知道张浩如此说是担心他会被金吾卫报复。 不过事已至此,钱不钱的都不重要了。 反正都已经花了一百两。 怎么可能再吐出来? 李长辞不打算说破自己的想法。 一来不用让面前两人担心。 二来这顿饭也不用自己请了。 两得! “如此甚好,走吧,我下午就定好了位置。” 张浩随即带着两人来到望江楼内。 此刻一楼宾客已满堂,几个跑堂的忙得不可开交。 整栋酒楼分三层。 一楼中间处有一巨型圆台。 三层楼的宾客围在圆台周围。 视线正好能看见上面的光景。 此刻望江楼人流涌动,三层的桌椅几乎坐满。 “三位官爷,里边请!” 一名身穿绿色缎衣的中年店员见李长辞三人进来,热情的过来招呼。 李长辞三人在清河县也算是老资历的捕快了。 在这条商业街时常巡逻,两边商户基本都认得。 再加上张浩家里本身就经营着几家河鲜铺子。 时常给这些酒楼供货,基本算是熟人。 “蔡管事,灯船的姑娘们还没来吗?” 赵康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戏台,眼中带着期待朝中年管事问道。 “官爷不要急,灯船的倌人要等到亥时才会来,不过在之前,咱们酒楼自家的舞姬会有歌舞,这不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好!” 赵康点了点头,满意的拍了拍蔡管事的肩膀。 蔡管事边说边带着几人来到三楼一处雅座。 此刻桌上已放好了茶水点心。 李长辞寻得一处位置坐下,视线透过栅栏正好能看见一楼戏台全景。 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蔡管事,多谢了。” 张浩笑道,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蔡管事,算作茶位费。 “哈哈,大人客气了,有什么需求,直接吩咐跑堂的便是!” 蔡管事收下银子后,恭敬的颔了颔首。 给一旁小二吩咐了几句照看好之类的话。 便下了三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李长辞看了看,桌上有着四盘糕点蜜饯。 和一壶沏好的茶水。 四周的座位都已坐满。 在三楼入座之人,从其衣物服饰看来都不是普通人家。 皆是富家子弟。 甚至有几桌人李长辞看着面生。 想来是京都特意过来游玩的宾客。 “咱们可好就没出来玩了,今天可一定要尽兴。” 赵康坐好后,拿起一块绿豆糕就放入嘴中。 瞪着楼下正在上台的舞女,眼中不停放着光,“这过节就是不同,望江楼那老板准备的倒是周到。” 李长辞跟着看了去,楼下舞女个个花枝招展。 待乐师开始奏乐后,便如蝴蝶一般跟着偏偏起舞。 虽不说每个女子都长得多漂亮迷人。 但那一水的白花花大长腿,也是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听着曲,欣赏着美女歌舞,李长辞悠哉悠哉。 这方世界,倒也不错! 赵康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又兴奋道:“酒楼舞女都这样了,那灯船来的倌人还不得起飞咯!” 李长辞一听,口中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大哥......你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张浩坐在一旁,看着赵康嗤嗤做笑,“听老板说今晚灯船的清倌人伶人也会来此,还顺带看能不能寻个愿意花钱的恩客。” “赵兄,我看今晚你一定得试试,哈哈!” 赵康一听,顿时脸颊通红。 跃跃欲试之心尽显。 第32章 再探司徒府 回到杨宅。 来到正院。 此刻杨志恭正挥舞着他那把明晃晃的斩金刀。 老爷子还真不闲着。 “这么早就回来了?” 杨志恭自顾耍着他那一套三字刀法。 只瞥了李长辞一眼,便继续挥舞。 “老爷子,刀借我一用。” 马上要去杨宅调查。 自己佩刀之前被上官云燕顺走。 总不能空手去。 老爷子听到这话,正在施展攻字诀的身子稍一停顿。 便用刀旋出一个漂亮的刀花便收进了刀鞘。 将刀放入木盒后,杨志恭擦了擦额头,道:“你小子要我的刀干嘛?” 杨志恭坐在椅子上,此时两只手护着木盒。 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嫌弃。 李长辞这么多年没少干蠢事。 这斩金刀要是真借给了他。 那能不能还回来在杨志恭看来是个未知数。 虽然这小子这两天和以前的表现有些不同。 但多年来的惯性还是让杨志恭不敢轻易放手。 也不是他小气,而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留着这把宝刀给上官云燕当聘礼,到头来刀还是李长辞的。 还能多个孙媳妇儿。 这比单纯给这小子靠谱多了。 要是被李长辞借去弄没了的话。 现在的他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了。 看着杨志恭不情不愿的眼神,李长辞心里翻了个白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抠。 又不是不还你! “急事,回来就给你。” 杨志恭看李长辞不像是开玩笑。 问道:“你那把衙门的刀呢?” “被上官云燕拿去了,放心吧老头子,今晚准还你。” 李长辞被杨志恭这吝啬劲折服了。 之前不是还打算给他当聘礼么? 用用都不行? “上官那丫头拿走了?他干嘛拿你的刀?” 杨志恭做了几十年的捕头。 这时候他那颗苍老的好奇心。 又被激活了。 李长辞只得简单将寇天雄在衙门动手的事补充了一下。 “哈哈,原来如此!” 杨志恭听完后,一反刚才的态度。 从木盒中取出斩金刀,笑道:“既然你的刀被那丫头拿走了,这把斩金你就先用着。” 李长辞不知这老头子是哪根筋突然通了。 这态度怎么转变的如此夸张? 将刀交给李长辞时,杨志恭提醒道:“回来可记得还我。” “知道了,我还能讹您老刀不成?” 此刻李长辞拔出斩金刀握在手中。 分量很足。 差不多是衙门制刀的两倍有余。 刀面光滑如镜。 刀锋完整均匀。 李长辞简单比划两下。 特殊的破风声便隐隐响起。 是把好刀! 难怪老爷子这些年把它当心肝宝贝一样。 第33章 追杀 躲在不远处的李长辞默默关注着三人。 本就到了夜里,四处也什么杂音。 两人的对话自然被他听见。 看来这里面的水果然不浅。 很明显普通金吾卫是不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什么。 但他有种感觉,这个姓陈的金吾卫队长肯定知道。 不过现在有三人看守。 他也不能现身进屋探查,得想个办法把三人引开。 有了思路后,他默默退回到之前经过的一间典雅秀丽的厢房。 此时房内点着灯火,显然主人还没入睡。 这正是司徒上虞正妻的房间,李长辞上次搜查过。 “少奶奶,少爷说今晚可能不会回来,您还是先睡吧。” “这个混蛋!在衙门才刚被打了板子,现在伤都还没好又要在外面过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贴着纸窗,两道声音传入李长辞耳朵。 其中一道正是司徒上虞妻子的声音。 “还有周家那个狐狸精!我就说前段时间他怎么不碰我了,原来在外面和这个野女人搞在一起,亏得这女人死了,不然落在我手上,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李长辞伏在窗外,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 这些八卦,虽然他也知道。 但从司徒上虞老婆嘴里说出来,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掏出准备好的火折子。 吹燃后,悄悄将身前的窗户纸点着。 随后回到之前躲藏的植被之中。 不一会,两道道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便从后方传来。 “来人!快来人救火!” 本就是木质房屋。 再加上正值夏季,天气闷热。 火势几分钟之内便形成规模。 当周围的下人反应过来时。 正院那处房屋已是冒出冲天火光。 陈彪三人见状,皆是一惊。 随后为防火势蔓延,迅速离开小亭,前往救火。 李长辞见三人离开,不再关注后方火势。 立即一个闪身跳出植被,来到那处破旧小屋前。 此刻小屋房门被一副拳头大小的金锁锁住。 他见状,干净利落的拔出斩金刀。 一刀劈出,金锁“当”的一声断为两半。 过程中并未费什么力。 “老爷子这刀,丝滑!” 来不及赞叹,李长辞进入屋内。 拿出火折子,火光瞬间照亮整个小屋。 里面并没有他预想的那十几个木箱。 只有在正前方供奉着一尊不知名佛像。 佛像在火光的照耀下金光熠熠,四周却空荡荡无一物。 不对劲! 他可是亲眼在周小红记忆中见过那十几个沉重木箱。 就是被抬进了这个房间。 再说如果转移走了的话,也不必金吾卫队长亲自坐镇守在这里。 李长辞脑子急速转动。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等那些金吾卫反应过来。 必定第一时间冲过来。 难道是有密室? 这处小屋单独修建在此处。 四周肯定没问题。 这样的话,密室只能修在地下。 李长辞迅速用刀敲击地面。 敲到佛像右侧地板时,发出的声音明显与其它地方不同。 就是这里! 他来不及再找机关,提刀就对着地面挥砍起来。 “当当当!” 几个呼吸后。 身前的地面已被砍得千疮百孔。 最终支撑不住,坍塌了下去。 外面人声嘈杂,屋内的动静暂时没被人发现。 李长辞长出一口气。 幸好带了老爷子的刀。 不然就凭自己那把佩刀。 刀刃砍卷都破不开这密道。 密道长宽大约有一米多,刚好能让容纳那些箱子通过。 他不作停留,一个闪身跳了进去。 借着火光,他向前走了五六米的距离。 一处巨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密室内整整齐齐放着二三十个木箱。 每一个上面都贴着白色的封条。 李长辞迅速来到最近的一个。 撕下封条。 横刀一劈。 顿时铁锁击碎。 打开来看,里面竟是一整箱白花花的银锭。 拿出一锭,翻过来一看。 后面印着“武烈三十八年兖州赈灾”。 这是? 我尼玛! 这帮孙子竟然敢贪污朝廷的赈灾银! 武烈三十八年就是今年。 今年入夏后,兖州水患频发。 就连不怎么关注民生的李长辞都听老爷子提过。 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就连人吃人的事也不罕见。 如此天灾。 这帮天杀的竟敢在朝廷眼皮子地下私扣赈灾银两。 这要是被发现了,最少都是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赶紧走。 如今秘密告破。 李长辞背后不知不觉已是汗液淋漓。 他猜到司徒家钱财来路不正。 但没想到竟然不正的这么彻底。 这要是被这帮金吾卫逮到。 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件事影响太大。 想通之后,他放回银锭。 盖上木箱,极速朝上方奔去。 如今要赶紧离开,并将此事想办法捅出去。 贪污赈灾银,不管官做的多大,都别想能将事情盖过。 出了密道,来到小屋门口。 他二话不说冲了出去,直奔一侧围墙,打算翻墙逃离。 只要行动够快。 就没人发现他。 李长辞裹着面巾,如黑暗中的幽灵般几个闪身就来到围墙边。 正准备翻身跃出,只听身后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小贼休走!!” 紧接着一道魁梧身影从冒着火光的房屋处急速袭来。 正是金吾卫队长,陈彪! 李长辞没回头,直接一个翻身出了司徒府。 朝北边逃去。 陈彪见状,同样翻身出了院墙。 紧跟着前方奔跑的李长辞,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双眼似乎要喷出火一般。 救火救到一半的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事有点蹊跷。 正打算回去确认时,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屋里出来。 直奔院墙。 他当时便暗道不好。 这把火定是计谋。 不管此人是谁,今晚都要追上斩杀。 不然等寇大人回来自己性命不保。 如此重要的事,万一被告破,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前面的朋友,不知为何夜闯我司徒府?不妨停下一叙,光明正大做我司徒府的客人。” 陈彪当然不会真和李长辞说什么。 只要李长辞停下,他手中的大刀就会瞬间砍上去。 李长辞此刻没有丝毫减速,他也不傻。 知道了这等秘密,停下就是一场生死之战! 他没回头。 也没回应。 更没有朝自家方向逃去。 而是一路向北。 后方金吾卫队长穷追不舍。 不到一刻钟,已然快出县城。 此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在他们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越在各处房屋之上,一路默默跟随他们。 黑影身形曼妙,带着一张黑色面具,如同精灵一般跳跃在屋顶。 她两只黑色的眸子注视着前方,戏谑的看着夺命狂奔的两人。 脚下轻点,毫不费力便跟了上去。 第37章 商讨对策 听着李长辞的回答,上官云燕目光一凝。 感觉他在敷衍自己。 但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沉沉呼出口气,便道: “我想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李长辞,今天你到司徒府去干什么?” “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去偷东西,以我对你的了解,虽然你以前混蛋了些,但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李长辞和陈彪之前的对话。 上官云燕躲在树林中听得一清二楚。 行气境的武者。 耳聪目明。 再加上城外的夜晚格外寂静。 她想听不见都难。 此时夜空明亮的圆月落下一层薄薄的轻纱。 将岸边李长辞二人罩住。 上官云燕提出的这个问题,让李长辞知道了一些事。 她是一开始就从司徒府跟过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救他? 李长辞猜测多半是自己一直蒙着面巾。 并且刻意改变了声音。 上官大妞一时间没认出来也算正常。 将两柄刀一左一右放回刀鞘收好。 李长辞笑道:“那头儿你又去司徒府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偶然经过。” 既然从一开始就在司徒府附近。 那身穿夜行衣的大妞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夜探司徒府! 谁会没事晚上穿这身出来逛街? 反正李长辞是不信。 被李长辞反问,上官云燕先是一愣。 之后盯着李长辞的眼睛愈发不善。 半天才咬牙挤出一句话: “你先说。” 李长辞被她盯着心惊肉跳。 这就又要暴走了? 此处基本荒无人烟。 大妞要是对他做点什么。 他还真没法反抗。 李长辞想通后立即认怂,道:“先说也没事,不过咱们说好了,我说完了,就该你了。” “好。”上官云燕眼神略显冰凉。 “我是去查案的。” 上官云燕心中一惊,查案? 难道李长辞这小子也看出来了? 她随即试探道:“周小红的案子已经交由金吾卫处理,换句话说这案子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再查,你去司徒府是查哪门子案?” 李长辞盯着上官云燕,心道这大妞还跟我装呢。 你都穿成这样了! 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自然是和你查一样的案子。” 他看的出来,上官云燕已经开始怀疑司徒府里有猫腻。 身为清河县捕头,又是老爷子唯一的徒弟。 在确认了司徒上虞是凶手之后,自然就会对其杀人动机产生浓烈的好奇心。 第38章 再回望江楼 “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急。” 上官云燕逐渐恢复了正常。 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冰冷的面容。 “急也没有用。” 李长辞知道寇天雄他们现在肯定还在望江楼。 说不定正兴致勃勃的欣赏灯船来的倌人跳舞呢。 上官云燕此刻脑中再次回忆了一遍整个案件,大致也理清了思路。 周小红的死看来多半是牵扯到了这件贪腐案中。 不然没道理司徒上虞会杀她。 难怪司徒家和金吾卫昨天会有那样的表现。 现在她完全明白了! “头儿,你回去后派几个兄弟埋伏在司徒府周围,那些赈灾银有二三十箱,如果他们打算搬离司徒府,动静肯定不会小。” 李长辞虽然这么说,但他并不觉得那些人会这么干。 多半只是在司徒府里换个地方藏。 贪污这么多赈灾银,朝廷不可能不知道。 这时候他们应该不会搞出这么大动静。 上官云燕斜眼看了下李长辞,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道:“你确实和以前不同了。” 李长辞一愣,随即笑道:“没什么不同,他们一开始就想陷害我,只是自保罢了。” “头儿,麻烦你个事。”他说着解下腰间两把刀鞘,“帮我保管下,我今晚还有点事,明天我来找你拿。” 一会李长辞还要去望江楼。 带着这两个家伙可不太方便。 司徒父子和寇天雄在那里。 自己去了正好能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降低自己的风险。 上官云燕接过后,眼神一直盯着上面那把斩金刀。 拨弄了两下,她突然间拔刀而出。 一刀斩向河面。 顿时一股无形刀气由刀身向前飞出。 刀气接触河面一瞬间。 便将平静的河面撕开一道口子。 将河水朝两边分离开去。 不过似乎这道刀气后劲不足。 只飞了五六米远候便彻底消失不见。 “好刀!” 上官云燕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她早知道师傅的斩金刀材质特殊。 没想到刀身竟还能容纳劲气。 刚才这一道刀气出体。 寻常行气境的武者是无法施展的。 而只有到后天三境中的第二境出体境时。 武者才能让劲气出体,隔空击物。 她此刻拿着斩金刀,自问如果再次碰到寇天雄,她绝不会败! 李长辞看着上官大妞火热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好心提醒道:“头儿,这刀是我向老头子借的,我还要还给他。” “知道了。” 上官云燕瞪了李长辞一眼,重新将刀放回刀鞘。 刚才劲气出体那一幕仍在她心中徘徊。 本来她有机会在和李长辞在赌约中赢得此刀。 但却被李长辞赢了,失去了这次机会。 当初杨志恭将所有本事都交给了她,却唯独不提他那柄刀。 这让上官云燕一直想不明白。 她知道,师父绝不是一个吝啬的人。 更不会故意不将此刀给她,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上官云燕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强者。 现在斩金刀对她的吸引力极大。 只有下次当面找师父谈谈这事了。 ...... 望江楼。 当李长辞一路狂奔到这里时,所幸宴会还没有结束。 进门后,清脆有序的弹奏声从舞台上传出。 定睛看去,一名娇美的女子坐在台上。 抚着玉琴,优雅地拨弄着琴弦。 台下嘈杂声相比他离开时轻了许多。 四周桌椅上密密麻麻的宾客大都目不转睛看向舞台。 一些宾客在台上女子弹到妙处时,面色红润的拍手叫好。 甚至一些兴致正浓的人走到舞台跟前,朝台上帮衬的丫鬟扔去打赏钱。 “辞安,你可总算回来了,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你这是上哪去了?” “你不知道你错过了多少景色!咦?怎么还换了身衣服?” 来到三楼座位,张浩见李长辞回来,连忙吆喝其过来。 “在茅坑里跌了一跤,回去换了身衣服。” 李长辞坐回原位,随便找了个理由。 随后他又低头看了看。 二楼对角的司徒家一行还坐在那,几人又说有笑的不知聊着什么。 人没走就好,等会找个机会露露脸。 “辞安啊,你这一跤摔的可真不是时候,灯船的倌人已经上场好几个了,今天来的可都是各艘船的红牌,你这茶位费可真白花了。” 张浩扇着折扇,拿着酒杯。 一边欣赏楼下的表演,一边对李长辞道。 “哈哈,看来今天是没你们有眼福了!”李长辞见一旁赵康似乎没有之前他离开时的热情,只一个人吃着鱼,“老赵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看不上这些姑娘?” 赵康在他走之前可是兴致最高的一个。 现在怎么不好好观摩,反而吃起了饭? 这不是铁匠卖大饼,不务正业吗? “别提了......” 赵康长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张浩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辞安,你就别刺激他了,之前他为了翠云姑娘,可花了二十两银子!” “翠云?也是灯船的倌人吗?” “自然是,而且还是牡丹居的红牌,那身段!那脸蛋!啧啧......” 张浩说着,又想起之前翠云在场的样子,脸上泛起一抹红意,“要不是老赵出手,我都想去试试了!” 李长辞明白了,赵康是给人家打赏钱了。 他知道牡丹居是清河畔一艘不小的灯船。 里面的红牌花个二十两也不算贵,“那翠云姑娘呢?你怎么不去好好陪人家?” 听到这,赵康脸露尴尬,拿着酒壶倒满了杯酒,一饮而尽后道:“唉,被苏家那小子抢去了......” “抢了就算了,我那二十两也不退!狗日的望江楼,买卖倒是做的稳赚不赔!” 之后张浩给李长辞说了说今晚的规矩。 大概是打赏钱最多的那个人,才能和台上的姑娘到后阁一叙。 当然,这是打赏。 不是拍卖。 花出去的钱肯定就别想要回来了! “不要灰心,说不定别人姑娘记得住你,下次你直接去灯船还能给你打个折。”李长辞呵呵笑道。 “......” 第40章 听曲 “太美了,太美了!” “伶人姑娘竟还是个清倌人,这......这不知哪个混蛋能捞着!” 赵康此刻已经语无伦次。 不光是他,望江楼三层宾客无不动容。 其中一些富家子弟即使以前请过伶人作陪,但也是只听曲聊天。 甚至连手都没摸过一下。 今天伶人的出场和装扮显然是经过细心准备。 更胜从前! 几乎让他们难以自拔! 伶人刚一坐下,一名婢女便将一把红木白面的琵琶送到她手中。 仅一拨弦,便引得一阵骚动。 还没开始弹奏,两名婢女手中的打赏钱便已经不下千两。 “辞安啊辞安!我看这没个千两银子是想都不用想啊!” 弹奏开始,两名婢女手中的银票也越来越多。 甚至超过了之前打赏的总和。 如此光景,李长辞也是一阵唏嘘。 果然有钱到哪里都能为所欲为。 不过这也就是争伶人的初夜。 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有如此多的打赏钱! “辞安啊,你别看这些人现在送的高兴,到时候万一伶人姑娘还是不愿意的话,他们可连哭的心都有了!” 赵康显然没有竞争的实力。 只得安心听曲,时不时还和李长辞聊两句。 “怎么说?她还能不愿意?” 李长辞同样听着曲,同时拿着酒杯小酌了两口。 “听说伶人姑娘对初夜的选择特别慎重,当初一名京都来的官家公子出价五千两买伶人一夜,水仙居的妈妈都同意了,最后还是被伶人拒绝。” 李长辞有些吃惊,并不是因为五千两这么多钱都不同意。 而是因为一个倌人竟还能自己拿主意。 这不市场! “难道她嫌五千两还不够?” 赵康掰开一个蟹腿,边吃边道:“那倒不是,听人说是她看不上那位公子的学问。” 李长辞愕然,一个倌人还嫌弃客人文化低? 你是来卖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水仙居的妈妈也不管管?” “水仙居现在能稳坐清河县第一灯船的位置主要还是因为伶人,她多少也有些底气吧。” “再说吊着大家的胃口,说不定能卖个更高的价钱。” 李长辞无语,这尼玛不是哄抬物价吗? 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如果他有十万两银子的话,直接甩五万两在伶人脸上,再甩五万两在水仙居妈妈脸上。 然后关上门,使劲鞭笞! 完事后! 冷冷说道,女人,你给我的感觉,很一般! 这种女人,就该这么对待! 不过话说回来,真有十万两的话,就当他没说...... 悠扬轻快的琵琶声传遍全场,三层楼的宾客听得如痴如醉。 “伶人姑娘的琵琶,果然是清河县一绝,这些微末银两,就请姑娘吃几顿早餐!” 三楼某处座位,一名紫袍男子大声赞叹,随即让一旁小厮送了十张银票下去。 李长辞望去,紫衣男子就坐在离他不远处。 剑眉星目,脸上棱角分明。 虽然看上去有四十岁了,但掩盖不住他出众的气质。 不过吃早餐是什么鬼? 暗语吗? 他上辈子一个全能键盘侠竟然都有些听不懂了...... 在他身旁,坐着一名黑衣中年男子。 男子左脸有一道刀疤,显得极为骇人。 当听到紫衣男子后一句,顿时脸上出现一丝尴尬。 “十张银票,少说也是一百两,甚至是五百两,一千两,京都来的人物果然有钱!” 赵康一阵感叹。 就这,幸亏他那二十两没留在最后,不然完全是打水漂。 李长辞也看出来这两人来自京都,语气中带着京都特有的口音。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听还是能区分出来。 伶人出场的时间不短,总共演奏了三首曲子。 在这期间,三层楼的小厮忙得不亦乐乎,不停地往舞台送钱。 李长辞看见就连二楼的司徒上虞,也让小厮送了厚厚的一叠银票。 “屁股还没好干净,就想着这事。” 李长辞嘲笑了一声,等他们回去看见发现赈灾银被人发现,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演奏结束,伶人站了起来,向众人鞠躬致谢。 不过之后没有下去,扶着琵琶坐回了椅子。 蔡管事此刻上台,笑道:“各位宾客,伶人姑娘最后想和大家玩一个游戏,若哪位客官胜出,说不定能讨得美人欢心,相邀去厢房一聚。” 第41章 众人赋诗 听范子建一说,在场众人屏住呼吸看向了舞台中间的伶人。 此刻伶人取下面纱,露出绝美的容颜,轻声道:“伶人多谢各位大人抬爱,今夜诗会,题目不如就以琵琶为题,敬请各位大人赏脸赐赋。” 声音如清泉击石。 甚为好听! 刚说完,楼下楼上便议论纷纷。 伶人的目的,李长辞现在也能猜到一二。 上辈子古代青楼名妓之所以能流芳千古,少不了诗词歌赋的加成。 往往一首极品的诗词能成就一代名妓。 看来伶人不甘做这滚滚历史中的一粒尘埃。 想要留名后世。 也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既然入了灯船青楼这一行,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时,蔡管事继续道:“各位客官,为防止误会,容小弟先再讲一下诗会的规矩,今夜若无人能做得佳作,那小店自然会请打赏最多的老爷前去厢房与伶人姑娘相叙。” “伶人姑娘会单独为其斟酒作陪,弹曲交心。” “不过若有人能做出佳作,并获得伶人姑娘青睐,那自然就由做出佳作的老爷前往厢房一叙。” “在这等情况下,打赏过的老爷如果感觉后悔,小弟做主,本店可退回其打赏钱!” 话音刚落,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李长辞感叹,这望江楼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面子要。 钱也要。 既然是打赏钱,那自然是你情我愿。 没有谁规定打赏了钱财就一定能和姑娘相会。 之前相邀打赏最多的人前往,只是大家一种默契。 若真退了钱,说不定还会被伶人记在心中,下次再去水仙居找她就有些尴尬了。 “不知哪位客官愿先赏脸来赐教?” 蔡管事现在俨然已经成了现场的主持人,站在伶人一侧笑道。 望江楼能成为清河县第一酒楼,自然有其原因。 比如说今夜,若真在这里出了名词佳作,其酒楼的生意自然水涨船高。 说不定还能名传京兆府! 即使退回客官的打赏钱,那点抽成和名声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如就我先来吧!” 说话的是一名坐在一楼的宾客,其一副文人雅士打扮,显然是个读书人。 当然,张浩这种喜欢装的不算。 “原来是王公子,王公子不满二十五便考中我京兆府秀才,学识渊博,若能留下佳作,我望江楼定将其表于大堂之上!” 第一个出来的人自然要吹捧两句。 以便抛砖引玉。 蔡管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王公子将其诗词一句一句念了出来。 句式平仄工整,辞藻华丽,是首七言绝句。 念完后,宾客一阵喧闹。 在大齐,才子佳人,吟诗作赋,本就是一件高雅的事。 能在这里赋诗争魁,对这些文人墨客来说,不仅不会羞耻,反而觉得倍有面子。 李长辞虽不擅长作词,但上辈子也算是读遍了名诗。 刚才这一首,前两句赞美伶人的容貌,后两句赞美其琴声。 在他看来,虽是首好诗,但还达不到佳作的地步。 主要缺少了些许意境。 台上伶人听后,嘴角含笑道:“多谢王公子赏词,以后若来水仙居,伶人必当亲自作陪。” 众人闻言,知道伶人暗中的意思是没相中这首。 王公子见状,脸色有些尴尬,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灰心。 不过总归是清河县的秀才,还是礼貌的坐了回去。 有王家公子的带头,现场诗会的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作词赋诗之人络绎不绝,两刻钟过去就有十几人作毕。 不过这些诗词和之前王公子的差不多,不是辞藻华丽有余,就是意境不足。 难以成为佳作。 其中也包含了略显失望的杨慕容三难兄难弟。 李长辞知道这就是佳作难出的原因。 诗词中那一丝扣人心弦的意境,不管你有多好的文采,强行抓取始终都是水中捞月而已。 此刻,二楼的司徒上虞站了起来。 走到围栏前,看着下方。 “原来是城北的司徒公子,司徒公子赏脸,小店真是蓬荜生辉!” 蔡管事知道,司徒上虞这次打赏的钱是最多的。 足足三千两,该有的尊敬那是必须要有的。 司徒上虞望着舞台中央的伶人,脸色红润,眼神闪出阵阵邪光。 他之前为得伶人相陪,已数次前往水仙居。 不过每次都被伶人拒绝。 要不是碍于司徒家的名声,他早就强买强卖了。 这一次,他已事先做好了准备。 请人做了五六首诗词,正好有一首符合今晚的题目。 司徒上虞瞧了瞧众人,念出了他这首提前准备好的诗词。 之后众人一品,是首难得的好诗。 舞台中伶人听见这诗词,美眸一闪。 偏头看了看作诗之人,但当看见司徒上虞的脸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她记得司徒上虞,那个屡屡来水仙居骚扰她的人。 伶人从小饱读诗书,这首诗词平仄整齐,辞藻优美,意境不差,也符合题目。 她知道这已经勉强算的上一首佳作,但当司徒上虞念完后,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现场众人此刻,纷纷起哄,“司徒公子这首诗如果都不行,那伶人姑娘的眼光也太高了吧,莫不是耍我们清河学子?” 司徒上虞见状,冷笑道:“伶人姑娘,在下刚才已打赏三千两银子,现在又作出佳作,如此诚意,难道你想无视吗?”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三千两白银,不知能在河畔灯船玩多少天,今天竟只为博得佳人一夜。 不仅如此,现在又做出此等佳作。 看来今夜伶人姑娘非司徒公子莫属了。 伶人此刻,也有些无奈,虽然她十分讨厌这个人。 但话已经说出去,又有众人看着,实在无法食言,只得勉强笑道:“多谢司徒公子赏脸,公子所做佳作,伶人定熟记于心。” 众人听言,骚动议论声四起。 这套说辞,和之前那些人截然不同。 这是定了性了! 如果没有出现比这首更好的诗词,今晚司徒上虞便会和伶人去厢房一聚。 “好!好!” 见此回答,司徒上虞兴奋异常。 他自问今夜不可能再出现比这首更好的诗句了。 这首诗词可是他花重金在前科进士那里求得的,可遇不可求。 “司徒公子大作,我望江楼必定表好,挂于大堂展示。” 蔡管事心情不错,既然是司徒上虞拔得头筹,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要求退钱了。 “还有哪位才子想来赐诗,我望江楼做的承诺仍然有效。” 说完,周围半天没有一个人起身。 有司徒上虞佳作在前,即使之前有人想上,但心中略一对比便高下立见,就是想赋也没了心情。 伶人此时,难得抬头环顾众人,修长白皙的脖颈此刻显露无疑。 她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希望这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再赋佳作。 第42章 出手 李长辞看着楼下伶人可怜巴巴的目光,似乎发现了点什么。 狗东西! 果然走到哪都被人嫌弃,即使双榜第一,也洗不白了。 这伶人姑娘明显是看不上司徒上虞这小子。 但又奈何诗会的规矩,没办法才答应下来。 这时候,李长辞这个救世主,终于决定出手了。 既然可以免单,又可以恶心司徒上虞。 李长辞不介意当一回大自然的搬运工。 至于伶人,只是顺带罢了,李长辞自问不在乎。 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见没人再起身,蔡管事宣布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司徒公子拔得头筹,司徒公子今晚打赏伶人姑娘的银两最多,且还做出了佳作。” “实至-名归!” 讲完,众人一阵欢呼,司徒上虞今晚花了三千两。 又作出佳作,伶人姑娘说不定真会松口,让其一亲芳泽。 如是的话,以后水仙居岂不是可以在伶人房中过夜了。 想到此,又有许多人血气上涌,恨不得明天就去水仙居报到。 伶人见此,似乎彻底没了期待。 叫来两个婢女,神色黯然的朝后台走去。 司徒上虞瞧着伶人玲珑的背影,激动非凡。 此刻脸上的火热已快掩盖不住,甚至感觉屁股上的伤口都要迸裂了。 给司徒浩和寇天雄略一拜别后,他就急冲冲的朝楼道跑去。 “等等,在下突然有感而发,想吟诗一首。” 当众人以为今天的活动即将结束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从三楼传出。 在场的人听见这道声音后,纷纷朝三楼望去,其中也包含伶人和司徒上虞。 “辞安,你小子还念什么诗!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一旁赵康见李长辞这时候站出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和李长辞混了这么久。 李长辞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 这不是找死吗? 本来司徒上虞之前在衙门和他们就有过节。 还在这节骨眼上打扰别人好事,赵康此刻,急的汗都快出来了。 “不要紧,以文会友,本就是雅事,就算不好他们也不会怪罪的。” 李长辞拍了拍赵康的肩膀,象征性的安慰了两句。 随后,在赵康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中。 李长辞缓缓走道三楼围栏前,望向众人。 “李长辞!!” 二楼杨慕容三人看见站出之人,第一时间认出了他。 脸上顿时满是大写的震惊。 “这臭小子怎么也跑这来了??” 杨慕容此刻,和上面的李长辞不小心对上了眼。 不过看了一眼后,就连忙挪开了眼神。 不好! 要是这小子给珠儿说了今晚他的行为,回去我可就完了。 他想起之前意气风发念出的诗被伶人无情拒绝的场面。 顿时脸上挂满红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还问这大外甥借了十两银子。 完了,全完了...... 身旁上官鸿和范子建两人同样脸色有些尴尬。 他们和李长辞都是打过照面的,要是他们在这里的事被传回家里,少不了挨骂。 虽然在这里吟诗作赋在文人骚客看来是高雅风流之事。 但若是让家人知晓,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杨慕容此刻想到了什么,心道:“没事没事,这小子今晚也在这里,他可不敢回去乱说。” 同时,在他们对面的司徒上虞停下脚步,看向上方。 当看清此人面孔后,脸上突然充满怒意。 “竟然是这小子,该死,一个臭捕快念什么诗?” 司徒上虞此刻恨不得将李长辞千刀万剐。 之前他被衙门抓捕,就少不了李长辞寻找罪证。 临终还讹了他们一笔钱,可以说现在他对李长辞恨之入骨。 司徒浩看见李长辞,也面露凶狠之色,“真是像块狗皮膏药一样令人讨厌,区区一个捕快,竟也敢在此作诗,徒增笑料而已。” 寇天雄没有说话。 不过看向李长辞的眼神中隐隐露出些许不善。 正准备离开的伶人听到还有人赋诗,突然身子一僵。 有些惊喜的回眸看向上方李长辞。 高高大大,长得倒是符合她的预期。 以前似乎没在水仙居见过。 不过看其穿着,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个江湖人士。 此刻的伶人,似乎对如此打扮的李长辞并没抱什么希望。 在场诸多功名在身的才子都难出佳作,更别说明显不是读书人的李长辞了。 蔡管事本都准备和大家再说些客套话就准备收场了。 没想到这一刻还有人站出来。 抬头一看李长辞,还是礼貌的笑道:“原来是衙门的李捕头,没想到李捕头竟对诗词还有所造诣,既然李捕头赏脸,小店静候佳作!” 第66章 很会的范知县 目送着车队远去。 范知县把上官云燕和李长辞叫到了轿旁。 “你们两个,都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连我也敢瞒,还当我是知县大人吗?!” 范知县此刻,气不打一处来。 李长辞就算了。 本来对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但上官云燕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人。 是衙门里最信得过的捕头。 也跟着一起胡闹。 这让他很没有存在感。 这两个后辈完全没把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嘛! 上官云燕听得很平静。 似乎并不是很在这件事。 待范知县说完,她道:“姨丈别生气,灾银的事我了解的不多,手上并无证据。” “事关重大,我也不能在姨丈面前胡说。” 李长辞此刻斜眼看了她一眼。 大妞挺会啊。 这话说的没毛病。 直接就开始撇清关系了。 “大人,上官捕头说的对,我们其实也还处在猜测阶段,手上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李长辞继续道:“大人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且事关金吾卫,若是仅凭猜测就四处乱说的话,给自己带麻烦事小,给衙门惹麻烦就不好了。” 范知县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理。 如果他站在李长辞的立场上,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 确实不可肆言无忌。 但这些事可以私底下悄悄跟他说嘛。 何必瞒到现在? 想到之前李长辞凭这个隐秘讹诈金吾卫五百两的样子。 他就冒火。 不是说不该讹。 而是讹了钱也不说原因。 搞的五百两都到你们手上去了。 他这个知县一分也没捞着。 还让衙门白白出了五六架马车。 现在,他也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再把银子要回来!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算了......” 范知县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辞安,这次六扇门专办户部的灾银亏空案,柳大人既然点名让你协助,若是六扇门的人来找你,定要全力以赴,不要失了当年老捕头的威名。” “是。” 李长辞有些惊讶。 听范大人这意思,这是做好了放人的准备了。 原先李长辞还觉得范知县这两天见识到自己办案效率后,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离开。 没想到竟这么好说话? 这要是进不去六扇门,岂不是尴尬了...... “嗯,以后有机会多和柳大人接触接触,柳大人乃是六扇门紫衣,和那几位神捕应该都认识。” “若是能结交的话,有你小子的好日子过。” 范知县此刻笑道。 虽然之前有些生二人的气。 但好歹都是他的晚辈。 再说这次案子的结局还是皆大欢喜的。 虽然还有后续的灾银没追回,但清河县的案子总算是结束了。 犯人一并被抓,银子也找到了。 而且关键信息还是李长辞发现的。 他作为知县怎么也算是领导有方。 不错,不错! 不过此时,范知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忧虑的自语道:“也不知那位侍郎大人多久来......” 侍郎大人是司徒家的族叔。 而且似乎和金吾卫也有些交情。 此番这些人在他清河地界被拿。 若是惹得侍郎大人不开心的话,可如何是好...... 李长辞此时听到了范知县的嘀咕,提醒道:“大人,户部侍郎是司徒家族叔,而且我听说灾银是由户部全权负责。” “如今司徒家出现灾银,恐怕这位侍郎大人免不了被上面问责。” 听李长辞这么一说。 范知县顿时瞪大了双眼。 脸上缓缓出现惊恐之色。 “侍郎大人......司徒府......” 此刻,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兖州灾银贪污案。 那位侍郎大人多半也脱不了干系! 回过神来,范知县立即道:“辞安,在没有证据前,不得再将侍郎大人和这案子扯上,更不可能胡乱猜疑!” “那个寇天雄已经被柳大人抓了,至于后续如何,你只听柳大人吩咐便是了。” 李长辞知道范大人这是明白了。 如此说只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随即笑道:“属下明白。” 听此,范知县脸色才逐渐好转。 其实在他知晓司徒家秘密那一刻,他就应该猜到那位侍郎大人多半也会被牵连其中。 只不过户部侍郎位高权重,甚至不久就会来他清河县走访。 倒是一时没想到这一层。 看着脸色淡然的李长辞,范知县也猜到这小子多半是在提醒他。 此刻,他打量了下眼前的李长辞。 没想到。 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浑小子。 这几天的表现,还真让他刮目相看。 以前愣是看走眼了。 这时范知县不由看了看上官云燕。 心想李长辞那小子这段时间占尽风头。 按云燕的性格心里肯定有些不服。 但看见后者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才松了口气。 虽然心里觉得这不太符合这丫头一贯的作风! “好了,回衙门吧。” 范知县懒得再去想。 关下轿帘,随即吩咐随来的衙役。 几名衙役听令,抬起轿子。 一路就往衙门行去。 路上,李长辞走到轿旁,透过窗户问道:“二舅姥爷,你说朝廷会赏赐些什么下来?” “哈哈,这你小子就不懂了!” 说道赏赐,范知县兴致一下就上来了,笑道:“要说衙门可能赏赐的东西,种类可就多了!” “若是小一点的案子,可能只赏赐一些金银!” “若是大一些的案子,不仅会赏赐金银,什么布匹,珠宝,良驹!甚至连侍女都有可能!” 想到这。 范知县心中一喜。 他清河县衙门协助六扇门锦衣卫破案。 还追回了数万辆灾银。 怎么都能算个大案子了。 又有柳大人帮着说话。 这次若是封赏,他这个知县肯定拿大头! 李长辞听完,“哦”了一声便不再接话。 退到一旁跟着轿子若无其事的继续行走。 范知县见此一愣。 怎么回事? 这就不再问了? 关于朝廷赏赐的事他还想再多聊聊呢! 见李长辞已经走开,范知县也不好意思再把他叫过来唠。 这德性...... 真能在六扇门混开? 察言观色懂不懂? 而此刻,李长辞心中冷笑连连。 尼玛之前一叫二舅姥爷就是顿骂。 现在好了,随便叫都没事了。 甚至看他的样子还挺开心。 二舅姥爷,简直太会了...... 第67章 上官云燕的秘密 当晚回到家,李长辞就把今天的事大致给杨志恭说了说。 老爷子听后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落地。 不过还是让李长辞小心一些。 这一次只是找到了清河县这一处藏匿点。 剩下还有十几万两灾银。 这案子的大头还没拿下。 不可掉以轻心。 当得知紫衣柳长鸣要让自己的孙儿协助六扇门破案后。 老爷子虽嘴上不说,但李长辞也能从他眼里看出喜色。 当了一辈子捕头。 杨志恭当然清楚这六扇门是对自己这孙儿有意了。 没想到自己当年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去六扇门的机会。 他这孙儿竟续上了。 若是真能去成六扇门。 也算是弥补了他当年的遗憾。 还有这两天他也听说了李长辞在望江楼做出的诗词。 就是没读过书的他都觉得这诗写的好。 有味道。 比慕容那小子以前做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现在他看李长辞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小子,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就开窍了。 老头子甚是欣慰! ...... 接下来的几日。 李长辞就一直过着摸鱼喝茶的悠闲日子。 在这期间,他也有过要不要开始赚钱的念头。 毕竟是穿越过来的。 上辈子那些现代发明随便拿出一两样都能引起轰动。 但经过几次短暂的实验后。 他发现他错了。 他竟然一样东西都做不出来。 虽然上辈子他是个全能型选手。 在网上拳打985,脚踢211。 甚至线上教育博士后,都是家常便饭! 但此刻,他认输了,这尼玛也太难了! 连包方便面都搞不定! 算了,还是老实做捕快吧...... 有特殊能力加持,李长辞感觉职业生涯还是稳的。 家里这两天来拜访的人逐渐少了起来。 可能是李长辞一直拒绝,那些墨客学子都误认为这位新晋的大诗人比较高冷。 后面也都不再坚持。 至于衙门,除了上官云燕外。 其他的都还算正常。 李长辞现在觉得这个上官大妞肯定有事。 而且还是个大事。 并且就是从收道锦衣卫百户赵三刀那封信开始的。 收信当天就不太正常。 自己帮六扇门破了灾银案。 上官大妞全程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 放以前,那好歹也要发作一下。 最近几天,更是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每天早晨分配完任务,便回到她那办公间。 门一关,几乎就不再出来。 也不知道那封信到底写的什么。 不过李长辞猜测应该不是啥好事。 ...... 五月二十,细雨漾漾。 李长辞还是通往常一样,一早就到了快班堂。 和几个捕快聊了一阵。 上官云燕便回来照常安排大家的任务。 “李长辞,一会你和我巡逻南街。” 安排完所有人的任务。 正当李长辞纳闷大妞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时候,上官云燕突然看向他。 这让在场的捕快都是一愣。 头儿好像自从当上捕头后从没出去巡过逻吧? 怎么回事? 还要和李捕一起? 司徒府的事,这段时日早就在衙门传开了。 现在,除了上官云燕外。 这帮捕快心中又多了一个仰望的对象。 那就是李长辞! 一天破获周小红命案。 又从其中挖出司徒府的贪污案。 再顺利协助六扇门锦衣卫破案。 现在的李长辞他们都快不认识了。 李捕,还说你不会破案! 连头儿都要单独和你巡逻了! 这是什么待遇啊! “还不走?” 上官云燕见这些人还不动,便冷眼催促。 众人一见上官云燕那不善的眼神。 连忙回过神来。 随即慌忙的朝外面走去。 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上官云燕对留下的李长辞道:“我们也走吧。” 没有解释。 直奔县衙大门。 李长辞看着上官云燕的背影。 还是跟了上去。 不知这大妞又想搞什么。 不正常! 出了衙门。 两人挂刀走向南街。 蒙蒙细雨,不一会便在两人衣襟留下湿迹。 不过此刻上官云燕却没有在意。 李长辞走在一侧。 见上官云燕青丝飘动,雨点睫毛。 仿若有心事般,竟走的有些出神。 大妞......这是怎么了? “头儿,这雨虽不大,却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本想直接开口询问,但见上官云燕这副模样,便也不再说了。 想来大妞家里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这般如此,反倒叫李长辞不好再相问。 “李长辞,我带你去个地方。” 上官云燕没理会他的建议。 带着李长辞一路南行。 路上还买了几只烧鹅,几袋点心。 一股脑甩给李长辞提着。 李长辞有些懵。 大妞这又是演哪出啊。 继续南行,眼看着就要走出县城。 “头儿,再走的话就出城了。” 巡逻? 看大妞的样子,来这里目的定不是如此。 “哪这么多废话,跟着走就是了。” 上官云燕带着李长辞,出了县城,又走了几里路,到了一座破旧院落处。 院子不大,里面仅有四五间瓦泥房。 四周用简陋的篱笆围住。 从里面竹竿处晾晒的几处衣物来看。 这里有人住。 跟着上官云燕,李长辞略带疑惑的走进了院门。 “上官姐姐!” 一个女童见上官云燕前来。 顿时兴奋的跑了过来。 口中不停的喊着。 但当注意到其旁边的李长辞时,女童顿时闭上了嘴巴。 迅速躲在了上官云燕身侧。 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着。 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这时,或许是听见外面的动静。 一个老妇一瘸一拐的从一间房内走出。 其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孩童。 这些孩童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 小则三四岁,大则八九岁。 当一见到上官云燕时,每个人都很高兴。 上官云燕和老妇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他们走进了房内。 李长辞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此刻,上官云燕竟和这些孩子在聊天。 平日里雷厉风行,冷面无情的上官大捕头。 这一刻。 脸上竟有些温柔之色。 但当李长辞的目光注意到这一屋的孩童时。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里的每一个孩子。 都身有残疾。 或是眼耳失聪,或是残肢断臂。 如此场景,让李长辞心中五味陈杂。 这些孩子,和头儿到底什么关系? 第69章 独孤破天 别过杨志恭。 李长辞回到自己房中。 此刻,李长辞坐于床铺上。 想到即将离开的上官云燕。 心中倒有些熟悉的滋味。 那感觉。 就像上辈子自己的学姐考上清北,而自己还在高三埋头奋斗。 如今大妞即将离开,衙门里也没了高手坐镇。 如果之后再出现后天境的人来清河县闹事。 凭借现在自己这炼体巅峰的修为。 怕是有点不够打。 若是期间那户部侍郎再派人来清河县搞事。 这就被动了啊。 这六扇门和锦衣卫把司徒府和金吾卫拉走也许多天了。 还是没一点消息传来。 看样子,那边的调查也许没那么顺利。 若是寇天雄和司徒浩宁死不说背后主使之人。 想来那剩下的十几万两银子想追查就难了。 宁死不说? 从寇天雄和司徒浩在那天面对赵三刀的审问所表现出来的态度看。 很有可能。 不过李长辞,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 既然你打死都不说。 那好。 就把你先打死。 到时候凭他那特殊能力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当然。 具体还是要看六扇门什么时候来找他帮忙。 最好是把人噶了再来找他。 那就更方便了。 直接完美发挥! 但目前最重要的。 还是把修为提上去。 一来自己快当捕头了。 有行气境的修为也能镇得住其他人。 二来到了行气境也算是一方高手。 就算金吾卫那帮人再来找事。 也有一定自保的能力。 想到这。 李长辞从怀中拿出上官云燕给他的行气图。 卷轴净白如玉。 中心位置绑着一截金色丝线。 思考了片刻。 李长辞还是抬手将丝线缓缓解下。 这段时间有舅婶照料。 吃的还算不错。 平时也没什么打斗。 气血想来应该处于顶峰。 取下金色丝线放在后。 李长辞就将卷轴铺开。 只见其中画着一个巨大人形图。 点点光晕分布在人形图上,似乎对应着各个人体穴位。 李长辞还没来得及细看。 突然。 这些光晕变化做一道无形波动,朝他的大脑涌去。 “幸运的后辈,你是第三位,也是最后一位使用本座这张行气图的人。” “不要怕,这只是本座留存在这行气图中一残神识。” 第70章 天地混元身 “前辈,你在吗?” 李长辞此刻,小声的叫道。 没想到啊。 他身体里竟然还有个大佬。 很明显。 他一直以来那神秘的吸魂能力,就是拜这位所赐。 至于之前面对善苦和尚的那股危机感,多半也是因为这人。 那什么独孤破天。 在这位面前。 甚至连名字都不配有。 这得是多强悍的实力啊。 等了一阵,并没人回应。 李长辞不甘心,又叫了几声。 等待他的依然是沉默。 看样子这大佬并不想现身。 不知是不想出来,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出不来。 “算了,等前辈想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 李长辞随即注意到脑中那五个金灿灿的大字。 天地混元身。 就在他凝神的一瞬间。 这五个大字。 化作一阵流光。 直冲李长辞百会穴而去。 随后只听嘣,嘣,嘣,的几声。 从百会穴开始。 周身奇穴在几个呼吸间。 以一种奇特的路径全数冲开。 随后各处穴道劲气迸发。 周身穴道快到不可思议的被劲气全数填满。 循环复始。 片刻后,劲气便经过各个穴位游遍全身! “这......成了?” 李长辞此刻。 感到身体充满了能量。 那“天地混元身”五个大字所化作的鎏光已全数融于周身穴道。 每一个穴道充盈饱满。 随意挑出一个,都比之前独孤破天用抱元功冲破的穴道。 大上数倍。 甚至其中凝练的劲气,都要精纯许多! “这也太快了吧。” 上官大妞说的经脉破障,气贯周天。 说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情况。 行气境。 成! 李长辞感叹。 果然有大佬带飞,简直就像开挂一般。 如今自己的实力。 不用说。 肯定比用抱元功冲脉的上官云燕强的多。 李长辞跳下床,抽出铁鳞刀。 朝着墙壁。 劲气凝结。 握刀一挥,顿时手掌中雄浑的劲气彷如脱缰野马一般冲入刀身,随后化作一道刀气直冲前方。 随即“嗤”的一声。 结实的墙身便被这股刀气砍出了一条半尺来深的缺口。 “劲气出体?” 对于武者,李长辞还是了解的。 只有到了后天第二重境界,出体境。 才能劲气出体伤人。 就是上官那大妞,也是借着极品法器胚子斩金刀才勉强能做到这一点。 而他现在,竟然轻易就使出了专属于出体境强者的技能。 “看来这功法了不得啊。” 天地混元身。 光听名字就比那什么抱元功强了无数倍。 果然不愧是体内大佬拿出的东西。 就是不一样。 收刀回鞘。 李长辞此刻心中大定。 想那什么寇天雄善苦之流的人再敢来清河县闹事。 这一次李长辞手中的大刀再不会客气。 安全无忧! 李长辞这时心情不错。 这段时日以来不得不说因为害怕被报复,他一直有些谨慎。 现如今,一直吊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既然已经到了行气境,那从天工宗赢来的储物袋,应该可以用了。” 想到此,李长辞取出随身携带的储物袋。 一个黄色白边的精致小袋。 注入劲气之后,只一瞬间李长辞就感受到了储物袋中的空间。 这是一个大约三四立方米的方形空间。 虽然空间不大,但对于现在的李长辞来说,完全够用了。 “不错,有这东西以后行走起来也方便许多。” 接着李长辞将身上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塞入其中。 从陈彪那掏来的三百两银票。 一些散碎银子。 已经用过,失去了灵气的天工宗令牌。 还有那一道字迹有些透明的黄色剑符。 李长辞随即将储物袋揣入怀里。 和之前相比。 现在衣口处舒服多了。 是个好宝贝! 难怪那个叫魏彩星的天工宗弟子当时气成那样都不敢拿储物袋出来赌。 用过了之后,李长辞才知道这玩意的重要性。 再让他拿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衣口。 那就得膈应死了。 不过他的铁鳞刀,李长辞并不打算放进去。 刀系腰间,更方便拔刀。 若是遇到突发情况,将其放入储物袋反而有些拖沓。 随后他又取出了几套干净衣裳,放入了储物袋,以备不时之需。 再把玩了一会。 李长辞感觉身上似乎有些不舒服。 脱衣一看,没想到身上附着了一层黑色的污泥。 “这应该就是上辈子说的洗髓吧。” 李长辞也不知道这是因为突破至行气境的功劳。 还是那门天地混元身的功劳。 不去多想。 总之结果是好的! 随后李长辞烧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裳。 并将这套附着污泥的捕快服丢在了家中洗桶内。 既然舅婶说可以让凤姐给他洗衣服。 那李长辞当然不会客气。 几百两都给出去了。 洗个衣服又怎么了? ...... 第二天。 李长辞换了套新的捕快服,一大早就来到正厅。 此刻,一家人都围在餐桌旁。 宋妈带着两个那两个新来的丫鬟正给大家乘着粥。 “长辞啊,快过来,今日我让宋妈换了两个菜式!” 范珠儿招呼着李长辞过来。 李长辞落座后,一个丫鬟便递来盛好的粥米。 接过碗筷,看了看桌面。 和前些日子不同,今日的早餐有粉条和熏肉。 也好。 整天吃一样的东西。 就算再好吃也会吃腻。 “舅婶有心了。” 李长辞感慨这三百两银子花的还是值。 不仅每天早上吃的好了。 第71章 升任捕头 和李长辞想的差不多。 到了衙门后,上官云燕今天没有给大家安排任务。 而是和众人说了她将要离任前往京都锦衣卫任职的事。 众捕快一阵喧闹。 惊讶过后? 不少人眼中带着羡慕的目光。 上官捕头如此年轻,就被锦衣卫看中。 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随后她和大家说了说李长辞接任捕头的事。 众人听后,没有人反对,甚至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李长辞是老捕头的孙子。 前几天又破获周小红命案。 还帮六扇门追查到司徒府的灾银。 本身又是炼体巅峰的武者。 对于让他接任这件事,他们打心里觉得并无不妥。 不一会范知县也来到快班堂。 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长辞后。 便正式宣布李长辞接任捕头职位。 当着众人面,范知县沉声对李长辞道:“辞安啊,如今你已是衙门捕头,行事再不可如以前那般随意。” “今后若是凭着捕头位置再胡作非为,我定会亲自带人把你拿下。” 上官云燕的离任,让范知县昨日一晚都没睡好。 本想着李长辞被六扇门看中,应该不久便会去六扇门任职。 没想到这小子还没走,上官那丫头倒是先走了。 失算了! 若是以后李长辞再去了六扇门。 这衙门捕头可再找谁去做啊...... 范知县看着面前两个后辈。 心中虽然为他们高兴。 但却心疼了自己一下。 没办法。 最终还是只有他这个知县大人扛下所有。 谁叫他是这二位的长辈呢! 总不能强行留在衙门,坏了别人的前途吧...... “辞安,从今天起,你就是大齐国清河县九品捕头。” “朝廷的任职文书相信这两日就会下来。” “好好干,别坏了你家老爷子的名声。” 范知县说完便带着两个跟丁离开。 临走时还特意拍了拍李长辞的肩膀。 李长辞抱拳笑道:“大人放心便是。” 周围捕快见李长辞似乎颇受范大人器重,一些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阵羡慕。 李捕虽然是范知县亲戚。 但他们心中并没有因此局的不公平。 毕竟这段时间李长辞表现出来的能力有目共睹。 其风头甚至连上官捕头都盖过了。 接任捕快。 名正言顺。 几个新来没多久的小捕快见此。 看李长辞的眼神都不同了。 李捕就是他们的榜样! 接下里上官云燕如往常一样将众人的任务安排完。 之后便将李长辞叫到了她的房间中,和他交接了一些做捕头需要注意的地方。 “你突破到行气境了?” 说话间,上官云燕似乎发现了什么。 眸子一亮。 “还得多亏了头儿的行气图。” “没想到你武道上的天赋竟也这般高,如此的话,我倒是放心了。” 上官云燕离开前就有些担心只有炼体境界的李长辞能不能做好这个捕头。 但现在一来,倒也不必担心了。 行气境武者放眼整个清河县都没有几个。 有李长辞在,衙门里难出什么乱子。 “头儿,你修的也是这抱元功吧?” 李长辞想到之前的独孤破天。 虽然最后并没有修炼这抱元功,但还是对这个逼王有些好奇。 “没错,我当初也是用的这幅行气图晋升的行气境。” 上官云燕直言道。 “那个独孤前辈你认识吗?” 上官云燕看了一眼李长辞,轻声道:“我不认识,不过给我这幅行气图的人倒是认识。” 没等李长辞说话,她继续道:“你现在修炼了这套功法,有些事我须得给你说一说,避免以后惹出麻烦。” “这幅行气图所载的抱元功,我想你在晋级的时候已经了解过,这是独孤前辈的功法。” “独孤前辈现如今乃是后天第三境融魄境巅峰的强者,也是我大齐天州,天元门的掌门人。” “从他刻画出这份行气图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五十年了。” 李长辞一愣。 没想到这行气图竟都存在了五十年之久了! “天元门?” 李长辞知道天州。 那是在大齐西北处的一个州,州内山川河岳林众多。 故也衍生出了无数的江湖门派。 天州。 几乎就是大齐武林的代表。 “天元门乃是天州十大宗门之一,势力庞大,你现在修炼了独孤前辈的功法,也算是天元门的半个弟子。” “以后若是有幸碰见独孤前辈,记得一定要上去拜谢。” 李长辞闻言,点了点头。 但心里可就没这个想法了。 他可没修抱元功。 而是学了脑海中那个大佬的功法。 哪能随意去拜别人? “记住我说的话,这很重要,若是让独孤前辈看出你会抱元功,却又没去对他拜谢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上官云燕说道这,神情显得十分严肃。 似乎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李长辞一听,有点不解。 拜谢这事情有这么重要? 第72章 水仙居 和范知县一众人衙门之人送走上官云燕后。 李长辞回到了自己办公间。 如今这里除了案桌上少了几本书。 其他倒也没什么变化。 还是只有一个书柜,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捕头不用出去巡逻,平日一般是坐镇衙门。 就算出去,也只是应对一些特殊情况。 李长辞就这么摸了一天的鱼。 不错。 做捕头可真比捕快强多了。 不仅是朝廷认证的九品官衔。 每个月的俸银就有十两。 还不用出去干活。 就这待遇,李长辞觉得他可以干一辈子! “辞安,这次你升任捕头,可要请兄弟们喝酒啊!” 赵康和张浩两人巡逻回来。 直奔李长辞这单间。 以前他们几乎从没进来过。 此刻,两人兴奋的这看看。 那瞧瞧。 一副完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当然,晚上咱们就去望江楼。” 李长辞已做好打算。 如今升职。 请同僚喝个酒是必须的。 毕竟衙门上的事还要靠他们。 关系走近一点,也好管理。 既然他做了捕头。 可不想像大妞一样,整天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哈哈,辞安,这下你做了捕头,我们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赵康大笑。 心中高兴至极。 如今上官捕头一走。 自家兄弟做了捕头。 在衙门那还不是横着走了! 张浩此刻也趾高气昂。 以前在上官捕头面前总是担惊受怕。 唯唯诺诺。 连这房间都不敢进。 这下换了自己人。 在衙门终于可以当家做主一回了! 李长辞瞧这两人的模样。 感情大妞走了你们兴奋成这样。 这是有多希望她走啊...... 两人再次恭喜几句,便回到了外面案桌。 接下来,回来的捕快陆陆续续给李长辞道喜。 散值后,李长辞便带着快班堂一众兄弟往望江楼走去。 来到望江楼。 李长辞直接包了三张一楼的大桌。 席间,蔡管事亲自招待他们。 不仅因为这些都是清河县衙门的人。 而且李长辞还是在望江楼作出传世佳作之人。 当得知李长辞升任九品捕头后。 蔡管事连忙道贺。 在八折的基础上。 再打了五折。 最后结账的时候。 李长辞只付了七八两银子。 这三桌酒菜若是在平时,少说也值个二十两。 酒足饭饱。 李长辞在门口和同僚一一告别。 看的出来,今天他们都很高兴。 有李长辞做捕头。 他们可算是翻身了。 再也不同看上官捕头的脸色了! 最后,门口只剩下了李长辞,赵康和张浩三人。 “你们还不走吗?” 此时已入夜。 初升的月亮挂在半空。 赵康和张浩两人眼中似乎还带着醉意。 此刻贼兮兮的看着李长辞。 “辞安啊,难得今天这么高兴,我和张浩都商量好了,咱们怎么都要去一趟水仙居!” 赵康拉着李长辞的手,直接朝清河畔走去。 张浩也借着醉意,在后面推着他! “天色已晚,我看还是算了吧。” 嘴里虽然这么说。 但李长辞顺着这两人的推拽。 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朝河畔靠拢。 “辞安,这水仙居真是欺人太甚!” 赵康不忿道:“你给他们做出了这么好的诗句让他们扬名,那伶人却只让你去单纯的睡个觉!” “咱清河衙门的人怎么能被人如此欺负!” “辞安,你放心,今晚我们就去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不然的话,以后那灯船上的人不是还敢欺负我衙门的人?!” “我们这是在帮兄弟们啊!” 到这时候,赵康的嘴突然就变得很灵活。 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副笨样子。 张浩此刻也在后面说道:“对!辞安啊,都说灯船的妓子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如今你做了捕头,是该去露露脸了。” 李长辞半推半就。 心中只得叹了口气。 不是他想去。 这实在是拗不过啊! ...... 清河。 与京都护城河相通。 处于京都右侧。 顺河直下五六十里。 便是清河县。 河流直穿县城而过。 此时,城内清河畔前。 漂浮着七八艏挂着明亮灯笼的大船。 这些灯船用绳索挂在河边。 光影浮动。 与四周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这些灯船中,最大的那一条。 高三层。 每层约十数个房间。 整艏船灯火通明。 人影攒动。 即使已近深夜。 这里宾客也络绎不绝! 走近一看。 只见船首房门之上。 挂着一幅牌匾。 上书“水仙居”。 此刻,水仙居一楼大厅内。 人满为患。 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公子,手摇着折扇,坐在众人前面。 他盯着台上弹着琵琶的姑娘。 双眼火热异常。 “公子,此女便是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正主。” 白袍公子身后,站着五六名挺拔健硕的近侍。 第73章 周家公子 吴妈这些时日。 这样的情景已见了多次。 无奈伶人那丫头就是不点头。 在这水仙居做了这么些年,她眼光是何等毒辣。 早就知道望江楼那一夜伶人已不是个清倌人。 期间也劝过伶人,但后者就是不听,始终不愿过夜。 她知道定是伶人那丫头心里想着李长辞那个捕快! 想到此,她只好赔笑道:“这位老爷,我水仙居有规矩,伶人姑娘弹唱,不过夜!这在清河县里,大家都是知道的,并不是奴家难为你家公子!” “再说我水仙居并不是只有伶人一人,还有其他相貌出众的女子,不如让奴家重新挑选一人,奴家保准会让你家公子满意。” 郑丰听罢,顿时脸含怒意,“哼”了一声,道: “不用劳烦了,我家公子今晚只相中伶人姑娘,还是请速速安排吧。” “这五千两银子若是嫌少,明日一早,我家公子还有重赏。” “若是吴妈执意不愿,惹得我家公子生气,可就不好了。” 吴妈此刻,心中异常为难。 听对面这口气。 今晚是吃定了伶人那丫头了。 那位公子刚才她招待过。 身后跟着五六名近侍。 每一人看上去都身手不凡。 明显就是从京都专程过来找伶人的。 看其穿着排场,想来也是京都权贵出身。 定是不好招惹。 她水仙居虽然也有守卫? 但比那位公子的近侍比起来,明显差了一大截! 长叹了一声,吴妈只好道:“这位老爷别生气,这样吧,等伶人这首曲子结束,奴家亲自去和她说说,若是她答应,奴家立刻为你家公子安排。” 听到这话,郑丰双眼微眯,笑道:“如此,我家公子就等候吴妈的好消息了。” 说罢,郑丰出了后台。 留下了一脸为难的吴妈。 伶人这丫头,一直以来是她水仙居的招牌。 现如今又有那李长辞给她作的诗。 名声远播。 已经不能当做一般倌人对待。 如果那丫头不愿意的话。 她也难以强迫。 而这公子看样子今晚定是不肯罢休。 可如何是好啊...... 没多久,伶人这一曲作毕。 赢得台下宾客满堂喝彩。 那白袍公子盯着娇艳欲滴的伶人。 眼中精光四射。 “郑丰,那吴妈安排的怎么样了?” 此刻,白袍公子神色有些急促之意。 郑丰回道:“公子,那吴妈已去和伶人姑娘商议了。” “商议?” 白袍公子眼神顿时不善。 “一个小倌人而已,她连这个主都做不了?” “听好了,今晚伶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郑丰见状,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道:“属下明白了。” “好了,先看看吴妈那边怎么说。” 言罢,这白袍公子让人叫来了两个姑娘。 随后让她们一左一右坐在了他旁边,就这样陪他喝起了就酒。 ...... 后台,伶人哭泣道:“妈妈,女儿不愿......” 哭的那是楚楚可怜。 惹人疼惜。 吴妈见此,心中也为难。 这丫头来水仙居多年。 期间为水仙居赚了不知多少银两。 却一直守身如玉。 但做这一行,哪能一直这样下去? 随即劝道:“伶人啊,以前这般情况我能挡的都帮你挡了,我水仙居也不算亏待与你。” “但这样一直下去,总也不是个办法。” “干脆你就遂了那公子的愿吧,这五千两银子,我水仙居分文不取,全数给与你如何?” 吴妈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那边还等着回话。 这边又不松口。 这可怎么办啊! “妈妈,我不要银子!我......我不愿!” 伶人此刻,泪水滚滚滑落。 心中悲愤万分。 这段时日。 她每日都期盼这李长辞出现。 但直到今日,也不见他的身影。 当初在望江楼的那首诗词。 如今夜夜在她梦中浮现。 吴妈见此,心中焦急万分。 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可如何是好啊! 如今不愿。 以后若是还有人来。 这......这水仙居不是把那些慕名而来的权贵子弟通通得罪了个遍。 长此以往,她水仙居还怎么做生意啊。 伶人身后。 嫣儿兰儿两个丫鬟见她哭的如此伤心。 两人跟着哭了起来。 那李公子。 好狠的心。 小姐日日等他。 却不来想见。 这段时日,小姐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在如此的话。 恐怕连登台都难了...... 就在三人哭泣之际。 那白袍公子此刻已有些不耐烦。 丢下两个姑娘,便带着身后近侍急冲冲来到后台。 一进来。 就见伶人哭的梨花带雨。 心中那股想法更甚。 今夜。 无论如何。 他都要和伶人一叙! 此刻,他走到几人身边。 邪魅一笑道:“伶人姑娘这是为何哭泣啊,给我说说,本公子来替你做主!” 吴妈见状,似乎下了决心。 连忙上前,拿出那之前收的五千两银子,有些害怕的赔笑道: “公子,你也看到了,伶人姑娘今晚状态不佳,恐怕是不能陪公子相叙了。” “这五千两银子如数归还,为补偿公子,今夜公子一干人的所有花销,全由我水仙居买单。” “公子你看如何?” 吴妈此刻看着白袍公子身后那几名侍卫。 心中暗自害怕。 这几人每一个都魁梧健硕。 面露沙场之气。 一看就是经历过厮杀的人。 在水仙居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 今晚此公子若是执意如此。 伶人这丫头。 怕是保不住了...... 白袍公子听后,冷笑道:“收下的银子,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莫不是你水仙居瞧不起我周昊?” 说罢,手一扬。 瞬间将吴妈手中那五张银票连同她本人一起打飞出去。 只听吴妈“啊”的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旁伶人见此,慌乱之中连忙将之扶了起来。 “妈妈......” 看着对方图穷匕见。 伶人心灰意冷。 深知今晚恐怕是要负了李郎...... 此刻,后台的动静惊动了大堂内的众人。 “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我水仙居撒野!” 率先冲进去的,是几名水仙居的守卫。 领头的长得五大三粗。 手中握着刀。 咋一看凶神恶煞。 此刻,几人见到有人闹事。 立即提刀上前。 周昊见状,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一名近侍站出,只几个闪身,便被这几名守卫踢飞了出去。 这几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落在了外面,吓得围观的宾客一阵惊呼。 众人见此,纷纷不敢再上前。 现在他们哪还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这白袍公子明显是要对伶人姑娘来硬的了! 几名对武道有所了解的人一看就看出。 这出手之人,至少也是炼体大成的高手。 这样的侍卫,这白袍公子竟带了五六个。 若是多管闲事。 惹上麻烦,肯定倒大霉! “伶人姑娘,不如就和我去房中一叙吧,也别难为吴妈这些人了。” 周昊处理完了水仙居的守卫后。 笑着对伶人说道。 此刻,伶人眼中满是绝望。 她打死都不愿意。 见伶人不动,周昊给身旁侍卫使了个眼色。 顿时,两名侍卫便上前,便将伶人抓了过来。 吴妈见此,心知此事已无法回旋。 只得不忍的看了伶人一眼。 “伶人姑娘,今晚和本公子一叙,本公子决计不会亏待与你的,哈哈!” 周昊说罢便伸手朝伶人脸上摸去。 “你......你休想!” 伶人奋力抗争,眼中竟有些决然之色。 盯着周昊伸过来的手,一口竟咬了上去。 只听“啊”的一声。 周昊吃痛缩回了手。 这时手指已有鲜血流出。 “贱人!” 他心中怒气腾升。 一个巴掌就朝伶人脸上打去。 “啪”的一声。 绝美的脸颊顿时出现一个红手印。 “找个房间拖进去!” 抓着伶人的两名侍卫听言。 就欲带走。 伶人此刻,心中已万念俱灰。 只有哭泣挣扎。 “何人敢在此闹事?” 突然。 大堂之中,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伶人听后。 暗淡的眼眸亮起了一丝光芒。 这声音..... 李郎,你终于来了...... 第74章 初露锋芒 “李捕!是李捕!” “没想到这位正主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嘿嘿!” “一个京都来的臭小子竟敢在我清河县抢人,真是反了天了!伶人姑娘在我清河县被欺负,我王麻子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姓周的臭小子,仗着有高手撑腰还敢在这里闹事,把老子的兴致都整没了,这下李捕来了,看他还怎么嚣张!” ...... 李长辞和赵康张浩三人刚到水仙居。 见有人闹事。 便立即上前查看。 现在他身为衙门的捕头。 保卫清河县城的治安,自然是义不容辞。 围在门帘外的众人见到来人。 纷纷一口一个李捕叫着。 他们大多数人都认得李长辞。 毕竟李长辞在清河县巡了几年的街,在这些人面前早就是个熟脸。 而且最近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广为流传。 清河县捕快李长辞的名声,在县里几乎已是无人不知! 见李长辞三人出现。 众人心中才算出了口气。 衙门的人来了,这京都公子哥怕是难以得逞了。 周昊见有人来出头。 心中顿时冷笑一声。 暂且不顾伶人。 带着几名侍卫便拉开门帘,走出后台。 一众宾客见此,纷纷退到了李长辞三人身后,唯恐被这京都来的公子盯上。 “你们是清河衙门的人?” 周昊见李长辞三人穿着衙门差服,目光顿时一凝。 李长辞此刻,没有回答。 眼神却突然变得极为狠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杀气。 因为他这时看见,伶人正被两名侍卫抓着。 眼中满是泪水。 脸颊还有一道红印。 一旁赵康此刻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这还用问吗?还不赶紧放人!” 他认出了那被两名侍卫拿住的就是伶人。 这白袍公子哥。 明显就是想霸王硬上弓! “一个小小清河捕快,竟然如此和我家公子说话,找死!” 一名侍卫见赵康出言不逊。 立刻一个闪身就冲上前来,抬脚就朝赵康面门踢去。 赵康见势。 心中暗道不好。 这人是个高手。 他本身也是炼体之人。 只不过平日比较懒惰,现在堪堪只过了炼骨和炼脏两道关卡。 第75章 逃跑 郑丰匕首瞬息即至。 李长辞挥刀一挡。 “当”的一声。 兵器碰撞处迸出阵阵花火。 随即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 这一击,让郑丰看出了李长辞的真正实力。 所幸。 还只是行气境...... 这劲气出体,估计只是借用秘法催生而已。 难怪这刀气后劲不足。 想到此。 郑丰信心大增。 他停留行气境多年。 修为早已是行气巅峰。 相同境界内。 鲜有敌手。 随即,他手持匕首,继续攻上前去。 李长辞此时,皱了皱眉。 这个叫郑丰的人属实厉害。 甚至比当初的金吾卫寇天雄都要强上不少。 自己毕竟还不是出体境。 刀气威力不足。 斩出的刀气虽能轻易击杀炼体巅峰的侍卫。 但对这实力强悍的郑丰。 效果却不是那么好。 几道刀气被郑丰挡下后。 李长辞提刀上前。 和郑丰近身战斗在了一起。 霎时整个大堂桌椅纷飞。 茶具碗筷被两人砍得七零八落! 此刻,水仙居之前的宾客已走掉了一大半。 剩下之人也不敢继续留在船上。 纷纷下了船,来到岸边,盯着船上的一举一动。 赵康张浩也跟在其中。 毕竟李长辞二人交战的动静太大。 还留在原地的话,说不定会被误伤。 现在,一楼大堂就只剩下李长辞和抓着伶人的周昊几人。 靠着天地混元身修炼出的浑厚劲气。 初入行气境的李长辞,和郑丰战了个平手。 周昊见如此情形。 心中恐惧逐渐消散。 李长辞最先那一刀。 着实把他吓到了! 现在见郑丰和李长辞战的难分难解。 立刻朝拿着伶人那两名侍卫喊道:“还不快去帮忙!” 那两人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不过思考片刻之后,两人还是丢下伶人。 持刀朝李长辞砍去。 李长辞见这拿住伶人的两人前来。 眼露狠色。 顿时一刀将郑丰斩退。 之后立即朝二人挥出一道刀气。 那两名侍卫还是只是炼体境界。 哪抵挡得住? 还没来得及躲闪。 便双双被其拦腰斩断! 吓的在远处观看的众人一阵惊呼! “小贼!” 郑丰见此。 双目似要喷出火一般。 这五人都是他的得力部下。 没想到这次授总兵大人的令保护公子游玩。 竟全部陨落于此。 回去定是少不了被大人责骂! 万一公子再出事...... 他这条命危矣! 对方这个叫李长辞的捕头虽然似乎才刚入行气境。 但劲气浑厚的吓人。 如此长时间的战斗,劲气丝毫不见衰减之色。 如若在这么打下去。 他定会被此人斩杀。 想到这一层。 郑丰全力一击后。 便不再和李长辞纠缠。 立即一个闪身来到周昊身边。 不顾后者惊怒的神色。 一把抱住他。 随后破窗而出。 落于水上后,脚踩水面。 顿时朝远方奔去! 李长辞见这两人要跑。 顿时将剩余劲气凝于刀身。 一刀朝二人逃跑的方向斩出。 这道刀气巨大。 晃眼便冲到了两人身前。 扛着周昊的郑丰见状。 立即一个躲闪。 但似乎还是慢了一拍。 只听“啊”的一声。 肩上的周昊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一只手掌没能躲过,被这道刀气斩落。 掉在水中,缓缓沉了下去。 郑丰见此,心中惊怒交加。 朝后面暴怒道:“混账!你们死定了!金吾卫总兵周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言罢,他脚上的步伐更快。 踩着湖面。 逆流而上。 径直朝京都的方向逃去。 李长辞盯着远去的郑丰。 知道此时再追出去定然也是追不上了。 索性收刀回鞘。 金吾卫? 怎么又是金吾卫的人。 这尼玛干坏事怎么总是有这帮人呢? 不过是金吾卫的话。 李长辞反而觉得也好。 他已经帮六扇门抓了一个寇天雄了。 也不差这一个。 再说。 他只是正当防卫。 这些人无故袭击自己。 又没说自己是谁。 谁来了都定不了他的罪。 想通后。 李长辞朝坐在地上的伶人走去。 “伶人姑娘,你还好吧?” 走到她身前。 只见她脸上红印还未消散。 眼中还残留着点点泪痕。 “李郎......” 伶人此刻,人已经有点懵了。 眼前的情郎。 在刚才竟然一连斩杀了五人...... 这,这人真的是当初为她作诗的那个人吗...... 在李长辞的搀扶下。 伶人缓缓站了起来。 但一起身。 就双目一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 伶人只见她已躺在一处暖床之上。 不远处一个人坐在桌旁。 这人身穿黑色差服,腰佩长刀。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你醒了?” 李长辞走到床边,笑道:“刚才你惊吓过度,晕了过去,这会应该没事了。” 伶人此刻,看着他。 突然委屈的哭了出来。 抱着李长辞,道:“今晚要不是李郎及时赶到,妾身恐怕就难逃此劫了......” “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 李长辞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道:“那些人以后应该不再敢来了,现在我已是清河县捕头,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吴妈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这段时间你就不用再登台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 现在水仙居大堂已经被之前的打斗弄的乱七八糟。 就是再想开业。 至少也要个两三日重新修缮。 “好了,你好好休息。” “我先出去一下,刚才的事还需处理。” 李长辞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此刻,伶人却拉住了李长辞的手臂,眼神暗淡道:“李郎要走了吗?” 李长辞见对方依依不舍的眼神,微微一笑,道:“伶人姑娘且先休息,一会我再过来,既然来了,若是不听姑娘谈曲,岂不是白来一遭?” 伶人见状,眼中顿时出现喜色。 这次能度过危急。 还要多亏了李郎。 现在,她就如做梦一般。 痴痴的盯着眼前男子。 “李郎多加小心,妾身就在这里等你。” 李长辞点了点头。 随后将门外守候的两名丫鬟叫了进来。 自己则朝一楼大堂走去。 现在那里,可有一堆人还等着他呢! 本想着只来找伶人听个曲。 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金吾卫总兵? 不知道是个什么官衔。 得赶紧问问才行! 第76章 辞安,出大事了! 李长辞走后,伶人坐了起来。 走到妆奁前。 看着自己脸上的红印此刻已完全消散。 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 脸颊突然又浮现一抹红色。 “小姐,李公子才刚走,莫不是就在想他吧?” 身后嫣儿见状,捂嘴嗤嗤的笑了两声。 今晚她们能化险为夷。 还多亏了那位李公子。 “嫣儿!” 伶人见嫣儿竟打趣自己。 娇斥了一声。 脸上的红晕更甚。 一旁兰儿见此,也是暗自捂嘴。 虽然今天发生了如此多事。 甚至差点还被京都那帮人抓去。 但她却觉得此刻的小姐。 反而难得的开心。 “小姐,那李公子现在已经是咱们清河县里的捕头,有朝廷的九品官衔,以后想来再没有人来找小姐麻烦了!” 兰儿也替自家小姐开心。 前些时日因为李公子的诗作。 不少富家子弟都来水仙居骚扰小姐。 如今那李公子贵为捕头,且武艺超群。 以后若是谁再敢来,那李公子肯定会为小姐做主。 两名丫鬟此刻。 心中也开心不已。 “李公子现在已是捕头,平日肯定公务繁忙,一会李公子若是回来,咱们不可怠慢。” 伶人听此,眼中也露出喜色。 说罢,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经过刚才的事,此刻她乌黑的头发已有些凌乱。 因为哭泣,连脸颊上的胭脂都有些花了。 “嫣儿兰儿,去打点热水来,帮我重新梳妆一下。” “是,小姐。” 两位丫鬟见状。 连忙笑着走出了房门。 ...... 李长辞来到水仙居大堂。 此刻,之前的宾客早已散尽。 大堂内,桌椅茶具被打烂了大半。 地上还有道道血迹。 此时七八个丫鬟正在收拾着。 “李捕头!” 见李长辞出来,吴妈妈立刻笑着走上前去。 恭敬道:“今晚多亏了李捕头!不然我这水仙居可就真被那京都来的小贼给祸害了。” 吴妈妈眼神上下瞟了一眼李长辞。 这么年轻,就已是清河捕头。 武艺不凡。 文采又高。 长得也不错。 是个难得的人。 伶人那丫头真是押对宝了! 李长辞笑道:“我是清河捕头,这都是该做的,只不过本打算来你这里听听伶人弹曲,没想到被那些人搅了兴致。” “李捕头哪里话,之前李捕头就帮伶人作诗,让我们水仙居扬名开外,今晚又再次帮我们度过难关,奴家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李捕头了!” 吴妈妈面色红润,之前周昊那帮人可把她吓的不轻。 但现在,在李长辞面前,她觉得很安全。 对方和伶人那丫头有那层关系。 日后肯定会多多照料她水仙居。 再也不用害怕谁会来闹事了。 想到此,吴妈妈心中倒有些感激伶人。 “谢就不用了,以后牢请吴妈妈照看好伶人便是了。” 吴妈妈一听,嘴上笑的咯咯生响,道:“李捕头放心,伶人可是我水仙居的宝贝,还有李捕头专门给她做的诗词,现如今我要是不好好待她,不知多少人会来找我这老妇的麻烦。” 说罢,吴妈妈手中拿出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李捕头,这是那个周家公子给伶人的,既然伶人不愿意,我想还是交给李捕头处理的好。” 李长辞见吴妈妈手上的银票。 顿时眼睛一亮,但嘴上还是推辞道:“既然是人家给你们水仙居的,收着便是,交给我的话,我也不太好处理啊。” 吴妈妈坚持道:“李捕头就不要推辞了,那个京都公子哥我看也不是普通人,这些银票我水仙居若是收下,说不定日后还会有麻烦。” “李捕头是衙门中人,武艺又如此高,处理着五千两银子的事,我看非李捕头莫属了!” 李长辞听后,哈哈一笑。 这老妈子,还挺会做人的嘛。 “既然吴妈妈如此说,那我就先收着,明日便交由衙门处理吧。” 接过银票,李长辞揣进了怀里。 一千两一张的银票。 李长辞还从没摸过。 这银票面值越大,纸张用料就越大。 五张揣进怀里。 衣口顿时鼓鼓的。 李长辞满意的看了看吴妈妈。 不错。 以后重点照看一下水仙居。 正说着话,水仙居的那几名守卫便走了过来,惶恐道:“李捕头,那几人都扔到河里去了。” 说话的是带头的那人。 他叫魏虎。 本是清河县的一个地痞。 在清河县浪迹多年到达炼体中炼肉境界后,也收了几个小弟。 吴妈妈见他还算守规矩。 便招来水仙居干起了守卫的活。 他长着络腮胡,有着一对豹眼。 初看之下凶神恶煞。 不过李长辞知道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 对付一下普通人还行。 一旦遇到高手立即趴窝。 “嗯,做的干净吗?” “李捕头放心,扔之前在他们身上绑了重物。” “嗯,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先来衙门找我。” “明白!” 魏虎此刻,还心有余悸。 之前李长辞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几乎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没想到。 那给伶人姑娘作诗的捕快,竟然会如此厉害。 现在又晋升了捕头。 这样的人物,他魏虎打死也惹不起! 李长辞再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叫魏虎一干人退下了。 这时,他走到赵康张浩身边,笑道:“死了没有啊?” 赵康此刻,内伤的后劲已渐渐浮现。 脸色苍白,嘴里不停的吐着血。 一听李长辞的话,没好气道:“辞安,你怎么不早出手嘛......” 虽然伤势不重,但回去肯定要躺几天了。 李长辞看的出赵康的虽受了内伤,不过并不要紧,休息一段时日应该便无事。 “那些人你还看不出来?都是京都来的,背景肯定很强大,若是无缘无故就对他们动手,日后若是被抓到把柄,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只有等他们先出手,坐实他们的罪名,这样就我们动起手来就理所当然了,以后也不怕他们报复。” 赵康张浩一听。 觉得李长辞说的很有道理。 万一以后那京都公子找人来闹事,他们也有理由反击。 李长辞说罢,又想到了那个周昊。 他应该就是那个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对了,你们知道金吾卫总兵是什么职务吗?” 李长辞刚才这方世界没多久,自然是不知道。 原主人也没和金吾卫打过交道,记忆力也没有相关信息。 这时,张浩突然道:“金吾卫总兵?我倒是听以前的先生提到过。” “金吾卫总兵似乎领的是金吾卫四品官衔,每个金吾卫总兵统帅着一万京都金吾卫,而现在京都的金吾卫,一共也才五六万人。” “也就是说除了金吾卫统帅,金吾卫就属总兵最大。” “辞安,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浩解释完,疑惑的看了看李长辞。 李长辞闻言,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这尼玛,来到这里还没几天。 就把京都金吾卫给得罪了个干净啊! 李长辞看着张浩,轻声道:“哦,没什么,只是那周昊应该是某个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言罢。 张浩顿时脸色苍白。 此时和一旁受了内伤的赵康比也不相上下。 而赵康听后,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辞安!出大事了!” 第77章 金吾卫总兵 张浩脸色苍白,焦急道:“辞安!出大事了!” 此刻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辞安,这次......这次我们真的惹麻烦了......” 他惶恐道:“每一个金吾卫总兵,手下都有一万名左右的金吾卫,那个郑丰和那五名侍卫,肯定就是那个总兵的手下!” “现在我们不仅将总兵大人的儿子得罪成这样,你还砍了他们五个侍卫,这要是那总兵大人报复起来,知县大人都挡不住啊!” 赵康听言,两眼中也尽是后悔的神色。 刚才好像他先上的。 这要追查起来,他第一个跑不掉! 想到此。 赵康嘴里不禁又喷出了一口老血。 两人现在,已是被李长辞这消息弄得手足无措。 李长辞听言,只淡淡一笑,道:“没事,金吾卫而已,反正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也不多这一个总兵。” “再说是他们袭击官差在先,就算告道皇帝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本来他还想将刚才斩断周昊手掌的事给二人说说。 但现在一看对方两人的神情。 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要是说出来,不把这两人给吓个半死? 赵康这家伙已经喷了这么多血了。 若是再喷个半斤,没百八十两银子都补不回来。 李长辞又道:“你们就不要担心了,今晚这事若是传扬开去,肯定我是背大锅的。” “动手的是我,杀人的也是我,而且我还是捕头,就算要找我们麻烦,不是我还顶在你们前面吗?” 他这番话一说完。 张浩周康神情渐渐有些松弛。 也对。 辞安现在在京兆府可是个大红人。 现在又升了捕头。 这武道境界也突飞猛进。 就算那总兵大人要来报仇找事,怎么也该先拿辞安开刀啊。 想到此,赵康嘴里的鲜血似乎稳定了下来。 张浩那煞白的脸庞也逐渐有了血色。 嗯,要遭也是辞安遭! 我们这两个小人物,金吾卫总兵大人怎么会在意? 李长辞瞧着这两人逐渐恢复正常。 顿时心中一句暖心的问候。 果然都是好兄弟啊...... 张浩这时突然神色肃穆,义正言辞道:“辞安,别怕,你说得对,那金吾卫我衙门又不是没得罪过,现在那八品的中郎将还在六扇门手里扣着。” “如今上官捕头又升任了锦衣卫百户,辞安你又被六扇门亲点协助办案,就算那金吾卫总兵来我衙门找事,又如何?” 这时候,张浩说的那是眉飞色舞。 全然忘了之前是怎么忌惮那金吾卫四品总兵的样子。 赵康咽下嘴里的血,也厉声道:“就是,老张说的没错,金吾卫总兵又如何?若是来咱清河县找麻烦,我赵康手里的刀可不答应!” 李长辞闻言,呵呵笑了一声。 笑声有点瘆人。 让对面两人后背一凉。 “对了,辞安,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竟然连刀气都能砍出来?” 也许是注意到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张浩连忙换了个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李长辞的武道修为他清楚,之前就已经是炼体巅峰。 虽然这在清河县已经很强了。 但绝不可能像刚才那么强,一刀就斩杀数名侍卫。 何况那几个侍卫在他看来,至少同样也是炼体巅峰的境界。 赵康闻言,也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李长辞。 这一点,他同样不解。 辞安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他感觉甚至比当初那寇天雄产生的压迫感还要强。 “只是最近有些感悟,进了后天境界而已。” 李长辞说的很平常,似乎就像是在聊一些家常里短的小事。 “后天境界??” 两人闻言,眼睛瞪的如牛大。 辞安他......他竟然进入后天境界了? 难怪! 上官捕头走了后指明让李长辞做捕头。 范知县也没什么异议。 就凭这一点,辞安做捕头。 当之无愧啊! 原本还以为他是靠关系上位的。 没想到这完全是凭自身实力啊! “辞安,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如今你不仅做了捕头,又到了后天境界,前途不可限量!” 张浩率先从震惊中恢复,立即抱拳道喜。 看的出来他也挺高兴。 有辞安这个老铁在,他以后在清河那不是横着走了。 赵康同样憨笑道:“辞安,以后若是发迹了可别忘了我兄弟几人!” 上官捕头已经被京都锦衣卫捞走。 如今辞安现在比她还强,以后若是去了京都去不是起飞了。 “呵呵,别说这么多废话了,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那金吾卫总兵吧。” 李长辞此刻,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以后,金吾卫那边肯定是不对付了。 不管他们是否这次回来找自己麻烦,以后他若是遇到事,金吾卫那帮人肯定第一个落井下石。 看来还得尽快找六扇门锦衣卫庇护才行啊。 虽然自己脑子里有个大佬在。 但那人似乎不怎么出来。 这段时间除了使用独孤破天行气图的那次,其他时候这人几乎就像消失一般。 李长辞猜测这大佬肯定是有问题,不是在沉睡,就是只是个残魂。 目前还撑不了什么场面,最多就是嘴炮一下。 靠人不如靠己,解决麻烦,还得看自己才行。 此时,一楼大堂内,之前打斗的痕迹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那些打烂的桌椅摆设,已经都被魏虎那帮人搬了出去。 用肯定是不能用了,只能换新的。 吴妈妈走到三人跟前,行了个礼,恭敬道: “李捕头,二位官爷,如今天色已晚,今夜不如就在我水仙居住下吧。” “今晚因为这事,客人都散了,如今房间都空着,姑娘们也都无事,今晚李捕头和二位官爷为我水仙居出头,说什么我水仙居都要招待一番。” “银子什么的不用担心,都由我水仙居来出。” 李长辞闻言,想了想似乎这也不错。 伶人还在房里等着自己,这又能不花银子白嫖一回。 属实还行。 但他此刻又想到了赵康的伤势。 还是觉得算了,吐了这么多血,早点回去休息养伤才是。 正当他准备拒绝时。 只见身后赵康突然一个鲤鱼打挺! 径直翻起身来! 随后,麻溜的用袖子将嘴角的血迹擦掉,道:“既然天都这么晚了,吴妈妈又这般盛情,那我们就留下来休息一晚吧!” 一旁张浩也附和道:“老赵说的是,今夜外边风大,路上容易着凉,还是留下的好!” 李长辞此时盯着二人,表情有些错愕。 看来这血吐得还是不够多啊...... 第78章 伶人的身世 接下来,吴妈妈带着三人走到了台下。 朝上面挥了挥手。 这时,二楼三楼的姑娘们早已站在栅栏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仅剩的三位客人。 她们有的穿长裙短衣,有的盖轻纱罗帐。 燕瘦环肥,容妆艳丽。 盯着楼下的李长辞三人,咯咯生笑。 之前的打斗,早把她们房间中的客人吓跑。 无事的她们,自然也就在上面驻足偷看。 不过或许是受不了这血腥场景,再加上李长辞和郑丰打斗激烈。 大多数人当时还是躲回了房间。 “萱姐,那人就是李长辞吧,长得真好,高高的,帅帅的!今夜若是李捕头来我这过夜,就是让我倒贴些银子也行啊。” “想的倒是美!你刚才躲进屋不知道,那李长辞现如今已是咱清河县的捕头,那可是朝廷授命的九品官职!而且武艺超群,那几个京都来的找事的,都被李捕头收拾了,这样的人物,哪会看的上咱们,一会肯定又是去伶人妹妹那了。” “哼!伶人妹妹可真是好福气,竟然得了李捕头这样一首佳作!这首诗若是写给我的,就算折个几年阳寿我也愿意!” “呵呵,晴丫头!你就做梦吧!当日若是你在望江楼,那李捕头说不定就才思枯竭,作不出这样一首好诗了,呵呵!” “萱姐!你......你讨厌!” 楼上名叫晴儿的姑娘顿时脸色羞的通红,不停用手拍打这身旁女子。 附近姑娘听言,皆是捂嘴轻笑。 楼下,赵康张浩看着楼上齐刷刷的姑娘。 面容痴呆。 目光涣散。 口水差点都没流下来。 一旁吴妈妈见此,偷偷轻笑,随即道:“二位官爷,这些姑娘今晚都空闲,若是看中了哪个,只管和奴家说道,奴家好安排官爷尽快歇息。” 两人闻言,迫不及待在吴妈妈耳边说了说。 随即,吴妈妈会意,笑着让两名丫鬟带着二人上楼。 赵康上楼时,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李长辞见此,心中默默摇头。 这真的还行吗? 安排好二人,随后吴妈妈对李长辞笑道:“李捕头,想来伶人那丫头已等候多时了。” 李长辞抱拳道:“多谢吴妈妈,今晚就劳烦了。” 第82章 家人的祝贺 “什么?长辞!你升捕头了!!” 晚饭间,舅婶范珠儿满脸惊讶的看向李长辞。 一时间还有些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老头子一辈子也就是个捕头。 这李长辞才二十出头就坐上了捕头的位置? 云燕那丫头好歹武艺天赋高。 破案能力强。 李长辞这小子凭什么? 此刻,她内心实在震惊。 李长辞瞧着一家人,除了杨志恭外。 其他人都整整齐齐的停下了手中碗筷,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于是淡淡道:“前些日子京都六扇门和锦衣卫来查案,我出了亿点点力,帮他们破了案子,想来范大人因此觉得我比较合适吧。” “什么?你还帮六扇门锦衣卫那些人破案?!” 范珠儿似乎又听见了一个她不敢相信的事实。 六扇门和锦衣卫在民间的威望极高。 在大齐民众心中,有锦衣卫在的地方,就没有贪官。 有六扇门在的地方,就没有悬案。 这两个部门也是民间戏说改编最多的地方。 “恭喜......恭喜啊长辞,你二舅还没入仕,你就先当上九品捕头了。” “这下咱家里,每个月可总算是能存点银子了!” 范珠儿一反应过来,立刻笑脸相迎。 清河衙门捕快只有三两俸银。 而捕头,却是有十两。 这些他作为知县的女儿,从小便知道。 如此一算,家里几员男丁的收入加起来。 接近三十两银子了! “长辞啊,以前老爷子总是说你资质不足,只能给云燕那丫头打下手,看来咱家老爷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对于李长辞升任捕头和协助六扇门破案这件事。 范珠儿从之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后,心底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李长辞是她看着长大的。 从前几日的表现看,出手也大方。 以后那十两的俸银拿出来资助一下家里,肯定没什么问题。 如此一来家里的收支不仅平衡了,甚至还能留存一些。 “长辞近来确实让人意外,不过倒不是我看走眼,而是这小子突然就开窍了,哈哈!” 老头子抹了一把胡子,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落下。 对于李长辞升任捕头,他其实并不惊讶。 云燕要去京都锦衣卫赴任。 如今这捕头的缺空出来。 从他这大孙子近些日子的表现看,怎么也应该轮到他了。 既然那六扇门都对他这大孙儿有意。 这清河县捕头之位还不是信手拈来。 再说他老人家可还是清河县当年有名的神捕。 这李长辞又是他的孙子。 若是选了其他人做捕头,他恐怕都得去衙门找那知县亲家理论一番了。 “长辞哥,恭喜你。” 小姨妈杨慕心此刻看着李长辞,脸色反常的有些微红。 近些日子,她这长辞哥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仅给家里拿出了三百两银子。 还做出了望江楼见伶人有感的佳作。 私下里她其实时常偷念李长辞这首诗,她甚至觉得这首诗做的比她听过的任何一首诗都要好。 就是以前杨慕容作的那些诗词,她如今都有些看不上了。 “哈哈,运气好罢了,这次我接替捕头,还得多亏了上官捕头推荐,慕心啊,你长辞哥做了捕头,俸银自然就多了,以后等你嫁人,我一定给你准备份丰厚的嫁妆,哈哈!” 杨慕心一听,脸上的红云红到了脖子处,只得小声羞道:“长辞哥!” “哈哈!” 李长辞也很高兴。 看着一大家子都因为他做了捕头的事高兴,他感觉还不错。 以后若是再去了六扇门。 不知道他们会惊讶成什么样。 而此刻,独独杨慕容在一旁脸色有些拉胯。 刚才他也真心替自家外甥高兴。 但后来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却又短叹了一声。 前些日子云燕那丫头就已经被锦衣卫看中,收去做了百户大人,京都七品。 这大外甥又补了她的缺,升任了捕头,也是九品。 现如今,这些人升的升,调的调。 皆是一片前途似锦的样子。 却唯独他这个成名最早的人,如今还坐在冷板凳上! 唉......造化弄人啊...... 要不是那杀千刀的紧张毛病。 他早就应该入仕,荫庇家人了。 没想到现如今,还要靠大外甥和老爷子来养家。 真是枉为读书人。 想到此,他又决定了! 今年秋闱再不中,就一头再次撞死在门前! 李长辞似乎发觉了杨慕容的不对劲,偏头看了看,似乎也猜到了二舅心里所想。 鉴于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李长辞又在水仙居得了五千两银票,便大方道:“二舅啊,如今我升任捕头,俸银已有十两,平日钱多的是花都花不完,以前你欠我那些银子,就不必还了。” 杨慕容还沉浸在无限的哀痛之中。 突然听到李长辞这一句,顿时眼中闪出精光。 脸上拉胯的表情瞬间消失,惊喜道:“当真?” “自然是作数的。” 杨慕容确认后,刚才想撞死的心顿时抛到九霄云外,马上就来了精神,道:“哈哈,长辞啊,二舅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爹也真是的,干嘛以前总是说长辞不行?这不还是做上捕头了嘛。” 杨慕容那表情的转换就在一瞬间。 这可免了他接近二十两的外债。 无债一身轻,此刻的杨慕容,也加入了范珠儿为首的狂吹大军。 “大哥!你升官了!以后可不准忘了给小小买点心哦!” 杨小小见大家都在夸赞大哥,小眼睛一转,便立刻开口要起了东西。 “哈哈,放心,大哥说了给你买就一定买。” 说罢,李长辞从怀中又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银票拿出来之际,范珠儿和杨慕容顿时眼睛都直了。 “舅婶,这银票你拿去,就给小小买点糕点吧,上次我给你说的是真的,小孩适量吃一些不打紧,若是舅婶愿意,这剩下的银子就由舅婶安排了。” 范珠儿听李长辞这样一说。 顿时眉开眼笑。 这臭小子竟然还有银票呢。 这真是长出息了啊! 迅速接过银票,范珠儿喜笑道:“呵呵,长辞啊,你放心就是,以后小小的点心糕点我来安排,你就放心吧!” 此刻,范珠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至于会不会吃坏牙齿什么的,在这一百两银票面前,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第83章 赤衣来请 接下来的两天,李长辞逐渐熟悉了捕头的业务。 每日早晨先开会,然后给大家安排任务。 接下来就是摸一天的鱼。 当然,李长辞在办公间里也不全是发呆。 这两天他弄了几本书回来。 大致就是一些有关奇人异事和大齐山川地理的书籍。 既然来到这世界,那对这里加深了解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他明白了上官大妞为什么总是在办公间里放着几本书。 这都怪这捕快的活实在太清闲了。 清河县治安良好。 一般还真遇不到什么需要捕头出面的案子。 ...... 五月二十五。 李长辞那捕头差服总算是做完了。 这一次衙门后勤直接给他做了三套。 他拿到后,丢了两套在自己的储物袋中。 随后便去衙门通铺间将剩下这一套崭新的捕头差服换上。 出来后,衙门众人见李长辞这新差服。 又是一顿恭维。 李长辞也很满意。 捕头差服和捕快的差服差别还是很大。 除了面料更好。 衣边还镶有精致红纹。 尽显捕头的威严肃穆。 和众人简单寒暄两句,李长辞便又回到了办公间。 继续看起这几日带过来的书。 “头儿,范知县叫你过去。” 刚坐下,门外一个衙役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范知县找我? 李长辞放下书籍,就跟着这衙役去了内堂。 刚一进门,他便看见一名身穿红黑差服的人站在堂下。 六扇门赤衣。 “辞安啊,六扇门那柳大人派人来找你了!” 范知县住在堂上。 脸上挂满笑容,心情似乎极为不错。 这六扇门来找李长辞。 定是为那灾银案而来。 他猜测肯定是那边在办案时遇到麻烦了,这才让辞安这小子去帮忙。 “李捕头,在下孙守城,是柳大人麾下赤衣捕快,这次前来贵衙是代柳大人来请李捕头前去办案的。” 这六扇门赤衣说话极为客气。 虽然赤衣也是朝廷九品官衔。 但现在他面前一个是七品知县,一个是九品捕头。 比他只高不低,平日里六扇门那股蛮横劲怎么也得收敛收敛。 而且李长辞又是柳大人亲点协助破案之人,连柳大人都对李长辞客气有加。 就更别说他这六扇门赤衣了。 李长辞看着这赤衣的模样,心中点了点头。 态度还行。 不过他却没立刻答应,反而看了一眼范知县,对孙守城道:“协助六扇门办案,我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我现在已是清河县捕头,隶属于范大人管辖,这能不能去,还是要看范大人的安排。” 这名叫孙守陈的赤衣一听。 顿时觉得说的有理,随即便对着范知县一拜,道:“范大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范知县瞧着这情景。 顿时心中舒爽至极。 这辞安。 真是越来越会来事了! 他随即微微一笑,道:“既然柳大人有请,我清河衙门自然责无旁贷,辞安啊,你就随他去六扇门,协助一下柳大人吧,衙门的事你放心,我先让议丞帮你看着。” 说罢,范知县喝了口茶。 心中再次觉得让李长辞做捕头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当初幸好是听了云燕那丫头的话。 这样一来,若是灾银案破,他衙门协助办案的功劳肯定少不了。 他这个知县自然也是功劳最大的一个。 这时,范知县真觉得李长辞这个后辈可真不错。 挺会做人的! “是。” 李长辞得令,便朝范知县拜首。 瞧着范知县那高兴的模样。 交际花李长辞自然是心中有数。 不先把二舅姥爷喂饱了,以后谁来给自己挡枪? 他这段是时日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范知县好歹也是一县之长,朝廷七品命官。 就算挡不住,也好歹能分担分担敌人的火力。 三人商议完后,李长辞便问孙守城道:“不知何时动身?” “案情紧急,李捕头,咱们现在就走吧。” 孙守城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那边柳大人和赵大人一直审讯不出结果 再晚一些的话,犯人扛不住死了,这线索可就断了。 到时候整个六扇门都要跟着倒霉。 见对方有些着急,李长辞也没拖沓。 两人拜别了范知县后,便来到衙门口。 此刻,已有两批骏马在门口等候。 翻身上马,李长辞突然想到些什么,随即道:“孙捕,我先回躺家,我办案还需些器具,若是到时需用,也省的再回来一趟。” 孙守城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来到杨宅门口,李长辞让他稍作等待,便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这次前去六扇门协助,少不了动用那吸魂的能力。 若是到时候解释不清楚,反而还得给自己惹出麻烦。 没办法。 这次又只有拿老爷子来挡刀了。 “老爷子,我记得你审问时好像会给犯人喂点东西,然后犯人迷迷糊糊就什么都招了,能不能给我点?” 杨志恭见李长辞这还没到散职的时间,就跑了回来。 一时还有些不解。 但一听李长辞如此问,瞬间便猜到了些,道:“六扇门找你去办案了?” 李长辞随即将刚才的事说了说。 闻言,杨志恭却显得有些抗拒,“我哪有这种东西?长辞啊,你听谁说的,你爷爷我办案,从来都是靠实力!” 他老人家此刻有点慌。 作为清河人尽皆知的神捕,这要是被发现了,英名尽毁啊...... 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连上官云燕那丫头都没说。 李长辞见状,歪嘴笑了两声。 这老家伙还不说实话。 他记得小时候偶然一次机会趴在老爷子窗门前偷听,一个人在他房内正好在给他推荐这东西。 当时他还记得老家伙收下了! “老爷子就别骗我了,我当时都看见了,快拿出来用用,六扇门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李长辞要着东西当然不是真拿去用。 而是找个理由解释他那吸魂的能力。 到时候看见什么,直接赖到这药水身上就是了。 简单粗暴。 杨志恭被李长辞这么一说,脸色顿时有些怂拉下来,“这......长辞啊,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没用过几次,而且用完后那些犯人神智会受影响,我后来也没怎么用了。” 见当时竟被李长辞撞见,杨志恭也知不好赖掉,只继续道:“而且那瓶催眠水都放这么多年,也不一定有用。” “没事,老爷子,给我吧,我自有用处。” 见李长辞不依不饶的样子,杨志恭也没办法。 拗不过啊。 随后便叹了口气,从床下拉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 翻开一看。 李长辞震惊了。 里面满满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银针! 铁钩! 琵琶锁! 指夹! 尖登! 月牙刀! 等等,月牙刀? 这尼玛不是净身用的玩意吗? 老爷子连这活都干?! 大木箱内,满满当当摆着二三十件小型器具。 直让李长辞直呼一个好家伙。 现在杨志恭也不在乎李长辞的表情了。 好歹也是捕头了,迟早用得上。 从中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后,他便关上了木箱,重新推了回去。 “拿着,一两滴就够了,多了要死人的。” “还有,别说是我给你的!” 杨志恭再三叮嘱。 唯恐传出去他这神捕的英明有损。 李长辞默默的接过药瓶。 眼神怪异的点了点头,随即朝门外走去。 老头...... 藏得太深了...... 第84章 初到六扇门 京都,六扇门大牢深处。 相邻的两个刑房内,分别关押着寇天雄和司徒浩。 此刻,寇天雄目光呆滞,整个人宛如一摊烂泥般趴在地上。 显然这两天经受了无数折磨。 而司徒浩。 则浑身伤痕。 十根手指去了八根。 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 “啧啧,这两人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柳长鸣站在门外。 有些诧异。 这刑具都上了二三十种了。 还不松口。 这要是再上,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虽然这二人的罪名做实,死了也就死了。 但后续的灾银可就没线索了。 “那小子派人去叫了吗?” 一旁穿着虎头黑衣的赵三刀眉头紧皱。 陛下那边已经在催了。 再无线索。 千户大人那边恐怕也会有压力。 “早上就去了,算算时间,这会应该到了。” 柳长鸣刚说完。 只听身后一名赤衣突然跑进来,“两位大人,清河县捕头李长辞到了。” 柳长鸣一听,立即道:“把人请进来。” 这名赤衣一听,便急急忙忙的朝外跑去。 京都六扇门。 李长辞和孙守城已系好了马匹,坐在大厅等候。 从清河县到这里,这一路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中途还让马休息了一会。 也是孙守城找到的是两匹良马。 不然可能还要久些。 李长辞不是第一次来京都。 不过距离上一次来也有几年的时间了。 京都的繁华,远非清河县能比。 还没入城门,外面便挤满了进进出出的人。 京兆府辖下十二县。 每天都有大量的商人游客,从京都四城门进出。 这次李长辞走的南门,还不算人最多的一个。 城门口就已是人满为患。 而一进城,直到走到六扇门这一路。 街上更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四周高屋竭尽奢华,道路比清河县那四街宽数倍不止。 若不是办案紧急,李长辞还想先游玩一番。 只有等走的时候再说了。 ...... “孙哥,柳大人有请。” 坐下不久,一名赤衣便急冲冲跑了过来。 孙守城会意,立即带着李长辞跟着来人,出了大厅。 京都六扇门坐落在北城,占地庞大。 李长辞从门口走到大厅这一路,高高低低就见了不下十几间房屋。 这些房屋通体用黑木建造,似钢铁一般泛着光泽。 让整个六扇门附着一股严肃冷森的氛围。 跟在这名赤衣的身后。 李长辞一路遇见了很多六扇门的衙役。 其中以身穿红黑服饰的六扇门赤衣居多。 还有一些穿着灰白长袍的人,他猜测这些应该是六扇门的文职人员。 “李捕头,前面就是六扇门大牢了,陆大人和锦衣卫的陆大人正在等你。” 前面那位赤衣边走边回头道。 “劳烦兄弟了。” 李长辞没有惊讶。 既然要去六扇门大牢,这案子的进展他已猜到一些。 有清河司徒府那几万两的赈灾银,寇天雄和那司徒家一众肯定是能定罪了。 那接下来的重点自然就是剩下的那十几万两灾银。 这东西若是找不到,这案子就不算完。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让寇天雄和司徒浩招供。 走到六扇门深处,一扇巨大的铁门便出现在前方。 铁门上,刻着六扇门大牢几个字样。 前方那名赤衣与门口守卫打了个招呼,李长辞便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哈哈,长辞小友,几日不见,竟荣升捕头了,恭喜恭喜!我就说嘛,凭长辞小友的能力,升职那是早晚的事。” 来到大牢深处,鼻尖幽幽的发霉味还未完全适应。 李长辞便看见了前方站着的柳长鸣和赵三刀。 在两人身后,还跟着几名赤衣捕快。 柳长鸣走上前,继续笑道:“你们那上官捕头毕竟是个女人,这捕头的累活,还是咱们这些糙男人来干的合适,凭上官捕头那样的模样和身手,干什么都比做捕头强。” 李长辞刚一见柳长鸣,便又被这虎狼言论给惊到了。 这要是让上官那大妞听见,少不了又要暴走。 现在她可是锦衣卫百户了。 就算在柳长鸣面前,李长辞也相信她肯定做的出来。 “呵呵!柳大人言过了,这次恰逢上官捕头调任京都,这捕头缺便空了出来,在下也是运气好而已。” “哦?上官捕头调任京都了?不知调去了哪里,凭上官捕头的实力,想来职位应该不低啊。” 李长辞这时看了眼一旁的赵三刀。 后者面无表情,神色如常。 他便猜到这上官云燕去锦衣卫任职百户的事,这赵三刀是一概不知。 “上官捕头被锦衣卫千户萧云雀看中,不久前已到锦衣卫任职百户。” “什么?锦衣卫百户?。” 柳长鸣脸上挂着丝丝惊讶。 随后扭脸看向了一旁的赵三刀。 竖子小人。 这边李长辞的招揽都还没开始。 那边就先把上官云燕招入门了。 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赵大人,没想到你们锦衣卫动手倒是挺快,若不是长辞小友告之,你是不是还要打算一直瞒着我啊。” 柳长鸣讪笑看着赵三刀。 赵三刀此刻也有点懵。 他才刚知道此事,之前萧千户带的那封信他只字未看。 “我也不知,这都是千户大人的安排。”赵三刀淡淡道。 柳长鸣这时才想到了那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那个陛下眼中的大红人。 京都锦衣卫的风云人物。 看来之前赵三刀送的那封信是萧云雀给上官云燕那丫头的。 “算了,既然萧千户看中了那丫头,那也是她的造化。”柳长鸣笑道。 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他可不敢乱嚼舌头。 在那女人面前,就是他六扇门的几位神捕都要让着三分。 “好了,长辞小友,这次请你来我六扇门协助办案,一路辛苦了,案情紧急,连顿热乎饭都没招待,抱歉抱歉啊,哈哈。” 李长辞心里翻了个白眼。 既然案情都紧急了,刚才扯这么多干嘛? “柳大人客气了,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 柳长鸣此刻,刚才那神色倒是收敛了一些,娓娓将这几天有关案子的事给李长辞说明了一下。 无非就是皇帝陛下有点不高兴。 才几万两银子就想来交差? 给朕再狠狠的查。 查不出来通通挨板子! ...... 现在六扇门神捕和锦衣卫千户都很急。 已派人四处调查丢失的灾银。 而他柳长鸣和赵三刀负责的司徒府一众,就是关键突破口。 但打死他们就是不招。 只好请李长辞这个老神捕之后来帮帮场了。 第85章 再见寇天雄 “打死都不说?” 李长辞听到这,心中有数了。 这事来找他,不就是问路问到土地爷,找对人了嘛。 “柳大人,赵大人,这案子我知道了。” 李长辞笑的从容,对面柳长鸣顿时眼睛一亮。 “不知长辞小友可否有方法让其开口?” 柳长鸣眼神中隐约闪现出期待的神色。 一旁赵三刀也瞪着李长辞。 李长辞笑道:“办法倒是有,以前我家那老爷子也用过,不过......就是有点不太人道。” “不太人道?长辞小友但说无妨,就是之后他们死了也没事,本身寇天雄和那司徒浩就是个死人了,要不是还需要他们来破案,哪会活到现在?” 李长辞一听,心里点了点头。 他这吸魂的能力确实只有对尸体才能生效。 既然柳长鸣都这样说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这寇天雄司徒浩一众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今天终于是可以画个句号了。 随即李长辞掏出了之前从老爷子那拿来的墨绿小瓶,道:“此物乃催眠水,是我家老爷子当年用过的东西,他老人家用的很好,效果很不错,给犯人喂了什么都招,就是有个副作用,喂完了人肯定没了。” 李长辞这个大孝子说的那是一本正经。 若是杨志恭在场听到他这番言论,怕不是直接就是两刀砍上去。 柳长鸣一听,两条修长的眉毛皱了起来。 就这?? 催眠水这些东西他是知道的。 这大牢里也有。 这东西对付一般人还有点用,对付寇天雄和司徒浩,显然是效果不佳。 这两人的意志力都很强,这种催眠类的药物最多只是让其睡一觉而已。 不过一用就会死? 难道这小子带的这瓶还有什么说法? 如果没招,人又死了,那他柳长鸣可就背了大锅了。 这不是害人嘛...... 想通后,柳长鸣尴尬笑道:“长辞小友啊,这催眠水我也是听说过,不过那寇天雄和司徒浩的嘴可牢的很,若是最后人死了都没招,这......案子就麻烦了啊!” 柳长鸣可不敢赌。 这要是一旦人死了。 那线索可就完全断了。 神捕大人少不了一顿问候。 赵三刀在一旁,盯着李长辞手中的催眠水,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轻视。 李长辞听言,不以为意,笑道:“诶,柳大人,这催眠水可和普通的不同,这是我家老爷子的独家配方。只要犯人喝一滴,不管是人是鬼,通通全招,还从未失败过,我家老爷子当年被称为神捕,少不了这东西的帮助。” 既然都做了,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老爷子黑到底算了。 “此话当真?” 柳长鸣见他说的如此神奇,心里似乎有些松动。 “当然,柳大人,我都来你六扇门了,岂会骗你们?别忘了当初那司徒府那几万两银子是怎么找到的。” 李长辞说罢,给他使了个眼神。 意思似乎是,信我就对了。 柳长鸣一听,回想当初在司徒府,李长辞只在那屋呆了片刻,便查出灾银藏匿的地点。 顿时虎躯一震。 没错了,这小子定是用了这药水! 思考片刻,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长辞小友一试,若是真能问出线索,就是人死了也没关系。” 他决定了。 赌了! 再在这里干耗下去。 这人早晚也得死。 不如就让这小子一试。 说不定还真能成! 一旁赵三刀见柳长鸣做出决定,只看了二人一眼,也没说什么。 道理他是知道的,早晚都是一死,不如让李长辞试试。 “好,两位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长辞走到关押寇天雄的牢房前,当着两位大人和一众赤衣的面。 慢慢走了进去。 过程中示意他们不要跟来。 随即还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 此时那孙守城也在现场。 之前李长辞和柳大人的对话。 他们这些赤衣当然都听见了。 一瓶药水,就能让软硬不吃的金吾卫招供? 反正他不信。 这六七名赤衣此刻,都有些戏谑的盯着李长辞。 寇天雄可是他们照料了好几天的狠人。 花样尽出都拿不下。 一个县城捕头能有什么办法? 恐怕是柳大人这次是看走眼了。 随着李长辞逐渐走近。 柳长鸣和赵三刀的神经也有点紧绷起来。 这若是成了。 大功一件。 若是人死了什么都没说。 这锅他两人是背定了。 难...... 此时,李长辞已走到寇天雄跟前。 后者此时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穿着一件松垮的囚衣。 不知为何,竟没有穿裤子。 身上遍是伤痕,血迹斑斑。 显然这几天这寇大人日子不好过。 这时,李长辞注意到了寇天雄的屁股。 “什么情况??” 他满脸错愕。 偏头看了看一旁的木马。 顿时菊花一紧。 我尼玛。 人的意志力。 也太顽强了! 这柳长鸣,是魔鬼吗? 心有余悸。 李长辞震惊过后,便从旁边的木桶取了一瓢水,径直朝寇天雄脸上泼去。 “寇大人,别来无恙啊。” 李长辞盯着逐渐情形的寇天雄,呵呵笑道。 当寇天雄看清他的脸时,两只大眼满是惊怒,叫道:“你......你,李长辞!” 他认得李长辞。 这个他当时想要除掉的人。 这个最可能知道他们隐秘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在六扇门?。 寇天雄此刻,一下便想到了过去发生的许多事。 是他! 就是他! 是他给六扇门告密的! 寇天雄此刻,双眼如爆发的火山一般,盯着李长辞。 那眼神,满是杀机与愤怒。 就是这个小贼。害的他沦落如此。 他恨不得马上把这小子拍死。 但此时,他已虚弱的不成样子,连手都抬不起来。 更别说杀人了。 李长辞见状,呵呵一笑,道:“是我,得知寇大人在六扇门做客,我听闻便马不停蹄前来探望,唉,于我说,招了便是,寇大人何必受着皮肉之苦呢?” 他对寇天雄可没什么好脾气。 当日那善苦和尚就是这人叫来抓他的。 这些他早在司徒上虞的记忆中得知,和他当初猜的也一样。 如若真被那和尚得手。 李长辞相信自己面临的结果恐怕比现在这寇天雄还要惨。 对待敌人,不能仁慈! 第86章 寇天雄卒 寇天雄此刻,心中那团怒火燃烧到了顶点。 他后悔啊。 后悔当初没在衙门一掌把李长辞拍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你想干什么?!” 寇天雄见李长辞眼神越来越不善。 心中那一丝恐惧陡然升起。 “呵呵,想干什么?寇大人放心,只要大人说出那十几万两灾的位置的幕后主使是谁,我什么都不会干,还会向六扇门给大人求情的。” 李长辞神色轻松,说话间有些调笑之意。 似乎根本不在乎寇天雄说与不说。 寇天雄也看出了他的异样。 内心彷如跌落冰窖一般。 但还是沉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参与这事。我以金吾卫的名义起誓,若是我出了六扇门,绝不会再对你追究。” 寇天雄心里有点慌。 经过这几天的死扛。 他隐隐感到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 从柳长鸣和赵三刀这两人愈加狠厉的拷问看,六扇门和锦衣卫对灾银案的办理并不顺利。 若是再挺一挺,等这次风波过去,那侍郎大人就有机会出手捞他了。 但李长辞的出现,却让他感觉这事突然就有些脱离掌控了。 “呵呵,寇大人真会开玩笑,看样子大人是不准备说了,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大人一把吧。” 李长辞好歹两辈子加起来都活了四五十年了。 怎么会被这种话骗到? 若是他真放出来,恐怕第一个就会来砍自己。 说罢,他掏出墨绿小瓶,将上面的盖子拧开。 寇天雄见状,双眼顿时闪过一丝恐惧。 “你不要胡来啊,这里是六扇门大牢,我还不能死!” 他竭力扭动的身体。 但接连多日没怎么进食,再加上连日来的酷刑,着实让他难以动身。 只在原地挣扎了一下,便失去了力气。 李长辞没有理会。 手上动作继续。 一滴。 两滴。 老爷子说什么来着? 一两滴就行,多了会出人命? 既然如此,那就先来个十滴吧! 瓶盖下放着一根木制长签,长短正好能触到瓶底。 李长辞将瓶盖放好后,一滴一滴将这睡眠药水滴于瓶盖上。 十滴过后,李长辞二话不说,一把就抓住寇天雄那胡子拉碴的嘴。 将瓶盖中的药水滋溜一下全倒了进去。 “你......咳咳!” 寇天雄剧烈咳嗽了两声。 想将此药水吐出。 李长辞见此,手掌中丝丝劲气迸发,强迫着他将嘴中的药水吞了下去。 做好这一切,他放下寇天雄,笑着将墨绿小瓶收入怀中。 还有小半瓶。 也够用一阵子了。 寇天雄此刻,也许是感受到李长辞的劲气,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道:“你......你到行气境了?” “寇大人整天想着取我小命,不加紧修炼可怎么行?” 李长辞调笑的看了眼寇天雄,等待着催眠水生效。 得到他的答复。 寇天雄心神巨震。 才堪堪十日左右,就突破后天境了。 这小子是怎么修行的? 还有哪来的行气图?! 李长辞见他眼神惊疑,突然道:“寇大人其实不说,我想我也知道一些。” “那些灾银,是你们嘴中那位侍郎大人弄出来的吧?每当户部拨款,你那队长陈彪便会到指定地方接收银两运回司徒府,寇大人,我没说错吧?” 寇天雄闻言,眼中难以置信之色更甚。 这都是极度隐秘的事。 他是如何知道的?? “寇大人不用想了,这都是陈彪亲口告诉我的,哦,对了,当初我就是用这药水让他开口的。” 寇天雄听完。 额头已满是大汗。 果然是这贼子。 那晚夜袭司徒府的贼人就是他! 还有陈彪也是他杀的! 就在这时。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浓烈的困意。 这股困意让他头晕目眩,视线恍惚。 “李长辞。我咒你不得好死!” 说罢,他便在极度惊怒中晕死过去。 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长辞此刻,瞧着一动不动的寇天雄,心道老爷子这药效果还真不赖。 不消片刻,当李长辞再次触摸寇天雄脉搏时。 就发现脉搏已没了跳动。 寇天雄,卒! 啧啧。 神药。 老爷子这药审问人的效果不知如何。 但弄死人的效果可真是相当到位!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 手中继续拿着寇天雄的手臂,李长辞突然感到脑中那股吸力出现。 顿时,一幅幅画面出现在李长辞脑中。 ......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 李长辞脑中那熟悉的吸力才消失。 此刻,有寇天雄的记忆。 他才对这件兖州赈灾银贪污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真是一群蛀虫!” 李长辞此刻骂了一声。 这案子,还真是牵扯巨大。 户部侍郎是肯定没跑了。 他就是寇天雄的上线。 兖州水灾,数十万民众流离失所。 朝廷一月间连拨五十万两白银赈灾。 此事,自然是由朝廷户部主持拨款。 而户部侍郎司徒化,竟然在最后和金吾卫交接银两时做手脚。 悄悄转运走了一部分灾银。 而这寇天雄,只是接手的一人而已。 在他记忆中,只有司徒府这几万两灾银的消息。 而其它十几万两,他一概不知。 “这司徒化还是真是谨慎。” 不过虽然不知,但至少那户部侍郎司徒化的事,还是能确定了。 后续只要六扇门和锦衣卫敢抓着司徒化来审。 那就不怕没结果。 当然,若是让他来,只要司徒化一死,那些灾银自然都能全数找回。 而且还能查到所有接手赈灾银的蛀虫。 不过现如今寇天雄死了。 能做证人的只有司徒浩。 单凭一个人证就想逮捕朝廷三品大员。 李长辞估计这恐怕很难行得通。 “这么看来的话,这案子还是很棘手......” 没有证据,就是他全盘知道,也是无用。 只有看看六扇门或是锦衣卫有没有办法了。 至于司徒浩那边,李长辞感觉已经用处不大了。 司徒浩知道的东西,肯定没有直接接手人寇天雄知晓的多。 死了也白死。 还浪费一个人证。 想明白后。 李长辞随即走出了刑房。 而门外,柳长鸣和赵三刀双目直瞪着他。 “怎么样了?” “幸不辱命,寇天雄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第87章 户部侍郎司徒化 “长辞小友快说吧!” 一众六扇门和赵三刀此刻,都眼含期待的看着李长辞。 李长辞当着众人面,将寇天雄知道的事全数说了出来。 而户部侍郎司徒化,则是他重点说明的一个人。 只有围着这个人做文章,才有可能找到剩下的那十几万两灾银。 其它无关紧要的事,李长辞只简略说了说。 “两位大人,那司徒浩我建议就不要再审了,留着他这条命,以后若有机会,也好做个人证。” 李长辞说完,柳长鸣和赵三刀都沉默了。 他们身后几名赤衣更是一个也不敢出声。 事关京都三品户部侍郎。 这案子只要再查下去。 那便会惊动整个朝纲! 他们没想到,这李长辞还真能审出来! “长辞小友,这线索是否可靠?” “绝无问题。” 李长辞答复的很肯定。 只要六扇门和锦衣卫把户部侍郎除了,那他才算是安全了。 现在他知道那善苦和尚是司徒化的门客。 而且还认得自己。 那户部侍郎只要一日不除,他就一直会被人盯着。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柳长鸣之前其实多少也对那个户部侍郎有所怀疑。 毕竟他是司徒家的族叔,又是户部侍郎。 有这层关系,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此人。 但当确认了始作俑者就是那位户部侍郎后,柳长鸣犯难了。 没证据,如何抓人? 何况对方还是三品朝廷大员。 “柳大人,李捕头,既然审问结束,我就告辞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赵三刀突然开口。 说罢便快步出了牢房。 柳长鸣一看,紧迫感一下就上来了。 这定是要回锦衣卫禀报。 若是让锦衣卫先抓了人问出东西,他六扇门这个主办机构还怎么混? “长辞小友,本来想事后请你吃个饭的,但案情还是有点紧急,就先跟我去见见神捕大人吧。” 柳长鸣随即转头对孙守城几名赤衣道:“你们把司徒浩看好了,千万别让他死了。” “大人放心。” 说罢,柳长鸣便带着李长辞出了大牢,朝六扇门衙门深处一座阁楼走去。 李长辞无奈,只好跟随。 比起见神捕,他现在更想去吃顿饭。 虽然来时在半道吃了点东西,刚来时也不饿。 但经过柳长鸣这老表的两次暗示,他肚子还真叫起来了...... 进入阁楼,柳长鸣带着李长辞走进了一间办公房。 房屋不大,里面挂着数幅鱼鸟图,桌椅板凳,古香古色。 这时,柳长鸣娴熟的从一旁柜子中拿出一把毛刷。 不由分说的便朝身上刷去。 刷完后,还拿出一个白色小瓶,不知往手上倒了点什么,就往身上抹开。 “长辞小友啊,那个......神捕曹大人比较爱干净,咱们刚从大牢出来,身上难免带着些污秽,来,你也来刷刷!” 说罢,柳长鸣便将毛刷递给李长辞。 此刻,李长辞一脸懵逼。 他闻到了。 这白色小瓶里的东西,混杂着五六种不同的花香。 这分明就是一瓶香水! 你说神捕大人爱干净,刷刷灰我还能理解。 这还涂点香水是什么意思? 柳长鸣见李长辞神色怪异,便解释道:“长辞小友不知,那曹大人是从皇宫调任出来的,之前在宫内当了几十年的差,而且常年守卫在后宫,这鼻子就稍微敏感了些......” “听我的就对了,上次那紫衣老刘就是忘了这点,差点没被曹大人轰出去,可不能怠慢!” 见这柳长鸣如此耐心的解释,李长辞也明白了这可能是重要的吧...... 拿起毛刷,还是在身上刷了一会。 “来,抹点白花露,还是很香的。” 柳长鸣笑着将瓶子倒了点在李长辞手中,后者也只有照做了。 这哪是什么鼻子敏感?这尼玛是特殊癖好吧! 两人收拾好,柳长鸣凑着鼻子在两人身上闻了闻。 点了点头后,便带着李长辞往二楼走去。 这处阁楼很大,从外面看有三层,且越往上越小,呈塔型分布。 刚才所在的房间,李长辞猜测应该就是柳长鸣在六扇门的办公间。 来到二楼,李长辞透过木栏朝外看去。 视野开阔。 大半个六扇门尽收眼底。 是处好地方。 “长辞小友,无须紧张,一会见了神捕只需如实禀告便是,曹大人平日办案虽严厉,但对我们这些下属还是很不错的。” 柳长鸣边走边道。 “多谢柳大人,在下明白。” 李长辞听后,隐隐感觉这柳长鸣是想带自己去拜山头啊! 难怪会拉着自己来和神捕亲自汇报。 这不就是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嘛。 来到一处房门前,柳长鸣停下了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李长辞此刻,只见眼前这木门通体由深红实木制成,每扇门下方雕刻着四只游水金钱龟,左右共八只。 中段则镂刻着数十朵盛开的梅花,其间镶着一层浅黄丝绸。 而门楣,则雕刻着两只舞动的凤鸟,栩栩如生。 如此场景,倒是和六扇门威严庄重的布置格格不入。 柳长鸣敲了两声后,木门便应声而开。 随后他带着李长辞进入房中,对着前方之人便拜见道:“曹大人,灾银案有进展了,那寇天雄已招出幕后之人!” 房间中光线明亮。 李长辞只见一白眉白须之人躺于前方貂毛软塌之上。 此人面色红润,虽须发尽白,但皮肤却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细腻,一时竟难以让李长辞看出年龄。 他身穿金丝软甲,头插玉簪,软塌前还放着一碟果盘。 此刻,一名貌美的侍女正蹲坐在一旁,给他喂着葡萄。 “是小柳啊,过来,给咱家好生说说那寇天雄都招了些什么。” 此人一开口,李长辞顿时愣住。 因为这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竟然是小鸭嗓! 结合房屋内擦到发亮的精美陈设和前方之人的神态动作。 李长辞顿时有些凌乱了。 曹公公,是你吗? 大齐国威名赫赫的六扇门神捕,竟然是个太监?? 要不是之前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李长辞还以为他到东厂了呢! 第88章 曹公公,是你吗? 柳长鸣听言,立即上前将寇天雄如何招供的事通通说了一遍。 其中还重点说了说李长辞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户部侍郎司徒化?”曹公公听完,咬了一颗侍女递过来的葡萄,“咱家以前就看他心术不正,没想到竟真会做出这等恶事。这兖州难民数十万,朝廷那五十万两银子到了兖州只剩下三十万两,不知又会饿死多少灾民。” “这户部侍郎不除,我大齐国还如何安抚天下百姓?” 这话一出,李长辞傻眼了。 这是他认知里那个曹公公该说的话吗? 这六扇门的曹公公。 看样子还是个正面人物! “大人说的是,若是收受些普通贿银也就算了,这赈灾银也敢动,不彻底查办,我六扇门威严何在!” 柳长鸣顺着曹公公的话,说的义正言辞。 脸上露出嫉恶如仇的神色。 曹公公闻言,站起了身,笑道:“小柳啊,既然知道了幕后主使,就算没证据,这案子也好办多了。” “既然那寇天雄死了,一会你就去写份供词吧,明日一早,咱家会亲自去宫里拜见侯爷,向其陈述此事,只要将那司徒化抓回六扇门,这案子想来就破了。” “属下得令。” 柳长鸣抱拳再拜。 这时,曹公公走到柳长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那特有的小鸭嗓道:“小柳啊,最近你倒是越长越俊了,这男人过了四十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呵呵!” 柳长鸣此刻,不躲不散,笑道:“多谢大人夸奖,如若不是大人栽培,长鸣哪有今天!” “好,紫衣里就属你最会说话,其他那些个人,不是邋里邋遢就是笨嘴拙舌,以后好好修炼,这神捕之位啊,说不定还会有你一席之地。” 柳长鸣一听,顿时两眼露出一道精光,连忙道:“多谢曹大人抬爱,曹大人之恩,长鸣毕生难忘!” 李长辞站在后面,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顿时瞳孔地震。 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柳长鸣这逼,不会就是这么上位的吧?。 淡定! 这些事他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 不必惊慌。 不过此刻,他心中突然有些困惑。 如此这般,去六扇门还是个正确选择吗? “这位就是清河县李捕头吧?” 曹公公这时,才注意到了柳长鸣身后的李长辞。 李长辞见状,立刻拜首道:“清河县捕头李长辞,拜见神捕大人!” 不管这曹公公是个怎么样的人,就凭大齐六扇门神捕这一点,他都不敢怠慢。 能做神捕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曹公公盯着李长辞,突然走上前去,捏了捏他的臂膀,笑道:“长得可真结实啊!如此年轻就已到了行气境,又助我六扇门找到这灾银案的关键线索,李捕头,可真是少年英才啊,呵呵!” 你不要过来啊! 李长辞被这曹公公捏的有些慌。 下意识就有些躲闪,不过还是淡然道:“曹大人过誉了,这都是在下应该做的。” 不过此刻他心中却是有些惊讶。 他晋级行气境的事,连柳长鸣都不知道。 这曹公公只捏了他一下便能察觉。 看来也是个高手。 能做神捕的人,哪能是个普通人? 柳长鸣听到曹公公此话,也是眼带异样的看向李长辞。 这小子,竟然已经是行气境了? 他记得上次在司徒家的时候,明明还是个炼体境的小捕快。 这时曹公公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意味深长道:“对了,前段时日咱家听了一首诗作,叫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听说就是你们清河县所出,不知李捕头可有了解?” 听到这话,一旁柳长鸣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首诗,正是李捕头所作。” 曹公公闻言,红润细腻的脸上顿时挂满笑容,道:“果然如此!没想到李捕头不仅会破案,这作出的诗词竟也如此美妙,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此等妙词,可真是世间少有啊,呵呵!” “如若我是那伶人姑娘,想必是死了都值得。” 李长辞看着脸色愈加红润的曹公公,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保持着安全距离,他还是笑着道:“只是运气使然罢了......” “李捕头如此妙人,我看在清河县做捕头还是屈才了,凭李捕头的修为和能力,若是来我六扇门,想必会大有一番前景,不知李捕头是否有意?” 李长辞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若是没见到这曹公公之前,李长辞定然会直接答应。 但现在,他犹豫了...... 这要是来了在这曹公公手下干活。 那还不得时刻小心提防啊。 他可做不到柳长鸣那样不动如山。 一旁柳长鸣这时却一个劲的给他使着眼色。 而李长辞,还是道:“多谢曹大人赏识,能入六扇门,是在下的荣幸,不过我才升任捕头没几天,若是就此离开,想来知县大人那边短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人接任。” 他怂了...... 这要是直接答应了,八成会被安排到这曹公公手下。 还是再接触接触,看看其他几位神捕有没有机会才是正途。 见此,曹公公也是不恼,呵呵笑道:“不急,我六扇门再过一个月便会招人,到时候会给京兆府各衙门下发通知,若李捕头有意,到时候只管报名即可,凭李捕头的修为和能力,若是在咱家手下当差,至少也是个七品紫衣。” 一听这话,李长辞顿时来了精神。 七品紫衣! 他心动了! 本以为去六扇门会从赤衣做起。 没想到这曹公公一开口就是紫衣! “多谢神捕大人抬爱,以后若是进入六扇门,在下定当竭尽全能报效大人!” 曹公公给出的条件,李长辞无法拒绝。 这官。 升的实在太快了! 若是进了六扇门,跟了曹公公,这就相当于跳了两级。 直接就是个七品京官了! 牺牲一点,没关系。 只要不是太过分。 李长辞,可以接受! 再说这曹公公至少还心系灾区百姓,怎么也是个正派人物。 他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受了上辈子电视剧的影响,才对其印象不佳。 现在看来,这曹公公突然就变得慈眉善目了。 此刻,李长辞看了看柳长鸣。 终于有些理解他为何这般了。 跟曹公公混,确实很香啊! 第89章 神捕隐秘 两人告别曹公公后,便回到了一楼柳长鸣的办公间。 之前曹公公相邀李长辞,柳长鸣可谓甚是满意。 若是得了李长辞这个同僚,以后办案子可就轻松多了! “柳大人,那曹公......哦不,曹大人之前听你说是在后宫当差?” 鉴于曹公公给出的承诺,李长辞还是打算找柳长鸣了解一下。 若是真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止损。 柳长鸣瞧着李长辞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曹大人之前是大内太监总管,专门负责保卫后宫众嫔妃的安全。” 李长辞一听,顿时心里腹诽了几句。 这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吧? “那为什么会来六扇门?” 李长辞知道他问的比较直接。 但这再过一个月六扇门就要招人了,这不打听清楚的话,一个不慎就会掉坑里。 “这说来就话长了。”柳长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本来这些隐秘是不该与你说的,但既然咱们马上就是同僚了,与你说说倒也没无妨。” “不过有些话我还得先和你说明,曹大人和我之间可只有上下级关系,没什么别的事啊,你小子可不要乱想。” 李长辞当时在曹公公房里的表情,柳长鸣自然是看在眼里。 只不过介于当时曹公公在场,他也不便解释。 这些话,他本就想之后给李长辞说的。 “这只是曹大人的习惯,毕竟大人在后宫做了几十年的太监,有些东西自然难以改变,我等既然在大人手下当差,自然就要包容大人。” 李长辞一听,点了点头。 说的对,再多包容包容神捕之位曹公公都要给你铺路了。 柳长鸣随即正色道:“你也是行气境武者,应该知道后天三境中第三境是什么境界吧?” “听人说过,后天第三境乃是融魄境。”李长辞答道。 这融魄境他知道,此境界的武者,灵肉合一,劲气中存在魂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刻画行气图。 柳长鸣点点头道:“没错,后天第三境是融魄境,灵肉合一,已初步具备断肢再生的能力,我六扇门四位神捕,皆是融魄境的强者。” 李长辞听到这,心中有些震撼。 四位神捕都是融魄境的强者? 那这么说起来那曹公公也是融魄境?? 这李长辞还真没看出来。 没想到那曹公公竟有这等境界。 难道就是因为到了融魄境,这才从太监总管调到了六扇门? 见李长辞脸上的疑惑,柳长鸣接着道:“曹大人从小便净身入宫,入宫后,其绝顶的武道天赋才慢慢被人发现,最终靠着皇宫珍藏,六十岁便晋升融魄境界。” “也就是在这一年,曹大人便由陛下亲自从后宫调任到了六扇门,做了紫衣捕头。” “随后曹大人凭借其融魄境的修为和缜密的办案能力,一年间便成了我六扇门第四位神捕。” 李长辞听得很认真。 这神捕的隐秘,他相信除了柳长鸣这个人,没人会再给他说。 “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陛下当时为什么会让曹大人来六扇门吧?” 柳长鸣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让李长辞双眉一竖。 在宫里干了六十年守卫工作。 还晋升了融魄境。 这般高手,不是更应该留在皇宫当差吗? 怎会调来六扇门? 他看着柳长鸣那奇怪的笑容,心中猜测这其中定是有特殊原因。 “曹大人是太监,且是融魄境,可断肢再生,而且多年保卫后宫,和后宫一众妃嫔相熟。” 柳长鸣说道这,接着便对李长辞摇了摇手,“好了好了,就只能说这么多了,能不能猜出就看你的悟性了。” 李长辞见他话说道一半却不说了,顿时有些想揍人。 不过想了想对面的身份,还是思考起对方说的线索。 太监?融魄境?嫔妃? 李长辞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 这能有什么关系? 断肢再生? 等等。 莫非是?! 对面柳长鸣见李长辞眼中精光闪烁,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破案小天才,脑子就是灵活。 李长辞已经猜到了一个可能。 不过这猜测确实让他很抓马。 “柳大人,这融魄境的断肢再生是什么地方都能生吗?” 李长辞这话一出,对面柳长鸣似乎秒懂,微笑道:“融魄境强者神通广大,自然是什么地方都能生,不过若是头没了,那还是不行的。” 瞧着对面那意味深长的的笑容,李长辞确定了。 这皇帝老儿分明是怕融魄境的曹公公突然变成男人。 给他戴绿帽啊! “看样子你也猜到了,其实陛下这是多虑了,咱们曹大人一心为国,虽平日举止有些特殊,但却忠心耿耿,怎么做那有违廉耻之事!” “再说了,曹大人他......咳咳,好了,这些就不说了,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李长辞见这人说话又说一半,心中摇了摇头。 他决定了。 若这柳长鸣因公殉职。 他定是要上去死死的吸一番! “好了,长辞小友啊,这次来六扇门还是你辛苦跑一趟,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说罢,柳长鸣便起身。 李长辞听后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此时,他肚子已饿的咕咕响。 这老表终于想起这件事了。 两人出了六扇门,便往街对面路口走去。 这条街虽有六扇门坐镇。 但街上铺面去没有受丝毫影响,各类铺子一应皆全。 甚至还有几处饭馆在门外摆上了桌椅。 柳长鸣轻车熟路的将李长辞带到一处露天摊位坐下,便对着煮面的老人道:“老张,两碗杂酱面,大碗的,还有,每碗多加一份杂酱。” “好勒!柳捕头,您稍等,马上给您煮面!” 说罢,他又对李长辞道:“长辞小友啊,这家的杂酱面在京都可是首屈一指,来咱六扇门不吃一碗的话绝对算是白来了。” 李长辞此刻,表情很淡定。 柳长鸣突然发神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习惯了。 没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杂酱面便由老者端了上来。 “二位官爷,您慢用。” 柳长鸣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便吃了起来。 李长辞见碗中杂酱色香俱佳,倒有些出乎他意料。 尝了尝后,也大口嗦了起来。 还真不错。 兴许是饿了,两人很快便将面条吃完。 “长辞小友啊,你那药水可有多的?你知道我六扇门案件繁多,若是有小友的催眠水相助,想来办起案来事半功倍啊。” 吃完后,柳长鸣便打起了这催眠水的注意。 李长辞一笑:“有倒是有,不过给你你也用不了,这个有诀窍的。” “诀窍?”柳长鸣眼睛一亮,“长辞小友可否告知?” “可以,这诀窍就是,必须我亲自用。” “......” 第90章 街边老道 牵着枣红骏马,李长辞悠悠走在京都的街道上。 此刻,他手中拿着柳长鸣临走时给他的报酬,十两银票。 折了折,还是将其放入了储物袋。 老表就是老表啊,请客吃面。 破案十两。 他帮忙破的可是二十万两的大案啊! 算了,至少他还帮自己在神捕面前露了个脸。 这种机会,有时候是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 而且那曹公公还给他许诺了紫衣捕头之位。 也不算亏了。 此刻已是下午五六点,京都街头却还热闹非凡。 路两边门店商铺生意更是做的如火如荼。 街头本是人流涌动,但李长辞一身捕头官服,且牵着马,故寻常路人大都隔着几个身子,未尝靠近。 “你这老道,卜的是个什么?一点也不准,找打!” 街口一角,李长辞只见十几个人围在一处摊位前。 其中一名草莽打扮的汉子揪着一名老道士的衣口,愤怒叫喊。 李长辞走过去一看,只见这摊位不大,上面摆着一副八卦盘,角落还有一枚龟壳。 摊位两侧,插着两面小旗。 其中一面写到“神仙卜卦”。 另外一面写到“驱祸避凶”。 “这位大兄弟,占卜本就有好有坏,我等修道之人也只能卜个大概,虽然卦象上显示阁下明年父母会双亡,但这也不一定真会发生,我这下联不是还写着驱祸避凶吗?大兄弟且停手,贫道自有办法破解。” 那老道被提着衣口,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这汉子听后,见此时正有众人围观,也不好再动手,只道:“若不说个清楚,我定叫你这老头好看!” 松开手,便放了老道回去。 只见那老道回到摊位草椅之上,缓缓取出了一道黄纸。 提着沾着朱红的毛笔,在上面画下一道似字非字的图案后,便将其折成了一个三角符。 “这是贫道提笔的消灾符,拿回家后放于厨房油灯之下,你父母明年自然能安然度过。” 那汉子见状,虽脸上怒气未消,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这道符箓。 “老道儿,今儿个老子遇到你真是晦气!” 汉子嘴上虽如此说,但还是将这符箓收了起来。 遇到这种算命的,他自认倒霉。 上来就说明年他双亲暴毙,这谁受得了? 没直接把这算命的打一顿都算他大发慈悲了。 收好消灾符后,汉子打算离开,这时那老道突然叫住他,笑道:“大兄弟,还没给钱呢,这消灾符可得五两银子。” 正欲离开的汉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转身上来一把抓住老道士衣口,将其整个人提起。 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 这老道也太没眼力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要钱? “你这个牛鼻子,还敢要钱?我没找你要就不错了,看不把你腿打断,让你以后还四处行骗!” 说罢,这大汉两只手抓住老道,就要将其往地上扔。 围观众人见此,大多心里替老道捏了把汉。 这要是摔实了,还有命吗? 一些胆小之人甚至都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此刻。 李长辞动了。 身影腾挪,眨眼间就来到二人身边。 充盈劲气的手掌一拍,便将那汉子粗壮的手臂拍落,救下了那道人。 大汉收回手臂,只觉得被拍之处连连吃痛,头也不抬就大喝道:“是谁敢管我的事?找死!” 李长辞看着大汉,冷声道:“当街闹事,想去衙门喝茶?” 大汉恶狠狠的抬起头,目光如火。 不过当瞧见前方出手之人身上穿的衣服时。 顿时就怂了。 差服?! 他虽不认得是哪个衙门的。 但肯定是官差无疑。 心生惧意。 随即立刻变出一副笑脸道: “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吓唬吓唬他。哪敢真在这里动手啊。” 大齐衙门差服,大致都差不多。 李长辞这一身清河捕头服,吓唬吓唬这些刁民绰绰有余。 “还不快滚。” “是,是!小的这就走!” 那大汉见对面没再为难。 赶忙就跑进了人群。 他还算是机灵,知道李长辞并不想真为难他。 若真进了衙门。 无论多小的事。 不花个几两银子别想正常走出来。 “多谢官爷帮忙,贫道感激不尽。” 这时那老道突然站起身,连忙朝李长辞行礼。 “以后机灵点,不好的话就不要说了。” 李长辞瞧着眼前老道穿着有些发黄的青布道袍,还是好意提醒了一句。 这人须发花白,看上去至少也六十往上了。 若是经那汉子一摔,恐怕半只脚就要踏进棺材。 之所以出手,也是他实在看不下去。 若是这老道在他面前被打死。 第91章 浮仙令 铜钱落地,老道笑说:“官爷此挂乃是否极泰来之挂,此卦者,前半生碌碌无为,平庸寻常,而后半生,则否极泰来,飞黄腾达!” “看官爷现在这模样,只怕是已经到了后半生,初有一飞冲天之势。” 李长辞听完,心中倒是不惊不喜。 这老道说的,也不完全错。 原主人前二十年本就是庸碌无为,还是靠着老爷子的关系才进了衙门。 若不是他从蓝星穿越而来,这原主人只怕连周小红那一关都不好过。 “说的倒也有几分意思,然后呢?” 老道闻言,只一笑道:“官爷不要着急,待贫道再卜上一卦。” “刚才那一卦乃是卜官爷生平运势,而接下来这一卦,乃是卜官爷日后前程。” 说罢,老道将铜钱尽数收起,再次投入了那龟壳之中。 随即重复了一遍刚才动作。 只是最后,这在八卦盘上滴溜溜打转的铜钱,此刻却毫无停下之势。 就在这八卦盘上一直转了下去。 “嗯?” 老道见此情景,两条花白的眉毛顿时一皱。 不过却没有打断,任由那铜钱不停旋转。 过了好一会,李长辞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是见这老道之前那手戏法还有几把刷子。 他早想起身走人了。 “先生,这还行不行了,不行我就先走了啊。” 李长辞催了两声。 “官爷别急,再等等看。” 老道直愣愣盯着这几枚铜钱,突然又对其打了个法诀。 随后铜钱越转越快。 最后,只听“砰砰砰”的几声。 这几枚铜钱全数断为两截。 散落在八卦盘中。 “怎么回事?” 老道眼神中有些惊色,不过片刻间似乎想到什么。 突然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官爷日后成就实在非凡,我这铜钱卦恐怕是卜不出来了!” 李长辞一听,心中顿时无语。 牛鼻子还真能吹啊。 以为会两手戏法就能忽悠他了? “算了,我还有事,就不劳烦先生了。” 说完他便起身,牵来马匹,就打算离开。 只见那老道此刻,盯着李长辞,眼神中似乎泛着精光。 “官爷稍等。” 老道起身,走到李长辞身边。 此刻,他如见至宝一般看着李长辞。 两只深邃的眼眸不停的打量。 “是了,是了!” 说着,老道愈发兴奋。 连那苍老的双颊都有些泛红。 李长辞见这老道神情越来越不正常。 看得他直发憷。 牵着马就快步往前走去。 “官爷稍等,我看官爷与我有缘,我这有一物正好赠送官爷。” 李长辞听身后老道的声音。 头也不回,只管往前走。 送的东西能有什么好? 经历过两辈子的毒打,他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官爷留步。” 只见此刻哪老道脚下生风。 整个人彷如凌空虚度一般,一眨眼就挡在了李长辞身前。 李长辞见此,心中一震。 随即停下了脚步。 这老道。 难道还是个高手?! 如果说之前那手催动铜钱浮空的技法是障眼法的话。 那这身法,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实力了。 “先生,可还有事?” 李长辞此刻,有些谨慎的问道。 现在他心里也警惕起来。 而老道,却收起了之前那股算命人的俗气。 须发飘动。 颇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 “官爷,你我有缘,我这儿有一物正好送与官爷。” 说罢,那老道的手中凭空出现一面玉牌。 玉牌雪白无暇,不染一丝尘埃。 李长辞见此,心中震惊。 这老道有储物袋。 能用储物袋这,至少也是后天境的高手。 到现在。 他确认了。 这是真遇见高手了! 之前这老头差点被打,分明是装的! “哈哈,官爷可让贫道好等啊。” “之前贫道便算到在此会遇到有缘人,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 “不过既然等到了,那这一切还是值得的。” 说罢,老头将手中那雪白的玉牌仍给了李长辞。 见玉牌飞来,李长辞下意识的接住。 入手冰凉,光滑细腻。 “先生,不知为何要赠我这东西?” 既然对面大概率都是前辈高人了,那李长辞好歹也要稍微礼貌一下。 老道听言,笑道:“日后你便知晓,现在收好便是。” 说罢,只见四周路人匆匆忙忙的躲闪开来。 不远处,迎面走来了一队披甲执刀的金吾卫。 这队金吾卫行走带声,气势非凡。 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二人附近。 当中带头的那人一见这老道,立即喊道:“就是他!都给我上,把那老头给我抓过来!” 老道见状,顿时就往摊位上跑去,边跑边对李长辞说:“小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收好这浮仙令,日后贫道还有事相告。” “还有,刚才说小友不久会遇到灾祸是真的,小友千万不可大意!” 此刻,那一对金吾卫眼看着就要冲到摊位前。 而老道,只见他手一挥,这茶桌般大小的摊位便消失不见。 而后,一个瞬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冲到跟前的金吾卫一众见人已消失。 那队长顿时气的直跺脚。 “这该死的老骗子!” 昨日说他有血光之灾。 他便惶恐的掏了十两银子出来买了一张保命符。 这回去顿时就被婆娘一顿臭骂。 说他被骗了。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那骗子。 却又被那老家伙逃了。 此刻,他发誓,下次遇到那老道。 定要抓他去金吾卫大牢尝尝! 李长辞此刻,瞧着这队金吾卫,默默牵着马离开了。 这金吾卫他可是得罪了个总兵,此处又是京都,不宜过多停留。 出了城门。 李长辞走到官道上,又掏出了那枚玉牌。 只见玉牌泛着微光,上面刻着“浮仙”两个字。 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那老道到底是谁? 李长辞对他可以说完全不认识。 有缘人? 他也不觉得自己和老道能有什么缘分。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拿着玉牌左右看了看。 不像是个法器。 暂时看不出有什么用。 “算了,先收着,等以后再说吧。” 放入储物袋。 李长辞翻身上马,就往清河县骑去。 本来他都打算离开京都时,去京都酒楼吃顿酒。 毕竟储物袋里一堆银票也没处花。 这样也不算白来京都一趟。 但柳长鸣那老表却硬生生让他吃了碗面。 还是大碗的。 这肚子现在也没空地方了。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随后,李长辞骑着马,悠悠往清河县驾去。 一路之上,他陆陆续续见到许多赶路之人。 其中大多都是骑马驾车。 很少有步行者。 快到清河县时。 道路渐渐收窄。 两边林木越发茂盛。 李长辞掏出水袋,喝了口水。 而就在此刻。 突然。 几只箭从右边树林射出。 刚飞出来,李长辞就听见破空声大作。 没有多想。 抽出铁鳞,“当当当”几声。 就将羽箭挡下。 “谁?!” 心神俱震。 他对着树林大喝一声。 有人埋伏! 此刻他突然想到那老道说的话。 真乌鸦嘴啊! 第92章 怒火 清河县郊,一处废弃房屋。 “老头,要是再不说那小子去干什么了,这刀子可就扎进去了。” 房屋之内,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子抓着一名模样显老的佝偻中年。 佝偻中年跪在地面。 脸色痛苦。 疲意满布。 细看之下,其双腿和左臂分别插着三把小刀。 刀刃尽入。 血流不止。 而在其前方,一名手持小刀的头领正用刀口对着其唯一完好的右臂。 此刻,那佝偻中年虽面色痛苦,眼神却是异常坚定。 忍着四肢尖锐的剧痛,沙哑叫道:“狗贼!你以为你们换了身衣服我便不认得?你是金吾卫!” “今日你们金吾卫无凭无据便包围我清河县衙,来日我家大人定会亲自进京,告你们的御状!!” 这佝偻中年正是清河县衙的捕快老周。 今日午后,数百名金吾卫浩浩荡荡闯入了清河地界。 一路凶神恶煞,直奔衙门而去。 几名巡逻的捕快见状,立即跑回来禀报。 范知县一听。 便知大事不妙。 趁着金吾卫还没到衙门,立即派他和捕快小林换了便装。 赶去京都北镇抚司找锦衣卫百户上官云燕前来帮忙。 谁知这金吾卫竟在官道上埋伏着弓弩手。 似乎早有预料。 专门截杀他们这些去京都报信的衙役。 他和小林两人骑着快马浴血冲关。 最终小林在他的掩护下,成功突围。 而他,却被当场抓获。 那手持小刀那头领听后,冷哼一声,轻蔑笑道:“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跪在我的面前。” “你口中那大人区区七品知县,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如何能告到我金吾卫总兵大人?怕是连京都都走不到,命就没了,哈哈!” “老头,我最后问一遍,你那同伙到底去京都干嘛了?若是再不说,我可没耐心了。” 说着,他手中小刀便往前刺入。 老周那黝黑的皮肤慢慢被刀尖划破。 鲜血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好贼子,你来吧,我周大炮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这狗贼说半个字!” 李长辞在水仙居的壮举。 这两天早已传遍清河县。 经过当晚水仙居那帮文人雅士的加工添料。 现如今,清河县捕头李长辞的名声在县里已经无人不知。 大家都盛赞其威武不凡,不畏权贵。 而且武艺超群。 一人斩杀京都五大高手。 守护住了他们清河县的脸面。 而老周,自然知道那晚在水仙居闹事的公子就是金吾卫总兵的儿子。 这一次,这帮人多半是来找李捕头报仇的。 “哈哈,有骨气,我就喜欢你这种人!” 说罢,那金吾卫头领手中的小刀再进一截,疼的老周面目扭曲,身子直发抖。 “可惜这里没有我金吾卫大牢那些玩意,不然倒是可以给你挨个试试,看你的嘴巴到底能有多牢。” “说不说?” 金吾卫头领拿着小刀慢悠悠在老周的皮肤下转了一圈。 顿时血流如注。 刀刮骨头的声音滋滋作响。 而老周,此刻已疼晕了过去。 “你们两个,弄醒他!” 两人闻言,顿时朝老周身上数个穴位按去。 只见片刻间。 他便在剧痛中苏醒过来。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李捕头会给我报仇的!” 说罢,老周脸色已极度苍白。 四肢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哈哈!怎么每个犯人都这么说?我就喜欢你们这种狂妄的样子,不过你们到最后,不是招了就是死了!” “你说你会是哪一种,老头?” 金吾卫头领此刻,脸上阴笑连连。 随即一股脑将刀全插了进去。 若不如此。 这血很快就留干了。 人也就死了。 就不好玩了! 此刻,老周见着眼前之人目光中的疯狂。 深知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但现在。 他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只能任其折磨。 想到此,老周目光越发暗淡。 心如死灰。 “不说话?没关系,我会让你开口的。” 说罢,金吾卫头领又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 “这凌迟都是割三千刀才准许犯人断气,但一般犯人在我手中却撑不过百刀。” “既然你骨头这么硬,想来一百刀应该是拿不下的!” 他手握匕首,走到老周的背后。 剥了老周上衣后,用匕首在他背部来回比划。 老周此刻,只感觉后背传来丝丝寒意。 “不说的话,我可要动手了。” 老周听言,已闭上了眼睛。 上官捕头如今已升任百户。 还与锦衣卫千户相熟。 只有她,才有能力救李捕头。 小林的行踪。 断不可说! “好玩!真好玩!哈哈。” 那金吾卫笑罢,匕首就往背部割去。 就在此时。 变故突生。 他只听外面“噗噗”两声。 门外守卫倒地的声音应声传来。 顿时让这头领动作一滞。 “怎么回事?” 此刻,他见地上滚滚鲜血从门外流入。 顿时一阵心惊。 屋内,那两名金吾卫立即将老周丢在一旁。 便和这头领朝门外跑去。 刚开门。 就见门外站岗的两人已身首异处。 好大两颗头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再往前看。 一道身影站在前往。 黑衣红边。 持刀而立。 那人双目尽是怒火。 盯着他三人胆战心惊。 “你是何人?” 这头领见其服饰。 心凉了半截。 这好像是县衙捕头的差服。 来人,多半就是总兵大人找的那个清河捕头,李长辞。 “老周呢?” 李长辞此刻,心中已满腔怒火。 他都知道了。 之前埋伏放箭的那些金吾卫。 已被他追上一一斩杀。 吸魂之后,他已了解大半情况。 这金吾卫总兵周道雄。 没想到会如此阴狠。 知道理亏,故意编造了一个抓捕逃犯的理由。 直接去他清河衙门搜查。 路上还埋下伏兵,防止衙役去京都通风报信。 这等做法,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不走司法,直接就想把他当逃犯处决! 金吾卫三人见此,没有回答。 来时郑教头就说过了,清河捕头连他都不敌。 更何况是他们三个。 若是动手,门口的两人就是下场。 想通后,那头领立即摆出一副笑脸:“李捕头,都是误......” 那个会字还没出口。 便感觉一道冷风袭来。 紧接着视线天旋地转。 落定后,只有三个无头尸体站在门口。 这头领最后看向中间那人。 怎么有点像自己? 第93章 金吾卫抓人 这一路,李长辞一连斩杀了十几名金吾卫。 而这三人,此刻也丧命刀下。 对着头领吸魂之后,他知道埋伏在外的金吾卫此刻已尽数伏诛。 这帮狗东西! 来不及再想。 李长辞赶到屋内。 只见老周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老周!” 李长辞扶他坐起。 此刻,老周脸色煞白。 如再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了多久。 “头儿......你来了......我没说......没说......” 老周虚弱的声音从嘴里传出。 但刚说完,便晕了过去。 四肢还插着小刀。 李长辞也不敢拔出。 唯恐这血会止不住的流。 他看出老周此刻,刀伤倒是次要的。 最主要还是流血过多。 不再犹豫,李长辞抱起老周,出了房门。 牵来马匹后,便将老周扶上。 随即驾马直奔县城而去。 很快,李长辞便带着老周来到城内。 此刻,可能是由于金吾卫出动的原因。 清河四街不像往日那么热闹。 路上的人们大都议论纷纷。 当他们看见一身捕头差服的李长辞骑马奔来时。 大都面带惊喜之色。 “李捕头!” “是李捕头回来了!” “金吾卫那帮狗杂种!竟然来我清河县闹事!真是欺我清河县无人!如今李捕头回来了。看他们如何嚣张!” “李捕头,金吾卫那帮人这会已经围了衙门了!” ...... 李长辞载着老周,听见周围人的叫喊。 只点点头。 就朝医馆奔去。 清河县最大的医馆乃是城西西门家开的玉雪堂。 西门家是清河县排名靠前的大户。 其家族产业玉雪堂,分店甚至都开到了京都。 没过多时,李长辞就扶着老周进了玉雪堂的大门。 “李捕头?!” 见李长辞进门,四周来看病的病人一惊。 这是怎么了? 衙门的人怎么来医馆了? 一些人想到之前冲入清河县的金吾卫。 顿时心头一紧。 难道两方人干起来了? 李长辞也不墨迹。 直接带着老周就插了队,奔去后堂。 后方之人当然没一个有意见。 没看李捕头扶的那人身上还插着几把刀吗? “李捕头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后堂,一个年级约莫五十多岁的白衣老者见来者。 急忙相迎。 如今这李捕头可是县里的风云人物。 今天又听说金吾卫去了县衙。 本就感觉要出事。 没想到这还没多久就把人送到了这里。 “西门大夫,无须多礼了,赶快来看看!” 李长辞将昏迷中的老周平放在诊铺上。 接车伸手进衣口,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用最好的药,若是钱不够回头再补。” 李长辞将银票放于诊桌。 那白衣老者对其拜了拜,也不拖沓。 直接就朝诊床老周而去。 见其四肢各插这一把小刀,心中顿时倒吸口凉气。 这是那金吾卫干的么? 如此残忍,难怪清河县百姓对其没什么好印象。 检查过后,这西门大夫面色凝重道:“李捕头,周捕快是由于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幸好李捕头没有提前拔出这几把利器,如若不然,恐怕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李长辞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还是能救过来的。 “麻烦先生了。” “李捕头放心,老朽定会竭力相救。” 说罢,西门大夫连忙从后房药柜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后,从中取出了一粒深红色的药丸。 将药丸碾磨成粉散入水中后,便吩咐两名伙计捏住老周的嘴,给他灌了下去。 吃下药不久,老周的面色红润了一些。 李长辞见此,心中那颗悬着的心便稍微放下。 “李捕头,周捕快虽然命是保住了,但还需将其四肢上的利器拔出,再加上后续调养,恐怕得在我玉雪堂住上一段时间了。” “既然如此,西门大夫,那老周就交给你了。” 李长辞见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衙门那边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 西门才见状,也不挽留,只再次让他放心。 他知道金吾卫那些人现在还在衙门。 若是不将此事处理好,那送过来的衙役恐怕会不止这一个。 随后,李长辞将马留在了玉雪堂。 吩咐伙计照料好后。 便在医馆大门外双腿一蹬,直飞屋顶而去。 劲气御足。 身形跃动。 四周众人还没看清。 李长辞的身影便消失在天边。 第94章 周昊的报复 众人此刻,没一个开口说话。 若是真将李捕头和画像之人对号入座。 那这逃犯的罪名可就扣在他身上了。 给了这帮金吾卫口实。 那李捕头回来后多半凶多吉少。 那金甲中年见众人不说话,拿着画像,在这群人面前一一询问。 “人在哪里?” 金甲中年对一名差役冷声道。 “大人,小的不知啊!我清河衙门并没有画像里这人啊!” 皂吏盯着那盛气凌人额金甲中年,惶恐不安。 只见他话刚说完。 那金甲中年便一巴掌拍了过去。 顿时这小小皂吏便被打飞。 落地后,痛苦的吐出了颗大牙。 众人见此,心中无不胆战心惊。 这金吾卫。 竟敢动手打人! 接着,金甲中年先后踢打了数十名衙役。 或是一拳,或是一脚,或是一掌。 被打的人叫喊连天。 现场一片哀嚎。 金吾卫外侧,众多县民透过缝隙看见其中情景。 皆是愤愤不平。 “这帮天杀的,竟敢到衙门去打人!” “看到没,连范知县都被他们抓了!这些金吾卫是要干什么?上面都不管管吗?!” “李捕头呢?李捕头神勇无敌,若是他在,这些金吾卫肯定不敢如此嚣张!” ..... 县民围在外侧,小声交流着。 唯恐被那些金吾卫听见。 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只有躲在远处暗中注视。 此刻,那金甲中年已走到了一名年轻皂吏前。 “此人在哪?在衙门担任何职位?” 被问的皂吏此刻已竟被刚才的情景吓傻。 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只见那金甲中年也不客气。 直接一脚便踢中他左腿。 顿时他整个左腿便呈一种极其扭曲的样子弯折。 周围人见此,不由心惊的咽了咽口水。 这腿怕是断了! “啊!!!我说!!!大人!!我说!!” “画上是我清河捕头,李长辞!” “今日上午便往京都去了!” 这皂吏此刻,痛的哭天喊地。 捂住左腿,一个劲的叫喊。 听此回答,这金甲中年眉头一皱。 那小子竟不在这里?! 没多想,这金甲中年连忙快步走到金吾卫前方一架华丽马车处。 单膝跪地,抱拳禀道:“大人,问出来了,那捕头李长辞不在这里,今日上午便去了京都!” 马车内。 坐着两人。 一人身穿白白袍,一只手缠着绷带,当听到李长辞不在时。 顿时眼露厉色,神色变得极为不善。 此人正是之前大闹水仙居的周昊。 而另一人。 穿着金色锦袍。 长着一张国字脸,面色冷漠,不怒自威。 听到外面金甲中年的汇报,只淡淡道:“既然不在,那清河衙门包庇逃犯之罪同样不可赦免,郑丰,清河衙门窝藏逃犯,又拒不招供,暂且每人斩掉一只手掌,至于那知县,就让他在一旁看着。” 外面的金甲中年正是郑丰。 听完后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拜道:“属下遵命。” “爹,让我去,我要亲手把他们的手掌砍下来!” 听到此,周昊不顾自身伤势,执意要去。 眼中恨意满满。 神色阴狠毒辣。 这清河衙门竟敢斩掉他的手掌。 此等仇恨。 他要百倍报复回来。 金袍中年见此,点了点头,“去吧。” 周昊闻言,阴沉着脸下了马车。 “郑丰,走!” 招呼了一声郑丰,两人便朝衙门众人走去。 当走近后,周昊便见一张熟悉的脸蹲在角落一侧。 这人蹲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手半捂着脸面。 当见周昊正直勾勾等着他时。 顿时心如五雷轰顶。 是那小子。 他认出我了! 这人正是张浩。 他在水仙居也是骂过人的。 若是被认出来。 结局肯定比现在这些挨了几拳几脚的人惨的多! 张浩现在连和那周昊对视都不敢。 只默默低下了头。 “把那人抓过来!” 周昊见到张浩。 仿佛又回忆起了水仙居那一晚的恐怖经历。 受伤的断口目前还在隐隐作痛。 这屈辱的一刻。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几名金吾卫听令。 直接将瑟瑟发抖的张浩提了过来。 “周公子!周公子!都是误会啊!若是早知您的身份,当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打扰您的雅兴啊!” 张浩见周昊那要吃人的神色。 顿时都想哭了。 耸拉着脑袋。 嘴里一个劲的求饶。 “周公子,李捕头说不定马上就要回来了,要不然您等一等,等他回来你们再慢慢谈如何?” 他见郑丰周昊两个熟人都在场,一时间吓的魂飞魄散。 急忙开始甩锅。 这要不再拖一拖。 还没等上官云燕来救场。 他就要先完蛋了! “呵呵!谈肯定是要和他好好谈,但谈之前,我也不介意先收一点利息!” 周昊说完,抽出一旁郑丰的佩刀。 随即命人将张浩的手拉直。 这一幕,后者差点吓晕过去。 辞安啊。 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还没娶媳妇呢。 就指着这只手啊! 周围衙门众人见此,都是握紧了拳头。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是他们。 这些京都金吾卫。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范知县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人要来真的! 那手上缠着纱布之人,定就是那晚在水仙居闹事的京都公子哥。 那马车里坐的。 大概率就是他父亲。 也就是金吾卫总兵。 周道雄! “等等,李长辞已去京都,不如先等他回来如何?” 范知县也是没办法。 这情形。 再不松口。 衙门的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 他只能先拖着了。 若是锦衣卫的人能及时到来。 说不定还会出现转机。 周昊一听,顿时怒道:“等个屁!他回来也是死人一个,尔等包庇逃犯,且拒不配合我金吾卫调查,通通有罪!” 说罢,只见他单手握刀。 疯狂的抬刀斩下。 看其斩的位置,哪是什么手掌。 这分明是要将张浩整条手臂都砍下来! 此刻他已经吓的说不出话。 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衙门一众也心神巨震。 惶恐万分。 围在外围的清河县民,此时也都把这金吾卫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如此残忍。 就没人能管管吗?! “住手!” 一道响破天际的声音传来。 而伴随着的是一道急速向前的无形波浪。 “公子小心!” 郑丰眼疾手快。 一个噗通就把周昊推到。 这无形波浪随即略过一旁几名金吾卫。 顿时。 血光乍现! 第95章 李长辞在此! 众人回过神来。 只见远处房屋之上。 一道人影握刀而立。 衣带飘飘。 青丝飞舞。 彷如天外来客一般。 俯视众生。 “清河捕头,李长辞在此!” 声如九天之音。 响彻在众人耳中。 “是李捕头!” “李捕头来了!!” 外围清河县民见此情景。 口中齐呼。 而衙门一众人见李长辞竟以这种方式回归。 顿时心中震惊不已。 李捕头这修为。 比他们想象中的强太多了。 这一道刀气。 竟横飞了二三十丈远。 瞬间斩杀了三名金吾卫。 张浩盯着屋顶的李长辞。 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再晚来一步。 他就先被开刀了! 范知县此刻,盯着屋顶李长辞。 眼中神色惊异。 辞安这小子。 终于是来了。 差点自己就替他背锅了! 现在的范知县,心中那股焦急倒是隐隐缓解了下来。 既然辞安出现,那这金吾卫应该不至于拿他衙门出气了。 而且看其现在的武艺已不输云燕那丫头。 心中也是稍感欣慰。 就凭这身武艺,金吾卫想抓到辞安也没那么容易。 “可恶!” 周昊从地上爬起。 看着屋顶上那熟悉的面孔。 心中怒火纷飞。 水仙居的那晚,至今仍是他的梦魇。 “此人便是逃犯李长辞,给我拿下!!” 周昊此刻,一声大喝。 顿时,所有金吾卫不再管衙门那帮人。 全数跑到李长辞所在的那栋阁楼。 拥簇在楼下。 围住这栋楼的所有方位。 此刻,金吾卫那辆华丽马车传出一道冷峻的人声:“金吾卫各将听令,速速捉拿此人。” 当这道命令传开后,数百名金吾卫中,几道身影腾飞而出。 只一眨眼的功夫。 便踩着屋檐,来到屋顶。 朝李长辞攻去。 “该死。” 李长辞见状,心里骂了一句。 这帮子金吾卫果然都是来抓他的。 还真是锱铢必报啊! 这又拿捏了个逃犯的罪名。 要是被抓到。 下场恐怕会很惨。 不过他若是不来的话。 这衙门里的兄弟可就要遭殃了。 这是李长辞不想见到的。 刚才若是来慢了一步。 张浩那油嘴子恐怕手就没了。 看着来犯的四名金吾卫将领。 李长辞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时,他一眼就看见了当初在水仙居的那个郑丰。 果然,这人也是金吾卫的一员! 几人凌空踢来。 李长辞不敢硬接。 一个跨步跳下阁楼。 半空中,他运足劲气,挥出一道刀气。 刀风呼啸。 气流破空。 很快,这道刀气便朝那几名将领袭去。 “又不是出体境,还胡乱使用刀气,小子,恐怕不久你便会劲气匮乏,哈哈!” 一名金吾卫将领提刀挡住这道刀气的切割。 口中顿时大笑。 “不可大意!这小子劲气不对劲,之前连斩了多次也不见劲气耗光。” 郑丰见几人有轻敌之意,立刻连声提醒。 他可是行气巅峰的强者。 还是周道雄这一支金吾卫的总教头。 连他当时都奈何不得李长辞。 就更别说眼前几个普通行气境同僚了。 三人闻郑丰所言,也不再说话。 只看了落地的李长辞一眼,便同样跳了下去。 李长辞此刻,周围已被一众金吾卫侍卫包围。 但却没一个人第一个上前。 刚才他那天外一刀的余威还在。 那三个一刀两断的同僚就在近前。 李长辞盯着他们,并没有对他们下手。 目前只是斩了周昊的一只手掌。 这些金吾卫还只是找了个借口来抓他。 若是大范围对金吾卫下手。 那恐怕理亏的就是他了。 不管在谁面前,他都百口莫辩。 除非谁主动来袭击他这个清河县九品捕头。 眼看着那四名行气境的金吾卫便要冲到眼前。 李长辞知道这要是纠缠起来肯定捞不到好处。 头脑一转。 他便朝一个方向奔去。 前方。 正是金吾卫总兵之子。 周昊! 目前的最优解。 便是擒住周昊。 胁迫那总兵退兵。 四周金吾卫见李长辞突然暴起。 几个不开眼的便上前阻拦。 对于这种主动进攻的人,后者也不客气。 直接刀气迸发。 几名冲上前之人瞬间便一分为二。 他们大多只是炼体初阶。 炼体巅峰之人少之又少。 面对李长辞那凌厉的刀气。 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余下的金吾卫士兵再不敢上前,只默默在周围打转。 周昊此刻。 见李长辞突然冲他暴起而来。 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急忙朝那马车喊道;“父亲救我!” 他此刻,心中惧意丛生。 他虽然走的路子是道门炼气。 但限于资质,到现在还没到后天境界。 面对李长辞,几乎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周昊话音刚落。 只见一道刀气突然从那马车中飞出。 这道刀气凝练异常,有蓝白之光涌动。 所到之处。 啸声滚滚。 比之李长辞之前挥出的刀气。 这一刀。 更显神威! 李长辞此刻大惊。 连斩出两道刀气阻拦。 但这道刀气与李长辞那两道刀气相撞后。 片刻间就将他那刀气击散。 虽也黯淡了几分,但仍朝李长辞袭来。 来不及再出刀。 李长辞急忙横刀一挡。 只听“砰”的一声。 这刀气瞬间打在李长辞的铁鳞刀之上。 将他震飞了出去。 此刻县衙一众人已和范知县躲入了县衙大门。 瞧见李长辞被击飞出去。 顿时神情焦急。 “这是后天第二层出体境!” 一名见多识广的老衙役此刻惊呼。 众人一听。 接连震惊。 没想到这金吾卫总兵,竟然是后天出体境的高手! “糟糕!” 此刻,范知县直呼不好。 云燕那丫头也只是行气境。 这出体境的武者看样子是比行气境还要高一个等级。 就算那丫头回来了。 还是难抵挡眼前这一帮金吾卫。 范知县此刻,只祈祷锦衣卫的那个千户能出面调停了。 李长辞被一击之后。 顿时口中流出阵阵鲜血。 “这就是出体境?” 刚才那道刀气。 凝练浑厚。 刀势逼人。 远比他现在使出的这刀气要强。 果然,这货真价实的出体境强者就是不一样啊! 自嘲了两句。 李长辞站起身。 查看了下体内伤势。 还好,只是受了些轻微内伤。 休息片刻便可痊愈。 而就在李长辞感慨时,那四名金吾卫将领接连杀到。 对这李长辞就是一阵猛烈的输出。 李长辞提刀御敌。 不过受了刚才这一击。 他面对四名行气境的高手已有些不敌。 只能勉强支撑。 不行了。 看要要赶紧跑路。 既然他已露面。 那金吾卫应该不会再对衙门动手。 何况那马车中还有个出体境的总兵坐镇。 这要是等他出手,恐怕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想明白后。 李长辞周身穴位劲气急速流转。 随后尽数没入双手之中。 随即。 刀气出笼。 所向睥睨。 四名金吾卫见状。 连连后退。 皆不敢硬接李长辞这回光返照的一击! 刀光所过,金甲横飞。 四人皆受了不轻的伤。 李长辞见此,立即转身一跃。 跳上一处屋顶。 就打算闪身开溜。 “贼子!休走!” 这时,那辆总兵马车突然爆开。 车身四分五裂! 一道金光灿灿的人影如流星一般就朝李长辞飞去。 后者见此。 心中大惊。 出体境强者周道雄! 还是出手了! 第96章 锦衣卫千户,萧云雀 见周道雄越来越近。 李长辞心中大为不安。 刚才对方所出的那道刀气犹在眼前。 这出体境本尊来袭。 凭他现在的修为。 无论如何也挡不住。 “大佬!我就要死了,快出来帮帮忙啊!” 李长辞暗中急呼。 不过脑中那大佬却没有任何回应。 该死! 这大佬果然是个只会装逼的。 遇到残魂尸体什么的就来劲。 遇到高手真人的就怂了。 尼玛! 危险了啊! “小子,能让我四品金吾卫总兵周道雄亲自出手,你很不错。” 说罢,身穿金色锦袍的周道雄已冲到他身前不远处。 只挥刀简单一击。 前方便出现五六道和之前相同的蓝白刀气。 李长辞见此,暗道一个不好。 嘴里不停叫着大佬。 现在,只有脑中那神秘高手才能救他了! 这五六道刀气眼看着便杀到跟前。 李长辞无奈,只得慌忙躲闪。 而就在此刻。 一把古朴巨剑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那五六道刀光撞上巨剑后,纷纷消散于无形。 甚至没能在这巨剑上留下一个划痕。 李长辞仿若劫后重生。 看着眼前一人来高的古铜巨剑。 连忙出了口气。 这大剑? 是大佬出手了吗? “呵呵!金吾卫四品总兵竟然在这里欺负一个刚到行气境的衙门捕头,就不怕传出去被朝堂上下取笑吗?” 还在愣神之际。 他只听一道慵懒轻柔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声音中夹杂阵阵轻笑。 周道雄见自己刀气被破。 顿时朝这声音传来的方位看去。 只见衙门前。 此时多了三个人。 后面的两人一袭黑色虎服。 而前方那人,则一身修长的大红锦衣。 锦衣之上,一只四爪飞莽脚踩祥云。 “飞鱼服!锦衣卫千户!!” 周道雄此刻心中一震。 刚才那柄大剑。 他认得。 那是锦衣卫千户萧云雀的专属武器。 而那身穿飞鱼服的女子。 不用说。 正是那名震京都的风云人物。 萧云雀! 躲在衙门内的一众差役心中震惊无比。 不认识人,那飞鱼服还能不认识?! 他们没想到上官捕头,竟请来了一名锦衣卫千户! 范知县此时,看了看身穿虎服的上官云燕。 心中顿时长出了口气。 云燕啊。 你可算来了...... 此刻他目光又移向前方的萧云雀。 想到刚才经历的心灵折磨。 差点哭了出来。 终于等到你。 千户大人! 周道雄眼见下方来人,眉头紧皱。 思考片刻后。 便收了金刀。 落回地面。 而李长辞见周道雄见了来人竟不再发难。 便有些好奇的打量起衙门口那三人。 后方两个都是熟人。 一个是锦衣卫百户赵三刀。 另一人自然就是他那老上级上官大妞。 再看前方那人。 红袍披风。 身形曼妙。 衣口之上,还绣有四爪飞莽。 这是? 飞鱼服?! 李长辞认得飞鱼服。 不光他认得,这清河衙门所有人都认得。 那是锦衣卫的象征。 能穿上飞鱼服的人。 就算在锦衣卫中,那也是绝对的高层。 此时,李长辞脑中不由想到一个人。 给上官大妞安排工作的那个便宜师姐,萧云雀! 想到此,李长辞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身姿摇曳。 面如桃花。 这锦衣卫千户。 竟如此年轻? 看上去竟比上官大妞也大不了几岁。 甚至连容貌都丝毫不输大妞。 没再多看。 李长辞也跟着落于地面。 朝那衙门口走去。 只见此刻,那萧云雀单手一挥。 头顶那古铜巨剑便是一个旋转。 随即朝其急射而去。 飞到跟前。 眨眼间,那巨剑就凭空消失。 储物袋! 李长辞没有意外。 这储物袋连他都有,这锦衣卫千户有一个不也很正常吗? “原来是萧千户,恕在下有失远迎,我金吾卫此刻正在抓捕逃犯,不知千户前有有何要事?” 周道雄此时,虽心中愤怒。 但面对融魄境的萧云雀。 却是不敢如之前那般行事。 锦衣卫主职监察百官。 而这萧云雀又是锦衣卫里最不好惹的人。 他这次本就是凭空捏造的罪名。 经不得细查。 若是让对方抓了他的把柄。 就算是四品总兵也够喝一壶的了。 而且这萧云雀虽看上去威胁不大,但那融魄境的实力可是实打实的。 他还只是出体境,硬碰更加不理智。 萧云雀听后,笑面如花,道:“素闻金吾卫行事雷厉风行,霸气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周总兵,到底是什么样的逃犯让你们这般兴师动众?连你这四品总兵都亲自动手了,想来那逃犯定是罪大恶极,需不需要我来帮帮忙?” 周道雄一听,顿时眼神一凝。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嘲讽他金吾卫。 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强笑道:“这般小事,哪用得着千户大人出手?这逃犯其实我金吾卫也还在甄别之中,目前这清河捕头李长辞是嫌疑最大的人。” 此时,周道雄还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 眼前这锦衣卫千户明显就是冲着这事而来。 若李长辞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直说李长辞就是逃犯的话,说不定会让自己下不来台。 萧云雀一听,意味深长笑道:“哦,原来周宗兵还在调查之中,那便对了!这清河捕头李长辞我听人说过,出身清河,家里人也清白,且一直在衙门当差,应该不可能是你们追缉的逃犯。” “这一点,我萧云雀可以担保。” 周道雄一听,心里顿时如泼了一盆凉水。 这萧云雀。 果然是来保这小子的! 此刻,他竖眉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似乎有了决定,周道雄道:“既然有萧千户做保,那可能是我金吾卫搞错了。” “如此,那逃犯估计也不会在清河衙门。” 李长辞此刻,也走到了衙门口。 当听到周道雄口中的话时。 差点还以为听错了。 霎时间,这位千户大人在他心中。 好感度直线飙升! 即使两人还不认识。 即使这金吾卫恨他入骨。 但仅仅因为她一句话。 这周道雄就怂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面有人? 第97章 金吾卫撤退 “既然是弄错了,那就有劳贵部继续追缉了。”萧云雀平静笑道。 此时,周道雄如何听不出这女人的言下之意? 这不就是变相的下逐客令吗? 心中强忍着怒意,周道雄还是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萧千户了。” 说罢,周道雄走到衙门外空地,招来郑丰等四名将领。 稍作吩咐,四人就在诧异的目光中召集起四周的金吾卫。 这时,周昊见状不妙。 急忙跑到周道雄跟前,道:“爹!那千户大人说了什么?” 周昊此刻,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如今父亲只和那锦衣卫千户聊了几句便鸣金收兵。 难道那千户大人专门来这清河县就为了保一个捕头?? 周道雄见儿子神色失落,阴沉着脸道:“别问了,回去再说。” “那我们死了这么多人就不追究了吗?” 周昊心里极度不甘。 “哼!” 周道雄听言,只冷哼一声便道:“这次那小子运气好,昊儿,你放心!这仇,为父迟早会给你报的!” 周道雄再安抚了周昊几句后。 便命人牵来马匹,翻身上了马。 有锦衣卫千户萧云雀在场。 这一次,他还真是拿那小子没办法了。 现在他心里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出手将其击毙。 若那萧云雀来时,人已经死了的话。 相信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尸体和金吾卫闹翻。 现在这情形,只有从长计议了。 周昊此刻,由于少了一只手掌,骑马有些不便。 故坐在郑丰后面,由郑丰驾马。 当他回头再次看向衙门时。 只见李长辞正笑盈盈的朝他挥手。 顿时,周昊心中的愤怒陡然飙升。 双目变得赤红。 上面血丝满布。 突然,他感觉喉咙一甜。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喷于郑丰后背。 “公子!” 郑丰见状,连忙停下马。 扶住了后面的周昊。 “我定要将那贼子碎尸万段!” 周昊此刻,竭力咆哮。 手中那白色的绷带此刻似乎都有些泛红。 “公子放心!大人定会帮公子除了这口恶气!” 郑丰此时,心中满是杀意。 那捕头李长辞,不仅当着他的面杀了他五位亲信。 第98章 萧云雀的邀请 李长辞虽然心中不平。 但还是跟了进去。 没办法。 锦衣卫千户,名头实在太响亮。 他这个清河捕头和别人一比,宛如云泥之别。 此时,衙门众人已尽数散去。 除了和范知县一起陪客的几位师爷议丞。 其他人大多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有些伤号行动不便的,也有专门的人送去医馆。 不过令李长辞欣慰的是。 这些衙役舔完后,终于是想起了他这个捕头。 临走时大都和他打了个招呼。 那眼神,李长辞也能理解。 大致就是虽然你把我们坑惨了,但我们并不怪你。 你还是我们的好捕头。 淦! 一行人来到内堂,落座后。 萧云雀睁着一双桃花眼,便对李长辞道:“你就是清河捕头?” 见锦衣卫千户点名自己,李长辞立即起身拜道:“下属正是清河县捕头李长辞。” 不管怎样。 这萧云雀还是救了自己。 当时若没有那巨剑挡住周道雄的那几道刀气。 这结果恐怕会很惨。 萧云雀一听,呵呵笑道:“好了,不用多礼了,我都听云燕妹妹说了,师傅的行气图既然最后被你得了,那你也算是我天元门的半个弟子,我还要叫你一声小师弟呢!” 李长辞正欲再恭维两句。 听到萧云雀的话,顿时心里一个激灵。 小师弟?? 大姐,说什么呢! 我又没用你那行气图! 但见萧云雀那认可的眼神。 李长辞还是决定不将实话说出来。 毕竟,若是真和上官那大妞一样有个如此牛的师姐。 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再说,他修习那天地混元身的事,可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不过万一以后被发现自己没学那抱元功的话。 会不会被她打死? “这还要感谢上官百户将那行气图赠与了我,如若不是上官百户帮忙,恐怕现在我还是炼体境。” 说罢,李长辞看了眼坐在一旁的上官云燕。 她端着茶杯,一言不发。 似乎不怎么想加入这个话题。 一旁范知县听见萧云雀的话,顿时脸上有些疑惑。 辞安这小子,怎么成了千户大人的师弟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是个混了多年的老官场,此时没有多嘴。 如今云燕在千户大人手下做了七品百户。 而辞安听这意思又是她的师弟。 这衙门出来的两个后辈都和这个四品锦衣卫千户有关。 他这个做长辈的自然也是心中偷乐。 有千户大人撑腰。 这以后哪还怕什么锦衣卫监察。 收钱收到手软都不怕! 此时萧云雀又道:“李捕头才刚晋级行气境,就能劲气外放,这甚至比很多行气巅峰的人都强,李捕头的武道天赋可真令人羡慕啊。” “那金吾卫的四名将领,其中一人已是行气巅峰,另外三人看样子也都晋升行气境多年,李捕头以一敌四,却不落下风。” “如此天赋,若是去了天州,师父他老人家见了肯定高兴的合不拢嘴,抢着也要让你拜入天元门下!呵呵!” 李长辞听言,刚想谦虚一下。 但一细想萧云雀说的话,顿时发现了个事。 这几人早就在这里了! 既然这萧云雀看见了那几名将领和他交手。 那这几人定是一早就到了现场。 竟然是拖到最后一刻才出手。 这不啃爹嘛这不! 万一最后那几道刀气没挡住。 自己这小命说不定就交代了。 李长辞此刻,看着萧云雀,心中只得呵呵两声。 “莫非千户大人刚才一直都在?”李长辞问道。 萧云雀闻言,只轻声一笑,便道:“李捕头莫怪,当时情况特殊,自然要挑个好的时机出手,才能镇住那些金吾卫。” 李长辞心里顿时翻了个白眼。 好的时机就是自己要死的时候? 我看你们是躲在暗处吃瓜吧! 不过他还是附和道:“那是自然,金吾卫来势汹汹,若没有千户大人关键时刻出手,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萧云雀一听,只呵呵一笑,随即正色道:“既然李捕头习了师父那行气图,又和云燕妹妹相熟,不知是否对我锦衣卫有意?我锦衣卫的名声想来李捕头都听过了,若是来我手下当差,少说也是一个百户之职。” 此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那几名师爷议丞自不必说。 范知县可是惊的身子一颤。 这前脚云燕才去锦衣卫做了百户。 后脚又来挖李长辞。 他这衙门是烧高香了吗? 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此刻。 范知县内心十分激动。 不过转念一想。 那六扇门的柳大人已经对他有意。 如今,这锦衣卫的千户也来要人。 这......这让他这个知县很为难啊! 到底该放给哪边呢? 真是个幸福的烦恼啊! 李长辞闻言,心中也是一震。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挖人了? 是不是太快了点。 “锦衣卫名震大齐,下属自然向往无比。不过之前六扇门的神捕曹大人已先给在下许诺了紫衣之位,若是去了锦衣卫,恐怕曹大人会不高兴的。” 李长辞这话,再一次惊呆了现场一众。 这次,就连上官云燕和那赵三刀都不禁看向了他。 范知县此刻,已满眼震惊。 知道这小子被那柳大人看中。 但没想到这次去六扇门,竟还让四品神捕都有意了。 还许下了七品紫衣的官职。 锦衣卫六扇门两方同时抢人,这盛况。 范知县之前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 萧云雀一听,只笑道:“没想到还被那六扇门捷足先登了,李捕头,既然六扇门先我一步邀你,那我自然不会强求。不过嘛......” 说道此处,她眼眸闪出一丝玩味,“那曹桂芳曹神捕相信你已经见过了,日后在六扇门若是感觉到不适应,我锦衣卫的大门还是向你敞开,百户之职,仍然不变。” 李长辞听后。 顿时神色变得奇怪。 曹桂芳? 神捕曹桂芳?? 那曹公公竟然叫这名字。 还真是人如其名啊! 不用说,看萧云雀这眼神。 曹大人的形象,相信整个京都的高层都了解。 要是真去了他手下当差,以后不知会引来多少同情的目光。 柳长鸣那老表。 混到现在,不容易啊! 第99章 杨志恭的老熟人 几人寒暄了一阵。 那边酒席已经备好。 一名衙役来报后,范知县便盛情的带着众人赴宴。 席间,范知县热情的给几人敬着酒。 这都是官场上顶级的人脉。 大齐京都,官员们最怕的,自然就是锦衣卫。 若是能有几名锦衣卫的熟人。 那做官的风险都要降低很多。 而像现在这种,一桌人有两名锦衣卫百户,一名锦衣卫千户。 放在大齐任何一个地方。 都是当地官员想都不敢想的场景。 不管他是一品还是九品。 只要能是结交锦衣卫的人。 无论付出些什么。 都是值得的。 “千户大人,云燕这丫头从小便在衙门长大,如今去了京都,还望多多照顾啊!” 范知县敬了萧云雀一杯。 还没等萧云雀拿起杯子,他就一口先干了。 诚意十足! “范大人放心,云燕妹妹也算是我半个师妹,这都是分内之事,而且云烟妹妹能力不凡,武道天赋又极高,就算没有我,在京都也是能独当一面。” 范知县听闻,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 说完,又敬了赵三刀一杯,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 此刻,他这老官场的属性又来了。 说话三句不离上官云燕。 势必要通过他这外甥女,将锦衣卫这层关系打好! 打牢! 明年就到了朝廷三年一度的京察,其中锦衣卫对百官的考察占很大一个分量。 若是千户大人到时候帮他说上一句好话。 那这升品进京就妥了啊。 想到此,范知县面色越发红润。 笑容也是越来越盛。 今年果然是他的幸运年啊! 酒过三巡,门外突然进来一位衙役。 对其禀报道:“范大人,杨老捕头来了,目前在正在公堂外。” 李长辞一听,顿时有些纳闷。 这老爷子怎么来衙门了? 莫不是听说衙门被金吾卫围了,过来帮忙的吧。 范知县一听,立即说道:“既然老神捕来了,快快有请。” “是!” 说罢,那名衙役便快速下去。 只一会功夫,就见杨志恭随着那衙役来到了内堂。 一见范知县,便急切道:“范大人啊,听说衙门出事了,如今可如何啊?” 不久前,清河衙门被金吾卫殴打缉拿的事传到了杨宅。 范珠儿听见后,一听自家父亲被那金吾卫抓了,顿时哭了稀里哗啦。 杨志恭也很着急,自己那孙儿上午去了六扇门,也不知回来没有。 若是被那金吾卫抓去。 想到之前寇天雄的事。 杨志恭心中始终感觉不安。 安抚了范珠儿后,便独自一人往清河衙门走去。 毕竟他也是炼体巅峰的武者,若真有个什么事。 也好帮衬一下。 范知县见杨志恭这神色,哈哈一笑,只道:“亲家啊!都没事了,云燕那丫头请来了锦衣卫的千户大人,如今那金吾卫已被其千户大人打发了。” 说罢,范知县邀杨志恭坐到了他旁边。 后者见李长辞好好的坐在一侧,顿时心中那股担忧便放了下来。 人没事就好啊! 等等,千户大人?! 这时,杨志恭才注意到上官云燕和那刀疤男子中间。 坐着一个身穿大红锦衣的女子。 那女子衣口前,竟还绣着四爪飞莽。 锦衣卫千户! 范知县正欲给杨志恭介绍眼前的萧云雀和赵三刀。 突然,萧云雀盯着杨志恭笑道:“老杨,二十年没见,你老了很多啊。” 杨志恭此刻,看着说话的那女子,顿时眼瞪如牛。 口中结巴道:“萧......萧百户??”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惊讶。 这老神捕,难不成还认得千户大人? 李长辞在一边,惊讶的看了看老爷子。 又看了看那萧云雀。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会有交集? 还是在二十年前?? 这千户大人看上去也才二十多岁吧! 范知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立即提醒道:“老杨,现如今萧大人已是锦衣卫千户。” 杨志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拜道:“草民拜见千户大人。” 心中,却如翻江倒海。 这萧大人。 没想到已是千户。 而且,这模样二十年来一点都没变。 就如当初一模一样! “老杨,不用多礼,都是老熟人了,当年你在皇宫破了那大案,本以为你会去六扇门任职,没想到最后竟被你拒绝,若是去了六扇门,想来早已是后天境界了。” 萧云雀只一看,便发现这杨志恭还停留在炼体境界。 “萧大人,草民家就在清河县,当年只想着能回到清河照顾家人,就心满意足了。” 炼体境界,只是比普通人身体更强壮一些。 并不能延年益寿。 这也是杨志恭这二十年日渐苍老的主要原因。 看着这么多年来没什么变化的萧云雀。 杨志恭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金碧辉煌的皇宫。 当年他带着六扇门锦衣卫两方高手一同破案的情景。 至今历历在目。 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去二十年了...... “听云燕妹妹说,这李捕头是你的外孙?” 杨志恭本还在缅怀过去。 但听到萧云雀叫云燕妹妹几个字。 顿时惊醒了过来,脸上一阵异色。 这萧大人都多少岁了,还叫云燕那丫头妹妹? 二十年前就已是小有成就的锦衣卫。 杨志恭估摸着这萧云雀实际年龄恐怕比他也小不了几岁...... “没错,长辞这小子是我大女儿所生。” “老杨啊,你可算生了个好孙子,本来我还打算让他去锦衣卫给他弄个百户之职,没想到你这孙子已经提前被六扇门的人要走了,可比你当年强多了。” 杨志恭一听,顿时一惊,看了看李长辞,道:“千户大人,长辞还只是炼体境界,如何能担当百户的重任?” “你竟然还不知道?老杨,看来你平日也不怎么关心你孙子啊,你这孙子,现如今已经是后天行气境了。” 杨志恭一听,顿时惊喜异常。 看着李长辞,似乎有些责怪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晋升的?怎么不与我说??” “老爷子,别问了,本来打算给你说的,这不一直没机会嘛。” 李长辞其实本想找个机会在和老爷子说。 但总是因为别的事耽误。 这就导致他这晋升的事目前家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爷子一听,顿时心生喜色。 好啊! 当年他就是缺少资源,在将陛下赏赐的金银买了宅子后,便没钱买行气图了。 不过这小子终归是没走他的老路。 “你这行气图哪来的?”老爷子好奇道。 李长辞此刻,看了看上官云燕,见其脸色突然有些黑。 顿时知道这赌约可不能乱说。 便道:“这......是上官百户送给我的。” “哦?” 杨志恭一听,心中更是又惊又喜。 云燕那丫头给他的?! 行气图如此珍贵,若是这样的话....... 此时,杨志恭看向一旁的上官云燕。 脸上突然笑的无比欣慰。 这两孩子。 终于是走上正轨了! 他那斩金刀。 可算是没白送啊! 第101章 王阳明 杨慕容此刻,先让堂下那些学生上自习。 随即拉着来人来到学堂门外,问道:“封才兄,老师找我有何事啊?” 杨慕容神情无比紧张。 唯恐他老师王阳明将他逐出门楣。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王院长只让我来叫你,慕容兄不急,去了自然便知。” 这来人名叫李封才,也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因一直未出仕,便也靠着关系,留在青山书院做起了掌书小厮的差事。 也就是图书管理员的助理。 平日和杨慕容范子建几人关系要好,时常一起喝酒聊天。 算是属于不那么铁的好兄弟。 “既然如此,封才兄,这些孩子就麻烦你了,我先过去了。” 说罢,杨慕容将手中的书籍交给了李封才。 准备去那王阳明所在的驻地,山水阁。 刚要走,只见李封才突然一把拽住他,苦笑道:“慕容兄啊,这代课之事在下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你上次借我的那五两银子可何时还啊......” 杨慕容一听,顿时脸色有些尴尬。 “封才兄放心,现在我有点忙......这银子,过两天一定还你!” 说罢,杨慕容便扯开了被李封才拽着的衣袖,就准备朝山水阁而去。 “慕容兄,你上次也说过几天还,这都过了多少天了......” “你放心,这次一定还!” “......” 青山书院在京都占地极广。 院内阁楼二十几座,每座都有三四层。 而山水阁,便是青山书院为高层所建的书室。 院长欧阳朝问和王阳明都在其中。 一路之上,杨慕容遇到了许多青山书院学子。 这些学子基本都是有志于科考的学生。 大都十几二十岁的年纪。 青山书院与其他书院不同,在里面读书最多只能读到二十八岁。 若超过二十八岁还未出仕。 那便只有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王阳明帮忙,现在杨慕容说不定就只能在家里混吃等死了。 “那不是王院长的弟子杨慕容吗?听说他考了三次乡试都落榜了,如今都年过三十了。” “啧啧,王院长门下弟子众多,大都出了仕,再不济也是咱大齐各大书院的儒林名宿,没想到他老人家这最后一个弟子,竟然连举人都考不中,到三十岁还只是个秀才。” “我听说就连他这启蒙学童的差事都还是王院长给他安排的,想那王院长盛名一世,没想到最后竟收了这样一个弟子!” ...... 路过学堂时,不少学子此时认出了杨慕容,皆在背后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些学子开起了他的玩笑,说他才学不济,只会吃老师软饭。 这些话说的毫不遮掩,甚至一些都传到了杨慕容耳里。 不过他听后也不生气,就当无事发生一样,还是径直往山水阁走去。 对他来说,这些学子的议论已是习以为常。 承受力早就练出来了。 这次秋闱,他已下定决心。 一定要克服那紧张的毛病。 成功中举。 让这些人通通闭上嘴巴! 如若不然,就去跳崖自尽!! 来到山水阁,杨慕容直奔老师王阳明的房间。 敲门应允后,便推门而入。 随即只见一身穿青色长衫的老者正坐于蒲团之上。 在他前方,还点着一个熏烟袅袅的香炉。 老者留着花白长须,面上有着些许皱纹。 目光深邃。 虽年事已高,但气质出众,浑身彰显儒雅之气。 其人正是杨慕容的老师,王阳明。 此刻,他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籍翻阅。 见杨慕容进来,便对其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杨慕容见此,心中甚为激动。 看老师的眼神,似乎没在生气。 随即走上前,立即拜道:“学生杨慕容,拜见老师!” “慕容啊,许久未见,也不见你主动来拜访,是不是觉得科考不顺,无颜来见为师?” 王阳明放下书,起身走到正堂客椅处,坐下笑道。 杨慕容一听,顿时心中百感交集。 立即跪道:“学生不敢!蒙老师大恩,收学生为弟子,又不嫌弃学生三次落榜,给予差事让学生留于书院兼读。” “老师大恩,学生万不敢忘!只是学生十年未中举人,实在愧为老师门生,羞于面见老师......” 王阳明见杨慕容说的真诚,于是叹了口气,道: “慕容啊,你的才学为师都清楚,文章策略,皆是上品,按理说中举应不是难事,却接连三次不中,为师也甚为疑惑。” “近两年为师少有询问你的学业,也是怕你压力太大,不过在为师心里,你的才学就算和那些殿前进士比,也不落下风。” “造化弄人,你这般才学,如今竟连举人都未中,这都是命啊。” 杨慕容听言,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的才学自然不用老师来说,他自己都知道。 正常发挥的话,中举人那是轻而易举。 可是因为那该死的毛病,三次都落榜了。 紧张到手抖,这试还怎么考? 能坚持把字写端正都不错了...... “学生不才,让老师失望了。” 想了想,杨慕容还是没将那考试紧张的事说出来。 一个男人,文章差不要紧,努力就是了。 若是连面对大考的勇气都没有,连笔都提不稳,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说不定连自己老师都会看不起他。 王阳明听言,道:“唉,慕容啊,之前的事就不再提了。” “今年秋闱将近,这一次,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只要有举人功名,即使不再应考,凭为师在朝堂里的那些门生,至少也能帮你弄个官职,既然你是我的弟子,那为师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杨慕容听言,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 吸了吸鼻子,泣道:“老师大恩,学生十世不敢忘记!今年秋闱,学生定会全力以赴,死也要考出个功名!” 王阳明听言,点了点头。 随后再次勉励了几句,便问道:“慕容,你是清河县人士,最近京都盛传的那首名作,听说是从你们清河县传来的?” 杨慕容听言,顿时脸色微变。 细数最近流行的诗词,要论传播度,只要他那大侄子作的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最高。 这首诗不仅热度高,甚至还带火了水仙居的名声。 如今,京都十八里街的水仙居,更是凭借这首诗稳压其他青楼一筹。 即使是清河县那灯船上的分店,现在也是京都一众风流才子打卡的必去处。 “老师,那首诗正是出自清河县望江楼!” 王阳明听言,盯着杨慕容,似乎是试探道:“那作者你可认识?” 杨慕容也不敢撒谎,立即道:“那人正是弟子的外甥,清河捕头李长辞!” “慕容啊,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不早与为师说啊。” “老......老师,您也没问我啊......” “......” 第102章 欧阳朝闻的信 王阳明听后,也没好说什么。 的确,他近来确实少有关心杨慕容。 后者自然也没有机会和他讲这件事。 “慕容啊,其实那李长辞为师这段时间也听人说起过,书院也派了人调查,回来的人说是清河县的捕快,怎么在你口中却成了捕头了?” 杨慕容一听,立即笑道:“老师,我那外甥近些时日在县里破获了数起大案,如今被我岳父范知县看中,已升任清河县九品捕头了。” 他说时,还专门提了提他岳父范辛海。 之所以如此,还是想让王阳明知道他也不是个白丁。 家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倒不是因为他觉得王阳明嫌贫爱富。 而是近年来他实在没什么事能拿的出手。 只有如此说让老师不觉得他太废物...... 王阳明听言笑道:“慕容啊,你那外甥的诗词天赋甚为不错,这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意境传神,朗朗上口,虽是作于烟花女子,但实乃是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不过那李捕头如此才华,为何却走了吏员这条路,而不科举呢?” 杨慕容听后一愣。 望江楼这首诗的出处,李长辞可是和他讲过。 这本就是李长辞在香山洞穴中抄录的一首诗。 现如今却成了京都无数公子哥追捧的妙词。 甚至连老师都赞不绝口。 如果给老师说实话,那岂不是丢了自家人的脸? 那大外甥是做捕头的,可以不在乎。 但他可是要混文化圈的。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做二舅的脸可就没地放了。 这事不能干! 想通后,杨慕容平静道:“老师有所不知。我那大外甥早年确实没什么文字方面的天赋,父亲曾也找过先生教授他,但这小子实在不爱读书,故成年后便接了我父亲的差事,在衙门做了捕快。” “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时日他突然就开窍了,在那清河县望江楼做出了此诗,其实这件事,学生也觉得也难以理解。” 杨慕容说的一本正经,不敢露出丝毫马脚。 王阳明此时神色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轻声道:“慕容,你那外甥真是最近才开窍的?以前没读过书?” “也不是全然没读过书,小时候还是跟着先生学了一段时日,虽说写不出文章,但也能识字。” 王阳明一听,心中顿时有些惊意。 没读过几本书就能写出如此诗词。 若是从小开始启蒙,熟读经典的话。 那前途岂非不可估量? 想到此,王阳明心里突然惋惜不已,道:“慕容啊,你那外甥可不是没有天赋,只是孩童时贪玩,你们没有发现罢了......若是你家那老爷子坚持给他请先生教授,说不定早就开窍了。” “慕容,你们可能毁了一个天才!” 王阳明此时心痛不已。 这李长辞既然能作出这等诗词。 就绝不可能没有天赋。 他一生教人无数,这一点自然看的清楚。 就只凭小时候读的几本书。 便能出如此佳作。 若是精心培养,说不定以后还能成文坛大家。 这......这杨家父子,真是误人子弟啊! 这时他不禁看了眼杨慕容,似乎想到什么。 儿子读书,外孙当捕快?? 气煞老夫也! 其实当年王阳明去清河县收杨慕容为弟子时。 就在杨宅看见过小时候的李长辞。 只不过当时杨慕容风头太盛。 乃是清河第一才子。 便对此人有些疏漏了。 若是早知如此,他定然要将李长辞一起收入门下。 也不至于最后去了衙门,做了捕快。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这李长辞已然二十出头。 早已过了启蒙的年龄。 没有少年时的积累,就算天赋再高,也只是镜花水月。 杨慕容见王阳明脸色逐渐沉重,连忙道:“老师不必难过,我那外甥其实不喜欢读书。而且他在破案方面颇有天赋,也许走吏员路线对他来说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看着老师那惜才的眼神。 杨慕容心中捏了把汗。 这......若是让老师知道自己在骗他。 其实李长辞只是偶然得了这诗。 会不会立刻被老师逐出师门...... “天资聪颖,头脑灵活,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好,若是那李长辞真有读书的天赋,查案方面,自然也不会差。” 想到此,王阳明心中再次绞痛。 无故错过这样一位天才,真乃是生平憾事啊。 不过好在文章虽然需要不断积累才能大成。 但诗词却是讲究天赋,讲究灵光一现。 这李长辞虽错过了读书的时机。 但若是以后能努力专研,在诗词方面还是能有一番建树的。 以后若是有机会,他也想点拨点拨那李长辞。 想明白后,王阳明沉声道:“慕容啊,既然这诗词是你那外甥所写,你又是我青山书院的学子,那这个差事,交给你我看是最好不过了。” 说罢,王阳明拿出一封书信。 信封上写着“长辞小友亲启,欧阳朝问”几个苍劲有力的毛笔字。 杨慕容一见是欧阳院长的亲笔信,顿时恭敬的接过。 “老师,这是?” 见此,他其实心中也有所猜测。 这定是和李长辞那首诗有关。 既然这首诗是近来流传度最高的佳作,那书院没理由不收录。 “慕容啊,这是欧阳院长亲自给你那外甥写的邀请函,再过五日就是我京兆府的儒祭,欧阳院长的意思是,想邀请你那外甥与我青山书院一起参加。”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争取他的同意,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录到我们青山书院中。” 杨慕容一听,一下全明白了。 这次叫他来,最主要目的还是想收录李长辞那首诗。 还真是沾了他那大外甥的光啊。 之前老师又是勉励,又是承诺日后给他安排官职。 原来还有李长辞这小子的功劳! 圣言书院想来肯定也会极力争取那首诗。 若是被他们收录。 青山书院自然又矮了他们一头。 日后新招学子的质量肯定就有所下滑。 诗文收录。 杨慕容知道,越是流传广的作品,对这两个学院越有吸引力。 因为收录的佳作越多。 就越能代表大齐文坛正宗。 两个书院千百年来为了这个,没少发生过争执。 甚至其学院的门人入仕后,在朝堂上都隐约分成了两派。 当然,杨慕容猜测这说不定就是高祖皇帝刻意而为之的事。 让朝堂上分为两派,皇帝自然就能游走于两派之间,管理起国事更加游刃有余。 不过这都是杨慕容的猜测,但事实应该也差不了太多。 杨慕容此时,对着王阳明拜道:“老师之托,学生必然全力去办!” “那圣言书院说不定近日也会派人去清河县相邀,若是李长辞跟着他们圣言书院前去儒祭,那首诗多半就会被他们抢走,慕容啊,这次为师就拜托你了。” 见王阳明竟破天荒如此说。 杨慕容惊的立刻跪拜在地上,抱拳道:“老师放心。若是我那大外甥不肯将这首诗录于我青山书院的话,我就把他的腿打断!老师,我这个二舅,在家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杨慕容这话说得虽然有点虚。 但在老师面前,自然是不能有任何怯场。 回去对方若是不愿,他分分钟自杀一个给大外甥看信不信! 第103章 再回玉雪堂 王阳明见此,笑着点了点头。 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相争大齐第一书院多年。 却一直没个结果。 近些年由于当朝宰相出自圣言书院,他青山书院隐隐还被压了一头。 此番若是录下这首诗词,虽难以改变现状,但短时间也能扳回一城。 也幸甚,这李长辞是他弟子的外甥。 让他青山书院占了个先机。 “慕容,五日后便是儒祭了,到时候咱们京兆府所有书院的顶尖学子都会参加,今年儒祭,礼部尚书魏寒魏大人也会一起来观礼,他也是今年秋闱的主考官之一,且不可松懈。” “魏大人是我青山书院走出去的门生,也是欧阳院长的弟子,此次若是在儒祭中有所展露,相信以后入了朝堂,定会获益匪浅,务必要做好准备。” 杨慕容听后,立即抱拳道:“学生明白。” 儒祭。 是京兆府三年一次的书院盛会。 可以说是科考前的预热。 相当于是给考生加油助威的活动。 八月有乡试,次年二月又有会试。 这儒祭的参与者,主要便是参加这两次应考的学子。 其流程大致先是祭拜圣人,随后再由德高望重的前辈出题,现场学子作赋。 鉴于都是口述,故学子大多以短小精炼的诗或词居多。 每一届在儒祭中崭露头角的学子。 在后续的应考中也多半能金榜题名。 可以说,这儒祭就相当于一次模拟考试。 随后,王阳明再次勉励了杨慕容几句,后者便拜别了。 门外。 杨慕容拿着欧阳朝闻的亲笔信。 心里叹了口气。 大外甥啊大外甥。 连欧阳院长都给你亲自写信了。 不过此事,他也不羡慕。 毕竟读书人都有自己的骄傲。 杨慕容好歹也是风光过的。 这种用别人的诗来泡妹子赚名声的事。 他杨慕容更是不屑一顾! 当然,若是他在香山洞穴中发现此诗。 怎么也要先改一改,调色一番。 再用...... ...... 清河县。 范知县一众送别萧云雀后。 李长辞便将捕快老周的事和众人说了说。 听后,不仅范知县心中一阵唏嘘。 就连那几位师爷议丞都冷汗直流。 这金吾卫,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竟还在半路设下埋伏。 杨志恭此刻也是面色凝重。 这老周从进衙门开始,就一直跟着他办案。 虽然能力平平,但却对他这个老捕头毕恭毕敬。 事事鞍前马后,任劳任怨。 当听说此刻老周躺在玉雪堂后,便立刻和范知县一行去了玉雪堂探望。 范知县一路心中也是焦急。 若不是老周拼了命掩护小林撤离。 这萧千户说不定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清河县发生的事。 这次老周可立了大功! 几人来到玉雪堂。 西门才见范知县亲自到来,连忙过来跪拜迎接。 “草民拜见大人。” 他随即认出了后面的杨志恭,“见过老捕头。” “西门大夫,不用多礼了,快带本官去看看老周。”范知县立即扶他起来。 那西门才也很懂事,不多言语,立即便带着几人往内堂走去。 众人进了一处厢房,只见老周躺于床上。 其四肢的匕首此刻已尽数取出。 伤口位置缠着厚厚的纱布。 此刻老周已醒来多时,见到来人,顿时紧张的就要下床行礼。 “老周啊,快躺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范知县连忙上前将其扶平。 “大人!衙门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老周躺好后,神色有些紧张的问道。 “你放心吧,云燕那丫头请来了锦衣卫千户大人,现如今金吾卫那些人已经被千户大人给打发走了。” “这还得多亏了你和小林,若是没有你们拼死去京都求援,咱这清河衙门怕是凶多吉少啊。” 范知县此时见老周的伤势已然得到控制,便笑着安慰道。 “幸好啊......这......这得多亏了上官捕头啊,竟然连锦衣卫的千户大人都能请来。” 老周此刻,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时,他突然看见了范知县身后的杨志恭。 顿时浑身一震,双眼竟有些湿润,“老......老捕头......” 说罢,那黝黑的脸庞竟然留下了两行泪水。 “老周啊,多大个人了,还哭什么?以前带你办案的时候,可不见你这样啊,哈哈!” 杨志恭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老周的伤势并不致命,只需再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回衙门了。 两人相见,自然又说了好一会话。 这时,范知县开口道:“周捕快这一次居功至伟,这里所有的医药费,都由我衙门承担。老周,你放心,衙门给你们的奖赏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老周听言,甚为感激,道:“属下多谢范大人。” 几位师爷议丞又夸赞了几句,众人便告别了老周,出了厢房。 来到门口,范知县叫来了西门才,大方说道:“西门大夫,这里费用都算在我衙门头上,日后老周康复,你直接叫人来衙门领银子便是。” 而此刻,西门才看了一眼后面的李长辞,笑道:“大人,李捕头来时已经给了一百两银子,想来不仅够了,甚至还会有些剩余。” “哦?” 范知县偏头看了眼李长辞,惊道:“辞安,你给了一百两银子?。” 李长辞此刻,想了想,笑道:“范大人,当时情况紧急,我就先垫付了。” 垫付。 说到这两个字,李长辞加重了音量。 既然衙门要出银子,那他的钱能收回来当然最好。 范知县听后,定了定神,随即不动声色道:“辞安能有此心,本官甚是欣慰啊,既然如此,我就代老周谢谢你了。” 李长辞一听,顿感不妙。 什么意思? 怎么就谢谢了? “范大人,这......” 李长辞话还没说完,范知县便打断道:“辞安啊,你看看,这一次因为你,衙门遭了多大的祸事啊,不过念在你积极出钱出力,这事本官也就不找你麻烦了。” “好了,回衙门吧。” 范知县这次可要让李长辞出出血。 前段时间司徒家那五百两,他一分都没捞着。 这次说什么也要顺回来一点。 还有这小子最近又是拿钱又是升职。 还被六扇门的神捕看中了。 好事全让他占了。 祸事全让衙门背了。 这怎么行? 这一百两就先当利息! 日后等这小子去了六扇门,做了紫衣。 再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 杨志恭看了看李长辞,也没说什么。 这小子,这段时间银子似乎离奇的多。 给家里都拿了四百两了。 当时司徒家也才只分了三百两。 定是还有猫腻。 这次又是他小子惹得祸,出点钱,理所应当。 李长辞此刻,看着范知县一众和老爷子本该如此的眼神。 叹了口气。 还是选择默默承受这一切。 算了,老周小林出生入死,衙门也有多人负伤。 出点钱,他心里也好受些。 当然,这是在他还有五千两巨款的情况下。 若是不然,说什么也要让二舅姥爷开他的小金库! 第104章 善后 离开玉雪堂后。 范知县带着一行人又去了衙门附近的几处医馆。 玉雪堂看伤价格昂贵,在清河县,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 故之前金吾卫打伤的那些衙役,都被送到了附近几处普通医馆。 所幸除了老周的伤,这次衙门其他伤者伤的都比较轻。 最严重的也就是那个被踢断了腿的年轻皂吏。 对于他的事,李长辞也听说了一些。 无非就是挨不住打,说出了李长辞的名字。 此刻,这年轻皂吏腿部已固定了木板,外层也被纱布团团包住。 看着范知县身后穿着捕头服,挂着长刀的李长辞。 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 眼神中又是内疚,又是惊慌。 躺在椅子上,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显得极为局促。 李长辞见状,笑着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刘啊,好好养伤,养好了再来衙门,这次也是我有些冲动,招来了金吾卫,让你们受了委屈,这些医药钱不用担心,你们只管把伤养好便是。” 这年轻皂吏看着毫无怒意,笑容和善的李长辞。 心中顿时感动不已,内疚之心更甚,只哽咽道:“李捕头......我对不起你......当时我......” 还没等他说完,李长辞就打断道:“唉!说这些干什么,都是兄弟,那都是金吾卫捏造的罪名,算不得真,说了也没什么。” 闻言,年轻皂吏激动的当场就要不顾伤势给李长辞拜首。 后者连忙将其扶了回去,又安慰了两句,才跟着范知县一众离开。 全程看在眼里的杨志恭此时,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他这大孙子。 才干捕头没几天,还真有点捕头的样子了。 不错! 走到最后一家医馆。 和之前一样,这些伤员见范知县前来探望,接连参拜。 又见其身后的杨志恭,更是激动不已。 范知县也不含糊,直接就给他们许诺当月月俸,每人再加一两银子。 而且每个伤员休假两天。 众人听后,顿时接连拜谢,兴奋不已。 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但现在不仅带薪休假两天。 还赚了一两银子。 简直就是惊喜。 一些人甚至觉得。 这金吾卫,再来几次他也愿意啊! 回衙门的路上,清河县一众百姓夹道拥簇着范知县一行。 这阵势,就像是迎接凯旋的士兵一般。 欢呼雀跃不止。 就差提几串鞭炮过来敲锣打鼓了。 “辞安啊,既然老周那边你出了银子,那我衙门自然也要表示表示,这其他人员的医药费,就由衙门来出了。” 感受着百姓的爱戴。 范知县此刻心情极为不错。 这情景。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县还是首次遇到。 李长辞听言,心里呵呵笑了两声。 这几处医馆的花费,可能加起来连五两银子都不到。 还是二舅姥爷会啊。 不过考虑到知县的颜面,他还是笑道:“那我就代兄弟们谢过大人了。” 范知县走在人群中,极力享受着这被百姓敬爱的感觉。 不过就在此时,人群里不知哪个不长眼的人喊了句,“是李捕头!李捕头在那!” “李捕头威武!李捕头威武!” “李捕头,你是我的偶像!” “李捕头,我爱你!” ...... 人群中,不管男女老少。 皆是对这个清河县风流人物露出崇拜的眼神。 一些小姑娘此刻,看着身穿帅气捕头服,俊朗挺拔的李长辞。 顿时眼里全是星星。 更有甚者,一个劲儿的尖叫。 吓的周围人连连后退。 范知县瞧见这番情景。 脸色一沉。 那挥舞致意的右手瞬间僵在了空中...... 回到衙门。 杨志恭道:“范大人,珠儿还在家里等着消息,我就先告辞了。” 此刻范知县的心情似乎又变得不太好了,不过见是杨志恭,还是立即笑道:“老捕头啊。这次是让珠儿那丫头担心了,就劳烦回去安慰一番,有空的话,让她回娘家来住几天。” “他娘这么久没见她,心里可想她的紧啊,哈哈!” 杨志恭听言,口中连连答应。 这范大人今天对他,是不是热情过头了? 想想前些年他那儿子杨慕容落榜的时候。 范知县哪会像现在这样。 紧接着,范知县亲自将杨志恭和李长辞送到了衙门口。 对李长辞,范知县见他也是受了伤,便准了两天假。 “亲家啊,路上慢些,有空常来衙门坐坐!” 看着杨志恭离去,范知县连连挥手告别。 这情景,就是李长辞都有些不适应。 范知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如今看来,这门亲事也还是不错的。” 就算杨慕容那个混小子不中举。 但就杨志恭一人,也算是能门当户对了。 不仅他那徒弟上官丫头现在是锦衣卫百户。 就连他这孙子也被六扇门许诺了紫衣之位。 最重要也是范知县最没想到的一点,这老捕头竟然还和锦衣卫的萧千户认识! 有这些关系,他那女儿范珠儿,怎么都不会吃亏了。 想到此,范知县突然又有些疑惑。 他这女婿杨慕容身边的人都开始行了。 怎么就他自己不太行? 这事,此刻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 杨宅,正厅。 范珠儿和杨慕心正脸色沉重的等着衙门那边的消息。 在他们身边,凤姐青儿几名丫鬟同样神色紧张。 范珠儿此时,甚至都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身,不禁朝外面不停张望。 若是衙门出了事。 那这个家可就完了。 光靠他那不争气的丈夫,家里连口饱饭可能都吃不上。 而就在此时。 杨志恭和李长辞走入了正院。 范珠儿见此,立即迎了过去,连忙询问衙门的情况。 杨志恭见儿媳如此着急,哈哈一笑,便将衙门所发生的事简略的给她说了说。 后者听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眉宇间的焦急神色才舒展开来。 杨慕心和几名丫鬟也跟在范珠儿身后,见衙门无事,皆是松了口气。 这时,范珠儿才注意到李长辞身上穿的那身捕头服。 虽然知道这大外甥升了捕头,但亲眼见到李长辞穿这身衣服时,心中还是一惊。 上下打量了一眼,细眼笑道:“长辞啊,没想到你穿起这身衣服还真不赖嘛!” 后面杨慕心和一众丫鬟见此时的李长辞,皆是脸带羞色。 说实话,现在李长辞这模样,绝对是捕界天花板了。 “这算什么?长辞如今已经得了六扇门神捕大人的赏识,许了紫衣之位,若是穿上那六扇门紫衣的官服,想来定是更加不俗啊,哈哈!” 杨志恭此刻甚是欣慰。 他那儿子虽然不争气,但这大孙子,这些日子可真是给他长脸了。 尤其是在范知县这一家人面前。 此时面对范珠儿,他难得自信一回。 “什么?长辞被六扇门看中了??” 范珠儿听后,顿时大惊。 后面杨慕心等人,也是不敢相信。 这六扇门的名头,这些人哪会不知? 那可是能和锦衣卫相提并论的地方! 第105章 顶梁柱李长辞 众人来到厅内。 待李长辞和杨志恭坐好后,范珠儿立即命丫鬟给两人端茶倒水。 又让贴身丫鬟凤儿亲自去摆了一个果盘。 放于李长辞和杨志恭中间。 两名丫鬟倒完茶,她便让两人去后厨帮忙,顺便让宋妈今晚多做两个好菜。 刚安排完,范珠儿便迫不及待道:“长辞啊,你真的被六扇门相中了??” 此刻,她眼眸里还透露着难以置信。 京都六扇门。 莫说是去当差。 她长这么大。 就是连一个真人都没见过。 在她眼中,那地方和锦衣卫一样。 极为神秘。 李长辞插了一块水果吃下,笑道:“这事儿还不好说,六扇门一个月后便会在京兆府招新,那神捕大人也只是叫我去试试,至于能不能进,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了。” 如今家里这般待遇。 李长辞很是满意啊。 一回来茶水果盘就全都招呼上了。 这要是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杨志恭听后,放下了叉子,笑着道:“珠儿啊,长辞如今武道已进入了后天行气境,又有那神捕大人许诺紫衣,我看这一次,多半能成!对了,珠儿,范知县让你有空回娘家住住,说是你娘想你了。” 范珠儿听言,脸上满是喜色。 她当年嫁入杨家。 也是父亲大人看中了杨慕容的才华。 清河知县大人的闺女嫁给清河第一才子。 在外人眼里绝对是金童玉女。 哪知后来杨慕容不知怎么竟然三次不中。 他这做妻子的也感觉颜面无光。 每次回娘家都有点胆怯,唯恐那些亲友暗地奚落。 行气境这些武道境界她不懂。 但若是她这大外甥能做得六扇门紫衣。 那他这个舅婶终于是可以抬头挺胸的回去看她娘亲了! 想到此。 范珠儿眼中不免有些期待。 虽说她相公杨慕容还没出仕。 但六扇门紫衣。 想来更是能让人叹服。 她那知县父亲,也才只是七品而已。 此时,范珠儿激动道:“长辞啊,这次六扇门收人,你可一定要全力以赴,你知道你那二舅是个没本事的,这家里现如今可就靠你了啊!” 李长辞一听,淡然笑道:“舅婶放心,虽说不一定能进,但我会争取的。” 范珠儿听后,喜笑颜开。 若是她这大外甥真能做那七品紫衣。 下次回娘家,她可要好好与那些姑姨婆婶斗斗嘴皮子。 如今她相公还未出仕。 这大外甥就已是七品紫衣。 若是慕容再出仕。 那这杨家,定然就会成为清河县排的上号的名门望族。 甚至超过她知县父亲那一家。 而她,自然就是杨家的当家主母! 想到这里。 范珠儿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长辞哥,你要加油哦。” 这时,杨慕心坐在一旁,脸上同样有些许喜色。 她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 若是长辞哥去了六扇门。 这家里可能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段时日以来,她本就觉得这长辞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今,才做了捕头没几日。 现在又被六扇门看中了。 这时候,杨慕心不仅心中欢喜,甚至都有点崇拜起李长辞了。 从小到大,她只崇拜过她二哥杨慕容。 现如今,在她心中。 李长辞似乎逐渐取代了杨慕容的位置。 成了她心里的顶梁柱! 李长辞喝了口茶,笑道:“慕心啊,放心吧,若是我做了六扇门的紫衣,这清河县配得上你的人家就不多了,到时候,长辞哥给你在京都寻一门好亲事,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杨慕心见他又在打趣自己,顿时羞红了脸,“长辞哥......我......我不想嫁人。” “哈哈。” 李长辞见小姨妈如此羞涩,也不再说这些,笑道:“慕心,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来给我说,你长辞哥保证帮你出气。” 杨慕心闻言,心中甚是欣喜。 不过还是低声道:“我平日都不怎么出门,哪有人会欺负我......” “没有更好,有的话,一定要来与我说。” 杨慕心如今已然是个大姑娘了。 秀眉娇俏。 颜值很能打。 日后说不定便会招来一些人觊觎。 李长辞决定了,除非是他认可的人。 其他人等,谁若是敢来招惹,他这铁鳞刀第一个不答应! 这时,只见一个小身影突然从厨房那边跑了过来。 “娘亲,大哥!你们都在笑什么?” 来到正厅,正是拿着一条卤猪尾啃的杨小小。 若是平日,范珠儿见杨小小如此不顾礼仪。 定又是要上去责备一番。 但此时,高兴的范珠儿破天荒的没说什么。 “大哥,那是什么,我也要吃!” 杨小小此刻,看见了李长辞桌上的果盘。 瞬间就被果盘上精致可口的果肉吸引。 随即一下扑腾到李长辞腿上。 拿着叉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哈哈,小小,慢点。” 杨小小不管,还将手中的猪尾巴塞给了李长辞。 后者看着手里被啃得坑坑洼洼的卤猪尾,心道这小丫头的胃口一直这么好吗? 将猪尾交给了风姐,让其洗洗,等小小想吃的时候再给她。 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这时,杨慕容突然急匆匆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见众人都坐在厅内,他急忙喊道:“现在衙门怎么样了?!” 他还马的时候,偶然听几个租马的人聊着金吾卫包围清河衙门的事。 顿时就一路飞奔了回来。 此刻。 已是满头大汗。 神色极为惶恐。 但当走近一看,几人有说有笑。 他那闺女,竟还吃着果盘这种他都很少享受的东西。 顿时满脸不解。 “慕容啊,不要急,先坐,事情是这样的......” 杨志恭见其担忧,还是第一时间将衙门的事告诉了他。 说到锦衣卫千户出面解围时。 杨慕容眼露惊色。 心中更是佩服起那上官云燕。 竟然连千户大人都能请出面。 又说到李长辞晋升行气境。 此时杨慕容浑身一震,双眼恍惚。 这大外甥,竟已是后天境界的高手了?! 对于后天境,他也不陌生。 青山书院中,炼气的学子也有很多。 毕竟炼气能让人耳聪目明,有助于习读诗书。 甚至他那老师王阳明,也是一名后天境界的炼气者。 至于他,本打算等入仕后便腾出时间修炼,但到现在连举都未中,故也就耽搁了。 没想到,他这大外甥,如今在武道方面,都有这般成就了! 难怪能这般轻松就坐上捕头之位。 而最后,杨志恭说到李长辞被六扇门四品神捕看中,许了七品紫衣后。 杨慕容顿时头颅如遭万雷轰击。 一时间,竟闭眼晕了过去。 他......实在无法在清醒状态接受这个事实! 第106章 二十年前的萧云雀 “慕容!” 眼见自家相公突然晕倒在地上。 范珠儿连忙惊慌失措的跑上前去。 一把将他扶起。 在场除了杨小小还在没心没肺吃着果盘外。 其他几人都赶忙围了上去,脸上皆是担忧之色。 “慕容!慕容!” 范珠儿两只手不停的摇晃,嘴里连连叫喊。 杨志恭此刻也将其手放平在地上,开始把起了脉。 “爹,慕容到底怎么了?!”范珠儿满脸焦急。 虽然自家相公目前还在蛰伏。 但她心里始终相信杨慕容日后能高中。 如若此时身体出了问题,那可全毁了! 杨志恭一只手把完,皱了皱眉。 随即换了一只手,再把完后,沉声道:“脉象沉稳有力,节律均匀,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啊。” 怎么就突然晕过去了? 这时,李长辞在一旁悄悄看着杨慕容。 只见其眼皮,不经意间微动了一下。 心中顿时呵呵一笑。 道:“舅婶,老爷子,你们让一下,让我来看看。” 李长辞走上前,接过范珠儿怀中的杨慕容,看了一眼,便道:“这种情况以前我在衙门遇见过,应该是精神刺激过大导致的。” “可能刚才老爷子讲衙门的事,让他惊吓过度了,没关系,只需打醒便可。” 刚说完,李长辞便感到怀中杨慕容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 前者微笑不语。 随即直挺挺举起一只手,就准备往杨慕容脸上打去。 这时,只见怀中的杨慕容突然突然睁开双眼,失神道:“我这是怎么了?!” 随即,一个翻身滚出了李长辞的怀抱。 落地后,脸上仍是带着惊慌之色,嘴里诧异道:“老爹?珠儿?我......我刚才怎么了??” 众人见杨慕容醒来。 顿时松了口气。 范珠儿急忙跑过去扶起杨慕容,道:“慕容,刚才你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幸好现在没事了!” “啊!” 杨慕容叫了一声,随后撇了眼李长辞,愤恨道:“那帮该死的金吾卫。竟敢来我清河衙门闹事!我刚才......我刚才可能是精神刺激过度了......” 李长辞看着杨慕容极其逼真的演技。 心中呵呵两声。 二舅这装的也太像了。 要是在上辈子,这不得给他发个小金人? 这时,厨房的饭也做好了,两个丫鬟和宋妈正将一盘盘菜肴端上餐桌。 “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们先吃饭吧。” 杨志恭见儿子没事,便笑着叫招呼一家人过去。 坐好后,杨慕容对李长辞笑道:“长辞啊。刚才听说你要入六扇门了,二舅恭喜你啊。” 虽然刚才一度承受不住躺了下去。 但此刻,杨慕容已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家里有个人在六扇门任职,那一般人就不敢打家里人的注意。 而且还是七品的紫衣捕头! 这要是真成了,杨家的地位至少在清河县,就不低了。 但是。 他心里虽然接受了李长辞这个事实。 但却接受不了自己的事实! 这次秋闱,必须中! 而且明年的会试,也要中! 如若不然,他就悬梁自尽!! 晚饭间,李长辞问了问杨志恭他那便宜师姐萧云雀的事。 这女子.......哦,这大婶他还是好奇的。 明明看上去才二十五六。 二十年前竟还和老爷子办过案。 这岂不是说她的真实年纪起码也是四五十岁开外了? 还喜欢装嫩? 老爷子此时,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就把萧云雀的老底交代了出来。 原来萧云雀最早是天州鹰狼卫的密探,后经推荐去了京都,做了京都锦衣卫的百户。 当年她跟老爷子办皇宫大案的时候,也才刚来京都不久。 最后皇宫案破,萧云雀的能力被皇帝看中,便将守卫皇宫之责全权交与了她。 没想到再次相见时,就已是锦衣卫的千户了。 老爷子喝了口酒,唏嘘道:“那萧大人别看是个女子,武道上的修为可是绝顶的强。” “当年在皇宫中,我等一行遇到了波贼人欲刺杀大皇子,其中不乏几名后天境界的强者。” “当时我和六扇门的人奋死抵抗,也拦不住他们,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杀入东宫。” “最后幸甚萧大人赶到,只一个照面,就将那几个高手击杀,并且将剩下之人全数抓获。” 说到这里,杨志恭不住咽了口唾沫。 似乎当时那血腥的一幕到现在还记得。 一把千斤重的巨剑拍脑袋像拍西瓜一样。 嗙嗙几声就红的白的落一地。 这场面,谁能忘? 听到这,李长辞心里点了点头。 只凭言语便逼退那出体境界的周道雄,只怕这大婶现在已是那传说中的融魄境了吧。 杨慕容听言,嘴里也啧啧称奇。 算下来萧千户应该比老爷子小不了多少。 武道修为竟还如此高? 这时,他脑中出现了个强悍泼辣的中年老妇形象。 众人吃的差不多时。 只听杨慕容突然对李长辞微笑道:“长辞啊,你说这些年,二舅对你好不好?” 后者一愣。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有企图! 李长辞很快反应过来,谨慎道:“还不错。” “小时候你喜欢蛐蛐,二舅是不是当时给你抓了好多只膘肥体壮的?” “好像是......” “小时候你喜欢吃柿子,二舅是不是还专门买了一大包回来给你吃?” “好像也是......” 听到这些,李长辞顿感不妙。 他上辈子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直接闪人。 但现在,看着二舅那感人肺腑的眼神。 还是决定先听听他要让自己干什么再说...... “长辞啊,二舅这里有件小事,需要问问你的意见,放心,就是很小的一件事!要不二舅来帮你拿主意,你就只管同意便是了。” 杨慕容看着李长辞,眼神中似乎在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啊......不如,二舅你先说说看?” 李长辞当然不会傻愣愣的答应。 “你先答应,我再说嘛。” “你先说,我再答应。” “还是先答应的好,二舅怎么会坑你?” “二舅你放心,只要你说了,我一定答应。” “......” 第107章 青山书院的邀请 杨志恭见饭桌上两人说个没完。 顿时一拍桌子,肃穆道:“都停下,慕容,你先说是什么事。” 杨慕容见老爷子发话,一时也不好再与大外甥推诿。 看着油盐不进的李长辞,只好默默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纯白纸封的信。 “长辞啊,这是我们院长给你的信......你先看看。” 李长辞见此,狐疑的接过信封。 “院长?哪个院长?” “当然是我们青山书院的院长,欧阳朝闻!” 说到这,杨慕容提了提音量。 以显示出这封信的分量是有多重。 李长辞此刻,拿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长辞小友亲启,欧阳朝闻”几个字。 字写得倒是不错。 但是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信? 想到之前二舅有求于自己的样子。 李长辞突然似乎想到什么。 对了! 青山书院想收录他的诗词! 诗词收录这件事,范知县之前专门和他讲过。 此时,除了这个理由。 李长辞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原因,会让青山书院院长给自己写信。 想通后,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杨慕容一眼。 不动声色。 缓缓拆开。 将信封里的纸张铺平。 随即便默默观看...... 看完后,李长辞有些纳闷。 这里面并没提有关诗词收录的事,只是客气的邀他与青山书院一并参加今年的儒祭。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明白了。 这是拐着弯要收录他这首诗啊。 都和你青山书院一起参加儒祭了,那不给你收录怎么说得过去? 果然这些大人物办起事来就是滴水不漏。 又要面子又要里子。 会的很啊! “二舅,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答应和青山书院一起参加儒祭。” 杨慕容一听,顿时嘿嘿一笑,道:“大外甥啊,欧阳院长都亲自给你写信了,你总不能拒绝吧?” “再说这儒祭,可是咱京兆府三年一次的大事,到时候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会参加,你若是去了,随便结交一些友人,说不定日后在官场都会多一些人脉,这可是大好事啊!” 李长辞看着一脸真诚的二舅,耐人寻味的笑道:“就只是参加儒祭这个事?” 杨慕容一见他的笑容,顿时心里有些打鼓。 其实老师王阳明已经和他说过。 这次最主要的还是征求李长辞的同意,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入学院。 瞧这大外甥的神色。 难不成还知道此事?! 不过想到早晚都要说,他还是说道:“哈哈,长辞啊,欧阳院长很是欣赏你那首诗啊,若是你那首望江楼的诗作收录进我们学院,定然是能流芳后世,岂不是妙哉!” 杨慕容一说完,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惊讶。 他们也听过李长辞作的那首诗。 是作的朗朗上口。 但没想到竟然还会被青山书院的欧阳院长欣赏,邀请一起参加祭祀。 收录诗词什么的,他们也不懂。 但青山书院院长的邀请信,那可是绝对的贵重之物。 现在朝堂之上,恐怕有不少官员,都是从青山书院出来的吧。 李长辞这时,见二舅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心里也是点了点头。 对嘛,还不是这个原因。 “二舅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可以。” 杨慕容听到这,顿时脸上一喜。 紧接着李长辞突然又说道:“二舅来的时候,学院可有让你带些什么吗?” 听到这,杨慕容脸上突然出现些许不解。 带什么? 不就是带了封信吗? 还能有什么? “其他倒是没带什么,只有这封信,长辞啊,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杨慕容脸上露出些许期待之色。 李长辞听言什么都没有,神色有些不信,呵呵笑道:“我之前可是听闻别人圣言书院收录诗辞时,都是要拿出些诚意的。” 说着,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是大家都懂的意思。 杨慕容一见,顿时心中大震。 这小子,竟还敢找他要钱?? 这收录诗词如此风流高雅之事,怎么会掺杂那些铜臭气? 不过这大外甥竟还知道圣言书院也想收录诗词,这是他没想到的。 “长辞啊,书院收录诗词都是你情我愿之事,普通的诚意我们有,但你说的那种真没有啊!” 见二舅还是这番姿态,李长辞打算再试试他,“没有?莫不是你吃了回扣吧,二舅?!” 见李长辞如此说,杨慕容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我吃你奶奶个腿的回扣! 不过面上还是冷静解释道:“真没有啊,大外甥!不管是我青山书院还是圣言书院,千百年来都从没有拿这种诚意来换的先例啊!” 一边说,杨慕容手上也比了比那大家都明白的动作。 李长辞此刻见他那极为严肃的神情。 心里姑且选择相信了。 这收录诗词这种事,应该是不会送什么银子的。 也是,大家都是读书人,这种时候提银子岂不是玷污了书门圣地。 “哦,原来是这样,二舅啊,可能我之前应该是听错了。” 李长辞连连摆手致歉,“如此的话,那这儒祭我就和青山书院一起去吧,既然欧阳院长都亲自邀请我了,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再说,不光二舅是青山书院的人,舅婶和上官百户的兄长同样也是,既然都是自家人,那自然应该一起。” 杨慕容听完,差点没哭出来。 终于是同意了! 定了定心神,他便道:“这就对了,长辞啊,你这个选择绝对是正确的。” 不过他说完又想了想,觉得按他这大外甥的性格,只是答应一起参加儒祭也不太稳当。 于是又问道:“长辞啊,那诗词收录的事?” 李长辞听言,笑道:“既然都和你们一起参加儒祭了,这事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去了再说!” 他还想挣扎一下,万一到时候圣言书院给他开了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现在仓促答应岂不是吃了大亏? 还是到时候再决定靠谱些。 毕竟这诗词收录若是没什么好处捞的话。 那收不收录对他来说几乎没什么区别。 读书人看重名声,都希望能有诗词传世。 但他李长辞又不是什么读书人。 还不如来点干货实在! 第108章 诗词有亿点多 杨慕容见李长辞说的模棱两可。 心里也有些焦急。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都同意和青山书院一起去儒祭了。 那这大外甥到时定不敢当着青山书院一众的面,将这诗给圣言书院收录。 想明白后,杨慕容也不再纠缠李长辞。 饭毕,范珠儿热情的询问大外甥对家里饭菜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李长辞听后,只言保持便可。 他也不是什么挑嘴之人。 再说,今晚的饭菜鸡鸭鱼皆全。 李长辞吃的着实很满意! 在几名丫鬟收拾餐桌之际。 杨慕容便给李长辞讲了讲有关儒祭的事。 在场的其他人显然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 纷纷离开了餐桌,出了厅堂。 然后该练刀的练刀,该遛娃的遛娃。 “长辞啊,这次儒祭,不仅各书院的大儒会到场,礼部尚书魏寒大人也会参加,若是能在众学子中脱颖而出,得到魏大人赏识的话,日后入了朝堂,定能受益无穷啊!” 说到这,杨慕容下定决心。 这几日定要彻夜准备,多作几首诗词出来。 若是到时候能蒙对一首,必然是能挽回些他在青山书院学子前的颜面。 要论文章。 杨慕容不怕。 要论诗词。 杨慕容也不怕! 当年清河县第一才子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 不过若是这些在考场上,那他都很怕...... 这时,杨慕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对李长辞笑道:“长辞啊,你那首望江楼的诗词最近在京兆府火热的很,六月一日去儒祭的时候,说不定出题之后,大家会点名让你这大诗人现场再作一首,哈哈!” 在他心里,李长辞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只是后者在香山石壁上偶然发现。 若是到时候被要求再作一首,岂不是一下就原形毕露了。 见李长辞只微笑不说话,杨慕容大方道:“外甥啊,既然我青山书院邀你参加儒祭,这诗词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这几日二舅会多作一些,到时候分你一两首便是。” “二舅作的那些诗,虽然大概率比不上你在香山洞穴里捡的那首,但至少大都也是佳作,到时候若是有人让你作赋,应该能应付应付,不至于露出马脚。” 没办法。 他已经骗了他老师王阳明。 现如今,只得继续骗下去了。 李长辞听后,只一笑便道:“二舅,不知儒祭时一般会出哪些题目?” 杨慕容耐心解释道:“儒祭,本身就是勉励学子勤奋苦学,坚持不懈的盛会,这出的题目自然就集中在劝学,明志和律己几个方面,你放心,二舅对这些很拿手,到时候肯定会让你安稳过关的。” 李长辞听到这。 顿时心里有数了。 这些都算是常规题目。 上辈子相关的诗词,他背了不知多少。 到时候若真需作赋,只要随便拿出一首,定能轻易过关。 此时,李长辞看着杨慕容,道:“二舅,不知上几届儒祭时你做的诗词如何?” 二舅做的诗,李长辞也不是没看过。 不错是不错。 但要说有多惊艳,那也不至于。 听到此话,杨慕容面色有些尴尬,笑道:“以前也是做过,不过反响嘛,一般......长辞啊,你要知道,作诗这个东西啊,还是要看机缘,若是机缘不好,就算学问再高也不一定能做出好诗。” 李长辞听后,一下就懂了。 二舅前几次,肯定是没翻出一点水花。 既然如此,他倒是想在这次儒祭帮帮二舅。 毕竟凭二舅的才华,若是克服了那紧张的毛病,入仕只是早晚的事。 要是在儒祭中能崭露头角,以后在官场上也能更顺利一些。 家里如若两人都在朝堂,自然是比一人要稳妥许多。 想明白后,李长辞回道:“二舅啊,上次忘了给你说了,在那香山洞穴中,我还背了一首诗,今天听你这么一说,这一首似乎也切合儒祭的主旨。” 闻此,杨慕容有些诧异。 自己没听错吧? 那洞穴里竟还有一首诗? 有些期待,有些激动。 杨慕容连忙道:“长辞,快念来听听!” 李长辞看着他,只回忆了一下,便笑吟道:“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 刚听完这两句。 杨慕容一度目瞪狗呆。 一寸光阴一寸金? 一寸光阴?! 一寸金!! 这......这绝对是传世名句啊! 顿时,他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见自己那大外甥突然不念了,杨慕容心急如焚。 结巴道:“然......然后呢?” 李长辞见二舅那着急的模样。 也是哈哈一笑,道:“二舅啊,这后两句,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我也忘了。” 杨慕容听此,感觉就如大号上到一半就硬生生夹断一般。 极度憋屈! “长辞啊,如此佳句,你当时为何不立即抄下来啊!” 他此刻,已是坐立难安。 这下联未出,他心里就如同猫爪一般。 “二舅,我只是个捕快,当时哪想到这些。” 杨慕容见李长辞如此说,霎时间长叹了口气。 脸上尽是哀痛之色。 平复了下心情,杨慕容道:“长辞啊,这首诗可不得了啊!可惜,可惜,劝学这个题目,每届出现的概率最大!若你能记下全诗,二舅坦言,凭此诗定能在儒祭夺魁!” 说到这,他眼眸突然一闪。 不知想到什么,咳了咳,正色道:“长辞啊,既然你记下的这诗只有半联,不如就交给二舅来续吧,你二舅虽不是什么诗词大家,但将其续全应该也不是难事。” 说完,他还瞟了一眼李长辞的反应。 唯恐这大外甥不同意。 后者闻言,心里也是一笑。 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故意只说上联,自然就是想让杨慕容接手写续。 二舅这半辈子,过的确实是憋屈。 这十年来,李长辞也是看在眼里。 他决定了,如若儒祭时没人让他作赋。 那这个逼,就让给二舅去装吧。 若是装逼成功,日后受到赏识,也是能荫蔽家人。 但是。 若是儒祭时有人让他作赋。 想考教考教他。 那就不好意思了。 李长辞穿越来其它没什么。 就是诗词有亿点多! 第110章 圣言书院来人 五月二十七,微风。 清河县,北大街,此时路上人来人往。 川流不息。 只见北街南段一处茶馆,一名老者正滔滔不绝讲着书。 老者身穿长衫,手持一柄破旧折扇。 此刻讲的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茶馆内,已是人山人海。 不仅里面挤满了人。 就连外面,也聚集了大量听客。 “各位莫急,待老朽先清清嗓子、” 老者喝了口茶,随即继续讲道:“刚才说道,那年轻捕快,正被一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金吾卫拉直了右臂!眼看着,那金吾卫公子周昊,手里的长刀便要一斩而下。” “若这一刀斩下,想来那捕快整个右手都将不保......” 说到这,这老者又拿起茶杯。 顿时,人群中急切催促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后呢?到底砍没砍啊?你这老头,不要总是说到关键时候就停嘛!” “再喝茶,老子一会不给钱了!快点讲!” 有几人已是急不可待,被这老头弄得心态失衡。 “哈哈,各位莫急,老朽这便道来,就在这周昊手中长刀即将落下之际。只见天边高楼,一道人影突然出现。这来人如仙佛降世,有着鸾凤之姿,威仪不凡!” “只一刀,那周昊便如吓的如老鼠般趴在地上,而他身边的金吾卫,皆是被这一刀,当场击杀!当时那场面,何其血腥!何其恐怖!” “而这来人嘛......” 老者还没说完,便被一名孩童打断,“我知道!我知道!那人是我清河县的李捕头!” 闻言,老者笑道:“没错!这出手之人,正是我清河县老神捕杨志恭之孙,现任捕头,李长辞!” 众人听到这。 皆是爆发出激烈的叫好声。 言语间,隐隐都有些自豪之意。 一名年长之人此时叹道:“想当年老神捕名震清河,没想到,他那孙子李长辞,竟也一点也不逊色!我清河有此两人,真乃我县之福啊。” 众人听言,脸上不由泛起尊敬之色。 有此两人在,他们这些清河县民定然能安居乐业。 茶馆里众人的谈论,渐渐传到了街上。 只见此时,街旁一名儒雅青年似乎听见了众人议论。 随即眉头便是一皱。 这儒雅青年身穿金丝锦袍,腰间挂着美玉,一看便华贵不凡。 而在其身后,跟着一名同样穿着富贵的年轻人。 “宋兄,前些日子书院调查,这李长辞还是无品的捕快,没想到这两日,就已是九品捕头了。” 说话之人尖嘴小眼,紧跟在儒雅青年身后。 此时,正笑脸说道。 眼神中,隐约还有一丝敬畏之色。 儒雅青年听后,只冷哼了一声,便道:“即便是捕头,也只是一群粗鄙匹夫而已,始终上不得台面。” 他叫宋允州,乃是京都圣言书院的学子。 也是圣言书院院监的弟子。 此次来清河县,不为别的。 正是受了师命,来这里拜访李长辞。 意欲将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录进他们圣言书院。 这时,后方那人立马附和道:“宋兄说的是,这李长辞之前已经调查过了,成年前碌碌无为,没读过几本书,到现在,说不定连字都不会写。” “若不是接了他那外公的差事,去衙门里做了捕快,想来现在也只是一街头混混而已,不知道院监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宋兄去拜访他?这般人物,也不知是怎么作出望江楼那首诗的。” 宋允州听后,似有几分不屑,道:“诗是好诗,只不过是不是那李长辞做的,就不好论了。” “说不定也是投机取巧,盗了别人的诗而已,算了,既然我等已经到了清河县,那老师的委托,自然也要完成。” 宋允州此刻,心中不禁有些抵触。 若是叫他去拜访那些儒门大家,文坛名宿。 那他自然是毕恭毕敬,心中无任何怨言。 但这一次,却是让他来拜访一个捕头。 还要征得这捕头的同意,录取他的诗词。 而且,这捕头李长辞,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要说他心中没有妒忌,那是不可能的。 能被书院收录诗词,这放在任何一个读书人身上,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宋允州贵为院监弟子,又是朝中都察院御史宋延之子。 如此尊贵,竟没想会来拜访一个刚升任九品捕头的李长辞。 第111章 商谈价格 李长辞随即客气的将两人迎进了府宅。 之后双方互报了姓名。 当得知眼前之人就是李长辞后。 两人不禁上下多打量了一眼。 心想倒是不像个捕快。 虽说那宋允州看上去更像主事者。 不过一路之上,都是王俊飞在和他寒暄。 且不知为何。 李长辞总觉这名叫宋允州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并且整个人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让他有些膈应。 不过他也没在意。 这些富二代官二代什么的。 有些傲气还是很正常的。 可不能因为这样就产生偏见。 李长辞自省。 对这些年轻的读书人,他还是很大度的。 毕竟人家可是有钱人! 坐下后,他让丫鬟给二人看了茶。 接着那王俊飞便说了一通客套话。 这些话说的不痛不痒。 对李长辞而言。 可有可无。 而那宋允州。 中间只是简单附和了几句。 看上去并没有很想聊天的意思。 李长辞也无所谓,谁说话都一样。 反正都不认识。 期间杨志恭和范珠儿也来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或许知道李长辞可能要谈正事。 故寒暄两句后也都离开了。 不过当最后出现的杨慕容听闻两人来自圣言书院后。 心里一时大为震惊。 这......这圣言书院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来干什么,杨慕容当然知道。 还不是想收录他那大外甥的诗。 不过心中虽然震动。 但脸上还是满是热情的表示欢迎。 并高调的亮出自己青山书院王阳明弟子的身份。 对面两人听言。 皆是心中一惊。 这消息,之前书院调查时可没提啊。 不过但当得知杨慕容目前还只是个秀才后,那宋允州顿时就失了兴趣。 只简单应付了几句,便也不再理会。 这时,王俊飞眼看场面话说的差不多了。 只见他突然开口道:“辞安兄,你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近来可是深受我京都学子追捧啊!不满兄弟,我圣言书院此番派我二人前来,也是希望辞安兄能同意将此诗收录进我圣言书院!” 王俊飞说罢,又看了看一旁的杨慕容,似乎有些遗憾:“不过慕容兄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又是辞安兄的二舅,想来这事已经被慕容兄捷足先登了吧,哈哈。” 若是有个青山书院的二舅,那这李长辞大概率会让青山书院收录。 想到此,那宋允州和王俊飞只觉得这次收录的概率已然不大。 而且这宋允州眼见这李长辞和青山书院还有层关系。 对他更是没什么好印象。 只想赶紧了事,告辞走人。 杨慕容听后,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你看嘛,大外甥。 连别人圣言书院的人都觉得你会答应我了。 也不知道他这大外甥还在坚持什么...... 等别人送钱? 不可能的事。 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案例。 没见这两人都准备放弃了吗?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李长辞总归还是没有对他松口。 他也只好解释道:“俊飞兄此言差矣,据我了解,我青山书院还没人来家里拜访,至于我,老师也并未让我做什么。” 毕竟杨慕容还是要面子的。 即不能让这两个圣言书院的人知道他这大外甥拒绝了他。 又不能矮了他青山书院的位格。 自然只好如此,暂且先将关系撇清。 宋允州两人一听,顿时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这青山书院不想收录这诗词? 不可能! 临走时老师已经和他说过,那青山书院定会想发设法去收录这首诗。 且让这一次尽量说服李长辞,同意将这首诗收录进他圣言书院中。 难道是青山书院拜访的人还没来? 也不对,这杨慕容就是绝佳的拜访人选。 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原因能让青山书院换个人来。 王俊飞此刻,也着实有点想不通。 不过他也不墨迹了,直言道:“既然辞安兄还未让青山书院收录,不知可否让我圣言书院收录此诗?” “我圣言书院成立千年,乃是大齐儒家正统!若是让我圣言书院收录,辞安兄这首诗,流芳后世绝不成问题!” 见王俊飞如此说,杨慕容只觉心中有气。 但也不好说什么。 谁叫他只是个秀才。 刚才介绍时对方两人都说明身份了。 都是举人。 就这一点,杨慕容实在是没有自信去开喷啊。 李长辞听言。 心中只道是这重头戏终于是来了。 等的就是这个。 这诗其实给青山书院也是给,给圣言书院也是给。 对他来说无所谓的。 若是二舅那老师不高兴。 以后再给他另外一首就是了。 问题不大。 想明白后,他先是看了眼杨慕容,随即呵呵笑道:“俊飞兄言过了,我只是一个捕头,哪会奢求什么流芳后世的美名?其实不瞒二位说,之前青山书院已经悄悄派人来找过我了。” “当时我只给青山书院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帮我......把家里那债还了。” 杨慕容听后,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李长辞。 这就把他这个二舅卖了? 宋允州和王俊飞听到此处。 顿时也心神大震。 第一时间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 还债? 这意思不就是想......要钱?! 那宋允州,此时只觉得这人是疯了吧这是! 诗词收录这东西,能和钱这满是铜臭气的东西混为一谈吗?? 此刻,他那眼中的鄙夷之色已毫不掩饰。 看向李长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 不过对于宋允州来说,钱这东西他最是不缺。 沉思了片刻,他竟难得开口道:“不知辞安兄家里欠了多少债?” 其实对于宋允州来说,若是给些银子就能解决问题。 他还是愿意的。 一来能顺利完成老师的嘱托。 二来能赶紧了结此事,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那宋允州如此问。 李长辞顿觉有戏。 只道:“其实也没多少,大概就是这个数,那青山书院的人见后,说回去商量商量。” 李长辞说着,右手摊开,五根手指比划了出来。 他心里的价位是五千两。 不过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心虚。 这钱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好了,他决定了。 允许这两人稍微砍砍价。 不过最少也不能低于一千两! 那宋允州一看,只淡淡道:“哦,五万两,是有点多,难怪青山书院没有立即答应。” “这样吧,我给你六万两,青山书院那边就别管了,你那首诗,就直接交由我圣言书院收录吧。” “......!” 第112章 震慑 宋允州的话,如魔音般震住了李长辞。 此刻,他愣在座位上,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旁的杨慕容。 同样也是愣在当场。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大外甥,指的真是......五万两?? 李长辞率先恢复过来。 此刻他面部还有些僵硬。 正极力控制着自身情绪。 李长辞! 稳住! 这都是小场面。 等你以后发达了。 别说几万两,几百万两都是小意思! 凭着强烈的自我暗示。 此时他勉强恢复了心神。 没办法。 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时他看向一旁如木雕般的杨慕容。 那眼神的意思似乎在说: 这就是你说的从没有拿诚意换的先例? 二舅,我看你还是吃了回扣吧! 而杨慕容艰难的瞥了一眼李长辞。 整个人已无力做出回应。 这等场面。 他自问就算喝了八十碗酒去睡觉也梦不到。 不过虽说两人现如今心中情绪涌动。 但面色却没怎么变化。 大致还算正常。 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还是要稍微克制一下! 宋允州似乎察觉出了二人的异样,冷笑了一声,便道:“辞安兄不说话,难道是嫌少?” 话虽如此。 但他从李长辞细微的表情还是看出后者应该会同意。 毕竟他可是比青山书院多给了一万两银子。 眼前这粗鄙的武夫。 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时李长辞咽了口唾沫,强行镇定道:“宋兄!你们圣言书院的诚意,我已经完全感受到了!” “既然宋兄带着如此诚意而来,那我李长辞又怎么辜负宋兄的美意?望江楼那首诗,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圣言书院的了,青山书院那边,我自会叫人去说!” 宋允州闻言。 心中再次鄙视了李长辞两眼。 终究只是个捕头。 现在,他更加确定了这首诗不是李长辞所作。 他花这六万两,倒更像是花钱买了一首诗。 若是被外人知晓,简直就是玷污这诗作的名声。 六万两。 宋允州并不在乎。 他父亲本就是朝廷二品都察院御史,母亲一族更是京都有名的富商。 平日他骑的马都是几千两一匹的宝马。 就今天这身行头,都价值几百两。 这六万两。 就当是他打发叫花子了。 见李长辞已同意,他也不再多话。 直接从金丝衣口掏出一枚精美异常的锦袋。 单手一取。 六张金灿灿的纸票便赫然拿在手中。 将其放于桌上后,冷声道:“这六张是四通钱庄发行的金票,每张一千两黄金,既然辞安兄已经同意,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他很生气。 一个捕头。 竟然将一首佳作像卖货物一样的贩卖。 这对于他这种高贵的读书人来说。 简直就是侮辱! 要不是为了完成书院的任务。 他刚才恨不得转身就走。 李长辞见放于茶桌上的金票。 说心里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这金银比例是一比十。 六千两黄金,正是六万两白银。 而且黄金还是稀罕货。 就算有银子,也不一定能换的到。 甚至在一些地下黑市,这金银的兑换比例一度超过一比十二。 果然是个京都大土豪啊! 这时他也注意到之前宋允州手中那个锦袋。 不用猜。 定然也是储物袋。 既然只有后天境界的人能使用储物袋。 那宋允州岂不还是后天境界的高手?! 如若不是这宋允州给李长辞的感觉不太好。 此刻,后者真想给他冠名“高富帅”三个字! 自己和他相比。 中间那个“富”字,肯定是输了…… 宋允州起身后,一旁王俊飞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长辞也不挽留。 在杨慕容痴傻的目光中收了金票后,笑着便送二人出去。 就在三人刚出正厅之际。 杨小小突然从厨房出来。 见到李长辞,高兴喊了声“大哥”,就一路跑了过来。 手中,还拿着上次那根油腻腻的卤猪尾。 可还没跑两步。 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 一个没站稳。 “噗嗤”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她手中那根猪尾。 借着摔倒时的惯力一下便飞了出去。 而飞的方向,正好是朝着宋允州而去! 这时,他本就还在气头上。 见飞过来那泛着油光的卤猪尾。 表情更显厌恶。 待猪尾飞到身边,他只不耐烦的甩手一挥。 一股气力便凭空出现。 将这猪尾又击飞了回去。 不过这回去的速度。 比来时却快了数倍。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这猪尾。 竟是朝着杨小小飞去! 就凭此刻这猪尾的速度。 若是击中。 虽不会致命。 但大概率会受些伤。 李长辞见此。 突然双目一凝。 也不废话。 以最快速度从储物袋中拔出铁鳞刀。 瞬间砍出了一道刀气。 接着只听破空声大作。 那猪尾才飞到中程。 便被这刀气一分为二。 朝两边落去。 而这刀气切割猪尾之后。 余势不减。 直至将正院一座假山削平了后。 才缓缓消散。 杨小小趴在地上。 被这情景吓傻了。 待反应过来后。 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身后杨慕容本也身处震惊中。 但当听到杨小小的哭声,顿时回了神。 连忙便跑过去安抚。 这时。 李长辞才松了口气。 幸好。 为预防万一。 这从储物袋中直接拔刀的手法他之前已练了多次。 如若不然,肯定是来不及。 这时,前方的宋允州和王俊飞看着那假山顶轰隆隆倒下。 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这是? 劲气出体?? 这清河捕头李长辞! 莫非还是出体境的高手?! 宋允州眼中阴晴变幻。 此刻他又想到之前那说书人讲的关于李长辞的事。 难道。 这是真的?! 他还一直以为这只是市井的戏说。 这时,李长辞脸上的笑容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端的冷漠。 “宋兄,刚才你想来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冷声厉色。 威势逼人。 这时的宋允州,只仿佛被一股寒冷包围。 看着眼前突然变脸的李长辞。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害怕。 他虽是后天明慧境修士。 但面对能劲气出体的武者。 估计一个照面都撑不住。 区区一个捕头。 没想到竟然还会劲气出体? 他了解过武者。 能劲气出体的人。 就算没到后天出体境。 至少也是行气境的巅峰高手。 是他现在决然不敌的存在。 收起了之前的傲慢。 宋允州随即紧张道:“辞安兄!不要误会,我这是无意为之。” 后方王俊飞见李长辞那瘆人的模样。 想到之前那被斩断的假山。 顿时紧张的浑身直抖。 唯恐这人突然给他也来一刀。 李长辞闻言,回忆了下宋允州刚才的那一击。 确认对方的确是不小心的后。 才将刀收回了储物袋。 脸上恢复之前的笑容,道:“哦!既然是无意的,那宋兄以后可要多多注意啊。” 宋允州看着此刻恢复正常的李长辞。 顿时松了口气。 这清河捕头。 着实可怕...... 第113章 分钱 宋允州两人离开杨宅。 看了眼身后朝他们笑别挥手的李长辞。 仍还有些惊魂未定。 “宋......宋兄,幸好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啊。” 此刻,王俊飞的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 到现在还在他脑中闪现。 他有种感觉。 若是刚才宋允州被认定是故意的话。 那捕头李长辞说不定真就暴起砍人也说不定! 宋允州本身就是后天明慧境的炼气士,身上还有数件防御法器。 要跑应该不难。 但他王俊飞可啥也没有啊。 这次真正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是他啊! 两人此时,正快步往寄存马匹的马厩走去。 宋允州此刻整个脸色已黑了下来。 他刚才,竟然被一个小捕头威胁了。 这种感觉,他几乎从未有过。 不论是在家中,还是在书院。 他宋允州从来都是众人议论的焦点。 别人羡慕的对象。 没想到此番来到清河县。 他竟体验了一次几乎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恐惧! 甚至到现在想起李长辞之前那可怕的眼神。 都还心有余悸。 “可恶!这粗鲁匹夫!” 宋允州暗骂了一声。 本来他这次来清河县就已不是很痛快。 结果去了杨宅。 还被一个捕快威胁了。 这对他来说。 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说这次还是顺利完成了院监老师的任务。 但此时的宋允州。 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本就嫉妒一个小捕头,写出了能被书院收录的诗作。 现在,他还有些恨意。 恨李长辞,竟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去威胁他。 妒恨交加。 宋允州回头看了一眼杨宅的方向。 眼中闪过丝丝厉色。 “竖子小吏!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喊出。 宋允州心中那口恶气总算是稍微发泄了下。 一旁王俊飞还是头一次见公子发如此大的脾气。 只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一声都不敢吭。 ...... 杨宅。 待两人完全离去之后。 李长辞才关上大门。 想起刚才宋允州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心中也是一笑。 这种逼王格调的人,就该这么对待。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他还是威慑的成分居多。 对方就算真是故意的话,他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最多就是胖揍那小子一顿。 毕竟就算不看那圣言书院的面子。 也要看钱的面子。 怎么说对方都是拿了六千两黄金的人! 回到院内。 只见此刻,一家人都在哄着杨小小。 幸好范珠儿没有私吞李长辞之前给她的一百两,还是买了些许糕点蜜饯。 在这些点心的安慰下。 杨小小很快便止住了哭声。 吃着吃着,似乎全然忘了刚才的事。 又开开心心的跑了起来。 “长辞,刚才这是......” 范珠儿此时看着那被斩断的假山,正欲询问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李长辞直接掏了一张百两银票。 放在范珠儿手上就道:“舅婶别问了,都是意外,这钱你拿着,有空叫人来家里修缮一下。” 范珠儿见问话被李长辞直愣愣打断,本有些不悦。 但一见手中竟又多了一张百两银票。 顿时完全不再关心之前那些事。 只欣喜道:“长辞啊,没问题!没问题!明天我就叫人来家里帮忙,这假山也用了许多年了,是该换个样式了。” 说罢,她收快速收起了银票。 本想再问问他这大外甥晚上想吃些什么。 但后者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直接一把拽起还在发愣的杨慕容。 就往柴房走去。 ...... 两人进了柴房。 李长辞将门窗全数关好后。 正欲给杨慕容说说着六千两金票的事。 让他闭好嘴巴。 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只见此时,杨慕容却突然先开口:“大外甥啊,你是个天才!之前是二舅鼠目寸光了,你那首望江楼的诗词,就该卖给圣言书院!” 杨慕容虽然说得很认真。 很平静。 但在他平静的外表下。 却埋藏着一颗激烈躁动的心。 他这大外甥。 竟得了六万两银子! 六万两啊! 做梦他都不敢想。 什么读书人的骄傲? 什么佳作不该以金钱来衡量? 在这六万两面前。 都是废话! 现在的他,只庆幸这大外甥当时没有听他的话。 将那诗词让青山书院收录。 现在看来,大外甥真是太明智了啊! 青山书院名誉和六万两银子,哪个重要? 当然是钱重要! 李长辞听后,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欣慰之色。 第114章 准备出发 最终,在李长辞长篇大论的洗脑下。 杨慕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啊。 以前总是借大外甥的银子。 还都要还。 现在直接送给他一百两银子! 而且大外甥还免了他以前的借债。 现在又送给他一百两银子! 而且大外甥已经给家里拿了五百两了。 现在又给他一百两银子! 而且大外甥还把传世名句送给他。 现在又是一百两银子! 唉......杨慕容...... 你怎么能看自己大外甥银子多就贪得无厌。 枉读圣贤书啊! 幸甚大外甥给了自己一番点拨。 不然就被这俗物迷了心窍啊! 想到此,杨慕容突然觉得连手中这一百两银子拿得都有些惭愧。 有外甥如此。 夫复何求啊! ...... 接下来的几天,李长辞正常到衙门点卯。 经过这一次金吾卫的事。 现如今李长辞已经完全成了整个衙门的二把手。 而且是众望所归的二把手! 论武力。 李捕头刀气出体,直逼后天出体境。 整个清河鲜有对手。 论头脑。 李捕头连破大案。 连京都六扇门都邀其去帮忙。 颇有当年老神捕风光。 论威望。 李捕头名噪清河县。 现如今街头小巷尽是流传李捕头的光辉事迹。 甚至一些人还将其编为歌谣,街上孩童广为传唱。 如今的范知县,对李长辞哪还有半点以前那恨铁不成钢之意? 看李长辞的眼神,满是欣慰欣赏之色。 甚至连以前的上官云燕,都未得范知县如此重视。 当然,现在的上官云燕不仅是锦衣卫百户,又捆绑了千户萧云雀。 在范知县眼中又是不一样了。 在衙门摸鱼的李长辞,现在连午饭都不用去食堂吃了。 每每饭点。 范知县都会叫人来邀李长辞去和他共同进餐。 美其名曰都是一家人,二舅姥爷叫你去吃饭。 捕头的身份,却享受着知县待遇。 这些,李长辞甚为满意! 果然。 二舅姥爷。 还是不错滴。 当然,也还是很会。 如今李长辞已被六扇门神捕曹桂芳看中。 不日就会成为六扇门紫衣。 七品京官。 论权力,论地位。 还要高出他这知县一头。 最重要的事,还能搭上六扇门神捕曹大人的线。 现在,范知县只觉得只要李长辞一走。 接下来高升的。 就是他了! 锦衣卫千户和六扇门神捕都是熟人。 这还不能升官赴京。 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辞安最后在衙门的这段时间。 他定要照料好。 给自己升职铺路。 第115章 青山书院 青山书院。 坐落在京都城东一处僻静之地。 此刻太阳初升,金色的光芒将整个书院包围。 仿如盖上了一层金箔。 甚为奇丽。 书院门口,此刻站了数十名学子。 这些学子皆身着青白襕衫,头上戴着方巾。 而其前方,站着两名老者。 其中一人气质出众,儒雅大方,正是杨慕容的老师,王阳明。 而另一人,穿着青色长衫,黑发黑须,虽面上皱纹遍布,但看上去倒是比王阳明要年轻几岁。 “老王,这人应该都到的差不多了吧?这时辰可要看好了,别到时候去晚了,被其他书院取笑。” 黑发老者正是青山书院院长,欧阳朝闻。 王阳明听言,只一看前方学子,心中似乎就有了数,笑道:“除了我那弟子杨慕容,其他人都到齐了。” “对了,还有那李长辞也未到,不过这李长辞是杨慕容的外甥,想来应该是一起的。” 欧阳朝闻一听李长辞,脸上似有些笑意,扶了扶长须道:“说到这李长辞,还真是托了你那弟子的福啊,哈哈!” “一个捕快,竟能写出这样的诗句,真乃奇事啊!若是他这诗作收录进我学院,倒是还成了第一个以非儒者的身份收录的。” “老王啊,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你,我青山书院和他们圣言书院近十年都未曾收录佳作,这好不容易出来一首,没想到还是你那弟子的侄儿作的,这近水楼台的好事,没想到我青山书院也能碰上一回,哈哈!” 欧阳朝闻此番心情很不错。 有杨慕容这舅舅的身份。 这一次的诗词收录。 他青山书院必是能成功。 本来近些年青山书院在朝堂上的影响就要矮圣言书院一筹。 这一次诗词若是收录。 他青山书院的名头又可以在大齐文人学子口中流传一段时间。 到时候圣言书院也不至于会再压他青山书院一头。 他这个院长。 终于是可以挺胸抬头的去祭拜列位书院先辈了! “院长,也怪我那徒儿一直没和我说这事,如若不然,哪会等到现在?这诗词早就收录了。”王阳明也跟着笑道。 不过这时他似乎又想到什么,逐渐收了笑容,只叹道:“可惜那李长辞,如此诗才,竟去做了个捕快,这杨家长辈,真是埋没了一个大才啊。” “哦?老王,此话怎么说?” 王阳明本不打算传扬此事,但既然话已如此,欧阳朝闻又在问,也只好将李长辞小时候读书的事给后者讲了讲。 欧阳朝闻听完,顿时气的直跺脚,吹着胡子道:“真乃匹夫老贼也!儿子读了书,外孙就弄去当个捕快?这般私心,真是枉为长辈!下次我要见了那杨家老人,非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肯罢休,不然,出不了这口恶气!” 此刻他只一想到一个绝世天才就这么埋没了。 心中就愤愤不平。 只凭小时候读了几天书,就能做出如此诗作。 这到底是怎样的天才。 说是儒圣转世也不为过吧。 这时,想到那李长辞的不公人生。 欧阳朝闻只感觉胸口阵痛,久久不能消散...... 可惜啊,可惜。 那李长辞已二十出头。 早已过了读书的年纪。 就算他有心收为弟子,没有平日的积累,也难了。 杨家老者。 匹夫贼子! 一旁王阳明见状,只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 这时,时候已经不早。 下方学子,见还不出发,皆是有些疑惑。 当他们从王阳明的口中打听到还有李长辞和杨慕容没到时。 顿时心中充斥着不满。 在场的人皆是学院的高精尖学子。 是这一届秋闱和次年会试的种子选手。 对杨慕容,自然都是认得。 是那个考了十年,连举人都没考上的废材。 而李长辞,由于最近在读书人圈子知名度比较高。 他们也都知道。 其实就是个捕快,只不过运气好,作了一首佳作,故而学院邀其一起参加儒祭。 但就这两人。 一个废材。 一个捕快。 竟敢让他们等这么久?! “我看这两人就是在摆谱,故意迟到的,也不知两位院长在等什么?直接走了便是,反正那两人就算去了儒祭,难不成还能有什么表现?!” “唉,你们不知道,院长还盼着这次儒祭能让那李长辞同意将诗词给咱们书院收录......李长辞未到,两位院长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真是两个拖油瓶,听说那李长辞还是杨慕容的外甥,说不定那杨慕容今年能参加儒祭,也是靠着这个原因,就因为运气好,做了一首诗,这两人还都拽上了?” 人群中,顿时不满者多了起来。 不过有两个人,却是悄悄站在一旁,没有加入讨伐大军。 其中一人男生女相,长得秀气异常。 另一人浓眉大眼,身型壮硕厚实。 正是杨慕容的铁杆好兄弟。 上官鸿与范子建! “上官兄啊,这慕容不是睡过头了吧......” 上官鸿听言,神色严肃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昨晚他定是彻夜作诗,不存在睡过头这种事。” “那怎么还没来?” “可能是路上撞马了吧。” “......” 就在人群议论声越来越大的时候。 不满情绪快达到顶峰的时候。 突然。 只听一声“聿”的一声马叫。 两道骑马的身影从远处急奔而来。 当看清楚来人后。 众人脸上皆是愤怒之色。 这来人正是李长辞与杨慕容。 但当他们注意到两人脚下骑的马。 顿时众人一惊。 这两匹马。 外表神俊,四肢修长。 肤如赤炎,汗如滴血。 这不就是那京兆府最顶级的宝马,汗血宝马吗? 这两人,竟然一人一匹?! 在京都,这马就是租。 一天没个十两银子都下不来。 更别说还有数百两的押金。 而且,非熟人推荐,一概不外租。 基本就是那些富家权贵子弟的专属品。 这杨慕容和李长辞。 这么有钱? 竟能骑上这种宝马? 正在众人心中惊叹时。 杨慕容翻身下马,对着两位院长就拜道:“老师,欧阳院长,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是因为我这大外甥路上突然闹肚子,不得已才迟到了一会。” 王阳明和欧阳院长也没生气,只哈哈一笑,便让两人去马厩将马拴好。 李长辞听了杨慕容之言,也没什么异色。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他相当于客人,有容忍度。 但杨慕容不行。 所以这闹肚子的锅,只有他来背了。 淦! 还有这汗血宝马果然不好操控啊。 性子烈的很。 第一次骑。 路上竟然还撞马了! 第117章 偶遇圣言书院 泰华山坐落于京都东郊。 离城东的青山书院不远,走路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 此时,青山书院一行,已出了东门。 正往泰华山脚方向走去。 李长辞只见东郊一路,酒家凉亭遍布。 官道上赶路的商人游客,随处可见。 甚至路上还碰到了几家其他书院的门生。 后者也都是朝着圣庙前行。 走到中途,路过一凉亭时,欧阳朝闻见还有些时间。 便让众学子在凉亭处休憩片刻,喝两口水再走。 这时李长辞看了看青山书院一众。 只见一路走来,那些年轻学子大都气喘吁吁。 急不可耐的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拿出准备好的水壶水袋就开始饮水解渴。 而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虽说看上去都是年纪不轻的老者。 但此刻两人却是神采奕奕,丝毫没有长途跋涉的疲感。 且还对着凉亭之后的一片沃野谈笑风生,感慨天地造化。 李长辞猜测这多半就是道门炼气的功效。 此刻,他也从储物袋拿出了一个雪白的狐皮水袋。 咕噜噜就大饮了几口。 这一幕,让他身边杨慕容三兄弟羡慕不已。 三人此时暗暗发誓。 待得高中,定也要修那炼气之法。 至于武道,到他们这个年纪,已经不用考虑了。 就在此时,只见远方走来一群白衣金边的儒生。 带头的两名老者皆是一身暗黄长衫,当见到凉亭附近的青山学子时。 大笑着便走了过来。 “哈哈,原来是欧阳兄!王兄!” 两名老者中,略显苍老的那人对凉亭中的欧阳朝闻和王阳明挥了挥手。 随即吩咐一众弟子自行歇息。 “原来是圣言书院的陈院长!还有黄院监!哈哈,没想到还能遇到贵书院一行,真是巧了啊,陈院长,前几番儒祭,皆是贵书院弟子夺魁,想来这一次,也是做了十足准备吧。” 欧阳朝闻见到圣言书院的两人,还是热情打了招呼,邀其坐下一叙。 虽说两家书院是多年的对头。 但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 再怎么说两家都是大齐儒家的代表。 若总是吵来吵去,岂不是被天下学子看了笑话? 那须发皆白,面如重枣的陈院长听后,只哈哈笑了两声,便道:“欧阳院长说笑了,前几届儒祭只是运气使然而已,贵书院学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想来今年这儒祭头名,定是会被你青山书院摘了去。” 这陈院长看似心情不错。 说话间须眉皆动,笑容可掬。 毕竟刚刚他们书院已经收录了近日流传的那首诗词。 只要等儒祭一过,圣言书院便会昭告天下学子。 到时候,他圣言书院定又是再压青山书院一头,稳坐大齐第一书院的宝座。 至于今日的儒祭,圣言书院也是精心准备多日。 夺魁之事,轻而易举。 想到这里,陈院长莫名又哈哈大笑,引得一旁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一脸雾水。 “哈哈,陈院长谬赞了,贵书院学子同样是学识渊博,名满天下,这儒祭小试具体如何,还是要靠这些后辈去争取,不过无论谁夺魁,都是我大齐的好学生!” 几人一番商业互吹后。 欧阳朝闻只见那陈院长神色之间,尽是春风拂面之色。 这又是让欧阳朝闻和王阳明心中不解。 这老头? 今天这是乐的个什么劲? 不仅这儒祭还没开始,连那李长辞都在自己的队伍中。 他青山书院此番收录诗词已是铁板钉钉。 两人着实想不通这陈院长哪来的这股自信。 很是迷惑。 就在这时,圣言书院人群中。 一名阴沉儒雅的学子突然发现了凉亭一旁的李长辞。 待确认无误后。 顿时心神大震。 李长辞? 他怎么混在了青山书院的队伍中? 这人身边,跟着一个尖嘴小眼的学子。 两人正是宋允州和王俊飞。 随即,宋允州连忙走到他老师黄院监处,捂着嘴说了几句话。 只见后者听言,顿时眼带惊色。 随即又悄悄给陈院长说了此事。 陈院长当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生硬。 咳了两声,便对欧阳朝闻笑道:“欧阳兄啊,近来京兆府倒是出了首诗作,颇受年轻人追捧,不知欧阳兄可知啊?” 后者听言,只哈哈一笑,便道:“虽说我等已年迈,但那些才子佳人的美事,却也能触动心弦,陈院长说的那首诗作,我当然也是知晓的。” “而且刚巧,这首诗的作者正是我青山书院学子杨慕容的外甥,这一次儒祭,我也邀其和我青山书院一并参加了。” 欧阳朝闻面带喜色。 既然说到这了,对面圣言书院应该就知望江楼那首诗作,已是非他青山书院收录不可了。 “哦?那李长辞果真和你青山书院一同参加儒祭?”陈院长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哈哈,陈院长,人就在这里,还能有假?” 说罢,欧阳朝闻笑着朝亭外的李长辞挥了挥手,示意其过去一下。 这时,李长辞当然明白那欧阳朝闻是什么意思。 宋允州和王俊飞两人刚来这里,他就已经看见了。 这事。 怕是瞒不住了! 杨慕容此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当他看见凉亭内的宋允州时。 心中也是暗道一声不好。 随后只静静坐在原地。 只要不叫他,那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李长辞来到凉亭,简单和那宋允州点头打了个招呼。 不过后者虽然也回应了,但眼神中还是那股高傲逼人之色。 看来上次的威慑还不够啊,有机会再来几次。 这时,欧阳朝闻自信从容的给他介绍了圣言书院的两位前辈。 随后又给对方介绍李长辞。 “陈院长,黄院监!这位就是清河县捕头,李长辞!” 欧阳朝闻此刻,说的那是眉飞色舞。 这一次诗集收录,他青山书院提前扳回一城。 “清河捕头李长辞,拜见陈院长!黄院监!” 虽说两家书院高层在朝廷中并没有什么实权。 但好歹也还是挂着品级。 毕竟是朝廷出资办的,算是公立学校。 来时杨慕容都给他说了,青山书院和圣言书院院长享受五品俸禄。 像副院长或院监这种,则是六品。 “哈哈,长辞小友,不必多礼了。” 陈院长示意其坐下后,看了看仍面带喜色的欧阳朝闻和王阳明。 思考了片刻,随即试探的笑道:“这次长辞小友将望江楼那首诗词放于我圣言书院收录,就是我圣言书院的朋友,小友放心,存于我圣言书院,定能让这诗作流传千古。” 这话一出。 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眼神中满是疑惑诧异之色。 这老头说什么疯话? 人都跟我青山书院走了,还能同意你圣言书院收录?? 第118章 院长发飙 陈院长此刻,见欧阳朝闻和王阳明脸上神色。 霎时间心知肚明。 随即恢复之前的笑容,且更自信从容。 如此看来,这收录进圣言书院这事,青山书院两位院长皆是不知。 这时李长辞见这陈院长直接点破。 心里也是一阵腹诽。 这白发老头。 竟还有点腹黑? 明知他在青山书院的队伍中,还要当面说出收录的事。 其心可诛啊! 不过事已至此,李长辞还是镇定笑道:“多谢陈院长,能将望江楼见伶人有感收录进归书院,也是在下的荣幸。” 场面话,还是要说。 紧张可以,但不能失态。 不过,当他这话一出。 身旁欧阳朝闻和王阳明顿时身子一僵。 难以置信的神情,瞬间盖满了他二人面门。 此刻,四周空气都变得凝固。 场面一度陷入绝对尴尬。 只见这时候,陈院长笑道:“唉,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欧阳兄,王兄,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哈哈。” 说罢,也不等两位院长回应。 他便吩咐黄院监召集附近圣言书院学子,继续朝泰华山行去。 走时,陈院长衣带生风,还意气风发的回头,看了眼凉亭内几人。 而那站在黄院监身旁的宋允州,这时也有意无意朝着李长辞抿嘴笑了笑。 那眼神,满是嘲讽戏谑之色。 李长辞看着后者的嘴脸,只笑着默默点头回应。 这小子,看来光给点颜色是不够了。 以后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制造点机会让他明白。 什么叫悔不当初! 除非给钱。 不然李长辞这小本本又是记下了。 待一众圣言书院学子走远。 伫立在凉亭内的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似乎还没恢复过来。 李长辞看着两人的侧影。 顿感凶险。 那独孤破天的怪癖在前。 这两人似乎又是炼气中的高手。 他现在,必须想办法破局。 之前与圣言书院的诸多谈话,这时已经在一众青山书院学子中传开。 众人看着凉亭中两位面色阴冷的院长,皆是脊背发凉。 李长辞这小捕快。 竟然提前把那诗作给了圣言书院?! 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不仅接受了邀请和他青山书院一同参加儒祭。 第119章 欧阳朝闻的邀请 杨慕容此刻,见老师竟不相信是自己。 顿时心中有些悲伤。 他这跟了多年的老师,竟然对他的诗才产生质疑。 这让杨慕容难以接受啊! 虽然这首诗真不是他作的...... “老师,当然是学生作的,不然还能有谁会将这等诗词给我?” 杨慕容可不会承认。 既然他那大外甥已经把这诗句给了他。 那就是他的了。 这时候如果说实话。 简直是啪啪打自己脸。 话音刚落,欧阳朝闻和王阳明便同时看向一旁的李长辞。 那眼神,让杨慕容心如刀割。 这分明就是猜到是他这大外甥作的。 难道我杨慕容就不配作出这诗句吗?! 虽然他自己都不相信他能作的出,但两位书院长辈也这么想的话。 他不能接受!! “咳咳......慕容啊,既然是你作的,虽然只有这一联,但老师还是要说,你作的很不错,若是下联不太差的话,想来收录进书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二人回过头来,王阳明脸上之前那股冷意总算是消减不少。 虽然他猜测这一句多半也是李长辞作的。 但他还是选择不再深究。 毕竟杨慕容既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又是他的弟子。 若是这首诗词在儒祭中大放光彩,对他青山书院来说肯定是更好的。 而且他作为老师。 自然也是教导有方。 想到此,王阳明脸上总算是柔和了起来。 杨慕容见老师竟突然改口,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 总算是承认他的诗才了。 随即笑道:“老师放心,下联学生已备好,只要今年题目还是在劝学,律己和明志三个方面,学生就没有问题。” “哈哈!好!慕容啊,你果然还是没让为师失望啊!” 王阳明心中又默念了那句一寸光阴一寸金。 只觉这一句。 若是在儒祭中出现。 不仅能轻易夺魁。 还定能成为传世金句。 只要下联做的不是太差,那这首诗,收录进他青山书院。 定是无疑! 欧阳朝闻此刻,之前那瘆人的笑容也是消失不见。 虽然他和王阳明一样,猜测这一句应该是李长辞所作。 但他同样选择闭口不言。 毕竟这一句若是出自青山书院学子手中。 他这书院在大齐的名声自然更进一步。 这时,他看向李长辞,脸上突然换上了亲切的笑容。 和之前那冷笑截然不同。 “长辞小友啊,既然你同意让圣言书院收录,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哈哈!” 虽然和刚才问的一样。 但此时的语气却是与之前迥异。 李长辞也猜到了杨慕容给他们说的话。 定是将那句金言拿出来挡枪了。 也好,省的他再去搬运。 不过从刚才两人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两位院长的怀疑。 估计也猜到了这句是他所作,只是没点明而已。 随即笑道:“欧阳院长也没问,在下自然也就忘了说了。” “小友诗才无双,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啊,若是我青山书院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可真是一件美事。” 李长辞听言,心里呵呵一笑。 这欧阳院长。 就差明说是他作的了吧。 这让二舅情何以堪啊。 他想的也没错。 当欧阳朝闻说完这一句,杨慕容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这个作者本人都还在呢。 院长,你这么说,合适吗?? 只见欧阳朝闻又笑道:“长辞小友,读书不分年纪,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正是如此,我看与小友一见如故,不知小友有没有兴趣,拜入我的门下,做我的学生?凭小友的诗才,如能有人再点拨点拨,以后说不定以后成个诗坛大家也说不定。” 他欧阳朝闻炼气已到后天高深境界。 此刻,他只使了使观望之法,就见李长辞心中无任何波澜。 似乎刚才他说的话,没有在他心中泛起一丁点涟漪。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金句,正是出自李长辞之口。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让与了杨慕容而已。 李长辞听言,只笑道:“欧阳院长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我清河衙门平日事物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再说这作诗也是凭灵感,说不定前一天能作出佳作,后一天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了。” 直接拒绝。 开什么玩笑? 这院长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跟他混,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说了,愿意收他入门,定是看中了他的诗。 就算去了青山书院做了院长弟子,以后大概率也就是个天天帮青山书院作诗的工具人而已。 而若是拒绝的话。 以后再出诗词,两家书院定然也是抢着收录。 到时候,数钱数到手抽筋! 见李长辞不答应,欧阳朝闻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小友了,不过小友若是改主意的话,我这门下,小友随时可来。” “还有,长辞小友可能不知,我在炼气方面,也算是阵法出身的修士,之前送于小友的画卷,我这里,还有很多!小友以后若是想观摩观摩,只管来我青山书院便可。” 李长辞听后,笑言:“如此,就多谢欧阳院长了。” 这老家伙,竟然还来诱惑他。 殊不知到时候一旦两家书院竞标起来。 说不定一首诗就能把他那些画卷搬光。 不比当个工具人香? 杨慕容将李长辞两人的对话全程看在眼里。 心中已是在流血。 欧阳院长...... 当着他的面,都开始要招揽大外甥了。 还是做他的门人弟子。 完全当他这个作者本人是空气啊。 王阳明此刻看杨慕容的眼神,竟带着丝丝同情。 他这弟子。 文章学识还是极好的,但整个人,怎么总有股倒霉的气质? 也难怪如此学问,却十年中不了一个举人。 有时候人这运气,就是命啊。 这时,周围一众青山书院学子见凉亭内,两位院长谈笑自若。 神情竟还带着喜色。 顿时满脸问号。 两位院长,这就饶过他们了? 眼看着那欧阳朝闻对李长辞客气有加的样子。 他们心里更是窝火。 怎么回事? 这不符合常理啊! 这时,他们就是打死也不想不通。 这结局怎么突然变得圆满了! 第120章 圣庙广场 泰华山。 乃是京都有名的游览圣地。 一年四季,来自京兆府甚至整个大齐的游客络绎不绝。 其中山顶圣庙,更是必去的打卡点。 当然,若说这泰华山哪一天的游客最多。 自然就数京兆府这每三年一次的儒祭。 过往每届儒祭,为一见当代顶尖学子的风采。 大齐各地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都会将圣庙围的水泄不通。 今年,同样如此。 此刻,圣庙周围,已满是身着各色服饰的看客。 他们围在圣庙广场外围,谈笑不断,议论纷纷,准备共襄这一儒祭盛举。 一些会点武艺的江湖客,为求看的仔细,更是飞身立于树顶或巨石之上。 现场,空前热闹。 圣庙广场正前,一座巨大的人形石像直冲天际。 石像头戴冠冕,身穿儒袍,一手拿书,一手执笔。 双目神异,栩栩如生。 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圣贤。 儒家圣人! 而石像下方,广场之上。 此时已站着数不清的白衣学子。 他们神情严峻,面带恭敬,无一人敢在此刻喧哗嬉闹。 虽然他们的服饰大都以白色为主,但从一些细节来看。 这些学子分别来自不同书院。 而站在最前方的那一群白衣金边的学子,正是已经到达的圣言书院。 此刻,陈院长和黄院监站在圣言书院学子之前,正立于圣人石像之下。 圣言书院与青山书院在京兆府众多书院中,代表着儒家正统。 且两家书院中收录着自古以来所有传世的诗词文章。 故圣人雕像之下,众家书院之前这一块空地,自然就是专门为圣言书院和青山书院留的位置。 而现在,圣言书院学子右侧,此时却是空空如也。 这青山书院的人,竟还没来? 陈院长此刻,面带笑容,从容等待着儒祭开始。 广场中,遍布学子。 广场外,围观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届儒祭,他圣言书院定能再上一层,当着天下学子的面,力压青山书院一筹。 想到此,陈院长不禁又笑了两声。 “院长,这青山书院的人还没来,恐怕那欧阳院长和王阳明这一次是气的不轻啊。” 陈院长一旁,黄院监看了看右侧本该是青山书院的位置,现在却空无一人,随即笑道。 “哈哈!黄老啊,那李长辞也当真是个奇人,明明已经将那诗词同意我圣言书院收录,今天却又和青山书院一同参加儒祭,这般行事,连我这个老头子都猜不透了。” 陈院长哈哈一笑。 那李长辞诗词倒是不错,不过这为人处世嘛,还是有得学。 细数以往那些诗词被收录的名宿。 若是其诗作被收录入一家书院,那他基本就和这家书院建立了关系。 以后若是再出能传世的诗词,也定是会收录入同一家书院。 这也就相当于,如果你的诗词收录进了圣言书院,那默认的规矩就是,你就算是圣言书院的半个门生。 以后若是再出佳作,也定是要圣言书院来收录。 当然,这只是潜规则。 并没有说明。 而这一次的李长辞,既然诗词收录进了圣言书院,那他就算是圣言书院的半个门生。 就算参加儒祭,按理说也该和圣言书院一同参加。 陈院长想到此,笑道:“只怪那李长辞并不是读书人,这诗词收录的规矩也没有一个老师去和他细说,这才发生了如此乌龙。” “哈哈,的确,那李长辞终归不是读书人,这一次能写下这诗作估计也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想来以后和我们学院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这儒祭之事,和谁同去都一样。”黄院监笑道。 陈院长这时不知又想到什么,只笑道:“那青山书院的欧阳朝闻也是用心良苦,只邀那李长辞参加儒祭,而不说直说诗词收录的事,这回还还真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了,殊不知一个捕快,哪懂我辈儒者的人情事故,若是这一次儒祭再被我圣言书院夺魁,那欧阳兄啊,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哈哈。” 说罢,陈院长本来就红润的面容更显血色,一旁高大的黄院监也是跟着轻笑。 “院长可知我那徒儿是如何让李长辞同意我们收录的吗?” 笑罢,黄院监眼神戏谑道。 “这我倒还不知,黄老,你说说?” 黄院监只偏头看了身后宋允州一眼,便对陈院长笑道:“那李长辞说谁能帮他还了家里的债,就将诗词给谁收录,我那徒儿,这一次只是花了六万两银子,就将望江楼这诗词给要过来了。” “嗷?还有此事?竟然是用银子换的?哈哈,始终是一个小捕快,终归是上不得台面。” 陈院长听言,开始只一愣,随即便笑了出来。 这诗词收录,如此风流高雅之事。 那小捕快,竟让人拿银子换。 真乃奇闻啊! 若是眼前的圣人复活,得知了此事,说不定都要给气个半死。 哈哈。 正当二人说着话,只见一群青白襕衫的学子,出现在人群外围。 “是青山书院的学子。” “这青山书院终于是来了,没想到这闻名大齐的青山书院,竟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今日儒祭,如此重要的事,这青山书院也不早早准备,也幸是祭祀还没开始,不然若是迟到,岂不是对圣人的无礼?” “如此怠慢,想来这青山书院对这次儒祭并没有多大的信心,看来最后,还是那圣言书院夺魁了。” 圣庙之外,一些观礼的儒生见青山书院学子挤着人群而入,不免纷纷议论了两声。 广场边,此刻有着一队持刀侍卫维持现场秩序。 领头的欧阳朝闻带着学子穿过人群,到此便拿出了书院的凭证。 那带头侍卫见到来人,恭敬的接过,只一看,便给青山书院放行。 “欧阳院长,儒祭就要开始,快快请进吧。” 虽青山书院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但那领头侍卫也不敢有丝毫意见。 仍是显得毕恭毕敬。 至于这凭证,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他这一队侍卫驻守圣庙多年,与欧阳朝闻早已是熟识。 “刘队长,多谢了。” 说罢,欧阳朝闻便急忙领着青山书院一众弟子,朝圣人脚下走去。 幸甚,总算是没迟到啊。 第121章 到场准备 李长辞跟着书院众人,穿过广场,终于是来到了圣人脚下。 此刻,他仰头而视。 只见儒家圣人那充满威严的石像似乎萦绕阵阵异光。 石像通身以乳白玉石打造,近看之下竟无一丝污垢泥泞。 想来这圣人石像日日有着专人打理。 毕竟是儒家圣人,乃是大齐一国的根基。 若是污了这石像,岂不是打天下书生学子的脸面? 这时,青山书院一众已整齐站立于圣人前方。 左边乃是圣言书院的学子,后方则是京兆府此次前来参加儒祭的众多书院。 只不过此刻,后方那些学子门人嘴上对青山书院皆略有微词。 大家都是京兆府的儒门书院。 你青山书院凭什么就如此晚才到? 连儒祭都不赶早,岂不是对圣人的不尊重? 看看别人圣言书院,同样是大齐儒家代表。 别人怎么就能提前到场? 这时,后方书院门人,心里纷纷对圣言书院好感激增。 这才应该是代表他们众家书院的魁首! 欧阳朝闻此刻站在前方,凭借其修为,自然也听到了一些抱怨。 不过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这次儒祭,他青山书院已胜券在握。 只凭那一言金句。 今年这一届儒祭魁首,定当是收入囊中。 到时候,这些书院自会忘了他青山书院晚到这件事,且对其推崇有加。 想到此,欧阳朝闻不禁又笑了笑。 看了眼一旁白袍锦衣的李长辞,心中欣慰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已是不可避免的会被圣言书院收录。 但是,这句一寸光阴一寸金,更是少有的金句。 只要杨慕容后两句续的不是太烂,那他青山书院,单凭这首诗。 就能挽回之前面对圣言书院的颓势,再次在天下书生的心中打响他青山书院的名号! 望江楼见伶人有感? 区区情爱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而这一言金句。 才是能代表万千学子的至理名言。 此刻,可能是由于望江楼那诗词即将被圣言书院收录的原因,欧阳朝闻心中已是对其有些看不上眼。 而他青山学子杨慕容那一句,才是更对他的胃口。 这时陈院长见一旁欧阳朝闻喜形于色,竟没有丝毫怒意。 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什么情况? 这老头都这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第145章 舅婶的质问 在手中把玩了一会浮仙令。 李长辞见此令牌除了有微微光华,其它并无什么神异。 看来想知道这浮仙令到底有什么用,只有等那老道老给他解释了。 收好了浮仙令,李长辞便将储物袋放好。 之后修炼了一会天地混元身。 便倒头躺了下去。 ...... 第二日一早。 李长辞洗漱过后,便来到正厅准备吃早饭。 此时,除了杨慕容,全家人都围在桌旁。 “二舅呢?” 李长辞坐下后,随口问了句。 “你二舅说突然想起书院有事,刚才饭也不吃就走了。” 范珠儿正给杨小小夹着菜。 夹完后,突然眼带异色的看了李长辞一眼,嘴中无意间还哼笑了一声。 瞬间,李长辞就感觉一丝不对。 这二舅几乎每天早上都在家里吃,怎么莫名其妙就走了? 再说昨日一天他都和二舅在一起,书院哪有什么事? 有问题。 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那范珠儿让两名丫鬟提来了两个食盒。 这食盒,正是李长辞昨天所带回的。 “长辞啊,这饭菜是你昨日打包回家的?” 李长辞闻言,只淡定道:“没错,昨日和二舅几人在京都找了家酒楼吃饭,我见其做的甚是美味,便想着给家里带一些回来尝尝。” 说辞,李长辞早就想好了。 想问出什么破绽? 没可能! 听了李长辞所言,范珠儿只是稍微一愣,便笑着说道:“呵呵,长辞这做了捕头后,真是越发替我们着想了。” 说着,她便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瞬间,这饭菜的香味便呼之欲出。 虽说到现在这些饭菜已是有些凉了,但昨夜一直放在食盒内,故仍然还保持着鲜美。 杨小小闻到香味,顿时就叫道:“好香啊!娘,我要吃!” 不仅是她,就连喝着稀饭的杨志恭与一旁的杨慕心都朝那食盒看了看。 “小小乖,等中午热好了后再吃。” 说罢,范珠儿又盖上了盖子。 随即吩咐丫鬟将其拿回厨房,让宋妈中午热一下。 杨小小听言,眼中顿时就有些激动。 中午又可以吃好吃的了。 随即大口大口喝起粥来,似乎还在用刚才食盒内的香气来下饭。 这时那范珠儿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李长辞,笑道:“长辞啊,这几个食盒的菜肴想来也是不便宜吧?” 后者一听,镇定道:“舅婶,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当时是上官鸿去付账的,想来应该不便宜。” 李长辞心中冷笑。 与之类似的问题,他回来时皆和几人对过了说词。 难怪二舅一早就要走,原来是早就想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舅婶的质问。 范珠儿听李长辞所言,又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道:“那还真是要感谢上官鸿了,没想到那个小子还挺大方的。” 李长辞闻言,知道这一关就算是过了。 若是舅婶知道他自己掏钱去买熊掌象拔什么的高级食材。 定是又要问他钱从哪里来。 还有多少剩余的。 随后基本就是想尽办法来榨自己。 这时,李长辞感觉舅婶范珠儿和那范知县,某些方面还真的有点像。 不愧是父女啊! 此刻,范珠儿夹着菜,似乎随口问道:“长辞啊,你们昨天在京都哪儿吃的饭啊,能做出这样的佳肴,肯定是很出名吧。” “是一处离书院不远的酒楼,好像叫什么天什么楼,舅婶啊,当时我们在泰华山饿了一天了,哪还有心情记这些。都只顾着去吃饭了。” 李长辞泡着油条,对答如流。 天华楼,算是离青山书院比较近的一家酒楼,书院的学子也时常去。 在京都虽没什么名气,但做的饭菜还算可口。 这都是二舅告诉他的。 就是为了预防这样的情况。 范珠儿见此,只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双目之中,似乎隐隐露出些许疑惑。 吃了两口粥,范珠儿突然又道:“长辞啊,刚才我见那食盒除了菜肴的味道,似乎还混着这一丝胭脂味,而且那食盒做工十分精细,想来那天华楼有不少小姑娘在帮忙吧?” 李长辞这一次听完。 心中倒是有些惊意。 这舅婶,鼻子很灵嘛。 这都能闻出来? 不会是在诈他吧? 这问题,连他之前都是没想到。 不过李长辞反应也快,只笑道:“舅婶哪里话,这天华楼哪有什么小姑娘,还有这些食盒,只是上官鸿去外面单独买的。” “若是有胭脂味,应该是在卖食盒那里沾上的吧,那卖食盒的老板,说不定就是个女子。” 范珠儿听后,含糊回应了两句,便笑着不再说什么。 李长辞见此,心中只是一笑。 舅婶还是敏感啊。 若是哪天知道二舅看起来唯唯诺诺。 但其实私下里是个博爱之人,会不会当众发飙? 甚至一纸休书休了二舅? 看来现阶段,只有事事往上官鸿身上推了。 毕竟他们这四人,上官鸿和舅婶是交集最少的。 此刻,李长辞见舅婶的眼色似乎还有些不信。 便岔开话题对杨志恭道:“老爷子,昨天给你带了坛上好的女儿红回来,也一并放在厨房了。” 后者闻言,面色一喜。 “哦?长辞啊,这也是上官鸿买的?” 他本就好喝酒这一口。 没想到这大孙子还特意给他带了坛好酒回来。 不过就是不知是不是上官鸿给的钱。 “这个不是,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 三十年的女儿红,想来市场价都得数两银子一坛。 老爷子估计打死也不会舍得买来喝。 虽说这酒只是酒席的附赠物,但李长辞还是想将其作用最大化。 “哈哈,长辞啊,你说你好端端给我带什么酒啊,还是女儿红!记得上一次喝女儿红的时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你小子,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老爷子似乎心情变得不错。 恨不得现在就去厨房看看这坛女儿红。 不过鉴于长辈的威严,还是没有立刻动身。 只得吃完饭等会再说了。 而范珠儿,本欲再询问一些细节。 但李长辞以衙门之事为由,还不等她问就出门了。 若是再问下去。 他也不能保证不会露馅。 他倒是没事,还未成亲。 但二舅可就要了命了。 清河衙门,快班堂。 范知县正来回踱步,等着李长辞来点卯。 昨天儒祭发生的一切,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范子建都给他说了。 辞安那小子,不仅夺了魁。 还获得了三公主亲赏的游龙金豪! 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游龙金豪,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乃是皇家御用之物,一般不会轻易赏赐。 而拥有游龙金豪,不仅是读书人至高的荣誉。 更是皇家认可的象征。 简直不敢信啊! 此刻,范知县心中,对李长辞的羡慕。 差一点就要变成嫉妒了! 第146章 兴奋的范知县 范知县左等右等。 终于,穿戴整齐捕头服的李长辞走进了快班堂。 “头儿!” “李捕头!” “李捕!” 周围快班堂的捕快见到来人,纷纷激动的打着招呼。 虽然他们这些捕快现在并不知道儒祭中李长辞夺魁的事。 但从近日流传出的消息看,他们这位捕头,恐怕已是被六扇门看中了。 这才做了捕头没几日,竟又要入六扇门。 李捕头,真是年轻有为啊! 不少人眼中露出恭敬羡慕的神色。 他们这些人既然来了衙门做捕快,又有谁不想有李长辞这样的仕途? 而范知县,见李长辞进来。 臃肿的身子连忙从凳子上站起。 强忍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的笑道:“辞安啊,昨日参加那儒祭还顺利吧,听子建说你可成了小试中的黑马啊,哈哈。” 李长辞见范知县竟然出现在快班堂。 看这副样子,似乎还是专程在等他,一时也有些没想到。 故上前拜见道:“范大人,只是运气罢了,都是些小事而已。” “小事?辞安啊,在你二舅姥爷面前就不要客套了,昨日你作的那首儒祭小赋二舅姥爷已经听了,作的是真好啊!甚至比你之前那首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还要好!” “就连三公主殿下都亲自为你这首诗命题,辞安,二舅姥爷一直就觉得你有才华,奈何杨老捕头不识人啊,竟让你来做了捕快,现在,你二舅姥爷每每想起,都是为你不平啊!” 说着,范知县脸上还露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那模样,就像是自家死了儿子一样,就差哭出来了。 “范大人,这......” 李长辞正想说这做捕快也还好,不用为他担忧的话。 结果话都还没说出口,那范知县便立即打断道:“辞安,叫什么大人?都是一家人,这么叫不是生分了嘛!以后在衙门,就还是叫我姥爷就是了,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哈哈。” 范大人这话一出口。 周围一众捕快瞬间傻眼了。 这...... 若是以前,李捕头直接叫姥爷,少不了会被范大人一顿训斥。 现如今,范大人竟然主动要求李捕头这样叫。 不愧是要入六扇门的人啊! 现在就连范大人都开始拉关系了! 至于之前范知县说的什么儒祭的事,在场的大多数捕头并不是很懂。 自然也就无视了,全数将这些归功于京都六扇门。 不过有一个人此刻和其他捕快想的却是不同。 那就是站在不远处的张浩。 他以前本就读过一段时间的私塾。 对于京兆府科举之前的儒祭,还是有些了解。 甚至还跟着当时的先生,去了一届儒祭观礼。 当他听到李长辞昨日在儒祭中夺魁后,整个人便痴傻如石化般伫立在原地。 辞安他......竟在儒祭小试中夺魁了?! 他不敢相信啊! 范知县此刻,似乎也注意到了周围捕快的异样。 只轻咳了一声,便伸手将李长辞拉入了后者那单独的办公间。 关上门后。 范知县似有些兴奋道:“辞安啊,公主殿下是不是赏赐了你一支游龙金豪啊?” 李长辞此时,看着如此模样的范知县。 心中叹了一声。 二舅姥爷,是越来越会没错了。 以前让人家叫他范大人,现在见自己声名傍身,竟直接让他叫姥爷了。 “那个,是的,殿下的确赐下了一支。” 听闻,范知县顿时兴奋之色更显,有些急切道:“辞安,今天带在身上没有?能不能让二舅姥爷瞧瞧?” 说话间,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公主御赐,游龙金豪。 范知县他实在是忍不住啊! 李长辞见状,咽了咽口水。 看二舅姥爷这模样,这拿出来还能收回吗...... 不过李长辞也是个大方人,都是沾亲带故的,对方怎么可能不还? 随即在衣口一抚,一支金灿灿的黄金毛笔便出现在手中。 这一幕,又是让对面的范知县吃了一惊。 储物袋。 这东西当时他在青山书院攻读时,就已有了解。 没想到辞安竟然也有一个。 而当看见对方手中那雕刻着四龙戏珠的游龙金豪时。 眼中顿时精光大放。 “就是这个,不过二舅姥爷,此乃公主赏赐之物,那个......看了要还的。” 李长辞给范知县之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哎呀,辞安啊,当然!当然!公主殿下当着众书院学子大儒赐你的东西,谁敢私留啊!” 说罢,范知县小心翼翼接过了这金笔。 捧在手中,如绝世珍宝一般。 “啧啧,这做工,这笔头,这分量!辞安啊,这真是个好宝贝啊!” 范知县握着这金笔,两眼放光,紧紧盯着。 口中还不时称赞。 本还想找一张纸来体验体验这游龙金豪写起字来的感觉。 但见这笔尖还是雪白,没沾过墨水。 便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不过他还是坐在案桌前,试着虚写了几个字。 “辞安啊,以后你有了这游龙金豪,以后只要是读书人,皆是会敬你三分,这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范知县说罢,有些不舍的将金笔还给了李长辞。 似乎意犹未尽,还捏了捏之前拿笔的手指。 李长辞接过收好,笑道:“我这字写得怎么样姥爷也是知道的,以后若是真见了他们,哪敢将这金笔拿出来?若是一时兴起让我写几个字,岂不是自找麻烦。” 范知县听言,脸上又是浮现出痛惜之色。 不是这次不是怪那杨老头没让李长辞读书。 而是痛惜这游龙金豪竟会落在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捕头身上。 真乃暴殄天物啊! 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他可不会说出来。 毕竟现在他这后辈,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段时日以来,不仅连破大案,被六扇门神捕许诺了七品紫衣。 现在,连陛下的掌上明珠。 三公主殿下,都亲自赐礼。 此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这做二舅姥爷的,看来以后必须好好相处一下了。 提点提点,与他说说自己深谙多年的为官之道。 作为长辈,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第148章 周妈的往事 贪官污吏? 李长辞见这词从范知县嘴中说出,总觉得有点违和。 不过二舅姥爷虽然平日里也敢要敢拿。 但好歹不会对普通人下手,且拿的也不多。 李长辞觉得,在大齐,二舅姥爷这种,应该就算是清官了。 此时,他再看了眼手中的邸报,就将其归还。 既然那司徒化暂且只是被革职,那他目前的处境就还是不安全。 所幸,他现在已是修炼了那大佬的天地混元身。 周身三百五十六穴道尽开。 又有青山书院院长赠予的九峰图。 若是再遇到那善苦和尚之流,想来是不用再担心。 也不知道六扇门和锦衣卫那帮人现在有什么打算。 不过既然朝廷中三司法的人插手了,那这灾银案定是没那么简单就破的。 和范知县再说了两句后,李长辞便出了房门。 不管怎样,至少上面还有六扇门和锦衣卫两帮人顶着。 要说自己多危险,那也不至于。 那司徒化现在,恐怕是自保都忙不过了。 回到快班堂,李长辞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间。 随后就准备离开衙门。 毕竟现在是捕头了,提前一两个小时下班,没人会说什么。 再说现在二舅姥爷对自己都这态度了。 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他又不是旷工。 而是出去亲自巡逻。 只是巡完逻就直接回家了而已! “李捕头!” 衙门口,两旁值岗的衙役恭敬的打招呼。 “嗯,辛苦了,我出去转转。” 李长辞朝两人点了点头。 随后便光明正大的朝着南街走去。 那两名衙役见状,眼中没有任何异色。 甚至还觉得李捕头真是尽职,巡逻这种事也亲力亲为。 南街的道路。 还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是该去看看上官大妞资助的那些孩子了。 李长辞出衙门时已换了一套便服,走在街上。 路过之前上官云燕带自己买烧鹅点心的铺子时。 他也驻足买了一些。 两只烧鹅,一袋点心。 想来对那些孩子来说已然是够吃一顿了。 提着几个油纸包。 李长辞哼着小曲,一路就往南门外行去。 等来到那处破旧院落处。 只见此刻,几名孩童正欢快的在院落中玩耍。 虽然他们身上皆有残疾。 但孩童的天真烂漫似乎让他们忘掉了这一切。 只是享受现有的快乐。 李长辞驻足在外。 看着这些孩童无忧无虑的玩耍,只默默笑了笑。 上官大妞,还真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啊。 这时,院落内正洗着衣物的老妇看见了李长辞。 当看清他这张脸时,立即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有些拘谨的笑道:“李......李捕快,您来啦。” 看着眼前的老妇,李长辞笑着点了点头:“周妈,这段时间孩子们都好吧。” “好,都很好!这些孩子能遇到上官捕头和李捕快这样的贵人,真是这些孩子们的造化。” 眼前名叫周妈的老妇随即热情的将李长辞迎了进去。 当其走入院落后,那些孩子看见李长辞到来,皆是停下了玩闹。 似乎还有些害羞,大多数孩子都躲进了房门。 只露出一个个小脑袋看着李长辞。 后者见状,只笑了笑,他知道自己来的次数少,这些孩子见了还有些生分。 于是将手中提着的油纸袋晃了晃,挥手让那些门内的孩子过来。 这些孩子见了李长辞手中的东西,似乎知道是好吃的。 于是两个胆子大的孩子鼓起勇气,走出了房门,小心翼翼就朝他靠来。 李长辞见后,笑道:“哈哈,拿去,和大家一起吃吧。” 将手中几个油纸待递给了那两名稍大的孩子。 李长辞便和周妈一同进了屋内。 看了眼这些盯着油纸袋兴奋不已的孩子,李长辞随即坐下,笑着和周妈聊起了天。 从周妈的口中得知,这些孩子的确都是从小被家里人抛弃的。 大齐的一些穷苦人家,就是生下正常孩子,有些养不起的也会卖给别人做丫鬟下人。 就更别说这些先天有着残疾的孩子了。 “本以为这些孩子的结局注定都会夭折,哪曾想到上官捕头大发慈悲,买了这处别院,收留了他们,上官捕头真是个大善人啊。” 周妈说着,竟还摸了摸眼泪。 李长辞见此,安慰了两句,心想这周妈也是个心善之人。 难怪上官大妞会将这些孩子交到她手上抚养。 随后,李长辞又和周妈聊了一些她之前的事。 原来这周妈,几十年前竟是清河畔灯船上的一名舞姬。 因为貌美,有幸被当时清河县一位富甲公子看中,后来两人还互生了情愫。 甚至,为了周妈,这富家公子竟偷了家里的钱,想要给她赎身。 谁知这事竟被那富甲公子的父亲知晓,在两人幽会之际,强行派人将那公子抓了回去。 临走时,还打断了周妈的腿。 腿断了,那灯船自然是不能留了。 之后,周妈便只得找了个人家,做起了下人。 也幸那家人不嫌弃周妈跛脚,让她在清河算是有了条生路。 再后来,收留的那家人家道中落,已年老的周妈便又流落了街头。 幸是当时的上官云燕发现了她,见其为人亲和,做事也勤快。 便给了这么一个差事。 听完后,李长辞也是叹了口气。 看着周妈脸上满布的皱纹和花白的头发,只叹道:“一朝春尽红颜老啊。” 那周妈听言,湿润的眼中,竟难得闪过丝哀伤。 似乎李长辞这句话又让她回忆起了今生,泪水又珊珊落下。 待平复心情后,周妈便道:“没想到李捕快竟也懂读书人的这些词句,此句作的可真让人伤感。” 周妈以前在灯船待过,公子文人什么的也是见过的。 当年也是有不少人为其作过诗,她那相好的富甲公子更是如此。 听得李长辞这一句后,周妈倒是对其另眼相看起来。 这一句,就是当年那些公子,也不见得能轻易作出。 “周妈,不知那富家公子如今可还在世?” “自然是还在世的,后来那人也悄悄来找过我,不过见我腿脚已是不好,又在别人家里做下人,只给了我些银子,之后便再未出现了。” “能不能说说那人姓甚名谁?” 李长辞问道,不过就算那人还在清河县,现在估计也是年老之人了。 周妈见此,叹了口气,只道:“那人现在在清河还是有些名气,想必李捕快你也知道一二,正是那玉雪堂的掌柜,西门才。” 听言,李长辞顿时就是一愣。 竟是那个给衙门老周看伤的西门大夫?! 第150章 佛门铜骨境 这中年和尚,脚只一踏。 整个人便如流星一般朝李长辞飞去。 过程中,他那魁梧的身体泛着金光。 遇风震动的衣袖中,一块块结实紧致的肌肉隐隐显现。 李长辞瞧着急速驰来的中年和尚,右手紧紧握刀。 不敢有一丝松懈。 这时候,逃是肯定不行了。 暂且只能先行御敌。 不过这中年和尚给他的压力,比那金吾卫的周道雄还是差上很多。 想来就算是后天第二层境界,也应该只是初到而已。 没有犹豫。 李长辞右手提刀,一套三字刀诀便迎上了袭到跟前的中年和尚。 只听“当”的一声。 巨大兵器相撞的声响就在这乡间小路爆发。 刚一接触。 李长辞就感手中传来阵阵巨力。 将他击的连连后退。 这和尚。 竟有如此怪力! 而对方,却稳稳落在了原地。 没有退却分毫。 这一击过后,中年和尚没有立刻进攻,而是道:“阿弥陀佛,李施主仅凭行气境界,就能接下贫僧这一击,着实惊讶。” “如此天赋,若是来我法慧寺,我法慧寺罗汉堂,必定会有李施主的一席之地。若是施主愿意,之后在侍郎大人面前,贫僧自会为施主美言几句,施主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李长辞此刻,看着眼前金光阵阵的中年和尚。 心中却是一惊。 法慧寺?! 这寺庙,他知道。 乃是京都西南边上的一座佛寺。 是京兆府最大的几家佛寺之一。 平日里香火还算旺盛,且由于离清河县不远,故清河县居民常常去那家寺庙祈福。 他记得上一次,二舅就带着家中一众女眷去过。 没想到这三个和尚,竟然是那法慧寺的。 想到此,李长辞顿时一阵后怕。 没想到这看上去人畜无害,游客不绝的法慧寺。 竟还和那户部侍郎有牵扯!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经过刚才那一击,李长辞也感觉到这和尚的强势。 即使他实力远超同境界的武者。 但面对这已入后天第二境的高手,交起手来却还是倍感吃力。 “贫僧法号慧丰,不知李施主意下如何?”这名叫慧丰的和尚平静道。 “不知若是去了你那罗汉堂,可能饮酒?” “自然是不能的。” “可能吃肉?” “也不能。” “那能否结婚生子?” “更是不能。” “既然都不能,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李长辞呵呵一笑。 都替那连赈灾银都敢贪的户部侍郎办事了,却还满嘴清规戒律。 也不知只是这几个和尚如此虚伪。 还是整个法慧寺都是如此。 那慧丰听言,目光随之一凝,平静道:“如此说来,李施主是不愿意了?” “和尚,听说你们佛门后天第二境叫铜骨境,不知到了这境界,是不是真的铜皮铁骨?” 去罗汉堂? 李长辞当然是拒绝的。 先不说能不能过户部侍郎那一关。 若是那法慧寺整个就是一贼窝。 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就算是缓兵之计,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慧丰此刻,听李长辞所言,也不恼怒,只笑道:“既然李施主好奇,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有李施主现在不愿意,说不定到了那侍郎大人面前,就回心转意了也说不定。” 听得法慧之言,李长辞只冷笑一声。 看样子,这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 想罢,李长辞劲气御手。 三道刀气接连砍出。 随即他又跳向空中,朝那慧丰又劈了数刀。 就这一瞬间,七八道刀气就从几个方位就朝那慧丰袭去。 现在的李长辞,由于每日都打坐修炼天地混元身。 其三百六十五穴道内的劲气愈加浑厚。 这几道刀气,和之前比,已是强了许多。 对面那慧丰见状,神色也变得凝重。 对面之人虽只是行气境。 但一连砍下七八道出体刀气。 这已是只有出体境武者才能承受的消耗。 不敢大意。 慧丰立即收回钵盂。 两手拿着禅杖,周身金光大放。 就朝前方无形刀气挡去。 只见每一道刀气击中慧丰的禅杖,后者便后退一小步。 脸上也不再有之前的轻松。 很明显,这时的李长辞,凭着离体刀气的攻击,暂时能压那慧丰一筹。 当最后一道刀气劈在慧丰禅杖上,此刻他已后退了数米之远。 李长辞见此,不打算给他留机会。 一瞬间。 周身劲气倾泻而出。 似不要钱一样,道道刀气就朝慧丰砍去。 现在凭刀气出体的远程攻击,他压制住了慧丰。 当然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若是能一举将对手击溃,当然最好。 这时那慧丰眉头已是紧皱。 手中那黑铁禅杖,已被李长辞的刀气砍出了一道缺口。 后方善苦两人,见慧丰竟还落了下风。 之前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神色已然消失。 嘴中不停对李长辞施展禅律神通。 希望能助慧丰一臂之力。 不过此时的李长辞,周身劲气环绕。 衣带鬓发似乎都在劲气的包围下漂浮起来。 那两道禅律佛音,对其几乎不造成任何影响。 又是几道刀气出体。 当那慧丰再次接下一道刀气时。 只听“砰”的一声。 那黑铁禅杖应声而断。 竟被这刀气硬生生砍成了两截。 随后而来的刀气。 他再也无兵器阻挡。 就听“噗噗”两声。 余下的两道刀气直愣愣的就劈在了慧丰胸口。 “师叔!” 后房善苦和那长眉和尚见此。 皆是神色一惊。 而那善苦和尚。 更是再无之前从容的脸色。 这李长辞。 也就半月左右的时间。 不仅突破到了后天境界。 竟还能在行气境砍出刀气。 连入了后天铜骨境的慧丰长老都似有些不敌。 他现在心中只感震惊。 而此时。 被李长辞刀气斩中的慧丰立于原地。 那被划破的衣襟之下。 却并未有鲜血流出。 “李施主虽然只是行气境,但刀气之强,想来就是比那些初入出体境的武者,也相去不多了。” 慧丰扔掉了已被砍废的禅杖。 盯着李长辞,竟笑了出来。 “不过我佛门铜骨境,正如李施主所言,铜皮铁骨,岂是你这刀气所能伤?” 说罢,他扯碎了上衣。 顿时泛着金光的半身便显露出来。 只见他胸口之上,两道白色的刀印交叉在胸前。 却是未破的皮肉半分。 后方善苦二人见此,才是长出了口气。 就算那小子再强,也只是个行气境罢了。 哪能伤到他们铜骨境的师叔! 第151章 反杀 而李长辞此刻。 见那慧丰中了两道刀气竟毫发无伤。 双眉也是一凝。 这佛门铜骨境,竟还真是铜皮铁骨。 他这刀气,虽不及真正出体境刀气的威力。 但就算是坚硬厚实的墙壁。 也能砍出一道几寸深的沟壑。 而这慧丰。 竟以肉体之躯硬生生扛了他两记刀气而丝毫不伤。 这佛门铜骨境的强者,果真是刀枪不入啊! 还没来得及多想。 只见那光着上半身的慧丰。 直接双腿一蹬,双手握拳就朝李长辞奔来。 看其架势,这是要上前肉搏了。 李长辞立即横刀在前。 周身穴道劲气涌动。 随即几道刀气便拔刀而出。 刀气运用到现在。 李长辞已经消耗了周身接近一半的劲气。 虽然穴道中的劲气时刻都能自我补充。 但眼前李长辞的消耗速度明显远超恢复的速度。 那慧丰见又是几道刀气扑来。 眼神中闪过些许戏谑之意。 不躲不闪。 任凭这刀气劈于身前。 只听“砰砰”几声。 那数道刀气只在其皮肤上留下几条白印,便消散于无。 “李施主,贫僧说过,若是你不愿意,贫僧就来帮你,现在,可有后悔?” 说罢,那慧丰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笑意。 之后那如钢铁般的拳头就朝李长辞挥去。 而后者,见刀气已拦不住对方。 脸上神色亦是愈发凝重。 没多想,手中铁鳞便迎对方双拳而上。 霎时间拳刀相接。 顿时爆发出阵阵巨浪。 震的周边林木嗤嗤晃动。 这慧丰和尚的每一拳,似都传来千金巨力。 将李长辞虎口撞的隐隐作疼。 二人所过之处。 尘土飞扬。 一时间,这乡间小道。 满是刀光拳影。 不过多时。 李长辞只觉后继乏力。 再如此下去,他必败无疑。 对方此刻金光正盛。 而他劲气消耗的速度却大的惊人。 再没多想。 只见李长辞运转周身穴道。 劲气立即汇于手中铁鳞。 随即横刀辟出。 暂且就将那慧丰和尚劈出了几米远。 只见李长辞单手往胸口一挥。 一副暗黄色卷轴便出现在其手中。 待那慧丰再次冲来之际。 李长辞立刻将这卷轴打开,引导劲气注入。 只见瞬时间。 一座山峰虚影便将李长辞包围。 这虚影之上,树木流水清晰可见。 正和那九峰图中最大的那座山峰一模一样! 前方冲来的慧丰和尚见此。 目光一凛。 不过也没多想。 一拳就往山峰虚影砸去。 随后,只听“咚”的一声。 那慧丰金光闪烁的拳头就砸在这山峰虚影之上。 不过这一拳砸下。 这山峰虚影未见任何损伤。 而那慧丰。 却被这虚影震飞了出去。 落地后,尽是痛苦之色。 而眼中,满是震惊。 此刻,他的一只手臂。 竟被这虚影震弯了过去。 形态极度扭曲。 李长辞在虚影内一见。 便知慧丰这只手。 怕是已然断了。 这九峰图。 竟然如此强横! 这时,李长辞心神大定。 欧阳院长。 不愧是后天第三境的绝顶强者! 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法器。 就让这铜骨境的和尚断了一臂。 此时,李长辞周身那护体虚影仍然存在,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消散。 他猜测多半会等到九峰图中的能量耗尽,这虚影才会消散。 想到此。 李长辞不做停留。 直接就朝慧丰而去。 有此虚影护体。 他现在基本就处于无敌的状态。 不趁他病要他命,待一会虚影消失。 哭的就是他了。 那慧丰此刻,眼中震惊久久没有消失。 这小子。 竟还身怀高阶法器! 他现在已将他那扭曲的手臂复位。 想来没个数月是难以恢复了。 见李长辞顶着山峰虚影而来。 那慧丰哪还敢迎战。 起身便往后逃去。 见李长辞在身后穷追不舍。 于是便朝后喊道:“李施主,贫僧几人也只是受侍郎大人之令来邀,何必如此相逼?” “想来李施主在这清河县也不是一人而居,家中定还有亲人,若是李施主不愿就此收手,恐怕那侍郎大人之后见不到我几人回去,下次就不单单来请李施主了。” 李长辞听言。 顿时怒从心起。 这帮和尚。 竟然拿家人来威胁他! 这已经触了他的逆鳞! 而此刻,那善苦两人见慧丰落败。 顿时神色大惊,眼中也浮现恐惧之色。 还没等慧丰过来。 他二人就先朝远方逃去。 慧丰看着身后追来的李长辞,心中越发是不安。 此刻,他的铜身已破。 再无力一战。 而对方似已起了杀意。 吓的他脚步不敢停留分毫。 很快,他便追上善苦长眉两人,先一步朝官道跑去。 那善苦二人还只是禅律境的修士,尚未锻体。 脚步不快。 李长辞很快就追上了二人。 看着身后顶着巨大山峰虚影的李长辞。 那善苦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口中忙道:“李施主,有话好说!贫僧也只是为侍郎大人办事而已,并无其它恶意!” 李长辞见此,只冷哼一笑。 今日这三人追踪他于此。 定是知晓了那破旧小院的事。 这些人,杀之才能让他安心。 没有多言。 铁鳞挥出。 刀气横飞。 这禅律境的善苦。 顿时便身首异处。 好大一个头领。 直冲天际。 而他旁边那长眉和尚。 早已被吓傻。 此刻脸色煞白。 仿佛用尽了平生气力。 就朝慧丰追去。 但没跑两步。 身后刀气便呼啸而来。 顿时就被拦腰斩断。 内脏落了满地。 收拾了二人,李长辞蹬步跳跃,就朝前方的慧丰而去。 前方慧丰见此。 吓的冷汗直流。 这李长辞。 竟真敢对他法慧寺门人动手! 不敢再多想。 慧丰此刻,一路狂奔。 李长辞见状,顿时运转剩余劲气就往双足而去。 一时间,快步如飞。 没一会追到慧丰身后。 后者感受到身后杀意。 此刻甚至连看都不敢看。 现如今他铜身已破。 那李长辞的刀气。 再也不能毫发无伤的挡下。 想到此,他眼中神色愈发恐惧。 “李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若贫僧回不去,不光是侍郎大人,法慧寺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言。 李长辞心中冷笑。 这就更不能放你回去了。 此刻山峰虚影已是逐渐模糊。 看样子马上就要消失。 李长辞不再拖沓。 运转剩余劲气。 挥刀斩向前方慧丰。 只见一道巨大的刀气径直向前。 一瞬间就来到慧丰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破空声。 慧丰和尚这一刻,竟生出了后悔之意。 今日,万不该来此啊! “李长辞,我法慧寺不会放过你......” 话还没说完。 慧丰就感喉咙一凉。 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这时,李长辞走来。 周身的虚影已是完全消失。 那九峰图上,最大的那山峰已然不见。 将其收回储物袋后,看着地上慧丰那面带惊恐的头颅。 伸手就靠了过去。 第152章 事后分析 很快,李长辞这次吸魂就结束。 从慧丰的记忆中窥知,这三人中,仅有那善苦和尚是户部侍郎司徒化的门客。 那慧丰和长眉和尚善行,只是通过善苦与那司徒化联系。 这一次抓捕他的计划。 就是善苦和尚亲自到法慧寺通知的二人。 不过这些都没有让李长辞意外。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 那剩余的十几万两,竟通通都在法慧寺! 刚窥得这个消息,直接就让李长辞浑身一震。 这普普通通的佛家寺庙。 不仅有像慧丰一样的铜骨境强者。 暗地里,竟然还和那户部侍郎干起了这等勾当。 甚至在慧丰的记忆中,那司徒化,甚至不止一次派人往法慧寺运送银两。 这段时日的兖州赈灾银贪腐案,竟还只是其中数额较少的一起。 现在,李长辞明白了。 这法慧寺就是那户部侍郎藏匿银两的大本营。 当其从朝廷各种拨款中扣下银两后,先是先让人分藏在各地。 最后统一运送到法慧寺。 李长辞猜测,那清河县司徒府,就是其中一处临时寄存点。 信息量太大,李长辞一时竟有些懵。 这司徒化,都不能用贪官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国家公敌啊! 不过当李长辞冷静下来,再分析此事。 却是又觉得这么大规模,且连续的贪腐,那司徒化一人,定是做不下来。 虽说三品侍郎的官职也不低。 但若说仅凭一个侍郎职位就能连续大规模贪污。 这让他有点不信。 必定是那司徒化后面,还有靠山。 户部侍郎已是三品,那背后靠山,岂不已是位极人臣? 想到此,李长辞只觉这大齐朝堂,当真不简单啊。 这慧丰和尚在法慧寺地位虽然不低,但只负责和司徒化对接。 至于那司徒化后面还有谁,李长辞暂时也不清楚。 “算了,这哪是我这个小捕快该操心的事,还是先交给六扇门和锦衣卫去查吧。” 他现在的身份只是清河县的九品捕头。 在那帮人眼中,最多也只是发现清河县这一处寄存点。 还不至于对自己赶尽杀绝。 所以这次只派了三个和尚来抓他。 若是让他们知晓自己此刻竟知道了这么多。 恐怕对方绝不会放过自己,定是会当场诛杀。 甚至他的家人都会有危险。 这一次慧丰三个和尚来拿人,就是对他的一次警示。 那司徒化之后见这三人没有回去,定是会有所猜疑。 说不定还会派人再来。 “看来是要未雨绸缪了。” 想明白后,李长辞很快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第一,是要多准备防身的法器,就比如之前用过的天工宗令牌和九峰图这种。 特点是一次性。 消耗低。 只需不多的劲气,就能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听欧阳朝闻说像九峰图这样的卷轴,他那里还有很多。 看来现在可以考虑考虑让他拿这些卷轴来交换那儒祭小赋了。 相信那欧阳院长也乐得如此。 第二,就是保护家人的安危。 如今那司徒化已经注意到了他,凭他三品大员的身份,定然也是知晓他家里人的情况。 这一次只是针对他而来,那下一次会不会对他家人出手就不好说了。 必须提前做准备。 现在他手上的底牌,除了储物袋中六万多两银子。 就是那首儒祭小赋的诗作。 没法办,只能继续薅那两家书院的羊毛了。 到时候看能不能去书院请个高手回家坐镇一段时日。 第三,便是防守反击,协助六扇门和锦衣卫调查。 既然现在他知道那十几万两赈灾银就藏在法慧寺。 那只要协助六扇门和锦衣卫破了案。 让那司徒化彻底倒台,相信自己与家人也就安全了。 不过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第一点和第二点。 只有先让自己万无一失,才能腾出精力去帮别人。 想好接下来的重点后,李长辞迅速就开始处理慧丰三个和尚的尸体。 至于在善苦和善行身上看到的记忆,和慧丰比起来就显得没什么作用了。 毁尸灭迹,李长辞暂时还不好做。 只得用老办法,在林中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这几人埋了。 处理干净后,李长辞看着手中一个黑色的储物袋,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那慧丰和尚的储物袋。 不过这储物袋的空间确实比较狭小,只有大约一立方米。 这么一对比,李长辞顿时觉得那天工宗门人真的壕。 随手一给,就是一个三立方米的储物袋。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储物袋。 他就将其收了起来。 这储物袋不知是什么原理,不能放入另一个储物袋中。 故只得和他自己的一起放在衣口下。 这一次虽说遭遇了危险,但收获也是颇丰。 在那善行和善苦身上,他一共搜出了五千多两银票。 而那慧丰的储物袋中,也有一万多两。 光是银票,他就收罗了足足一万五千多两。 不过这些和尚除了银票多,其他倒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尽是一些日用品和法事器具。 这些东西,李长辞一股脑的和他们安葬在了一起。 算是给他们上路的陪伴吧。 不过要说最有价值的,还是这储物袋。 这东西很难弄到,连京都通宝楼都时常断货。 就算有,也是一个天价。 摸了摸胸口两个储物袋。 此刻李长辞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安慰...... 回到家中时,正好赶上了晚饭。 李长辞先是去水缸处,打水用皂角反复洗了洗手。 之后,才走到饭桌前入座。 不过,当李长辞入座后。 家里众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怪。 舅婶眼中带着疑惑和震惊。 小姨妈眼中带着崇拜和羞涩。 老爷子神色则有些遗憾和自责。 而二舅杨慕容,那双眼睛,竟是有些空洞无神。 此刻,除了一如往日干饭的杨小小,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他。 让后者感觉都有点瘆得慌。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穿着白色衣裙的范珠儿,声音有些颤抖的道:“长辞啊,听说你在儒祭小试中夺魁了?” 一旁杨慕心也跟着小声道:“长辞哥,这是真的吗?” 李长辞闻言,顿时明白了。 原来是这件事,也不知是听外面说的还是二舅说的。 不过这也不是啥大事,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吗? “运气而已,也没什么用,赶紧吃饭吧。” 李长辞笑了一声,便先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这时,只听那杨志恭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长辞啊,爷爷对不起你,没想到你在读书这方面,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若是我当初坚持送你去读书,现在说不定都是状元郎了!” 说罢,杨志恭脸上满是后悔之色。 喝了口中午剩下的女儿红。 又是叹息了一声! 第153章 忧愁的二舅 闻言,李长辞只尴尬笑了两声。 这若真是坚持让原主人去读书,说不定最后会把您老气死也说不定。 “老爷子,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儒祭小试只是作诗而已,当不得真学问,若是让我写文章考科举,恐怕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李长辞这说的也是实话,抄抄诗词还可以,写文章还是算了。 老爷子听后,饱经风霜的老脸上,自责之色更浓。 这定然是长辞在安慰他。 虽然他当了一辈子的捕头。 但早年也是了解过一些读书人的事。 这儒祭,是京兆府学子的大事。 就是他那儿子杨慕容,当年清河县秀才头名,在那儒祭上也是没有半点作为。 而这从小不被他看好的外孙,竟第一次参加就夺了魁。 这让他这个家中长辈,如何不自责啊! 杨志恭拿着装满酒的酒杯,自顾叹息道:“长辞有如此天赋,我却没让他去读书......现在,我还喝他带回来这坛至少三十年年份的女儿红,还是个人吗?!” 说罢,老爷子强忍心中的不舍,直接就将这酒杯中的美酒往后泼去。 随后看也不看。 脸上尽是痛惜之色。 李长辞见状,心里吐槽,这酒都喝到现在了,才想起倒。 这是要闹哪出啊。 看着老爷子沉痛的神色。 他此刻也不知道老爷子是心疼他,还是刚刚倒掉的那一杯酒。 不过对方都这样了,李长辞还是安慰道:“老爷子就不要自责了,我的能力我自己最清楚,取巧作一两首诗还可以,若是说真去读书,恐怕那些教书的先生都要气死。” “再说了,这读书也不见得是个好出路,二舅学问这般好,还不是到现在没入仕,看看你孙子,已经是朝廷九品官职了,而且说不定还能进六扇门当个七品紫衣。” “当时送我做捕快,现在看来,真是明智的选择啊。” 听了李长辞这话,那杨志恭脸上的痛惜之色才逐渐好转。 于是缓缓道:“长辞啊,这都是你的本事,唉,也幸好你在捕快这方面的才能最近开始显现,不然我这老头的罪孽就大了。” “哈哈,老爷子言重了。” 说罢,李长辞抱起酒坛,就给杨志恭满了一杯酒。 后者见状,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如此看来,他这大孙儿是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总算是放心了。 只是可惜了刚才那杯酒啊,长辞带回来的这女儿红,味道真是醇啊。 他这辈子,除了当年去京都的那段时日,之后几乎再没喝过。 随即,杨志恭端起这满满一杯酒,咕噜噜一口就喝了下去。 真是好酒啊! 一旁范珠儿和杨慕心此刻也是回过神来。 对于儒祭这件事,读了一些书的两人,自然是知道一些。 尤其是范珠儿,小时候没少听他那知县父亲提起这儒祭之事。 知道这儒祭若是夺魁,对今后入仕都大有帮助。 没想到,今年这一届,竟是他这当捕头的大外甥拿了第一名。 简直让她不敢相信。 这大外甥,最近仕途还真是一飞冲天啊! 不仅做了捕头,又被六扇门看中,现在还在那读书人的盛会中夺了魁。 听说连三公主殿下都亲自赏赐宝物了。 这大外甥,怎么突然就文武双全了?! 杨慕心此时,看着李长辞,表情虽是含蓄,但眼中那崇拜敬佩之色却是藏不住。 之前李长辞那首望江楼诗作犹在耳边,如今更是出了儒祭小赋这首佳作。 人生无处不青山。 樱桃小口微张,默默念完这一句。 杨慕心顿时脸上就挂起红晕。 长辞哥,有盖世诗才。 “好了好了,大家快吃吧,不然都被小小给霍霍了。” 李长辞见杨小小东摸一下,西抓一块。 再不吃,可都被她留下记号了。 众人听言,皆是动起了筷子。 不过看向李长辞的眼中,仍还有着惊叹之色。 这时,李长辞才注意到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杨慕容。 只见后者干坐在椅子上,也不动筷,也不说话。 像个木头人一般,眼神还有些呆滞。 这二舅又怎么了? 李长辞吃着从牡丹居带回的饭菜,看着二舅,顿时就觉得有问题。 “二舅这是怎么了?” 李长辞随口问了问。 范珠儿听言,只笑道:“长辞啊,快吃吧,别管你二舅了,他一回来就这样,定是又在书院受气了。” 杨慕容现在的情况,范珠儿也是知晓的。 十年不中,在书院里受别人奚落再正常不过。 好在这事她早就免疫了,不然不知要跟着受多少的气。 李长辞听后,眉头一动,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般简单。 便对杨慕容喊道:“二舅,二舅!” 他这两声,似乎终于把杨慕容拉回饭桌。 只见后者看着李长辞,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委屈之色。 看的李长辞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二舅,今天这是在书院经历了什么? “长辞啊,唉......你们吃吧,我先回房了......” 说罢,杨慕容呆呆的站起,也顾不得其他人,踉跄着就朝厢房走去。 杨志恭见自家儿子竟这副模样,脸上似也有些担心之意。 而范珠儿,此刻也才发现自家相公似乎真是有点不正常。 李长辞见后,放下碗筷,对众人笑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二舅到底怎么了。” 见李长辞起身前去,几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有长辞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大厅外,李长辞一把拉住了杨慕容,道:“二舅啊,这昨天还心心念念牡丹居的饭菜,今天回来怎么一口也不吃?不会是在书院被人欺负了吧,哈哈。” 杨慕容听言,脸上委屈之色更浓,见李长辞如此,只愤恨道:“长辞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李长辞不解。 “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到书院的时候,都遭受了什么吗?!” “到底怎么了?” 李长辞看着杨慕容那慷慨愤然的神情。 心中突然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二舅伤成这样? 杨慕容见这里只有他二人,叹了一声,只道:“今天早上我一到书院,老师就问我你当时是怎么同意把望江楼那首诗作给圣言书院收录的......” “我当然打死都不能说咱们收了六万两银子啊,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仅我在书院脸面丢尽,咱们那六万两银子,说不定也会暴露。” 李长辞闻言,心里呵呵一笑,咱们这两个字,说的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过他还是道:“那二舅是怎么说的?” “唉......我就说我不知道......” “好,这么说就对了。” “但是我老师不信......” “那然后呢?” “然后我又被老师定住了,仍到了欧阳院长面前......” “再然后呢?” “再然后欧阳院长问我同样的话,不过我还是打死没说......” “够义气,不过既然没说二舅怎么是这副模样?” “因为最后我还是说了......” “......不是打死都不说吗?” “没办法啊......欧阳院长送我上天了。” “上天?上什么天?”李长辞没明白。 “就是字面意思......欧阳院长......他......他简直不是人!” “二舅,能再说清楚点不,怎么就不是人了?” “欧阳院长......他说想让我提前体验御剑飞行的感觉,然后用一把飞剑,把我送到了天上......” “......” 第155章 天工宗 天工宗,位于京都西侧,毗邻京都正中的皇宫。 数百年前,这天工宗本是大齐天州的一个宗门。 不过由于当年跟随大齐高祖皇帝起义,推翻了前朝庸政,高祖皇帝念其有功,便将天工宗设立为了大齐国宗。 并将本部从天州,搬迁来了京都。 且还专门在皇宫旁边寸金寸土的位置,给了天工宗一处偌大的地方,让其建设宗门。 如今,要说京都之中,哪一方势力最强。 那必然就是大齐国宗,天工宗。 不过这天工宗虽坐镇京都,但却从来不参与朝政之事,只帮着朝廷做些观天象,推节气,制历法等事。 整个宗门在京都如超然物外一般,虽不掌官职,但地位却是极高。 而且其虽说不参与朝政之事。 但若是皇帝有事不决,仍是会第一时间前往天工宗,向那天工宗掌门请教。 故于此,京都朝廷内,各个部门就算争权夺利的再厉害,一旦涉及到天工宗,皆是会偃旗息鼓,唯恐得罪了这帮神秘异常的人。 此刻,天工宗一处楼阁内。 一名白衣银边的女子,正坐于一处桌前。 桌子上,摆放着七八个特制的琉璃瓶,琉璃瓶旁边,还有十数块燃烧过的碳屑。 这时,她又拿出了一块崭新的木炭。 将其放于琉璃瓶底部隔断后,便反扣在一盆清水之中。 单手一指。 顿时琉璃瓶中,那块木炭便燃燃烧了起来。 紧接着,盆中清水缓缓吸入瓶中,待其稳定后,这白衣女子看了看吸入清水的比例。 正好差不多五分之一。 “这实验这段时日也做了多次了,由此看来,那李长辞说的肯定是没错,这空气中,活气与死气的比例,定然是一比四。” 白衣女子正是上次在清河县酒楼与李长辞见过面的林晴岚。 这时她束着黑发,娇美的眸子露出丝丝疑虑,“不过为什么活气燃烧后,会将盆里的清水吸上来呢?” 这个问题,林晴岚自打那次从清河县回来后,就一直想不明白。 虽说这探究空气比例的实验,她已是完全熟悉,但其中这最重要的原理。 那李长辞却是没说。 想到此,林晴岚突然有些后悔,若如当时听了魏彩星的话,将李长辞抓回天工宗,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罪过啊!” 不过这绑架的事,她也只是想想罢了。 虽说这对她的诱惑力确实很大,但作为天工宗弟子,受百姓敬仰,怎么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这念头,作为天工宗求真一门魁首的她,立即就抛到了脑后。 不过她每做一次这吸水实验。 心中那股由内而发的求知欲,便增大一次。 每增大一次,去清河县绑那捕快李长辞的念头也就变大一分。 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她再也难压住心中那股绑人的冲动了。 “林晴岚,你作为求真一门的魁首,如何能时时想着绑人?就算再想知道,也要冷静下来。” 当她看着眼前那琉璃瓶中五分之一的清水。 这念头竟又浮现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暂时压制住了心中那股冲动。 其实这也不怪她,修炼她们求真一门的功法,对天地万物真理的求知欲,是伴随终生的。 就算刻意压制,也只能压制一时。 凭她现在了解的知识,想要独自将这燃烧吸水的奥秘解开,短时间想来定是不可能。 除非那李长辞来给她解答,不然等她自己研究透彻,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现如今她的修为已经到了后天明慧境巅峰,若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真理,一定能突破到后天第二境,术法境。 想到此,她那颗心又躁动起来。 “算了,找个时候去清河县拜访一下那李长辞吧。” 做好打算后,林晴岚便将桌上的器具收好,思考起了去清河县拜访李长辞的安排。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接着,便走进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林师姐,宗门外有一个人来拜访您,说是清河县的李长辞,他还拿着我天工宗的天工令。” 说罢,只见那林晴岚娇躯顿时一震。 随即猛然起身道:“你说谁来拜访?” 那少年见林晴岚这般形态,竟有些意外,平日里端庄从容的林师姐,怎么会如此惊讶? 没多想,这少年急忙道:“那人自称是清河县李长辞。” 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林晴岚立即便让这少年带她前去接应。 此刻,林晴岚心中尽是期待之色,行走间,神色都有些兴奋。 本来她还正想着去清河县拜访,没想到刚有了这个念头,那李长辞就先来她天工宗了。 ...... 天工宗宗门外,一名青色锦衣的青年站于门口。 此刻他牵着枣红马,发带飘飘,仪态不凡。 正是刚到京都不久的李长辞。 本是想先去通宝楼,买法器时顺便还能将他手中这慧丰的储物袋一并处理了。 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来天工宗。 毕竟天工宗乃是大齐国宗,拿出手的东西定是不会磕碜。 若是给那林晴岚讲到位了,随手给几个宝贝,不是连买法器的钱都可以省了吗。 这就是李长辞所谓的利益最大化! 这时,他看了看四周。 这天工宗还真是得朝廷恩宠啊,竟然在这里城,占了如此大的一块地。 并且,这天工宗皆由高耸的围墙将其与周边楼阁隔离了开来。 整个宗门以白色调为主,前方大门约有三丈来高,门面上镶着无数钢钉。 一看之下,威严非凡,处处透露着端严肃穆之气。 果真不愧是大齐国宗啊。 此刻,只见那大门缓缓打开,从中走出了两人。 其中一名为白衣少年,李长辞认识,正是前去里面通报之人。 另一人是一名女子,身穿镶着银边的白袍,乌发束起,只留几缕青丝垂落,细看之下,美丽之极。 正是李长辞之前见过的天工宗弟子,林晴岚。 “没想到先生今日竟来我宗拜访,快快请进,让先生久等了。” 林晴岚一见来人,正是当初的李长辞,顿时心中就火热起来。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先生开口,解开那困了她多日的疑惑。 第156章 热情的林晴岚 “林姑娘,许久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 李长辞见到来人,心里顿时一笑。 看着林晴岚脸上那满满的求知欲,他知道来的正是时候。 “先生哪里话,倒是先生这些日子不见,神庭愈发饱满,若我猜的不错,想必先生如今恐怕已到后天境界了吧。” 林晴岚修习求真一门功法,观望之术远超其他炼气修士,只一眼便发现如今的李长辞,已然是武者后天行气境。 想到这才不足一月,对方就从炼体突破到了后天行气境,此刻林晴岚美眸下,闪着些许异色。 “哈哈,运气而已,遇到些机缘罢了。” 李长辞笑着道,不过心里却有些意外。 这天工宗的门人还真是不同寻常,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境界。 “先生快请进吧,既然先生来了我天工宗,我定是要好好招待先生一番,先生如此学问,我可是还有许多问题想要向先生讨教一番呢。” 林晴岚说着,眸子中那迫切之色虽已有些掩饰,但细心的李长辞还是看出了些端倪。 看样子这一趟天工宗之行是必有收获了。 果真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甚至连穿越了都还用的上。 上辈子老师诚不欺我。 “哈哈,林姑娘如此诚意,在下自然是知无不言。” 林晴岚听后,顿时俏脸之上闪过几许期待之色。 不过似乎觉得作为天工宗师姐,在外人面前喜形于色有损师姐形象,于是努力克制了下来,只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随即,她又朝一旁那白衣少年道:“秦童,你帮先生把马牵去马厩,我先带先生进去参观一下我天工宗。” 那名叫秦童的少年闻言,似乎还有些错愕。 之前两人的对话他本就听得极其震惊。 平日里素有威严的大师姐,竟然在一个小捕快面前这般客气,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啊! 看了眼一旁牵着马的李长辞,秦童半晌没反应过来。 现在,师姐竟还让他去牵马。 师姐......这是说真的吗? 叫他堂堂天工宗弟子去给一个郊县捕快牵马?! 李长辞看了看这长得还算白净的小师弟,心里呵呵一笑。 刚才在门口说出自己是清河县捕快时,这小师弟就开始各种刁难。 要不是最后掏出了天工宗令牌,这小伙子恐怕是连通报都懒得去。 “那就多谢这位小师弟了。” 李长辞见秦童一动不动,于是亲自握住了这小师弟的手,将那枣红马的缰绳紧紧攥在了他手中。 随后,拍了拍他的小身板,就笑着和林秦岚走了进去。 而那秦童,此刻呆呆望着两人的背影,随即又看了看手中的缰绳。 顿时目瞪口呆。 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长辞随着林晴岚进入天工宗后。 眼前壮观的景色就让他随之一震。 刚一进门,便见地上尽是铺着青白的大理石,每张大理石上,皆是雕刻着精美花纹。 大理石地绵绵向前,就见前方广场之上,四座巨大的阁楼拔地而起。 这些阁楼与李长辞在京都其他地方所见的不同,这天工宗的阁楼,竟有一丝他上辈子城市大厦的模样,每座阁楼高二三十米,大约六七层。 这在京都的建筑中,绝对算的上是庞然大物。 “先生初来我天工宗,就让我先带先生参观一下,见见我天工宗的风貌。” 林晴岚虽说很想直接就问李长辞那燃烧吸水的原委。 但毕竟对方这才刚到天工宗做客,若是直接上来就问,就显得她天工宗失了待客之道。 而且作为天工宗求真一门的魁首,必须要端庄,要冷静沉着。 不能失了她大师姐的仪态。 “如此甚好,就劳烦林姑娘了。” 李长辞见林晴岚脸上的求知欲一会有一会没的。 心中只是哂笑。 姑娘,这样强行憋,是会伤身体的。 其实对于李长辞来说,对方若是直接上来就问,问完就发货,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如果能见识一下这人人称奇的天工宗宗门,当然更好。 随即,李长辞便在林晴岚的带领下,往那四座巨大阁楼走去。 来到这第一座楼阁之下,林晴岚笑道:“先生,这座楼阁便是我天工宗的求真阁,乃是我天工宗求真一门的修行之地。” “我天工宗求真一门致力于追求世间万物之真理,探索天地宇宙之真相,先生之前教授的实验,正是符合我求真一门的真谛。” 林晴岚说道此处,俏丽的脸庞又是些许动容。 恨不得当场就问李长辞她那心中的疑惑。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后者听言,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林姑娘便是求真一门的弟子吧?” “先生说的不错,我正是天工宗求真一门的大师姐。” 现在,李长辞心中算是明白了。 这求真一门,求的就是上辈子那现代数理化的知识。 在这方面,自诩为全能键盘侠的他,基本什么都是懂一些。 虽说不精,但忽悠忽悠这求真一门,还不是手到擒来。 妥了,天工宗以后,就是他李长辞的长期饭票了! 接着,林晴岚又带着李长辞将余下的三座楼阁悉数介绍了一遍。 这天工宗一共分为四门,为求真一门,造物一门,锻造一门和药理一门。 每一门分别对应着一座楼阁。 且每门的修行功法皆不相同,而门内的大师姐或大师兄,则被称为魁首。 这林晴岚,便是求真一门的魁首。 一路之上,李长辞瞧见了许多身穿白衣的天工宗弟子。 当他们见到林晴岚时,皆是恭敬的打着招呼。 一口一个“师姐好”。 但当见到其身后的李长辞时,则是投来异样的目光。 目光中,似乎还有些嫌弃的意思。 李长辞见此只是一笑,看来这大齐国宗天工宗的弟子,都是有点优越感啊。 这么说起来,林晴岚对他还真是算不错了。 就在林晴岚介绍完最后一座楼阁,有些期待的准备带李长辞去求真阁小坐一叙,探讨世界真理时。 只听那锻造阁突然响起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轰”的一响,惊天动地! 在场所有天工宗门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锻造阁的方向。 只见此时,锻造阁二楼已然冒出滚滚黑烟。 数名在二楼的天工宗弟子,身上还带着火就往楼下跳。 落地后,连忙是前后翻滚,这才将身上的火苗扑灭。 第157章 又是熟人见面 林晴岚见状,也是一惊,带着李长辞就走了过去。 后者也有些奇怪,这锻造阁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炸了? 来到阁楼下,那几名锻造一门的弟子脸上皆是盖着黑灰,有几人连头发都被烧焦了,属实有些悲剧。 不过好在这些人都有修为傍身,虽说模样是狼狈了,但至少人没什么大问题。 其中一人见林晴岚走来,急忙道:“林师姐!陈师兄还在上面!” 跳下来的弟子之前都跟着他们的大师兄陈罡在炼制火石灰,眼前师兄不在,定是还在上面没逃出来。 想到此,这些弟子皆是为他们那大师兄捏了把汗。 如此巨大的爆炸,他们那大师兄,凶多吉少啊。 这时,附近其他两处阁楼也是走来一些门人。 当这些人走到跟前,李长辞却是发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只见从造物阁走来的人中,身穿白衣的穆不凡就在其中,而从药理阁走来的弟子中,李长辞也看到了俏美可爱的魏彩星。 这两人,正是当日在清河县酒楼,与林晴岚一道游玩的同门。 穆不凡见到林晴岚身后一袭青衣的李长辞,顿时神色一惊,立即上前拱手笑道:“原来是长辞兄弟!这些日子不见,长辞兄越发是丰神俊逸了。” 李长辞同样拱手道:“哪里哪里,不凡兄言过了,哈哈。” “长辞兄,听闻你最近升任清河县捕头了?” 李长辞闻言,眉毛一挑。 这穆不凡消息还真是灵通啊,人在天工宗,竟然连这都知道? 随即便笑道:“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只是有些运气罢了。” 那穆不凡听言,双目顿时闪过震惊之色。 如此看来,最近在京都年轻一辈公子中流传那首望江楼诗作的作者,大概率就是眼前这位李长辞,李捕头了。 本来当时他去玩乐之时,听人说起望江楼诗作的作者乃是清河县捕头所作,他便想到了李长辞这么个人。 但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因为当时对方只说了是捕快。 现在既然对方已是捕头,那这望江楼的诗作,很大可能就是这李长辞所作的啊! 想到此,穆不凡似有些兴奋道:“长辞兄啊,最近京都各大柳巷流传正盛的那首望江楼诗作,不会就是长辞兄所作的吧?” 李长辞闻言,突然奇怪的看了眼穆不凡。 各大柳巷盛传的诗作,怎么会传到你一个天工宗弟子耳朵里? 好了,破案了。 这衣冠楚楚的穆不凡,没想到竟也是个同道中人! 想明白后,李长辞笑道:“没想到不凡兄竟也听闻了我这首拙作,让不凡兄见笑了。” 那穆不凡见李长辞确认,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像他这种喜欢在柳巷玩乐的年轻公子,谁没听过望江楼见伶人有感这首佳作。 眼前这李长辞连去玩乐都玩的这么高雅,这么有格调。 做个诗还能让清河水仙居那伶人姑娘扬名。 真乃是他辈楷模啊! 此刻,他心中已视眼前的李长辞为偶像一般,佩服道:“哎呀,没想到长辞兄竟然有如此诗才!若是我早点知道,定然要邀长辞兄把酒言欢一番啊。” 李长辞闻言,呵呵一笑。 看着对方那真切的神色,只觉这莫名其妙怎么就多了个迷弟。 “有机会,有机会,不凡兄相邀,在下自然是不敢拒绝。” “哈哈,长辞兄果然爽快,择日不如撞日,我看......” 正当穆不凡已经想好今晚去哪家场所玩乐之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两个话怎么这么多?没听见陈师兄还在上面吗?” 这说话之人,正是在一旁极度不爽的魏彩星。 本来她看见李长辞这混蛋跟在林晴岚身后就有点不开心。 现在这两人又是你一句我一言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更是让她心烦了。 李长辞见这小丫头又要开始发飙了,只是微微一笑,淡然从容。 他现在已是行气境高手,连那初入铜骨境的慧丰和尚都能硬抗几招。 这魏彩星,哪还能唬得住他。 随即只笑道:“原来是魏姑娘啊,多日不见,魏姑娘这脾气还是一点没改啊,哈哈。” 魏彩星看着眼前的李长辞,又想到当初在望江楼叫她丫鬟之事。 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愤恨。 要不是现场人多,她都想拔剑砍砍李长辞,以消她心头之恨了。 “哼,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人模狗样了。” 李长辞听言,也不生气。 对于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女的,他一般能不争辩就不争辩。 除非忍不住。 林晴岚见二人似乎又要剑拔弩张,摇了摇头,便道:“好了,彩星师妹,我们上去看看吧,若是陈师兄有事,还得你去医治一番。” 说罢,林晴岚就带着魏彩星穆不凡几人往锻造阁二楼走去,李长辞和一些天工宗弟子也一起跟在后面。 这时李长辞猜到这穆不凡和魏彩星在天工宗的地位也不低。 之前从造物阁和药理阁走来时,二人皆是走在众弟子之前。 现在又和求真一门的魁首林晴岚走在一起。 若不是他俩穿的服饰和普通弟子服饰一样,没有银边纹路,李长辞还差点以为这两人就是造物和药理的魁首。 众人沿着楼梯来到二楼。 只见陈罡之前所在的那间锻造室,此刻连门都被炸飞了。 走廊上本应该是白色的墙壁,现在也被黑烟熏得漆黑。 也幸好这会时间浓烟已经消散,不然众人连这锻造室都难进去。 李长辞紧跟着三人,进入这房间后,只见此时,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坐在地上。 这人影身形壮硕,粗看之下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此刻满身都是黑灰,头发已被刚才那场爆炸炸成了鸡窝头。 在他前方,还有着散落一地的金属碎片。 李长辞看出这应该是爆炸前的容器,没想到现在已是被炸成了这副模样。 而那黑黢黢的人影,此刻却仿佛没看见进来的众人一般,嘴里只默默念道: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是比例不对?还是材料不对??或者是火候不对???” 或许是想不明白,一急之下,突然就抱头痛喊:“太难了!” “这火石灰太难了!!” 第158章 火石灰 林晴岚看着前方那人影,皱了皱眉,只道:“陈师兄,你又在炼制火石灰?” 陈罡回过头来,看着一众前来的天工宗门人,脸上不由露出惭愧之色。 火石灰这东西他已研究了数月,不过到现在为止,依然没能得出这火灰石的配方。 没想到刚才,竟又炸膛了。 “林师妹,让你们担心了,这火炮奇异无比,师兄我......实在是想一探究竟啊。” 这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此刻见事情已然败露,没办法只得承认了。 他叫陈罡,乃是天工宗锻造一门的魁首,今日本打算偷偷带着几名师弟继续炼制那书中的火石灰,没想到竟惊动了这么多人过来。 这下掌门和诸位长老肯定会知道他偷偷炼制火石灰的事。 如此的话,那他这前朝火炮的研究,定是又要搁浅了。 数月前,陈罡在宗门藏书阁偶然发现了一本周朝异闻集。 其中详细的介绍了一种名叫神威火炮的武器。 书中说这火炮有着灭世之威,只需数座,就能摧城拔寨,杀敌破城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神威火炮,陈罡一看就心生好奇。 他本就是锻造一门的魁首,整日都在研究各种威力非凡的法器。 突然见到一种凡物竟也能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心中自然是欣喜不已。 于是,他立刻按照这周朝异闻集的描述,开始制作那前朝,也就是周朝的火炮。 一开始进展十分顺利,数日之内,他就将那火炮复刻了出来。 甚至就连那炮弹,也勉强调制出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物填充。 这时候的陈罡兴奋不已,直接就朝着最后一步前进,制作那助推炮弹所用的火石灰。 不过这助推用的火石灰,和那炮弹中的爆炸物可是不同。 炮弹中的爆炸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威力大即可,只需将炮弹炸开便行。 但这助推用的火石灰,要求可是高的多。 既不能威力太大,也不能威力太小。 太大的话,直接就会将火炮的炮铳炸开,或是因为温度过高而将炮铳融化。 其结局就是还没伤到敌人,自己人就先被遭殃了。 还直接损失一座火炮。 而威力太小的话,这炮弹根本射不了多远,甚至发射速度连引爆炮弹的速度都达不到。 故近些日子,陈罡一直在研究这助推用的火石灰,不过就是没什么结果。 今日甚至还炸毁了一座火炮...... 此刻,林晴岚看着整个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锻造室,只道:“陈师兄,那火炮的研究掌门早就对你说过了,不得再继续,如今你还如此执着,若是让掌门知道,恐怕又要罚你禁闭了。” 林晴岚看着陈罡,见后者并未受伤,于是再次提醒道。 后方一众天工宗弟子此刻,眼神中皆是有些异色。 之前掌门和一众长老三番五次叮嘱过陈师兄,不得再研制那前朝火炮。 没想到这陈师兄竟然不听,现在竟还偷偷背着掌门他们炼制火石灰。 这下好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掌门肯定很快就会知晓。 他们看着浑身黑黢黢的陈罡,心里皆是为其捏了把汗。 这时穆不凡见对方没事,便笑道:“陈师兄啊,周朝异闻集的火炮我也看过了,这火炮威力虽大,但那火石灰可是难以炼制,而且就算能推动炮弹,也时常会有炸膛的风险。” “虽说前朝有人研制出了这东西,但到最后那火石灰的配方也存在问题,在战场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炸膛的事,把周围人炸伤,所以最后前朝当时那皇帝还是取消了这火炮的使用。” 周围天工宗弟子听言,皆点了点头。 穆师兄说的不错,若是这火炮威力巨大,那当年高祖皇帝起义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拿出来对敌啊。 可见这火炮只是个华而不实的东西,那能刚好推动炮弹的火石灰可能并不存在。 也不知陈师兄是哪里不对,非要炼这么个无用的东西,今日还将自己给炸了。 而且就算要炼制火石灰,那也该是造物一门的事。 陈罡师兄,这锻造门的魁首,跑来凑什么热闹? 还不如多炼几柄法器出来分给他们合适。 陈罡此刻,似乎已经从刚才的失败中走了出来,站起身,无奈拍了拍身上的灰。 愁眉苦脸道:“穆师弟,你们不知啊,我有预感,这火灰石必然是存在最佳配方的。” 第160章 开始制造 两件法器对陈罡来说,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他作为锻造一门的魁首,在这天工宗,最不缺的就是法器。 既然上一次林师妹赌上了一个储物袋才让这小子开口。 那区区两件法器,若是能让这小子说出他那师父的火石灰配方。 物超所值! 这时,在场天工宗弟子见李长辞突然在关键时候推辞。 皆认为这清河捕头之前说那么多,只是夸夸其谈而已,真到关键时候,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现在陈罡师兄愿意用两件法器来交换这火石灰的配方,若是这李长辞连这都不同意,定然是徒有虚名。 只是一江湖骗子罢了,说不定连他那师父都是瞎编胡诌的。 此时后方这天工宗弟子中,之前被吩咐去给李长辞牵马的秦童也在其中。 他那略带怨气的眼睛盯着李长辞,嘴角不自然的撇了一下。 刚才众人的对话,他自然也是听见了。 也知道之所以林师姐对其如此客气,是因为李长辞之前替林师姐解答过真理。 不过他还是看这李长辞很是不爽,区区一个郊县捕头,只是有了一个好师父,学了点知识,就敢来他天工宗显摆。 始终都是个粗鄙武夫! 这一次若是对方做不出陈罡师兄所要的火石灰。 他定要第一个将这骗子赶出去。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站在林晴岚身旁的魏彩星,后者此刻一身白衣,双眸冷光跳动。 已是做好了嘲讽的准备,就等着李长辞拒绝。 而李长辞,当听到对方想都不想就拿出两件法器来交换时。 眼中顿时一亮。 这天工宗,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之前随意教了个小实验,就有林晴岚储物袋相送。 现在对方竟然为了火药配方,直接就拿出两件法器。 虽然没说是什么等级的法器,但大齐国宗天工宗出品的法器,能差的了? 看着回到自己身旁的穆不凡,李长辞眼神中,给他点了个赞。 这小老弟不错,很是懂事。 省的他再想办法去提醒那陈师兄了。 好了,李长辞决定了! 对方若是以后约他去哪哪地方玩耍,就给个面子,如了他的愿。 当然,不是李长辞自己想去。 天工宗是大齐国宗,若是有个小弟在其中,以后行事自然也方便许多。 他看这穆不凡就很合适,会来事。 这时,李长辞见既然对面都这么说了,那也就该想想怎么圆回来了。 随即,只听他叹了口气道:“陈兄啊,我师父临终嘱托,在下若是违背,师父泉下有知,定是会责怪与我啊。” “不过陈兄既然愿意用两件法器一睹我师父这火石灰配方,可见陈兄诚意之足!一边是有授业之恩的师父,一边又是如此有诚意的陈兄,在下被夹在中间,为难啊。” 既然刚才都那样说了,若是一看对方出法器就直接答应,岂不是在一众天工宗弟子眼中闹了笑话。 得慢慢过度! 那陈罡听李长辞此言,倒是安心了。 既然对方这次的话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代表同意了。 接下来,只需让对方找个台阶下即可。 对那火石灰的渴望,让他立即就开始思考怎么给对方送上称脚的台阶。 不过他是个笨嘴子,一时间也没想到该如何说。 正当他思考时,只见前方穆不凡突然对李长辞道:“长辞兄啊,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你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给你说让你不要外泄这配方,估计只是怕被一些身怀歹心的人将这神威火炮做出来,给朝廷添麻烦。” “但现在,陈师兄研制这神威火炮,乃是造福我大齐子民的一件好事!若是我大齐边境的军队有这般火器,哪还会惧对方的悍兵铁骑?直接可保我大齐江山稳固,百姓安康!” “想来若是长辞兄师父泉下有知,不仅不会责怪与你,说不定还要代大齐百姓感谢你啊!” 那陈罡此刻听了穆不凡的话,顿时心中一喜。 直言道:“李兄弟,穆师弟说的有理,我也正想如此说。” 周围天工宗弟子见状,皆是看向李长辞。 如此言语,对方想来是无法拒绝了。 李长辞也没想到对方这台阶给的如此丝滑,这不收两件法器简直都对不起大齐子民了。 没看出来这穆不凡,是个人才啊。 有前途! 随即,他便真诚道:“唉,本来碍于我师父的嘱托,这火石灰的配方实难相授,不过不凡兄这一席话,倒是令我茅塞顿开。” “身为大齐子民,本就该为国效力,若是这火石灰能利于大齐,就是师父责怪,在下也甘愿受责。” 此话一出,后方众人皆是凝神注视。 既然没有拒绝,那就看着清河捕头,到底有没有真材实料。 而林晴岚,此刻看着一脸肃穆的李长辞,美眸闪过些许异色。 虽说一早就猜到对方不是那种会无故帮忙的人,但没想到会已这样的方式接受。 看来她也要早做准备了,别到时候让先生下不来台,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李兄弟,请。” 陈罡手指地上那二十多瓶的原料,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李长辞闻言,只一笑,便走到了那瓶瓶罐罐之间。 黑火药,乃是上辈子古代就发明的东西。 流传到如今,人们已是洞悉了其中的原理。 不过虽说这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最佳比例在上辈子已有定论。 但这方世界几种原料的纯度,目前还尚未可知。 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这时,就见李长辞走到那硝石所在的瓶罐前,在众人注视之下,捻了一抹这白色粉末仔细端详了下。 纯度还可以,虽说不高,但想来用来制火药已是足够。 随即又看了看那硫磺和碳粉的瓶子,皆是和上辈子差不多。 如此看来,八份硝石,一份硫磺,一份半碳粉的配比,想来是没问题的。 随后,李长辞就在众目睽睽下,在这锻造室内随意找了个器皿,就按这个比例,将三种原料放入了其中。 搅拌均匀后,就此递给了陈罡。 后者见李长辞竟如此迅速就完成,心中顿时有些疑虑。 这只用了三种原料,过程还如此简单,让他有些不敢信。 “李兄弟,这不会就是成品了吧?” 李长辞一笑,只道:“没错,这就是师父留下的火石灰配方,若是陈兄不信,一试便知。” 第161章 赠送配方 陈罡捧着手中的陶瓷器皿,见李长辞如此说,心中顿时有些期待。 将其在地上放好后,立即取出一个火折子,就往上面点去。 李长辞见状,顿时打断道:“陈兄稍等,这虽说是助推所用的火石灰,但若是在这器皿中点燃,爆炸威力仍是不会小,不如将其倒出,铺开在地面,再点燃观察。” 见这大愣子直接就在碗里开点,李长辞心中吐槽了下。 难怪对方做个实验都能惊动整个天工宗的人。 这样虎,真能做锻造一门的魁首? 那陈罡听言,觉得李长辞说的也对,于是便这混合好的黑火药,一股股铺在了地上。 随后,就将手中已燃烧的火折子靠去。 后方众天工宗弟子见此,皆是往后退了三步,脸上的表情,既有些期待,也有些谨慎。 只见陈罡那火星一触碰到李长辞配出的火药。 顿时这地上的粉末便开始剧烈燃烧。 伴随着燃烧,浓浓的烟雾开始升腾。 如不是地上的火药不多,光这烟雾就会弥漫整个锻造室。 而陈罡此刻,盯着这浓浓烟雾,眼中却是一亮。 这火石灰燃烧的速度均匀,生成的烟雾巨大。 若是放在密闭的炮膛中,定是能产生强大的推力。 待燃烧结束,他又伸手试了试地面的温度,也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高。 这正是绝好的火石灰啊! 此刻,他看了看前方带着微微笑意的李长辞,心中已是震惊无比。 李兄弟的师父,真乃隐世高人! 随即,陈罡当着众人之面,略带激动的对李长辞道:“李兄弟的师父,果真是隐士大才,刚才李兄弟配出的火石灰,想来正是推动炮弹出膛的最佳配比。” “我锻造一门的大师兄陈罡,代表我锻造阁弟子,在此多谢李兄弟了。” 说罢,见手中器皿还剩有半碗火石灰,立即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空瓶,就小心翼翼将其倒入瓶中。 天工宗一众弟子此刻皆是围了过来,听见陈罡所言。 大多数人皆是惊讶的看了李长辞两眼。 没想到,这清河捕头,还真不是在说大话啊。 如此轻易地,就将陈罡师兄研究失败多次的火石灰配了出来。 还得到了陈罡师兄的肯定。 这捕头李长辞,真是个奇人! 林晴岚和穆不凡两人却是面带微笑,似乎这结果早在他们预料之中。 前者对李长辞的知识早就给予肯定。 而后者,此刻已算李长辞的半个小迷弟。 长辞兄的才华,又岂止是在这些俗物上面。 而那秦童和魏彩星,此刻见李长辞竟然真的将那火石灰配出。 心中皆是震惊。 陈罡师兄作为锻造一门的魁首,几个月研制不出来的东西,那李长辞竟然如此轻易解决了?! 秦童不敢相信,一个小小郊县捕头,竟然会让他天工宗一门魁首当面致谢。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而魏彩星,此时也是气的银牙紧咬。 这混蛋,竟然还真让他配出来了。 一想到初次见面时对方那奚落她的话语,魏彩星就气的满脸通红。 看着李长辞,眼中尽是愤恨。 这时,那陈罡收好了所有瓶瓶罐罐后,顿时单手一挥。 一股元气就由内而外从身体中迸发。 只见其身体外附着的黑灰顿时就被这元气震散。 霎时间,黑黢黢的陈罡,突然就焕然一新。 一个国字脸的大龄青年。 顿时就出现在李长辞前方。 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已恢复整洁的陈罡就来到李长辞跟前,抱拳道:“李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啊!待这神威火炮研制成功,我定会找那兵部尚书,让他将此物呈与陛下。” “如此以来,边关的将士有了此物,定是更能保我大齐江山牢固。” 李长辞看着身穿银边白衣的陈罡,笑道:“陈师兄哪里话,我也是大齐九品捕头,区区绵薄之力,不足挂齿。” 说罢,他心中又叹了叹。 这道门炼气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刚才陈罡那一手元气净身,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属实让他有点羡慕。 他炼体这一道,目前看来,除了实力,其它神异皆是没有。 基本就是一个强点的普通人。 随后,在陈罡的询问下,李长辞就将那火药的配方告诉了他。 第162章 介绍法器 待门完全打开后,顿时,数道五色霞光从中飞出。 璀璨夺目。 一度让李长辞睁不开眼。 待其适应了这从中而出的耀眼炫光后。 只见这偌大的储藏室内,赫然摆放着至少上百件形状不一的法器宝物。 这些法器整齐而有序的摆放在十几个三层木架之上。 各个法器交相辉映,场面壮观,让门口的李长辞顿时侧目。 不愧是大齐国宗,天工宗。 只锻造阁一门所藏的法器,竟就如此之多。 这还不说这里面的每一个法器,李长辞都觉非比寻常。 而林晴岚穆不凡两人,神色却是显得从容,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锻造阁储藏室。 此刻,陈罡带着几人来到第一个木架。 李长辞见这第一个木架之上,上下三层皆是放着形状不一的耀眼法器,大多类似网状,似困敌之用。 “哈哈!李兄弟,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锻造阁藏宝室,我就先来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陈罡此时面露些许自豪之色,笑道:“这里的法器,皆是我锻造阁打造而出,想来李兄弟应是知道,这法器分为上中下三品,每品都有普通法器和一次性法器两种。” “若是普通法器,虽能反复使用,不过需要消耗使用者的元气或劲气。” “而一次性法器,顾名思义,就只能使用一次,不过,优点则是不仅其威力惊人,还不用对自己有所消耗,一般来说,一次性法器,基本都是当做保命手段使用,轻易不出。” 待陈罡说完,李长辞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于法器,他现在也算是有所了解。 当听完对方的介绍,他心中也明白自己这一次,挑选法器的方向。 能反复使用的普通法器,李长辞暂时觉得用处不大。 毕竟他身怀天地混元身,周身三百六五穴道尽开,即使手握不是法器的铁鳞,也能持续进行刀气斩击,同境界几乎无敌手。 而面对现在自身的危险处境,自然手中一次性法器越多越好。 之前欧阳朝闻送的九峰图直接就让他取了那慧丰和尚的性命,这还是在跨了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 只有一次性法器,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并且。 他相信凭他上辈子带过来的知识,以后获得法器的机会,还有很多。 如果一次性法器多的用不完,还要什么普通法器? 像慧丰这样的,来一个扔一件法器,扔完又回来忽悠,这才是他李长辞的生存之道。 没办法,在这方弱肉强食的高武世界。 只有多一点保命手段,才能走的更长远。 当看完第一个木架上的法器后,陈罡就带着几人往下一个木架走去。 李长辞一路跟着。 那陈罡,似乎不仅是让他参观,脸上竟隐隐有着一丝自豪之色。 似乎在说:看,这就是朕打下的江山! “李兄弟,刚才两个木架上,是我锻造阁打造的控制类法器,而前方这些,则是精神类法器。” “这精神类法器,在对敌时使用,能够扰乱对方的心智,冲击对方的神识,其实也算是控制类法器的一个分支,这一次性的上品精神类法器,甚至连那灵肉合一的融魄境武者,也能撼动一二。” 李长辞听言,点了点头。 现场这些东西,恐怕任何一个,在外面出现都会引起轰动。 这锻造阁,竟然藏了一屋子! 妥了,这法器的来源,想来是不成问题了。 看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和这天工宗的人,深入交流了。 接下来,陈罡将李长辞带到了中间几个木架,介绍道:“这里,则是我锻造阁的防御类法器,我看李兄弟现在应该已是行气境的武者,这防御类的法器,有很多都能用劲气激活,想来正是适合现在的李兄弟。” 李长辞闻言,看了看中间几个木架上的法器。 有似圆盾状的,有似铃铛状的,有似铁甲状的。 更有甚者,竟然好像是......一件裤衩? 黄金裤衩?! “陈兄啊,这防御法器......是何功效啊?” 实在忍不住,李长辞还是问道。 陈罡一见,顿时哈哈笑了两声,道:“李兄弟真是好眼力啊,此乃金丝软内,别看模样有些奇怪,可却是实打实的上品法器。” “这金丝软内,本是为保护陛下安危,我亲自打造的一件一次性法器,其穿在身上,不仅隐蔽,还能时时刻刻保护穿戴者,只要感受到致命危险,其中的阵法就会被激活,形成一个能持续一炷香的护体光阵。” “这护体光阵无坚不摧,就连后天第三境强者的攻击,也能勉强挡一段时间,若是论强度,这金丝软内,可以说是上品法器中的顶尖!” “不过缺点嘛,也是有的,就是这护体光阵一出,穿戴者也会被困在其中,若是没有人前来解救,那等光阵消失,还是会有危险。” 李长辞听完,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其貌不扬的裤衩,竟然会是一件上品法器。 还拥有如此强大的防御力,连后天第三境强者的攻击也能挡下。 不过虽说其防御惊人,但李长辞还是接受不了这法器的外形。 此刻,他看了眼陈罡。 看上去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想到往裤衩上下功夫? 这陈罡莫不是有什么怪癖吧? 难怪这东西现在躺在这储物室,不用说了,陛下他老人家恐怕只看一眼就骂骂咧咧把这法器给打回来了。 一旁穆不凡见此裤衩,眼中顿时精光流传,竟闪过一丝向往之色。 李长辞见此,逐渐平静了下来。 看样子这天工宗弟子的口味还是挺一致的嘛...... 若不是一旁林晴岚眼中满是嫌弃,这天工宗恐怕就此在李长辞心中沦落了。 此刻,只见那陈罡双目一转,突然笑道:“李兄弟啊,我看这金丝软内正是非常适合你。不仅是上品法器,威力还不俗,且穿戴起来还很隐蔽。” “而且......” 说到这时,陈罡撇了眼一旁的林晴岚,随即小碎步走到李长辞身前,低声在其耳边道:“而且李兄弟有所不知,这金丝软内,乃是妖族金蝉王所吐金丝所制,刀兵难以割破分毫,若是穿在身上,即使不触发阵法,也能保李兄弟对敌无忧,李兄弟想来是懂的!” 说罢,陈罡刻了两声,走回了原处,像无事发生一般。 而李长辞,却是咽了咽口水。 这陈罡,果然不是个正经人啊! 第163章 不祥之刃 此时,李长辞明白了。 这逼疯狂的给他推销这金裤衩,定是这法器被陛下嫌弃,实在是送不出去。 这本就是上品法器,锻造阁也不会轻易送人,这一次,肯定是想顺手就把这东西给完美处理了。 想到此,李长辞心里呵呵两声,直言道:“陈兄啊,这金丝软内的确是个好宝贝,不过在下心中已有打算,这一次想取两件攻击性的法器,这防御类的,其实在下早已备好。” 李长辞虽然身上没有防御法器,但等到了青山书院,欧阳院长那里,可还有不少类似九峰图的卷轴。 这一次在天工宗,还是取两件攻击类的法器合适。 再说了,就金裤衩这样的,李长辞确实没多大兴趣。 就这外形,直接给他劝退了...... 那陈罡一听,脸上也无异色,只道: “李兄弟此话差矣!俗话说不懂防守,如何进攻?这金丝软内乃是上品法器,想来定是比李兄弟身上的要好上许多,一会李兄弟再挑一件攻击法器,这一攻一防,岂不是就无懈可击了。” “还有,这法器也不一定非要穿上才能触发,只要不放在储物袋中,无论在身上哪处地方,遇到致命危险都能生效。” 这时,只见陈罡从木架上取下了那金丝软内,稍一折叠,竟将其两条腿袖重合在了一起。 “李兄弟你看,这不就成了一个袖套了吗?只要对敌时戴在手臂上,同样能保李兄弟无忧!” 陈罡两手提着金丝软内,就往李长辞身边送。 其模样,似乎今天非要把这东西送出去不可了。 李长辞见对方这操作人都麻了,心中算是明白了。 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啊! “陈兄,这......” 还没等李长辞说完,那陈罡便硬是将这金丝软内塞到他手中,“李兄弟啊,这可是这里防御力最强的防御法器啊!既然这金丝软内如此适合李兄弟,今天我就割爱,忍痛将这上品法器送与你吧!” 说罢,陈罡露出痛惜神色,迅速收回了手。 而李长辞,看着手中的金裤衩,一时竟忘记言语。 这陈罡,干起这事来,连口舌都灵活了。 一旁穆不凡见此,眼中竟露出羡慕之色,心道这长辞兄真是好运气。 竟然得了个这样的好宝贝。 此刻,李长辞无奈用手指摸了摸这金丝软内。 细腻柔滑。 想来穿上也应该很舒服...... 等等,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这东西,他绝不穿! 每天穿条金裤衩,李长辞心中是拒绝的。 内心一阵纠结过后,李长辞还是妥协了。 算了,既然他是客,对方都这样了,再拒绝,想来是不太好。 毕竟现在还在锻造阁,人在屋檐下啊。 一会挑攻击法器的时候,只有选一个好点的上品法器来弥补一下了。 想到此,李长辞只得笑道:“如此,就多谢陈兄了。” 对方一听,见李长辞收下,顿时喜形于色,直笑道:“哈哈,李兄弟的选择,果然明智啊。” 明智你全家! 李长辞默默将这金裤衩收入了储物袋后,随即心中自我安慰道: “其实这东西也还行,又不是必须穿上,以后若是有紧急情况,提前拿出来放在身上即可,也算是一件好宝物了。” 随后,陈罡或许今天是得了那火石灰的配方,又将这难出手的金丝软内送了出去,心情变得十分不错。 带着李长辞三人,绘声绘色的讲着这些他锻造阁的杰作。 走到最后几个木架出,陈罡一一给李长辞介绍了这些攻击类的法器。 其中竟然有一半都是上品法器。 这些攻击法器花样百出。 几乎囊括了李长辞见过的所有兵器。 有刀有剑有锤有针,甚至连大一号的剑符都有。 想到剑符,李长辞想起自己储物袋中就躺着一张。 不过那道剑符的威力李长辞现如今已然看不上,等有机会去通宝楼,看能不能换成银子。 “李兄弟,这些攻击类法器皆是不凡,任何一件,都是比外面同等品质的法器要厉害三分,这一次李兄弟尽管挑选,看上哪个,直接拿走便是。” 李长辞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逼也觉得刚才不太地道,这第二件法器,总算是想要弥补一下了。 看着如此多的法器,李长辞此刻竟有些难以抉择。 本说选件一次性法器,但见有刀,李长辞又想选一把好刀。 不过现场的刀类法器,少说也有七八种,其特性李长辞又不知道,实在是一时难选啊! 就在这时,放在最后一座木架上层的一把刀让李长辞多看了两眼。 此刀刀身笔直修长,类似于上辈子的唐刀。 李长辞走到其前,将其从黑色刀鞘中抽出。 顿时一阵尖锐刀吟便从中发出。 细看刀刃,光滑无痕,锋利异常。 是一把轻巧称手的好刀。 当李长辞握住后,劲气上涌,突然手中一股劲气便被此刀吸去。 似乎这让李长辞有所感应,随即就朝前方墙壁轻轻一挥。 霎时间,一道无形刀气便由刀锋而出。 势如疾风。 这刀气一瞬间就击中墙壁,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李长辞见此,心中巨震。 刚才他只用了一小股劲气,竟能产生如此强的刀气。 若是用他那铁鳞刀,想来威力比这道刀气的三分之一都不如。 好刀! 不过,随意在别人储物室试刀,李长辞也觉不好。 实在是这刀似乎是专门为劲气出体而造,一时没忍住啊。 于是,李长辞歉笑道:“陈兄,抱歉,这刀实在是太合适了,一时有些手痒没收住。” 此刻,那陈罡却笑道:“无妨,李兄弟有所不知,这间藏宝室有阵法防护,不会有损的。” “不过倒是没想到李兄弟会看上这把刀,此刀名叫折燕,乃是我天工宗方炎长老数十年前所铸。” “这折燕刀就是在上品法器中,也属于顶尖,就算是行气境武者使用,也能凭此轻易产生离体刀气。” 说到这,那陈罡眉宇一皱,喃喃道:“不过这折燕刀,却是有缺陷的,所以我还是建议李兄弟最好是能换一柄刀妥当。” 李长辞闻言,双目一凝。 如此宝刀,竟还有缺陷? “陈兄,不知这折燕刀有何缺陷?”李长辞问道。 陈罡听言,心知这小子体验了下这折燕,定是不会轻易放弃了,故叹道:“这么说吧,这折燕刀,之前已经有三个主人了。” “而且之前那三个主人,现在皆已陨落,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出体境巅峰的武者。” 李长辞听言,心中一惊。 死了三个主人了,这折燕,莫不还是一把不祥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