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巅峰,我能偷听领导心声!》 第一章 科员白哲 2003年新年刚过。 早上八点二十五分。 闻武县,丽水乡政府。 白哲一边骑着单车,一边掏出手机看看时间。 “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白哲不断碎碎念,脚下一点都不敢停歇,撅起屁股把自行车骑的飞快。 他今年三十,在镇上也干了七年。 可是七年的光阴转瞬即逝,白哲的职务仅仅从一名干事提升到了科员,从此就跟八十岁老大爷的鸟枪一样,再也抬不起头。 说起来也是一名由县里财政开支的正式工,表面上光鲜亮丽,可实际上连个摩托车都买不起,每天还得蹬着自行车从家里来镇政府上班,个中心酸不提也罢。 “吆!白干事快点啊,要点名了。” 只听一阵突突声,科长董小蕊就骑着她的大踏板从后面撵了上来。说话间就超过了白哲,直接朝着停车棚冲去。 很不巧,唯一的空位被她占了去,车棚下满满当当。 白哲对着董小蕊的屁股吐出一口唾沫。 如果不是正上气不接下气地蹬车,白哲能坐下来骂她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 别看她整天画的妆跟妖精似的,除了她胸前傲然的双峰还算诱人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骚气。 听起来像说了一句病句,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人十分尖酸刻薄。 “呸!万人操的。” 白哲随便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一边想自己肯定是上辈子强奸了她八十回,这辈子才会被上天惩罚,才被分到她的科室,一边加快了脚步。 “噹,噹,噹……” 白哲闯进会议室,角落里的大摆钟正好开始敲响。 “白哲啊,蹬了二十里自行车,可是累的不轻啊,啊?” 张副镇长早就坐在了座位上,看到白哲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虽然明知是被嘲笑,但白哲又不敢说别的,只能干笑两声道:“这不是想着多锻炼锻炼身体嘛。” “你都这么知道锻炼,让我们这些娶了媳妇的老脸往哪搁啊?” “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引来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只要在镇政府上班的人谁不知道,白哲三十岁了还未娶妻,这到什么时候都不失是个很好调味剂。 白哲干笑着找了个就近的空位坐了下来。 这七年,他这老光棍的名头不知被嘲笑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是以白哲的沉默结束,他早就习惯了,不算个球事。 此时赵镇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解了白哲的围:“玩笑开差不多了,都严肃点,我们现在开始点名吧。” 说完,对张副镇长点头示意,于是他站起身拿着名单开始一一点名。 整个丽水镇政府大院,算上在编和外包人员,总共有一百五十人,由于地处彰河市和省会灵舟市的交界点,所以都是一个钉一个坑,工作从早到晚,干都干不完。 等张副镇长点完名,赵镇长站起身开始发言。 “今天接到上级通知,市招商局的李永民同志要来我们镇做实地考察,请各科室务必要做好提前准备工作,把我们美丽的丽水镇展现在视察小组面前,为丽水镇的发展创造更多优越条件,下面请负责国土资源的张镇长安排具体工作……” 赵镇长的话刚一说完,立刻引起众人讨论。 “听说这次市里有意大力发展丽水镇的招商引资,准备在咱这建设工业区呢。” “这可是个好事,能带来不少好处呢。” …… 白哲懒得和他们关心这个,自己的事还干不完呢,这以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董主任,你们国土资源科这次担子很重,国道以东的陈村是重中之重,一定要狠抓落实分工明细,提前把考察路线规划好,各个部门都要全力配合董主任的工作,务必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董小蕊懒洋洋的站起身,随口说了句:“知道啦。” 张镇长无奈地看看自己的情妇,只能对她的轻慢熟视无睹。 “呼哧……” 不知是谁憋不住笑了一声,董小蕊回头看了一眼,却把目光在白哲的脸上狠狠剜了一眼,一扭屁股坐了下去。 “我……”白哲被无辜躺枪,凭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啊? 左右一看,更是让见到的人捂脸偷笑起来。 真是造孽啊…… 白哲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心道:毁灭吧,赶紧的…… …… 半个小时后,国土资源办公室。 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白哲屁股正想挨着椅子,就听到了董小蕊的声音。 “白哲,有居民举报,国道旁边菜市场口的垃圾站堆满了,一会你去隔壁大院叫上环卫工人,限你半天之内带他们把垃圾清理干净。” 董小蕊气呼呼的眼神,让白哲明白,这次他又跑不掉了。 “董主任,清理垃圾只是您一个电话的事,还非得让我去现场吗?再说我还有上百户的农田登记表需要做呢,您能不能换个人?” 白哲求饶地看向董小蕊,小李和老王都赶紧低头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谁料到不说还好,一说董小蕊的火气更大,直接站起来挺着胸脯大声道:“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登记表什么时候都能做,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吗?” 面对一连串反问,白哲拳头握了握又赶紧松开。 “好,我这就去。” 白哲踢开椅子,说了一声转身拿起公文包朝门外走去。 临出门时,董小蕊又交代:“今天必须把垃圾清理干净,不行中午别回来吃饭了,就在路边买点吃的,中午我会去亲自检查。” 没等她说完,白哲就已经走出了办公室的小院。 “麻痹的烂女人,要不是跟副镇长有一腿,特码谁鸟他谁就是孙子。啐!” 白哲心里骂着,重重地吐出一口唾沫。 环卫所就在镇政府向西五百米的大院,和消防队治安巡查队在一个大院,白哲骑上自行车转眼就到了大院。 他掏出诺基亚7650看了一眼,现在是早上九点二十,工人们估计还在吃早饭。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第二章 人死鸟朝天 不死万万年 等到白哲带着环卫工人上路,已经是十点出头。 想要十二点前干完,估计是不可能了。 明知来不及,白哲反倒是不着急了,骑着自行车慢悠悠跟在几辆环卫三轮的后面。 那个母老虎嚷的再凶,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她总不能让副镇长把自己开除吧,自己可是正式科员,岂是他想开除就开除的?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他个卵! 路过国道的十字路口时,白哲正骑车优哉游哉跟在后面过马路的时候,忽然一股大力狠狠地把自行车往前一送,白哲的头随着惯性猛地朝后仰起。 紧接着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咚!”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撞得白哲两眼冒金星。 “快看,出车祸了!” 有路人慌忙喊道。 白哲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几名环卫工人朝自己走来。 自行车倒在了路边,而白哲却是倒在一辆黑色桑塔纳的引擎盖上。 白哲两眼发黑,只听到耳边好像有知了在叽叽的叫着。 车门被打开,下来一名穿着深灰色职业装的女性,她一头长发被抓成马尾,干练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名高知。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白哲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从引擎盖上下来。 “我没事。” 站在地上虽然还有点晕,但白哲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傻?” 白哲听到了一句似有似无的话,但他不确定是眼前这名温婉秀丽的职业女性所说的。 “你没事就好,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可以联系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就先走了。” 说着,这名女性给白哲的手里塞了一张名片,白哲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看她匆忙地又折返回来,从小西服的口袋里掏出贰佰元大钞送到了白哲的面前。 “对了,这是给你修车的钱,你拿着吧。” 路人都是惊讶地张大嘴巴,被撞一下二百块钱,这买卖绝对划算,要知道买一辆自行车才三百,人家竟然直接给二百! 但身为一名公职人员,怎么可能会轻易为二百块钱丢了丽水镇政府的脸面,更何况白哲看到这辆车的牌照是汝A的牌照,绝对是省城来的高干,于是白哲连忙摆手道:“算了,自行车也没坏……” 但是还没等白哲把话说完,那女人竟然直接把钱推进白哲的怀里扭头就上了车。 “拿去吧。” 白哲还想推辞,却又听到一个声音。 【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故作矜持……】 白哲瞪大了两眼,看向车里女人的表情,她歉意地对自己笑笑,然后回了一下车头,一脚油门飞驰而去,只留下白哲和一众吃瓜群众在风中凌乱。 “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白哲扭头看向一旁的环卫大妈,环卫大妈露出黄牙笑了笑:“俺就听到人家给你二百块钱,什么也没听到。” “嘶!” 白哲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有钱都不捡了吗?要不要我去拿扫帚把钱扫走呢?】 这一次他看的真真切切,大妈看着自己并没开口,他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要,要,切克闹……” 白哲全程六神无主,弯腰把二百块揣进了兜里。 这件事,让白哲十分震惊,整个中午都在不断试探自己获得的这项特殊能力。 只要能面对这个人全神贯注,白哲就能真切地听到对方的心声。 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怎么干活,几位环卫大妈就像看一个傻子似的,还要回答他许多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是不是很帅?” “长得还行。” “我是不是很有魅力?” “也还行。” “哈哈,你在撒谎!你看我像个傻子对不对?” “你怎么会傻呢,一点都不傻。” “哈哈,你又在撒谎……” “你下身瘙痒,有妇科炎症,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 “我问你,你老头昨夜又出去跳广场舞了,回来你俩打了一架,对不对?” “你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呀?” “哈哈哈哈,我全猜对了……” 白哲一时间高兴地拍着屁股跳着笑着,恨不得仰头对天大喊一声。 “爽……” “白哲!一晌午了你都干了什么?!” 一声怒喝,终于把白哲从癫狂状态一把拉回了现实。 董小蕊两手叉腰,气呼呼地站在不远处。 她的踏板摩托车停在一旁。 “董,董主任,你怎么来了……” 白哲揉揉过于兴奋的脸,赶紧走了过去。 董小蕊伸手一指:“你看看一中午了,这些垃圾怎么还在这里?” “我……”白哲扭头看看,那堆成山的生活垃圾正发出阵阵恶臭,仿佛正在向自己招手。 “董主任,你听我解释。” 白哲有些手足无措。 “我不听!” 【这小子,老娘就是喜欢你在我面前低三下四的样子,感觉心里真的舒服的要死,比那死鬼可强太多了……】 “嗯?”白哲愣住了。 搞半天这臭婆娘难道是喜欢自己? 我怎么不知道? 想到这里,白哲灵机一动,甩了甩自己帅气十足的头发,反而不慌了。 “蕊姐,这点小事还用您动这么大火气吗?像蕊姐这个年纪,乱发脾气可是会变丑的。” “啊,你……” 董小蕊的听到这么反常的话,大吃一惊。 她连忙摸向自己的脸。 【我最在乎自己的脸了,他怎么会说我丑呢?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放肆。】 “白哲,你说什么?” 白哲走到跟前,满脸诚恳地说:“我说你不发火的时候真的很美啊,蕊姐。” “什么?” 董小蕊彻底愣住了。 【等等,他叫我什么?叫我蕊姐?我,我怎么感觉很亲切的样子,不对,他的意思是我很老?】 “蕊姐,你平常看起来特别年轻,就是发火的时候偶尔会有一点点皱纹。” 【完了,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似的,我不能让他看出来。】 董小蕊连忙转身坐上了自己的机车。 “我是来提醒你,中午就别干了,赶紧去吃饭吧。” 董小蕊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吞吞吐吐地说完,便拧开钥匙一拧油门,直接蹿了出去。 第三章 偶遇白富美 “蕊姐慢走啊,注意安全!” 白哲对着董小蕊的背影招手,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成了?” “so easy!” “大兄弟,你说啥?”环卫大妈凑了上来。 白哲一回头:“大妈,你们是不是饿了?” “对呀大兄弟,你咋知道的?” 白哲大手一挥:“走,带你们吃大餐去!” “好哇好哇,大兄弟你人真好!” 几位大妈把白哲一顿夸。 “来,人人有份哈。” 白哲拿起白色的饭盒,亲手给她们放到了手中。 “大兄弟,这就是你说的大餐吗?” 白哲一点头:“啊,里面加了鸡腿,一盒七块呐,不用谢我,快吃吧,吃完了好干活!” 几位大爷大妈拿着餐盒蹲在路边就着旁边的垃圾堆,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大餐。 白哲没吃,他蹲在一旁喜滋滋的想着心事。 他望着车来车往,在心里总结了一下,七年来,他吃亏就是因为自己总拍不好马屁。 如果能探听到领导的心声,还有什么事是他白哲做不好的呢。 想到这里,白哲激动地站起身。 他举手对天发誓:“我要做大,我要做强,我要做无敌大魔王!” 路人看到一阵嗤笑。 【这个捡垃圾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还无敌大魔王,我看是捡垃圾狂魔。】 白哲不淡定了。 【你才是捡垃圾的,你全家都是捡垃圾的】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好好犒劳自己一番。 “老嫂子,你们吃完了歇一会再干哈,我到那边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好的大兄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们保证不耽误你事。” 【这傻小子,能处。】 “好,那我就放心了,一会见。” 白哲知道,离这不远有一家远近闻名的驴肉火烧店,味道特别正宗,白哲已经馋了很久了。 一个驴肉火烧十块钱,按照目前自己一个月六百元的工资水平,这绝对算的上是高消费。 不过今天是单位报销,不吃白不吃。 “老板,来碗疙瘩汤,再来个驴肉火烧,多放点肉哈。” “好嘞,您稍等,马上好。” 白哲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要说这家店的生意是真不错,从早到晚来吃火烧的食客络绎不绝。也不知道整天哪来那么多有钱人,反正自己平常只能吃三块钱一碗的大碗面。 唯独就是一点,这家店环境卫生差了点,但仍不能阻止人们追逐美味的一片吃心。 不一会的功夫,老板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疙瘩汤和一个饱满的驴肉火烧送到了白哲的面前。 “您的疙瘩汤和驴肉火烧,请慢用。” “诶,好嘞。” 【吃吧你,火烧热乎的,就是驴肉是从别人吃剩的里面抠出来的,谁让你要加量不加价。】 “嗯?” 白哲正准备张嘴呢,却愣住了,心中大呼一声好险,这么玩是吧? “老板,能不能给我换一个,这火烧不新鲜。” 面对白哲突然改变主意,老板满脸堆笑:“客人您说笑了,我这驴肉都是每天早上现杀现做,快二十年了,从不卖剩的,这驴肉保证新鲜,您就放心吃吧。” 【小子,我二十年的老店,你能说的过我算你赢。】 “不行!” 白哲坚定地摇了摇头,把手放在桌上道:“我说不过你,但你不给我换,我指定是不吃的。” 老板看着白哲的神色,估计是踢到了铁板。 【算你狠,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我这就给你换,请稍候。” 拿走烧饼转身的瞬间,老板眼神变得阴狠。 【不但我给你换,还要给你加点料,我看你吃不吃。】 白哲连忙伸手:“事先声明哈,要是再不新鲜,我就让乡里的食品卫生局来看看你这家店到底合不合规。” 老板一愣,赶紧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给他换就是,这个饼我也不怕卖不出去。】 可就在老板准备拿着饼进入厨房的刹那,饭店的玻璃门被推开。 “老板,快给我来一份驴肉火烧。” 白哲一抬头【呀呵,这不是早上那名白富美吗?】 进来的白富美也看到了白哲,二人只是一愣。 “好巧,你也在啊?” 【真是麻烦,怎么又碰到这个倒霉蛋了,我还得急着赶路呢。】 “呃……” 这时白富美一眼就看到了老板手中的饼,遂问:“这个有人要吗?” 老板连忙摇头:“没有。” “给我吧,多少钱?” “十块……” 老板得意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白哲。 “给,赶紧找钱,我赶时间。” 老板拿着一百元大钞,在钱箱里翻了个底朝天。 接着他尴尬地把钱又拿了回来。 “不好意思哈,找不开。” 白富美心中一片焦灼。 “找不开?你一个饭店,怎么会找不开呢?” 这时白富美又看了一眼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白哲,只好一咬银牙。 “一会你把钱找给他吧,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要不是省城的王局特意嘱咐要给他带个什么驴屁火烧,怎么会让我又折返回来,又遇到这个傻子,真是便宜他了。】 白哲心中暗想【省城王局?这女的果然大有来头。】 “咳咳,老板,让她拿去吧,火烧的钱我来替她付。” 白富美正待出门,却被白哲的话停下脚步。 【哪里都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真是可笑。】 老板一笑:“那好,小姐,你把钱拿走吧,有这帅哥为你付钱。” 白富美犹豫了一下,接过钱抬起随手扬了一下:“谢了。” 随即就消失在了门口。 回过头来,老板和白哲对望了一眼。 【你个冤大头。】 “呵呵,你稍等,我这就再给你做一份。” 等了有五分钟,白哲终于吃上了闻名遐迩的驴肉火烧。 狠狠咬上一口,外酥里嫩,驴肉特有的鲜香伴着精面用椒盐和油烤制的面香,那味道,白哲把嘴里塞的满满当当,任由香味充斥在整个味蕾,肆意咀嚼起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哲摸了摸肚皮,虽然不能说全饱,但也算的上十分过瘾了。 “老板结账。” “帅哥,一共是二十六块钱。” “嗯?”白哲掏钱的动作停顿下来:“不是十块钱一个火烧吗?” 第四章 老娘今晚要用美色争取 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五块钱,白哲感到很奇怪。 老板满脸赔笑:“你刚才吃的我给你加了五块钱驴肉。” 白哲无语了,看这会老板并没有说谎,也只好认了。 【多五块就五块,又不是吃不起。】 “给,二十六,不用找了。” 看着白哲口袋里带出的二百元,老板更是笑的满脸开花。 “有发票吗?” “有有,我这就给您撕两张。” 老板接过钱连忙朝柜台走去。 撕发票的时候,老板手一抖,直接给撕了五十元的发票。 白哲满意地揣进兜里,招了招手就出了饭店。 他摸出白富美给的名片,质地很厚实,上面写着“灵舟市招商局局长办公室:秦淑雅 电话133……传呼……。” 白哲嘴角微微勾起轻笑:“名字挺好,就是人品不怎么样。” 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下午一点四十五分。 单位两点上班,估计这会那个婆娘会正好路过。 于是白哲抬脚朝垃圾堆走去。 一抬头,远远地看见几位大爷大妈已经开始工作,白哲轻吹了一声口哨。 【不错,还是可爱可敬的大爷大妈们最实在,两块五的鸡腿绝不白吃。】 “休息好了没啊,这就干上了?” 白哲笑脸盈盈,上前和几人打招呼。 大妈一抬头笑道:“早干完早结束,这没啥,大兄弟你坐着歇会,再有几车就能拉完。” “不歇了,来,我帮你装几下,老嫂子你坐着歇会吧。”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妈虽然客套了几句,但还是犟不过白哲想要干活的积极性。 “吆,白哲,怎么亲自动手呢?” 刚撩没几钎,一抬头就看到了董小蕊骑着大踏板,随手把手机放进兜里,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董主任,您吩咐的事我哪敢不上心,您就放心吧,这点活不到一个小时,保准干完。” “干会歇歇,不急,早上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哈哈……” 【老娘今天心情好,便宜你小子了。】 白哲拿着铁钎走到跟前,把手搭在钎把看着董小蕊道:“董主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怎么脸上红扑扑的,真好看。” “是吗?”董小蕊心中一喜,赶紧摸摸自己的脸。 “不对,肯定有喜事?你让我猜猜……” “哎呀你别瞎猜了,我告诉你还不行。” “来。” 董小蕊对白哲招招手,白哲赶紧把耳朵凑了上去。 “我跟你说,接待市领导的任务,估计会落到我们科室,你就瞧好吧!” “真的?!”白哲心头一喜,看着董小蕊。 董小蕊满脸得意:“我说的,那还有假?” “我去,主任你太牛了,快说说你是怎么争取的?” 董小蕊脸色一变。 【老娘今晚要用美色争取,怎么什么都想问,给你好脸了是吗?】 “呃呃,这个你就别管了,只要好好干,你还是有很大提升空间的。” “嘿嘿,主任说的对……”白哲不知不觉地退了一步。 董小蕊双手放在了车把上:“行了你好好干吧,我得赶紧去单位了。” “董主任辛苦啦。” 望着董小蕊离去的背影,白哲的笑容僵在脸上。 【今晚用美色争取?】 想象到董小蕊撅起屁股掀起一步裙的样子,白哲不由地心就跟着狠狠一跳。 “我靠,很有看头哦……” 收拾完最后一车后,白哲又让他们接上一根水管,把垃圾堆放点好好地清理了一下,大功告成。 回到单位,白哲就着水池,洗了一把脸,这才回到办公室。 抬头看到小李和老王还在埋头苦干,随口问了一句:“董主任呢?” 小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董主任在张镇长办公室呢。” 小李是个应届女大学生,目前还属于试用期,做事中规中矩但也缺乏社会历练,人情世故上有点欠缺。 对于这样的小白,白哲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心里干干净净,不会背后说人闲话。 但老王就不一样了,是科室里的老员工了,办事拖拉油嘴滑舌,喜欢打听一些八卦和小道消息,最关键的是口不把风,外号王大嘴,四十多岁还没有升迁,吃亏就吃亏在他的心思都能被人轻易看穿,领导们自然不喜欢这样的下属。 “小白啊,你找主任有啥事?” 白哲去饮水机前接一杯水喝起来:“也没啥事,就是告诉她,交代的事情办完了,看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嗨。”老王回头看了一眼小李,放低了声音对白哲道:“董主任说不定正和镇长,嗯嗯,你可别找没趣……” 说着,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丢给白哲,让他自己体会。 “呵呵。” 白哲放下水杯,宽慰道:“老王你可别瞎想,这正上班呢,怎么会。” “哎,你看你还不信,我都没啥说你。” 老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那行,你们忙,我得去财务科把今天的饭钱报了。” “你可得当回事啊。”老王不忘嘱咐。 “知道啦。” 白哲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财务科…… “哎呀不行啊哲哥,这得让你们主任和张镇长签字才行。” 财务科的小美女满脸歉意地把白哲的几张发票退了回来。 白哲皱眉:“吃个饭还得签字,可这会我们主任不在啊。” 小美女甩甩秀发,歉意一笑:“财务规定,我也没办法。” “好吧,回头我再来。” 白哲知道这也不是犟的事,只好重新把几张发票揣进兜里。 走出财务科,白哲看向镇政府大楼。 犹豫再三,白哲还是决定得去。 办公时间,说到天边自己这样做也没错。 于是很快,白哲就敲响了张镇长办公室的门。 先是听到里面板凳响了一下,这才听到张镇长的声音。 “请进。” 白哲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董小蕊略显慌乱的眼神。 此刻正装模作样地给张镇长沏着茶水,而张有德正坐在老板椅上看向自己。 “张镇长。” “哦,是小哲啊,有什么事吗?” 白哲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发票道:“董主任也在,正好,请您二位帮我签个字,把中午的饭钱给报了。” 第五章 高级肉夹馍 财务科的办公室就在另一侧的走廊,白哲一抬眼就看到了董小蕊略显潮红的脸。 于是抬脚走了过去。 董小蕊二话不说,把一摞稿纸递到白哲手里。 “你回去把这个城镇规划意见稿写一下,写好了放我办公桌上就行,我明天要用。” 【这个老张也真是的,非得让我再来试探一下,就算让老王当副科,也不能提拔他呀。多此一举。】 白哲接过稿件愣了愣,抬眼看向董小蕊:“主任,这个稿子我怕写不好啊。” “哎呀,给你写是领导看的上你的文笔,快拿去吧。” 白哲一脸为难:“可我那农田登记表……” 董小蕊不耐烦道:“你把登记表交给老王做,你专心做这个,明天就要用所以必须完成,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搞定不就行了。” “那可以。”白哲连忙点头。 “快去吧。”董小蕊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走向副镇长办公室。 白哲拿着稿件敲着手掌,心中思索了一下【副科,貌似是个不错的职务。】 回到办公室,跟老王一番添油加醋的胡砍海吹,外加给他透露了镇长想提拔他当副科的小道消息,最后又拿出自己填了一半的农田登记表,这老小子高兴地立刻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下来。 直到下班,白哲都在奋笔疾书,城镇规划意见书逐渐在笔下完成。 白哲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表,都已经七点多了。 这会单位估计早没人了,自己竟然不知道饿。 看来中午吃的十五块钱的驴肉火烧确实顶事,要不然恐怕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出了门,白哲正想打开车锁回家,一扭头,借着夜色,却看到了董小蕊的大踏板安静地停在车棚下。 “她这会怎么还没走?难道也在加班?” 白哲浑浑噩噩的脑袋只是一愣,陡然一个激灵。 “对呀,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扭过头,白哲朝大厅望了一眼。 此时的大厅黑咕隆咚,走廊尽头的水龙头滴的水都能清晰地听到。 “不行,我要这么过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只是往大厅里探了探头,小心脏就忍不住地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白哲眼睛在大楼四周扫视起来。 政府大院是用围墙围起来的,张有德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的那一间,为了方便工作,所有副镇长办公室都有一个小套间,若是从前面看,隔着两道门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可是顺着大楼后面的胡同钻过去,绝对是偷窥的最佳位置。 躁动不安的心驱使着白哲抬脚一步步走向最黑暗的角落。 “唔……” 一声女人的娇呼,直接把白哲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等到走的近了,声音更加清晰可闻。 【这对狗男女,竟然这么大胆,窗户都没关?】 朝着光亮走到跟前的白哲一伸头赶紧缩了回去。 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一闪而过。 白哲艰难地咽下唾沫,重新把头伸了过去。 窗户的确没关,只有一道窗帘微微荡漾,从中间的缝隙中能把卧室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里面的两人已然是投入全神,该有的声音自然就是一浪连着一浪。 窗外的白哲心脏很不争气地狂跳不止,手慢慢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这是用半年的积蓄买的最新款,像素杠杠的。 白哲屏住呼吸,看着手机上的画面,喉结不停地上下蠕动着。 平日里董小蕊本来就如三月桃花,但眼前的情景让白哲差点喷出鼻血。 张有德快五十岁了,两眼的光终究是带不动走下坡路的身体,随着几声沉闷的哼声之后偃旗息鼓。 董小蕊秀眉一皱,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不甘心的配合几声,室内才渐渐趋于平静。 【这死鬼就这点能耐,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气死老娘了。】 “有德,你真厉害,我都爱死你了。” 张有德仰面朝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现在不行啦,想当年……” “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董小蕊低头擦着,把张有德说的就当放屁。 张有德瞥了她一眼。 【妈的烂人,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小蕊啊,这次张为民来我们镇,可是受了市长的委托,听说这次的招商引资,临镇的乔店乡也在暗暗用着劲儿呢。所以明天下午的考察一定要全力以赴,坚决不能让张为民跑到乔店乡去,要不惜一切办法留住他! 董小蕊伏在了张有德的胸前,用手轻轻地给张有德做着按摩。 “放心吧我的张大镇长,这事交给我,肯定能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张有德叹了口气:“主要是赵天仁想依靠这次招商引资调往县里,所以丽水镇镇长的位置我是志在必得,等拿到了这个项目,我张有德跺跺脚,整个丽水镇都得给我震三震。” 听到这里董小蕊的眼睛都亮了,随即爬到张有德的脸上亲了一口:“那你可不能忘了我的功劳。” 张有德狠狠捏了一下董小蕊的屁股道:“这还用说吗?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的宝贝啊。” 张有德的大手可是出过苦力的,估计是把她捏疼了,董小蕊皱着鼻子扭了扭开他的手撒娇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嗯,放心吧。” 张有德用下眼皮看着怀里的女人【不过老子可不喜欢吃别人的剩菜,到时候一脚把你踢开也属于情理之中。】 “嘟~” 白哲赶紧缩回手机,看到上面出现一行文字:“手机内存不足,已停止录像……” “谁!” 白哲心中打了个激灵,随即慌忙揣起手机,撒开脚就朝外狂奔。 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被这对狗男女逮到,不然他们按住自己把手机内存卡一掰,就算说破大天估计也只有卷铺盖滚蛋的下场。 还好,直到白哲骑上自行车离开大院,也没见他们追出来。 一路上白哲感觉风声不断在耳边呼呼作响,二十里的路程下来,只是眨眼间的功夫。 第六章 明目张胆撩上司 “妈,我回来了。” 白哲一进门,就先把门给反锁上了。 直到踏进家门的那一刻,他的心还在砰砰狂跳不止。 “看你,骑车就不能慢点,大冬天的累你一头汗。” 老妈拿来一条毛巾让白哲接在手里。 “饭给你温着呢,我去给你盛。” 说着老妈就往厨房走去。 白哲丢下毛巾随口说了句:“不用了妈,我还不饿,一会我饿了自己盛,你歇着去吧。” “那也行,一会你可别忘了吃啊。” “知道了。” 望着白哲匆匆进入房间,老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哲家的门上挂着“光荣军属”的牌子,早年白哲的父亲是一名消防队的队长,只因一次任务丧生,他们只有白哲这一个儿子,所以母子二人一直相依为命到现在。 就连住的这个房子,还是县里给安排的筒子楼,所以生活一直都很拮据。 白哲进入房间,第一时间就打开了老妈用干了一年保洁的钱给买的二手黑疙瘩电脑。 这还是大学刚毕业时老妈给买的,现在都用了十年了,不过这老古董也算争气,虽然声音大了点,可是电脑该有的功能它全都有。 内存卡插入读卡器,随即点开图标,白哲把声音调到最小,抱着肩膀再次欣赏起画面。 视频只有短短的三分钟,白哲确定内容没有缺失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视频拷贝下来,安心关掉电脑。 他坐在黑色的屏幕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胳膊。 视频画面很清楚,声音虽然隐隐约约,但也能听个大概。 如果按照张有德所说的,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把董小蕊的功劳抢了去。 她卖肉,咱卖头脑,这事得好好规划一番,不然要让老王那家伙得了便宜当上副科,机会只能白白错过,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想要依靠视频威胁,这明显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一旦被张有德怀恨在心,自己今后在镇里还怎么混? 所以,这个视频看上去很重要,但只能作为威慑,绝不能拿给周小蕊或者任何人看。 白哲可不会因为想上位,而落个踩缝纫机的下场。 想到这里,白哲果断把手机里的视频给点了个删除。 做完这一切,白哲才起身去厨房吃饭。 …… 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的乡镇大院看起来就显得比往常更加紧张。 尤其是科长董小蕊,早早地就坐进了自己的位置。 “哇,蕊姐,您今天可是比昨天还漂亮呢。” 一进入办公室,白哲就夸张地盯着周小蕊的脸猛看。 “说什么呐,臭小子的嘴越来越贫了。” 听到被别人夸赞自己长得漂亮,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当然周小蕊也不例外。 白哲咂咂嘴:“你看我这人就是喜欢实话实说而已,怎么算贫呢,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嘛,我哪敢骗你!” 说着随手把周小蕊办公桌前的镜子递到了董小蕊的手里。 “呐,不信你自己看看嘛。” 周小蕊欣喜地对着镜子左右看着:“哪有?我怎么没发现。” 白哲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桌角,伸手为董小蕊指道:“你看你的脸颊,有没有发现带有红晕?” “啧啧,真是白里透红,珠白玉润,美得很啊蕊姐。” “呵呵,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 老王看了白哲一眼,安静地低头捧着茶水很大声地嘬了一口。 【这个白哲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能拍马屁,啐,马屁精,水平差的很!】 白哲只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回头抿了一下嘴唇,决定先不搭理他。 听到白哲的夸赞,董小蕊更是心花怒放,不过被老王的动静一下子扫了雅兴。 “咳咳,白哲看你哪像个上班的样子,下来!” 董小蕊嗔怪道,眼睛还向老王的方向瞥了一眼。 【臭小子,办公室还有人呢……】 “我昨天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白哲笑着从桌子上下来,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把昨天交给他的稿纸放在了董小蕊的面前。 “蕊姐交代的事情,我哪敢怠慢,已经弄好了,请蕊姐过目。” 周小蕊撇着嘴对白哲看了一眼,那眼中分明带着欣赏的颜色,并多少带点别的什么。 很快,她低头看起了稿子,而白哲就站在她跟前,目光从头顶一直落在了那道深深的沟壑上。 【啧啧,人人都说越揉越大,这话现在看来还真不是瞎编。】 “咳,你这……” 周小蕊很快就把白哲辛苦五个小时的杰作给从头翻到尾,抬眼就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 【臭小子,你在看什么?】 随即董小蕊的手连忙捂住胸口,眼神已经渐渐带起恨意。 偷看被发现,白哲尴尬地摸摸鼻子道:“蕊姐,你看我这规划意见稿写的够不够漂亮?” 说到漂亮二字,白哲还故意带着玩味的眼神对董小蕊满眼含笑。 虽然是玩味,但一点都没有下流的意思,给董小蕊的感觉反而带着翩翩公子之风。 望着白哲看自己的眼神,董小蕊愣了一下。 【算了,看在你喜欢我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稿子写的不错,该有的都表达清楚了,一会开完会我就交给张副镇长。” “既然蕊姐满意,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个小小奖励呀?” “你想要什么奖励?”董小蕊有点懵。 【让你帮忙做点事是看得起你,还想要奖励?胆子这么大了吗?】 白哲略一沉吟笑道:“哈,我想在晚上请蕊姐吃个饭,这个总不过分吧?” “咳咳!”老王有被呛到。 【过分,太过分了,明目张胆就不怕张副镇长找你麻烦吗!】 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让董小蕊有些招架不住,但也随即羞红了脸颊。 【白哲啊白哲,你胆子真够大的,竟敢明目张胆地撩你的上司。】 “今晚恐怕不行,我还有事。” 说着就拿起稿子站起身来。 白哲心中一动【这女人估计也很激动吧?呵呵……】 “没事啊蕊姐,今晚不行,咱们就改到明晚,这总可以了吧?” 【今晚不行意思就是明晚可以,这事稳了……】 董小蕊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连忙走到门口:“再说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会去。” 话音还没落下,就剩下门帘在不停地荡漾着。 “白哲,你真牛!” 老王走到跟前,对白哲竖起大拇指,随后也拎着茶杯走了出去。 第七章 职业女强人 小李走到了白哲的面前,推了一下眼镜。 “哲哥,你堕落了……” 说着还调皮地指了指白哲。 "我堕落……我……" 看着小李说完就逃之夭夭,白哲放弃了解释。 “堕落就堕落吧,只要能把工作干好,无所屌谓……” …… “今天的任务我再给你们强调一遍,一定要让考察组满意而归,你们有多大能耐就给我使多大能耐,务必给考察组的同志留一个好印象。” “知道了张镇长,放心吧。” 众人异口同声,在这个点上,竟然让他们喊出了众志成城的感觉。 “现在我再把此次的具体分工读一遍,你们都打起精神来。” 张有德趁着赵镇长发完言,开始尽心尽力地布置起工作来。 其他几名副镇长只是时有时无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没有人来抢他的风头。 “刘所长,你们派出所的任务主要就是路上巡防队的同志们,一定要让他们注意警容警风,不论遇到任何事情,必须做到快速反应,有报必达,不论是谁,胆敢扰乱治安,一律严惩不怠!” 刘所长连忙站起敬礼:“请领导放心,务必完成任务!” 张有德虚按下手说:“坐,我只是交代一下,你听着就可以了,另外,你要和县里交警三支队的老周协同一下,让他们抽调一些人手上来,在国道各个路口安排上交警负责执勤,一会你下去就和他联系,可不能耽误了。” “是!” 张有德又看向另一个人。 “赵科长,你们农林所这块就由你亲自带队,去各村抽调几名能说会道的,务必要把各村贫困户走访一边,尽最大努力地让他们配合好工作,统一安排在下午三点前来乡里报到填表,申请今年的贫困补贴。” 说着又补充道:“人越多越好!” 赵科长听了一脸为难:“张镇长,临镇的都已经是直接补贴送家里了,咱们搞了这几年都是临时让他们来申请,可光申请了又总是缺斤少两,搞得贫困户是怨声载道,我这下去还不得被他们活吃了?” 张有德一瞪眼:“你死脑筋啊,没有申请哪来补贴?这是下午的重头戏,这个工作你要做不好,我就让别人去完成。这是给他们发钱呢,又不是让来挨打,填个表有那么难吗?” 说完突然自觉这话说的有点重,于是叹了口气提醒道:“我再给你支个招,申请人人都能参与,你哪怕给那些石头户们通知过来呢,保准他们跑的比兔子还快。” 所谓石头户这是张有德给他们起的外号,就是那些又穷又不愿交水电费的那批人,这些人特别难缠,动不动就是各种耍赖给办事人员扣帽子。 这种老赖户,每村估计都能找个三五家,遇到这种人大多都会选择绕着走,张有德出的这个主意不可谓不犀利,他们见钱眼开是本性,见缝插针是本能,遇到补贴这事绝对会比兔子更积极。 赵科长摇头晃脑地坐下来,打算就按张有德的办法来,钱是公家的工作是自己的,眼前能过关再说吧,以后的麻烦事以后再说。 张有德又安排了工商所摸排各家商户,把一些黑网吧还有娱乐性质的场所全部勒停歇业,还有食品卫生所去检查各个饭店卫生状况,不合格的坚决不能营业,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国土资源科长董小蕊的脸上。 “董主任,这次招商引资肯定要涉及到拆迁和农转非,所以你们务必要做好提前协调工作,另外下午就由你来为市领导带路,按照咱们提前规划好的路线有序进行。” “知道了张镇长。” 仅仅是比昨天多了个称呼,但给人的感觉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张有德长长舒口气,抬眼扫向大家。 “其余的人,除了财务科,所有办公室留守的值班人员,全部都到前面的群众接待大厅坐班,不许偷奸耍滑跟群众玩躲猫猫。” 说完这才自信满满地对赵天仁微微躬了躬身子:“赵镇长,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赵天仁摆了摆手:“这事交给你我很放心,散会吧。” 张有德直起身子满面春风:“好,那就散会,同志们要抓紧投入到工作中去!” 望着人员渐渐离去,张有德一个人坐在会议室踌躇满志。 想到高兴处,一拍桌子站起身哼起小曲就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张镇长,昨天您要的规划稿写好了。” 董小蕊很适时地在会议室门口截住了张有德。 张有德只是看了个封面,就笑着抬手拍拍董小蕊的肩。 “小蕊啊,工作做的不错,那个,今天下午可就看你了。” 拿文件的手从右手递到了左手,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走廊。 董小蕊笑着拿起张有德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张镇长啊,你摸摸我的心,紧张地砰砰跳呢。” 张有德咽下一口唾沫,手赶紧抽了回来。 “咳咳,有信心就好,那个快去准备工作吧。” 他这会忽然对董小蕊有点莫名的恶心,也许是因为今晚要把她推入别人怀抱的缘故。 董小蕊看看张有德欲言又止,遂问:“昨晚偷听的人抓到了吗?” 张有德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事不要再提了,你今天中午先安排两个人去陈村走一趟,摸查一下农户对拆迁有什么看法,记住,在没有得到批复时,千万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会拆迁的蛛丝马迹,要是传到那些石头户的耳里,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行,知道了,我这就去。” 董小蕊踩着高跟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开来,直至玻璃门推开后,才渐渐消失。 张有德轻轻叹了口气。 发生昨晚的事后,张有德的心里始终都压着一块石头喘不过气,心里一直都有些惴惴不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找个机会和这女人断了,不然今后要是闹出个什么风波,那自己的前途非得毁在这女人手里不可。】 董小蕊一进办公室,就拍了拍手。 “大家把手边的工作先放一放,我这有个临时任务需要两个人陪我去陈村。” 第八章 你就等搂着脚脖子哭去吧 说完任务,董小蕊并未提名谁去,而是双手抱胸等待他们的回应。 【我就是要看看谁更听话,没眼色的人将来别怪不给机会。】 “主任,我跟你去!” 老王拿起保温杯就站了起来。 董小蕊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为什么是老王,天呐,这是要气死老娘吗?】 两个人视线一触即分,同时看向白哲。 只见白哲仍在低头打字,根本就没把二人的视线当回事。 “小李,你今天有空吗?” 董小蕊气呼呼地扭过头看向小李,小李无辜地小声道:“主任,我这边有陈村土地承包责任书要送往县里……” 资源所统共在编就六个人,一个是张有德,一个停薪留职,白哲怎么会不清楚,除了他和老王,董小蕊还能去用小李? 特码就这点小职权,就想在自己跟前显摆,白哲就是故意不说话的,一个女人,还不需要他太努力去巴结逢迎就能死死地掌握在屈指之间。 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自己干脆也别当男人了,自宫算了。 “白哲!” 董小蕊实在忍不住了,气呼呼喊了一声。 “蕊姐您叫我?”白哲满脸堆笑。 董小蕊真的被气得有种骂娘的冲动,指着白哲道:“你……我刚才说什么,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白哲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蕊姐您是不是缺个人手?” 不等她回答,白哲顿时恍然大悟:“嗨,蕊姐您要用我就直说,我白哲肯定不能给您放下。” 说着就关了电脑站起身。 “走吧,咱们这就出发!”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老王都给搞懵了。 【这个白哲玩的是什么骚操作,早上一来还跟这女人逢迎拍马呢,这会儿又摆明了不屑一顾?】 白哲率先走出门,心中一笑:【你懂个屁,这叫御人术!学着点吧。】 董小蕊跟着出门,望着白哲准备去骑自行车,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人嘛,就这态度还指望老娘赏脸陪你吃饭,我呸!】 白哲一回头:“蕊姐,你们骑电驴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这话让两人都很不爽。 【凭什么我们要先走一步,听这意思你白哲还想摆摆领导的架子呗?】 【妈呀,你骑个破自行车还想摆谱,寒碜谁呢这是?】 “你随后什么呀,开车去!” 周小蕊都被气糊涂了,只能用嗔怪的语气叫住白哲。 乡里配有一辆破面包,上面还贴有国土资源的字样,这是办公差,这时候不开什么时候开? 白哲苦笑:“蕊姐,你不知道我不会开车吗?” 老王左右看看,嘿嘿一笑:“我去,我去拿钥匙。” 老王负责开车,董小蕊原本想让白哲坐副驾驶的,谁知这小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边。 【还知道跟领导拉近关系呀,我当你不会呢。】 闻着董小蕊身上散发出的暗香,白哲心里直乐,还特意嘱咐王哥开慢点,千万不要急转弯。 一上车,董小蕊就把家访名单给拉了出来,指着早已圈定的六户户主名交代:“这次我们三人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探听他们对拆迁的想法,但你们不要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老王一边开着车回过头说:“放心吧主任,我们一定不会多嘴。” 【我放心个球,就你王大嘴要是敢提拆迁,到时候钉子户统一口径给工作凭白增加难度,看我不把你的嘴给撕烂。】 白哲还没表态,老王一回头就看到车子前面有个路桩,急忙猛打方向躲开,吓得董小蕊啊地一声,被惯性直接给甩进了白哲的怀里。 白哲只感到一片温香撞进怀里,低头看到此时的董小蕊花容失色地趴在了自己的腿上。 “呼,吓死老子了。”老王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董小蕊连忙起身喊道:“老王你会不会开车,差点把我俩给甩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一分心差点翻车,主任别介意哈,喏,我们快到了。” 【算你走运,要是没有白哲,非把老娘摔出内伤不可。】 经过这个小插曲,明显董小蕊对白哲的好感度倍增。 下了车,老王默默看了白哲一眼。 【白哲你就感谢我吧,请主任吃饭的时候可不能忘了我。】 临到家户门口,董小蕊犯难了。 【既不透露拆迁,又要探听拆迁的想法,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我得想想怎么说呀。】 白哲微微一笑,站出来对董小蕊小声道:“要不这样吧蕊姐,就问农户,对临镇搞开发区有什么意见和想法,怎么样?” ”嗯?” 董小蕊惊讶地看向白哲。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是白哲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蕊姐,我可是您的忠实粉丝,你的办事能力绝对一流,是不是啊?” 这句话立刻打消了董小蕊的疑惑。 【看来这臭小子脑袋瓜挺灵活,知道为我着想,是个不错的帮手。】 老王锁上车凑过来听了一半,一脸懵逼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董小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活该你开车。】 “没什么,走吧,我们这就进去。” 敲开了门,董小蕊客气地一番自我介绍,被开门的老汉让进了屋里。 董小蕊在那对着老汉声情并茂地描述着,王哥在外面抽烟,白哲跟在身边一边听着他俩谈话,一边把注意力放在当屋墙上挂的相框上。 没有三分钟,大爷漠然地起身准备送客。 白哲直接拉上董小蕊离开:“走吧蕊姐,咱们去下一家。” “这……他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董小蕊和老王都被白哲的举动搞蒙了。 出了门,白哲这才回头说道:“这老头不当家,得由他儿子说了算,所以我们就别费力气了。” 听了白哲的解释,二人更懵。 “那他也没说啊,再说等他儿子回来不就是了?为什么要走?” 等老王打开车门,白哲推着董小蕊上了车,耐心解释道:“等也白等,他儿子去了外地,这家早晚要搬走,所以肯定会同意拆迁的。” “你怎么敢这么肯定?”二人异口同声地问白哲。 白哲一笑拍着自己的胸口:“靠用心去观察。” 董小蕊撇撇嘴:“我感觉有点悬,咱可丑话说到前头,到时候要真拆迁了,这户我可包在你名下了。” “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了。” 老王开着车,嗤笑了一声。 【傻小子你还嫩了点,今天能来打前站的,都是出了名的钉子户,到时候你就等着搂着脚脖子哭去吧。】 第九章 身体不突出,唯有能力太突出 对于老王在心里给自己的评价,白哲直接忽略。 一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十几年如一日坚持在基层岗位的老油条,只会把眼睛盯着别人,别指望他会撒泡尿照自己一眼。 对此白哲也只能暗自苦笑,若不是拥有读心术,恐怕自己也不会比老王强到哪里去。 不过既然多了这项特殊能力,白哲就决不能再平白浪费大好青春,一定要一步一个人头地踩着他们往上爬。 所以今天上午,白哲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老王彻底打趴下,然后才能顺利在下午站在接待考察组的面前。 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个钉子户门口。 根据董小蕊前期做的统计档案,这一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硬石头,按理说这家在村里是排的上名号的富裕家庭,家门口开着一家万村千乡连锁超市,户主一定是个心思活泛的人,不会太难沟通。 但坏就坏在这家超市给这个家庭带来的不菲收入。 正常情况下,只要给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完成拆迁,大不了换个地方搞个规模更大的超市,也就不算什么了。 但是要知道,这家超市的地理位置十分要道,村里开了不下五家超市,都不及这一家赚钱。 一旦拆迁,也就代表了要砸他的金饭碗,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不会干。 当董小蕊见到户主,说出此行是考察民意时,户主立即警觉的眼神,白哲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若是聪明的话,此时应该重复上一家的举动,直接拉着董小蕊掉头就走才最明智。 但是白哲没有这么做,而是走出超市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王哥,别说兄弟没提醒,现在你该去把蕊姐拉走,不然拆迁这事就兜不住了,准得露馅。” 老王一听,摇了摇头:“露馅就露馅吧,我是不会去出那风头的,到时候别狐狸没逮着惹得一身骚。” 老王说着又点燃一根烟,自得其乐地抽着【这傻事也就你干,呵呵,我可不傻。】 白哲听完呼哧一笑。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不过老王心里的打算白哲当然是一清二楚,他不去就对了,去了反而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行,不去就不去吧,我听你的,我也不想当傻子。” 老王看向白哲心道【你已经是傻子了,你没发现吗?】 白哲又拍了下老王凑上来小声道:“王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蕊姐。” “什么秘密,你说。”老王对这事最上心了,听到秘密二字眼睛瞪得溜圆。 “这家户主由于赌博正缺钱呢,老公要把超市卖了,和女户主离婚呢。” “嘶~” 老王听完直接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按他这么说,这家绝对轻而易举就能拿下啊,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消息可靠吗?” 白哲拍着胸脯道:“你还不相信老弟,离婚协议书就在他家床头柜上放着呢,指定错不了!” “人家卧室你都进去看了?” 老王都有些懵逼了。 谁特码调查民意调查到卧室啊?离了大谱了。 可偏偏白哲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信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说的还能有假?” 老王手中的烟快要烧到烟屁股了,却是一动不动。 “好,我看看去!” 说着老王狠狠拧灭烟头,下了决心要去一看究竟。 白哲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淡淡一笑,双手插胸地静候老王归来。 董小蕊还在跟男户主聊着天呢,二人却惊讶地看到老王脚步匆匆地进来,然后径直朝人家卧室走去。 果不其然,老王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于是调转头来走出卧室,直接拉起董小蕊就往外走。 “哎哎,老王你干嘛,我这还正谈事情呢。” 董小蕊可不惯他毛病,一把扯开了老王的手。 看到离婚协议书的老王这次是心里有底了,直接当着户主的面就说道:“主任我们走吧,别在这绕弯子了。” 说着还回头对户主说道:“放心吧,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得一笔数目不小的拆迁款,这事到时候我来跟你对接。” 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一个中年老男人的担当被老王展现地淋漓尽致。 “老王,你……”这一出把董小蕊都搞蒙了,回头不好意思地对户主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同事他不清楚状况,你别听他的。” 但是户主哪里还听得到董小蕊的解释,顿时两眼放光地看向老王:“这位老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 老王还想拍胸脯,却被董小蕊一把给拉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这事还没谱呢,你就敢往外传?” 老王两眼一瞪:“怕什么,这家我来承包,你就别管了。” 说完还一挥手:“上车,走,下一家!” 路过白哲面前,还不忘得意地给白哲使个眼色。 “你……” 董小蕊望着老王,实在有种撞墙的冲动。 【想学人家白哲,你也学的委婉一点啊,人家是开超市的,消息传的可比别家快多了,相当于已经办砸了,你懂不懂?】 但是这些话,董小蕊只能憋在心里,愤恨地一跺脚,气呼呼地坐上了车。 白哲跟着坐上车,笑呵呵对董小蕊道:“蕊姐别生气,王哥也是为了给蕊姐减轻一些负担嘛。” “这不是一家一户的事好吗?这样下去我们工作还怎么进行?” 董小蕊摸着额头靠着椅背,随即看向车窗外,看见这家户主已经被一群路过的痴汉给围在了中间。 顿时她的心情更不好了,一挥手:“走吧,不用摸查了,我们回去。” 老王发动了车子,估计也是感觉刚才自己的确有点冒失了,开着车一言不发。 【呵,村民们知道了又怎样,到时候各承包各自的家户,各扫门前雪,别人拿不下那是别人能力不行,就怪不得我老王专捡便宜啦,要怪就怪我腰间盘不突出,血压不突出,唯有能力太突出啦,哈哈。】 想到这里,老王还不禁心里美滋滋起来。 村里统共有一千五百户人家,镇里一百五十口,正好每人十户,谁分到钉子户谁倒霉,反正老王是不打算当那个倒霉蛋。 第十章 不能叫哲哥,得叫白主任 王非土只笑不语。 回去的路上,董小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这个老王真是没救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要提升副科,在我这里休想过关,我再跟老张打声招呼把票投给白哲都不会投给你,干死你个王八蛋。】 白哲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老话云,宁愿得罪小人都别得罪女人,王哥啊王哥,你把你自己算彻底给玩报废了……】 这时候车载电台里传来一首迪克牛仔的歌;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站在感情门外撑了又撑…… “关掉!”董小蕊一声沉喝,吓得老王手一哆嗦,赶紧关掉收音机。 “烦死了。” 白哲轻轻歪过脑袋:“蕊姐,下午的考察需要我做什么?” 听到白哲的声音,董小蕊心情好了很多,缓了口气道:“下午你跟着我,一会回到办公室你得把陈村的资料和周边产业链通通熟悉一遍,到时候肯定能用上。” 白哲点头:“好,没问题。” “董主任,那我下午有什么任务?” 老王趁机插话。 “你?”董小蕊眼睛瞥了一下,调高了音量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带上环卫所的人,把国道沿途环境治理一下,记住,不许有垃圾堆,要是让市领导看到大街上飘着塑料袋,这可是我们丽水镇的脸面,我觉得这事交给你最合适。” “我去,这,这不合适吧?” 老王差点爆粗口,可是随即又怕董小蕊翻脸,只好憋了回去。 “这有什么不合适?面子工程是关乎能否获得考察组认可的头等大事,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去,谁能顶得住?” 董小蕊说的这话一点毛病没有,老王想要说的全被她堵了回去。 他默默地再次打开电台;“听我说谢谢你,感谢有你,温暖了四季……” 白哲只听到老王在心里感谢着董小蕊的八辈祖宗,面包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了单位。 “吆,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一下车,就看到张有德正好路过。 董小蕊朝他走过去:“张镇长,我跟您汇报个事。” 看着董小蕊不善的眼神,张有德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走吧,回我办公室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办公大楼。 白哲和老王面面相觑。 “嘶,白哲,董小蕊不会是去和张有德打我的小报告了吧?” 白哲回头看向他们走的脚步匆匆,摇了摇头:“我看不像吧,他们是谈公事还是私事,谁知道呢。” 听到白哲这么说,老王心里才踏实不少。 “就是,说不定就急着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呢。” 白哲迈开脚步:“走吧,想多了也没用,还是干好眼前的事最重要。” 现在白哲要做功课去了,哪有心思管他的闲事。 老王朝前走了两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随即就停下道:“你回去吧,这会不早了,我得赶紧去环卫所找人,来的时候我看路边脏的很,不提前上怕是不赶趟了。” 白哲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回到了办公室。 现在老王已经成了毫无价值的废品,白哲不想再把精力放在无谓的人和事上面,安心干好眼前才是重点。 “小蕊啊,我早就说过老王这人不行,可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不还得我给顶着?” 张有德两手一摊,算是没招了。 “我看白哲还行,做事细心还认真,是个不错的料子。” 张有德拿起那份计划稿翻了两页,随即一番手掌合上稿子道:“那就先这么定,我们再考验他一段时间,到时候说不定能用得上。” 董小蕊灵机一动:“要不然下午的接待工作就把他推到前面试试,要是领导满意的话,不就一切都好说了?” 张有德想了一下,问:“你对他有没有把握,我可提醒你,文笔好可不一定口才就好,我考虑着这事吧女同志要比男同事更占优势,你觉得呢?” 往往这个时候,最考验下属的情商,领导问你觉得就是想劝你听他的建议,可是董小蕊自恃是他的情妇,自然说话不会考虑太多张有德的感受。 “我知道,但我就怕站到领导面前我会紧张,万一说错了什么,丢的也是你的脸不是,所以我还是想让白哲上去试试。” 张有德一看这架势,也不能勉强,只好叹了口气:“好吧,就听你的,中午我会起草一个文件给镇长送去,让他通报全镇提拔白哲为国土资源科副主任,党委那里就先不说了,等正式提拔了副科,镇长自然会跟书记通气的。” “嗯。”董小蕊看到张有德对自己这么照顾,深情地和他对望了一眼。 张有德伸手拉起了董小蕊的手,缓声道:“小蕊啊,今天要辛苦你了,不过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要给你批个公差,让你带上孩子去江南省旅游,在那好好玩上几天。” 董小蕊两眼放光道:“真哒?这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到那放松一下了。” 说完就啵地吻在张有德的老脸上,为他留下一个口红印。 “谢谢亲爱的。” 张有德笑笑拍拍她的后背:“回去吧,好好干!” ”放心吧张大镇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拜拜。” 董小蕊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欢快地离开了张有德的办公室。 等她一离开,张有德的脸瞬间耷拉下来,随手抽出一张抽纸一下一下把口红印擦了个干净,这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资源办公室。 “经镇班子成员临时决议,任命白哲同志为丽水镇国土资源所副所长……” 一纸公文被送到了董小蕊的办公桌上,白哲惊讶地抬头望着董小蕊。 “蕊姐,我怕我干不好,你可得多提点我。” 董小蕊笑着走到白哲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头。 “放心吧,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我看好你喲。” 小李羡慕地对白哲道:“恭喜啊哲哥,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哦。” 董小蕊责备道:“你这丫头,这么不懂事呢?怎么能还叫哲哥呢?得叫白主任。” “啊,呸呸呸,就是,白主任可不能怪小妹嘴笨啊。” 白哲摇头苦笑:“你们二位女同志就别拿我开涮了,想让我请吃饭就直说嘛,自己人还用绕弯子?” 第十一章 大咸猪蹄子 听到白哲不打自招,董小蕊和小李异口同声:“哈,算你识趣!” 随即董小蕊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问道:“哎?怎么不见王大嘴呢?” 白哲一听呼哧笑了:“不是你安排他去扫大街了嘛,估计这会儿正干地浑身冒汗呢。” 董小蕊差点被白哲的话逗乐了,赶紧正了正脸色道:“老王是个好同志,我得去看看,别干过晌给饿坏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白哲一把拦下:“蕊姐您最好别去,万一碰上人家正吃饭呢,你去了多尴尬?” 被白哲这么一提醒,董小蕊歪头一想:“也是哈,被我看见偷懒了确实不太合适。” “对嘛,做领导要学会给下属留面子。” “那咋办?这都到点了,我总不能不回家吧?”董小蕊有些犯难了。 白哲轻轻叹了口气:“哎,蕊姐啊,不是我说你,人是铁饭是钢这不假,可万一你正吃饭呢考察组来了,你说你是放下饭碗还是要等把饭吃完。” “那我肯定丢下饭碗,工作最重要嘛。” “所以说……”白哲看着董小蕊。 董小蕊算明白了,随即朝门外走去:“走吧,今天咱们就在单位食堂凑合一顿吧,今天吃包子,味道还不错呢。” 【包子,我看你像包子……】 白哲彻底无语了,自己哪一天不是在单位食堂吃的饭,什么叫凑合一顿,原本自己吃的时候还觉得挺不错的,可是被董小蕊这破嘴一说,瞬间就没了食欲。 “蕊姐你去吧,我今天中午不吃了,免得吃饱了打瞌睡,会耽误下午工作的。” 说完,白哲重新开始翻开了资料仔细阅读起来。 “我也不去了。”小李的坏心思,别说白哲,就连董小蕊都看懂了。 “好哇你俩,这顿非让我请是吧?” 小李连忙点头:“嗯嗯,主任你人真好。” 整个办公室,就属她工资最高了,她不请谁请? 白哲站了起来笑道:“走吧蕊姐,这顿我请,不让你花钱。” 董小蕊嗔怪地看了白哲一眼。 【这还差不多,不枉费我提拔你。】 白哲大大方方掏出二百元晃了晃:“走,今天我带你俩去吃好吃的。” “好耶!” 两个女人欢呼雀跃,把白哲围在了中间。 “为了节省时间,咱们就坐我摩托车去吧。” 董小蕊主动提议,白哲看看一脸偷笑的小李,一想也是,他们三个人交通工具不一样,若是各骑各的话,肯定耽误事。 “蕊姐你摩托车坐的下吗?” “能坐下,没问题,不过咱可先说好,你可不准占我便宜。” “放心吧,不会的。”白哲满口答应。 三个人有说有笑,坐上了董小蕊的大踏板。 董小蕊在前驾驶,白哲坐在中间,小李被塞到了最后。 感受到后背完全被白哲贴住,董小蕊的脸一红,说道:“哎呀你不要往前挤,我都快坐不上了。” 白哲往后挪了挪,把小李挤地紧挨着后备箱。 “哲哥,你快挤死我了。”小李的屁股都快悬空了,基本上是紧紧贴着白哲的腰,手也不知道该往哪放。 董小蕊无语,只好拧开钥匙启动摩托。 被前后两位一少妇一少女挤着,白哲反倒心里美滋滋。 迎着从董小蕊耳际吹过来的香风,白哲大声道:“小李,你抱好我的腰,别掉下去了。” “嗯。”小李很听话地搂在了白哲的腰上。 【哇,好幸福啊,真想就这么搂着哲哥的腰一直走下去,太有安全感了……】 白哲听到了小李的心声,嘴角只是微微勾起,然后两手就像游蛇一般,顺着董小蕊的腋下就摸在了她的肚子上。 就算隔着后背,都感受到了董小蕊的心一阵激烈的狂跳。 【臭小子,人家都点名了不让占便宜怎么还是要占,好讨厌啊,心里慌死老娘了……】 白哲尽量憋笑,手不自觉地在她柔软的肚子上捏了一把。 董小蕊瞬间感到血压狂飙。 “咱们吃什么?” 为了掩饰尴尬,董小蕊大声问白哲。 “我听说大堤上有一家麻辣猪蹄不错,我们就去那里吧,给两位女士补补胶原蛋白。” 小李趴在白哲的耳边大声道:“嗯,大咸猪蹄,好想吃……” 董小蕊没有搭话,直接拐了车把朝大堤冲去。 【真是大咸猪蹄,让人心里痒痒的,很舒心……】 听到这里,白哲的手一个不注意滑了一下,直接跟董小蕊的肚子来了个无隔阂接触。 ……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盘猪蹄三个人很快一扫而空。 黏黏的猪蹄配上鲜香麻辣的味道,真的可谓是丽水一绝。 吃完饭,董小蕊对这味道赞不绝口,连连拍着肚子说吃的好饱。 结账的时候,董小蕊去付的账,回头还嗤笑白哲:“你个傻子,说归说,这是单位报销,我还能真让你掏钱吗?” 返回办公室的途中,白哲小声道:“蕊姐,我想单独跟你吃饭。” 这话被小李听了去【哼,哲哥你个花心大萝卜,亏人家这么喜欢你,你竟然非要撩一个少妇。】 不觉间小李手上一用劲,拧了白哲腰一把,顿时白哲一个激灵,回头看看小李得意的笑,也不敢说什么。 【我的姑奶奶,咱们只是同事关系,你也没向我表白,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董小蕊并不知道他俩的小动作,而是心里一颤小声对白哲道:“这恐怕不好啊,会被张镇长发现的。” 白哲掀起嘴角一笑,没有回答。 【恐怕镇长求之不得呢,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我也没有和你发生关系的可能,只是想利用一下而已。】 也不知道是因为吃饱了猪蹄肉,来的时候三个人上身还能保持一点距离,等到回去的时候,基本就是三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挨地密不透风。 董小蕊也很享受着自己臀部发来的阵阵酥麻。 心里还在感叹【年轻真是好,可比死鬼的硬朗多了,搞得人家耳朵都有点发烫。】 白哲有种自己是昏君的错觉,前拥后贴的,那种滋味,啧啧,别提多痛苦(kuai)了。 三人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张有德打来的内线。 “三支队通告,抓紧组织人手,去桥头迎接考察组,现在已经上了丽水桥了,马上就到。” 丽水桥总长五公里,汽车跑的话最多要用十分钟,时间刻不容缓,镇政府大院立刻变得沸腾起来。 第十二章 开错车了你知不知道 一阵车喇叭响起,看门的大爷慢悠悠地推开最后一扇铁门。 镇长们坐的是桑塔纳2000跟在后面,而董小蕊则带着白哲等人坐上金杯,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出了大门开上国道,一路快速地朝着丽水桥驶去。 几分钟以后,车子在桥头掉了个头后停下来,随即阵阵轿车关门声此起彼伏砰砰几下,镇长赵天仁率领众人立在路边翘首期待。 路上的老王正在拿着扫帚带领大爷大妈们扫大街,抬头看见了镇长的车,立在远处远远地观望起来。 董小蕊带着白哲和小李朝赵天仁走过去。 “镇长,等下我们在前面还是在后面?” 赵天仁回头看了董小蕊一眼,又对白哲点头示意。 “一会你们跟在后面就可以了,市领导第一站是镇政府,要对我们丽水镇的工作做个全面了解,镇委会已经做好了行程安排,由张镇长在会议室做工作总结汇报,等汇报结束,再由你推荐的国土资源所副所长来当向导,带领导们去陈村看一看顺便一定要把我们丽水镇的发展优势体现出来。” 说着赵天仁看向白哲:“你的担子可不轻啊小同志,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在镇长说话时,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最后都把目光落在白哲身上。 【这年轻人行不行啊,要是弄砸了,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在丽水镇继续干了。】 【哎,还是太年轻了,敢于出风头是好事,就怕变成哗众取宠的小丑,丢人事小,给镇政府脸上抹黑可就惨了。】 【嘁,这个白哲是想当官想疯了,什么罗汉镇他也敢闯,等着瞧吧,丢人现眼是肯定的了。】 【估计啊,这次丽水镇开发区又要黄。】 【行不行啊细狗?】 面对众人的心声,白哲选择无视。 能听到心声放在白哲身上是好事,但若放在某些人身上就会变成坏事,其中特别考验你的抗压能力,就看你心理承受能力强不强。 这时候白哲心里只念一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过山岗。】 【市领导怎么了,市领导的心也是肉长的,我有读心术,我怕他个锤子!】 “快看,来了!” 张有德捋了捋被风吹乱的一九分,大声提醒道。 众人连忙抬眼望去,两辆交警摩托车在前开道,后面是一辆本田雅阁,再后面是一辆桑塔纳2000跟着一辆依维柯大面包。 白哲一眼就认出了那辆汝A牌照的桑塔纳。 有人小声道:“那辆省牌的桑塔纳怎么回事,怎么占到了主车位?” 赵天仁回头小声嘱咐:“交代下去,都别搞错了,那辆雅阁才是张局长的车,其他的一概不管,一定要先开雅阁的车门。” “好!”张有德赶紧一一交代下去。 但是白哲看到那名女司机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对,这美女我有她名片,应该是省局的人,能让她亲自开车的领导,官位不可能比她小!】 车子缓缓在众人面前停下,一群领导全部涌往那辆雅阁车前。 白哲站着没动,等桑塔纳停稳后,只是隔着挡风玻璃和秦淑雅对视了一眼。 【怎么又是这个傻缺,看来这次的行程要让周局失望了。】 【周局!】白哲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市局里哪个领导姓周,但很不幸没有对应上,又猛然一想【特码的人家是省局的局长,我这不是傻缺还能是什么?】 想到这里,白哲毫不犹豫地朝车门快步走去。 这时候哪里还有更多时间考虑,黑猫白猫先逮着一个再说。 董小蕊无意间瞅到了白哲的举动,心中大呼一声【不好,这傻小子刚来就要犯错了。】 可是她想的快,哪里有白哲的手快,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眨眼间白哲就率先打开了桑塔纳的车门。 “热烈欢迎市领导来我们丽水镇做客。” 白哲的话让坐在后座的周局长一愣。 【呀呵,小伙不错啊,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核心人物?】 “好!” 周局抬眼一笑,抬腿下了车。 所有人都看傻眼了,直接愣在当场。 【麻痹的这特码在搞什么幺蛾子?!】 张有德心里直接开骂。 【白哲你个混蛋,你要把老娘逼死吗?开错车了你知不知道!】 赵天仁也彻底麻了。 【呵呵,果然不负众望,真是个好同志……】 但是令他们更加瞠目结舌的还在后面,只见从雅阁上下来的张局竟对镇长等人的热烈欢迎表示不睬,而是直接跑到了桑塔纳车跟前。 “周局……” 抬头一看,周局已经在和一个傻小子握手了。 张局的这一举动,彻底把现场的人搞懵了。 【领导这是搞了个突然袭击?】赵天仁一脸懵逼。 【难道后面这辆车里来的是省城的大领导?】张有德看着眼前的情景,被吓得不轻。 董小蕊脸色刷白【他,他真的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所有人这才醒悟过来,发了疯似地朝桑塔纳涌去。 “周局长您好,我是咱们丽水镇的国土资源科主任,我叫白哲。” 周局长点头夸赞道:“小伙子不错,年轻有为啊,啊……” “哈哈,是啊是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张局满脸赔笑着,转头用眼神狠狠拧了一把赵天仁。 【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都不知道你们怎么当的镇领导。】 赵天仁心里那个恨呀,连忙挤上前去准备跟着做个自我介绍,可是就算他龇牙咧嘴地笑,也无济于事了。 周局长抬头看看四周点头道:“嗯,多次路过你们丽水镇,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走,小同志,前面带路,先到你们所提的陈村转转去。” 【要是再吃一口驴肉火烧就更美了,可惜今天怎么关门了?】 白哲顺着周局的目光,看见了那家驴肉火烧店已经关门,只见周局的喉结微微地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完蛋玩意儿,估计这个张有德把火烧店给勒停歇业了,能让秘书大老远特意来带个驴肉火烧,可见心中肯定惋惜。】 “好的领导,请您上车,我这就去前面带路。” 白哲二话不说,先送周局上车,然后转头看看天。 现在是一点多钟,按照市里到这里的路程计算起码要两个小时。 也就是说,匆匆而来的周局并没有吃东西,此刻正馋驴肉火烧呢。 等张局等人上了车,白哲顺道走到了赵天仁跟前,小声耳语道:“赵镇长,赶紧让人去买二十份驴肉火烧,要快!” 第十三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白哲说完,也不管赵天仁理解了没有,扭头就要蹬上大金杯,赵天仁一愣,赶紧喊道:“小白!” 白哲回过头来,赵天仁索性也不摆架子了,上前拉住白哲的手道:“领导改变路线了,你坐我的车在前面引路。” 话音刚落,张有德车门打开一半愣住了。 领导一句话,他这坐副驾驶的是让还是不让? 张有德愣神的功夫,赵天仁已经走到跟前。 “有德,你委屈一下去坐那辆车,领导说要让小白在前带路。” “好的领导,我这就去。” 张有德哪有选择,只能服从安排。 可是白哲没急着上车,而是再次提醒道:“麻烦张镇长快去买二十个驴肉火烧,省领导没吃饭。”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很想问白哲是怎么知道的,但情况紧急,一刻也不敢耽搁。 “快去!” 赵天仁一声令下,吓得张有德浑身一颤:“好,好,我这就去!” 【毕竟是白哲第一个接触到省领导,他最有发言权。】 一辆辆车从张有德的面前经过,唯有金杯还在等自己。 张有德此刻的心情是沉重的,虽然白哲表现优异,可也完全是撞了大运,无意间压了自己一头。 “张镇长,要不要上车?”董小蕊关心地上前问道。 "上车,上什么车,镇长交代的任务还得办呢!" 一回头看到那家火烧店的玻璃门紧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道:“哪个缺德的龟孙让火烧店关门的?!” …… 白哲的目光从后视镜上收了回来,扭头对赵天仁道:“赵镇长,咱们先去哪里?” 赵天仁静静地靠坐着,手搭在扶手箱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桃木扶手。 【小白做事挺有洞察力,起码不会像张有德那样,直接在前面指手画脚。】 赵天仁没有直接回答白哲的问题,而是扭头对身边的陈副镇长小声道:“德才,陈村是你的承包管辖村,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咱们听你的。” 陈镇长名叫陈德才,是从陈村村委书记破格提拔到镇里的,所以这一片他最有发言权。 他对赵天仁点了点头,而后抬头朝前对司机道:“小强啊,直接先去村支部。” 话音一落,陈德才就拨通了手机打给村支部。 “好的领导。”小强点了点头,一把方向带着后面的车队朝着陈村大街行去。 原本还算宽敞的大街被车队进入后,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街道上车辆行人见到这架势,都纷纷赶紧停到路边,注视着车队从身边呼啸而过。 赵天仁收回目光看向白哲道:“小白啊,这次你的表现不错,回去后我会让张镇长给你记一大功。” 白哲回头笑笑:“那就有劳赵镇长费心了。” 赵天仁又扭头对陈德才道:“要不是小白在前面挡着,恐怕你我都要闹笑话了。” “哈哈……”二人相视而笑,车里的气氛变得活跃了不少。 陈德才仰头问道:“暧对了小白,你怎么知道领导想吃驴肉火烧的,给我们透露透露嘛。” 白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其实完全就是偶然,前几天我在路边清理垃圾,正好碰见了周局长身边的秦秘书,是她告诉我的。” 赵天仁不禁感叹:“看来你和那个秦秘书关系不一般啊,竟然告诉你这么机密的事情。” 陈德才附和道:“是啊,那这次就希望白主任继续努力,为我们丽水镇的发展发光发热。” 白哲一听,立刻拍着胸脯道:“请领导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说话间,车队就在陈村村委会大门前停下,陈德才赶紧下车对村委会干部们交代了几句,就由村委书记的索纳塔在前面开道,车队继续往陈村南地行去。 陈村南地是一片开阔地,这里零零散散有几家养猪场和大片的苗木林场。 在紧邻国道旁的水泥路上,车队缓缓停下。 七年时间每天蹬着自行车骑行二十里的白哲,此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打开车门的瞬间,大长腿三步并两步就率先站在了周局长的车门前。 “周局长,咱们到了。” 打开车门,白哲看到了周局长满脸笑意。 “小伙子,秦秘书可是跟我讲过你的事迹,有担当,有作为,的确是我们的好同志!” 赵天仁等人也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周局长对白哲大加赞赏,默默地和陈德才对望了一眼。 白哲连忙躬身点头:“谢谢周局夸奖,这些都是我们领导有方。” 赵天仁连忙上前握手:“周局长,您太客气了,为我们丽水镇的发展建设真的让领导操心了,我们真是诚惶诚恐啊。” 周局长抽开手摆了摆:“身为负责招商引资的干部,我们的工作就是搞建设促发展,这点辛劳不算什么。” 说着扭头对市局的张为民道:“老张,你快来为大伙讲讲这次我们前来的主旨方针,别光站着啊。” 张为民这才站出来道:“这次我们彰河市招商局是受了省城几家大型企业的委托,特意前来咱们丽水镇和乔店乡做一个实地考察,准备找一块两千亩地做开发区。” “好!”几名村里的干部听了,连忙表示鼓掌欢迎,张为民虚掌按了按又道:“同志们啊,为了能为企业发展谋到一个合适的发展空间,这次灵舟市招商局也委派周局长作为全权代表,和五位企业代表亲临我们丽水镇,就是为了更好地协调企业和当地的经济建设具体问题,所以请大家表示热烈欢迎。” 众人一顿哗哗鼓掌之后,周局长这才开始一大段发言。 最后提到要镇代表向领导和企业代表做个简单的工作汇报时,赵天仁抬眼扫视一圈,这才发现拿有稿件的张有德被支去买火烧还没回来。 顿时他有点慌了,在这节骨眼上,提前安排的分工已经完全被打乱,汇报演讲这事,放在谁身上也不可能做到完全脱稿,能把丽水镇的发展优势一字不差地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天仁心里对张有德狠狠骂了一句。 白哲适时地站在了赵天仁的身侧。 “赵镇长,让我试试吧……” 白哲低声对赵天仁说了一句,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就已经满脸含笑地站了出来。 第十四章 放心吧,以后我罩你 丽水镇发展规划意见稿是白哲用了五个小时,查资料找数据,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就算是张有德来了也得按照稿子上去吭吭哧哧地念。 放眼这一圈大小职务的领导和群众,估计也只有白哲最适合来做出头鸟了。 赵天仁怀着复杂的心情,希望白哲能给他带来奇迹。 但是白哲一张口,众人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见证奇迹的时刻。 “今年一月八日,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指出,必须统筹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作为核心,把解决好农业、农村、农民的问题作为今年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所以我们丽水镇紧跟中央,采取;多予、少取、放活的工作主旨,发挥丽水镇的城乡结合地理优势……” 所有人神情肃穆,聆听着白哲的侃侃而谈,最后当白哲挥手指向面前脚下的万亩林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连忙跟着朝远处望去。 一些企业代表甚至已经看到万丈高楼拔地而起,他们顺势乘上了社会经济发展的高速列车,直接一飞冲天一展胸中的凌云壮志。 张有德从金杯车上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正好看见了白哲立于众人前列那种运筹帷幄的姿态,顿时愣神的功夫,差点被脚下的树枝给绊倒,一连几步噔噔地冲了上来。 “大家请看,这是我们的张镇长,为了能让大家尝到我们丽水镇的特色驴肉火烧,特意去现场督促赶制,将美味鲜香的驴肉火烧送到大家面前。” 一句话,很好地替张有德化解了尴尬,张有德一愣,连忙热情地招呼起来:“来来来,人人有份,都尝尝咱们的本地特色,小董,快,把驴肉火烧给大伙分一下……” 这次终于有了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张有德当然不肯放过,转身就要从董小蕊手里接过给周局长送去,却没想到刚拿着火烧转过身,却迎上了白哲满脸堆笑的脸。 “让我来吧张镇长,您辛苦了,赶紧歇着。” 张有德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两眼一瞪。 【我辛苦个屁!有你这么当下属的吗?】 但是就这么愣神的工夫,白哲已经顺手牵羊地接走了火烧,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朝周局长走去。 “周局长,您快尝尝。” 周局长心里很是高兴,看到驴肉火烧的那一刻,看白哲的眼光更是赏心悦目。 “哎呀,真是让小同志费心了,我不急,让大伙先吃,我最后!” 【这个白哲,真难为他这么有心,看来淑雅说的一点没错,真是一名好同志!】 领导嘴上说着我最后,可领导不开口,谁敢吃? 白哲却是再三推让,看到身边所有人都拿上了火烧之后,这才笑着接过了饱满的驴肉火烧。 “大伙都尝尝,看看这丽水镇的驴肉火烧到底怎么样,啊?” 这话估计也就别人听着以为是周局长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但是只有白哲清楚,说这话周局长是满怀信心的推荐,绝不会带有丝毫怀疑的。 周局长张开嘴的刹那就出卖了他的内心,口水都特娘地在嘴里拔丝了。 试问,他要是没吃过能有这么馋吗? 看着众人心满意足地吃着火烧的模样,赵天仁不禁把目光看向白哲。 【这小伙还真有一手,让他留在乡里都是屈才了。】 “德才啊,快让你的人去买点水过来。” 陈德才连忙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赵天仁能坐上镇长书记的这把交椅,是有真本事的,他一个团级干部被调到这里干了快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能对白哲这样在心里评价,已经是很高了。 如果这次招商引资不出意外的话,以他目前和市里的关系,去闻武县当县长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自然要提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做接班人。 换个角度说,白哲这个副科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赵天仁将会投上最有力的一票。 等到了副科级别,张有德就是白哲最强劲的竞选对手。 但这些都是后话,白哲没功夫想太多,拿下这次竞标才是站上擂台的关键第一步。 在周局长的带领下,众人大快朵颐时,白哲并没有闲着,而是笑着走向董小蕊:“蕊姐,还算顺利吧?” 董小蕊一脸苦笑:“别提了,为了买到这些火烧可是让张镇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帮忙和面又是切肉的,可把他累的不轻。” 白哲闻言一看凑在周局长周围的张有德,可不嘛,他的手指上还贴了两个创可贴呢。 董小蕊看看白哲,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白哲耳边小声道:“你最好悠着点,这次张镇长对你的意见很大,估计事后会找你谈话。” 白哲不以为意:“一切都是为了工作,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蕊姐啊,当老弟的提醒你一句,有时候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董小蕊一皱眉头剜了白哲一眼:“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也没办法。” 【姐想指望你来着,可你也指望不上啊,再说等把你推上去了,指不定就把姐给踢到哪个烂泥地了,我可不敢冒那个风险。】 要是搁在平常,董小蕊又少不了对白哲吹头发瞪眼,可是领导们都在场,反而是董小蕊没那个胆子了。 她和张有德的奸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白哲说的再明显一点,对她来说也早有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心理准备。 不过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董小蕊对白哲抱怨一声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她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白哲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的蕊姐,以后有事我给你罩着,放心吧。” “这还差不多。” 董小蕊被白哲一句话,给感动地一塌糊涂。 【算我没白疼你。】 陈德才送来了矿泉水,当即就由他亲自把水送到了周局长的手里。 张为民坐在一根枯树干上望着远方,虽然是周局长抢了他的风光,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些企业代表全是人家从省城带来的,能给丽水镇带来繁荣,给他增加业绩,这已经是很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更多。 “张局长您辛苦了,来,喝口水吧。” 白哲没有去凑那个热闹,而是拿着几瓶水送给他身边几位工作人员后,一屁股坐到了张为民的身边。 第十五章 领导的心声 招商引资这差事,无论放在哪个级别都不是特别吃香,表面上看着挺风光,其实就是和各大企业搞好关系,让人家愿意掏钱为你的项目投资。 说白了跟一个公司的销售经理差不多,但是级别越高,一局之长所掌握的资本也就越多,也就自然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现在的形势一片大好,企业和地方能把他们捧得高高的,也完全是为了自身发展争取更多可控因素,这才是他们权利的根本核心。 所以你手里有资本了,自然就有权利,有了权利才能更好地去巩固自身位置,彰河市原本是靠煤矿发展起来的三四线城市,招商局也是刚成立没几年的事业型单位,所以跟灵舟这样的省会城市完全没法比。 自然而然地也就一直被压着一头。 这次周局长能为彰河市带来这么多有利发展空间,其实就是靠张为民和他的战友关系,随便从手指缝里给他漏出来一点,就够下面的人欢天喜地了。 真要靠他拉来全国百强企业前来丽水镇投资,估计这事不是不行,但更加艰难是肯定的了。 张有德回过头来想要跟自己的老领导聊聊天,却发现又被白哲抢在了前头,阴狠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后,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了秦淑雅。 “这位小同志,刚才你讲的很好,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不错。” 张为民顺手接过水喝了一口,对白哲夸赞道。 白哲笑笑道:“张局您夸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一个小小科员,只要能全心全意为大家办点实事就行了,不敢奢求虚名。” 张为民看着白哲。 【你这小伙子倒是不谦虚,说你做的不错,就敢顺杆爬地说自己办实事?】 “咱们接下来行程安排你可问过你们张镇长了?” 白哲心里一阵苦笑。 【看来自己再怎么努力,在人家眼里毕竟也是无能之辈,最终还是要以实力说话,才有资格站在人家的面前。剩下的全是扯淡。】 “哦,我们张镇长已经提前作过指示了,要由我带领市领导去镇政府大院参观。” 张为民笑道:“呵,真有意思……” 【这个张有德到底行不行啊,连周局长的心思都搞不明白,还凑个什么热闹?】 白哲心里一惊。 【嘶~看来去镇政府并不是这些人期待的事情,那他会觉得什么才有意思?】 考验智商的时候到了,白哲在头疼,这个有意思到底是真有意思还是真没意思,那要是没意思什么才算有意思,他这样想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白哲一筹莫展时,忽然瞟见张为民的目光正好落在董小蕊的屁股上。 那惊鸿一瞥转瞬即逝,却被白哲抓了个正着。 于是心里猛然一个激灵。 【卧槽,原来这特码才算有意思?!】 张为民站起了身,对张有德招手:"小张啊,你过来一下。" 张有德连忙一路小跑在张为民的面前站定。 “领导,您找我有事?” 张为民对他招招手,让他把耳朵凑了过来。 “我跟你说,这次周局带领的企业代表想要体验一下咱们丽水镇的娱乐文化产业,这可是投资的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张有德立刻心领神会,连连点头:“明白明白,请领导放心,一定给同志们安排的妥妥帖帖。” 说完一抬头,甩给白哲一个不屑的目光,让白哲自己体会。 【傻小子傻眼了吧?不知道怎么办了吧?还得让我亲自出马吧?但我就是不告诉你,自己猜去吧。】 白哲呵呵一笑:【你特码的我连你心声都能听到,你以为就听不到你们的悄悄话吗?】 白哲缓缓双手插胸【请开始你的表演……】 只见张有德屁颠屁颠地跑到赵天仁身边,对着赵天仁小声道:“赵镇长,领导们在这视察的也差多不了,是不是咱们前往下一站?” 赵天仁点头:“好,你来安排吧。” 赵天仁当然知道他说的下一站是哪里,镇政府嘛,事先说好的。 可是见张有德并没打算走开的意思,又见他迟疑了一下这才又说:“领导,我得给你汇报个情况,张局长示意要我们带考察组先去体验一下周边的娱乐文化产业,您看……” “什么?” 赵天仁疑惑地看向张有德。 【娱乐你妹啊娱乐,这特码才几点,哪有大白天的带着这么多人出入娱乐场所?】 “赵镇长,这也是张局长的意思,我只是传达一下。” 赵天仁根本就没看张为民一眼,直接果断道:“不行!这事不太合适,这么多人呢!” 张为民只是看了一眼赵天仁的神态就知道没谱了,于是客气地走到了周局长的面前道:“周局长,丽水镇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到乔店乡看看去怎么样?” 一听这话,张有德慌了,连忙上前阻拦道:“别呀领导,我们丽水镇的产业形势多样,这才哪到哪啊。” 赵天仁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要是因为一时固执而坏了大事,回头非把肠子悔青了不可。 但是这个张为民提的要求属实过分,这才刚刚三点,不去镇政府看看,属实说不过去。 “对呀领导,咱们还是多在我们丽水镇待一会,也好了解一下我们具体的发展规划。” 周局长也被张为民的举动言行搞得有点懵。 【你想干嘛?你这敷衍的也太明显了吧,来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想是这么想,可周局长也知道,自己来这里完全就是张为民牵的线,他说换个地方自己也不好强硬地表示不赞同。 白哲听到周局长的心声,立刻心里就有了主意。 【现在必须把他们留下,而且还必须带他们到镇政府看看,张为民是个媒婆,但最终话语权还是在周局,何必管他那么多。】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时,白哲站出来提高嗓门道:“哎蕊姐,快给领导们带路。” 这个时候就是考验众人默契度的时候,不说送走,也不说留下,在这荒天野地的,他们来了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于是董小蕊心领神会答应一声,立马就吩咐司机发动汽车,白哲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司机们自然是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也不等领导们发话,钻进驾驶室就发动了汽车。 第十六章 张有德那个傻蛋 白哲说完,人们纷纷上车,看到秦淑雅时,白哲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秦秘书,我们真是有缘呐。” 通过刚来时白哲的表现,秦淑雅早就对白哲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见他主动来找自己,自然也是客气的回应。 "是啊,真是有缘,我们周局长可是一个劲儿地夸你能干呢,呵呵。" 白哲笑笑来到秦淑雅面前小声道:“秦秘书你就别瞒着我了,领导都跟我说了,你可没少给我添好话,我得好好感谢你呢。” “哈哈……” 秦淑雅抬起手放在鼻尖笑了起来。 【算你聪明,不过我倒要看你怎么感谢你。】 “这都是应该的嘛,哎对了,上次你垫的十块钱我得还给你,喏。” 说着秦淑雅低头从包里抽出一张十元钱送到白哲面前。 白哲看看钱,没有伸手接,而是以大哥哥的语气说道:“秦秘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萍水相逢你就直接给我二百块钱,要说还钱的话,得是我还你才对呀。” 听到这个秦淑雅摸着额头笑起来:“那是给你的修车的钱,怎么能算给呢,最多算补偿吧?” 白哲低头看到周局长在车里对自己微笑示意,白哲也回了个齐手礼,这才对秦淑雅神秘道:“秦秘书,你要是真想帮我,就让领导在丽水镇多看看,不然要真这么走了,我也不好交差。” 秦淑雅听白哲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反正在哪都是考察,领导本来就没打算走,不妨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这小子吧】 “好,放心,我们领导正想去镇政府看看呢,不算个事。” 白哲伸出手:“那咱们一言为定,镇政府见。” 秦淑雅看看他伸出的手【这穷小子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 “好,镇政府见!” 秦淑雅很淑女地伸出手和白哲握在一起。 入手微凉,柔弱无骨。 【好舒服……】 但白哲很识趣,一触即分。 这个绅士的动作反倒让秦淑雅心想【难道是本小姐想多了吗?我这手擦了护手霜,他怎么会不想多握一会儿?】 眨眼前白哲已经急忙忙跑走,钻进了赵镇长的副驾驶。 “怎么样?” 赵天仁关切地问道。 白哲一回头,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道:“搞定了,走,去镇政府!” 赵天仁立刻就和陈德才对望了一眼。 【好小子,几句话就轻易搞定了?】 望见前面的金杯车打着转向直接拐进了镇政府的路口时,张为民的心跟着狠狠一抽。 【妈的,敢跟我玩花招?】 “司机,别跟他们了,我们直接朝前开。” 张为民是不打算给张有德留面子了,准备带着后面车队直奔乔店乡。 看到前面的车没有跟着金杯,秦淑雅跟前的司机问道:“他们这是去哪?” 刚才秦淑雅上车时就跟周局长说过了,周局长也认同她的看法,现在当然是心知肚明张为民在耍小性子。 周局长沉声道:“打转向,估计张局的车是去加油去了,不用管他。” 跟在后面的依维柯当然也要跟着周局长的车也跟着打起了转向,而后面的赵天仁把前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张为民要丢人喽~哈哈……” 赵天仁和陈德才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白哲只是抿了抿嘴,连个笑都懒得笑了。 现在自己还什么都不是呢,就把市里来的领导给得罪了,以后的日子哪里还会顺风顺水。 不过又回头一想,身在官场哪有什么一路长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屁股决定话语权,这句话永远不会有错。 这次能跟省城的周局长搭上线,完全是出于机缘巧合,只要能紧紧抓住命运这根绳子,任他大风大浪起码也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船头。 【今天必须要跟秦淑雅发生点什么,否则这根绳子说断就会断掉,就跟张为民的车子一样,随时随地会被领导无情地甩出三条街。】 “小白啊,一会可就看你的了。” 赵天仁临下车之前不忘再嘱咐一句。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不负厚望。” 赵天仁点头:“嗯,我相信你的能力。”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毁俱毁,千万别像张有德那个傻蛋一样,除了阿谀奉承,什么都不会。】 刚刚下车的张有德狠狠打了个喷嚏。 【谁特码在说我?】 张有德揉了揉鼻子,连忙加快脚步准备去开领导的车门。 但是很不巧,还没走几步就被镇农林所的赵科长给拦下了。 “张镇长,你可算来了,乡亲们都等着你呢。” 张有德一愣,立刻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拽到一边低声骂道:“你个猪脑子,等我干嘛?让他们去接待大厅填表去!” 赵科长也是一肚子委屈:“我说了,可他们不愿意啊,非要等您来,说什么先把上一年少给他们的全补上。” 张有德疲惫地扭动着脖子,等赵科长把话说完,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组织群众就在大厅等着,说我一会就到。” “好,我这就去!”赵科长一口答应连忙转头离去。 白哲亲自为周局长打开车门时,只见原本已经跑路的张为民又回来了。 周局长站起身看了一眼,回头对出来的秦淑雅和司机说:“瞧瞧,张局长加完油不就回来了嘛。” 【呵呵,这让张为民的老脸该往哪搁?】 秦淑雅静静地用目光迎接张为民下车。 赵天仁赶忙上前去开车门:“哎呀呀张局长,我们还以为您迷路了呢?” 张为民下了车不耐烦地摆摆手:“别提了,你们这的加油站服务态度真不行,我差点和他们吵一架。” 赵天仁连连赔笑:“您消消气,改天我就让张镇长带消防队的去查查他们,为这点小事让张局长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张为民哪有心情听他说,抬眼就望向了接待大厅前围拢的大批群众。 “前面那是怎么回事?” 张有德终于赶了过来,来到张为民身边道:“领导,这不是又到了申请贫困补贴的时候了嘛,他们都是来找镇政府要补偿款的。” 第十七章 白哲必须要力挽狂澜 听到张有德的回答,张为民脸色一沉道:“在这节骨眼上聚拢这么多群众,这简直就是胡闹!” 按照张有德的想法,把这些贫困户聚集到这里,是为了让前来考察的领导看到他们排队有序地申请贫困补贴,这样一来,也就可以从侧面反映出丽水镇群众对招商引资的迫切需求,从而促成这次任务。 可他万万没想到,现在竟然群众不愿配合不说,还乱哄哄地挤在一起,对镇政府的工作抱着强烈不满妄加评论。 更气人的是赵科长还特意听从了张有德的建议,又把各村的老赖精英们聚集到了一起。 原本他们的确是抱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前来镇政府这碰碰运气。 但是好巧不巧,那些上一年没有拿到足额贫困补贴的贫困户们不干了,不愿意配合赵科长的工作去排队申请,而是聚在一起大声议论起这件事来。 老赖们都是些好事之徒,遇到这种情况哪有不上前插一脚的道理。 于是一大群人乱哄哄地就在群众接待大厅闹开了,搞得其他工作也都无法正常进行。 赵天仁抬头一看这种情景,立马大声喊道:“张有德,看看你干的好事!” 张有德急忙跑到赵天仁跟前小声求饶道:“我的镇长啊,看在考察组的份上,您就小点声吧。” 现在赵天仁哪还有心情考虑考察组就在眼前,指着接待大厅对张有德愤声道:“这件事限你二十分钟内摆平,要是坏了我们丽水镇的形象,你担全责!”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谁也不想干,可关键就在于有时候现实总比想象的要残酷。 张有德连连向赵天仁打着保证,扭头看到吵成一锅粥的解答大厅,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造孽啊!这可怎么办?】 周局长也好奇地走了过来,和张为民对视一眼后,看向赵天仁。 “老赵啊,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赵天仁当然不会把事情的起因告诉考察组,于是只好装作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哎呀,一点小事就不劳领导费心了,走,咱们去会议室!” 说着赵天仁就想领着考察组前往会议室,但是周局长久经官场,看到那些群众的情绪和神态,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搁在平常,遇到这种事谁也不想去惹那一身骚,可偏偏在他身后站的,是五名企业代表。 他们是准备来投资的,要是镇政府民意不好或是有经济上的纠纷,今后还怎么安心挣钱? 所以周局长看到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都被接待大厅所吸引,哪里还有心情去往会议室听这些干部瞎忽悠。 于是一摆手:“会议室就不去了,走,咱们到那瞧瞧去!” 说完就带着一群人朝门口的接待大厅走去。 赵天仁和陈德才互相看了一眼,心道【完了,要搞砸!】 眼看着要兜不住了,赵天仁又把目光落在了白哲身上。 “小白,你来一下。” 白哲心里说了句【就知道这事跑不掉。】 脚下也没敢停一步,急忙走到了赵天仁身前。 “镇长,有什么吩咐?” 赵天仁拿出好领导的样子先是拍了拍白哲的肩:“暧,现在咱们是一个整体,不分上下级。” 顿了顿这才开口:“我看你和那个秦秘书关系不错,出了这档子事咱们都有责任,事关成败,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这事关系到从上到下整个镇政府的人事调动问题,如果搞砸大家的前程都得毁在这上面,一定要不择手段地争取胜利!】 望着赵天仁信任的目光,白哲暗下决心不能再当缩头乌龟。 不管祸端是谁挑起的,今天他白哲必须要力挽狂澜,给自己一个交代。 “行,放心吧赵镇长,这事包在我身上!” 白哲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赵天仁和陈德才都是为之一振。 【好个白哲,有担当有胆识,我没看错你!】 “好,你尽管去干,一切有我们丽水镇全体人员在背后全力支持你!” 白哲二话不说,对董小蕊甩头:“蕊姐,随我来!” “嗯!” 董小蕊也像打了鸡血,踩着高跟鞋小跑几步跟上了白哲的步伐。 “走吧,我们也去看看,看看这个白哲到底有多少本事!” “好!” 赵天仁带着一大班子成员跟在了后面。 周局长带着张为民等人刚到接待大厅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快看,这是市里的大领导来了,我们找他为我们评理去!” 哗啦一声,原本被围地焦头烂额的张有德瞬间就感觉突然轻松了不少。 抬眼一看,他的脑袋瞬间有些天旋地转。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大厅中的工作人员也是神情一震。 【这次张有德要暴雷了,看看热闹去!】 大厅中的所有人一窝蜂的全部涌到了外面。 “领导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我们老百姓不能就这么被糊弄,今天要让镇里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今天我们拿不到补贴就不走了。” 任谁突然被一群情绪激动的人给团团围住都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周局长上过战场,自然能顶住压力保持镇定。 “大家先安静一下,听我说。” 但是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但人们仍然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在诉苦,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秦淑雅利用女性特有的高音大喊了一句:“大家别激动,先听听领导怎么说。” 高音盖过了吵闹声,人群这才渐渐平息。 身边的工作人员负责维持起秩序,周局长这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乡亲们,你们的困境我深有体会,不过我也是带着诚意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这样才能把困难帮大家解决掉嘛。所以,大家不要吵,要派几位群众代表跟我慢慢说,行不行?” “好,选几个代表,去跟领导反应一下情况。” 人群随之一阵骚动,很快就有三个人被推选出来。 白哲带着董小蕊挤进了人群,默默站在周局长身边,白哲并未急着说话,而是静静地和周局长一起听着三名代表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十八章 群众的力量 一边听着群众代表说着事情的缘由,一边白哲和秦淑雅默默地对看了一眼。 只见秦淑雅秀眉微蹙,对白哲微微摇了摇头。 白哲听到了她的心声:【你们镇政府这是怎么回事,闹出这个笑话还怎么让企业敢来这里投资建厂?】 董小蕊心道【到底是秦大秘书,估计她的意思是让白哲不要乱插嘴。这白哲跟她关系肯定不一般,我这心里怎么感觉酸酸的?】 再看周局长听着群众说的镇政府种种不作为,一边不断地“嗯”着一边不停地点头。 白哲看向他,听到他在说【这都什么破事啊,这才每家几百块钱镇里还要拖欠,也太不靠谱了吧?这让企业代表怎么信任政府?】 又有几名企业代表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纷纷暗自摇头。 几个人小声耳语:“不行啊,看来我们是被他们忽悠了,这里绝对不适合投资,连这点小钱都贪,企业根本没法生存。” “再看看,不行就撤了,在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等三个代表把事情讲完,周局长沉吟着发出长长一个“嗯”字。 【我一个外市的招商局长,肯定不能承诺他们什么,这事还得是他们当地自己解决掉才行,如果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一会就找个机会走吧,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好,我知道了,结合实际情况,我会责令当地政府尽快为大家把事情落到实处,群众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事情,我们坚决奉行依法、务实、快捷、尊重这四个工作原则,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坚决不拖群众后腿……” 【一通废话!】 “领导,你不能用假大空来糊弄我们,就说这事情怎么办吧!” “就是,你就说怎么办,别跟我们扯那些没用的官话。” 群众可不会管他官大官小,没等周局长说完,就又开始吵嚷起来。 周局长抬眼一看白哲已经到了跟前,一个眼色白哲立刻就知道该自己出手了,于是立刻把声调拔高几度道:“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 可是众人一看,这哪来的愣头青,大领导都说不通,更不指望你个小职员了,于是依然嚷嚷道:“不行,把你们镇长叫来,我们只和领导谈话,你小子上一边去!” 群众们毫不留情地无视白哲,但白哲知道此刻决不能认怂,于是气势不弱反增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吼着实把一群人给镇住了,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地看向白哲。 白哲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周局长介绍道:“这是我们从省城请来的周局长,他就是带着为大家解决困境的诚意来的。” 听着白哲说,原本周局长还在连连点头,可是越听越不对味,说到最后一愣,直直地看向白哲。 【小子玩什么呢?我怎么会是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 不过迎上群众们欣喜的目光,此刻他肯定是不能说别的,只有鼓励地看了白哲一眼,听着他说继续表示认可。 “你们看!”说着白哲又把手伸向周局长身后这些企业代表。 “他们,就是我们丽水镇未来经济高速发展最有力的保障!我们经过不懈努力,得到了省城各大企业家们的青睐,准备就在我们丽水这块风水宝地投资建厂,大家鼓掌欢迎!” 说完白哲率先转身对着几个冤大头……哦不,是企业代表们一顿热烈的鼓掌。 原本那些准备想要索要自己那点微薄的补贴金的群众一听要投资建厂,立马就完全被这块大蛋糕给吸引住了。 “好事啊,要是能把厂子建在我们村,我们不但能得到一笔不少的拆迁费,又能找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可不嘛,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回去我就告诉乡亲们。” 所有人都讨论着,越说鼓的掌声越发的起劲。 企业代表们也是一脸懵逼地连连对着热情的群众打着招呼,场面一下子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连张有德也看傻了眼。 转嫁问题,把坏事变成好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赶来的赵天仁等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随着一起鼓起了掌。 赵天仁一边鼓着掌一边对身边的陈德才大声道:“白哲这小子还真有一手啊,不但把群众的情绪安抚下来,还又把考察组栓在了丽水镇,咱们这些做领导的不佩服都不行啊。” 白哲转过身抬掌虚按,掌声随即落下,都想看看他要怎么说。 “现在,你们抓紧去排队把申请表填下来,等到项目落实后,我们就会优先选择贫困户多的村进行规划,争取做到帮助每一个贫困家庭解决就业生活的各项难题,从根本出发,带着大家脱贫致富奔小康,怎么样?!” 有一名老赖不服地喊道:“那我们的补贴金怎么办?你不能光画个大饼我们就不要补贴金了吧?” 白哲当即回答道:“请放心,只要填了申请表的,把你们的情况写清楚,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就把补贴金送到你们手上,好不好?” 都答应的这么干脆了,众人还等什么,立即齐呼:“好!” 一阵欢呼过后,只听有人低声说道:“别傻站了,填表去!” 所有人闻言恍然大悟,申请表不但能拿到补贴金,还能有一个政策导向的参考价值,立刻就有人抢先一步,朝着接待大厅冲了过去。 “还等什么?快去排队啊,名额有限,去晚了就等着后悔去吧。” 人群一下就跟出了笼的鸭子一般,一窝蜂地朝接待大厅涌去。 张有德此刻也知道事情有了转机,连忙走向招待大厅嚷道:“大家不要慌,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周局长这会儿还在回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特码也太神速了吧?稀里糊涂就被小伙子几句话搞定了?】 “你小子,干的漂亮,哈哈哈哈!”赵天仁上来就给了白哲一拳,红光满面地带头给白哲鼓起掌:“小白,老赵给你点赞!” 身边的众人更是心服口服地对白哲鼓起掌,但白哲并未因此飘飘然,等赵天仁的掌声平息了后这才苦着脸道:“镇长,补贴我可是跟群众们承诺过了,您可不能让我落群众的话柄啊。” 周局长暗暗点头【这白哲真不赖,就算居功也不自傲,仍能坚持设身处地为群众办实事,是个好同志。】 赵天仁此刻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周局长和考察组都在听着呢,哪里还有二话,当即爽快说道:“放心吧,一会回到会议室,第一件事我就安排财务科把群众的补偿款给到位,今天办,马上办!” 第十九章 卧薪尝胆,越甲三千可吞吴 “好!”白哲反过来为赵天仁的深明大义带头鼓掌,但听在领导们的耳中,都不禁纷纷感慨:这就是群众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白哲能很好地利用这个力量,绝对是人才中的人才。 既然群众危机迎刃而解,接下来考察组当然是跟随着白哲的步伐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早就准备了贵宾台和演讲台,在白哲的身后,是一个大大的荧幕。 按照会议章程,首先是赵天仁作为主持人上台发言,一番对着稿子念出对丽水镇发展规划的纲要之后,便带头用隆重的掌声请周局长和张局长先后发言。 他们的讲话无非是一些陈词滥调,最后还是白哲登台演讲时,才迎来了台下近百人的热烈掌声。 “我叫白哲,是咱们丽水镇的一名基层干部。我谨代表丽水镇的所有奋斗在基层第一线的同志们,向对我们表示慰问的市级领导和省城领导表示由衷的感谢……” 简洁明快的开场白让所有人都赏心悦目地倾听着,尤其秦淑雅,更是扬起漂亮的脸蛋,就像小学生一般,用纯净和仰慕的目光注视着台上侃侃而谈的白哲,随着他演讲的韵律和导向,心中竟然升起一股由衷的敬佩之情。 他只不过是一名股级干部,可是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具有大领导的人格魅力一般,把话说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坎里。 这哪里是上级在听下级做的一个工作汇报啊,分明就是一场精彩纷呈的盛大演说。 “刚才大家已经看到了,我们丽水镇所有群众对于乡镇发展的热切渴盼,他们渴盼着乡村得到发展,渴望经济能够腾飞,我相信,只要给群众的理想插上一对翅膀,定然能让每一个丽水人都振翅高飞,成为我们经济发展的重要中坚力量,为我们企业助力,为我们中华崛起而奋斗一生!” “好!” 赵天仁带头鼓掌,众人一片欢呼,会议室内掌声雷动。 “实在是太精彩了!” 董小蕊都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被白哲诚恳而激情的演讲深深打动。 不要说企业代表了,就连随行来的张为民都从内心由衷地感到了自豪。 “这才是我们每一个基层干部应有的激情和干劲,说的我都恨不得回家砸了我的小金库,送到白哲面前给他盖厂。” “是啊,说的真好,把我们的心声都说出来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啊啊……” “行了吧你,就你那点墨水,还是多听听白哲怎么说吧。” 白哲的演说并未结束,而是面对大家热情的掌声,静静地等待他们归入平静。 随着掌声渐渐落下,白哲再次开口。 “其实再华丽的辞藻都难以表达此刻我的心情,但我可以向各位领导和代表们保证,选择丽水镇,是你们对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工作上的认可和支持,我们定然不负众望全力以赴,争取把得来的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让一座新兴的现代化工业区在灵舟以北冉冉升起,让你们的产业蓬勃发展,最终帮助丽水成为大中原产业集聚区,帮助企业登上世界五百强!” 最后的几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五名企业代表的心头,他们此刻竟然被白哲的豪言壮语深深折服。 “鸿鹄虽小,志存高远,丽水虽小,位置却得天独厚,只要我们众志成城,任何艰难险阻都将不堪一击,我们定要记住: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楚虽三户,百二秦关终是楚!我们向党宣誓,我们丽水镇已经准备好,只要给我们的枪膛一发子弹,定然让整个中原震颤、华夏震颤,让世界为之震颤!我的演讲完了,谢谢!” “哗!” 全体人员在白哲弯下腰的那一刻,直接起立,整个会议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接待大厅的张有德抬起头望向这边,他心中十分疑惑,会议室里干仗了吗?怎么这么大的动静,都传到大门外面来了。 “白哲,好样的!” “白哲牛逼!” “牛逼!” “哦吼!感动死老子啦,啊啊啊……” 几名基层科员大声嘶吼着,用最粗俗的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这时候他们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在领导面前,是不是要遵守纪律。 会议室墙上的《会议纪律》都要被掌声和呐喊声给震掉地上了,也没人多看一眼。 一边鼓着掌,董小蕊激动地热泪盈眶。 【太有才了,臭小子本事这么大,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呜呜呜,后悔死老娘了……】 秦淑雅鼓着掌,面如桃花两眼死死地盯着白哲的一举一动。 【白哲,我记住你了,好样的!】 白哲对每一个人微笑着频频点头,但这时候他仍然保持着清醒,因为他知道现在他的任务还没有顺利完成,于是不等掌声停歇,就把企业代表给拽到了台上。 企业代表一脸懵逼【卧槽,借花献佛也不带这样玩的啊,这要不表个态,还怎么下得了台。】 他们自知没有白哲那般把人说的热血沸腾,但是他们有钱就行了。 于是乎五个人上来,依次表示愿意代表集团在丽水镇投资。 得到了最实际的好处,赵天仁一边鼓掌一边畅快地大笑起来。 来之前他们谁也没想到,五位代表的意见竟然出奇地统一,一个不拉地全部签下了投资意向书。 这可是五个全国百强企业,若是联合考察,特码就算到江南省都得让省长亲自接待才行。 现在就凭一个小小科员,就把这事给办下来了。 试问,谁不惊讶,谁不为之振臂高呼? 等到看着众人神采奕奕地走出办公大楼时,纷纷都把白哲围在了中间,张有德差点吓瘫在地上。 【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对手,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而来,让张有德一声不吭地快步绕开了别人的视线,躲进金杯车里捶胸顿足。 “周局长,张局长,千万别走,一会咱们要好好喝上一顿,为我们取得全面胜利庆祝庆祝。” 赵天仁热情洋溢地盛情邀请,使得众人皆是满面春风。 周局长指了指旁边的白哲,对赵天仁说:“老赵啊,咱可丑话说到前头,喝酒可以,但要是白哲不在场,我可是滴酒不沾哦。” 张为民连忙附和:“领导说的有道理,白哲这次功不可没,没有他陪酒,这酒我也不喝!” 第二十章 酒桌文化 白哲只能苦笑,看来这顿酒自己是绝对逃不掉了。 别人哪里知道,能把汇报变成演讲,这还得多亏了大家的心声。 要不然就算给他机会上台,也不可能替每一个人都讲出他们的心声,迎来这么强烈的反响。 但是众人可不管这个,你白哲说出去了,就是你一个人的,洞察人心谁不会,但也不见得能够这么游刃有余地将别人的想法融会贯通,完整地展现在公众面前。 赵天仁回头看了一眼金杯车,他知道张有德躲在那里,但也只是一眼,随即便热情地招呼起众人坐上车前往丽水大饭店。 丽水镇前文提过,是与省城隔河相望,名义上是属于彰河市管辖范围,但实际却是与灵舟市最近,驱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达灵舟市中心。 正是有了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丽水镇就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 也就是通俗上说的三不管地带,更有人给丽水镇取了个外号,叫“小香港”。 所以这里别的不发达,餐饮娱乐业可谓得到了蓬勃发展。 丽水大酒店,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运而生。 不算太高的五层建筑却是集餐饮、洗浴、足疗、KTV、酒店五大项目为一身,吸引了四面八方的豪客专程前来休闲消费。 这几年有钱人渐渐展露出了他们强大的消费能力,硬生生将丽水镇的大街打造成了不亚于闻武县主干道那般灯火辉煌。 日落黄昏,东西向的大街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逐渐亮起了各色灯牌广告,真正地让考察组体验了什么叫万家灯火与日月争辉。 为了低调,赵天仁和考察组一行人把两辆车停进了丽水大酒店的地下车库,白哲下车时无意地扫了一眼地下车库里的各种豪车。 奔驰E300、宝马520、凯迪拉克、别克GL8、G4、野马、猎豹、小牛…… 牌照也是五花八门,汝ABCDE……H 众人乘坐电梯直接到达一层的宴会大厅。 在宴会大厅的电梯口,餐饮部经理早早就在门前等候,带着一众穿着旗袍婀娜多姿的迎宾小姐,对来宾进行欢迎仪式。 【这里消费可不便宜啊,一顿饭顶的上我一个月工资呢。】 别看董小蕊当个科室主任整天咋咋呼呼的,但是来到这种地方依然会显得特别紧张,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 “赵镇长,包房已经为您订好了,就在凌云阁。” 经理小声在耳边说道,赵天仁一挥手:“好,前面带路吧。” “请!” 白哲在路过经理面前时,偶然听到了一句。 【今天这什么日子,人来的这么齐。】 听到这话白哲并未在意,毕竟他们人多,路人有个感慨这很正常。 在迎宾小姐带领下,亲手为众人拉开两扇门。 众人在见到包房内的情景时,都忍不住一声感叹。 “哇,这包房可真够豪华的。” 中间一个巨大的圆桌的正中间,立着一个假山流水,上面不知通了什么管道,犹如瀑布一般从斜斜的山顶缓缓流淌着白色的雾气,直到玻璃转盘上才逐渐消散。 两边的墙壁上,两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十几条红色的金鱼悠闲地在绿色水草之中游荡。 “快坐,张局长,您可不能客气,要坐主位。” 于是周局长在众人拥簇之下坐在了靠里的右前方主宾位置,而左前方主陪的位置自然是赵天仁,按照次序右二该是张为民作为二号主宾坐的。 但就在张为民准备坐下时,周局长却对白哲招了招手:“小白啊,来来来,你今天就陪我和张局长好好喝两杯。” 准备坐进赵天仁下手的陈德才愣住了。 【他一个小小科员,怎么能坐在主宾位置呢?】 但这个想法也是转瞬即逝,随即就听到赵天仁笑着说:“小白啊,既然领导叫你,就去那坐着吧,今天你可是咱们丽水镇最大的功臣,一定要陪周局好好喝两杯。” 白哲不是那种没眼力见儿的人,面对这种情况赶紧推着张为民说:“张局长,无论如何这个位置得您来坐。” 说着对周局长道:“感谢周局长抬爱,我就坐在张局长右手吧,这样也方便我给二位领导敬酒。” 【小伙子知进退,不赖。】 周局长和张为民同时心道,众人也觉得白哲的这个谦让很是得体。 “那好,就坐那,一会多喝两杯。” 周局长发话了,众人这才安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秦淑雅挨着白哲坐了下来,用调侃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傻小子,不错啊,这就敢压我上头了?】 白哲只是对秦淑雅客气地笑笑。 【压的就是你,这才刚开始呢,今晚我要把身体也压上去才行……】 见众人坐稳,董小蕊连忙跑到门外招呼服务员上菜,一众服务员便端着各色美味佳肴放在了玻璃转盘上。 八方来菜、四季如椿、九粥同罄、飞鱼熊掌、千菌万码、百面麟龙、蒸蒸日上…… 一道道见都没见过的菜品,用各种美到让人惊叹的造型,通过自动玻璃转盘一一从周局长的面前经过,众人不禁抚掌感叹厨师的独到匠心,每一道菜单独拿出来都足以惊艳世人。 由周局长起头,众人一起举杯,为今天的相聚而庆贺。 其实白哲很能喝,毕竟是三十岁还打光棍的年纪,估计这一圈人的酒量都赶不上他。 但这可是五十六度的茅台,前几杯还可以,喝到第五杯的时候,白哲就感到有些顶不住了。 喝到肚子里火辣辣的烧,甚至还有种想要往外顶的感觉。那种滋味估计只有经常喝酒的人才会感同身受。 但是几圈下来,前来考察的企业代表有人对白哲有点不服气。 【凭什么你几句话我们就得乖乖在意向书上签字啊,回头想来还得回去跟集团董事交差呢,你不是要卧薪尝胆吗?今天要是不能把你喝趴下,就对不起弟兄们对你的信任。】 “白主任,今天我们能在贵宝地投资建厂,完全都是听了你的肺腑之言!” “来,我敬你一杯!” 说着这名代表一仰脖子就把酒杯倒提了过来。 这就是国人的酒桌文化,人家先干为敬,说到天边人家作为宾客已经是仁至义尽,喝不喝就看你作为主家的诚意了。 第二十一章 行酒令 白哲靠着椅背没有动。 他的目光隔着秦淑雅看向其他四名企业代表。 按理说,项目谈妥他这个小兵就该功成身退,今后的发展都要仰仗张为民和周局长才对,最起码也得是向赵天仁敬酒,怎么也轮不到白哲的头上。 可是现在自己要是把这酒杯端起来喝了,那么就有妄自称大的嫌疑,把三位领导置于何地? 【等着吧,这杯酒只要你一喝下,后面还有四个人呢……】 那名喝完酒的企业代表缓缓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其他几人都心领神会,就等白哲端起这杯酒。 赵天仁看出了其中端倪,有心想要替白哲把酒拦下,可两位领导都未开尊口,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白哲也看到了赵天仁的欲言又止,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 【放心吧领导,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随即白哲摸向酒杯,众人的心都随之一颤。 【好哇,要上当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白哲直接站起来道:“这样吧,来到丽水,可能我白哲能力有限不能照顾到诸位,我自罚三杯,以示请罪。” 说着已经伸手将三个酒盅并排放在了自己面前,扭头对身后的服务员说了句:“倒酒!” 白哲的几句话把众人说愣了,但仔细一品,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他一个小小科员,不值得这么多人众星捧月地轮番敬酒。 人家这招以进为退确实玩的漂亮,即给足了企业代表的面子,又没有妄自撑大的嫌疑,举手投足都很是得体。 白哲每喝一杯酒就环敬一圈,整整三杯酒下肚,足有六两仍能自如地坐回去,让人不禁在心里感叹【好酒量,年轻就是好,前后喝有一斤多了,竟然还能谈笑自如?】 白哲摆明了是自罚三杯,后面的四名企业代表也没法腆着脸继续敬酒,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白哲是过去了,下一个总得有人顶上去,于是就把目光看向主宾周局长,但给周局长敬酒,得先过了秘书这一关,秦淑雅一介女流他们哪里好意思轮番上阵。 “秦秘书,这次我们来丽水,完全都是听从了领导安排,周局长平常公务太忙,就不让他老人家喝了,你来代喝怎么样?” 周局长只是笑着没有出言阻拦,也就是默许了企业代表们的请求。 五个人一起向秦淑雅举杯,但是秦淑雅开场时也已经连喝三杯了,这时候的感受不比白哲好到哪里去。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些人不灌倒一个难道心里就不舒服吗?】 白哲听到了秦淑雅的心声,但见她抿了抿嘴十分不愿站起来接这一杯酒。 “不如咱们玩行酒令怎么样?” 白哲的话立刻让秦淑雅投来感激的目光。 “行酒令好,做游戏的同时还能增进感情,可比干喝要好很多。” 周局长适时地说了一句,领导发话,众人当然莫敢不从,但五个人的酒都举起来了,总不能不喝。 “来吧,我们先把杯中酒喝了,就按领导的意思玩行酒令。” 五个人一仰脖子龇牙咧嘴地把酒咽了下去。 “白哲你最小,你来说说,玩什么,大家一起参与。” 赵天仁终于逮到机会帮白哲一把,白哲自然要好好考虑怎么玩怎么开心了。 “多谢领导们抬举,那不如就猜有没有,领导您觉得怎么样?” 说着白哲向周局长请示地问道。 周局长连连点头:“嗯,小白的这个主意不错,就听他的吧,咱们猜有没有。” 这个办法虽然很土,但不得不说最直接,最快捷,瞬间就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白哲心头一乐看向五位企业代表。 【你们就等着吧,今晚谁也别想竖着走出这个包房!】 “五位老板可谓是我们丽水镇的财神爷,游戏就由你们开始怎么样?” 白哲的提议直接把企业代表拉到了同一战壕,几个人互相看看【玩就玩,游戏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由于白哲三番五次地阻碍他们敬酒,企业代表们对白哲很不爽,于是起身道:“既然白主任说了由我们开始,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咱们得先把游戏规则定一下。” 不用他把话说完,白哲就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 【不是想针对我吗?那就成全你们。】 “这样吧,咱们分成两组,你们推选一个代表负责藏,我给领导们当代表负责猜,我猜对了你们喝酒,猜错了全部都由我喝酒,怎么样?” 白哲进一步细化了游戏规则,众人一听都是眼前一亮。 赵天仁心道:【好你个白哲,竟然想这种办法替领导们挡酒,有魄力!】 周局长也是默默地看着白哲:【这个小白挺有担当,估计今天是要被他们灌趴下了。】 陈德才默默摇头:【哎,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怎么可以逞英雄,依我看来剩下的几瓶茅台非被你全部灌进肚里不可。】 张为民抱着肩:【有好戏看喽,一个人想要玩的过五个人,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五位企业代表只剩下偷着乐的份。 【好哇,自己要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几个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就开始由第一个和白哲玩。 这名企业代表有模有样地抓起一个瓶盖,专门给白哲示意了一下,两手藏在身后一通鼓捣,最后才亮出了两个拳头。 这对白哲来说就是小儿科,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道:“瓶盖在左手。” 那人傻眼了,不甘地伸开了左手,红色瓶盖果然就在手中。 “哈哈哈哈,愿赌服输,喝酒喝酒。” 他只好把瓶盖往桌子上一拍,重重叹息一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不行,再来!” 喝完酒还不服,一连又和白哲玩了三把,把把都赢了一杯酒下肚。 这家伙终于顶不住了,只好退下,换下一位。 这位代表对同伴不屑道:“你这水平太差劲了,看我的!” 果不其然,也是有样学样,一滴不少地也喝下三杯。 这时第三位算是明白了,这白哲百发百中肯定是因为能看出握有瓶盖的拳头不一样,索性跟白哲玩一手老千。 于是在换手的空档,瓶盖竟然直接藏进了袖子里。 在他伸出手让白哲猜时,白哲笑着说道:“哥,把瓶盖藏在袖里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玩不起吗?” 千术被拆穿,让这位代表顿觉无地自容,只好自罚三杯。把瓶盖送到了第四位的手中。 第二十二章 好一个人间尤物 几个人越挫越勇,从开始到结束,白哲一把没输过,甚是气人,于是又是几轮车轮战下来,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董小蕊看着他们喝酒,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直在心里大呼:【敢和白哲拼酒,喝不死你们,咯咯……】 不到半个小时,五位代表全部喝地钻到了桌子底下。 “小白,可以啊,这都难不倒你!” 周局长惊讶地问道。 “哪里哪里,在领导面前献丑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白哲又喝一杯,这周局长对他是越看越顺眼。 赵天仁和陈德才更是连连称奇,对白哲竖起大拇指。 张为民虽然脸上笑着,但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董小蕊:【你就乐吧,一会还有让你更开心的事等你呢。】 秦淑雅是周局长的秘书,他当然不敢异想天开,但对于董小蕊今晚却是志在必得。 坐在旁边的秦淑雅对白哲不由多看了几眼。 【傻小子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想不到还是个宝藏男孩,他要是能给老爷子当秘书就好了。】 听到秦淑雅的话,白哲心里猛地一颤。 【好哇,想不到这女人身后还有后台,不行,今晚必须做点什么。】 于是白哲歉意地起身道:“诸位领导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 “好好好,快去吧,今晚你也喝不少了。” 在众人的目送下,白哲离开包房,在走出门的瞬间,白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秦淑雅。 秦淑雅心里一动【这小子什么意思,难道是有话想跟我单独说?】 想到这里,在酒精的驱使下,秦淑雅也站起身歉意地笑了笑,转而跟着出了包房。 在出门的刹那,她不由地轻轻吐出一口气。 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秦淑雅朝洗手间走去。 出来的时候,看到白哲在洗手池上洗脸,秦淑雅给他抽出一张面纸递到了白哲面前。 “谢谢。” 白哲顺手接过面纸,把脸上的水珠擦掉之后,这才看到秦淑雅笑脸盈盈的脸庞。 “秦姐,你怎么也出来了?” 秦淑雅不动声色地转身洗手。 【小子,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这时候还跟我装?】 “怎么,只许你上洗手间吗?我们女生也要上洗手间的好吧。” 白哲一笑点头道:“那倒也是。” “今晚秦姐你可是喝了不少啊。” 秦淑雅露出好看的笑容对着镜子道:“我才喝多少,跟你喝的可是差远了。” 说着一怔,回头道:“暧,小子,以后不许叫我姐,我才二十八,难道看上去很老吗?” 白哲哑然失笑:“是我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特别成熟。” “呵呵。” 【还是老。】 “你多大?”顺手接过白哲递过来的纸,擦着手问道。 “我三十……” 秦淑雅一愣:“好哇,你占我便宜!” 正待秦淑雅兴师问罪,白哲突然道:“哎呀,你先别动!” 愣神的工夫,就见白哲伸手朝自己而来。 “唰!” “啊!” 秦淑雅只感到眼皮上猛地一动,惊呼出声。 再一看时,白哲的手上捏着自己的眼睫毛。 “白哲,你混蛋!” 白哲一脸无辜连连道歉:“哎呀秦秘书,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眼皮上沾了什么异物,原来是睫毛贴,这,我给你贴回去吧?” “给我拿来!” 秦淑雅嗔怪着直接抢过睫毛贴,自己对着镜子认真地贴上去。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紫罗兰色小西服,头上烫着偏分的年轻人正想要去洗手间,抬眼却看到了秦淑雅穿着包臀裙正对镜子微微撅起的臀部。 他一下愣住了,目光缓慢上移,直至秦淑雅那如玉般的耳际。 【哇塞,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啊。】 白哲眉头一皱,抬脚挡住了他的视线。 随即一名黄头发的打有耳钉的小年轻不小心踩在了烫偏分的脚后跟上,他一回头,小年轻连连道歉:“对不起啊超哥。” “走路看着点!” 齐超没工夫跟他一般见识,又用眼神狠狠地拧了一把秦淑雅的美臀。 “超哥您先请。”小年轻对齐超点头哈腰着心里道【要不是看在你爹是组织部长的份上,看我一脚踹死你!】 可齐超的注意力完全被秦淑雅所吸引,走到洗手间门口又回头看清了秦淑雅秀丽的长相。 【妈的是哥的菜,尿急,等我出来了再来会会她。】 想到这,才在小弟的相让下进入洗手间。 这两人的心声被白哲听的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一声。 【组织部长,听他二人口音,应该就是闻武县本地的,得先把秦淑雅打发走,我来会会他。】 “淑雅,走吧,你先回包间。” 看到白哲竟然对自己下逐客令,秦淑雅点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迈开大长腿朝包间走去,刚走到门口,董小蕊匆匆地出来了,走到白哲面前笑着上下打量道:“白哲,魅力不小啊?” 【你个臭小子,竟然想勾引人家秦秘书,胆子倒不小。】 看到董小蕊一脸嗔怪的神色,白哲头疼地拍了拍额头。 “蕊姐,说什么呢,我和秦秘书可什么也没有。” 董小蕊撇了撇嘴:“谁信呐,在饭桌上就看到你俩眉来眼去的。” 白哲苦笑着也不想解释了。 就在这时,齐超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也没仔细看,走到董小蕊的身后,伸手就狠狠地摸了一把董小蕊的屁股。 “呀!” 董小蕊惊呼一声赶紧转身,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年轻脸庞。 “兔崽子,你想干嘛?!” 齐超这才看清不是刚才的美女,顿时莫名火大道:“臭女人,老子摸你是你的福气,骂谁兔崽子呢?” “是不是想找死啊,敢骂超哥?!”小年轻见状也咋咋呼呼地凑上前,瞪着董小蕊就打算动手。 董小蕊见碰到了硬茬,泼妇的性子上来,直接双手叉腰嚷道:“怎么?敢摸老娘,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这一声大喊,顿时惊动了所有走廊上的服务员和包房里的人。 几名花里胡哨的青年从凌云阁对面的凌烟阁冲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齐超和一男一女在对峙,连忙快步呼啦啦地涌了过来。 “超哥,出了什么事!” 一群人见这情景,伸手指着白哲骂道:“尼玛的,知不知道这是谁?” “不用了。” 齐超伸手拦了下来。 只见他满脸玩味地冷笑对来的人说道:“哈哈,真是稀奇啊,有人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娘,还想剁我的手?呵呸!” 话音刚落,直接一口浓痰吐在了董小蕊的脸上。 第二十三章 这小子真敢瞎编 董小蕊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当下就被齐超给吐蒙了。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伸手抹去唾沫,抬起头来直接扑向齐超。 “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白哲一抬头发现秦淑雅和包房里的人全跟着出来了。 “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周局长率先喊了一句,可是不等所有人反应,董小蕊已经扑到了齐超的跟前,还没等其他人阻拦,直接伸手在齐超的脖子上留下三个血道。 一股火辣辣的疼从脖子上传来,齐超也瞪大了双眼。 “妈的臭娘们敢跟我动手,弟兄们给我废了她!” 这时候的大堂经理也带着一群服务生赶了过来,可是走到半道上看清了受伤的是齐超时,顿时脸色刷白。 他赶紧拦下服务生沉声喊道:“都给我回去,继续干活!” 齐超身后的小弟听到他一声呼喝,所有人都朝着董小蕊扑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哲二话不说直接将董小蕊护在身后,抬起一脚就踢在了来人的肚子上。 白哲的这一脚是积蓄了浑身的力气,直接把那人踢得痛呼一声跪地不起。 但是一人倒下并不能镇住其他人,只见站在他们身后的齐超怒喝一声:“连这个男的一起打!” 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所有人的目标直接转向站在董小蕊身前的白哲。 “快跑!”白哲对董小蕊大喊一声,董小蕊这时候才认识到惹上了大麻烦,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往大厅跑去。 他们有心去追,却被白哲挡在了走廊中间。 白哲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对这几个小喽啰根本不惧,玩了命地论起拳头来几个人根本近不了身。 但面对前仆后继的混混们,白哲也只能且战且退给董小蕊争取更多时间。 就在白哲脸上受了一拳之后,周局等人已经走到了齐超的跟前,再次大喝一声:“全都住手!”这才镇住了所有人。 齐超眼看对方全是一些中年大叔外加刚才的美女,也知道硬钢不过,瞬间就准备换个套路。 “刚才那女的是你们的人吧?看看把我脖子抓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睁开狗眼看看,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周局长瞥了一眼,就知道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董小蕊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抓他的脖子。 不过作为经过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老军人,第一直觉就知道,这小子敢这么嚣张一定是大有来头。 张为民看不惯这个齐超这么猖狂,于是上前沉声喝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这是我们灵舟市来的周局长……” “我呸!”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到齐超直接又是一口口水吐在了张为民的脸上。 张为民大为震惊,用手抹掉口水看着指间黏糊糊的液体怒喝道:“这,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回头看着赵天仁道:“赵镇长,这就是你们镇的治安?!” 一说赵镇长,齐超倒是来了精神,直接上前两步对赵天仁笑道:“赵镇长,你还认得我?” 赵天仁也是一脸懵逼,借着走廊金色的灯光看向齐超。 “你是,齐部长家的公子?” “哈哈哈哈……”齐超猖狂地笑起来,指着赵天仁对手下小弟道:“看看,总算来个识货的。” 一群人跟着笑了起来,气焰十分嚣张。 周局长也看笑了。 “原来是官匪一家啊?!” 说着对张为民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带人走,这地方不来也罢!” “周局长,张局长,您听我解释……”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赵天仁和陈德才彻底慌了。 五个企业代表被喝地晕晕乎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张为民甩开赵天仁准备带着人走的时候,又听到一声大喝。 “慢着!” “白哲?” 白哲擦掉嘴角的血,缓缓地走上前来。 他先是对周局长说了句:“领导,今晚这事因为而起,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转身就走到了齐超的面前。 由于嘴角受伤,白哲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抓住了齐超的衣领。 “你叫齐超对吧,你父亲叫齐国民,闻武县委组织部部长兼统战部办公室主任?!” 被白哲这么一问,齐超慌了。 要知道,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父亲,别说灵舟来的什么狗屁局长,就是彰河市委的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听白哲的语气,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还能这么嚣张了,细细一想就有点让人细思极恐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齐超很想让自己镇定一点,可惜白哲的威慑让他不得不正视眼前的这帮人了。 白哲不会告诉他是探听到他心声知道的,却是依然一副不可抗拒的命令语气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现在,给齐国民打电话,就说这里有人找他。” “我……” 齐超的话还没说出来,白哲一声大喝:“快点!” 这时齐超彻底慌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个人竟敢对他这么凶。 这和之前的凶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是无知者无畏,可是现在白哲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敢这么凶,那就另当别论了。 齐超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齐国民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 迎着白哲凶狠的目光,齐超颤声道:“喂,爸,有人找。” 那边只“嗯”了一声,白哲就一把夺过了电话。 他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把电话放在了耳边,沉声说了一句:“齐部长现在好大的威风啊。” 齐国民停顿了三秒,问:“你是谁?” 白哲把目光扫了一眼秦淑雅,道:“省城秦老爷子让我给你带个话,管好你的儿子。” 说完便直接把手机丢给了齐超。 众人皆是一愣,这是玩的哪一手? 周局长莫名其妙地看向秦淑雅。 【你告诉他的?】 秦淑雅默默摇头【我没有。】 现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唯独周局长和秦淑雅心知肚明。 只是他们很奇怪,白哲是怎么知道把秦老爷子搬出来的? 赵天仁和张为民都是为之一愣。 【省城里姓秦的老爷子也就那一位,看这情况估计是白哲故意吓唬齐超的,这小子真敢瞎编,连秦老爷子都搬出来了。】 第二十四章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但随即发生的事令所有人大出意外。 刚刚把手机拿到手的齐超却发现老爸的电话直接又打了回来。 齐超一愣,手颤抖了一下,连忙按了个免提。 “喂,爸……” “你是不是看上一个美女,叫秦淑雅?” “秦淑雅?” 齐超一脸迷茫地抬起头。 秦淑雅上前一步:“我是。” “这……” 齐超彻底蒙了,他爹是怎么知道的? “你把电话给她。” 齐超弱弱地伸出手机递到秦淑雅的面前。 秦淑雅接起手机。 “秦小姐,实在对不起,犬子无知还请见谅,这样,您在那稍等,我这就过去……” 隔着手机,众人都清楚地感受到闻武县组织部长奴颜卑躬的神态,可是没等他说完,秦淑雅就默默挂断了电话。 直到此刻,齐超才知道自己为老爹惹来了大麻烦,当即两腿一软噗通跪在了众人面前。 “秦小姐,秦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身后的小弟们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他们何曾见过,一向飞扬跋扈的齐家大少在这位绝世美女面前竟是这般模样? “齐哥,快起来。” 小弟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齐超狠狠甩开。 “给我滚开,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说完又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秦淑雅。 “秦小姐……” 秦淑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起来,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下跪。” “好好,我这就起来。” “一,一会我爸爸来了,您可一定要替我美言几句,我真知道错了,我该死!我……” 说着齐超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自己的脸上。 “啪!” 脆响在走廊里回荡,打的所有人心里都跟着一惊。 【这特娘的就是权力的力量……】 面对齐超的诚恳认错,秦淑雅却是熟视无睹,而是直接越过齐超来到白哲面前。 她从白哲手中拽过纸巾,轻轻地帮白哲擦拭嘴角流的血。 “白哲你没事吧?” 说着抬眼与白哲四目相对。 【白哲,我这是帮你在闻武县立威,只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白哲望着她宛如一弯秋水的美眸,顿时愣了。 【我哪里要你还人情了,我只是想要你的人罢了。】 秦淑雅的这个举动,不知牵动了多少男人的心,他们看向白哲的目光中,带着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干看着。 白哲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对张为民道:“张局长,麻烦您派人去找一下董主任吧,黑灯瞎火的,希望她别再出什么意外。” 张为民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说完赶忙转身朝着董小蕊逃跑的方向快步走去。 秦淑雅愣了:“你……” 【你这个傻家伙,解不解风情啊,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惦记别的女人?】 白哲低眸一笑:“大家一起来的,走丢了谁恐怕都不好吧?” 秦淑雅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周局长走去。 白哲正待跟着往回走,可是就在和摇尾乞怜的齐超擦肩而过时,又有一大群人从另一头走过来。 这群人全部是清一色的深色立领中山装,得体的裁剪一眼就能看出造价不菲,再看中间的一人,下巴上留着一缕黑色胡须,看年纪也就三十多岁。 他的眼神扫过所有人,目光中分明带着不屑一顾。 小胡子手里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角,面对众人却是不闪不避,负责在前开道的人走到跟前脚步并未停顿,而是用手背轻轻把白哲推到了一边。 齐超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正准备呵斥来人,却被白哲一把按下。 他和小胡子四目相对,对方如狼的眼神仿佛要秒杀一切。 【都是些什么鸡零狗碎,打扰我连饭都吃不安稳。真是够够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从身边经过,朝大厅走去。 “他们是些什么人,这么嚣张?” 周局长低声问秦淑雅。 “不知道。” 【李家大少,呵,真是难得啊。】 秦淑雅摇了摇头。 白哲:【怎么?这李家不会又是省城的大佬吧?】 想到这里,白哲抬脚走到赵天仁面前笑着道:“赵镇长,我们走吧,我去结账。” 说完就起步跟了上去。 一看众人这就打算离开,齐超慌了,连忙拦在了前面道:“各位各位,我爹一会要来见秦小姐一面,还请留步啊。” 秦淑雅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让齐部长把你接走吧,就说我原谅你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下,刚才的那波人还没走,小胡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剔着牙,等待手下正在结账,白哲扫了一眼,快步走到柜台。 “先生,凌云阁消费一共三千七百元……”收款员好听的声音。 “好,给我开一张镇政府的账单。” “您稍等……” “另外把那位先生的一起结了。” 白哲示意了一下旁边也在出账单的人,收银员一愣,和同事对望了一眼,看向前来结账的小弟。 小弟不明所以,回头问小胡子。 “老大……” 小胡子眉头一皱,走上前来正视着白哲开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哲一笑:“没有别的意思,交个朋友。” 小胡子吐掉牙签,直接伸手把小弟拉到了一边,自己走上前去刷刷地签下了字,交给柜台。 他回过身来,用手指戳着白哲的胸口,沉声道:“你,不配,知道吗?别瞎结账!” 望着小胡子带人走向电梯口的背影,白哲只能苦笑,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般缺钱花。 这时齐超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连连嚷道:“都别结账,让我来!” 还不等白哲拿到账单,却被齐超赶过来一把将刚刚放在柜台的账单重新丢给了收银员。 这边连忙拉着白哲往一边道:“哥,哥,咱们这样,一会待各位咱们上去再玩儿会,就当是小弟给各位陪不是了,放心,今晚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白哲回头看向秦淑雅,只见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大家都没了兴致,这就回去就不麻烦你了。” 齐超哪肯轻易罢休,直接堵住白哲去路道:“暧哥,哥,给个面子,家父既然要来,还请你千万别急着走,真的,我求你了。” 说着转身指着收银员道:“我告诉你们昂,这位哥不能让他买单,听到了没有,他们今晚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第二十六章 白哲,你就从了我吧 等白哲洗浴完出来,秦淑雅只是看了一眼,心脏就开始很不争气地开始狂跳。 她人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虽是职场女强人,但骨子里还是一名柔弱女生。 她无数次幻想过将来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现在她一下子就要实现,心里却感到莫名的恐慌。 白哲经常锻炼所带来的好处,在此刻显露无遗。 他光着上半身,腰上缠着浴巾,强壮的腱子肉能让每一个见到的小女生都为之尖叫。 “我洗过了,你也去洗洗吧?” 秦淑雅越是不敢直视,白哲越是要在她面前晃悠,甚至还弯下腰手扶着膝盖,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你能不能……” 秦淑雅躲闪的目光让白哲来了兴致,直接抓起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犹如一只猛虎,狠狠地扑了上去,肆意品尝起怀里的香唇。 秦淑雅缓缓闭上了双眼,尽情享受起这激情的一夜。 房间内一片啧啧之声,渐渐两道急促的呼吸声开始响起,此起彼伏。 …… 得知白哲知道自己的心声,许多话都尽在不言中,在白哲小心翼翼地出来,看到那一抹嫣红时,他抱着秦淑雅吻了好久好久。 清晨,一缕阳光从缝隙中射进来,洒在了白哲带有汗毛的小腿上。 白哲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向旁边,可是却空空如也。 他抬起头扫了一眼房间,房间内也不见了秦淑雅的身影。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便签,上面写道:我的号码是135……,以后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淑雅。 “砰砰” 敲门声响起,白哲将纸条塞进枕头下。 “白哲,在吗?我是蕊姐。” “来啦。” 白哲随手披上睡袍,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白哲靠在门板上打了个哈欠。 “蕊姐,一大早的什么事?” 董小蕊也穿着一套粉色睡袍,只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走进了房间。 白哲深吸了一口气,随手带上门跟着走了过去。 “啧啧,白哲你行啊,昨晚你把秦小姐拿下了?” 董小蕊发光的眼神看着白哲。 “蕊姐你想什么呢。什么拿下不拿下,昨晚我和秦小姐聊了一会天,人家就回房间睡去了。” 董小蕊笑着瞥着白哲道:“是不是啊,你可不能撒谎。” 白哲两手一摊:“我这刚起床,你也看到了。” 说完就直接躺回了床上。 【臭小子算你识趣,昨晚老娘差点被张为民那混蛋给强暴了,幸亏还惦记你呢,害的我一晚上没睡好。】 但是白哲往床上一躺不要紧,睡袍开衩直接滑到了壮实的大腿,这把董小蕊看的是心里一阵狂跳。 “白哲……” 她望着白哲没有动。 白哲赶紧坐起身:“蕊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董小蕊笑容含春,一步步走到了白哲跟前。 “你知不知道,姐姐喜欢你很久了。” 说着就要把脸贴上来,吓得白哲赶紧往后挪动,两手连连摆道:“蕊姐蕊姐,你听我说……” 这时候董小蕊可谓是憋了一晚上,早就饥渴难耐了,面对白哲的一再退缩,更是色心大起,调侃道:“说什么呀?说你也喜欢姐?” 说着站起身,直接伸手解开了腰间的丝带。 噗啦一声,粉红色的睡袍掉在了地上,白哲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这具身体他是看过,可也没有像今天这般一览无余。 白哲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董小蕊一步步走上前去,伸手直接握住了白哲的命根子。 “吆,这么结实呢?” 董小蕊咄咄逼人,白哲步步后退,最后直接把白哲逼得摔下了床去。 “哈哈,臭小子,你紧张什么呀?” 白哲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床沿赶紧对董小蕊喊道:“蕊姐,等一等!” 见董小蕊不再前进,白哲口中继续道:“蕊姐,您不替我考虑也得为您自己考虑啊,这会领导们都在呢,若是被人发现,我俩可就完了,我求求蕊姐了,您还是赶紧回自己房间吧。” 说着白哲连忙从地上捡起睡袍替董小蕊披在肩上,然后又悉心地帮她系好丝带。 董小蕊的眼中开始泛起泪花:“白哲你告诉我,我有那么老吗?你就这么嫌弃我?” “不是的蕊姐,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大姐,我真的真的不敢造次。” “好,既然你不要我,那我就去找张为民。”董小蕊一抹泪花,起身就朝外走去。 白哲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那一刻,终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呼,董小蕊啊董小蕊,你真是我的姑奶奶,刚才吓死我了,还有心情办那事……” “白哲!” 原来董小蕊没有走,而是故意站在门前看白哲的反应。 白哲一拍额头:“我擦,大意了。” “你竟然不喜欢我还敢骗我,你给我等着!” 说完董小蕊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白哲赶紧确认。 【这次是真的走了。】 他猛一捶被子大喊了一句:“造孽呀……” …… 考察组在周局长的带领下沿着国道回了灵舟,而张为民也悠哉悠哉地在座位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补上一觉。 昨夜一晚上没睡好,被董小蕊调戏了大半夜却没弄成事,谁知道醒来之后一睁眼,董小蕊竟然十分主动地一番云雨,想想那滋味,啧啧…… 声明一下,啧啧的声音可不是张为民嘴里发出的。 想到这里,张为民就是一阵舒爽,感觉沿途的风景都分外迷人。 等回了市里,几天之后市国资委审批之后,这笔款项一到账,上上下下一打点,这批钱自然就会落在闻武县的钱袋子里,这单生意就算谈成了。 自己的成绩单上又可以划上重重的一笔,简直就是权财尽收,想想都美的让人不要不要的。 这一趟,值了! 周局长在回来时没有发现秦淑雅的身影,可能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连夜赶回去了吧。 对于自己的这个秘书,周局长是不敢过多管制的,毕竟是上面有人,惹不起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经过的昨天一系列的事情,白哲早就成了丽水镇的新闻人物,一大早白哲的名字就被前来开会的人念叨了无数遍。 第二十八章 干的往死里干,赚的往死里赚 三日后,镇政府大院。 一群人围着公示栏议论纷纷。 “鉴于近期、尤其是这次白哲的优异表现,经由镇党委全体班子成员讨论通过、根据县委组织部人事任免相关规定,提请白哲同志为丽水镇副科级干部,委任丽水镇副镇长一职,县委县政府组织部将于3月1日前对白哲同志进行为期一周的全面考察,期间欢迎各党员群众积极参与踊跃发言,为县委提供可靠真实资料……” “我听说啊,这次白哲是搭上了彰河招商局张为民的这条线,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升迁。” “你懂个屁,你没看那张为民在考察组里就是个陪衬,真正说话管用的还得是灵舟招商局的周局长,听说这次在丽水投资搞开发区的,周局长可是帮了大忙,白哲是搭上了周局长的这列快车。” “哎哎,你俩啊没一个说对了,其实这里面真正的大佬是那个秦秘书,听说那天晚上啊,县里的齐国民都得亲自去拜访呢,另外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你们千万可别乱说,那个秦秘书被白哲给上了……” “你这消息可靠不可靠啊,我还听说董小蕊跟白哲还有一腿呢,这事谁也说不准。” “都别说了,白哲来了……” 白哲骑着自行车只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也没停留直奔车棚,停好自行车后走向土地所的办公室。 这群人也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真是五花八门,就没有一个人认为白哲是因为工作能力突出才被提干的。 估计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提干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神话吧。 白哲不由地摇头苦笑,一抬头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老王若无其事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看小李和董小蕊还有老王他们三人的神情,不用说也是在议论白哲这次提干的事。 “王哥,上次我请你帮我做的农田登记表做好了没,这几天一忙把这事给忘了,你放哪了。” 说着白哲就开始在档案柜里翻找起来。 老王尴尬地笑道:“哎呀你看我,白大镇长交代的事情,我这几天忙起来也没写多少,罪过罪过。” 说着从档案夹里抽出登记表放在了桌头,白哲回身拿起来一看,根本就没动,上面还是自己标记到的登记位置。 老王本来就是出了名的办事拖拉这是众所周知,但这次对白哲抢了自己的提干名额更是颇有意见,至于办事效率那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把白哲的事给晾到了一边。 “没事,还是我自己来吧。”白哲翻看着登记表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董小蕊和老王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到了白哲的案头,笑着道:“白镇长啊,你这马上就要提干了,有什么感想,跟大家分享分享嘛,别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多没意思。” 白哲抬起头一笑:“蕊姐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能有什么感想?现在还是公示期,上面决定用不用我还不一定呢,还是先把工作干好才最实在。” “啧啧,马上要当镇长了就是不一样,张口闭口都是工作,政治觉悟可比我们这些小科员强多了。” 【臭小子,算你识相,这次要是没有我给你机会,也不可能让你有今天,那天老娘被你看了个遍,你可还没交代呢,交代不好老娘心里有气,政审这一关你就别想过。】 “是啊,董主任说的真对,这白镇长要是一声令下,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咯……” 老王附和着,看着白哲心里也在说【白哲,亏我老王把你当兄弟,口口声声说要捧我上去,现在倒好,自己先当上了,你吃相这么难看,怎么就敢肯定我背后不能也捅你一刀?】 白哲听完笑了,缓缓地抬起头。 【看来不把这俩神兽摆平,等组织部的人来审查肯定是会给自己穿小鞋了。】 “蕊姐啊,王哥,还有小李,这样吧,今晚一起吃个便饭,我做东,以此感谢大家对我长久以来工作上的支持,怎么样?” “好哇好哇……” 小李拍手叫好,却被哼哈二将的目光扫到,赶紧闭嘴。 董小蕊收回目光,笑道:“感谢倒不必了,不过上次你说的想请我吃饭,可一直没兑现呢。” 【请大家和单独请自己,那意义能一样吗?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要是请大家我还不去呢。】 白哲站起身点头道:“好,那就专程请蕊姐,大家我改天再请,这总行了吧?” 【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女人不会善罢甘休,既然这样干脆就送佛送到西,给她好看就是。】 “走吧大家,咱们先开会去,回来再商量怎么吃饭的问题。” 说着白哲就朝门外走去,老王看到董小蕊得意的神情和小李郁闷的撇撇嘴,三个人随即也出了办公室。 会议室内,一片肃穆。 赵天仁坐在正中间,威严的声音响起。 “从明日起,由陈德才同志担任丽水镇党委书记,张有德同志担任代理镇长,原张有德同志的职务由白哲同志代理,今后丽水镇的工作希望大家给予他们鼎力支持。” 赵天仁的话迎来下面一阵掌声,随即又道:“我呢明天就要去县里报到,具体工作还得等公示结果出来后才有答案。” 【我这样说是不是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了?】 赵天仁连忙一歪头:“张镇长,你还有什么要跟大家交代的没有?” 张有德站起身来道:“赵镇长在我们丽水镇这几年,可谓是两个担子一肩挑当得上是鞠躬尽瘁啊,我们大家要向老领导多学习,保持其优良的工作作风和突出的业绩表现,啊。” 众人又是一番稀拉拉的掌声,张有虚按下继续说:“这次赵镇长调往县里,可留下的任务是艰巨的,尤其建造开发区是我们工作的核心任务,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争取早日让我们的丽水镇走上经济发展的康庄大道。” 等他说完,底下众人嗡嗡声一片:“实锤了,看来这次是实锤了。” “对呀,估计等赵镇长一走,这项目就要上马了。” “这次大家又有的忙了。” “呵,干的往死里干,赚的往死里赚。” “谁说不是呢,唉,就是这劳苦命,有什么办法。” 第二十九章 你小子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散会的时候,赵天仁特意把白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白啊,你的工作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等我离开,你可一定要多加把劲,未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我看好你哟。” 赵天仁客气地为白哲放下茶杯,亲切地坐在了旁边。 “赵镇长,不知道这次您去县里要担任什么职务啊?” 白哲知道,赵天仁离职前这是惯例,要找最有潜力的人谈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将来好相见,为自己的从政生涯添砖加瓦。 但赵天仁没有找陈德才也没找张有德,而是当众提了白哲的名字,这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我跟你说实话,你可不能往外传。”说着赵天仁探过身来小声道:“县委党校办公室主任,副处……” “好哇,好差事!”白哲高兴地两眼放光。 “嘘……”赵天仁手指放在嘴上,示意白哲不敢大声。 可能有人不知道县党校是什么地方?是培养中青年党员的基地,县里每一个党员干部的必经之路,只要想提拔,必须过了党校这一关。 所以在这地方上班,一没有业绩考核,二薪资待遇也高,三是只要会来事,关系网架设起来相当便捷。对于党校,大部分人都趋之若鹜,更何况是办公室主任这个级别,大部分前来培训的干部想见一面都难。 能谋到这么好的职务,看来赵天仁不单单是有彰河招商局长这层关系,估计市里组织部也是有关系的。 “今后啊,你有什么事拨打我的短号就行,只要你白哲一句话,我这当老领导的绝对不会给你放下。” 身为领导,能把话说的这么满,白哲颇感意外。 【小子,我是看在秦秘书跟你走这么近才说的,无论到什么时候你别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份情谊就行。】 白哲不好意思地笑道:“领导,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赵天仁一抬手:“暧,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那就见外了。” “是,是。”白哲连连点头。 “今后你呀也别称呼我领导,就叫赵叔吧,这样显得亲切。” “好的赵叔,我听你的。” “嗯,你在丽水镇做副镇长,只需要做出成绩,很快也会提干的,到时候去了党校,我还能照顾你,放心吧。” 【既然这样那我可不客气了,不妨借此机会问点自己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白哲心里一动问道:“赵叔,这次开发区的项目,上面是要谁经手,这个您清楚吗?” 赵天仁一看白哲【好哇小子,是个干实事的料。】 赵天仁换了个坐姿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这次我听说是市委市政府提起项目,由市招商局亲自经手,等彰河市发改委文件一下来,县里就要组织召开一次开发区综合领导小组,县里的园林局、交通局、电业局等等相关部门都会抽调一批精英骨干来统筹规划这件事。”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赵叔您估计需要多久才能落实到具体项目上。” 赵天仁调侃道:“这还不是你挑起的吗?要不是一下子拿下五家大型企业的投资意向书,哪会捅这么大一篓子?” 白哲苦笑挠头:“这还不是赵叔您说的要我全力以赴嘛。” “哈哈……”赵天仁爽朗地笑了,等笑声停歇这才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这是好事呀,别说对我们丽水镇了,就算是对整个闻武县来说都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好事情,县里得知这件事以后引起了县委县政府的高度重视,已经为此设立了专项启动资金,估计三天就能打入我们镇财政专项账户上。” 白哲惊讶道:“三天?这么快?多少钱啊?” 赵天仁一伸手,看向白哲。 “才五百万?”白哲顿时傻眼了。 【这,这也太少了吧?】 “是五亿!” “嘶~” 白哲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总项目预计投资五个亿,当然,县专项账户里肯定不会一下多出这么多钱,具体项目具体审批拨款嘛。” “哦,这样。”白哲无奈地点点头。 想想也是,假如直接给镇里拨五个亿,镇领导们恐怕不得疯。 那可是钱呐,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赵天仁看着白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哲发觉后道:“赵叔,您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赵天仁扶着扶手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门口,把门轻轻地关上。 回到沙发上后,又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道:“小白啊,你是个聪明人,出来做官为了什么,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白哲抬手道:“赵叔,不用说了,这次项目上马后,我不会忘了您的。” “暧~”赵天仁摆手道:“我可不是让你给我送钱了,你别误会。” 【我有个亲戚是做工程的,这次竞标我只想给他留个名额。】 白哲点点头:“我知道,开发区一旦开工,工程量极大,建筑公司总不能全部给一家吧?” 赵天仁瞪着眼看向白哲。 【卧槽,不是吧,你小子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心里想什么一点就透啊。】 白哲起身道:“赵叔您放心,只要等款项下来,相信县里就会组织招标,具体项目我们镇相信肯定会经手,若是用得着我的,赵叔您一句话的事。” 听了白哲的话,赵天仁高兴地一拍扶手也随之站了起来。 “好,那这次就看你了。” “放心吧赵叔!” 两个人用力地把手握在了一起。 赵天仁深呼了一口气,抚着白哲的背又嘱咐道:“另外我有必要提醒你,张为民和张有德关系不错,估计他们私下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我就不清楚了,你提防着点就行。” 白哲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好,回去吧。” 白哲退出办公室,赵天仁站在门前手缓缓插在腰间。 原本他一直担心白哲一个小青年肯定玩不过张有德,但通过前几天的观察后,现在他对白哲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把张有德按在地上摩擦。 白哲出了办公室,掏出手机看看,现在是十一点十分,手头的事情该放一放,估计是时候该给齐超打个电话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