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越粉，打人越狠》 悠雨（捉虫） 黑夜静悄悄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小床上爬下来，轻手轻脚地搬起角落里的小箱子，放在婴儿床旁边，站了上去。 婴儿床里有个奶团子，胖乎乎的，睡得正香，偷摸过来的人类幼崽趴在床边看他。 他轻轻搬箱子的行为明显不是正常的三岁小孩能做出来的。 是的，虎杖悠雨有前世的记忆，前世……身为“灾祸”的记忆。 他的灵魂来自遥远的宇宙，前世，他是巨大的魔龙，和母亲、兄弟姐妹们一起生活。出于对世界的好奇与期盼，他来到陆地之上。 但他给地上的生灵们带来了灾难……准确的说，他的存在便是灾难。他的力量、骨血乃至呼吸，都使草木枯萎，动物惨死，人类疯狂。 于是，他选择了死亡。 他记得，那时候，他叫厄里那斯。他的尸身成了山脉，也叫厄里那斯。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厄里那斯山郁郁葱葱，久到他的尸体中诞生生命，久到……他的最后一丝意识淡去…… 厄里那斯真的死了。 然而，他又醒来了，不，准确地说是降生，以人类的身份。 这个世界和他以前待的世界很不一样，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成了人类，还有了新的家人。 和以前的家人不一样，他们是真正和他血脉相连、在他出生后便和他一起生活的人。 虽然妈妈在怀上弟弟后不久就变得有点奇怪，也不怎么理他了……爸爸说孕妇性格改变很正常，以后就会好了。 虎杖悠雨静静地看着婴儿床里的团子，小宝宝白嫩的脸肉嘟嘟的，在月光下显得有点朦胧。 这是他的弟弟，爸爸说，他叫……虎杖悠仁？ 虎杖悠雨两只小肉手撑起脸，关于弟弟的名字，爸爸只在他面前提过一句，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 明天再问爸爸妈妈吧。 虎杖悠雨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戳了戳婴儿的脸。 嗯……热的，软的……原来人类幼崽摸起来是这样的啊…… 此时人类幼崽翻了个身，从躺着变成趴着，一只脚伸出去，碰到了床边缘的栏杆。 “唔……？”幼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然后…… “哇啊啊——” 哎？！ 虎杖悠雨有点手忙脚乱，他没养过人类幼崽，也不知道小宝宝为什么突然开始哭，一时慌乱，他从箱子上摔了下来。 “扑咚！” “哇啊——”幼崽的哭声更加响亮。 虎杖悠雨不小心摔倒脑袋，很疼，眼睛里也闪出泪花，但他知道不能哭，不然弟弟会哭的更大声的。 爸爸妈妈呢…… “咔”的一声，房门开了，灯也开了，一个头发灰白的人走进来。 虎杖倭助皱着眉，看看摔在地上的幼崽，又看看小床上大哭的婴儿，轻哼了一声。 他走到桌边，拿起奶粉和奶瓶，给婴儿泡奶粉。 虎杖悠雨摸过去，望着看起来心情不好的爷爷，小声问：“爷爷，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爷爷看到乖巧的孙子，表情柔和了一点，但想到儿子和儿媳，脸上又盖上一层阴翳。 “他们走了。”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 “那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谁知道呢。” 虎杖悠雨知道爷爷不想说了，便不再追问，安静地看着爷爷泡奶。 爷爷灌好奶粉，揉揉他的头，说：“很晚了，去睡觉。” “嗯。”虎杖悠雨听话地爬回床上，给自己盖好小被子，闭上眼睛，婴儿哭闹的背景音并没有影响到他。 “……”爷爷看他真回去睡觉了，心里暗自叹气，这不省心的儿子，害孙孙这么早就懂事了。 别人家的小孩都会撒娇，就他的大孙子懂事得跟大人一样。 虎杖倭助当然不知道自家孙子的灵魂年龄已经几千几万岁了…… …… 翌日，虎杖悠雨吃好早饭，又过来看弟弟。 虎杖悠仁还在睡觉……应该说，婴儿睡觉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多睡觉就可以长高了吗？虎杖悠雨想，长高了爷爷就会答应他帮忙洗碗的请求了吧。 这时，他看见一坨不明物体在地板上扭曲地爬行……是真的扭曲爬行，那个东西看起来很像一只大虫子。 好怪，再看一眼。 大虫子注意到虎杖悠雨的目光，把疑似是头的部分转过来，“嗷嗷呜呜呜……” 这虫子还会叫。 好奇心驱使下，虎杖悠雨蹲下身来，戳了戳那只大虫子。 “你是谁呀？” “嗷嗷呜呜……” “你是从窗户进来的吗？” “呜呜呜嘤……” “那我叫你呜呜了。” “呜呜……” “好哦，呜呜。”虎杖悠雨把虫虫抱起来，大虫很长，尾巴还耷拉在了地上。 软软的，凉凉的，感觉和其他的生物都很不一样。 以前都没见过这种虫呢，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故乡。不过呜呜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抱着也挺舒服的。 决定了，以后呜呜就是他的宠物兼新家人了！ 那么问题来了。 “你吃什么呀？”虎杖悠雨眨巴着眼睛，问。 “呜呜……”呜呜不会说话。 “你要吃狗粮？还是吃饭？”为什么是狗粮不是猫粮呢，因为悠雨觉得这个虫虫更像狗狗，猫猫被抱的时候可是会抓人的。 “嗷呜呜呜……”咒灵是吃咒力的！ “好哦，我会摘嫩叶子给你吃的。” 虫虫咒灵：…… 算了，你开心就好。 反正互相听不懂。 呜呜把脑袋凑到虎杖悠雨脑袋旁边蹭了蹭，大口大口地吸他身上的咒力。呜呜呜，好好吃，是凉凉的草莓汁味。 不过男孩对此并不知情，毕竟咒灵吃的咒力不过他身边咒力的一小小部分，就像大海不会在意一条小溪流走一样。 虎杖悠雨摸摸呜呜的头，很开心：“你好乖啊，呜呜。” “呜嗷呜——” 虎杖悠雨：宠物+1 …… 两年后。 “哥……哥哥……”粉色头发的小团子跌跌撞撞地朝一边走去。 “弟弟（欧豆豆）！”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团子抱住小一点的团子。 虎杖悠雨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糖，“吃糖！” “糖！谢谢…哥哥……”小团子的脑袋在大团子身上蹭。 啊，真是太可爱了！住隔壁的阿姨捂住快要流鼻血的鼻子。 爷爷去工作了，两小只现在在院子里玩。虎杖悠仁已经两岁了，两年，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其他消息。悠雨比别的小孩成熟很多，不然光靠爷爷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邻居们也都很友善，他们多多少少知道虎杖家的情况，有时候会让两个孩子来家里吃饭。多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啊！他们父母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这两年，吃百家饭的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因为有人陪伴，也不算孤单。 不，并不能算完全健康。 虎杖悠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问题，但他瞧瞧观察过，没有受伤，也没有疼痛，说不上来是哪有问题。 身为人类的幼崽对医学一无所知，作为魔龙的厄里那斯也不了解人类的身体情况。 但毕竟没有出事，为了不让爷爷和弟弟担心，他一直没有说过。 一只蝴蝶从他们面前飞过，虎杖悠仁放开哥哥，慢悠悠地跑去抓蝴蝶。 “红飞飞……红飞飞……”他边抓边喊着。 虎杖悠雨没有追过去，正常的运动而已，不磕到碰到就好啦。 他感觉有个软软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脚踝，低头一看，是呜呜。 虎杖悠雨把呜呜抱起来，“怎么了？” “呜呜呜呜……” “你饿了吗？”虎杖悠雨歪头。 “呜呜呜……” “哦，不饿。那是累了？那我抱你一会儿吧。” “呜……”呜呜那香肠般的嘴弯起一个圆弧，就像人在笑一样。 这两年，虎杖悠雨也知道了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其他人都看不到呜呜。比如，呜呜不吃叶子，不吃饭，也不吃肉。再比如，呜呜会从不知道那里吃些东西，再跑到他面前吐出来，吐出的东西上有一点口水，但居然没有坏。 虎杖悠雨抬头，树上有一只像大苍蝇一样的东西，和呜呜好像是同族，虽然长的不一样，但身体构成仿佛非常接近。 但是那些虫子就不能运东西，还会咬他O.O 所以呜呜是独一无二的！ 蝴蝶飞出了院子，虎杖悠仁望望，却也没有追，又凑到虎杖悠雨旁边来了。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拿出一个有他脑袋那么大的球，“要玩球吗？” “要！”虎杖悠仁伸出小手。 悠仁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好……悠雨都玩累了，他还兴致勃勃的，所有人类幼崽都这样吗…… 不过，没过太久，虎杖倭助就回来了，悠雨放下球，带着弟弟跟上去。 爷爷在提前爸爸妈妈时脸色很不好，但看到他们之后就会好起来。所以，在爷爷不忙的时候，虎杖悠雨就会带弟弟和爷爷贴贴。 因为电视上说了，保持好心情可以长寿OvO …… 今晚的风额外大。 “咚！” 睡眠本来就很浅的虎杖悠雨醒来，轻轻地把抱着自己的奶团子扒下来，盖好被子，走下了床。 他来到窗前，便看到球在院子里随风滚来滚去，时不时撞上栅栏或墙。 啊，是白天玩的球，忘记收回来了。 不拿回来的话，会撞一晚上吧。 虎杖悠雨想着，静悄悄走出家门，关上门，在院子里追上球。 风太大了，他刚抱起球，就被吹倒了。 然后被吹着飞出了院子，越飞越远…… 不对！这不是风，是有人闯进院子把他拎走了！ 虎杖悠雨抱紧球，转头朝自己身后看，看不清那个人，只知道他穿一身黑衣服。 再看家的方向，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据他所知，这不是一般人会有的速度，但如果是在猎豹前面逃跑的人，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啊！ 这时，抱着他的人停了下来，虎杖悠雨听到一声惨叫，还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接着是空气被利器刮开的声音。 他被人举了起来，挡在身前，飞来的刀直接插到他腿上！ “啊…哇——”剧痛引得他流出生理泪水，属于孩童的身体使他开始大哭。 “呵，居然拿小孩来当盾牌吗？”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那是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穿着衣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肌肉，黑色短发有点张扬，嘴角的疤没有破坏他英俊的脸，反而增添了一分野性。 他一手拿着三节棍一样的武器，另一手把一把刀放进腰侧的挎包里。 “有盾牌也没用的，单主说了，今晚杀了会加钱。”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慵懒， 诅咒师见小孩没用，就随手丢到一旁，也不管自己受伤的左手，右手冒出不详的黑气，凝成一条成人手臂粗的铁链，大喊：“我和你拼了啊啊啊啊啊——” 虎杖悠雨被丢到地上，很痛，又哭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有个软软凉凉的东西贴上来，“呜”“呜”地叫。 “呜呜……”虎杖悠雨边擦眼泪边看它，“你也在啊。” “嗷呜呜呜……”呜呜一开始就咬着他的裤脚一起过来了。 “呜呜，我好痛。”虎杖悠雨抱住虫虫。 血还在流，他的脸色很苍白。 转世之后，他还没有这么痛过。就算是在前世，比这次更痛的经历，也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他的身体死去时，第二次，是他拜托金发的旅人，让他重新跳动的心脏恢复沉寂时。 人类的身体是不会复生的，要是死了的话，要是死了的话…… 他就再也见不到爷爷和弟弟了…… 仿佛是听到了他心中所想，他的双手中散发水蓝色光芒，温和而清凉。 生而知之 诅咒师试图用铁链鞭笞高壮男人，但都被三节棍拦下，这么大的力道，男人的手连颤抖都没有。 “真是无聊啊。”他漫不经心地说，“行了，我得结束了，再过会儿要零点了。” 说着，他突然伸手，竟是直接抓住了冒着黑气的铁链！ 诅咒师：！！！ 男人挥动铁链，将诅咒师砸到地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接着，他手中三节棍朝诅咒师头上打去，脑浆四溅。 从出手到结束，不到半分钟。 “搞定，催尾款了。”男人朝着能吓死人的尸体拍了张照，发给中介。 这时，他闻到一股和血腥味不一样的味道。就像是雨后的森林会有的气味。 “嗯？”他朝小孩的方向看去。 只见小孩抱着一只毛毛虫养的咒灵无声地哭，地上和他身上有很多血，但已经没有伤口了。 男人眉头一挑，他记得这小孩被贯穿了腿，肯定活不了的。 难道是…… 虎杖悠雨抱着呜呜站起来，他已经好多了，腿也不痛了，但是差点死掉的后怕依旧环绕着他。 好恐怖，那两个大人要杀小孩，是坏人。 这时，他被人提着衣领拎了起来。 虎杖悠雨：？ “喂，小东西，你的伤呢？”男人懒洋洋地问。 虎杖悠雨抱紧了呜呜，不停蹬腿，想挣脱下去。 “嗤。”在男人看来，他的全力和一只小猫没有什么区别。 “你有反转术式。”他肯定地说。 “唔？”听到一个陌生名词，虎杖悠雨愣住。 反转术式？那是什么？他有这个东西吗？ 看着发懵的小孩，男人把他上下颠了颠。嗯，这个重量，大概五六岁吧，刚觉醒术式的年龄。 连反转术式都不知道，估计是个平民，不过很快就会被咒术界那群老东西发现，然后弄去治人吧。 提起咒术界，他就想起自己出身的恶心家族，想到自己家的小鬼以后可能也会当咒术师，就有些不悦。 不过这小孩比小鬼大几岁，等小鬼被那些烂人派去出任务，他也长大了。 要是小鬼能认识一个反转术式…… “小东西，我能送你回家，你能给我什么报酬？”男人问。 “……我自己回家！”虎杖悠雨不喜欢这个打了自己的人。 “这里离你家远着呢，你认识路？” “……”虎杖悠雨朝四周看了看，别说家的影子了，周围连他认识的建筑物都没有。 “我不认识……”虎杖悠雨弱弱地说。 “嗤。”男人笑了一声。 “……是你们把我拎过来的……”虎杖悠雨不开心地嘟囔。 呜呜挂在他腿上，看他不开心，抬起头，张嘴一吐，就吐出一个球。 “嗷嗷呜呜呜……”呐，球给你，别不开心了。 虎杖悠雨接过沾了口水的球，说：“谢谢你，呜呜。” 呜呜的香肠嘴露出微笑。 拎着小孩的男人当然没有错过这一幕。 这是……能储存物品的咒灵？！ 虎杖悠雨还抱着球不开心，就感觉腿上一轻，是男人把呜呜拿起来了。 “那我就要这个了。”男人笑道。 “？这是我的呜呜，不给你！” “你的？你喊它一声它答应吗？” “呜呜！”虎杖悠雨直接朝咒灵喊。 “嗷呜呜……”虫虫咒灵朝他点头。 “你看，他应了！”小孩说。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硬是从那小圆脸上看出了骄傲…… “它没应。”男人却依旧漫不经心，“它也没说‘是我’，也没叫你名字。” “……”虎杖悠雨满脸呆滞。 这个人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不对，呜呜本来就不会说话！ …… 男人进了屋，把小孩放到地上，就不管了。 虎杖悠雨看着不知道干什么去的男人，面无表情地问：“大叔，这里不是我家。” “废话，这里是我家。”男人翻了个白眼，“还有，不要叫我大叔，我叫禅院甚尔。” 大叔大叔的，显得他很老似的，他这张脸可迷倒过不知道多少富婆！ 要不是这小子是反转术式，他早丢路上不管了。 禅院甚尔进房间拿了一身衣服，然后去浴室洗澡了。虎杖悠雨没有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脚不着地。 好困……现在不知道多晚了，小孩子不睡觉的话，会长不高的…… 这时，他感到一股不一样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头发的奶团子扒在房间门口，看他。 看起来和悠仁差不多大，但神色中充满警惕，完全不像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禅院甚尔对儿子不负责，这是虎杖悠雨看见奶团子后的第一反应。 为什么知道这是禅院甚尔的儿子呢？ 看看他俩的头发吧，一个下垂式海胆，一个张牙舞爪式海胆……咳咳，开玩笑的。 其实是虎杖悠雨对血脉的感知很敏锐，他能感受到奶团子和禅院甚尔是直系亲属。 但为什么觉得禅院甚尔不负责呢？ 警惕这种表情不应该是两三岁的小孩有的，这只能表明这个奶团子平常过得不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而且，他太瘦了，别的小孩都白白胖胖的，只有他瘦瘦巴巴的。 虎杖悠雨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朝那个孩子挪过去，“吃糖吗？” 他的身体毕竟只有五岁，眼睛大大的，看起来非常无害，如果忽略他衣服上的血的话。 不过这个奶团子好像并不怕血，小心翼翼地蹭过来，拿起糖就跑回房间了。 确实，小孩子现在该睡觉了。 禅院甚尔很快就洗好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拎起虎杖悠雨的后衣领就出门了。 虎杖悠雨：“你要带我去哪儿？” 如果只是送他回家，直接丢院子里走人就行了，不需要洗澡换衣服。毕竟，从直接拎着满身是血的他来看，禅院甚尔不是在意整洁的人。 “你管我去哪儿。”禅院甚尔说。 虎杖悠雨：…… 没过多久，他就知道禅院甚尔要去哪儿了。 即使已经是半夜，小巷里还是灯火通明，酒吧吵闹的声音传到外面来，还有很多女人倚在不知其名的店铺门口四处张望。 看见禅院甚尔，有个女人直接朝他们挥了挥手，说：“甚尔，今天不来上班么？” 虎杖悠雨：…… 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这里是红灯区吧？一定是红灯区吧！你带一个五岁的幼童来红灯区干什么，不会是要把他卖给人贩子吧！ 如果是卖给人贩子，他会被关起来，开锁的话，他身上没有尖锐物品，做不到。但或许可以尝试在人贩子和买家交接的时候…… 就在虎杖悠雨用他那不大的小脑壳头脑风暴的时候，禅院甚尔走进一家酒吧，径直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但及其嘈杂。禅院甚尔拎着他走到一个台子前，“选一个。” “嗯？” “选一匹马，快点。” “……我不会骑马。” “嗤……我当然知道。”禅院甚尔戳戳他的脸，“我叫你选一匹来替我赌，又没让你骑。” 嗯，挺软的，手感不错。 “你在…赌博？”虎杖悠雨回忆他听过见过的“赌”字。前世，他也见过人类赌来赌去，但若是被警员发现，会制止并带去思想教育。 所以赌博是不好的。 “赌博不好。”虎杖悠雨说。 “你管我，老子现在有钱。”禅院甚尔不以为意，“你运气不是挺好吗，选一个。” “……” 他运气好吗？说不好吧，他带着记忆投胎了，说好吧，他前世那样…… 所以为什么禅院甚尔觉得他运气好啊！ 虎杖*不知道反转术式的珍贵性*对里世界一无所知*悠雨，陷入了沉思。 “3吧。”他三岁时迎来了弟弟，三是个很好的数字。 “行，买三号马。”禅院甚尔对前台说。 “先生，您确定吗，三号马比其他马都要差些，赔率虽高，但胜率很低的。”前台笑道。 “就三号了，反正我没赢过。”禅院甚尔一脸无所谓。 你才没有无所谓了，为了赌马都特意洗干净了……虎杖悠雨想。 下好注，禅院甚尔拎着虎杖悠雨去赛马场旁边看赛马了。 就和前台说的一样，三号马看起来比其他马都要弱，冲出起点后也落在了其他马后面。 但在赌徒们的嘶吼中，三号马弯道超车，直接超过跑在前面的马，第一个冲到终点。 全场哗然。 虎杖悠雨也有点呆，看来他运气好像是很好？ 不对，三这个数字来自他和弟弟的年龄差，所以应该是弟弟运气好。 就在虎杖悠雨思考的时候，禅院甚尔兴冲冲地拎着他去换钱，然后出了赌场。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走在路上时还把虎杖悠雨从拎变成了抱…不对，是夹在腋下……但起码这样不勒脖子了，小孩的身体也肉乎乎的，这样不算特别难受。 在路上，他也主动对虎杖悠雨说话了。 “以后，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用治疗的能力，听得懂吧？” “为什么？” “如果你想被切片研究，也可以随便用。” “……”虎杖悠雨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切片的样子，打了个寒噤，“好的，谢谢你，大叔。” “……老子叫甚尔。” “好的，甚尔大叔。” “……” 把粉发的奶团子丢到院子里后，禅院甚尔就没影了。 看看熟悉的院子，虎杖悠雨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相比血迹这些灰明明无所谓吧喂！），悄悄去开门。 然后就和爷爷四目相对。 虎杖悠雨：“……” 虎杖倭助：“……” “……爷爷…早上好……”虎杖悠雨弱弱地说。 其实天还没亮。 “你去哪了？”虎杖倭助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冷声道。 “昨天晚上刮风，我出来收球，然后被奇怪的人抓走了……” 虎杖倭助瞳孔微缩，“被抓走了？！受伤了吗？！” “嗯……受伤了，但是又好了……”虎杖悠雨抱住爷爷的腿，“但是好痛……” 呜呜也被抢走了。 虎杖倭助摸摸孙子的头，“……好了，没事了，回家了。” “嗯。” 看着毫发无伤的孙子穿着满是血迹的衣服去浴室，虎杖倭助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悠雨出生的时候，有个自称神官的人来过他们家里，他说，这孩子生而知之，将来会有大作为。 有没有大作为不知道，只知道这孩子懂事地让人心疼。 在虎杖香织怀了二胎之后，他就知道了一点关于里世界的事，有关自家儿媳的变化，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但里世界究竟如何，他没有深究下去，有些事，知道太多也不好。 悠雨一定受伤了，但伤是怎么好的、他是怎么回来的，虎杖倭助无从得知，只能猜测与里世界有关。 希望两个小孩能平安长大吧……尤其是悠雨，明明“生而知之”，心思还单纯得跟白纸一样，让人不省心…… 俩dk出现 假期过得很快，今天是开学的日子，经过虎杖倭助的磨，幼稚园终于同意让虎杖悠仁提前一年入学。 毕竟虽然悠雨很懂事，让两个小孩待在家里还是很让人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悠雨不会做饭，因为够不到灶台。 幼稚园的费用是高了点，但起码安全管饭。虎杖倭助还没有退休，靠着工资和孙子爸妈留下的钱，撑几年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和往常一样，幼稚园小萝卜丁们被赶到房间午休。这里排了几排小床，孩子们躺进去还有空间富余。 这个幼稚园的小孩并不算多，所以只有一个午休室，老师们不怎么管他们睡觉的位置，虎杖悠仁就贴在虎杖悠雨隔壁睡了。 幼崽的睡眠需求很大，春日的天气让人发困，很快，休息室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翻身发出的衣服摩擦声和部分幼崽的呼噜声。 然而，大概在安静后的十分钟后，休息室外传来奇怪的声音。 “咯……咕噜咕噜……咯咯咕噜……” 虎杖悠雨睁开眼睛。 他的睡眠其实很浅。 环顾四周，幼崽们还在床上睡觉，老师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整个休息室，只有他一人清醒。 窗外的天空是红色的。 虎杖悠雨感觉不对劲，摇了摇隔壁床的悠仁，压低声音声喊：“弟弟，弟弟……” 虎杖悠仁没有醒，其他小孩也没有一个被吵醒。 悠雨感觉背后凉凉的，刻在灵魂里的野兽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很危险。 他下床，没来得及穿鞋，就绕过那些小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 不开还好，一开，就对上了几只猩红的眼睛。 虎杖悠雨：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于是关门，再打开。 还是那些猩红的眼睛，仿佛还多了几个…… 愣神的咒灵也反应过来，向他冲来：“吼——” “磅！”虎杖悠雨用力砸上门，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内反锁。外面的东西没有进来，但是有两只眼睛被卡在了门缝里，正瞪着他。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会很痛，但我不能再开门了。”虎杖悠雨搬来一个椅子抵住门，“或许……你可以压缩一下眼睛挤出去？眼睛的大部分成分是水，你们的愈合能力都很强，压缩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咒灵：……压缩你妹啊！ …… 在虎杖悠雨不知道的时候，有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幼稚园门口，上面走下来三个人。 都是个子不矮的男人，但其中一人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一副社会精英模样，另两个人却穿着奇怪的黑色制服，看起来很年轻。 那两个年轻人，一个白发一个黑发。白发那位戴着一副纯黑墨镜，看不见眼睛，但就鼻子和嘴来看便是无比英俊。黑发的人扎了一个丸子头，还留了一撮有点奇怪的刘海，眯眯眼，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 相比外貌，更让人无法忽略的是他们的气质，相当的……吊儿郎当……白毛那个好像还更甚一些。 “居然是在幼稚园吗，好无聊哦~”白发的年轻人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 “不要放松警惕，悟，这里还有未疏散的普通人。”黑发年轻人看着比他靠谱一点，“而且大部分是小孩子，我们得保护好他们。” “哇，杰你好古板哦~”五条悟看起来对这些并不在意。 “五条先生，请您正视这次任务。”这时，穿西装的男人说话了，“根据‘窗’的观测，这次的咒灵会在不同地方游走，接触的人都出现过昏迷或失忆等状况，还有几个成了植物人。根据我们的判断，它至少是一级咒灵，甚至是准特级。 “事发突然，它这次游走得比之前快很多，我们没来得及疏散普通人，这个幼稚园里，至少还有两百多名师生！” “反正没有人死过嘛，五六岁的小孩子的话，失忆问题也不大吧~”五条悟摆摆手，“反正都是一发苍的事，走，杰，咱们去扩充你的咒灵库！” 说完五条悟就揽着夏油杰的肩膀走进幼稚园，辅助监督在外面叹了口气。 然后，他念出一段咒语：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黑色的账落下，辅助监督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祝二位武运昌隆。” …… 午休室里，虎杖悠雨还在想办法唤醒其他人。 但他失败了，老师和幼崽们都睡得很熟，甚至连捏住鼻子都不会醒来。要不是他们还有呼吸，虎杖悠雨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不，这个情况也不能算没出事吧。 他看向门口，那几只挤在门缝里的眼睛还没有缩回去。而上锁的窗户外涌动着黑色藤蔓般的东西，看起来和长了很多眼睛的生物是一体的。 “咯咯咕噜咕噜……吼咯咯咯……”外面的怪物还在叫。 虎杖悠雨对此没有办法。 要是呜呜在就好了，那个东西看起来是呜呜的同类呢，说不定呜呜可以和他谈谈的。 但是，呜呜被抢走了！ 虎杖悠雨一想起这事就生气，那个禅院甚尔大叔，抢走了呜呜！还回来向他炫耀过！ 太恶劣了！怎么可以抢别人的家人呢，不讲理的大人！ “哐！”外边的触手用力拍打窗户，虎杖悠雨可以看到，玻璃窗上出现了裂缝。 虎杖悠雨：！ 怎么办，该怎么办？放它进来吗？可以他看起来想伤害他们！ 正想得满地找头（bushi）呢，却听见爆炸般的轰鸣声，外边的触手就被不知名的力量轰碎了。 虎杖悠雨向门看去，卡在门缝里的眼睛也不见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外面的声音。 “悟！都说了这里有普通人！”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老子知道了，这不是控制力道了吗！你看你看，只是刮掉了一层墙皮嘛！” “但是靠外的栏杆都没有了啊喂！草坪也毁了一半！” 听起来是两个人的声音。 是他们打跑了那个生物吗？ 虎杖悠雨感受了一下，周围确实已经没有那种让他汗毛直竖的感觉了，只是外边的天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黑的，幼崽和老师们也还没有醒。 思索片刻，他还是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外面嬉笑打闹的两个dk就停了下来，齐刷刷看向了他。 虎杖悠雨：……？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他看到那个戴墨镜的白发人手里拎着一小团不知名的东西，而另一个黑头发的正在和他抢那个东西……？ “……你们好？”虎杖悠雨向他们挥挥手，“请问你们是警察吗？” “我们可不是警察哦，小鬼~”五条悟连咒灵都不抢了，直接丢给夏油杰，然后走过来拎起虎杖悠雨，“我们可是咒术界最强组合！” “悟，不要给普通人说咒术界的事啊！”夏油杰把那坨咒灵搓成球，走过来，“还有放下这个孩子！你这样会吓到他的！” “杰~你怎么这样呐~你看这个小孩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嘛~” 夏油杰仔细看了下五条悟手里的小孩，……嗯，确实，别说被吓哭了，就连一点慌乱的表情都没有呢。 “请问……你们可以叫醒大家吗，大哥哥？”虎杖悠雨弱弱的问。 “叫醒大家？果然生的领域里的其他人都睡着了吗？”夏油杰挑挑眉。 然后，他安抚地摸摸虎杖悠雨的头，用着自以为核善的笑容说：“没事的，大哥哥们已经把怪物打跑了，他们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哈哈哈……杰你这样好像人贩子哦！哈哈哈哈！”五条悟捧腹大笑。 夏油杰：……回去就揍他一顿！ “不用怕吓着这小鬼啦杰，他可不是普通人哦~”五条悟上下颠了颠手里的幼崽。 “……不是普通人，他有术式？” “是哦~老子的六眼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咒力量和咒力流动，哇，已经达到四级咒术师的平均水平了哦~” 夏油杰有点惊讶，“他这个年龄，才觉醒术式吧，已经有四级水平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老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打二级咒术师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变态的，悟。” “你居然骂我变态！呜呜呜脆弱的五条悟子好伤心呜呜~” 虎杖悠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这两个人一直在谈他听不懂的话题，完全插不进嘴啊！ 不过，知道弟弟和其他人都没事，就好了。 这时，五条悟突然把他拎高，与自己平视，墨镜耷拉下来，露出后面的蓝眸。 虎杖悠雨看见那双眼睛，都愣住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就好像刚下过雨的天空，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枫丹海面，清澈，明亮，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呐呐呐，小朋友，跟我们走一趟吧~”眼睛的主人却是和这眼睛的气质完全不符。 “……哎？” 虎杖悠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拎着上了一条长长的像龙一样的东西，然后飞上天空像纸飞机一样一去不复返…… “弟弟！我弟弟还在学校！”反应慢的虎杖悠雨挣扎起来，“我还要回家！” 五条悟当然不会把幼崽的挣扎放在眼里，直接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摁，然后疯狂揉他的头发，直接把小孩的粉发变成鸡窝。 “不用担心，孩子。”夏油杰依旧用他那人贩子般的核善笑容对着虎杖悠雨，“只是带你去一下我们的学校，会送你回来的。” “……真的吗？”虎杖悠雨不是很相信他们，但直觉上，他们没有恶意。 “当然是真的啦，只是去确定一些事而已。”夏油杰说。 如果真的天赋极佳，他们一定要暗中保护，以后进高专培养，就能多一个强大的咒术师。 “你看，我们打跑了怪兽，救了你和其他小朋友，对不对？”夏油杰开始忽悠，“我们不是坏人。呐，我叫夏油杰，这个白头发哥哥叫五条悟，我们是专门打怪物的好人哦。” 虎杖悠雨歪头，虎杖悠雨回忆，虎杖悠雨思索，虎杖悠雨cpu烧了，虎杖悠雨悟了。 “所以……是那个‘怪物’盯上我了，你们要带我去安全的地方？”他问。 夏油杰：“……” 五条悟：“……” “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丝毫不留情面地大笑。 夏油杰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嗯……你可以理解成这样吧，反正我们会保护你的。” “好哦，谢谢大哥哥！我叫虎杖悠雨！”悠雨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夏油哥哥，这个送给你！” 然后就被五条悟抢走了。 夏油杰：“……你连小孩子的糖都抢吗悟！” 五条悟：“反正他都送你了，你的就是老子的！” 虎杖悠雨观察，虎杖悠雨思索，虎杖悠雨不理解，虎杖悠雨再次cpu烧了。 dk试图忽悠小孩（捉虫） 俩不靠谱咒术师带着拐来（？）的小孩飞进高专时，因为虎杖悠雨的咒力未被记录，高专又双叒叕响起了警报。 虎杖悠雨吓了一跳，但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习惯了（不要习惯奇怪的东西啊喂！） 五条悟拎着小孩进了医务室，然后把小孩丢在了……解剖床上…… 家入硝子看见这一幕，皱眉，掐灭了烟，“五条悟，你已经转行当人贩子了吗？” “老子才没有做人贩子的兴趣呐。”五条悟把床上的虎杖悠雨转了半圈，使他面向家入硝子，“呐呐呐，小悠雨，这个是硝子阿姨哦~” “你说谁是阿姨！”家入硝子朝五条悟丢了一张白色的医用毛巾，直接盖在他头上。 但是毛巾的形状有点奇怪，好像和五条悟的脑袋之间还隔了什么东西一样。 五条悟摘下头上的毛巾，“当然是你啦硝子~小悠雨比你小十岁哎，叫阿姨也没问题吧~” 虎杖悠雨：“……家入硝子姐姐好。” 直觉告诉他，如果叫了阿姨，他有概率被丢毛巾。 家入硝子看这孩子还算乖巧的样子，决定不把五条悟的恶劣牵扯到他身上，于是朝虎杖悠雨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向走进来的夏油杰，“杰，这孩子是哪来的？” 以她的眼光，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伤口或诅咒，那就不是来她这治疗的。 “是路上捡到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夏油杰说，“悟说，他有咒术师天赋。” 然而家入硝子对五条悟没什么信任，“悟，你确定？就算是御三家的人，也不一定能这么小就有术式吧？” “老子当然确定啦！”五条悟手伸到虎杖悠雨腋下，把他举起来，面对家入硝子和夏油杰，“来，小悠雨，给他们狠一个！” 虎杖悠雨：“……” 家入硝子：“……” 夏油杰：“……” “怎么不狠一个，你还不会吗？”五条悟把虎杖悠雨翻了个面，正对着自己，“术式这种东西，是觉醒了就会用的吧。” “……”夏油杰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虎杖悠雨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揉揉他的脑袋，说：“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嗯，就是像动画片里那样的魔法。” “……”虎杖悠雨想起禅院甚尔的话，缩了缩脖子，“不要……” “哦哦哦，所以你是会用术式的对吧~”五条悟捏他的脸颊，“为什么不敢用？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有人告诉我，暴露能力的话，会被抓起来研究。” 此言一出，三个高专学生皆是一愣。有人告诉他？这么说，他还认识其他咒术师？ “老子保证不会有人抓你去研究！”五条悟站直，“是谁告诉你这种骗人话的？” “是一个很高的大叔，他叫禅院甚尔。”虎杖悠雨说。 看起来，禅院甚尔大叔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打怪物的人，那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吧。 但在场三人在听到禅院甚尔这个名字后都陷入了沉默。 禅院？ 禅院家的垃圾程度咒术界有目共睹，如果是禅院家的人，为什么他们没有吸纳虎杖悠雨，反而是提醒他远离咒术界？ 就算是看不起平民咒术师，也是不理会的态度更正常吧？ 五条悟想起了什么，说：“我小时候好像见过那个人，很特别，身上没有一点咒力，应该是天与咒缚。” 他们都知道禅院家歧视普通人，一个无咒力的人在那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看来他是离开禅院家了啊，这态度，啧啧啧，是很厌恶禅院家了。”五条悟摸摸下巴。 “很正常，如果我是禅院家的，恐怕会被他们的脑残逼疯。”家人硝子又想抽烟了，但是看了看在场的小孩子，还是把烟放下。 虎杖悠雨却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有点懵，“哥哥姐姐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那位禅院甚尔大叔，来自一个大家族而已。”夏油杰把他被五条悟揉乱的头发梳顺。 “是咒术界的御三家啦，还是其中最垃圾的那个。”五条悟恢复大大咧咧的样子，“那个家族到现在都没有十影法呢，加起来也打不过我一个六眼！” “……悟，你这样他听不懂的！”夏油杰手痒，想打鸡掰猫。 “不要小瞧这个小孩哦，我能看出来，他比其他小孩都要聪明呢~”五条悟指指自己的眼睛，“他连咒灵都不怕，不是吗？” “……”好吧。 夏油杰叹了口气，说：“虎杖弟弟，不用担心，其实不是只有你会‘魔法’，哥哥姐姐们也会。”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哥哥姐姐们也会？” 夏油杰点点头，召唤出了裂口女。 嘴部撕裂的女人一出现就紧紧盯着虎杖悠雨，“我美吗？” 虎杖悠雨还没回答，就被夏油杰捂住了嘴，“你别回答。” 然后夏油杰转向裂口女，“你也别问了。” 裂口女：“……” 夏油杰看着虎杖悠雨好奇的样子，心想这孩子果然不怕咒灵。 六眼不会出错，而且小悠雨也承认自己有术式了，那他就不可避免的会接触到咒灵。裂口女是他的咒灵里长得……比较不怎么掉san的了，所以他才会召唤这个出来。 “这是裂口女，和之前袭击幼稚园的那个怪物是同类，不过不用害怕，它不会伤人的。”他说，“我的能力是收服并控制这些怪物，就像宝可梦一样。” “哇……”虎杖悠雨眼睛亮亮的。 “这有什么好哇的，老子的术式可是六眼和无下限呢！”五条悟凑过来，伸出手，“看，毛巾可以在哥哥手上浮空哦~” “哇……”虎杖悠雨还真没见过这个。 家入硝子：“……你们两个够了。” “所以，小悠雨的术式是什么呢，五条哥哥好好奇哦~”五条悟搓搓手。 “嗯……”虎杖悠雨陷入思考。 原来“魔法”被他们叫作术式，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有术式的人，那告诉他们也可以的吧…… 在他们身上，虎杖悠雨真的感受不到哪怕一丝恶意。 于是虎杖悠雨点点头，然后低头在自己手指上咬了一口，直接见了血。 家入硝子一惊，医生的本能令她马上走过来就要用术式，“你咬自己干什么！很疼的！” 但就在她用术式之前，虎杖悠雨的手中出现水蓝色光芒，就像有水在他的伤口上洗过，伤口就不见了。 他眨眨眼睛，“是有些疼，但是这样才能用我的魔法……术式呀。” 谁知道，三位哥哥姐姐都不说话了，虎杖悠雨甚至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一瞬间僵硬了许多。 他：“？怎么了吗，哥哥姐姐们？” “……”五条悟是第一个缓过来的，“这可真是……太大的惊喜了……” 夏油杰也陷入了大大的震惊，“居然……是反转术式……” 家入硝子愣愣地看着虎杖悠雨。居然是和她一样的反转术式吗…… 这时，医务室外传来怒吼，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五条悟！夏油杰！你们又干了什么触发高专的警报！”一个面相凶狠的大叔气势汹汹地进来，“夏油杰，是不是你又用了未登记的咒灵！” 夏油杰还没说话，就被五条悟打断了，“夜蛾老师干嘛这么凶，这里还有孩子呢，嘤嘤嘤好可怕~” 杰&硝子：低估了五条悟的不要脸程度。 夜蛾正道还在起头上，但是看夏油杰怀里确实有个小孩子，那孩子貌似还因为自己缩了缩，他的表情也软了一点。 深吸一口气，他用尽量不吓人的口气质问五条悟，“你们带小孩进来干什么？” 根据他的记忆，御三家没有粉发蓝眸的孩子。 “这个小孩被咒灵伤到啦，老子好心带他来治哒~”五条悟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刚刚治好呢……至于警报，是因为小悠雨的咒力没被登记过吧~” 夜蛾正道：…… 普通人身上也是有咒力的，但是因为帐的存在，普通人不会主动进入高专范围，所以高专几乎没有因为普通人的咒力拉过警报。 咒术界可都高傲的很，不可能会把遭遇咒灵事件的普通人伤员带来让珍贵的反转术式治疗。但五条悟做事向来没有规律，可能他看这个小孩顺眼就带来了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下次一定要提前说！”夜蛾正道说。然后，他低头看向虎杖悠雨。 悠雨：……？ 只见大叔从衣服里拿出一只……玩偶？这个玩偶有点奇怪，身体是小猫的样子，但头上有兔子的耳朵。 夜蛾正道露出自以为和善的笑容，把玩偶给他，“不怕，小朋友，这个娃娃送给你。” “哈哈哈哈哈夜蛾你的表情看起来像吃人啊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大笑。 夜蛾正道：好想揍人！ 虎杖悠雨乖巧地接过玩偶，“谢谢叔叔。” 拿过来了之后才发现，这个玩偶是羊毛毡的手工玩偶，是大叔自己做的吗？ 夜蛾正道看虎杖悠雨乖巧的样子，觉得自己内心都被治愈了。 啊！太久没有看见这么正常乖巧的孩子了啊！ “好了夜蛾老师，我们等会就送他回家了，你还有其他工作的吧。”夏油杰发出送客的声音。 “……”夜蛾正道一阵无语，“别欺负小孩。” 以他的印象，五条悟绝对是会抢小孩糖果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啊。”五条悟把夜蛾正道推出医务室，“拜拜啦夜蛾，回家哦~”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夜蛾正道：…… 这个问题少年！能不能有人来治治他了！ …… 夏油杰：“走了吗？” “走了。”一面墙当然阻挡不了五条悟的六眼。 “你准备向其他人隐瞒这件事？”夏油杰问。 “是啊，小悠雨这么小，要是让那些老橘子知道了，肯定会关起来逼他治人的吧。”五条悟把脸凑到虎杖悠雨面前，“到时候，小悠雨就没有休息日了，也不能回家了哦~” “我不要！”虎杖悠雨抱紧兔猫玩偶，“我要回家！” “呐，所以，小悠雨不可能在陌生人面前暴露治疗能力哦~尤其是在其他咒术师面前。”五条悟笑着说，“事不宜迟，让五条哥哥来给你科普一下咒术界的知识吧！” 虎杖悠雨：“哎？” 事情不如悠雨所愿，没过一会儿，他就被两个dk灌了一大堆“咒术界常识”。 记是记得住的，理解也只是时间问题，但他只觉得脑袋晕乎。 最后五条悟总结：“所以，小悠雨只要好好上学长大就行啦~只要别人不知道你会反转术式，你就可以继续和爷爷弟弟一起生活啦~” “……哦……”虎杖悠雨晕乎。 “等你长大以后，哥哥会接你来这边上学，当然你不想来也没关系，反正老子和杰是最强嘛~” “哦……”继续晕乎。 “那就让五条哥哥来送你回家吧~”五条悟拎起他，走出医务室，“杰，老子去去就回！” “被让人发现啊！”夏油杰提醒他。 然后虎杖悠雨就被提去高专管理咒力登记的地方简单登记了一下，在工作人员震惊的眼神中被五条悟拎着飞了起来。 然后只感觉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在自己家门口了。 对五条悟来说，查一个普通人的住址简直不要太简单。 “咚咚咚。”五条悟敲了敲虎杖家的门。 虎杖倭助今天心情很不好。中午的时候，幼稚园老师通知他，园里发生了瓦斯爆炸，小孩们要在家里待几天。 要是只是这样还没什么，重要的是，他的大孙子不见了！ 幼稚园只有门口和室内有监控，只拍到小悠雨走出午休室，然后就没有了，幼稚园里也没有他的踪迹。 报警也不行，没满24小时。 这时候，却有人来敲门。 虎杖倭助开门，就看见一个白头发年轻人拎着自己可怜的大孙子。 虎杖倭助：…… “哟，你好啊，老头。”五条悟非常不尊老爱幼，“这是你孙子吧，老子给你送来了哦~” 虎杖倭助脑袋上冒出井子，试图把虎杖悠雨夺过来，但没有成功，“你给我放下他！他还是个孩子！” “老子又没打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五条悟摇了摇虎杖悠雨，“老头，你知道小悠雨不是普通人吗？” 虎杖倭助听见这句话，眼神都变冷了，“你是……咒术师？” “哎，原来你知道咒术界吗，那就方便了。”五条悟说，“咒术界御三家知道吧，老子是五条家的少主，这个小孩是老子祓除咒灵的时候捡的，是稀有的反转术式哦~” “……”虎杖倭助沉默片刻，“你想要什么？” 他知道咒灵和咒术师的存在，但没有和咒术师交流过，更别提了解御三家了。 虎杖爷爷并不知道，这个白发少年会给自己的孙子们带来多大的影响。 “你也没什么能给老子的。”五条悟从来不礼貌，“老子只要你看好小悠雨，别让他在外人面前用术式就行。反转术式可是没有攻击性的，要是被老橘子抓去了，连反抗能力都没有哦~” 他把虎杖悠雨放到地上，想了想，说：“对了，从今天开始，老子会派人暗中保护他的，你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就好。” 虎杖倭助：……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啊喂！ 拒绝，从你我他做起（捉虫） 距离上次被带去高专的事已经过了一个月，虎杖悠雨出门去打酱油。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虎杖倭助逐渐相信了“有人暗中保护悠雨”这件事，家离超市也不远，就让大孙子出去了。 小悠雨买酱油的过程确实很顺利，但在回来的路上，他被掳走了。 被 掳 走 了 。 “……”虎杖悠雨看着嘴角带疤的男人，说：“禅院甚尔大叔，请问你可以换个姿势运我吗？” 被夹在胳肢窝下面，很难受…… “你个男生还这么娇气。”禅院甚尔没有管他的请求。 禅院甚尔走得很快，没多久，虎杖悠雨就看到他们进了一个嘈杂的酒吧。 是上次的赌马场。 禅院甚尔带他来到前台，“来，选个号。” 虎杖悠雨：“……我不会赌马。” “就叫你选一个，上次不是中了吗？”禅院甚尔不耐烦。 本来他是不想去捉这个小孩的，但他赌马从来没有中过，唯一一次中的就是这小孩选的那次。 这段时间，他越赌越容易想到这小孩的样子，虽然记不得名字，但他知道这小鬼的运气相当不错。 虎杖悠雨知道自己跑不了，“就8吧。” “8？” “嗯，听人说，在有的地方，8是个吉利的数字。”虎杖悠雨说。 “行，那就8号。”禅院甚尔下注，然后他就带着小孩去马场栏杆那边了。 周围是嘈杂的人群，虎杖悠雨看向高大的黑衣男人，“禅院甚尔大叔，为什么要让我来选。” “不许叫我大叔！还有不要叫我禅院，禅院家都是垃圾！”禅院甚尔有些不满。 “……哦，甚尔……大哥。”虎杖悠雨思索了一下称呼，“为什么要让我来选啊？” “我快没钱了，要先赢一点回来。”禅院甚尔看向赛马场。 “……那你什么时候能把呜呜还给我？” “还？我借了你什么东西吗？那就是我的。” “……”虎杖悠雨好生气，举起拳头就砸到了禅院甚尔的胸肌上。 坐在栏杆上打你胸口！ 要是在平常，有人敢这么打禅院甚尔，他肯定会打爆那人的头。但是这小孩有反转术式还能赌钱，就算了。 反正这个力道跟没有一样。 虎杖悠雨也知道自己力气小，打了一下就没再打了。他看禅院甚尔漆黑梆硬的头发，不禁想到了那个和弟弟差不多大的孩子。 “你的孩子还在家里吧，你不留钱来养他吗？”虎杖悠雨问。 “你说那小鬼？我随便找了个富婆丢过去了，饿不死。” 虎杖悠雨：“……”好气。 “你这样他会伤心的。”虎杖悠雨双手叉腰，“他妈妈知道了也会生气的！” “管你什么事。不过，要是她还能对我生气……”禅院甚尔回忆着自己的妻子。 那是他唯一真心相付的人，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 可惜…… 虎杖悠雨愣了一下，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整个人都耷拉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废话，不然你早死了。”禅院甚尔把他的头发揉乱。虎杖悠雨能感到他不开心，连自己的脸都被揉变形了。 赛马场上的马匹在奔驰，周围能听见人们兴奋的喊叫。 过了一会儿，虎杖悠雨还是开口了。 “我见过一个人类，他的女朋友因为一些原因死去了，他为了复活女朋友，害死了很多无辜的女孩。”他说，“最终，他见到了女朋友的灵魂……和那些女孩的灵魂，她们一起，将他的灵魂撕成了碎片。”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禅院甚尔掀起眼皮，“人有灵魂，我老婆一直在我身边？” “……不全是，我也不知道人类的灵魂会不会留下来。”虎杖悠雨思考，他转世确实没有再见到类似鬼魂的东西了。 “但是转生是真是存在的，所以地府也存在，如果你现在对你们的孩子不好的话，以后你死了，你的妻子肯定不会再理你了！”他坚定地说。 他就是转生到这个世界哒！ “……奇怪的理论，臭小鬼，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丢下去被马踩死。”禅院甚尔不耐烦。 “……”虎杖悠雨不再看他，转身去看赛马。 而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一位女子的魂魄就站在禅院甚尔身旁，眼中尽是悲伤，却又透露着坚毅。 禅院甚尔赌完马又去赌了其他东西，准确的说，是让虎杖悠雨赌了其他东西，全赢。 甚至赢得太多，已经引起了赌场其他人的注意，那些贪婪的眼睛盯着他们，叫虎杖悠雨的汗毛就没耷下来过。 终于，他们离开赌场的时候，异变突生。 赌徒们拿起了武器，在赌场门口围堵他们。但禅院甚尔不是吃素的，一下就打飞好几个普通赌徒。 紧接着是几个有术式的人，虎杖悠雨认出那是术式，原来赌场里也有咒术师。 他并不知道除了咒术师还有诅咒师这个职业。 禅院甚尔单方面碾压那些人的时候，虎杖悠雨躲在一个小沙发后面，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突然，人群中传来尖叫，紧接着是巨大的骚乱。 他悄悄朝外看了一眼，看见一只巨大的咒灵。 之前他已经被科普过有关咒灵的常识，这个咒灵，可能是赌徒们的怨念产生的。 赌场里大部分是普通人，正常情况下是看不见咒灵的，但这个咒灵突然出现，直接破坏了整个酒柜，部分人恐惧之下看见了，接着就是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的效应。 尖叫，献血，酒瓶与桌椅的碎片……地下堵场完全陷入混乱。 虎杖悠雨有点害怕，本来不想出去的，但他突然感到有危险，就从沙发后面跳了出来，下一秒，他之前躲的沙发被木仓扫射了好几个窟窿。 为什么还会有木仓啊！ 虎杖悠雨在人群中躲闪着，朝人少的吧台去。他太矮太小了，没有人注意到他，同时任何人都可以伤到他，他要去更加安全的地方！ 眼看着已经走到吧台前，他却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脚下是光滑的酒瓶碎片，他滑倒了。 “……” 他很不好，非常不好。 虎杖悠雨滑倒后还被混乱的人群踩了一脚，腿好像骨折了，很疼，心里很恶心。 他爬进吧台，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满地的酒瓶残渣和各种酒液。 虎杖悠雨蜷缩在吧台的阴影下，视线模糊，眼睛很痛。 他摸了摸右眼，竟然有一块不小的酒瓶碎片扎在眼睛里。 虎杖悠雨深吸一口气，伸手把玻璃碎片拔出来，鲜血从右眼涌出。他的眼睛瘪了，他很确定。 忍着疼痛，他运转反转术式，水流一样的咒力渗入他的眼眶，凉凉的，眼睛很快不疼了。 反转术式就是好啊，但是眼眶和眼皮上的血还在，右眼的视线蒙上了一层红色，怪难受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了，他的腿还断着。 等虎杖悠雨把骨折的腿也治好，他感觉自己的咒力快空了。希望接下来不要再受伤了。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愿，没有人过来，咒灵也没注意到吧台下面的小孩。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终于安静下来，那令人害怕的危险感也消失了，虎杖悠雨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被禅院甚尔拎了起来。 “你这小鬼居然没死，真是命大。”禅院甚尔并没有管小孩身上的血迹。一个五岁的孩子，要是在这混乱中一点伤都没有，那就是有猫腻了，肯定是受伤了然后躲在哪里用反转术式治好了。 虎杖悠雨已经用术式的水流清洗了脸，右眼也能看清了，此刻他蓝色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一下禅院甚尔。 嗯，没有受伤。 这个人类好奇怪，明明是人，力气和打架的能力就跟猩猩一样。 禅院甚尔没有管虎杖悠雨的目光，就像来时那样把小孩往腋下一夹，“走了。” 虎杖悠雨放弃抵抗，难受点就难受点吧…… 突然，他感到附近有个不一样的存在。 虎杖悠雨朝禅院甚尔身边看去，右眼中倒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他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他就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吊儿郎当的声音：“禅院甚尔，是吧，居然拐卖小孩？” 他和禅院甚尔都朝声音来时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发戴墨镜的年轻人朝这里走来。 “呐，把这个小孩给我，或者你想打一架，老子也非常乐意哦。” 我看见了 虎杖悠雨被禅院甚尔带走了，这件事，暗中保护他的人当然发现了。 因为不知道带走小孩的人是谁，又不确定能不能打过，那个咒术师联系了他们少主。 我可能打不过，但我可以摇人.jpg 但当时五条悟正在和夏油杰一起出任务，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他玩完咒灵准备去买甜品时，他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有几十个未接来电。 这个号码……是他手下的一个咒术师，好像……是保护小悠雨的那个？！！ …… 时间回到现在，五条悟的苍天之瞳中满是寒意，他甚至半摘墨镜，直视禅院甚尔。 “不用废话了，悟，直接动手吧。”夏油杰也是满腔怒火，“反正是禅院家出来的人，战斗能力应该不错。”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家族。”禅院甚尔丢下虎杖悠雨，活动了一下脖子。 “你是…六眼，是五条家的那个神子吧。那你就是那个咒灵操术了。” “老子是五条悟，记住这个名字。”五条悟手指上出现一颗蓝色小球，“从今天起，它会成为你的人生阴影。” 禅院甚尔嗤笑，“我不记男人的名字。” “苍”打来，因为不想伤到虎杖悠雨，这一发苍的破坏范围很小，所以也被禅院甚尔躲开了。他向上跳起，站到一块店门匾上，吐出一颗灰扑扑的球。 那球舒展开，居然变成毛毛虫模样的咒灵，缠在他的身上。而他，从咒灵口中拿出一根长鞭。 “呜呜……”虎杖悠雨看到熟悉的咒灵，呢喃道。 他看向旁边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点半透明，可能是鬼魂。仔细看看，她好像和禅院甚尔的孩子有点像。 是那个孩子的妈妈？那便是禅院甚尔的妻子。 原来人的灵魂，真的会跟在在意的人身边……他想。 女人的灵魂感受到了虎杖悠雨的目光，向小孩看去，“……你……能看见我？” 虎杖悠雨只能看见灵魂在说话，却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如果是那种通灵人，应该是能听见鬼魂的话的。但是他听不见，甚至，之前他也不能看见。 等等，他只有右眼能看到这个灵魂！ 虎杖悠雨睁大眼睛，心中有了猜测。 五条悟正和禅院甚尔打架，已经拆了这条红灯区两个店铺了，这还是他没有用苍的结果。 一开始是因为生气和禅院甚尔打的，但现在他却越打越兴奋。 没有咒力，没有术式，仅仅依靠体术就能和不用苍的他五五开，这是人类□□的极限，是极致的反向天与咒缚！ 禅院甚尔也逐渐没了退缩的心思，越战越勇。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战斗过了啊！ 而夏油杰已经召唤出了三只一级咒灵，守在虎杖悠雨身边，目前没有要插手的样子。但他紧紧盯着不远处那两人的战斗，一旦出了意外，或者一旦有第三方介入，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因为盯得太紧了，他也没注意到脚边的小孩在做什么，直到他听见隐忍的□□声，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夏油杰朝虎杖悠雨看去，大惊：“虎杖弟弟！你在干什么！？！” 虎杖悠雨，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尖锐的长玻璃，刺进了自己的右耳。 耳膜和耳蜗被刺穿，导致他头昏脑涨，还出现了耳鸣，但虎杖悠雨毕竟是魔龙厄里那斯转世，很快，他就保持了理智，用反转术式把自己的耳朵治好。 耳道里还有血液堆积，但他能听见鬼魂的话了。 “小弟弟！小弟弟你没事吧！你刺自己耳朵干什么！”女人的灵魂蹲在自己面前，满面忧容地看着自己。 夏油杰也蹲下来，夺过他手中带血的玻璃碎片，丢到远处，“你为什么自残？！就算能治好也是很痛的啊！” 虎杖悠雨看着他们的关心，却笑了，笑得和任何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一样。 “夏油哥哥，这位姐姐，我没事了，不会再扎自己了。”他现在很开心。 “你没事就好。”夏油杰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什么姐姐，这里还有别人？” 环顾四周，没有人敢留在附近看热闹，也没有人形的咒灵。 “是一个灵魂姐姐，我看到了。”虎杖悠雨的眼睛亮亮的，“姐姐很漂亮，就像在发光，生前一定是一个好人。” 女人听见小孩夸自己，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无奈地笑了，温柔地摸摸小孩的头，虽然并没有真的触碰到。 “什么……灵魂？”夏油杰有点懵，“世界上有灵魂，你能看到？确定不是咒灵？” “是灵魂，不是咒灵！”虎杖悠雨很肯定。他曾经以灵魂状态存在了很多年，自然清楚灵魂和咒灵的区别。 夏油杰闻言陷入沉思，他确实没有感觉到这里有其他咒灵，但具体情况还是得问问有六眼的悟。 说曹操曹操到，五条悟这就摇头晃脑地过来了，“老子回来啦——哇小悠雨身上的血怎么又多了，杰你没看好他？” “是我自己扎的。”虎杖悠雨抢着解释道。 五条悟眉头一跳心想这孩子不会有自残倾向吧，就听小悠雨说：“我现在能看见灵魂了！还能听见灵魂的话！” “嗯？灵魂？”五条悟现在没戴墨镜，眼中的疑惑和惊讶特别明显。 “小虎杖说他能看见一个女人的灵魂。”夏油杰解释说，“你能看见吗——话说禅院甚尔呢？” “不行呐，六眼看不见灵魂，可能灵魂不带咒力吧。”五条悟摇摇头，“那个家伙跑了，溜的挺快，老子追了两个街区，然后就不见人影了。” “居然能逃过你的追捕，是专业的啊，不过你也没认真吧。”夏油杰说。 “呜呜呜，你可怜悟酱今天做了三个任务啊，想休息休息嘛~” “好恶心！而且你任务中也在摸鱼吧！” 两个心理年龄加起来不到十岁的dk在吵架，女人的灵魂抱了抱虎杖悠雨，柔声道：“谢谢你，小弟弟，但姐姐要回去了。” “你要回甚尔…哥哥那里吗？” “嗯，姐姐要回到自己的牵挂那里了……再见了，小弟弟，以后别伤害自己了。” 虎杖悠雨点点头，“我明白了，姐姐再见……” 旁边，两个幼稚dk也吵完了，五条悟过来把虎杖悠雨拎起来，“那个鬼魂离开了？” 虎杖悠雨点头，“她回家了。” 有牵挂在的地方，就是家。 “这样啊，那五条哥哥也带小悠雨回家吧~嗯……是五条哥哥的家哦~” “嗯……嗯？” 虎杖悠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丢到一只喷蝠一样的咒灵上，迎着风就开始了新的旅行。 虎杖悠雨：有点熟悉，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五条悟也坐在喷蝠上，还对咒灵挑挑拣拣，“这个咒灵坐起来确实舒服，但是完全没有虹龙帅气嘛。” “不想坐就下去。”夏油杰懒得理他。 “好无情，可怜的悟酱会被吹飞的哎……” “不，你能自己飞。” “不下去不下去，略略略~” 虎杖悠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不对，我是虎杖悠雨（厄里那斯），所以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咒灵飞行的速度很快，有五条悟的无下限挡风，不怕他们被吹飞。很快，在五条悟的导航下，三人一咒来到了五条家。 五条家的结界因为咒灵的闯入拉响了警报，然后急匆匆赶来的护卫就看到自家少主一手揽着一个dk的肩膀，一手拎着一个满身血迹的小孩往后院走。 护卫：起猛了，看见少主带人闯自家结界了。 五条悟不管护卫们的目光，到家中女人和小孩生活的后院，随便叫了个眼熟的侍女，就把虎杖悠雨丢了过去。 “给这个小孩洗一洗换身衣服，等会老子带他出去玩。” 侍女手忙脚乱地接过小孩，俯首说是，就带着小悠雨走了。 “呐，这还是杰第一次来五条家吧，想逛哪里，老子带你去！”五条悟放荡地就像回了自己家……不对，这就是他家……不对，他在外也这样。 “无所谓。”夏油杰对这种大家族并没有太大兴趣，“你带小虎杖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洗澡换衣服吧？” “是小悠雨啦~他还有个弟弟呢，难道杰以后管他们都叫小虎杖？”五条悟没有回答夏油杰的问题。 “……你觉得他弟弟也会是咒术师？” “说不准哦，毕竟是亲兄弟嘛。”五条悟带夏油杰来到一个人少的院子里，“至于你之前问的，bing！我是来给小悠雨拿咒具哒！” “……”夏油杰想反转术式应该不会用攻击型咒具，“你要给他一个防御型咒具？” “一个怎么够呢，至少也得三五个吧。”五条悟他们已经来到了五条家的咒具仓库门口。 “神、神子大人，这里是咒具仓库！”守卫很紧张，“哪、哪怕是您也不能擅自进去的！” “什么嘛，不就是上次不小心摔了两个一级咒具嘛，怎么就不让我进了。”五条悟没有把守卫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放了个小型的“苍”，把仓库大门炸了。 守卫：…… 呜呜呜家主什么时候来救救我我想回去睡觉QAQ 五条悟和夏油杰进了仓库就像饿狼进了羊群，凡是二级以上的防御咒具都进了他们的麻袋。五条悟还发现一个不错的攻击型准特级咒具，问夏油杰要不要。 夏油杰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把咒具收进自己的麻袋。 强盗见了都要说声强盗。 等五条家家主过来，他们已经把仓库二级以上的防御咒具洗劫一空了，背着麻袋正准备走呢，跟小偷似的。 五条家主的额头都暴起青筋了，“悟！你拿这么多咒具干什么！给我放下！” “当然是为了保护我啊！”五条悟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拿的都是防御咒具哦~” “有什么咒具比无下限更好用吗！” “老子又不能一直开无下限，哇，难道你希望我烧成傻子吗？！老头子你好狠的心呜呜~” 五条家……五条家主已经对五条悟的无耻免疫了，“最多只准拿五个！你当我们家的小辈不需要吗！” “行啊。”五条悟把咒具从麻袋里倒出来，挑了两个二级咒具、五个一级咒具和一个特级咒具，“那老子就拿这些吧，打个六折，不用谢我~” “……滚！！！”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五条悟也没有兴趣听人叨叨，就和夏油杰回了之前放置虎杖悠雨的院子。 虎杖悠雨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了，但是热水澡实在舒服，现在又是晚上，他已经睡着了。 后院的女眷和侍女们还挺喜欢这个可爱乖巧的小孩的，但出于是少主带来的，她们也不敢rua，只能偷瞄。 五条悟见虎杖悠雨睡着，开始苍蝇搓手…… 夏油杰打断施法：“悟，别吵他，他累了，小孩子要好好睡觉才能长高。” “……知道了知道了，杰你跟个老妈子一样。”不能捉弄人的猫猫不开心。 夏油杰对侍女们微笑道：“麻烦你们了，就让这个孩子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再来带他走。” “好，好的！”侍女不认识夏油杰，但能看出他和少主关系很好。 这位不知名的咒术师看起来很温柔，很好相处呢！ 出去wan啦 虎杖悠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周围是陌生的房间，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和室。 他坐在榻榻米上思索片刻，大概想起来了。 昨天，他被甚尔大叔带去赌市，然后受伤了，然后看见大姐姐的灵魂，然后被五条哥哥带回他家了。 那这里就是五条哥哥的家？好复古哦。 虎杖悠雨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他的衣服，只有几件小和服，应该是五条家的衣服。 他思考了一会儿，觉得穿睡衣出去确实有点不礼貌，而且睡衣也是五条家的…… 还是把小和服换上吧。 然而，虎杖悠雨穿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困难，他不会系腰带。 求助，和服的腰带怎么系，急QVQ。 就在他烦恼的时候，和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穿着和服的女人端着一盆水走进来。 看见小孩自己起床穿衣服，侍女愣了一下，然后很快过来把水盆放下，鞠躬，“虎杖小少爷，请让奴婢为您洗漱更衣。” 虎杖悠雨：？ 为什么叫他小少爷?_?？ “唔……谢谢姐姐，我自己可以洗漱的，只是我不会系腰带……” “请让奴婢为您系腰带。”侍女的头低得更低了，“请小少爷莫要叫奴婢姐姐，奴婢担当不起。” “……我不是小少爷。”我只是不小心在这里睡了一晚。 但侍女并不听他的话，只是低着头为他细腰带。侍女的动作很温柔，但压不住这压抑的气压。 虎杖悠雨：……我想回家QAQ。 穿好衣服后，虎杖悠雨就被侍女按（bushi）在床上洗了洗脚（不要问他为什么早上要洗脚，问就是侍女要求的）。 他被抱到涴洗室里洗漱完毕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五条悟还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呢，就收获了一只一脸懵逼的人类幼崽。 “哦豁，虽然老子不喜欢和服，但是小悠雨真的很适合这件呢。”五条悟把虎杖悠雨举起来。 这个院子里没有侍女和护卫，虎杖悠雨才放松了下来，“五条哥哥，你家的人好严肃……” “严肃？” “嗯！我才刚刚起床，保姆姐姐就按着我洗脚，然后抱我去刷牙洗脸……”小孩认真地说，“她好安静好严肃！” “是那群老头的锅啦，老子早就抱怨家族里死气沉沉的，但是他们就喜欢这样，可能是因为快死的人受不住正常人的活力吧~” “悟，不要在小悠雨面前说这种不礼貌的话。”夏油杰从另一个房间走进来，“尤其不要总是自称‘老子’（俺）啊，会带坏他的。” “这算什么带坏啊，老子可是一个脏字都没带哎……嗯？” 五条悟话说到一半，突然摘下墨镜，苍天之瞳直视虎杖悠雨。 夏油杰发现了好友的异常，“怎么了？” “小悠雨，你的眼睛怎么了？”五条悟指了指虎杖悠雨的右眼，“这只，怎么和一个月前不一样？” 虎杖悠雨回忆了一下，说：“我昨天摔到玻璃上了，不过我已经治好了。” “……你不会是治好眼睛之后就能看到鬼魂了吧？” “嗯……好像是的……”虎杖悠雨想，“怎么了吗？” 五条悟&夏油杰：…… “不管这么多啦！我们今天出去玩吧！”五条悟转移话题，“小悠雨是想去游乐园还是动物园，还是其他地方？” “我想回家……”我今天还要去幼稚园…… “但是五条哥哥早就托人跟你爷爷说我们带你出去玩了哦。”五条悟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小悠雨宁愿和那些不识字的小孩子玩都不愿意陪陪五条哥哥吗~五条哥哥好伤心，呜呜呜……” “yue”夏油杰崩不住了。 “唔……五条哥哥和夏油哥哥不上学吗……”虎杖悠雨表示自己还是更想回家。 “一天课而已，翘了不就好了。”五条悟完全没有身为学生的自觉。 “……悟，你这样夜蛾老师会发火的。”夏油杰提醒他。 “那也是朝老子和杰两个一起发火，杰今天不也在翘课嘛。” “也是。”夏油杰也早就翘课翘惯了。 “呦西！”五条悟站起来，“那么今天就去游乐园吧！” “悟！小悠雨还小，很多项目玩不了的！” “那就去动物园！我记得上个月京都有个新开的动物园……” “你先给我把他放下！还有把脸洗干净！然后去吃早饭！” …… 虎杖悠雨还在消化来自大世家的丰盛早饭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买好票带他进动物园了。 “呦西！小悠雨可以免票，就是说小悠雨以后不想上课了就可以过来哦~” “悟你给我闭嘴！”夏油杰踹了他一脚，当然被无下限挡了没踹到，“还有这里要有大人带着小孩才能进来的！” 然后，他转向虎杖悠雨，温柔地说：“小悠雨，不要学他，翘课是不好的。” “嗯嗯，我明白了，夏油哥哥。”虎杖悠雨点头。 “好无聊——杰跟个老妈子一样——哎那边有白色狮子哎，走走走去看看！” 这还是虎杖悠雨第一次来动物园玩。这个新建的动物园很大，光靠脚走的话要一整天才能逛完，不过还好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很积极地当人形交通工具，没让他的小短腿为难。 五条悟：傻小孩好玩哎。 夏油杰：悠雨弟弟真是太乖太可爱了。 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园内餐厅点了个餐，然后去旁边的周边店看了看。 “看这个，小兔兔包包！”五条悟拿起一个粉色兔儿小书包，“很适合小悠雨哦~” “……虽然这样说有点保守，我还是想提醒你，小悠雨是男生。”夏油杰无语地看着他。 “但是小悠雨的头发就是粉色的哎，这样不是很配吗？”五条悟把没什么分量的小书包放在虎杖悠雨头上。 虎杖悠雨眨巴眼睛。 “我觉得这个更合适。”夏油杰拿起另一个白色兔兔包，“白色也更好搭衣服。” “那照你这么说，这个蓝色的也可以吧，小悠雨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呢！”五条悟把另一个蓝色兔兔包累到粉色兔兔包上面。 头上顶了两个小书包的虎杖悠雨：脑壳痛。 夏油杰善解人意地把兔兔包从虎杖悠雨头上拿下来，“悟，别往小孩头上放东西，会长不高的。” “又不重，这种小包老子能拎几百个！”五条悟不以为意，“也不用挑啦，这几个颜色都买下好啦！” 虎杖悠雨：“……那个……” “怎么了，小悠雨有更喜欢的款式吗？” “不是……请不要给我买东西……”小孩说，“我没有钱可以回礼……” “那就不回嘛，老子不在乎这些……” 夏油杰打断五条悟，弯下腰来问虎杖悠雨：“小悠雨，你一个月的零花钱能买多少糖呀？” “嗯……五包！一包是八颗糖，一共……” “一共只有四十颗，对吧。”夏油杰说，“从上次见面到现在，五条悟这家伙至少拿了你十颗糖了，就是一个月四分之一的零花钱！ “所以他应该给你等价的东西来回礼！嗯……悟每个月光是做任务的钱就能买下这整个周边店了，还是去掉拆高专的赔偿费之后。 “所以你毫无负担地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 虎杖悠雨成功被忽悠：“嗯……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好像又有点怪……” “对嘛对嘛。”五条悟又拿了一个兔儿发箍戴在悠雨头上，“反正老子有的是钱。” “唔……” 逛玩周边店，三人带着一大袋毛茸茸动物周边回餐厅的时候，他们点的餐也好了。 虎杖悠雨认真地吃饭，吃得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夏油杰感觉五条悟今天有点不对。 他找机会给五条悟发了条短信：[悟，是不是这里人太多了，六眼让你不舒服？] 六眼会接受周围的一切信息并反馈给大脑，但信息没有筛选过，会给大脑带来很大负担，尤其是周围人多的时候。 五条悟拿出手机看了短信，打字回复：[还行，毕竟这里都是普通人。] [我在想的，是小悠雨眼睛的事。] [通灵这种事，在咒术师里也很少见吗？] [不是少见，是几乎没有。]五条悟回复，[咒术师和阴阳师是不一样的，而且就算是阴阳师，也不一定天生通灵。] [而且你也知道，反转术式治疗后的身体应该是和受伤前一样的，不应该出现多了个功能这种事。]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能看出，小悠雨的右眼已经不是普通人的眼睛了，和一些特殊瞳术的眼睛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是都对不上号。] [在弄清楚之前，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要弄点咒具来隐藏吗？] [他们又没有六眼，看不出来的，被发现了我们就敷衍敷衍说小悠雨天生通灵就行。] [通灵的咒术师是非常少见，但不至于一个都没有。] 认真吃饭的小悠雨并不知道两个dk在谈论自己。饭后，他们就像什么也没有谈论过一样带小悠雨去了上午没去过的园区，还买了一个适合小孩子尺寸的冰淇淋给他。 虎杖悠雨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在没见过的动物和美食的攻势下，他很快就把这种感觉抛到脑后。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准备晚上带小悠雨去高专并跟他再嘱咐一下不能在外面用反转术式呢，意外就出现了。 在去蝴蝶园的路上，虎杖悠雨突然失踪了。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手上突然多了一个小册子，以咒术师的观察力，册子上的咒力很浓郁。 “不光是册子，周围也到处都是咒力啊。”五条悟眯起眼睛，“恐怕，我们进到一个生的领域里了。” 动物园×屠宰场√ 虎杖悠雨本来在和两位dk哥哥一起去蝴蝶园的路上，突然之间，旁边的人就不见了。 不光是哥哥们，动物园里其他游客的交谈声、动物们的叫声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都不见了。 四周还是那个动物园，但没有一个人影。 虎杖悠雨的右眼经过一次受伤治疗，能看见更多东西了，通过右眼，他看见空气中布满了漆黑的咒力，连天空都黑压压的。 虽然左眼中的世界和之前的并无差距，依旧蓝天白云。 （其实两只眼睛看到的不一样还是有点难受的）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有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正在路边吃草，但右眼告诉他，这只兔子身上有很强的咒力。 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打开了守则，虽然咒灵领域内一切都可能包含危险，但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现在首要的，是找到虎杖悠雨。 出乎他们预料的，这游客守则内容非常多。 [请确保各位游客在理智清醒的情况下该守则。请各位游客遵守以下守则以确保你们的安全。] [一，本园动物不会出逃，尤其是小型食草动物，大多被关在封闭空间内。因此，如果您看见路边有兔子，请立刻带着您的孩子远离并报告工作人员。不要靠近，不要触摸，尤其是当兔子告诉冲向您时。] [二，猿类区只有一条通道且仅展示猿类，如果您发现两条通道且展示动物包括兔子，请走左边那条并尽快完成参观。] [三，大象是一种体型巨大，有着两个扇子般的大耳朵和长鼻子，四肢粗壮的动物，且不是白色的，请确保您在大象区看到的是且仅是大象。] [四，园内商店不提供“兔子血”，若您看到了，请勿购买。] [五，不要独自停留在兔子园区的树荫下。] [六，本园没有海洋馆，如果您看见海洋馆，请立即离开。] [七，不要投喂兔子，兔子不会发出笑声。若您听见兔子的笑声，请在离开动物园前将地图上虚线处撕下握住，在彻底离开动物园前不要松手。] [八，您可以给12岁及以下孩子购买任何动物周边玩具，13-17岁的孩子购买兔子玩偶后，请在一个月内丢弃，18岁以上人群不可以购买兔子玩具。] [九，如果看到有带兔子耳饰的人进入大象园区，必须放弃参观该园区，如果违法该守则，本园不对您的安全负责。] [十，狮子园区是安全的。] [十一，请警惕和您走散过一次以上的朋友。] [十二，记住，请记住，您是人类。] “是很少见的规则类领域啊。”夏油杰说，“一般来说，在这种生的领域只要遵守规则就不会有事，危险性反而不强。” “所以这种咒灵超——讨厌！”五条悟拿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以降低危险性为代价换取隐蔽性开放式领域，很烦的啊。” 夏油杰拿出手机，没有信号，“悟，联系不了外面，这里还有很多普通人。” “啧。”五条悟也因为这件事头疼，“叫那些人遵守规则吧，我们得去找小悠雨。”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不大的方块型咒具，“昨天拿的二级追踪咒具，另一半在小悠雨那里，我们跟随咒力指示过去就好。” “行，那你先去找悠雨，我想办法引导这里的普通人出去。” “这怎么行呢！守则上不是写了吗，不能和同伴失散啊。”五条悟揽住夏油杰的肩膀，“万一有个家伙假扮老子来骗杰，怎么办？” “……我虽然没有六眼但也不是会轻易受骗的啊喂！” “不行不行，老子有不好的预感，不能和杰分开！”五条悟突然正色，“必须要帮普通人的话，老子就勉为其难地和杰一起喊好啦。” 然后他就高舞者双臂，“各位各位，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什么？”“那谁啊？”“吵什么呢这个人。”“这人还挺帅的。”对咒力感知迟钝的普通人还不知道自己在咒灵的领域里。 “这件事就是——你们遇到鬼啦，不遵守手上出现的游客守则的话，会死的哦~” 众人：“……” “有病吧这个人。”“看着还挺好看，怎么脑子不好呢。”“什么中二搞恶作剧呢。”“大白天有什么鬼。” 总之——没有人信┐(?-｀)┌ “呐呐呐，他们这样我也没办法……杰你干嘛？” 夏油杰远离他一步，“不要和人说我认识你。” 太丢人了！ 夏油杰还是坚定他的想法，“悟，你去找悠雨，我保护这些普通人。只要找到悠雨祓除咒灵，就不用怕有人冒充了。” “行吧行吧，就知道坳不过你。”五条悟拜拜手，“那我先去啦，别先死了哦，杰~” …… 虎杖悠雨无助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怀里是一只小白兔，“怎么办啊兔兔，我好像和哥哥们走散了。” “哈哈哈。”兔子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可以说点别的吗兔兔，哈哈嗨也行。” “……哈哈哈哈！” “算了，估计你也听不懂。”虎杖悠雨叹了口气，“你身上有那么浓的咒力，为什么不会说话也不会攻击呢，普通兔子还咬人呢。” “……哈哈哈——” “好啦，我们一起等五条哥哥他们过来吧。”虎杖悠雨安抚性地摸摸兔子的背，“要是他们也说你没有攻击性的话，或许我可以养你呢。” 咒灵分身-即将被养-兔子：…… 小朋友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虎杖悠雨对咒灵不是很了解，但他接受过一点科普，没有实力的人如果不小心进入咒灵的生得领域的话，尽量不要落单，不要深入，不要惊慌，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即可。 他，只会治疗，没有实力，就只能在这四处空旷无人的地方等了。看起来，这条路还挺安全的…… 因为等的时间有点长了，虎杖悠雨感觉有点渴，从兔兔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后……然后就呛着了。 “好腥啊，这是什么水……”他看了看水瓶的包装，“兔子…血？我记得买的时候，这是普通的水啊，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过居然会有兔子血这种饮料吗，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虎杖悠雨怀里的兔子：你个怪物给我中招啊啊啊啊啊—— 又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人过来，虎杖悠雨甚至无聊地把头上的兔兔发箍摘下来，折了一下耳朵然后又戴回去。 怀里的兔子：怎么办我好想咬他。 又过了一会儿，兔子终于等不下去了，从他怀里跳下来，咬住他的和服下摆，试图把他往其他地方拽。 咒灵分身终归和普通兔子不一样，虎杖悠雨力气小，被拽得挪了一下，反应过来和兔子抢和服下摆。 “不要咬啊，这是五条哥哥家的衣服，不是我的！”虎杖悠雨紧紧抓着和服下摆。 “哈哈哈哈——”兔子不松口地发出笑声，虽然它现在并不想笑。 于是一人一兔开始了拉锯战，就在他们争夺衣服的时候，有只巨大的兔子从他们身边跳过。 虎杖悠雨：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朝那个方向一看，是兔子，不，是人，左眼看到的是兔子，但在右眼中，那只兔子是人。 虎杖悠雨一惊，心中猜测，这是被诅咒变成兔子的人。 那人前面还有一只外表普通但充满咒力的小兔子，和他这边的兔子是一样的。 小兔子要带他们去哪？那边会不会有危险？ 虎杖悠雨连自己被咬着的衣服都不管了，跑上去拉那只变成兔子的人：“叔叔，不能过去，快停下来！” 然而变成兔子的人已经听不懂人话了，没有搭理他，同时，那人前面的小兔子也看向他。 两只小兔达成共识，一兔叼住他一边的衣服下摆，竟然直接将小孩拖走了。 虎杖悠雨：？ “不要拖我！”我在地上擦破皮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只兔子拖得更卖力了。 他们很快来到一个岔路口，在外面，这里是前往蝴蝶园的路，但现在，这里有三条岔路，指示牌上写着，左边前往兔子园区，中间前往猿类区，右边前往大象园区。 小兔子拖着虎杖悠雨去了右边那条。 不一会儿，虎杖悠雨来到大象园区内，兔子们也停下了。他有点艰难地爬起来，衣服已经被蹭破，身上还有很多擦伤，没有大碍，但很疼。 虎杖悠雨用术式把擦伤治好，看了看四周。 这里有很多一人高的兔子，在右眼中他们都是蜷缩着的人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附近还有许多有点像大象的生物，之所以是有点像，是因为那些动物有着大象的皮肤和长鼻子，但长着巨大的兔子耳朵，四条腿像长颈鹿一样又细又长，站起来有五六米高。 那是什么？是咒灵吗？ 虎杖悠雨还没想明白，突然，象群暴动，一只大象用鼻子把一个兔形人高高卷起来，然后重重砸下！ 地上的小兔子们齐声大笑，其他大象们也开始砸人，口中还发出如同成百上千人混合的声音。 “抛兔子，抛兔子。” “砸烂它们，砸烂它们。” “真好玩真好玩嘻嘻嘻嘻。” 虎杖悠雨吓了一跳，朝园区外跑去。他清楚地明白，这里的事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 然而，他刚刚有动作，兔子和大象们就停下了砸人，齐齐地看向他。 “人类……是人类……” “是咒术师……” “嘻嘻砸烂他砸烂他嘻嘻嘻！” 虎杖悠雨：！！！ 那一瞬间，大象园区仿佛变得无限大，不管他怎么跑，出口还是离他如此遥远。腿长块头大的大象们只用几秒钟就追上了这个身体只有五岁的孩子！ 无数象腿踩下，虎杖悠雨左躲右躲，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硬是靠小个子的优势没被踩成肉饼。 但他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就在他又一次翻滚躲过一条象腿时，一只大象鼻子卷住了他的左手！ 紧接着，虎杖悠雨只感觉一阵眩晕，自己就被高高抛起！ “啊！”被骤然失重的感觉弄得手忙脚乱，他发出一声尖叫。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变得很长很长。 “轰——” 虎杖悠雨没有砸到地上，只听一声巨响，下面的大象都被轰得粉碎，而他被一只手接住。 “哎呀，终于到领域的‘里’了，你一个特级咒灵，欺负小悠雨可不行啊。”白发的年轻人声音散漫，手上却再次凝聚一个小蓝球，对准下方还没有被炸毁的大象。 “术式顺转——苍。” 我真的是龙！ 五条悟的语气和平常没有太大差别，但虎杖悠雨能感觉到，他现在气压很低。 就像小猫被抢走了小鱼干的不开心。 “果然不是本体啊，这个咒灵还藏得挺深呢，那么小悠雨……”五条悟不再抱着虎杖悠雨，而是拎上他头上的兔子发箍。 然后虎杖悠雨就嗖地掉了下去…… 五条悟：“哎？” 他们可是在空中，幸好下面还有杂碎的大象肉块作缓冲，虎杖悠雨没摔出个好歹，但是…… “……五条悟先生，我想这件衣服已经报废了。”虎杖悠雨面无表情地说。 “哎？！居然叫我五条悟先生吗！是太生气了还是受到咒灵影响了捏。”五条悟把小孩从肉块堆里拎出来，“不过五条哥哥也没想到那居然是发箍嘛，我还以为你已经长出兔兔耳朵了呢。” “为什么会长兔耳朵……为什么你看起来有点失望啊……”虎杖悠雨不理解。 “嘛，现在的情况在咒术界也是很少见的。”五条悟看似毫不在意地拍掉小孩身上的肉屑和血块，“这个咒灵是特级，它用普通人可以安全离开为代价换取了领域的开放性，又用无法直接攻击表层的人类为代价将领域分成了两层。 “就好像是一个双层的盒子，我们进来后首先会在盒子上层，符合一定条件后才会掉到下层。在这个领域里，我推测进入里面这层的条件是违反它在外边公布的守则。其实按那个守则看，哪怕是普通人，想要平安离开表层也不难。 “但是，或许很多人没有发现的是，进入领域后，就有东西在试图改变人的深层意识。”五条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六眼，所以察觉到了，这个改变应该是会把人变成兔子，先是意识，再是外表。毕竟只要不认为自己是人，就算违规了。 “而且来到领域里层之后，这股改变的力量强了近百倍。” 五条悟耸了耸肩，“如果是杰进到里层的话，大概能坚持半小时？一小时？不过都无所谓啦，只要解决这个咒灵就能消除影响啦~” 虎杖悠雨听得云里雾里，“所以……你以为我已经变成兔子了？” “是啊，小悠雨进来都一个多小时了吧？”五条悟作无辜状，“五条哥哥真的不是故意来这么晚的！是这个咒灵实在藏得太深太深了，老子都快把表层给犁完了才发现还有里层！” 如果夏油杰听到这句话，只会说，不，是你上课没有好好听，而且太自满太蠢了。 但虎杖悠雨信了，“哦……那我们怎么出去呀，五条哥哥？” “简单！只要抓了那个咒灵就行！”五条悟搓手，“这个咒灵很有意思，杰一定会感兴趣。” “嗯。”虎杖悠雨知道夏油杰的咒术需要收集咒灵，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呢？ 五条悟又把兔子发箍给虎杖悠雨戴上，并给出评价：这样非常可爱！ 浑身是血的粉毛兔兔……可爱吗？夏油杰一定会发出灵魂质问。 不过厄里那斯的灵魂对美丑并不敏感，所以虎杖悠雨也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说：“那我们快去找咒灵吧，夏油哥哥还在外面呢！” “哎呀呀，在找啦在找啦~”五条悟一直没有停止用六眼观测领域里层，“到处都是咒力呐，要在这么杂乱的残秽中找到源头还真不容易~” （作者：本来是容易的，但谁让你用苍炸乱了。） “这样吗，那我也来一起找？”虎杖悠雨歪头，“五条哥哥，残秽是怎么看的啊？” “嗯？嗯……这个……”五条悟作高深状，然后，他说： “这我也不清楚。 “毕竟五条哥哥天生就会了。” 虎杖悠雨：…… 或许，这就是叔叔阿姨们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吧。 不过…… 他看向四周，两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在右眼中，充满咒力的空间有许多黑色的咒力流动。 或许，这就是“残秽”？ 他有点好奇，又有点担心，难道说咒术师们都要像他一样把眼睛伤了再治好，才能看见残秽吗？那也太痛了吧！ 五条悟并不知道小悠雨的想法，带着小孩又把领域里层也给犁了一遍，然后终于找到了咒灵本体。 准确的说，不是他找到的，是咒灵本体实在受不了了自己出来的。 咒灵：家咒们谁懂啊，我才刚诞生，就遇到两个免疫我的怪物，还把我领域砸了个稀巴烂。 生无可恋的兔子形状的咒灵解除了领域，五条悟也终于和夏油杰会和。 夏油杰看起来有点疲惫，但只对他们说了句辛苦了，就把咒灵团巴团巴收进了口袋。 领域解除，手机信号自然也恢复了，他们很快联系辅助监督过来处理后续事宜，而两个dk以小孩子需要清洗为由离开了。 他们来到一个五星级酒店——当然是五条悟推荐的，在周围人看人贩子的目光中带着满身是血的虎杖悠雨开了一间总统套房，然后把小孩放到浴室里清洗。 “好麻烦啊，明明是咒灵炸成的血肉，为什么还会带出来啊。”五条悟不满地化为洗头工。 “因为那些大兔子都是人变得吧。”虎杖悠雨因为不想眼睛进泡沫而闭着眼睛，“唔……五条哥哥你下手好重……” 我头发要被薅掉了。 “不可能！老子干什么都是最强的！”五条悟才不改。 “不要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有胜负欲啊喂！你不行就我来！”——浴室外面的夏油杰 “才不才不！而且老子还有话要对小悠雨说呢！” “嗯？”虎杖悠雨疑惑，“说什么呀？” “……”五条悟没有直接说，而是在浴室里下了个小型隔音帐。 “好了，这样杰就不会听到了。”五条悟冲掉虎杖悠雨头上的泡沫，“呐，小悠雨，你是一开始就进到那个咒灵领域的里层了吧，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猜测的领域规则能解释他们遇到的全部，除了小悠雨。 他和夏油杰在进入领域表层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领域的存在，同时发现虎杖悠雨不见了。那么短的时间里，小悠雨没有条件触犯前十一条守则中的任何一条。 那就只有第十二条守则，[记住，请记住，您是人类]。 这条守则乍一看很无厘头，但在有精神污染的环境下无疑是一个警醒。本来五条悟认为，是小悠雨年龄小，戒心和意志力都很薄弱，所以一开始就发生自我认知改变，然后进到里层了，这也是他会拎发箍的原因。 但虎杖悠雨并没有变成兔子，也依旧能用人类的语言和他沟通，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他没有把这件事和夏油杰说，就算夏油杰猜到了领域里会有认知污染，也会以为是咒灵解除领域所以小悠雨变回来了。 毕竟他们是在领域解除后会和的。 “呐……小悠雨，你觉得自己不是人吗？”排除其他答案，剩下的那个就算再离谱，也是真相。 “嗯？你说这个吗？”虎杖悠雨陷入思考。 “我不是很清楚，但如果五条哥哥的推论指向这个结果的话，我应该，觉得自己不是人。” 他的灵魂，是来自异世的魔龙，存在不知多久的的厄里那斯。 “哇，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吗？”五条悟还没见过觉得自己不是人的人，“那小悠雨觉得自己是什么？小猫咪，小兔叽？” “毛茸茸很可爱，我也很喜欢……”虎杖悠雨说，“但是我是龙，长鳞片的那种。” “……” “？你不信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五条悟把他的刚刚冲好泡沫的头发揉竖起来（？），“什么啊，居然是龙吗，你这细皮嫩肉小短腿的哪里像龙啊哈哈哈哈——” “我是说真的！”虎杖悠雨双手叉腰，“我是龙！” “好哦好哦！那你可以表演一个嗷呜嗷呜吗！” “嗷呜——”虎杖悠雨学着他的语气叫了一声。 “哈哈哈哈这是狼的声音吧！我看你是一只小奶狗还差不多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得站不起来。 “……”虎杖悠雨生气地把身上的泡沫糊到五条悟脸上。 然鹅并没有成功，被无下限挡住了。 过来好一会儿，五条悟终于不笑了。他捂着笑得酸胀的肚子站起来，把自己洗好澡的虎杖悠雨包到大浴巾里，然后撤了账回到房间。 “怎么洗这么久，沾到的血很多吗？”夏油杰关心地看向虎杖悠雨。 小孩子遇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一定会吓得睡不着觉吧。 然而五条悟说：“没有没有，是小悠雨说他是巨龙，还会嗷呜嗷呜！” 夏油杰：“……你给我去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干净！” 五条悟躲开夏油杰扔来的枕头，跑回浴室洗自己了。没有换洗衣物的虎杖悠雨只能裹着大浴巾缩在床上。 夏油杰担心他着凉，拿吹风机把他的小粉毛吹干，又拿被子给他裹上。 “谢谢夏油哥哥。”虎杖悠雨说。 “不用谢，让你遇到了咒灵，是我和悟的不是。”在夏油杰眼中，没有攻击能力都小孩子是需要保护的弱者，“我和悟给你挑了一些防御咒具，以后你记得经常带着。”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不用了吧，我还是没有受什么伤的。” “但是防范于未然啊，你已经进了两次咒灵的领域了。”夏油杰伸手比了个“二”，“这可是很危险的，还好两次都有我和悟在，你没出大事。” 反而是之前那个禅院甚尔害小悠雨受伤了，夏油杰愤愤地想，想不到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也可以这么强，这就是天与咒缚吗。 “我不会受伤的。”虎杖悠雨说，“但是夏油哥哥看起来很累，是因为咒灵吗？” 夏油杰愣了一下，回想起今天白天咒灵领域里的，那些普通人…… “救救我们啊，你不是专业人员吗！” “我儿子要不见了！你不是专业的吗，快去救他啊！” “为什么你找不到他们！你要是能找到他们就不会死！” …… 不行，不能再想了。精神疲惫的夏油杰打断自己的思考。 他对着虎杖悠雨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没事的，夏油哥哥休息一会儿就好。” 虎杖悠雨看着他不大的眼睛，没有立即回答。 他对恶意意外的情绪感知并不敏感，但他能看到，就在刚刚，夏油哥哥身上的咒力更多了一点。 他们说了，咒术师的咒灵来源是负面情绪，所以在刚刚，夏油哥哥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过了一会儿，虎杖悠雨对他说：“夏油哥哥，如果心情不好的话，一定要告诉大家呀。老人们说过，坏心情憋在心里，是会憋出病的。” 夏油杰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那么敏锐，但他还是没有说实话，只是拿了一个外表像黑色毛球的小咒灵给小悠雨，说：“夏油哥哥知道了，小悠雨晚饭想吃什么，夏油哥哥去点餐。” “嗯……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 “那吃荞麦面怎么样？再吃一点小零食。” “好哦。”虎杖悠雨点头。 看着小孩子纯真清澈的眼神，夏油杰更坚定了不能把坏心情告诉他的想法。 这样的小孩子，要在保护下好好长大才行啊，怎么能让他为自己担心呢。 星浆体（捉虫） 认识虎杖悠雨一年多来，为了工作摸鱼（划掉），为了保护未来的反转术式，五条悟他们时不时就找借口翘课翘班去找小悠雨玩，被问起就说“这是私人委托”。 夜蛾正道已经习惯上课时学生跑一大半的日子了，他怀疑要不是家入硝子身份特殊，估计也得跑。 因为不想让小悠雨这么小就接触咒术界的阴暗面，两位已经特级了的咒术师很少在他面前谈论咒术界的事，还出于保护普通人的原则没有在他弟弟面前出现过。 大字不识一个的小悠仁对哥哥隔十天半个月就消失一两天的状况感到奇怪，但是每次“消失”之后哥哥都会带好吃的回来，他的小脑袋瓜选择放弃思考。 转眼间，暑假过去，六岁的虎杖悠雨已经上小学了，而今天是他们学校组织的一日秋游，居然是去冲绳看海。 费用也不低，但拖五条悟他们时不时来哭受伤的痛顺带付他治疗工资（简称送钱）的福，虎杖家的经济情况还算好，就连生人勿近的虎杖爷爷也能在小悠仁不在家的时候让两位dk进门喝喝茶……然后再把闹事的jk赶出去了。 于是乎，小悠雨和秋游大部队一起到了冲绳，小萝卜头们不被允许下海，但是可以堆沙雕吃烧烤。 虎杖悠雨没想到居然能在冲绳看到熟人。 “哇，居然是小悠雨！”五条悟熟练地把他抱起来，“是知道五条哥哥来冲绳玩，所以来找五条哥哥的吗？” “……悟，拜托你把小悠雨放下！这明显只是偶遇吧！”夏油杰日常无语。 “不可能！小悠雨怎么会来冲绳！一定是小悠雨故意来找五条哥哥的对吧对吧！”五条悟疯狂朝虎杖悠雨眨眼睛。 “……五条哥哥，你眼睛进沙子了吗？”虎杖悠雨歪头。 五条悟：…… 夏油杰：“……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不会轻易笑，除非忍不住……” “……杰！吃我无敌陀螺丸！”五条悟抓起一堆沙子就裹成球砸过来。 “吃我无敌沙幕！”夏油杰立即扬起一层沙子。 落了一头沙子的虎杖悠雨：…… “我说你们，是要无视妾身吗！”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居然抛下妾身玩沙子？你们是三岁小孩吗！” “哎~理子好凶哦~不过这里确实有一个六岁小孩哦~”五条悟走过去，朝她举起虎杖悠雨。 一头沙的小悠雨：“姐姐好。” 天内理子看着这无辜的孩子，不可置信地说：“五条悟你居然欺负小孩？！” “哈？” “太恶劣了！小弟弟跟姐姐来，远离那个臭男人！”天内理子抢走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 他们走到一个沙滩伞下，旁边还有餐垫和烧烤架，看来，这里是他们休息的地方。 一个女仆打扮的人温柔地把虎杖悠雨头上的沙子清理干净，天内理子拿来一串烤肉，眼睛亮亮的，“小弟弟，要不要吃烤肉？” “谢谢姐姐，但是这是姐姐的吃的，我不可以吃。”虎杖悠雨乖巧。 天内理子内心：啊！多么正常可爱懂礼貌的小孩子！ 作为星浆体，她身边的人都是安排过的，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可爱。 “没关系，这是姐姐请你的！”天内理子把烤串塞到他手里，“还有很多呢！可以随便吃。” “谢谢姐姐！”虎杖悠雨接受投喂。 “理子，悠雨还小，吃太多烤肉可能会消化不良的。”夏油杰说。 “哇，理子好偏心，明明老子想吃你的烤串都不行的！”这是五条悟。 “你那是抢！和小弟弟能一样吗！”天内理子已经清楚五条悟的恶劣性格。 “原来是叫悠雨吗，好好听的名字。”少女摸摸虎杖悠雨的头。 五条悟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串烤肉，“呐，所以小悠雨说为什么来冲绳的？” “学校组织了秋游。”虎杖悠雨说，“不过只有一天，我们吃完晚饭就要回去了。哥哥姐姐们也是来玩的吗？” “不是哦，这是一个超级特殊的任务哦~”五条悟凑过来，“要不…小悠雨也加入吧！” “这怎么行！会遇到危险的！”最先反对的是天内理子。 “是啊，五条少爷，既然只是偶遇的孩子，还是让他回家更安全吧。”黑井美里也赞同天内理子。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是最强！”五条悟双手展开拥抱太阳，“别说一个小悠雨，就是再来十个，老子也能保护好！” 夏油杰：“……悟，这么多年了，你终于疯了吗？” 虎杖悠雨看看手里的烤串，再看看右眼中明显脑部咒力流动过多的五条悟，还是空出一只手按在了五条悟的脑门上。 先是被无下限挡了一下，然后无下限就被撤了，水流般的蓝色咒力渗入五条悟的脑袋。 五条悟：！！ “哇你简直是宝贝！”五条悟高举小悠雨，“可以再来一个吗？太舒服了！” 虎杖悠雨：我，我的烤串掉了…… “喂！你这样好像变态啊！”天内理子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五条悟灵活地躲过巴掌，还在大笑：“哈哈哈我悟了！小悠雨这次必须加入我们！” 夏油杰：“……你果然疯了。” “没有！我没疯！老子好得很！”五条悟来了个没病三连，“多亏了小悠雨，老子的头好多了！” “嗯？”夏油杰当然知道六眼给挚友带来的压力，所以是小悠雨用反转术式治疗了他的大脑？“悠雨对咒力的控制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嗯。”虎杖悠雨点点头，“我平常会用它洗手！” 天内理子也才反应过来，“什么啊，小悠雨…居然是咒术师吗？他才这么小！” “bing！虽然不是咒术世家的人，小悠雨确实有术式呢。”五条悟并没有发现周围有窃听的咒术师，所以直接说了，“术式表现是水流，效果是治疗哦~” “那岂不是……反转术式！”黑井美里捂住嘴，让自己尽量小声。 “所以，只要小悠雨在，就算受再重的伤也不要紧！”五条悟再次举起小悠雨转圈圈。 “但是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要压榨小孩吗混蛋五条悟！”天内理子踹了他一脚。 夏油杰也踹了一脚，两面夹击，并顺势夺走悠雨。 虎杖悠雨：感觉脑壳晕乎乎的。 “行了，悟。”夏油杰制止五条悟的行为，“就算是这样，也要悠雨自己同意才行吧，毕竟这次任务还是很危险的。” “小悠雨~同意吧同意吧~”五条悟拿出烤串诱惑小孩，“五条哥哥真的很需要你~” 夏油杰：“……不要拿我烤的肉忽悠他！自己去烤！” …… 总之就是一串鸡飞狗跳，最终虎杖悠雨还是留下来了，并请五条悟他们帮忙去学校老师那里给自己请了假。 天内理子虽然担心这个没有攻击力的小孩子，但对可可爱爱的樱花团还是没有抵抗力。接下来的行程里，她都肉眼可见的更开心了。 这天晚上，因为虎杖悠雨还小，他和两个dk睡一间，不过睡觉之前，他还是在天内理子那边玩。 虎杖悠雨用咒力做了一个小水球。因为本质是咒力，它只会让人觉得凉凉的，不会弄湿衣物，也不会被普通人看见。不过天内理子还是能看见咒力的。 “啊，能让咒力变成水好方便啊。”天内理子捧着水球感叹，“而且凉凉的，夏天抱着很舒服。” “我也喜欢抱水球。”虎杖悠雨给自己也弄了个水球，“软的，就是睡着之后就没有了。” 水流是他术式的表现，睡着之后当然就自己停了。 “说起来，天内姐姐，你们是在做什么任务啊？”虎杖悠雨好奇，“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咒灵哎。” “……这个吗……算是一个护送任务吧……”天内理子的情绪低落两分，“妾身的身份特殊，所以要他们护送。” “哦哦，我知道了，就像电视里的保镖！”虎杖悠雨了然。 天内理子笑着摸摸他的头。还是一个没有见过黑暗的孩子啊，真好…… “但是，有点奇怪……”虎杖悠雨突然说，“五条哥哥和夏油哥哥都是特级了，很厉害很厉害。他们一起护送天内姐姐，就表明正常任务很危险啊，为什么硝子姐姐没有来呢？” 天内理子知道高专有一个能治疗的反转术式，“因为反转术式很少见吧，他们不想她遇到危险。” “唔……应该是这样吧……”虎杖悠雨还是不喜欢思考。 …… 第二天，他们早早起床看日出。让夏油杰惊讶的是，五条悟叫虎杖悠雨给他的脑子刷新一遍之后就差人把他提前送去高专了。 “我不和你们一起走吗？”虎杖悠雨说。 “不用啦，在高专等最强的消息就好！”五条悟说，“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小悠雨参与啦！” “好哦。”虎杖悠雨想了想，给了五条悟一个拇指大的水球，“那五条哥哥拿着这个吧，用咒力包起来，然后用的时候放出来就好啦！” “小悠雨好好呜呜呜……” 夏油杰：想打人。 虎杖悠雨看向天内理子，“那我下次再和天内姐姐还有黑井姐姐一起玩。” “……”天内理子顿了一下，笑着说：“嗯，下次见。” 但是……不会再见了……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他们已经遭遇了五次袭击，不过每次都被五条悟提前发现化解了。同时，虎杖悠雨也用反转术式治了他好几次。 送悠雨去高专的人就是五条悟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人，他们比天内理子他们早了一个小时到高专，然后就送悠雨去了校长办公室那里。 “哇，夜蛾叔叔已经是校长了！”虎杖悠雨惊奇。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是小悠雨啊，要找悟他们的话，至少要今天晚上了。” “是五条哥哥送我过来的。”虎杖悠雨眨巴眼睛，“他说他们今天回来。” “……好吧，那你先和熊猫玩一会儿？”夜蛾正道对单纯的小孩子还是很宽容的。 “熊猫？” “嗯，这是熊猫。”夜蛾正道指指办公室的一角。 那边放了一个小毯子，一个婴儿大小的熊猫穿着纸尿布在毯子上玩玩偶。 “哇！”虎杖悠雨眼睛都亮了。 是熊猫哎！ 没有人可以拒绝熊猫，就算能拒绝，也不能拒绝婴儿大的小只熊猫！ 这半天，虎杖悠雨和熊猫几乎黏在一起了，不过他很安静，没有打扰到夜蛾正道工作。 但是夜蛾正道表示，看着可爱的人类幼崽和熊猫幼崽一起玩，实在是太治愈了！ 没有人可以拒绝幼崽，就算能拒绝，也不能拒绝乖巧可爱的幼崽！ 但这份安详治愈的图景终是被打破了。 虎杖悠雨突然抬起头，“五条哥哥出事了？！！” “吾以右眼之真实为代价……” 夜蛾正道手里的笔抖了一下，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五条哥哥出事了！”虎杖悠雨站起来。 他留下的水球被触发了。 不是打开咒力包裹使用的触发，而是包裹的咒力骤然消失，就像…… 就像携带水球的人突然死了一样！ 空旷的薨星宫，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在这里做最后的道别。 但夏油杰突然说：“理子妹妹，我想站在我个人的立场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愿意被同化吗？” 天内理子愣住。 “你想再去一次海边吗？想再看一次日出吗？想…以后还能再见到悠雨弟弟吗？” “我……”天内理子没有说下去，但眼中已经盈满泪水。 “要是不愿意同化，你可以说出来，我和悟，我们都会帮你。”夏油杰说，“你可以过普通人都生活，不用担心被追杀，也不用被同化，你可以作为你自己活着，紧紧是作为自己活着。” “我……我想活下去！”天内理子哭出来，“我想活……” “嘭！” 夏油杰：“……！！！” 天内理子头上的头巾飘落下来。 白色在很多老人眼中是不吉利的颜色，天内理子带着白色的头巾，也是为此警示自己。 但现在，白色头巾沾染上红色的鲜血，飘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竟是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你——”夏油杰悲愤地看向薨星宫门口，“禅院甚尔！你怎么过来的！悟呢！” “哦，你说那个小子啊，当然是杀了啊。”伏黑甚尔漫不经心，“还有，我现在姓伏黑了。” “我杀了你——”夏油杰释放咒灵冲了上去。 夜蛾正道因为身份原因不能过来，虎杖悠雨躲着守卫赶到的时候，伏黑甚尔刚好把刀捅进夏油杰的肚子。 虎杖悠雨：！！！ “甚尔大叔？！夏油哥哥！天内姐姐！” 伏黑甚尔看了他一眼，就没管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可不干没钱的买卖。 虎杖悠雨朝他瞪了一眼，就跑到了天内理子身边。右眼的视角里，天内理子的生命已经完全消逝…… “不，天内姐姐……天内姐姐！”他捂住天内理子的伤口，试图将她治好。 伏黑甚尔并不认为他能成功，反转术式只能治疗没死的人。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发眼熟的苍打来！ 伏黑甚尔躲开，有点震惊地看向空中的人，“你没死？！！” “哈哈哈哈哈……”五条悟身上头上还有血，表情有点癫狂，“是啊，我很好，我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大笑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是反转术式。伏黑甚尔凝神，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能在濒死时领悟反转术式。 一言不发二话不说，两人就打了起来，最强咒术和最强体术的碰撞，连整个高专都仿佛在颤抖。 另一边，虎杖悠雨还在试图救回天内理子。 他的咒力输出一直没有停，甚至都快见了底，但天内理子没有回来，连一次呼吸都没有回来。 有的理论说，人在脑死亡时，心跳不会立即停止。 相反，心跳会在短时间内加快，向大脑输送血液，其他内脏会以最低功率运行，将营养和生存的机会让给大脑。 在一个人快要死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比他自己更想救他。 但为什么，他救不了天内姐姐…… 为什么，反转术式救不了天内姐姐？！！ 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下来，浸湿了天内理子的衣领，但抱着他脑袋的那个孩子，没有发出哪怕一声哽咽。 他只是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保持着咒力的最大输出，仿佛这样，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内姐姐就能活下来了…… 但她没有，她就如同普通的尸体，在逐渐冰冷、僵硬。 “不……”虎杖悠雨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么，既然咒力不管用，就把生命力也一同用上好了。 既然反转术式不好用，就把他刻在灵魂的能力也用上好了！ 刹那间，虎杖悠雨的手中发出耀眼蓝光，一阵蓝色过后，那光芒变紫、变红，最终成了血红色，和天内理子头上的鲜血融为一体。 活过来吧，理子姐姐。 以厄里那斯之名，逆转你身上的时间，活过来吧…… “呜咳！”虎杖悠雨吐出一大口血，手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但此时，天内理子的伤口已然愈合。 他的眼睛有一点失神，缓缓看向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方向。 他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能看见伏黑甚尔失去了大半身体，奄奄一息，她妻子的灵魂就在他旁边，满脸心痛。 虎杖悠雨又低下头来，力竭使他两眼昏花，头昏脑涨，口中的腥甜仿佛随时都会再涌出来。 但他没有忘记关于天内理子的事。 他已经知道了，星浆体的事，同化的事。 只是救回天内理子的生命，不能改变她的命运。 于是，他张口，说出的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吾名厄里那斯，在此定下束缚，以吾右眼中的‘真实’为代价，让天内理子的体质变成普通人。” 他伸手，插进眼眶，挖出血淋淋的眼珠。 他拿着眼珠，放到天内理子心口，捏碎。 鲜血和眼睛的组织液染了她一身。 束缚已成。 在昏迷前，虎杖悠雨剩下的左眼看到天内理子即将转醒，看到夏油杰捂着伤口向自己走来，看到伏黑甚尔停止呼吸，看到五条悟的蓝眸中倒印着自己的身影。 没有思绪，只觉得眼睛好痛。 …… 【记录： 【2006年8月17日，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与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护送星浆体前往薨星宫内同化，任务失败。】 【护送途中，东京高专遭遇入侵，五条悟与夏油杰重伤，星浆体死亡，入侵者伏黑甚尔已死亡。】 【星浆体死亡后被复活，并失去星浆体体质。复活者系年幼野生咒术师虎杖悠雨，该人疑似拥有反转术式甚至复活术式。】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表示，虎杖悠雨的反转术式强于东京高专一年级咒术师家入硝子，但接受治疗后会失去咒力与特殊体质变成普通人。该解释待判定。】 【咒术总监会逮捕虎杖悠雨，逮捕失败。】 【咒术总监会将虎杖悠雨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唔……”好疼。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留在自己腐烂的尸首中，人类在这里打架，金属碎片扎入他死去的骨肉。 好痛，好吵。 人类离去了，刺入金属碎片的骨肉长出大茧，纯白的生命从中诞生。 美露莘们在他尸体中出生，在这里建立家园，童话般的海沫村里，处处是女儿们的欢声笑语。 她们称呼自己为“父亲”，能与自己的灵魂对话，还自己停止跳动的心脏取了个名字，叫作“一个温暖的地方”…… 啊，不疼了……他…好开心…… …… “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模糊中，虎杖悠雨听到一位少女在对自己说话。 “嗯……” “还没有完全清醒吗？”家入硝子抚上他的额头。 “……嗯……”虎杖悠雨眼前是模糊的，好像是泪水将自己的视线遮掩了一般。 过了好久，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得清晰时，夏油杰和五条悟也敢来了。 “醒了吗醒了吗，我带了小悠雨喜欢的草莓奶油蛋糕！”五条悟凑过来。 “你给我滚啊！他现在不能吃太油的！”家入硝子推开他。 “……”虎杖悠雨看到他们，还感觉有点恍惚，“五条哥哥，夏油哥哥，硝子姐姐……” 他做了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又成为了厄里那斯，在自己身体死后，看着纯白的女儿们从自己血肉中诞生，成长。 以至于现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醒了，已经回到现实，这个他转世后的世界。 “啊！小悠雨为什么呆呆的，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哎呦！” “杰你给我把他拉出去！”家入硝子给了五条悟一个暴栗。 “我没事了，哥哥姐姐们……啊！天内姐姐呢？！！”虎杖悠雨想从病床上爬起来，“天内姐姐怎么样了？！” “她很好，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夏油杰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她已经不是星浆体了，我们安排她去隔壁花国读书生活，从此以后，咒术界无法再伤害她，她可以开心自由地活着。” 天内理子已经不是星浆体了，是虎杖悠雨用一只眼睛换来的，这件事，知道的只有三个人，他，五条悟，和天元。 他和五条悟都默契地隐瞒了这件事，而天元在五条悟的威逼下答应不提及真相。 听到天内理子安全的消息，虎杖悠雨放松了下来，身体软趴趴的，喉咙一甜，又咳出一口鲜血。 “悠雨！”夏油杰扶住他。 家入硝子立即过来，反转术式传遍他的身体，虎杖悠雨感觉自己好了一些。 “没事的，这是反噬……过几天会好……”虎杖悠雨说。 逆转时间，是他前世的能力，这是神的领域，以凡人之躯使用，少不了反噬。 “你太莽撞了，悠雨。”夏油杰满是心疼，“要不是有硝子，你可能……” 他都不敢继续说下去。 在送到医务室的时候，他的内脏几乎全部破裂，失血已经超过三分之一，咒力也近乎枯竭，仅靠一丝顽强的意识活着。 年仅六岁的孩子奄奄一息，脸色比手术台的灯光还要苍白。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虎杖悠雨小声说，“以后不会了……” “放心！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的！毕竟我们可是最强啊！”五条悟出现。 “你给我退下！”夏油杰踹了他一脚。 然后，他转向小悠雨，变脸的速度连川剧大师都要叹为观止。 “悠雨，你不用道歉，这次是我们没有做好。要是我们更强一点，更警惕一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就连五条悟也摸了摸鼻子，“嘛…是我松懈了……以后小悠雨的零食五条哥哥包了，小悠雨原谅五条哥哥好不好~” “……”虎杖悠雨欲言又止地眨眨眼睛，“……我没有怪你们……” “好耶！小悠雨原谅我了！”五条悟跳起来。 然后某个白毛就被踢出医务室并被关在门外。 5t5：(??Д??) 夏油杰拿出一碗鸡肉粥，一勺一勺地喂虎杖悠雨，说：“悠雨，你可能要在高专待一段时间了。” “唔姆，为什么呀……” “……嗯……高层发现了你的反转术式，想观察你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有我和悟在，绝对不会让他们把你抓走的！” “好呀……”虎杖悠雨回答，“但是我爷爷和弟弟那里……” “他们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我们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们，不会有人伤害他们的。” “嗯，我相信你们……” 夏油杰看着脆弱得像一朵落花的小孩，心疼地不要不要的，但在家入硝子危险的目光中，还是放下了想紧紧抱住他的手。 虎杖悠雨吃饱之后接受了来自夏油特级的擦嘴服务，然后摸了摸脸，右半张脸被绷带遮住了大半。 “先别动那个。”硝子说，“我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你的眼睛，但现在还不能见光，过两天会好。” “嗯。”虎杖悠雨点头。 小孩未来几个月要在高专生活了，但他现在还太虚弱，需要静养，夏油杰喂完饭后就离开了医务室，家入硝子也拉上病床边的窗帘，叫他好好休息。 虎杖悠雨躺下来，挪了挪腿，有点麻。他现在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使用力量的副作用好大。 但他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在使用时间逆转救回天内理子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股力量的运转方式和自己的反转术式何其相似。 原来他的反转术式不是反转术式，而是灵魂中时间之力与这个世界的咒灵体系融合的产物，所谓的咒力水流，是时间流动的表现，而治疗伤口，其实是逆转了受伤部位的时间。 只是逆转生命比逆转伤口高了一个层次，他现在的术式还做不到，只能借助本源的时间之力。 或许，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本源力量会渐渐到术式里来，他以后不用动用本源就能复活死亡不久的人，反噬也没有这么大了… 高专蹭饭日常 想了一会儿关于自身力量的事，因为身体虚弱，虎杖悠雨有点困了，却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歉！” “哎呦！”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虎杖悠雨愣了一会儿，试探着小声说：“……大姐姐？” “是我，我叫美咲。”那个声音无比温柔，“非常抱歉，虎杖弟弟。” “你是……甚尔大叔的妻子？” “是的，我把这家伙也带来了——给我道歉！” “啊！老婆别揪我耳朵——我当时不知道这小g……小孩会伤害自己救那个女生啊，我也不知道你还在……啊！” 虎杖悠雨：…… 他现在看不见鬼魂了，但能听到，听这声音，就好像看见壮硕威猛的甚尔大叔一脸委屈地被纤细温柔的美咲姐姐揪耳朵了。 这叫……生猛的娇妻？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对，这样想好怪。 “不管怎么说，是因为甚尔，你才受伤的。”美咲说，“你才这么小，就担负了这么多……都是甚尔的错！” “……没关系的，姐姐。”虎杖悠雨说，“我已经没事了，甚尔大…哥哥也死了。而且，硬要道歉的话，应该是去天内姐姐那边。” “嗯……但是我们不能飘太远啊，还需要劳烦虎杖弟弟帮忙传达了。” 也是，他们现在都是灵魂状态了。 “我会转达的。说起来，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美咲：“去小惠那里。甚尔这个笨蛋，居然完全不顾小惠的死活，我罚他永远做小惠的守护灵，直到小惠老死为止。” 伏黑甚尔：“老婆……” 守护灵吗……虎杖悠雨想起禅院惠，哦不，伏黑惠小小只的可怜样子，露出笑容，“这样很好，幼崽是需要保护的。” “你看，虎杖弟弟懂得都比你多！” “啊！老婆，痛！” 虎杖悠雨虽然看不见他们，但能想象他们的样子，如果小惠知道这些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虎杖弟弟，我们先走了，你要好好休息啊。”美咲向他道别。 “……小子，别被咒术高层抓去了啊。”伏黑甚尔还是讨厌咒术世家和高层的。 “嗯，我知道。” 几天后，虎杖悠雨终于恢复了身体，也能摘下眼睛的纱布了。 他的右眼和以前不一样了，从漂亮的蓝色变成了紫色，家入硝子的检查结果显示视力和功能没有问题，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看见灵魂，也不能直接看见咒力了。 因为，他用束缚失去了右眼中窥探“真实”的能力。 或许把左眼伤一次治好也能看见“真实”？不知道，也不想试。 会很痛啊，而且反正还能听见灵魂说话嘛…… 虎杖悠雨现在住在高专的学生寝室里，夏油杰换了一下宿舍，换到自己的隔壁，而他原本宿舍的隔壁是五条悟…… 所以现在小悠雨被两个特级呈两面包夹芝士，啊不，之势。 其实他还挺喜欢这个宿舍的，和家里不一样，但同意充满生活气息，空间也很大，窗户还是朝南的，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 他喜欢和家人朋友们待在一起，也喜欢一个人发呆，和认识的人住隔壁的距离感，对他来说刚刚好。 然后他有一天就发现寝室砸了。 不是寝室里的东西砸了，而是墙塌了，他寝室两边的墙都出现一个打洞，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往外运碎石和灰尘。 虎杖悠雨：“……你们……想睡通铺？” “不是！”/“才不！”两个人同时回答。 “是因为杰！他硬要和我打架，把墙给砸了！”五条悟指向夏油杰。 “但另一边是你故意砸的吧！还落得到处都是灰！”夏油杰朝他丢了一块碎石，然后被无下限弹开。 “是杰是杰！杰先动手的！” “是悟！两面墙都是悟砸的！” 最终是夜蛾正道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暴栗，然后命令两个问题儿童把这里清理干净。 他还同情地看着虎杖悠雨，表示熊猫睡觉的床很大。 虎杖悠雨开心地去和熊猫一起睡觉。 五条悟&夏油杰：N！！！ 虎杖悠雨：熊猫好耶。 …… 这一天，家入硝子难得没有工作，两个同期出任务了不用上课，她带小悠雨去操场转转。 操场很大，但除了他们就只有两个人。一个金发年轻但气质成熟的少年，和一个黑发西瓜头看起来很有活力的少年。 他们在草坪上……打架。 “硝子姐姐，为什么他们要打架呀？”虎杖悠雨发出乖孩子的声音。 “……他们这不算打架，是切磋，就是锻炼的意思。”家入硝子说，“那个金头发的是七海建人，另一个是灰原雄，他们都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 “哦——” 七海建人一个过肩摔把灰原雄砸到地上。 “看起来好痛。”虎杖悠雨说。 “还行，痛但不留伤。悟和杰切磋的时候操场还经常被炸。”每次想起两个问题同期，家入硝子就感到嫌弃。 “那夜蛾叔叔一定会不开心。” “对，他会罚他们写检讨打扫卫生。”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切磋点到为止，身上擦伤有点多，但没什么大问题。灰原雄看见他们，就兴冲冲地朝这里跑来。 “家入学姐！”少年笑得跟小太阳一样，“好久没有见到家入学姐了！——这位是……虎杖悠雨弟弟？好可爱！” 虎杖悠雨点头，“灰原哥哥下午好！” 灰原雄：被可爱击中了！ “下午好呀！还是第一次看见虎杖弟弟呢，来吃糖！”灰原雄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这是五条学长喜欢的牌子，虎杖弟弟肯定也会喜欢的！” 虎杖悠雨却没有接，而是眼巴巴地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拿着吧，饭前和晚上洗漱后不准吃。” “好哦，谢谢灰原哥哥！”虎杖悠雨接过糖。 “饭前和晚上不能吃吗？”灰原雄挠挠头。 “是啊，前几天五条悟那家伙给小悠雨塞了一堆甜食，害得他连正餐都吃不下了。” “哦哦，那确实不能多吃了。”灰原雄点头，“现在离晚饭还有一会儿，虎杖弟弟要来跑跑步吗？对身体健康有好处！” “好呀。”虎杖悠雨点头。 “……”七海建人看着同期和一个小孩慢悠悠地在操场上跑圈，“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果然咒术界就是狗/屎！” 家入硝子在操场边缘的椅子上坐着，拿出一根烟来抽，吞云吐雾。这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硝子？好久不见啊！” 家入硝子惊喜地转过头，“歌姬！” 庵歌姬也到这个长椅上坐下，“哎，自从成了高年级，任务一个接一个的，累死了。” “是啊。”家入硝子感叹，自从她进入高专，就很少有空出去，“真想放假出去旅游啊。” “又是等待退休的一天。”庵歌姬看向操场，“灰原学弟旁边那个小孩是谁？是虎杖悠雨吗？” 虽然不怎么回高专，学校里出现一个年幼的反转术式她还是知道的。 夕阳下，灰原雄和虎杖悠雨在操场上跑圈，与其说跑，倒不如说是在散步。灰原雄是稍微快一点的走路速度，虎杖悠雨因为腿短时不时要跑两下才能跟上。 “他怀里那个是咒灵吧，夏油杰的？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咒灵？”庵歌姬怀疑自己看错了。 “是啊，听杰说那是他小时候收的，源自……毛发过敏人士对毛发的恐惧？反正除了经常掉毛还是挺适合给小孩子玩的。”其实掉的毛也都是咒力，会自己消失。 “之前小悠雨捡了一只能储物的四级咒灵养着，杰想要，就把这个毛球给他，借了那个储物咒灵出去。”家入硝子说。她当然不知道那个毛毛虫咒灵曾被伏黑甚尔拿着用过。 “这个毛球是挺可爱的，但其他咒灵不见得吧？他这么小就敢养咒灵，胆子也太大了吧。”庵歌姬只手托头，“还真是当咒术师的料子。” “不过高层应该不会让他当咒术师，虽然副作用大，起码是个强力反转术式。”家入硝子默契地和同期一起隐瞒小悠雨的治疗能力。 “是啊，但这副作用还是过大了吧，还是硝子好！”庵歌姬抱住家入硝子。 “我还在抽烟哎，你这样染上烟味的啦！” “不管了！反正要洗澡的，让我靠会儿，实在太累了……” 虎杖悠雨毕竟小，跑跑停停大半圈下来就没力气了，想躺在放大版毛球咒灵上睡觉…… 灰原雄也不敢累着小孩子，干脆就抱着他过来，“庵歌姬学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灰原，这还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咒术师的工作实在是太繁忙了。 “啊，虽然是五条悟他们带回来的，真是意外的可爱呢。”庵歌姬看向他怀里的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眨眨眼，“庵歌姬姐姐好！” 庵歌姬：啊，好乖！ “好乖的孩子啊，要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姐姐！”庵歌姬摸摸他的头，“姐姐帮你打他们！” “谢谢姐姐，我会自己欺负回去的！”虎杖悠雨举起毛球咒灵，“要是他们欺负我，我就不把呜呜给他们了！” 庵歌姬以为呜呜是这个毛球的名字，并不在意，夏油杰一个咒灵操使，想拿回咒灵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但有这样发言的小悠雨真是超级乖巧懂事啊！ “走走走，姐姐请你吃大餐！”庵歌姬抱过虎杖悠雨，“你想吃什么，食堂都可以做！” “我不挑食。”虎杖悠雨说。 歌姬&灰原：太懂事了！ 家入硝子：又是两个被攻略的人，啊，习惯了。 威慑 夜晚，虎杖悠雨正抱着毛球咒灵睡觉。 在熊猫那里睡几天后，他还是回寝室了。两边的墙还是打通的，但灰尘已经清理干净，不妨碍睡觉。 对一个不挑环境的小孩来说，是不是大通铺都一样啦~ 然而半夜，他却听到隔壁起床的声音。 不是一个人起床喝水上厕所，而是两个人都起床出门了。 睡眠浅的虎杖悠雨睁开眼睛，看看两边已经空了的宿舍，不解。 这么晚……还要出门吗？ 他走出寝室，看着走廊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五条哥哥，夏油哥哥？” 五条悟和夏油杰停了下来。白毛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是小悠雨啊，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他们起床的时候可小心了，连灯都没有开！ “我醒了。你们去干什么呀？”虎杖悠雨歪头。 “哦哦，没事哟，只是去出下任务。”五条悟看似轻松地甩甩手，“有两个二级咒灵，我和杰分别去解决一个就行。” 其实是四个二级两个一级，还分散在不同地方，他们这后半夜是别想好好睡了。 夏天任务很多，他们肉眼可见的十分疲惫，夏油杰的眼睛里都泛上了红血丝。 虎杖悠雨过来拉住他们的衣袖，“可是你们晚上才回来，还要去工作，会猝死的。” 五条悟&夏油杰：小朋友你这样认真地说这种话是不是好。 走廊尽头的辅助监督等不下去了，“五条先生，夏油先生，请尽快去往任务地点。” 夏油杰摸摸虎杖悠雨的头，“没事的，我们身体好，做完任务就回来休息。” “不行。”虎杖悠雨很坚决，“你们必须去睡觉！别我没看见，你眼睛都熬红了，身上还有死气沉沉的味道！” 死气沉沉的味道是什么啊，但夏油杰这段时间确实很累，高层为了报复他们安排了一大堆麻烦任务，不是距离远就是数量多。 他还是轻轻把虎杖悠雨扒开，“好啦，去睡觉吧，我发誓，我回来一定会好好睡！”夏油杰举起三根手指，颇有一副认真的样子。 虎杖悠雨抓住五条悟的衣袖，“不要！五条哥哥你快拦住他！” 五条悟：“杰~~你看怎么办啊——” “怎么了，两位？！”辅助监督不耐烦地走过来，看见虎杖悠雨，眼中闪过不可忽略的鄙夷，“虎杖悠雨，你要拦着两位特级咒术师，视普通人的生命为不顾吗？！” “当然不会。”虎杖悠雨说，“所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其他三人：……？ “你这样说，就是用普通人受伤的意思。”虎杖悠雨眨眨眼睛，“我可以把他们都治好，这样才是圆满祓除咒灵解救普通人，不是吗？” “……不行，你不能去！”开玩笑，辅助监督可不想反转术式出什么好歹，那样他就活不成了！ “你一个小孩子，参和这些干什么！五条特级夏油特级，请把他送回寝室，然后去出任务！” “不行哦。”虎杖悠雨看向他的眼睛，“五条哥哥和夏油哥哥也是小孩子呢，他们还没有成年哦。 “而且，咒术师工作没有五险一金和劳动合同吧？我看了不少法律，这样是不行的哦。” 法律？咒术界从来都是法外狂徒，在大部分咒术师眼里，普通人的法律都是笑话。 但辅助监督看到他的眼睛，一蓝一紫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幽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突然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有一只来自无底深渊的庞然大物，正趴在深渊的洞口看着他。 那庞然大物眼神平静，但他确信，只要自己稍微有一点动作，就会被撕下皮肉拆开吞食。 他听见自己说：“那好吧，请几位回去睡觉吧。” “谢谢你的体谅，叔叔。”虎杖悠雨露出微笑，“毕竟请律师也很麻烦。” “？！！”辅助监督回过神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啊！ 虎杖悠雨拉住两位dk的手，“那我们回去吧，反正还有很多有空的大人会完成那些任务的。” 夏油杰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好。” “……好哦，谢谢小悠雨为我们争取来的睡觉时间呢~”五条悟抱起虎杖悠雨，朝寝室走去。 辅助监督还想叫住他们，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也无法挪动脚步，等三人关上寝室的门，他才缓过一口气来。 原来他刚刚一直没有呼吸，背后的衣服也全部浸了一层冷汗。 辅助监督揉揉太阳穴，刚刚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被一个小孩子吓到了？ 不，不对，他没有被吓到，是突然心脏病发作了。 回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辅助监督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但越是思考就越想不起来，便放弃了，转身离开高专宿舍楼。 第二天，五条悟和夏油杰难得地一觉睡到自然醒，感觉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还能一口气跑十圈。 哦，跑之前要先吃饱才有力气。 然后准备赛跑的两个dk就被虎杖悠雨拦住了，理由是“吃完饭运动会引发肠胃疾病”。 “小悠雨怎么懂这么多，明明连算数都没有学！”五条悟不开心。 “是在硝子姐姐那里看的，她那里有很多医学的书！”虎杖悠雨啃包子。 “……我记得硝子最近在学解剖来着。”夏油杰陷入沉思，“所以其他的书就空出来了吗……” 这时，夜蛾正道打了个电话过来。 “莫西莫西，夜蛾校长，是我，夏油杰。”夏油杰接通电话。 “……杰，你和小虎杖在一起吧，上边送了一个重伤的咒术师过来，点名要他治疗。” 夏油杰：“……知道了，我们送他来医务室。” 挂掉电话，夏油杰看向五条悟，“悟。” “我听到了。”五条悟双手放在脑后，“那群老橘子，还真是不死心啊。 “走吧，我们去会会他。” 还在啃包子就被抱走的虎杖悠雨：？发生甚么事了？ 到达医务室，家入硝子在门口抽烟，“你们来了。” “嗯。我们先去看看。”夏油杰把虎杖悠雨放到地上，“悠雨，你先等一会哦，我们去确认里面没有危险就带你进去。” “好。”虎杖悠雨吃掉最后一口包子。 夏油杰和五条悟相视一眼，走进了医务室。手术台上的人见到他们差点吓得窜起来。 夏油杰关上门并下了个隔音的帐，五条悟手上直接凝了个苍出来，“啊，是烂橘子的人呢，真是讨厌呐~” “不不不别杀我！”那个咒术师跳起来躲到手术台后面缩着，“我只是一个三级咒术师，我什么都不知道！” 夏油杰控制咒灵把他脱了出来，“看样子伤得也不重啊，能跑能跳的。” 五条悟摘下墨镜，笑着凑到那个咒术师面前，“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被我杀掉，对外呢，我们会说你重伤不治~ “二，和我们定个束缚，治好后贴上符咒假装变成普通人，作为代价呢，我会给你一张一亿日元的卡，以后你在普通人中间做什么我们不会管。” “我选二！”咒术师毫不犹豫。 开玩笑，他就是被推来当炮灰的，天天拼死拼活待遇还不咋地，拿钱去过普通人的舒坦日子不好吗？ “束缚加个条件吧。”夏油杰说，“你将无法以任何形式对外透露，悠雨的术式不会剥夺咒力。” 三级咒术师……三级咒术师没有选择的权力QAQ 虎杖悠雨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医务室的门就开了，五条悟叼着棒棒糖招呼他：“小悠雨~这里很安全哦，来吧~” “好哦。”虎杖悠雨点头。 高层接到报告时脸都皱起来了。 “试探的人说，虎杖悠雨的治疗速度很快，但是他已经是普通人了。” “是装的还是真的？” “真的，我们对他用了催眠术式，问出的还是这个结果。” “可恶啊，这么好的反转术式，居然不能为我们所用。” “要除掉他吗？” “有两个特级护着，你们敢动手？” “留着，拉拢。”一个声音说，“把咒术师变成普通人的效果，要是好好利用，会是把不错的刀。” “没错，要是他听我们的话，还怕那家伙？” ——当然是指五条悟。 于是咒术高层们达成共识，不能动虎杖悠雨，至少，不能明面上对他释放恶意。甚至，为了不让他轻易死掉，他们还要暗中观察和保护他。 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当然没有完全说出来。虽然副作用大了点，那可是能复活的治疗能力，要是自己哪天出了意外，或者快老子了想延寿，指不定还得找他呢。 此时的高层并不明白，放过虎杖悠雨的决定会给咒术界的未来带来多大的波浪，那不是潮汐，而是海啸。 只要我更阴间，杰就阴间不起来 又是一年夏天。 夏天的咒灵是最多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最适合放假的天气。虎杖悠雨上的是普通小学，现在正在暑假，他买了一袋喜久福，一包荞麦面和一瓶酒（让爷爷帮忙买的）到高专来探望哥哥姐姐们。 他没看到五条悟，倒是见到夏油杰和一个不认识的大姐姐在聊天。 “夏油哥哥！”虎杖悠雨把手里的袋子给他，“送你一包荞麦面！” 夏油杰的气压本来还挺低，被小悠雨一闹还愣了一下，“啊……是悠雨…谢谢小悠雨啦……” “哦，这就是虎杖悠雨吗，好小一只。”旁边的大姐姐好奇打量。 “嗯……大姐姐好！” “大姐姐？哈哈，我喜欢这个称呼！”那女子伸手rua乱了虎杖悠雨的头发。 虎杖悠雨：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很多人都喜欢rua我毛( ￣△￣) “吼吼，初次见面，大姐姐我叫九十九由基，是特级咒术师哦！” “是和夏油哥哥还有五条哥哥一样的特级吗？”虎杖悠雨好奇。 “对哦，不过大姐姐平常在国外生活，很少回来，要是小悠雨想去国外旅游的话，大姐姐可以给你很多建议哦！” “好耶！谢谢九十九姐姐！”虎杖悠雨直接把九十九由基划分到好人阵营。 九十九由基眨眨眼睛，“那小悠雨可以告诉大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嗯？” 夏油杰：“……他还是个孩子啊喂！” “有什么关系，小悠雨已经八岁了哎，肯定已经有美丑观念和自己的喜好了！” （作者：不，他没有美丑观念） 虎杖悠雨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很少讨厌别人，只要不打我，不打我的朋友和家人，我都喜欢！” “噗嗤，你这也太傻了吧，会被人贩子拐跑的吧！”九十九由基无情嘲笑。 夏油杰：“都说了还是小孩子啊！” 虎杖悠雨决定转移话题，“夏油哥哥，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呀？” “啊，就是如何让咒灵都消失的话题呢。”九十九由基说。 “喂，九十九，别对他说这些。”夏油杰皱眉。 “他迟早会知道的，还是早点告诉的好。” 虎杖悠雨：？OvO 九十九由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小悠雨应该不知道，普通人和咒术师都有咒力，但普通人是不能控制自身咒力的，所以会形成咒灵。换言之，咒术师是不会产生咒灵的。” “哦。”虎杖悠雨似懂非懂。 “所以，要消灭所有咒灵的话，只要让世界上没有普通人就好了，比如，让所有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她说。 “嗯嗯。”虎杖悠雨点头。 “那小悠雨有什么建议吗？”九十九由基问。 “哎？”突然被提问的小孩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是想知道小悠雨有没有办法消灭所有咒灵啦。”九十九由基说，“你知道嘛，夏油杰想的部分比我的还要激进呢。” “唔……我想想……”虎杖悠雨思考片刻，“我听说，咒力天赋和遗传有关，咒术师比普通人少很多很多，如果要把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从生物学角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人类灭绝了，就不会有咒灵啦！” 九十九由基：“……” 夏油杰：“……” “不是，你说什么？”夏油杰感觉自己耳朵好像出了问题，他忍住掏耳朵的冲动把虎杖悠雨抱到椅子上来，“什么……人类灭绝？” “对呀。”虎杖悠雨的表情还是那么乖巧，但说出的话却是相当恐怖，“咒术师的后代也会出现普通人，所以哪怕现有的普通人都消失了，以后还是会有普通人出现，然后产生咒灵。所以，要完全消灭咒灵的话，人类灭绝就可以啦！” “……不是，这不可以吧！”夏油杰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我们可都是人啊，不能因为咒力就让人类灭绝吧！” “但是，你们不是在讨论如何彻底消灭咒灵吗？”虎杖悠雨疑惑地挠挠头。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担心，人类灭绝会对世界造成不好的影响吧！” 他点点头，很坚信地说：“你们放心吧，地球不会因为缺少某一种物种就停止转动，哪怕是冰川期，对她来说也只是换件衣服而已。世界是不会毁灭的，毁灭的只有人类。 “人类虽然特殊，但确实是动物中的一种，而世界上每天都有动物在灭绝，所以人类灭绝也是没问题的。 “而且据我所知，人类的活动已经对其他物种产生了不好的影响，从科学角度来看，人类的灭绝对其他生物来说是一件很大的好事！” “不对啊！这不是重点啊！”夏油杰捂住虎杖悠雨的嘴。 “……噗，哈哈哈哈哈……”九十九由基憋不住了，“该说小悠雨太天真，什么都不懂吗……这种话被普通人听见是会被当成反社会的吧哈哈哈哈……” “悠雨，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夏油杰语重心长地说，“虽然那些猴……人类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那个什么进化论不是说了吗，从科学角度上，一切存在都有道理。” 他还特意加重了“科学”二字。 “但是或许这是进化的一部分呢……”虎杖悠雨因为被捂嘴，声音闷闷的，“进化的过程本来就不美丽啊，相反，它丑陋至极。” 夏油杰炸毛：“不！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美好，但是我们可以让它变成美好的样子啊啊啊！*”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九十九由基在狂笑。 “好吧好吧，你们慢慢聊，我订了一家店的高级寿司，现在得走啦。”笑够之后，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快去吃吧！你一句话就让悠雨发出这么极端发言，不能再让你们接触了！”夏油杰喊。 虽然他之前也说想消灭普通人……但人类灭绝是绝对不行的啊啊啊啊—— 九十九由基离开了，虎杖悠雨还被捂着嘴巴，“夏油哥哥……” “乖，悠雨，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夏油杰温和地说，“我们去吃好吃的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但是我不饿啊。”OvO “……那我们去看电影？动画片和其他电影都可以。”夏油杰温柔地摸摸虎杖悠雨的头。 “唔……我喜欢看书。” “好啊，什么书呢？”夏油杰心想终于转移注意力了。 “《九三年》*和《人间失格》*，我最近想看日法双语的《巴黎圣母院》*，夏油哥哥这里有吗？”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文化。 “夏油哥哥这边只有漫画和一点流行。”初中学历的夏油杰发出不看名著的声音。 “漫画也好看呀，夏油哥哥这里有EVA*吗？” “……”孩子你看点阳间的东西啊！ “夏油哥哥这里有神奇宝贝的录像带，我们去看看吧。”夏油杰挤出微笑。 “哦……”虎杖悠雨有点失望。 “……悠雨不喜欢神奇宝贝吗？” “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神奇宝贝没有夏油哥哥好，夏油哥哥的咒灵那么多呢。” 夏油杰：被夸了！ “不能这么说，咒灵毕竟长得不好看，而且几乎没有理智，不能作为‘伙伴’存在。”夏油杰说，“神奇宝贝里的羁绊可比我和咒灵的美好的多。” “但是我觉得夏油哥哥更厉害啊。”虎杖悠雨的眼神很认真，“咒灵玉那么难吃，你都吃下去了，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好几天吃不下饭，只能打葡萄糖来维持生存吧。” “……其实还好，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而且夏油哥哥一直在努力保护不认识的人，却不被保护的人认同和理解，一定很难过吧。”虎杖悠雨继续说。 “……”夏油杰沉默片刻，“悠雨，我们去找熊猫吧，听夜蛾校长说熊猫已经会说话了。” “不要转移话题！”虎杖悠雨支起大腿。他个子小，跪在椅子上才能勉强和坐着的夏油杰平视。 “明明你很不开心，从天内姐姐那时起就不开心了，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虎杖悠雨双手叉腰，“你明明答应我了，会把不开心的事告诉我们的！” “……真的没有，我…就是最近胃口不好所以看起来没精神……” “杰（Suguru）。”虎杖悠雨说出他的名字。 夏油杰：…… 虎杖悠雨收起所有的表情，稚嫩的脸庞无比平静，一蓝一紫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夏油杰知道，小悠雨这样就是生气了。 “悠雨……你先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虎杖悠雨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我知道你的想法，强者有保护弱者的义务，咒术师要让普通人远离咒灵。 “但是杰，没有人要求你这么做，也没有任何条文规定你这么做。 “你可以放下这些观念，可以单纯的把祓除咒灵当作工作，可以不救伤害他人的普通人。” “我……”夏油杰感觉有点头痛，一只手撑住头，“我做不到，悠雨……而且你不也一直在保护别人吗，上个月，你把闯入火车轨道的小孩拉出来，自己却被碾碎了一只脚……” 咒术界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和保护他，所以这件事他们都知情。 “我和你不一样，杰。”虎杖悠雨摇头，“我保护他人，并不是因为我认为他们需要被保护，而是因为我单纯的喜欢人类，仅此而已。 “我深刻的明白人性的阴暗面，明白人类的缺点，我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聪颖的、会创造奇迹的物种。我并不将此视为责任或教条，对我而言，人类生命的价值和其他生命并没有太大区别。 “你可以理解为，我对人的喜爱与保护只是出于爱好，这并不会给我带来负担，因为我随时都可以放下。” “……很极端啊，悠雨。”夏油杰叹了口气，“算了，我也没好到哪去。 “而且你一个小孩子说什么明白人性的阴暗啊，你连小偷都没有遇到过。” “我没遇到过小偷。但我知道很多人就像猎刀鳐一样，会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对向他人。还有的人像重甲蟹，只会用尽全力保护自己而不理会别人的痛苦。” “……这些是童话故事的动物吗，那我像什么呢？” “杰就像悠悠海獭，只要别人对你好那么一点点，你就会围着别人玩贝壳，希望别人也开心。”虎杖悠雨说，“也很像膨膨兽，哪怕有人伤害了你，你也只是看一眼，不会起身反击。 “不一样的是，膨膨兽是喜欢晒太阳懒得反击，而你是在大义的沼泽中挣扎，无力反击。” “原来我在悠雨眼中，是这样的吗……”夏油杰第一次露出疲态，“这样是不是很蠢啊……” “不算蠢，只能算孩童般的天真可爱吧！”虎杖悠雨摸摸夏油杰的头。 夏油杰嘴角抽搐了一下，“那……谢谢？” “不用谢。”虎杖悠雨真诚地说，“毕竟能在成长过程中保持一颗童心，是非常难得可贵的事呢。” 夏油杰：……怎么办，比小自己九岁的孩子教训了，好像还被嘲讽了。 （作者：不，他真的没有嘲讽你，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整理了一下心情，夏油杰站起身，“好吧，我们出去逛街，然后找地方吃顿丰盛的晚餐吧！悠雨，要抱抱吗？” “要。”虎杖悠雨张开双臂。 夏油杰一手拖着他的屁股，一手扶着他的背，以标准的抱宝宝姿势抱起了他，“啊，小悠雨好轻，要多吃点肉才行。” “我是标准体重哦，但是杰的骨头都能磕到我啦。” “……是吗，那我也多吃点肉好了，我们今晚吃烤肉？” “要荤素搭配！杰的增肥要从均衡饮食开始！” “好~小悠雨看的书多，听你的。” “那我们先去书店给你买书，要意义深刻的名著。然后去饭店，按照亚洲饮食金字塔的比例点餐吃饭。最后我们回到高专，你要开始写日记，把每天不开心的事写下来，还要写自己的情绪和困难分析。” “……听起来好多，一定要这样吗？”夏油杰表示能不能只吃饭。 “一定要这样，我会检查的！” “……好吧。” “还有，以后你不准吃一级一下的咒灵，就算再喜欢收集也不可以！我会让五条哥哥监督你的！” “……对我叫名字，对悟就叫五条哥哥吗，好偏心啊悠雨。” “不准转移话题！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虎杖悠雨气鼓鼓。 “听到了，听你的听你的，不生气了。” 《青少年心理学》 接下来的几天，虎杖悠雨一直跟着夏油杰，不管是休息还是出任务都跟着，辅助监督拉都拉不开的那种。 不过，这几天，夏油杰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起码不像前几天那样一直挂着黑眼圈一副要从楼上跳下去的样子了。 虎杖悠雨打了个哈欠。 “抱歉啊悠雨，让你也要跟着我跑任务。”夏油杰愧疚地摸摸他的头。 “我就当公费旅游……呼噜……”虎杖悠雨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杰！你看我买到了什么，限定款喜久福！”五条悟突然闯进寝室。 “你就不能敲门吗！”夏油杰头上冒出井字，“悠雨正准备睡觉！” “啊什么，小悠雨居然在你这里？！我都不知道！”五条悟凑过来，“好过分！居然不告诉五条哥哥你来高专玩了！” “因为五条哥哥一直没有回来啊……”虎杖悠雨还是有点困，“杰的任务也很多，但平常还是会回来的嘛……” “为什么叫他就是杰，叫我就是五条哥哥啊！这不公平！”五条悟炸毛。 夏油杰：“喂，这根本不是重点吧！”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先悠雨叫我名字~”五条悟的墨镜耷拉下来，露出可怜巴巴的漂亮眼睛。 “那……悟（Satru）？这样可以吗？” “好耶！小悠雨叫我悟了！果然我和小悠雨关系最好了！”五条悟欢呼。 “……悟，你的喜久福是悠雨的了。” 五条悟：我tm直接把喜久福塞进嘴里我tm吃吃吃。 “不过说起来，硝子说悠雨在跟着杰出任务哎。”五条悟边吃边说，“悠雨之前就没有这么黏人。” “因为悟不需要黏吧。”虎杖悠雨揉揉眼睛，“悟有足够的力量和自信，是一个不会自卑的孩子了。” “纳尼纳尼，在悠雨眼中我居然是孩子吗！” “他没说错，你心理年龄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夏油杰补刀。 “那杰只有五岁！” “那也比你多！” 虎杖悠雨趴回沙发，用靠枕捂住头，睡觉。 五条悟和夏油杰适时停下，如果再打扰悠雨睡觉的话，肯定会受“三天不搭理你之刑”！ 而且是真的不搭理！完全把人当成空气的那种！ 夏油杰给悠雨盖上一层毛毯，拿起书跟五条悟一起出去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不是连漫画都没空买了吗”五条悟问。 “是悠雨和我一起看的，他还要学法语。” “哈？八岁小孩，学法语？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他一直有听法语新闻。”夏油杰回忆，“我觉得，他的听力已经接近四级水准了。” “……法语，还是听新闻来学，他是什么没有童年的语言小天才吗？”五条悟发出疑惑的声音，“哪怕是我，也是十岁才到英语六级的水平啊。” 作为五条家未来的家主，他不可能不和国外咒术界接触。所以，除了咒术相关，五条悟从小就会学习不同外语和礼仪。当然，外语是会了，礼仪另说。 夏油杰抓住了奇怪的重点：“你……十岁就英语六级？” “是啊，我还学过法语中文德语俄语呢。不过上高专后就没复习过了，现在顶多只会最简单的日常交流吧。” 夏油杰：“……只有我不会外语？！” 五条悟眼睛一亮，露出嘲笑的表情，“哇~杰不会外语，好弱哦~~” “你滚开啊！我现在就要学！”至少不能比小悠雨差啊啊啊！ …… 在第n次替夏油杰拒绝掉二级任务后，虎杖悠雨去走廊里晒太阳。 “是虎杖弟弟？在晒太阳吗？”灰原雄路过，“现在天气很热哎，这样晒不会中暑吗？” 虎杖悠雨摇摇头，“我会在中暑前回去。” “那就好。说起来，虎杖弟弟真的很喜欢晒太阳啊，却一直晒不黑呢。” “唔……因为我是不易黑体质？”虎杖悠雨猜测。 “可能是吧。” “灰原哥哥，你要去做任务吗？”虎杖悠雨问。 “嗯，我和七海去做一个二级任务，是一个偏远地方的土地神，虎杖弟弟想要什么土特产吗？” “唔……我没什么想要的，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收集一点民间传说吗？只要是民间传说就可以。” “没问题哦。”灰原雄觉得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听故事。 “对了灰原哥哥，这个你先拿着吧。”虎杖悠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球。 “这是……”灰原雄感觉这个球上有咒力，是咒具吗？ “是悟给我的，他说这个可以抵挡一级咒灵的全力一击，我还有一个，这个就给你们吧。” “什么？！抵挡一级咒灵？那至少是一级咒具了！”灰原雄瞬间觉得这球烫手，“不行，这个太贵重了！”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那就先借给你们，没有用到再还好了。不是说任务地点很偏远吗，要是遇到意外就不好了。” “这……那谢谢虎杖弟弟了！我会尽量把它完好地拿回来的！” “不用谢。” 七海建人从旁边走过，“灰原，走了。” “啊，好的！再见啦，虎杖弟弟！” “再见——”虎杖悠雨挥手。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远去，夏油杰来到走廊上，“悠雨，我要去做一个任务，一起去吗？” “可是你才推掉一个任务啊。”虎杖悠雨不开心，“又有任务了吗。” “没办法啊，咒术界人才稀缺。”夏油杰揉揉他的脑袋，“这次任务有点特殊，‘窗’说是二级，但村民执意认为那里还有其他‘邪物’，所以没安排给其他咒术师。” “哦……那好吧……” 他们简单收拾一下就上了辅助监督的车。虎杖悠雨抱着毛球咒力，对夏油杰说：“杰，你昨天看书看到十一点了吧，看了多少？” 感觉夏油杰一旦开始看书，比自己还要成瘾啊，明明是个喜欢玩的年轻人哎。 “啊…下次我会早点睡的——看得不多，就是有的地方我有点不理解，所以琢磨了一段时间。” “什么地方不理解？” “就是卡西莫多背负冤屈受刑的地方。”夏油杰看的正是虎杖悠雨想要的双语《巴黎圣母院》，“明明卡西莫多只是长得丑，为什么别人会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恶意呢？” “嗯……因为人类是一种喜欢美丽的生物吧，追求美是人的天性。”虎杖悠雨说，“同时，人很慕强，在巴黎圣母院的年代，卡西莫多是社会底层人士，身患残疾，没有亲人和朋友，很容易成为别人发泄恶意的目标。” “这样么……”夏油杰思考，“我还是不能理解那些人的想法。” “所以人们制定法律来限制人了啊，这样才能尽量让弱势群体免受其他群体的侵害。”虎杖悠雨的说法非常官方。 “确实。”夏油杰肯定，“要是在现在，侮辱他人是会判……那个叫什么来着？” “侵犯名誉权。”虎杖悠雨提醒。 “对！啊，法律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我只看了一点就看不下去。”夏油杰苦恼，“明明悠雨就能记下来的。” “因为我对法律抱有好奇，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 “悠雨对什么都很好奇吧。”真是有活力啊。 “有好奇才有动力呀！”虎杖悠雨：骄傲.jpg 夏油杰宠孩子式摸头。 虎杖悠雨心里也松了口气。好几天了，夏油哥哥的精神状态好多了，连吃饭都比以前积极了。 没收n个一级以下咒灵球的小孩收起包里的《青少年心理学》。 然而，接下来发的事使他间隔短短几天时间再次生气。 这个村庄的咒灵只是一个二级咒灵，很容易就被夏油杰搓成球——然后被虎杖悠雨没收了。 但是，当村民领他们来到一个阴暗的小屋子的时候，夏油杰身上骤然爆发的低气压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大人，这就是那两个魔鬼了。”村长笑得非常谄媚，“请大人施法，处决她们！” 那个女孩看起来和虎杖悠雨差不多大，瘦瘦小小的，身上满是伤口和淤青，此刻正互相抱着缩在角落里。 关着他们的房子也很小，地面上满是污秽，还能闻到腐烂食物的臭气。 “大人？”村长见夏油杰没有说话，笑容凝固了一点，“大人，是她们很难处理吗？” “你出去。”虎杖悠雨对村长淡淡道。 村长不悦，“这是术师大人的决策，你一个小孩干涉什么！” 但虎杖悠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双眼如同毫无波澜的水面。 村长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腿软，好像被猛兽视作了猎物一般。 他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或许，或许这两个人之间，这个孩子才是主导者。 村长慌乱地逃走了，虎杖悠雨拍拍低气压的夏油杰，“你准备怎么做？” 夏油杰看着那一对双胞胎，言语中是不可忽视的愤怒，“把幼年咒术师当作怪物来囚禁……这群可恶的猴子” 他实在太生气了，甚至重新将普通人称为猴子。 “信息闭塞的古老村庄，将恶意发泄在孩子身上的村民。”虎杖悠雨说，“杰，这次要由你来救卡西莫多了。” “……”听到熟悉的名称，夏油杰稍微冷静了下来，“有一瞬间，我突然认同了你之前‘进化是丑陋的’这个想法，想杀掉这些村民。他们对待人甚至不如猴子对待同族。 “但是谢谢你叫醒了我，悠雨。” 他看看虎杖悠雨，再看向双胞胎，眼中的同情和愤怒持平，“我想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要放出咒灵，不杀人，但是要破坏农田，杀死家畜，毁坏衣物，不停在村民耳边发出嘶吼，让这些人永远无法平静地生活，只能整日战战栗栗生怕自己死亡。 但虎杖悠雨说出了和他想法截然不同的话：“那么，报警吧。” 夏油杰：“……哎？” “报警啊，既然是人类，就属于人类法律的管理范畴。”虎杖悠雨一脸‘你怎么笨笨的’的样子，“我观察过了，按照这些村民的性格，违法的事一定没少干，就让他们在监狱中忏悔吧。不过出来之后可能会面对人财两空无人雇佣的情况，但那也只是他们咎由自取。” 夏油杰想了想，如果把这些人送进监狱，哪怕几年后会出来，也会遭到别人的鄙夷与嘲笑…… 实在是太好了！ 这才是正确的以牙还牙方式！ “好，就这么办！”夏油杰锤手。 “对了，这两个孩子我们要救走，她们无家可归，我希望她们能在安全舒适的环境里长大。” “嗯。”虎杖悠雨点头，“交给我吧，我也是小孩子。” 夏油杰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啊，悠雨也只是小孩子呢……是这些天经常和悠雨讨论书籍和外语，还总是受安慰…他差点把悠雨当成大人了。 就连在刚刚，他也主动征求悠雨的意见，想要寻求帮助。 夏油杰捂住发红的脸，啊，怎么可以这样！自己实在是太丢人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 虎杖悠雨在铁栏外面坐下，向里面的双胞胎姐妹招手。 双胞胎很害怕，缩成一团。 “别害怕。”他说，“我们不是来伤害你们的。” 为了论证这句话，他手中出现水流，流向那对双胞胎，眨眼间就治好了她们身上的伤口。 双胞胎只感觉有凉凉的水从身上擦过，受伤的地方就不疼了，还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的术式哦，我们和你们一样，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虎杖悠雨举起毛球咒灵，“就是类似这样的东西！” 双胞胎看着他手中的毛球，直觉认为这不属于任何常见动物，好像……确实和她们见过的怪物是一样的…… “我叫虎杖悠雨。”小男孩说，“那个大哥哥叫夏油杰，我们会带你们离开这个地方，去城市里生活。以后，你们不用再害怕了。” 两个女孩子听着这些，还有一点不敢相信。其中一个女孩子说：“那……你们不会打我们，也不会给我们吃馊了的饭吗……” “当然不会！你们会住温暖舒适的房子，穿干净漂亮的衣服，吃新鲜好吃的食物！”虎杖悠雨的眼睛非常真诚，“杰还有很多小咒灵，可以给你们当宠物。” 夏油杰也点头，“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小咒灵的话，有的不是很好看，我会多去找找更好看的咒灵。” 这两个陌生人看起来不在说谎，而且那个小男孩是那么干净细腻，还愿意出手为她们治疗伤口…… “我……我叫菜菜子，她叫美美子。”其中一个女孩说，“我们……我们想和你们走！谢谢你们！” 他们带着两个女孩离开了村庄，坐着夏油杰的大鲾喷咒灵来到了周边城市的一个酒店。 “她们的肠胃很虚弱，只能吃好消化的食物，不能太多。”虎杖悠雨提醒点餐的夏油杰。 “饭团，煮的软烂的炖肉，可以吗？”夏油杰问。 “可以。”虎杖悠雨点头。 定完餐，夏油杰出去帮双胞胎买衣服，毕竟她们现在的衣服太破旧了，还有很多泥土和细菌。 等他回来时，饭已经快送来了，而虎杖悠雨在和双胞胎一起玩他留下的毛球咒灵和蝴蝶咒灵。夏油杰注意到，双胞胎身上的污秽已经洗干净，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衣。睡衣大了很多，但领口和下摆被别针修理了一下，小孩也可以勉强穿了。 夏油杰：好靠谱的未成年人！ “夏油大人！”菜菜子和美美子看到他回来，开心地起身迎接。 “我回来了……”夏油杰温柔地摸摸她们的头，“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哥哥或者直接叫名字都可以的。” “夏油大人是很好的人，我们不能如此无礼！”菜菜子说。 “但是也不用这么严肃啦。”夏油杰无奈。 以后就会好了。 这两个孩子只是刚刚从那样的地方出来，对一切陌生的事物都很害怕。等以后，她们会变得自信、优秀，会快乐地长大。 至于那些猴子……啊，还是让他们一辈子忏悔吧！ “杰，这个蝴蝶咒灵，还有吗？”虎杖悠雨小跑过来。 “呃……我只有这一个，悠雨喜欢吗？”夏油杰有点意外。 这个咒灵是一次去任务的路上顺手收的，当时悟还说他少女心，就连硝子都说这个咒灵没什么意思，只有小女生会喜欢。 “要是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多注意一下，可能会遇到其他的蝴蝶咒灵。”夏油杰说。 但虎杖悠雨只是摇摇头，凑过来。 夏油杰蹲下身子，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菜菜子和美美子很喜欢这个，但是只有一只。” 他明白了，两个女孩，应该都有蝴蝶才行！ 然而小悠雨打破了老父亲的斗志：“我们说好了，不吃一级以下咒灵了。” 夏油杰：“……那怎么办？” “去买两个做工精致的蝴蝶饰品吧，可以明天早上给她们，作为迎接新生活的第一个‘惊喜’。相比咒灵，普通人也能看到的饰品，她们会更喜欢的。” 夏油杰：！！“真是绝赞的建议，悠雨真是靠谱的未成年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正在小心又开心地看自己的新衣服，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惊喜在等着她们。 饭后，三个孩子乖巧地在床头坐好，夏油杰从虎杖悠雨的小包里拿出一本书（悠雨の书单之一），给小孩们念着。 “在一家人收拾桌子准备吃早饭时，芬问她的母亲：‘爸爸拿着斧子去哪儿了？’ ‘去猪圈了。’阿拉贝尔太太回答，‘昨晚生了几只小猪。’……”* 天边橘红色的余晖渐渐被蓝紫色覆盖，天空披上深色的被罩，月亮藏在树后调皮地眨着眼睛。 常年休息不足的双胞胎姐妹在天黑后不久就睡着了，哪怕已经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她们依旧依偎在一起，缩得小小的。 夏油杰看着她们，只感觉心都要融化。 他放下书，小声问一旁的小男孩：“悠雨，等会和我一起睡吗？” 他定的是双人间，有两张床，两个女孩睡一张还有富余，但悠雨是男孩子，可能会介意。 虽然这个年龄的小孩一般男女有别，悠雨还说过“只要不伤害他的朋友家人他就会喜欢”这种话。 虎杖悠雨点点头，“好啊。” “辛苦你了，可能会有点挤。”夏油杰有点惭愧，他个子很高，体格也壮实。 明明是召唤师却能当近战大猩猩.jpg “不麻烦，杰才是更辛苦的。”虎杖悠雨摇头，“找证据请律师和照顾我们的事都是杰在做。” “明明是悠雨在照顾我们啊。”夏油杰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是有点没用，很多时候还有悠雨来关心。”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没有啦，杰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这里还有需要杰来帮忙的……” “嗯？” 虎杖悠雨拉出长长的书单。 夏油杰：“……呃……这些……是我要看的……还是菜菜子她们看的？……” “前面一半是专门给她们的，包括识字、国文基础、数学基础和一些自然百科与人文百科。”虎杖悠雨非常认真地说，“她们的年龄该上国小了，需要把落下的知识补补，还要扩宽眼界。有空的话，可以请人带她们多出去走走，利于回归社会。” “好专业……”夏油杰有点蚊香眼了。 “后面一半是她们和你都要看的。”虎杖悠雨说，“都是没有年龄限制的好书。” “嗯……嗯？我也？”夏油杰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也要……能不能先不看啊……” 之前的书单还没有完成QAQ “我建议你一年内看完哦，二级以下的任务可以交给别人，但是别人看的书不会进到你的脑子里呢。”虎杖悠雨叉腰。 “而且，杰也需要扩宽眼界啦，一直待在日本咒术界会目光狭隘的哦。” “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这么多书……啊，果然扩宽眼界还是直接旅游更好吧。”夏油杰想到某个常年在国外摆烂的特级。 “在出国旅游前，至少要会英语哦。”虎杖悠雨眨眨眼睛。 夏油杰：……累了，毁灭吧，世界！ 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心情，夏油杰面对书单的后半部分。 啊……嗯……嗯嗯……呃…… 哼啊啊啊—— “诗集和摄影集我能理解，但为什么还有原著直译版的《安徒生童话》啊？”夏油杰不理解，“原著直译和市面上常见的译本有什么区别吗？” “有很大区别哦，市面上常见的译本有很多删减的。”虎杖悠雨说，“听过《海的女儿》吗？” “当然听过，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了。”夏油杰回答，“美人鱼爱上了人类王子，用声音去换取双腿，但王子没有认出她，最终不愿意杀死王子拿回尾巴的小美人鱼变成了泡沫。” “这是删减版，原著不是这样的哦。” “嗯？” “原著里，人鱼没有灵魂，但人类有。小美人鱼希望拥有不灭的灵魂，所以她换取双腿去找王子，因为传说中，人类在爱上其他人时，会将灵魂分一半给爱人。 “但最后，王子没有爱上她，她也放弃了这一条路。姐姐们给她带来剪刀，但她很善良，不愿意伤害他人，于是她在太阳升起时化为泡沫。 “但小美人鱼并没有死亡，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高天之上，云朵和鸟雀成为她的同伴。神告诉她，因为她的善良和勇敢，她已不再是海的女儿。 “她成为了天空的女儿。 “三百年后，她将拥有一个不灭的灵魂。” 虎杖悠雨的声音稚嫩，但语气就像任何一个为孩子讲述童话的母亲一样，温和而有力量。 夏油杰听得一愣一愣，这不是他听过的版本。不过…… “原来完整版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是单纯的爱情故事……这么说来，明显是原版的意义更加深刻啊。” 不是为了追求爱情而失去生命，而是靠自己的品德获得不灭的灵魂。 夏油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该看原版直译的。” 不然菜菜子和美美子天天听爱情故事长成恋爱脑了怎么办！ 于是，夏油杰开始了他的养娃之路。 对此，高层的意见很大。 一开始夏油杰还是会做任务的，但时间一长，他天天翘班踢皮球，不是在养娃就是在养娃的路上！ 他甚至愿意带小孩去各种景点旅游，都不愿意出任务！和另一个特级九十九由基简直卧龙凤雏！ 不就是两个可能会成为咒术师的小孩吗！有必要这样吗！你请个保姆不行吗！ 夏油杰：谢邀，两个孩子很敏感，别人来我不放心。 对了，他在做收养了这对双胞胎的任务时，另外两个高专学生遇到了意外，原本定为二级的土地神任务实际是一级咒灵。最后是用了悠雨给他们的防御咒具才幸免于难，重伤跑回高专找硝子学姐了。 夏油杰正在自学法律，闻言直接活学活用，带两个学弟去总监会找说法，拿了不少赔款和精神损失费。灰原雄直呼夏油学长实在是太好了。 高层生气，高层愤怒，高层愤怒得快要爆炸。 然后他们继续暗中调查，发现夏油杰带娃的和他们来要赔款的事件中居然都有那个副作用反转术式的影子。 虽然有副作用，但那也是反转术式，还有两个特级撑腰……他们完全不能拿他怎么办！ 高层直呼造孽。 五条悟知道后快乐地送了他们几个愤怒的小鸟玩偶。 高层：比愤怒的小鸟更加愤怒。 于是虎杖悠雨的日子就在自己上学——回家陪弟弟——陪菜菜子和美美子——去高专听五条悟将他欺负高层……中间过去了。 令他惊讶的是，几个月后，夏油杰决定暂时退出咒术界，去考大学（？） 他问起这件事时，夏油杰说：“悠雨，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带孩子和看书都让我明白了很多，我决定去上大学，不留在咒术界的一亩三分地了。” 啊，居然连花国的俗语都学会了吗。 “那你准备上哪个大学，读什么专业啊。”虎杖悠雨问，“要高考的话，很难吧。” 毕竟高专几乎没有高考文化课。 “我想申请留学，去国外读书……专业的话，我决定学法。” 夏油杰身上散发恶猴子都给我去坐牢的光辉。 虎杖悠雨同意他的想法，“我支持你。那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我帮她们也一起办签证去国外读国小了，她们很好学，又黏着我。”夏油杰说这句话的语气很苦恼，但表情却十分宠溺。 已经变成男妈妈了，五条悟如是评价。 “接下来几年可能很难见面，不过我读完就会回来的。”夏油杰摸摸虎杖悠雨的头，“这段时间里要保护好自己啊，悠雨。有事的话找悟，没事就不用了，没有危险的时候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嗯。”虎杖悠雨顺应他的话点头。 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悟，还有多久啊，我要回家吃饭了。” “哇，悠雨好无情！说了是要给悠雨一个惊喜呢！” “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啊。” 夕阳下，一个腿长帅气的白发青年抱着一个白净的粉发小孩走着，拐过几个弯，来到一条小路上。 “呦西，找到啦！”五条悟装作找了半天才找到人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六眼早就看到目标在哪了。 “伏黑惠小朋友，看这里看这里~”五条悟把虎杖悠雨举起来左右摇摆。 虎杖悠雨：有点晕。 前面背着书包走路的伏黑惠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身去看，就见到一个没正形的大人举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在摇。 伏黑惠：起猛了，看见神经病了。 “怎么样，悠雨开心吗？有一个和悠仁一样大的小鬼头哦！”五条悟说。 “……”虎杖悠雨自然认出了伏黑惠，“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五条悟笑容僵住。 虎杖悠雨听到美咲灵魂的笑声：“哈哈这个男生看起来好傻啊。” “确实……老婆别瞪我！我要是知道他的德性一定不会把惠给他啊！”这是灵魂甚尔。 伏黑惠不知道父母的灵魂在自己身边，只是死鱼眼地看着眼前人。 五条悟把虎杖悠雨放到地上，然后给用手自己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发型：“哈哈哈！小惠要有一个帅气强大的监护人了！惊喜吗！感动吗！” 伏黑惠：……想打人。 “我不认识你。”他说。 “没关系没关系，你爸爸把你卖给我了哦~”五条悟伸出咸猪手。 伏黑惠皱眉，那个不知道死哪去了的老爸，连长什么样他都不记得，但他记得这个老爸很让人讨厌。 这种人把自己卖掉也很正常，但伏黑惠不喜欢这个白毛。 “五条先生，人口买卖是禁止的，如果你不想杰把你送去踩缝纫机的话，还是安静点的好。”虎杖悠雨叉腰。 “好好好。”五条悟像拉拉链一样把自己嘴巴拉上。 美咲：“啊，虎杖弟弟很靠谱呢！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了！” 甚尔：“惠也很聪明嘛……哎呦！” 美咲：“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被火化了我原地表演一个掀棺材板！” 虎杖悠雨眨眨眼，惠的父母都很活泼啊。 （作者：你管这叫活泼吗喂！） “是这样的，伏黑弟弟。”虎杖悠雨说，“你的父亲因为一些事将你卖给了一个大世家，但人口买卖违法，我们会制止这件事。但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抚养你，所以五条先生想要收养你。” 他回头看了下五条悟，然后继续说：“不过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会在你们成年前提供生活费和学费。 “但我建议你同意被收养，五条先生很年轻，但很有钱，可以给你们最好的学习和生活资源，也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这些话从一个孩子身上说出来容易让人觉得这是玩笑，但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伏黑惠也是从小担起大梁的孩子，心思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他敏锐地听到“你们”二字。 “你说的收养……包括津美纪吗？” “是的，毕竟你们是姐弟嘛，又都没有经济能力，还是一起比较好。”虎杖悠雨说。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津美纪，是刚刚美咲告诉他惠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的。 几岁的孩子都是渴望亲情的，伏黑惠的父母都已经死去，继母也离开了，唯一的亲人是和他相依为命的伏黑津美纪。惠肯定是希望和姐姐一起生活的吧，他想。 伏黑惠有点动摇，但还是保持着理智：“你们……要如何证明？” “这还用证明吗，我可是五条家家主——”憋坏了的五条悟一发生就被虎杖悠雨踹了一脚。当然，因为没什么威力，没触发全自动无下限，他裤脚上留下一个小鞋印。 “悠雨被杰带坏了！我的裤子才买的哎，花了25万円的！”五条悟捂脸作痛心状。 伏黑惠：……明白了，这不是有钱，是有病。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决定放出一团水流。 看见那团水流，伏黑惠愣了一下，然后立即进入警戒。 “伏黑弟弟，你能看见这团水吧。这个和你平常能见到的怪物一样，都是咒力组成的。”虎杖悠雨说，“这是我的术式哦，可以当水用，不过不能喝。 “五条先生也有术式，是一个术式家族的家主，所以他确实很有钱。” 伏黑惠不知道这种力量和有钱有什么关系，但看虎杖悠雨这么努力证明的样子，也渐渐放下了戒备。 “我要去问津美纪。” “好的。”虎杖悠雨点头，“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五条悟：不可能哒！我已经准备好收养手续啦芜湖！ 不过最后，伏黑津美纪也同意了被收养，从这一天起，五条悟正式成了伏黑家两个孩子的监护人。 五条悟拍了张照片给海峡彼岸的夏油杰：“我也有两个小孩了哦~还是儿女双全呢~” 夏油杰：……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要拐卖儿童了吗！ 五条悟：怎么会~~去可是他们的合法监护人哦~~ 夏油杰：你别吵，我打电话给悠雨。 然后就在悠雨那里得到了确认。 “嗯，他们是甚尔大叔的儿子和继女，甚尔大叔临终前托付给悟的。” 夏油杰震惊，夏油杰不理解，夏油杰思维升华。 夏油杰：妈妈生的.jpg 就在五条悟收养两个孩子没几天，禅院家就找来了，并表示拥有十种影法术的惠必须回归禅院家。 对此，虎杖悠雨要求五条悟关掉了电话，并于第二天带着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还有一位普通人，和五条悟去敲了禅院家的大门。 五条悟：明明我是带头的！ 给禅院家找茬哎！他双手双脚支持！ “不用想了！”禅院扇满脸怒气，“禅院惠是我禅院家嫡系，拥有我禅院家祖传术式，必须回到禅院家！” ——一句话四个禅院，还自行把人名字改了。 “我在你身上没有看见对惠的尊重。”虎杖悠雨面无表情地说，“禅院先生，请问你眼中的惠只是一个十影法吗？” 禅院扇刚想骂你一个小屁孩来干什么，就想起来，这小孩好像是那个能复活的反转术式！ 不过听这语气，是在给他们家十影法说话？这么说他们是朋友？ 果然嘛！小孩子还是更喜欢跟小孩子玩，五条悟才不得这个反转术式的心！ 稀有的反转术式，终究是他们禅院家哒！ 不知道禅院扇脑补了什么都五条悟：继续吃瓜。 “那当然。”禅院扇对虎杖悠雨的态度也好了一点，“这是千年一遇的十影法，是我们禅院家的未来，我们会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他！” 看我们对你朋友多好！快来禅院家！ 谁曾想，虎杖悠雨却对他们表达了厌恶，“那么抱歉了，你们并不适合做他的监护人。” “你说什么？！！”禅院直哉直接炸了。 本来，他是禅院家的少主，继承家族指日可待。结果前几天有人告诉他，他们发现了流落在外的十影法，未来的家主之位应该是十影法的了。 这怎么可以！ 但他查下去，这个十影法居然是甚尔的儿子！ 不愧是甚尔，就连孩子都那么强大！——来自甚尔头号迷弟的肯定。 结果十影法居然被五条家收养了？！这怎么行！不管他的家主之位还能不能保住，十影法兼甚尔的儿子决不能被五条悟那家伙收走！ “不过是一个小屁孩，你有什么资格嘲笑禅院家？！”禅院直哉怒吼，“你以为自己是反转术式就了不起吗！复活后做普通人还不如直接死掉！” 禅院扇：…… 别人都还没说话呢，虎杖悠雨就一脸平静地看向禅院直哉，“我没有嘲笑任何人或任何势力，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惠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是他姐姐最关心的弟弟，是国小里不听话但总能考高分的天才，是会做家务的好孩子，是关心小动物的善良的人。 “在以后，他会在自己喜欢的领域拥有成就，会有自己喜欢的事，有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因为他的善良得到他人的尊敬与认可。 “他可能会成为商人，成为学者，成为科学家，成为运动员，成为爱人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他有无限可能。 “十影法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只是小小的锦上添花罢了。 “而你们却因为‘十影法’就妄图买断他的人生，否认其他可能，将‘十影法’当作他的‘最大价值’，甚至全部。 “你们不适合成为他的监护人，这是一句事实。” 一通话下来，禅院直哉直接哑火了。禅院直毘人也从喝酒中抬起头来，有点惊讶地看了看他。 “现在，还需要我说别的什么吗？”虎杖悠雨喝了一口茶几上的茶。说这么多，他都渴了。 “你……你……”禅院直哉你了半天也没你出半句话来，不愧他没上过普通学校的半文盲身份。 伏黑惠看着虎杖悠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虎杖悠雨拍了下五条悟，五条悟才停止吃瓜。 “呐，连小孩子都觉得你们不适合教小孩子，那惠惠我们带回去了哦~”五条悟笑着说。 “不行！”禅院扇险些砸杯子，“我们花了十亿从禅院甚尔那里买下了禅院惠，别想让我们放人！” “哦~~你确定嘛~”五条悟露出要打架的表情。 禅院众感到杀气，立即进入警戒状态，谈判的房间瞬间充满紧张可怖的气息。 没想到，五条悟只是杀气腾腾地抛出一句话： “人口买卖，可是违法的哦。” 禅院扇：…… 禅院直毘人：…… 你说这个有意义吗！普通人法律那对咒术师有用吗！ 禅院扇正想出声嘲讽，虎杖悠雨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录音笔递给旁边和他们一起过来的普通人。那位普通人站起身，扶了扶眼镜，说：“几位禅院先生，有关人口买卖的证据已经收集完毕，如果你们执意不放人，我们就要法庭上见了。” 禅院家根本看不起普通人，之前一直把他当空气。禅院直哉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一名律师，目前正受五条先生委托为他争取伏黑惠与伏黑津美纪的抚养权。”普通人律师完全不带怕的，“不管是根据法律规定，还是事实情况，你们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监护人。鉴于人口买卖最后一环尚未实施，你们还有和平解决的机会。” 禅院直哉：“放屁！普通人的法律算什么东西！” 律师皱眉，所以他最讨厌这种腐朽世家，都是法外狂徒！ 这时，虎杖悠雨慢悠悠说：“禅院家其实还有最后的机会……” 禅院众：？ 你不是一直在帮五条悟吗怎么又来帮我们了？ 禅院扇：“什么机会？” “如果惠愿意留在禅院家，并原谅你们试图买下他的行为的话。”虎杖悠雨说。 话音刚落，伏黑惠就说话了：“我不愿意。” 禅院众：…… 好家伙，玩我们呢！ “那么，应该没有异议了。”律师推推眼镜，“还请各位禅院先生不要骚扰伏黑惠与伏黑津美纪，也不要再骚扰五条悟先生。” 禅院直哉：“你说什么瞎话呢！谁骚扰那个什么津美纪了！一个没有咒力的女人谁会稀罕啊！” 伏黑津美纪：缩。 伏黑惠皱眉，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还在吃瓜，没有收到伏黑惠的眼神。 但虎杖悠雨收到了。 他真诚地说：“禅院少爷，我擅长治疗，如果你的左脑或脸部肌肉有治疗需要话，我可以给你打折。” “你滚！谁要你治疗了&#%*#￥%……” 禅院扇叫人把禅院直哉拖下去了。 然后，他面部僵硬地对五条悟说：“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暂时同意让他继续流落在外。 “但是，我们希望他成年后能回到禅院家，继承家主之位。” 五条悟再想拿下十影法又能怎么样？十影法又不是五条家的人，连个长老都当不了。 小孩子现在不懂，等他长大以后，还会拒绝当禅院家家主吗？ 绝对不会！他们可是传承千年的禅院家！ 禅院扇还在内心自信，后边喝酒的禅院直毘人却早已看淡红尘。 呵，还等他成年，没看到虎杖悠雨维护人的架势吗，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为了继承大家族背叛他们。 美咲和甚尔的灵魂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开开心心，甚尔也对伏黑惠拒绝禅院家的举动感到很满意。 不过因为自己卖儿子，他又被老婆揪了耳朵。 伏黑甚尔：QAQ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有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站在外面，耳朵贴着墙，把屋子里面的声音都听了去。 “神仙美人学长”（捉虫） “铃铃……”两辆自行车停在花店门口，两个穿着jk的女孩从车上下来。 其中一个女孩捂着脸，另一个女孩忍不住笑容地朝店里张望，“虎杖学长？” “来了。”一名青年从店里走出来。 他皮肤皙白，有着一蓝一紫的美丽异瞳，眉眼带着掩不住的笑意与温柔，一头粉色的及胸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再垂到身前。 他穿的是普通米色风衣和深棕色长裤，宽松的衣服显得他身形有点单薄，但他身上总能让人感到生命的温和与活力。 两个女生内心尖叫：这种神仙美人是我可以看的吗！ “是山本小姐和田木小姐啊，这次还要小雏菊和月见花吗？”他微笑着说。 两个女生迷的不要不要的，“是的是的！” 虎杖悠雨把花用她们之前要求过的方式包好，递给两个女生，“价格还是和以前一样，谢谢惠顾。” 女生们：啊啊啊啊啊—— “谢谢虎杖学长！”其中一个女生说，“虎杖学长的花都好好看！……学长也很好看！” “谢谢田木小姐的夸奖。”虎杖悠雨说，“今天的发型也很适合田木小姐呢。” “是吧是吧，我昨天才去理发店理的！”田木小姐开心地冒泡泡。 神仙美人学长！ 现在是下午，国中放学的时间，时不时就有学生在花店门口停留。有的是为了买花，有的……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神仙美人学长”。 传说这位是高中部的学长，成绩非常优秀，待人也超级温柔，不知道多少女生给他塞过情书（虽然都被婉拒了），甚至连男生的情书都收过不少（当然也婉拒了），是魅力跨越高中部和初中部的，西中最受欢迎的学生！ 可惜，这位神仙美人学长只读了一年高中部就停学做生意了，据说是家里经济拮据，要照顾爷爷和弟弟。 呜呜呜这是什么美强惨人设！ 学弟学妹们对虎杖悠雨的滤镜叠了一层又一层，终是叠成了美强惨神仙美人学长的模样。 然鹅真实的情况是—— 虎杖悠雨因为对一切都抱有好奇，在国中前就有了恐怕的知识储备，从文学历史到化学物理再到天文哲学……拿下每年的三好学生再正常不过。 两年前，他十五岁时，五条悟来问过他要不要进高专读书，他拒绝了。 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咒术界给他的感觉很难受，他直觉上不喜欢。 第二是因为他关心身体日况愈下的爷爷和有点傻傻的弟弟虎杖悠仁，不希望他们接触到危机四伏的咒术界。 要知道，他在咒术界的身份是能复活但会把咒术师变成普通人的反转术式，要是让别人发现了自己的治疗其实没有副作用，让他们知道被骗了的话，悠仁和爷爷可能会被迁怒。 五条悟理解他的想法，这也是他们当初愿意帮他隐藏的原因之一。 这些年来，咒术界高层也没有让虎杖悠雨来治疗什么人。他对外说的复活限制是死亡半小时之内，而且身体完好度95%以上。 但事实上，在咒灵事件中死去的咒术师大多缺胳膊少腿，或者找回来时都过了一两天了，没法复活。而伤不致死的宁愿去高专排队找家入硝子也不愿意失去咒力。 于是，虎杖悠雨这些年很闲，作为反转术式拥有者来说。 不过他还是会暗中帮（五条悟派来送钱的）咒术师治疗。那些咒术师不会泄密，还会给不低医疗费，足以支持他们家庭的日常开销和爷爷的药费。 因为没有正式进入咒术界，高层监视的人在他十岁后就渐渐撤去了，所以也没发现。 但虎杖悠仁的小脑袋瓜随着年龄增长变得灵活了一些，他时不时会问哥哥，爷爷的药费贵吗，要不要他打工挣钱，他还是不买练习册了给哥哥买吧……之类的。 虎杖悠雨一开始和爷爷一起串供说是爷爷退休钱攒的钱，但也糊弄不了多久。 于是他读了一年高中部就停学了，开了一家花店，生意还算兴隆。 隔壁甜品店的小姐姐建议，他可以留长发，再束一个温和的松散低马尾，这样可以吸引更多顾客。 虎杖悠雨对美丑不感冒，但还是照做了。 花店的客人确实多了些，隔壁甜品店的客流量也多了，虎杖悠雨和甜品店小姐姐都很开心。 而经营了花店，虎杖悠仁也天真地以为他们家的钱是花店挣的，不再问了。 甚至学习地更卖力了。他说哥哥是为了补贴家用才停学的，他要好好学习考大学，然后挣很多钱补偿哥哥！ 当时，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说自己并不在意，悠仁只要开心生活就好。 悠仁：感动到哭哭流鼻涕。 悠雨：?_? 他是真的不在意学历。对一个（自认为）心理年龄不知道多少岁的龙龙来说，学历并不意味着一切，他上学主要是为了与人交流，更好地融入社会。实际上，国中的课程并不能教会他什么。 虎杖悠雨：偷偷藏起五门外语八级证书和大堆的获奖证书。 告别了几批来买花的学生，虎杖悠雨准备把一些枯萎的花枝修剪一下，摆一摆造型。这时，一个高大的阴影将他笼罩。 “悠~雨——”某个白羽毛球教室毫无距离意识地扑上来，“好久没有看到悠雨了~今天的衣服很好看呐~” “悟。”虎杖悠雨对距离的意识也很模糊，任由五条悟挂在自己身上，“好久不见。” 五条悟举起手上的袋子，“噔噔噔！隔壁店新出的黑森林慕斯，送给悠雨啦！” “谢谢悟。”虎杖悠雨已经习惯了地收下小蛋糕。 顺带一提，五条悟手里还有两袋满满的甜品，是他自己的。 自从悠雨开了花店，五条悟时不时承包隔壁甜品店的热销品。 隔壁甜品店小姐姐：他真的我哭死。 “悠雨今天可以早点关门嘛~五条老师想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哦！”五条悟搓搓手。 “嗯……有位客人订了花束，在半小时后来拿的。”虎杖悠雨有点为难。 “那就等半小时好了！”五条悟欢快地说，“就算一小时也不碍事！” “好。”虎杖悠雨搬了一个小板凳，去倒果汁。 五条悟熟练地在小板凳上坐下，一米九的身高和令人羡慕的大长腿，搭配木质小板凳……咳咳，居然毫无违和感。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蹲着呢。 虎杖悠雨在果汁里加了一勺糖，递给五条悟，“麻烦悟等我了。” “不麻烦不麻烦！”五条悟喝果汁，“反正我也没干啥啦，硝子总在医务室，杰天天待在律所带着一碴子奇怪的口音说话，学生也都不欢迎我！” 夏油杰现在说话偶尔会有奇怪的口音——因为他在花国留学了几年，嗯，花国东北。 上的是东北大学，据说是因为简称和东大一样，圆了他从前想上东大的梦想。 留学回来后，夏油杰就开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在咒术界处于半隐退状态，除了特级任务一般不理人，一年出不了三个任务。 为什么这样还是半隐退呢？因为他开的律所明面上是普通律师，实际上在咒术界小有名气，擅长处理咒术师之间和咒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问题。 甚至两名一级咒术师——他的高专学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进了事务所工作。 七海建人：咒术师都是狗/屎！ 灰原雄：我永远相信学长！ 五条悟现在是咒术高专的教师，平常确实见不到杰了，但是…… “为什么悟不受学生欢迎呢？”虎杖悠雨好奇。 “不知道哎~”五条悟无辜摊手，“我超——关心他们的！但是学生们都不怎么喜欢五条老师，呜呜呜……” 虎杖悠雨安慰地摸摸那颗张扬的羽毛球——因为他站着悟坐着所以摸得到——“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劝劝他们的。 “悟对朋友和后辈都没有恶意，或许只是学习压力太大，他们才不喜欢你的。” 嗯，普通人中的很多学生也会因为学习压力讨厌老师，这很常见。 “悠——雨——我就知道悠雨最好了~~~”五条悟把脸埋进虎杖悠雨的风衣里。 “悟总是学小猫蹭人衣服啊，可不能对女孩子这样无礼。”虎杖悠雨无奈。 “放心放心，我是不会对女生这样哒！”只会嘲讽女学生弱然后以压倒性优势单方面揍一场。 “不过说起来，今年有一个新的插班生，超级尊重师长哦！”五条悟举起手，“是一个很可爱的男生，还有未婚妻哦！” “哎？已经有未婚妻了吗？”虎杖悠雨惊讶，“他还没有成年吧，居然已经邂逅了爱情，真好啊。” “是啊，那孩子和他未婚妻可恩爱了！我们今天就会见到他们哦！” “是吗，那我要准备一点花，提前恭喜他们了。”虎杖悠雨说。 “哎——五条老师有没有花呐——” “噗，不要这样说话啦悟，你想要什么花？” “悠雨送什么我就要什么。”五条悟双手捧脸，“毕竟五条老师适合所有花。” 虎杖悠雨想了想五条悟的脸，点头，“确实呢。” 是非常符合人类审美的脸呢。 “对了，其他学生今天也会见面吧，我还没有见过他们，一共有几个人啊？”他问。 “加上菜菜子美美子，还有熊猫，一共是六个人呢，不过只有一个女生。”五条悟说，“忧太的未婚妻不算哦。” 虎杖悠雨点头，“嗯。” 半小时后，订花的客人准时来拿花了，那是一捧巨大的花束，用了许多红玫瑰，价格不菲。 “谢谢店长了，这些花很新鲜，我爱人一定会喜欢的。”订花的男人露出幸福的笑容。 虎杖悠雨眨眼，“祝你们有一顿美好的晚餐。” “谢啦。”订花的人很大方地多给了些钱，开车离去。 “好啦，悠雨我们走吧？”五条悟跃跃欲试，“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些小家伙见到你时的表情啦！” 虎杖悠雨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穿着，“看到我的表情……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悠雨是完美的！” “没有人是完美的，悟。”虎杖悠雨无奈道，“这是给你的花。” 一束白色百合花，花多叶少，以阿拉伯婆婆纳点缀。 ——是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 “好耶——”五条悟欢呼。 虎杖悠雨已经发消息告诉虎杖悠仁自己今天会晚些回家，不用给他留饭了。至于留门……爷爷在住院，家里就悠仁一个，而悠仁的力气……非常让人安心呢。 …… 一座山脚下的小镇，几个少年少女和一只……熊猫正站在马路边。 “五条悟这家伙又迟到了！已经一个小时了！”深绿色高马尾的女生非常生气。 她面容姣好，但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背后还背了疑似被包着的武器的东西，让人一看就不敢招惹。 “我们已经吹了一个小时的冷风！”淡色头发的女生埋怨。 “真是恶劣的男人啊。”另一个和淡色头发女生长得很像的黑发女生说。 “鲑鱼。”一个看起来有点瘦小的白发男生说了句食物词。 “啊……那个……”一个有黑眼圈的白制服男生挠挠头，“或许……五条老师是临时有任务呢……” “不用为他找借口，乙骨君。”大熊猫拍拍黑眼圈男生的肩膀，“他就算没有任务也有一百种理由迟到。” “决定了！我们这次任务的全部开销都让五条悟付！”禅院真希说。 “同意！”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时举手。 “这……这不好吧……”乙骨忧太弱弱说。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有人直接瞬移到了他们面前。 乙骨忧太除外的学生众：五条悟来了，揍他！ 然而，当他们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干架时，却看见五条悟背上居然还有一个粉色长发的美女（？） 禅院真希惊呼：“你这家伙，不会强抢民女了吧！” 五条悟：？ 虎杖悠雨：？ 已经认出悠雨的熊猫：…… 我知道你很气，但是等等，你先别气。 咒灵洋房 “什么什么，在真希眼里五条老师居然是会强抢妇女的人吗？”五条悟一脸痛心，“老师好伤心！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 从五条悟背上下来的虎杖悠雨点点头，是啊，他是男的啊！ 但五条悟说：“明明是双方面自愿的好不好！” 虎杖悠雨：？重点原来是这个吗？ 最终还是熊猫拍了拍禅院真希，说：“那个……粉头发那位是男生，比我们大两岁，算前辈。” 虎杖悠雨点头，“好久不见啊，熊猫。” 他有一年没去过高专了，也有一年没见过熊猫。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认出了他，“虎杖大人！” 虎杖悠雨无奈，“不要叫我大人啦，我比你们也没大几岁。” 但就算说太多，姐妹俩也不会听。 禅院真希听他真是男人的声音，自觉有点尴尬，“什么啊……为什么会男生长成这样啊……” 其实虎杖悠雨的脸并不像女人。但现在天黑了光线不好，看什么都像蒙了层雾，他还是长发，身高对比五条悟又矮，乍一看就像女孩子。 不过还好虎杖悠雨主动化解了尴尬。他拿出准备好的话送给一年级学生们。“事发突然，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用这些花当见面礼，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虎杖大人的花是最好的！”双胞胎姐妹俩心中表示要把花带回去珍藏起来。 “谢谢悠雨。”熊猫接过花。 “海带。”狗卷棘和虎杖悠雨打招呼。 虎杖悠雨点头，“你好。” 其他人：？他听懂了？ “腌鱼子！”狗卷棘开心。 虎杖悠雨微笑，“认识大家我也很开心。” 其他人：卧槽他真听懂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日常吹捧：“不愧是虎杖大人！” 他们收到的花都不一样，熊猫收到的是百日菊，禅院真希的是秋海棠，狗卷棘收到的是栀子花，双胞胎姐妹的是白色郁金香。 虎杖悠雨把一捧满天星送给乙骨忧太，“你是乙骨同学吧，这捧花送给你和你的未婚妻。” 乙骨忧太愣了下，“未……婚妻？” “是啊，悟告诉我的，是我记错了吗？”虎杖悠雨疑惑。 其他学生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五条悟。 五条悟：哎嘿。 乙骨忧太收下花，“没有，谢谢虎杖前辈……我…很开心……” 巨大白色咒灵冒出来：“忧太……里香好开心！里香最喜欢忧太了！” 虎杖悠雨抬头仰望里香，“啊……” 其他学生：糟！ 但粉发青年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对里香微微一笑，“很高兴认识你，里香小姐。” “啊，忧太的朋友…说里香是忧太的未婚妻！……”里香双爪捧脸，其他人居然从她那只有一张嘴的脸上看出了……娇羞…… 禅院真希张张嘴，“不是……你…不觉得惊讶吗？五条悟跟你说过了？” “嗯？没有啊，我和里香小姐是第一次见面。”虎杖悠雨说，“但是他们看起来是相互喜欢的，只要有爱就没问题啊。 “我个人觉得，无关身份、年龄、性别、种族，只要有爱就应该受到祝福。” 乙骨忧太几乎把脸埋进花里，“谢…谢谢虎杖前辈……” 从未有人如此祝福过他们。 禅院真希和狗卷棘惊呆。 只要有爱就可以这种话……听着感觉三观很正，但是放在人和咒灵身上是不是过于奇怪了！ 熊猫习以为常：“没事，习惯了就好，悠雨对谁都非常包容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虎杖大人是天下最好的好人了！” 禅院真希&狗卷棘：…… 确实感受到他的好了，但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和五条悟成了朋友呢？！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确信。 一定是五条悟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好啦~见面会就此结束~”五条悟说，“接下来是一年级的第一次集体任务哦，激不激动紧不紧张！” “如果你没有迟到的话，我们的情绪波动可能会更正向。”禅院真希面无表情的说。 虎杖悠雨低头，“啊，对不起，是我硬要下班后来的，耽误你们时间了。” 众学生：所以五条悟果然是突然把人拐来的对吧！ 狗卷棘对他摇摇头，“大芥。” “谢谢安慰。”虎杖悠雨继续愧疚。 “不说这些啦我可爱的学生们！”五条悟揽过悠雨，“我们要去一个大——洋房里祓除咒灵哦！要是你们能在九点前完成的话，五条老师可以请你们去玩哦~ “附近的山脚下有一个超级棒的温泉馆，山上还有座不错的神社哦~” 学生们：！温泉！请客！ “那就要打起精神了啊！”禅院真希拿下背上的长条包，“为了让五条悟请客！” “为了让五条悟请客！”——除乙骨忧太外的学生们。 啊，学生们都很不客气地直呼姓名而不是五条老师呢，五条悟你要不想想这是不是你的问题…… 目的地洋房离他们等五条悟的地方并不远，走几分钟就能到了。 “据窗说，这个房子废弃十年了，应该有一只一级咒灵和三只二级咒灵，废弃前，是……” 禅院真希打断念资料的乙骨忧太，“不用管那些，反正只有一个一级，直接杀穿就好了。” 他们可是有六个人！ 同期们都兴冲冲地冲进洋房，只留乙骨忧太在原地呆了一下，无奈自己下了帐再进去。 漆黑的帐笼罩天空，将洋房和周围隔绝开来，虎杖悠雨站在帐内边缘，抬头看一旁的五条悟，问：“你不去吗？” “只有一个一级咒灵，他们没问题的啦。”五条悟席地而坐（反正他有无下限不会脏裤子）。 他提起手中的袋子，“还有一段时间呢，吃喜久福吗？” 虎杖悠雨摇头，“我还不饿。” 看向洋房，房屋和花园都已经破败了，地面荒草杂生，屋顶有一个剩下一半的鸟窝。 “我也想去看看。”他突然说。 “悠雨也去吗？那五条老师和悠雨一起吧！”五条悟站起来。 虎杖悠雨摇摇头，“不用，我有带防御咒具，不会出事的。悟还是留在外面，好支援他们。” “哎呀呀，五条老师不放心悠雨——五条老师就是要和悠雨一起——”五条悟黏了上来。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那你可要留意熊猫那边——等会和我遇到咒灵不要先出手。” “没问题没问题。”五条悟伸手比了个OK。 对六眼来说，留意学生那边再简单不过了。 于是他们也进了洋房范围，来到荒败的花园里。 虎杖悠雨像是有目标一样向花园一角走去，那里有一只三级咒灵，身形像瘦长的竹竿，镰刀和剪刀形状的肢体是竹叶。 它只有一只眼睛，看到有人过来，眼睛下的两只嘴都发出了“赫赫”的声音。 五条悟遵守约定没有先出手——这个三级咒灵他也不放在眼里。 虎杖悠雨却毫无惧意地向它走去，说：“打扰了，你是这里的园丁吗？” 五条悟：……？ 竹竿咒灵：………… 竹竿咒灵（激动）：“赫赫！赫——” 虎杖悠雨露出同情的眼神，“我明白了，你没能照顾好花草，很自责。” 竹竿咒灵垂下头，好像很沮丧。 它的灵智不足以支持他说话，或者完全理解人类的语言。但它能感到面前的人在关心它。 “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虎杖悠雨说，“现在是秋天，天气冷，花朵枯萎很正常的。” 竹竿咒灵歪头：“赫赫？” “等明年春天，它们会再次绽放。”虎杖悠雨伸手指向一朵枯萎了一半的花，“就像这样。” 水蓝色水流出现，花朵在水流中舒展花瓣，枯败的黄色逐渐变回鲜艳娇嫩的火红，在一堆枯叶杂草中是那么的耀眼。 “赫赫！”竹竿咒灵手舞足蹈，“赫赫！” 虎杖悠雨笑了，“所以你看，这不是你的错。” 竹竿咒灵点点头，“赫赫。” 这个人类治好了它心爱的花花！虽然它不喜欢人类，但这个人类是帮助咒灵的好人类！ “我们是来拜访这里的主人的。”虎杖悠雨说，“请问你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在哪里吗？” 竹竿咒灵歪头，长得偏上的一只镰刀手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赫赫……” “不知道吗……没关系，还是谢谢你。”虎杖悠雨对他微笑，“那我们继续去找他啦，再见，园丁先生。” “赫赫——”竹竿咒灵挥手道别。 告别了竹竿咒灵，虎杖悠雨又带着五条悟“拜访”了一只像大型土豆的三级咒灵和一只长满眼睛的二级咒灵。 和竹竿咒灵一样，虎杖悠雨和他们进行了友好（迫真）的沟通，并没有伤害他们。而五条悟，也遵守约定没有出手。 告别眼睛咒灵时，五条悟终于按耐不住问虎杖悠雨：“悠雨，你怎么知道这些咒灵是干什么的？还有还有，你怎么听懂他们的话的啊？” 连他这个最强也只能听到无意义的嘶吼！他不信—— “是灵魂告诉我的。”虎杖悠雨说，“我听见一个女人的灵魂在说话，她说她曾经是这里的女主人，那些咒灵是他们家的仆人和管家。” 五条悟愣住，“灵……灵魂？” “嗯。”虎杖悠雨点头，“她说……她已经死去十年了，有东西困着她，所以她没有去三途川转生。” “……”五条悟看不见灵魂，也不知道三途川什么的到底存不存在。 “可惜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困住了她。”虎杖悠雨失落，“而且我现在看不见她，只能听见她的话。” 然后，他又对着空气说：“谢谢担心，我们会救出你的。” 五条悟难以置信，“你……在和鬼说话？” “是啊。”虎杖悠雨点头。 “……”六眼告诉他悠雨的脑袋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是真的有鬼！悠雨小时候说自己能见到鬼也是真的！ 世上有六眼看不见的东西啊啊啊啊——他不能接受啊啊啊—— 五条悟抹脸，却发现虎杖悠雨伸手，对自己的眼睛比划什么。 他有不好的预感，“悠雨，你要做什么？” “我想挖一次眼睛。”虎杖悠雨说，“我的左眼伤一次应该就可以看见灵魂了。” “不行！！！”五条悟制止他，“就算能治好也不行！” 悠雨上一次挖眼睛，是星浆体事件。 那次过后，天内理子活了下来，但他的右眼看不见灵魂了，还养了半个月的伤。 那时……悠雨才七岁…… “绝对不准挖！不准！”五条悟紧紧拽着他的手。 虎杖悠雨被五条悟强烈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柔声说：“好了，我不挖，我们慢慢找也可以的。” 悟的术式是六眼，所以他一定很反感伤害眼睛的行为吧，是自己疏忽了。 五条悟不知道虎杖悠雨想了什么，只是在听到保证后松了口气。 然后他像没骨头一样挂在虎杖悠雨身上，“不要继续找了嘛，那是学生们的活了……” “我相信他们可以解决，但是这里的一级咒灵好像有点特殊。”虎杖悠雨ruarua五条悟的白毛，“好像是人的怨念形成的。” 不对，咒灵都是负面情绪啊。 “嗯……好像是个人的怨念。”虎杖悠雨说，“不是一群人的怨念。” “个人？”五条悟疑惑。 他能看见咒灵的咒力流动，但看不见咒灵的咒力来自哪些人。说到底，咒灵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形成后基本就和产生负面情绪的人割裂了。 “如果悠雨说的是真的的话，制造这个咒灵的人恐怕是一位咒术师，或者诅咒师。啊，那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呐~” 拆迁户 高专的一年级生们进入洋房后并没有分开，而是谨慎地同时行动。 其实他们当中只有乙骨忧太是才接触咒术界的，而且就连他也有一个特级咒灵里香保护。但保险起见，他们不准备分散行动，更不可能落单。 洋房内部不算很大，充斥着恶臭的咒力，到处是四级和三级的小咒灵。从进来到现在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已经祓除三个三级咒灵和十几个挡路的四级咒灵。 人多就是快。 仿佛是知道他们的优势，洋房的内部结构居然突然发生了变化。 “可能是那只一级咒灵的能力！”禅院真希朝同伴喊到，“它想把我们分开！” “接着！”美美子丢出几根绳子。她的术式和绳有关，自然携带了结实的绳子咒具。 几人都牵上绳子，以低盘最稳的熊猫为中心，每个人都将自己的那根绳子末端捆在腰上。 地面变得像海绵一样柔软，气味难闻的液体淹没了他们的脚背，粘稠湿滑，令人寸步难行。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洋房内的一个大厅，此刻，无数低级咒灵从和大厅相连的几个房间蜂蛹进来。 “保护好你们自己。”禅院真希拔刀冲了上去。 作为天与咒缚，不管是体术还是身体强度，她都是同期中最强的，洋房突然出现的变化难不倒她！ “喝！”熊猫抓紧了其他五人的绳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配合熟练，一个固定咒灵，一个把咒灵吊起来。 狗卷棘拉下高高的领口，露出带着蛇纹的嘴角和舌头，“爆炸吧！” 大片大片的四级咒灵炸开，他趁着空档给自己灌了口润喉药。 乙骨忧太拿着刀砍断靠近过来的咒灵。他的体术并不好，但对付一些低级咒灵还是没问题的，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会被同期们解决。 这更加加强了他想要变强的想法。 禅院真希挥刀解决一只三级咒灵，脸上的镇定已经快挂不住了，“源源不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鲑鱼。”狗卷棘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这些咒灵不强，但架不住数量多啊！简直堪比乱葬岗！ 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咒力也消耗不少，“这么多咒灵，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有人算计了我们！” 在夏油杰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她们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可多了，见过的咒术师矛盾也多的是，心里自然对咒术界的腐朽有数。 应该是冲着乙骨忧太来的，她们想。 而此时的乙骨忧太体力已经逐渐跟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祓除靠近的四级咒灵。 熊猫本着关爱后辈的想法提出和他换位置：“乙骨，你去中间拉绳子，顺便观察一下有没有突破口。” “好。”乙骨忧太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 远离战斗前线，才有精力观察四周的环境。洋房内部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说是什么巨型怪物的肚子里也不为过。 “是不是生得领域？”乙骨忧太提出大胆猜想，“活着这间房子本身就是咒灵？” “我倾向于前者，不完整的生得领域。”菜菜子说。 “应该不会有和房子一样的咒灵，如果有，我们进来时一定会有察觉。”美美子同意道。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离开这里。”禅院真希在清理一个门涌进来的咒灵，“但我刚刚看到门外，和这里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熊猫不解，“外边也变成这样了吗？” “不是的，我说的没有区别是指，外面也是一样的大厅！”禅院真希的脸色有点苍白。 “甚至……外面也有几个我们在清理咒灵！” “啊？！”几人都不可置信地叫了出来。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把愣住的乙骨忧太拉了一把，才没被小咒灵咬到。 “是和幻术或者复制有关的术式吗？”熊猫立刻开启大猩猩模式，外貌都变得富有攻击性，一抓一堆咒灵。 “希望是前者。”禅院真希脸色很不好。 如果是幻境，就表明他们自身不会遇到多大危险，最多是困着出不去然后等五条悟进来嘲笑他们而已。 但若是真的复制出了一个他们，就可能要面对自己和自己打架的局面！ 甚至，在这个大厅里战斗的他们，是真的他们吗？他们是原本进来的人，还是咒灵制造的复制体？ 乙骨忧太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他在努力保持理智和冷静。 虽然学生证上写的是特级，但他很清楚，那个特级是指里香，他本身的实力可能连当四级咒术师都勉强。 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什么都做不了，要是连想出办法都做不到的话……太没用了！ 就在乙骨忧太头脑风暴的时候，他突然被人顺着绳子拉了一把，躲过一只咒灵，但因为下盘不稳摔倒在了地上，臭水溅了一身。 “你发什么呆啊喂！”美美子对不争气的同期感到恼怒，“下次我就不拉你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乙骨忧太的声音戛然而止。 摔倒的时候，他的视线在天花板上扫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现在他又仰头去看，竟然看到了…… 镜子，一面直径大约二十厘米的圆形镜子。 熊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乙骨？” “是镜子！”乙骨忧太喊到，“天花板上有个镜子！” 同期们立刻会意。大厅的天花板怎么可能有镜子？这绝对不是什么正经镜子！ 结合禅院真希看到的外面还有一个他们，不难想到，镜子能倒印出物体，就像复制一样…… 禅院真希向空中高高跳起，将刀狠狠插进了镜子！ “哗啦——”镜面破碎，无数残渣砸下来，正下方的乙骨忧太没能躲开，接了一头玻璃碎片。 大厅里的咒灵数量骤减，从数不完的一大堆变成零散十几只。 如果他们有精力计算就会发现，之前的咒灵数量，刚好是现在剩下的咒灵数量和大厅四周门的数目相乘的结果。 大厅中的液体消失，虽然地面还是有点软，至少没那么限制行动了。 “帮大忙了，乙骨！”熊猫向乙骨忧太竖了个大拇指。 挂在天花板的禅院真希皱了皱眉，松开刀跳了下来，向熊猫伸手：“我的刀拔不下来了。” 熊猫从背上的包里拿出一把咒具给禅院真希。他们协力将剩下的咒灵祓除。 终于能歇口气，几人聚在一起休息了会儿。禅院真希喝了口水，“情报有误，除了咒灵，这里还有一个至少准一级的咒物！” 他们在这里打这么久，居然都没注意到那面镜子，还是乙骨忧太偶然间发现的。这说明这面镜子有保护自我的能力，能让人下意识忽略它。 或许是乙骨忧太身上有个特级咒灵的缘故，不受它的影响。 “更麻烦的是，我们现在连一只二级咒灵都没有见到。”熊猫苦恼，“就像那些咒灵在躲着我们一样。” 这不科学，一级以下的咒灵都是无脑战斗狂，咒术师站着不动都能被闻着味儿找上来。 在外面和二级咒灵友好交流的虎杖悠雨：阿嚏！ 禅院真希看了下手机，皱眉，“已经八点了。” 她直起身活动活动胳膊，“继续吧！乙骨，要是等八点五十还没祓除那只一级咒灵，你就把里香放出来把这里拆了！” 乙骨忧太一愣，“……啊？但是五条老师让我不要依赖里香……” “这种事不重要啦！”熊猫拍拍他，“就当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好了。” 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意：“夏油大人说过，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坑五条悟的机会！” “金呛鱼……”——狗卷棘半哑。 于是，一行人休整完毕，浩浩荡荡地去探索之前没去过的走廊。 但走完整个走廊，跑了好几个房间，他们也没见到一只二级咒灵。 “它们故意的吧！”禅院真希现在就想砸房子。 她的刀还在大厅天花板上插着呢！ 终于，在一行人耐心快要耗尽时，他们遇到了一只二级咒灵。 不，是一只二级咒灵抱着一面普通的镜子。 现在看见镜子就能开血怒的几人：灰都给你扬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大约八点四十时，他们终于遇到了一级咒灵。 那是一只骷髅般的咒灵，骨架畸形硕大，就像长了一串串的肿瘤，同时“肿瘤”上还有一堆眼睛。 见多识广的年轻咒术师们并没有被那掉san的咒灵外表影响到，立刻布好队形，分工明确地进攻。 禅院真希和熊猫打头阵，狗卷棘和双胞胎姐妹负责控制，乙骨忧太见缝插针补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以胳膊上被划了道口子为代价，禅院真希把刀刺入咒灵的咒力核心，完成祓除。 “真希姐，你没事吧……”满头大汗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有些关心她。 “没事。”禅院真希摇头，“我是天与咒缚，过段时间就好了。” 反正咒灵已经祓除，伤口上的咒力也会消散。 “哪怕是为了让悟请客，真希也要爱护自己啊。”熊猫变回胖达的样子。 “你一个走路漏棉花的家伙没资格说这话。”禅院真希想翻白眼。 “……”狗卷棘喝润喉药，狗卷棘不说话。 “我又不疼的……”熊猫捂住憋掉一小块的肚子，“回去塞塞就鼓了。” “是，是啊……”乙骨忧太打圆场，“既然咒灵已经祓除，我们出去吧。等，等会就九点了……” 禅院真希把刀丢给熊猫，“你们先去，我去把我的刀拔下来。” “我也一起。”熊猫说。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时，异变突生！ 墙壁和地板突然变成血肉的模样，天花板和地板长出一颗颗牙齿，并且正在极速压下来，就像一只血盆大口，马上就会将他们咬碎！ “停下！”狗卷棘大喊。 房间的变化停滞了一瞬，但很快就以更快的速度继续，狗卷棘咳出一口血来。 “该死，是特级咒灵！”禅院真希神情严肃，“乙骨，让里香出来！” 他们不是特级咒灵的对手，不用里香的话，他们都得玩完！ 但就在这时，几位学生听见熟悉的、没个正形的话。 “呜呼呼，小朋友们不用怕，你们敬爱的五条老师来救你们啦~” “哗——” 顷刻间，整个洋房化为废墟，咒灵也了无踪迹。 几个学生差点被埋了，禅院真希推开头顶上的木板，看见帐正在褪去。 同期们……同期们情况不怎么样，差点被塌下来的屋顶砸死。 月光下，她看到有个东西在石块上闪光，超乎常人的视力告诉她，那是她攒了几千万才买下的，之前插在天花板上的刀……的一半。 五条悟！！！—— “我要卧沙” 虎杖悠雨从废墟里走出来，有点无奈“……悟…你的破坏力好大……” 和他前世简直卧龙凤雏。 “还好啦，只是炸个房子而已，地皮还是好的哎~”五条悟飘在空中。 放眼洋房，只有花园门口的一小块地和虎杖悠雨身边的一小圈是好的，其他地方都被房屋倒塌的碎石覆盖。 “五条悟！你想埋了我们吗！”禅院真希抬起一块石板，放出下面卡着熊猫。 “虽然刚刚很紧急，但也不用这么急吧。”熊猫站起身，露出护在肚皮下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暂时哑了的狗卷和乙骨忧太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三角区蹲着。 “没事没事，就算砸成二次元也没有关系哦！”五条悟对学生们的抱怨熟视无睹，“有悠雨酱在，就算是砸成纸都能变回来哦！” “……什么变成纸还能变回来？”乙骨忧太一脸懵逼。 禅院真希倒是听说过有一个不在咒术界的反转术式，愣了一下，有点复杂地看向虎杖悠雨，“你……是咒术师？” 她没有明问是不是反转术式，因为反转术式真的很稀有！而且就她听过的消息来看，那位反转术式的治疗有副作用，会把咒术师变成普通人，不可能被五条悟拿来治他们啊！ 除非五条悟不想要这些学生了。 也有可能，毕竟他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金呛鱼？”狗卷棘（嗓子哑版）也看向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已经穿过碎石到达他们这边，朝他们点了点头，说：“嗯，我是治疗。”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有水流从几人身上扫过。只一眨眼，禅院真希的手好了，狗卷棘的嗓子不哑了，几人酸胀的四肢又能倒拔垂杨柳了。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惊喜。 然后他感受了下自己的咒力，又蔫了下来，“腌鱼子……” 虎杖悠雨：“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不是的，其实狗卷同学挺想当普通人的。”熊猫挠挠脑袋，“因为咒言的关系，他平常都不能正常说话……狗卷家应该是咒术界唯一一个希望不诞生新术士的家族了。” “这样啊……抱歉。” 禅院真希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所以……你不会把咒术师变成普通人？还是说你是其他的反转术式？！” 虎杖悠雨摇头，“十年前出现的那个反转术式是我，副作用是假的。” “虎杖大人这样会暴露的！”菜菜子有些着急。 “是啊——这是五条悟的主意吗？！”美美子已经按下夏油杰的电话号码。 “啊，不是，悟也是才发现有特级咒灵在的。”虎杖悠雨说，“就是劳烦大家帮我隐瞒了。” 禅院真希会意，“没问题！” 她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咒术高层，尤其是禅院家那群垃圾。 “但前提是五条要赔我咒具！”她愤慨，“这把咒具我才拿到手几天！” “随便啦，下次五条老师把游云拿来借你玩。”五条悟毫不在意地说。 （游云的主人-夏油杰：？） “大芥。”狗卷棘也和咒术界高层不亲近，很乐意帮忙。 “虽然有点听不懂……但是虎杖前辈是要保密对吧，我也明白的！”这是咒术小白乙骨忧太。 “那就没事啦！”五条悟飘下来，好哥们式揽住虎杖悠雨的脖子。 “有点麻烦哦~学生们没有祓除咒灵呐……” 几位学生（乙骨忧太除外）发出眼刀。 “但是特级咒灵你们本来就打不过！”五条悟话音一转，“所以我们还是去温泉馆吧！五条老师请客！” “好耶！”几位一年级欢呼。 那家据说很不错的温泉馆就在小镇边缘，现在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最佳时间，但泡温泉正合适，生意看起来还挺红火。 几位……一年级咒术师身上还脏兮兮臭烘烘的，乙骨忧太本来还在想会不会弄脏温泉…… 结果他们进去后先去澡堂洗了个澡，然后直接穿浴衣去独立包间吃饭。 “原来泡温泉前是要先洗澡的啊……”乙骨忧太挠头。 “是啊，乙骨以前没泡过吗？”熊猫问。 乙骨忧太摇头。他从小身体不好，家里条件也一般，还真没出来泡过温泉。 “芜湖！”穿着浴衣摘了绷带的五条悟飞（不是真的飞但这么形容很形象）进包间，“终于到了夜宵环节，我早就饿了！” 学生们：“你谁？” “我是帅哥五条悟老师。”五条悟面无表情。* 学生们：？？？这家伙绷带下居然这么帅的吗？ 但就算再帅也改不了他的神经病本质！ “点菜了，多点点。”禅院真希给大家分发菜单，介于是五条悟付钱，她给他也发了一份。 “我要这个，这个和这个。”五条悟目标明确。 “悟，不吃正餐对胃不好。”虎杖悠雨把他点的一份甜品换成主食，“而且现在不早了，不能吃太多甜食。” “不！没有足够甜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五条悟捂心口。 然而除了乙骨忧太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他，就连悠雨也是不可能让他把甜品当饭吃的！ 几位学生们毫不客气地点了最好的招牌菜，还有很贵的螃蟹和龙虾，放眼六个学生，居然只有乙骨忧太乖巧地只点了份平价拉面和一杯果汁。 “乙骨，你吃这点能饱吗？”咒术师运动量都很大，对食物的需求也比普通人多，一碗面肯定吃不饱的。 “啊，我觉得应该够了，而且泡完温泉就要睡觉了……”乙骨忧太还是不好意思让五条悟破费。 “大芥。”狗卷棘帮他点了一份小份的三文鱼寿司。 禅院真希说：“不用心疼五条悟，他有的是钱。” 五条悟一套衣服可能就比这顿饭还贵。 一行人吃吃喝喝解决了晚饭，中途发生过争夺龙虾互相抢食……之类的事件，但大家都很愉快。 一顿晚饭，把学生们和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五条悟喝完最后一口加糖果汁，呼出一口气，“等会我们去泡温泉，有混浴哦，大家要泡混浴吗~” “离我们女生远点啊喂！”禅院真希朝他泼了杯水，被无下限挡开，“我们当然是去女汤！” “哎——那五条老师这边只有五个人了——” “那个……五条老师，我和里香去泡情侣间……”乙骨忧太弱弱地举手。 同期们：好，不愧是你。 “那就只有四个了！”五条悟捂脸。 “说起来，熊猫能泡温泉吗？”菜菜子好奇。 “可以的，只要泡完把水挤出来就好了。”熊猫拍拍肚子。 明明是无生命的咒骸，还能吃东西，还能泡温泉，神奇，太神奇了。 不过之前的战斗让熊猫肚皮上有一个小洞，虎杖悠雨之前不想时间能力暴露所以没治，毕竟反转术式是治不了非生物的。 现在，虎杖悠雨看着熊猫肚皮上的小洞，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熊猫虎躯一震，“哈哈哈不要戳，好痒好痒……” “破洞了……”虎杖悠雨眨眨眼睛，“要补……” “回高专就可以补了。”熊猫回答。 他们这批学生又不会针线活，只能回去找夜蛾爸爸。 而敏锐的五条悟，发觉了虎杖悠雨言语中的不对劲。 他有点贱兮兮地凑到虎杖悠雨面前，摘下墨镜，朝人眨了眨那双苍天之瞳。 “悠雨酱~你看五条老师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啊~” 虎杖悠雨歪头，“是……红色的……” 学生众：…… “哇！悠雨酱果然醉了吗！”五条悟双手捧起他的脸，“不开口还真看不出来哎！好神奇好可爱哦！” “五条悟！你居然给虎杖大人喝酒！他才十七岁啊！”菜菜子举起板凳。 “我们要告诉夏油大人！”美美子已经拍下五条悟的恶劣行径。 五条悟倒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这可不能怪我，只是一罐奶啤哎！是悠雨酱酒量太差了啦！” “但是这里本来就不该出现酒吧！”禅院真希也举起板凳。 他们中唯一一个能合法喝酒的只有五条悟，但五条悟因为六眼的特殊性不能喝酒，所以这桌上本来就不该有酒！ “那个……”乙骨忧太弱弱地举起手。 “什么事，快说！”——双胞胎和真希。 “其，其实……”被众人盯着的乙骨忧太感觉亚历山大，“那是虎杖前辈自己点的……我还以为他能喝酒的，就……” 最后交菜单的是乙骨忧太，他没觉得不对劲，也就没划掉奶啤。 “……”其他学生死鱼眼看他。 乙骨忧太：真不是故意的QAQ 喝醉后的虎杖悠雨比平常还要安静，脸也不红，也不发酒疯。熊猫伸手在发呆的人面前挥了挥，“虎杖前辈，你不舒服吗？” “唔？”虎杖悠雨看向他，眼睛眨巴两下，又回过头去，“没有……我不开心……” “什么不开心啊？”熊猫挠头，“是不是悟欺负你？” “肯定是啊！”禅院真希深知五条悟的德行。 但虎杖悠雨摇头，“没有……” “今天的鬼…救不了……不开心……” 学生们：鬼？什么鬼？ 五条悟解释道：“呐，今天你们去的洋房，本来是一个外国人的，他娶了一个日本人，生了个女儿，然后整天花天酒地找情人。 “他妻子心中怨气很大，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好好照顾女儿。哦对了，她是个普通人，之前那房子里的某个二级咒灵应该就是她产生的。 “但只是这样还没完，有一天，那个外国人带情人回家被他女儿看见了，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他那情人记住了他女儿。 “那家伙想上位，就设计害死了小女孩，然后诬陷给正妻。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女儿有咒术师天赋，死了之后吸收附近的咒力成了咒灵。洋房里的所有人都被她杀了，除了她母亲。但她母亲本来就对丈夫身怀怨念，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变成怪物，直接崩溃上吊了。 “然后女儿把母亲的灵魂给困着，不让她去投胎。后面的十年，她一直猥琐发育，硬是藏到成了特级咒灵，而洋房里被她杀死的人也成了咒灵。 “悠雨说救不了的鬼，是指那个母亲。小女孩已经成了咒灵无力回天，母亲也因为被绑在咒灵身边，同化了许多，虽然还有一点神智，却也只能祓除。” “……什么啊，真的假的……”禅院真希有点不相信，“你们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那个母亲说的？” “Bing！”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悠雨听见那个母亲的灵魂在哭喊，所以试着和她沟通，然后就知道啦！” 学生们：“……” 禅院真希：“与其信这个，我不如信他说的是某个鬼片剧情。” “鲑鱼。”狗卷棘点头。 “啊！都好无情！”五条悟作心痛状，但很快他就变脸，对虎杖悠雨苍蝇搓手，“悠雨~我们去泡温泉好不好~” “喝醉了不能泡温泉吧？”——想要做点什么挽回的乙骨忧太。 “这有什么关系，咒术师的身体可没那么脆弱。”五条悟直接把虎杖悠雨抗了起来，“走喽——” “喂！你这家伙！分开虎杖大人！”菜菜子和美美子拎着板凳追了上去。 “带我一个！”禅院真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能让五条悟吃瘪的机会。 “……他们…没关系吗……”乙骨忧太看着往屋里透风的门，手足无措。 “没事，习惯就好。”熊猫拍拍他的肩膀。 “鲑鱼。”狗卷棘点头。 在高专一行人的努力下，温泉馆里鸡飞狗跳（bushi）了好一会儿，直到五条悟扛着虎杖悠雨进了男汤才安静下来。 努力维持笑容的店员：……我也不想无视的，但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等狗卷棘和熊猫来泡温泉时，虎杖悠雨已经在温泉里窝着了，半张脸埋在水下，咕噜咕噜地吐泡泡。 “奇怪，悟呢？”熊猫看看四周，没见到别人。 “Surprise！”五条悟突然窜出来泼他们一身水。 狗卷棘&熊猫：就不该对这家伙表示关心。 这个温泉很大，五条悟假装仰泳地漂到虎杖悠雨身边，戳戳他的粉毛，“悠雨，你是鱼吗，一直吐泡泡。” 虎杖悠雨眨了眨眼睛，酒意还没过去，导致他的脑子有点不好用。 他思考一会儿，站起来，上半身趴到温泉边缘，开始……挖沙子。 “？悠雨你在做什么？”熊猫刚刚下温泉就看到靠谱的虎杖前辈在做看似有点智障的举动。 虎杖悠雨说话慢悠悠的，“我要……卧沙……” 两个学生：…… 五条悟：“哈哈哈哈——卧沙哈哈哈！悠雨你是猫眼螺吗哈哈哈——” 虎杖悠雨停下手中扒拉沙子的动作，歪头思考了一下，慢悠悠说道：“好像……不是……” “哈哈哈哈哈！”——五条悟就是个无情的大笑机器。 熊猫和狗卷棘也憋不住了，狗卷棘直接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就差笑出声来。 心意 虎杖悠雨泡温泉泡到一半就慢慢清醒了过来，他看看温泉边缘被自己挖出的小沙坑，回忆了一下。 “原来……我喝醉之后会模仿其他动物吗？”是很少见的观察记录，要记下来。 五条悟有点失落，“什么嘛，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悠雨酱不能再醉一会吗？” 熊猫无语，“只是一罐奶啤，再醉下去就要考虑要不要带他去看医生了吧！” “……”虎杖悠雨看向五条悟，“悟……喜欢看我喝醉的样子？” “是呀是呀~”五条悟凑过来，“喝醉的悠雨酱，超——可爱的！会吐泡泡，还会卧沙！” “但是我喝醉之后就分不清颜色了，好像也分不清人。”虎杖悠雨回忆，“我以后应该会避免喝酒了。” 其实分不清颜色这件事，其实不是喝醉的问题。 事实上，随着他的长大，转世后的身体也和前世越来越接近，尤其是曾经受伤并被自己治好的部位。虎杖悠雨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 前世的他很强，不知道具体有多强，但很强。 当时，他就算尸体化作岛屿与山脉，也没有被完全消灭，他的血会令人癫狂，心脏被强大的力量封印。 只要解开心脏上的封印，就能让它重新跳动，血肉也会逐渐重新长出来。 那不是好事，当时，他的灵魂控制自己尸体中游离的细胞，帮助好心的旅者，将自己的心脏再次封印，才让海沫村完好无恙。 只是□□而已，就能如此强大，还能对其他生物造成精神污染，更别提他拥有的其他力量。 其实厄里那斯也只知道自己的力量大概和时间有关而已，因为不想伤害大地上的美丽生命，他前世时从未用过时间之力，倒是转生后开始开发这个了。 目前，他灵魂中携带的力量正在解封，逐渐化为这个世界的咒力，而他的身体也在改变着，愈合能力和控制力都在加强。 虎杖悠雨尝试过，他能大概控制离体不超过半小时的血液，就像前世控制自己尸身中的细胞一样。 至于有没有自带精神污染……他没试过，也希望永远不要有。 因为身体变化的原因，他的左眼时不时会色彩错乱，变成前世厄里那斯眼中的色彩体系，所以他才会说五条悟的头发是红色的。 照目前的进度下去，不用挖眼睛，他的左眼也能在五年之内拥有看见灵魂和其他东西的能力。 只能说幸好提前断了右眼的“真实”吗，不然他不光会失去普通人的视觉，甚至连人类眼中的色彩也会分不清…… 幸运的是，身体变化没有改变外表和内脏结构，x光片没有拍出什么异常，悟也只觉得自己身上咒力越来越多，没有其他问题。 当然，也有可能是涉及跨世界的知识，所以被某种不可见的东西模糊了而已。 听到虎杖悠雨不会再喝酒之后，五条悟肉眼可见地失落，“好可惜哦，进温泉没带手机，不能拍下来发给惠惠……” “现在惠应该睡觉了，或者在写作业吧。”虎杖悠雨说。 “一定是在写作业！我都说了来高专不用考文化课，他还是硬要跟个乖学生一样读初中！”五条悟舒展双臂，靠在温泉壁上。 “金枪鱼？”狗卷棘向熊猫比划了一下。 “啊，悟说的惠是伏黑惠，你还没见过。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年会来高专。”熊猫回答，“我之前见过，是个很有天赋的人，而且心地很好很靠谱。” 虎杖悠雨点头，“惠是很善良的人。” 去年，伏黑津美纪在和同学参加试胆活动时中了诅咒，身体没有检查出问题，但怎么都不醒，就连家入硝子都手足无措。 他到达伏黑津美纪的病房时，伏黑惠正低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的懊恼。 他听见那孩子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惠很善良，也很自卑。 还好伏黑津美纪中诅咒的时间并不长，他动用一点本源之力，将她的时间倒退了一天，便将诅咒解除了。 伏黑惠激动地差点泪流满面，不停地向他道谢，并表示自己以后要进高专当咒术师，拯救更多像津美纪这样的人。 他只是告诉伏黑惠尽力就好，不必也自己增加负担。 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可惜了，因为身份原因不能让他和悠仁认识。要是悠仁也是咒术师，或者惠是普通人的话，他们两个善良的孩子应该会很合得来吧？ （作者：滤镜别太厚了，悠雨。） …… 泡完温泉，他们陆续进了温泉馆内过夜的和室。因为不是专门的旅店，和室并不是很大，两人一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小厕所都有。 虎杖悠雨还不是很困，吹完头发就在榻榻米上盘膝坐下，看书。 五条悟吹好头发进和室的时候，就看见纯白干净的青年坐在榻榻米上，粉色长发听话地垂在脑后，只有几根发丝掉落身前。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眼尾因为刚泡完温泉而微微泛红。 浴衣是宽松的，挂在他身上，有大片大片的褶皱，勾勒出青年不算壮硕的身体轮廓。他的手指修长，书页翻动时会有沙沙的声响。 五条悟好像又闻到温泉里水汽的味道。在六眼下，虎杖悠雨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是那么清晰。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感觉周围好像有点热了，是刚刚泡完温泉的缘故吗？ 虎杖悠雨还在聚精会神地看书，五条悟溜到他身后盘腿坐下，把脑袋耷在他肩膀上。 “看什么呢，悠雨？” 虎杖悠雨的头向他这边偏了偏，“一本挺好的新书，有关生命哲学的，我和杰最近都在看。” 五条悟听他提前夏油杰，莫名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他伸长手去抓书，“我也要看！” 虎杖悠雨没有理会他的猫猫伸爪，反而把书拿得更远了一点，“我还没看完。” “那就一起看！” “我已经看一半了，没有前面的铺垫你看不懂的。”虎杖悠雨无奈，“而且这本书适合一个人看。” “我不！我要看——”猫猫无理取闹.jpg “别闹，过几天我就看完了，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我不——” 于是乎，两人都还坐着呢，上半身就打闹起来，抢那本书。五条悟反应更快，但虎杖悠雨因为姿势的优势能把书举到更远的地方，任由猫猫无效挠爪。 打闹过程中，虎杖悠雨没拿书的那只手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五条悟的腰，五条悟闷哼一声，然后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虎杖悠雨感到他的僵硬，也不动书了，“怎么了悟？撞疼了吗？” 眼看虎杖悠雨要转过身，五条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他的肩膀，“别回头！” 虎杖悠雨：“？” 五条悟还是很僵硬，声音有一点沙哑，“我……我去上个厕所！” 等虎杖悠雨转身去看他怎么了时，五条悟已经跑没影了。 虎杖悠雨：“？” 五条悟一进厕所就把门关上反锁，生怕别人进来。他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自己的脸和耳朵都是红的，和银白的发丝对比不要太明显。 再低头，就看见浴衣掩盖不住的精神抖擞的小五条悟。 五条悟：“……” 不对劲啊，这很不对劲！ 就算他这个人没什么距离感（你也知道啊喂），总是黏在悠雨身上，还时不时悠雨酱悠雨酱地喊，他也不该对好兄弟ying起来！ 就算好兄弟很呆萌很可爱也不行！ 悠雨……悠雨他还未成年啊啊啊！杰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用看变态的眼神把自己送进局子的啊啊啊—— 五条悟双手挠头，不知所措。 一定是因为太久没发泄过了，忽视了正常的生理需求！ 这是正常生理需求，对，生理需求！ 安慰好自己，五条悟看看镜子，脸上的绯红已经消了大半。但他又低头看看，小五条悟还是坚强着。 “……” 不能就这样出去，他只能手动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但让他再度炸毛的是，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他脑海中不可控制地闪过悠雨的影子。 我大抵是疯了。五条悟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泼了自己一脸冷水，想。 冷静下来，五条悟，你可是最强，怎么能因为这种事被闹得跟怀春少女一样。 等等，怀春少女……难道他真的像怀春少女一样…喜欢悠雨？ 五条悟捂脸。 他已经27了，不管是族里的老头还是其他家族的人都盼着他去祸害，啊不，去找个姑娘当老婆。但他本人并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也没和谁谈过恋爱。 硝子还说除了悠雨没有人能容忍他的性格。 悠雨，悠雨…… 五条悟试着把脑袋里的影子换成夏油杰，想想面对杰的时候自己会不会…… 好的不用想了，那样也太惊悚了，是他们都会找硝子借手术刀给自己检查脑子（物理）的程度。 悠雨是不一样的。 五条悟用他那被六眼训出来的堪比大型计算机的脑子想了许久，从他平常对悠雨的偏袒到他今天快意识一步的身体反应，最终得出结论。 他，喜欢悠雨，是想和悠雨上g的那种喜欢。 五条悟：N！悠雨一定会觉得我是变态的！ 于是摆在五条悟面前的是一道世纪难题，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当事人中的另外一个。 光明正大地开始追求悠雨吗？ 这样的话，悠雨不可避免地会彻底进入咒术界，还会被那些老橘子认为是自己的人，可能会遇到危险。 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并逐渐远离悠雨吗？ 这样可以保证悠雨的安全，但是……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悠雨以后和某个人谈恋爱、结婚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什么东西揪住了，难受得像被夜蛾正道锤了一万个暴栗。 不，他不能接受。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 决定了，他要追求悠雨！ 会暴露又怎么样？他可是最强！要是有人敢伤害悠雨，直接处理掉就好了！ 五条悟冒出法外张三的想法。 做好决定，收拾好心情，五条悟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然后僵住。 那么现在新问题来了。 出去，还是不出去？ 不出去，他要独自在厕所待一晚。虽然不至于着凉，但这个环境实在待不下去。 出去的话……他和悠雨是一间和室，两张床褥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他才确定自己的心意，而且不久前还有ying起来的先例…… 他怕自己忍不住啊啊啊啊—— 第 23 章 空狐 最终五条悟还是决定出来睡觉。 睡悠雨身边就睡悠雨身边！他相信自己的抵抗力！大不了……大不了就把榻榻米搬远点贴着墙睡！ 实在不行的话……实在不行就先煮成熟饭再追好了！悠雨一定不会讨厌完美的自己的！ 确认心意并冷静下来的五条悟：已经变成法外狂徒（思想上）。 然而,当他打开门来到和室里，却发现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上了。 和室空荡荡的，没有虎杖悠雨的痕迹。 五条悟心脏漏跳一拍,人呢？！ 他在厕所时确实思绪很不稳,也没敢抽出精力关注虎杖悠雨,但这不代表他完全不看外面的情况。 说到底，六眼本来就是关不掉的,要是有陌生的咒力出现，他不可能不知道。 悠雨去哪了？！谁带走了他！！！ 愤怒的五条悟差点把房子炸了，幸好，在炸房子之前，他发现了虎杖悠雨之前看的书。 那本书被完好地合上，静静地放在榻榻米上,上面有一支笔，压着一张纸。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悟，我去山上了,不用担心。 是虎杖悠雨的笔迹，字迹清晰，不是慌忙中写下的。 他是自愿离开的。 五条悟心中却更烦躁。去山上？为什么要去山上？！？ …… 时间回到之前。 五条悟进厕所后没多久，虎杖悠雨听到屋外传来铃铛的声音。 “叮铃铃,叮铃铃……” 像花草的笑声。 虎杖听了一会儿，注意到只有右耳能听清这个声音——这是其他人听不见的，隐藏在“真实”中的声音。 他打开和室的窗，月光撒下，一只雪白的动物从外面跳到窗台上。 那是一只白狐，毛发光滑，身形纤细,又长又蓬的尾巴在月光下轻轻摇晃着。牠，或者说祂，散发着淡淡荧光，身体有些许透明。 祂前左爪上用红线系着一只金色铃铛，那悠远清脆的铃声就是由此而来。 ——是一只很漂亮，看起来就很有灵性，或者说神性的狐狸。 “……你好？”虎杖悠雨轻声说。 “许久未见，来自异世的纯白之人。”那白狐口吐人言。 虎杖悠雨有点惊讶，“你认识我？我们之前见过？” “是的。”白狐看着他，温和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虎杖悠雨从那张小巧优雅的脸上看出了珍视与眷恋。 “吾乃稻荷神神使，空狐。”祂说，“稻荷神大人感应到了阁下不同寻常的灵魂，邀请阁下去神社一聚。” 神社？ 是了，之前悟提过，这座山上有一个不小的神社。 转生的十七年里，从未有人看出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虎杖悠雨想去见见那位稻荷神，但还是有点犹豫。 “我很荣幸能觐见神 明。”他说，但我的友人还在这里?_[(，他回来后见不到我，可能会担心。” “您可以留言给他。”空狐说，“相信他会理解。” （空狐内心：快跟我走吧！你的友人现在只想睡了你啊啊啊啊！） 虎杖悠雨思考片刻，最后还是同意了：“好。” “请阁下移步屋外。”空狐说，“让吾带您去神社。” 虎杖悠雨出了和室，外边是干净空旷的空地。空狐站到庭院中央，身形虚幻一瞬，便成了近两米高的白狐。 祂俯下身子，说：“请到吾身上来。” 虎杖悠雨顺着空狐的毛爬到祂背上，坐稳了。 空狐在小院子里走了两步，便飘然飞起，脚踏虚空，朝山顶上飞去。 祂脚下踩过的地方泛起淡淡涟漪，尾后拉出悠长飘渺的白色虚影，在黑夜中是那么光彩夺目。 很美，虎杖悠雨想。 即便是在夜空中飞行，他也不觉得寒冷。空狐身边有无形的结界，高速流动的空气到他们身边便成了和煦的微风。 空狐的毛发温暖柔软，触感与祂月光般的外貌并不搭，反而像是普普通通的小动物。 今夜的月光很好，从空中，虎杖悠雨可以看到山顶的神社，和山路上的鸟居。 “我们不从鸟居那走吗？”他问。 作为接触过里世界的人，他知道，神明是真实存在的。但神、鬼与妖最活跃的时期是千年前，进入现代后，神道就逐渐没落，也渐渐没有人能听见神的声音了。现在的神，多是一种精神寄托。 但神并没有消失，只是不似以前活跃了而已。仍有极少数的神官和阴阳师会遇到神明的托梦或赐福。 这个极少数是指万里挑一，整个日本也没几个。 但毕竟已经接收了神的邀请，虎杖悠雨觉得还是正式点进入神社比较好。 但空狐却说：“稻荷神是宽容随和的神明，不会在意这些的。而且，阁下本不是凡人，不必遵守这些规矩。” “……好吧。”既然神使都这么说了，那就没关系了。 来到山顶，空狐在神社门口落下，虎杖悠雨顺着他的毛发下来。 六位巫女已经在此等待，向他们行了一礼。 空狐又变回普通狐狸的大小，朝巫女们点点头，“带这位阁下去见稻荷神大人吧。” “是。”巫女们没有多言。 空狐跳上神殿的屋顶，消失不见，巫女们在虎杖悠雨身边围成两排，指引他前往神社后的屋舍。 一路上，虎杖悠雨观察了一下这个神社。 占地大概三千多平方米，在神社中不算大，但也不小了，应该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神社。 神社中有池塘、长廊和樱花树，处处都打扫得很干净，接待朝圣者的神殿和院子后面，是巫女们的住所。 巫女们带他来到一间待客的屋舍，请他在这里坐好，便匆匆合门离去。 虎杖悠雨四 处看了看。这间屋舍也是和室，但比温泉馆的要豪华得多。地面上铺满了柔软干净的地毯，花纹繁复的屏风将内里床铺和外边隔开。 他坐的地方有两个蒲团，中间是一张茶几，杯中已经倒好了茶水。 茶几边的香炉静静冒着青烟，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看起来刚烧没多久。 就好像是知道他一定会来、什么时候到一样。 巫女们离开后没多久，香炉的烟便逐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聚集，变换，一位身穿和服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 那女子长发乌黑，眼睛却是金黄色，如同阳光下丰收的麦田。手中持着一根麦穗，笑容温和而美丽。 “很荣幸见到您，稻荷神大人。”虎杖悠雨行礼。 “不必如此多礼。”稻荷神笑道，“你本不是凡人，若真要以全部的年龄与力量论，我还需称呼你一声‘厄里那斯大人’。” “我不是能给人带来祝福和幸福的人。”虎杖悠雨摇头。 “我知晓你的想法，但还请莫要小看了自己。”稻荷神说，“如今很多事都不一样了，或许你也可以试试用新的眼光看待自己。” “嗯……”虎杖悠雨颔首，“我会的……” …… 月色正好，空狐趴在红色的鸟居上，丝毫没有“敬神”的样子，和虎杖悠雨眼中那乖巧优雅神使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知过了多久，祂睁开眼睛，便看见白发黑衣的男人飘浮在自己面前，手中有一个蓝色的咒力球。 他的双眸如同艳阳下绚烂清澈的天空，此刻的眼神却冰凉刺骨。 “悠雨在哪？”五条悟冷冷问。 “呵，堂堂六眼，居然看不见吗？”空狐好整以暇地舔舔自己的爪子。 “我倒是想问你，用什么东西屏蔽了我的感知。”五条悟双眼微眯，“不要告诉我，堂堂稻荷神，会降临在这小神社里。” 六眼是无所不知的，现在，五条悟只见过两种六眼看不到的东西。 第一种，灵魂。 第二种，刻意隐藏自己的神。 “啊……这就无可奉告了。”空狐看他的眼神满是讥讽。 “苍。”五条悟手中的苍瞬间就打了出去，山路缺了好一大块，那座鸟居也直接破碎倒塌！ 但空狐毫发无损。不知何时，他已经飘到五条悟身后，不是狐狸模样，而是化为人形男子。 那男子一头长长的白发用玉簪束起，华丽的白色和服随风飘荡，头生狐耳，银灰色的眼眸正淡定地看着五条悟。 “只是如此？人类的最强难道连目标都打不中吗？”空狐笑道。 “找死。”五条悟的怒气仿佛能凝成实质。 与此同时，神社屋舍内。 虎杖悠雨和稻荷神聊了许久，从历史上的光景到如今的人世，许久未以本体下凡的稻荷神聊得非常开心。 眼看时间很晚了，香炉的香也快要燃尽，稻荷神站起身，“麻烦你陪我 聊这么久了。” “不麻烦。”虎杖悠雨摇头，“和您的交流亦使我如沐春风。” 稻荷神微笑，拿出一个御守，给他。 “你是世界偏爱的人，今后，你要做什么都会得到世界的认可。这个御守你拿去吧，就当是交个朋友。” “谢谢。”虎杖悠雨没有推辞，“但我没有东西可以送你。” “没关系。”稻荷神微微摇头，“如今高天原和人间的联系很少，我能偷偷用分身溜出来也算是托了你的福。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带你来的那只空狐帮忙。 “他虽是我的神使，却也是三千年以上的空狐，早已脱离普通神使之列，拥有神位，是真正的神明了，地位在稻荷一系中仅次于我，人间的事几乎难不倒他。” “这……是不是太麻烦了？”虎杖悠雨有点迟疑。 “不用有负罪感。”稻荷神笑了，“其实是那孩子对你很好奇，想找借口观察观察你，为你帮忙算是交换。 “有事的找他话，叫他的名字，他就能听到了。 “他叫月白。” “……嗯……我记住了，谢谢。” 稻荷神刚想摆手说不用谢，动作却顿了顿，看向神社外的方向。 “怎么了？”虎杖悠雨问。 “没什么，我的鸟居被砸了一个。” “？” “好像是月白那孩子和人打起来了，麻烦你出去劝劝他了。”稻荷神叹气，“我的分/身只能在这和室里活动，而且快散了，不然我高低把他俩隔开只能看不能打。” 虎杖悠雨点头，“我去看看。” 因为神社不算很大，他离开和室后就顺着打斗的声响来到山路上，之间山路中间缺了个大口，石块和木头杂乱地堆在一起，而罪魁祸首还在不远处的空中打的正酣。 “……悟？”虎杖悠雨有点不敢信那个头发被吹得自由得要离家出走的人是五条悟。 “嗯？……啊，悠雨！”五条悟立刻收起手里的苍瞬移了过去，把人紧紧抱住。 “悠雨，我终于找到你了！”明明是在闯祸，他还能说得委委屈屈，“这个狐狸精好可怕，把你抓走，还要打我。” “……悟……你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 五条悟松开一点，虎杖悠雨得以顺利地呼吸。 空狐月白缓缓降落，目光凝在五条悟身上，眼神锋利得像是要把人切碎。 虎杖悠雨看向那个陌生人，看到他头上的狐狸耳朵，迟疑了一下，问：“你是……月白？” 月白收起对五条悟的刀子眼神，向虎杖悠雨微笑道：“是我。”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抱歉，让你们打起来是因为我没和悟解释清楚……” “不是的，是他没有理解阁下的留言。”月白用嘲讽的眼光看向五条悟，“而且不敬神明。” “神道没落很久了，借神的名义骗人的骗子多的是！”五条悟朝他喊。 “那也不是你半夜飞上来炸鸟居的理由，稻荷神大人最厌恶你这种无礼之徒。” 虎杖悠雨：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很责怪人的样子…… 五条悟：“明明是你先挑衅我！” 一人一狐势不两立，眼看就有再次打起来的架势。 虎杖悠雨：“……你们……你们不要再打了……” 突然好心累。 “我困了。”他说，“我们都去睡觉吧。” 五条悟&月白：“回温泉馆！”/“回神社吧。” 一人一狐对视，空气中仿佛涌现火花…… 虎杖悠雨：更心累了。 他直接就地躺下，双手放在身前，闭眼。 月白表情凝滞，“……阁下…这是在做什么？” “睡觉。”虎杖悠雨平静回答，“我就睡这里好了。” 月白&五条悟：“不行！” “悠雨这么脆弱怎么可以睡路上！”五条悟炸毛，“会感冒的！” “阁下，请随吾移步神社，我们准备了舒适的房间和床榻。”月白伸手去捞虎杖悠雨。 五条悟也伸手来抢，“我们回温泉馆！或者回五条家也可以！那里什么都有！” “……”虎杖悠雨翻身躲过他们的手（闪避max），“不，我睡这里。” 虎杖悠雨的性子很倔，看来是说不动了，另一个人/狐还在旁边，硬来也不行…… 五条悟和月白互相瞪了一眼，不就是睡山路吗？睡就睡！！ 第 24 章 果然着凉了 “五条悟那个家伙跑哪去了？！”一大清早,学生们就找不到那个没正形的老师了。 “他不会是跑了吧？钱还没付呢！”禅院真希说。 “应该就是跑了……只能我们先垫着了，回头找悟要。”熊猫叹气。 “说起来，虎杖大人呢？”菜菜子问。 “虎杖大人也不见了！可恶,一定是五条悟把他拉走了！”美美子生气。 “鲑鱼。”狗卷棘死鱼眼。 “那个……”乙骨忧太弱弱地举手,“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五条老师吧……” “他关机了。”禅院真希自然是已经打过了。 这时,店外面传来声音。 “阿嚏！” “？谁啊？”几人朝外边看去。 只见粉发的青年穿着睡衣从外边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打喷嚏。 “虎杖大人！”菜菜子和美美子迎上去,“虎杖大人您去哪了？您怎么在打喷嚏，不舒服吗？” 虎杖悠雨摇摇头，“可能有点着凉，没事。” 都是睡山路冻的。还好后半夜月白变成大狐狸裹着他，不然他现在已经发烧了。 “是不是悟大半夜拉你出去了。”熊猫问，“他人呢？” “我让他回去了。”虎杖悠雨回答。 今天早上,五条悟和月白抢着要送他回家，最终他决定和学生们一起走，并三天不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叫那一人一狐各走各的去。 走之前还顺带买了几个御守当伴手礼。 “什么啊，那家伙也太过分了吧！”禅院真希恼火，“把我们丢下就跑了，真是让人想揍他！” “就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意,“还半夜拉虎杖大人出去，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虎杖悠雨可不是咒术师的前线战斗人员，身体没他们那么能抗。 “是我让他回去的，他有任务。”虎杖悠雨违心说，“对了，他把这张卡给我们了。” 赫然是一张千万额的黑卡。 学生们：“！” “看在他请客的面子上，就暂时不计较了。”禅院真希的火气消了些。 “难得悟还记得要留钱。”熊猫说,“大家有什么想买的吗，反正这张卡额度很多。” “有！”/“鲑鱼！”——女生们/狗卷棘。 乙骨忧太：“……这样不好吧…毕竟是老师的钱……” “没事的没事的。”熊猫揽住他，“做咒术师很赚钱的，悟还是咒术师中最有钱的几个之一，不用心疼他。” “……最…最有钱的几个之一？”乙骨忧太对咒术界的了解还不算多。 “是啊，那家伙是五条家家主。”禅院真希回答，“其他几个一样有钱的，应该就是禅院家和加茂家了吧。哦，还有一个特级的夏油杰。” “杰应该没有那么有钱。”虎杖悠雨摇头，“他这些年在做律师工作，收入没有祓除咒灵 那么高，而且很多都用掉了。” 律，律师？?_[(”乙骨忧太懵逼，“原来咒术师还可以做律师吗？” “……”禅院真希沉默。 熊猫：“……他是意外……他去读了大学然后回来大喊‘我不做咒术师啦！’，就跑去做律师了。啊，他做律师也挺厉害的，要是你以后遇到和任务委托人的冲突，可以去找他帮忙。” “啊……”乙骨忧太还是有点懵，“好的……” “阿嚏！”虎杖悠雨又打了个喷嚏。 这下菜菜子和美美子想拿五条悟的卡购物的心思也没有了，“虎杖大人！您需要去医院！” “我没事的……”虎杖悠雨摇头。 但最后学生们还是“护送”他回家，并把付完温泉馆的开销后仍剩很多余额的黑卡给了他。 熊猫表示，不用跟五条悟客气，这卡送出去了就是你的。 虎杖悠雨：有点风中凌乱。 学生众：虎杖前辈是本次最大受害者！果然他一定被五条悟抓了什么把柄所以一直被欺负！ …… 他们是坐车回去的，虎杖悠雨到家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干脆不去花店，而是买了点水果去医院看爷爷，顺便把在神社那里买的御守给他。 虽然比不上稻荷神送的真-神力御守，但也是有点灵力在的。 说起来，这个神力御守是真的神力啊，只过了一晚，虎杖悠雨就感觉自己左眼的变化明显加快了，这样下去，或许只需要三四个月，自己就又能看见灵魂了。 住院中的爷爷正准备吃饭。 虎杖悠雨：爷爷，我求了御守，巫女说这个可以免一些小病小灾。 已经住院且不信这个的虎杖倭助：……那应该对我没用。 虎杖悠雨：还可以少做噩梦。 虎杖倭助（用一种看被骗的人的眼神看他）：好吧，放这儿吧。 家人们谁懂啊，大孙子很聪明孝顺能干，但是脑袋很傻。 悠雨：OvO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快过吃午饭的最佳时间了，虎杖悠雨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吃好饭，然后去了虎杖悠仁在的学校。 他之前也在这里读书，西中的门卫自然认识他，没有多说就放行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学生们大多在教室里。但因为是秋天，大家都不怎么困，很少有人午睡。 虎杖悠雨在弟弟教室的窗外看了看，没有见到熟悉的粉毛。 正疑惑着，坐在窗边的女生注意到他，小声问他：“是……是虎杖学长吗？” “嗯？”虎杖悠雨低头看那个女生，“是我，你好。” “学，学长？你是来找虎杖同学的吗？”坐在旁边的另一个女生也凑了过来。 “是的。”虎杖悠雨微笑，“请问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两个女生内心：啊啊啊啊神仙美人学长对我笑了啊啊啊啊—— “他， 他好像去操场了……”窗边的女生捂住泛红的脸，“和朋友一起出去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虎杖悠雨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我去找他了，再见了。” 教室里其他醒着的女生也注意到他。 啊啊啊是传说中的神仙美人学长—— 啊啊啊学长怎么走了啊学长你不要走啊啊啊—— “他真的好好看，明明和虎杖同学长得很像，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一位女生双手捧脸。 “好温柔的人啊啊啊，我好想和虎杖同学互换身体我也想要这样的哥哥啊啊啊——” “呜呜呜，学长总是来给虎杖同学送各种东西，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哥哥只会各种犯贱……” “虎杖同学也好好，他们一个像春风一个像太阳呜呜……” …… 虎杖悠雨来到操场门口。这里有不少男生在打篮球，一个小粉毛在一堆黑发棕发里额外显眼。 那个少年和虎杖悠雨长得有六七分像，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像小刺猬，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着的样子活力满满。 他手中运球，灵活地穿过阻拦在面前的同学们，只轻轻一跳就完成了扣篮。 与他同一队的同学们发出欢呼。 另一队的同学叹了口气，直呼这不公平，悠仁的体育实在太好了！ “虎杖，那边那个是你哥吧？”有同学发现了门口的虎杖悠雨。 “嗯？”虎杖悠仁朝门口看去，见到来人后眼睛都亮了。 “欧尼酱——”一大只悠仁扑了过来。 虎杖悠雨被他扑得差点摔倒，无奈地揉揉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悠仁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是哥哥喂的好，嘿嘿。”虎杖悠仁用头蹭自家哥哥的手。 ——事实上悠仁做饭比悠雨做的好吃。 “我昨天和朋友出去，你一个人在家没害怕吧？”虽然虎杖悠仁力气很大，虎杖悠雨还是有点担心这个14岁的孩子。 “没有，我已经是大人了！”虎杖悠仁抬起胳膊，凹了凹上臂的肌肉，“你看，我超厉害！” “知道你厉害啦。”虎杖悠雨把他撸上去的袖子拉下来，“别着凉了……阿嚏！” 悠仁：豆豆眼。 “……我有点着凉，没事。”已经着凉的人没有资格说别人QVQ。 “哥哥昨天睡觉没盖好被子吗？”虎杖悠仁问。 “嗯，半夜掉到床下去了。”其实是直接露天睡地上。 “我去了一个神社，求了几个御守。”虎杖悠雨拿出小巧精致的御守，“给，巫女说这个可以带来好运，还能让人少做噩梦。” 对弟弟和爷爷，他是两种说辞。因为御守的真实作用是帮人挡挡咒灵这种邪物，虽然只能挡四级，但对普通人来说够用了。 “好耶！我会带在身边的！”虎杖悠仁开心地接过御守。 虎杖悠雨微笑说：“我还买了你喜欢的零食放在家里。” “欧尼酱最好了——” “——但要写完作业才能吃。” “欧尼酱……”虎杖悠仁的粉毛都耷拉下来了。 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并不想在零食一事上讨价还价，“今晚想吃什么？我今天不开店，有时间做饭。” 自从一年前他停学开花店，家里做饭的人就从他变成了悠仁。不得不说悠仁做饭的天赋很好，但毕竟还要上学，有机会的话，他会提前关店做饭或给家里点外卖。 “嗯……想吃豚骨拉面，还有汤豆腐！”虎杖悠仁眼巴巴。 “好。”对他来说是多了点，但对一个成长期且运动量大的少年来说刚刚好。 “好耶！” 虎杖悠雨看着弟弟，总有一种时间流逝的不真实感。他记得小时候的每一个细节，那个圆圆软软的小萝卜头转眼间已经变成充满青春活力的少年了。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呢，是可爱的幼崽。 虎杖悠雨（厄里那斯）心里：年龄比我小的都是幼崽。 没毛病。！ 第 25 章 特级咒灵团建 蓝天,白云，沙滩，海浪。 却不是在哪个度假景点,而是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没有一个游客。 海面上飘着一个红色的小包,细看有点像章鱼圆圆的头。 特级咒胎，陀艮,来自人类对海洋的恐惧。这里不是地球仪上能找到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它的领域。 沙滩上还有三个人，不，应该不能称为人，而是三个咒灵。 一个独眼火山头，一个眼睛长出树枝的苍白肌肉人,一个蓝灰头发浑身缝合线的咒灵。 领域中出现一个开口，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样啊。”火山头说，“出什么事了？” 那个中年人相貌平平,是走在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类型，但他额头上有一条显眼的缝合线。 ——羂索，一个通过更换身体活了上千年的诅咒师。 他现在脸色很差，“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料,五条悟带那个反转术式去任务现场了。” “不是说那个反转术式有副作用吗，难道是假的？”火山头咒灵漏壶问。 “不可能。”羂索摇头，“能够复活的术式不可能没有代价，要是真的没有代价，那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那是……神的领域。 “我放过去的监控被五条悟破坏了，除了看见他们下帐之外什么也没看到。”羂索脸色阴沉，“本来想看看那位咒灵‘里香’的,没想到五条悟会插一脚。” “▇▇▇▇▇▇▇▇”长着树枝的咒灵花御发出声音，却是不属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语种，听起来如同古神低语。 但其他人都能听懂她的话： “没有关系，里香是我们的同类，相信她迟早会站到我们这边。” “是啊，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嘛，我们咒灵天生就和人类是敌人。”缝合线咒灵说，“就算她想继续跟着人类，肯定也会一直被排挤然后死心的，我可最了解人类了。” 他是从人对人的恶意中诞生的咒灵，外貌和人类几乎没有差别。他自认为了解人类的本性，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名字，“真人”。 “你说的那个反转术式会打破我们的计划吗？”诞生没多久的真人对很多事都充满好奇，“要不我抓他做我的实验素材吧，我还没用过咒术师呢。” 羂索却摇头，“还不行，我找到了可能适合两面宿傩的容器，不巧和那个反转术式是亲人关系。” 说起这个他就高血压。 曾经，羂索为了创造一个完美的容器，用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并费劲心思生下一个特殊体质的小孩，然后他就走了，毕竟他可没有心思带孩子。 结果没过几年，他就打听到咒术界出了一个新的反转术式。好巧不巧，是他准备的容器的亲哥哥，他附身前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据说这个反转术式能做到复活，但会把咒术师变成普通人，为此他甚至想过杀了对方，以免他将容 器的体质消除。 但最后还是没能动手，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虎杖悠雨身边的高手太多了?[(，根本无从下手。二是他们兄弟俩从小住在一起，反转术式肯定早就用过了。 幸好，根据羂索的暗中观察，容器的体质没有变化，看来副作用里不包括消除容器体质。 结果虎杖悠雨不知道做了什么，他原本计划会叛逃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居然出国了，回来之后还单干当律师去了。 他原本挑好的绝佳身/体就这么没了，现在这具身体只是个二级咒术师，完全打不过五条悟那边的人。 后面他又观察了几年，发现那个反转术式没有进高专，也没出现在任务现场过，就和普通人一样生活，除了平常会和五条悟还有夏油杰有交集之外就没别的了。 本以为虎杖悠雨会因为术式的副作用远离咒术界，结果五条悟那家伙居然会带他出任务。 “在两面宿傩复活之前，我们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羂索咬牙切齿道。 “那复活后就可以了吧。”真人眼中兴奋，“我可是非常好奇，反转术式和其他术式有什么区别呢。” “再忍耐一段时间吧，以后会知道的。”羂索看向领域里的天空。 五条悟，夏油杰，虎杖悠雨……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我知道了，既能解决反转术式，又能封印五条悟的方法。” 既然他们的关系很好，他为什么不占据虎杖悠雨的身/体呢？ 羂索看向远方，眼里只有纯粹的恶意。 好好享受生活吧，虎杖悠雨。等你的弟弟成为两面宿傩的容器，你的身/体和术式，就是我的了。 …… 羂索编排的对象刚从超市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并因为轻感冒打了个喷嚏。 虎杖悠雨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哎，要不要去买点感冒药呢…… 就在他思考是去趟药店还是直接回家时，他听见了久违的熟悉声音。 “呜呜……” “呜呜？”虎杖悠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悠雨。”夏油杰身上缠着那只储物的毛毛虫咒灵，“呜呜叫了好一会儿L，我就知道是你在附近。” “我来买食材。”虎杖悠雨说，“你今天不工作吗？” “工作，不过委托人放我鸽子了。”夏油杰无奈，“现在有空吗，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 “好啊。”虎杖悠雨笑道。 夏油杰的律所就在东京，门面不大，从外面看平平无奇。普通人们不会知道，开律所的是咒术界唯四的特级咒术师之一，也不会知道，这家律师是咒术师在咒术界能用的唯一一家律所。 七海建人不在，应该是出去做委托了。律所里现在只有灰原雄一个。 “夏油前辈，你回来啦！”灰原雄还是那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样子，“虎杖弟弟？你也来啦！” “ 嗯。”虎杖悠雨点头，近日工作可还顺利？ 挺好的！托夏油前辈的福??[，我们律所在咒术界里可有名了，咒术论坛上还弄了专门的法律咨询板块！” “那很好啊。”虎杖悠雨听后也觉得开心。 夏油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你好像有点感冒吧，喝点茶暖暖。” “谢谢。”虎杖悠雨接过茶，“昨天我和悟去围观学生们做任务了，我感觉这一届的潜力都很强。” 夏油杰回忆他知道的高专新一届学生，菜菜子和美美子是他家小孩，另外的是夜蛾校长的咒骸、禅院家的天与咒缚和狗卷家的咒言师。 “确实都是跟有潜力的好苗子。”夏油杰说，“就是乙骨忧太的情况有点特殊，里香是特级咒灵，高层肯定会为难他们。” “里香我见过了，不是坏咒灵。”虎杖悠雨说，“说起来，你看起来有点疲惫，最近睡得不好吗？” “还行。”夏油杰回答，“就是有点忙，都是很常见但难搞的委托。” “比如？” “比如前两天，一个咒术师做任务时顺便带了个被咒灵害死的尸体出来。结果认领尸体的人一口咬定是他杀人，还闹到了警察那边。”夏油杰叹气，“最后我借了他一副能看见咒灵的眼镜，才让他们相信是咒灵杀的人。然后还要定束缚，不能让他们把咒灵的存在说出去。” “好复杂。”虎杖悠雨微微皱眉，“表世界和里世界的壁太厚了，要是普通人也知道咒灵的存在，这样的误会会少很多。” “但那样的话，普通人会更怕咒灵，然后咒灵会更多更强，变成恶性循环了。”夏油杰说，“而且咒力是负面情绪啊，和那些神话传说里的灵力神力刚好反过来，搞得咒术师听起来像反派一样。” “是正派还是反派，不能看力量来源，而是看行为，这个道理相信聪明人都会懂。”虎杖悠雨思考，“你刚刚说能看见咒灵的眼镜？还有那种咒具吗？” “有的，现在高专一年级的禅院真希是天与咒缚，看不见咒灵。她也有一副这样的眼镜。” “哦……”虎杖悠雨明白了，“那这个眼镜能量产吗？” “你是指……？” “你不是说普通人看不见咒灵所以会更害怕吗？”虎杖悠雨说，“要是普通人能用这种咒具看见咒灵，并且了解了低级咒灵的实力，恐惧会少很多吧。” “是个好主意，但是这种眼镜没法量产。”夏油杰苦笑，“咒具要由专门的咒具师来做，而且对原材料的要求也很高，一般的材料承受不了多少咒力。” “这样吗？那什么材料可以啊？” “本身上了年纪的古物，承载过大量情感的特殊物品，还有少数特殊的自然材料。”夏油杰说，“剩下的……恐怕只有咒术师的身体了吧……不管哪个都没法提供量产咒具。”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好可惜。” “没事的。”夏油杰笑着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你不用为这些事操心，不管咒术师与普通人关系如何，这些都是我们该想的事。” “我没有操心，就是感觉这样的隐瞒有点病态，让人不开心。”虎杖悠雨说。 “上千年了，这种形式已成定局……”夏油杰看向远方，“我…在投资一个研究所，或许他们能研究出能普及的咒灵可视化工具，但我对理科研究也不擅长，只能等待了。” “嗯……希望你们能成功。”虎杖悠雨眨眨眼睛，“要是累的话，我可以……” “帮我们疏散疲惫？”夏油杰抢答。 “……提供养生的药膳。”虎杖悠雨面无表情，“别总想着反转术式，那个只能缓解身体疲惫，该不了精神啦。” “噗。”夏油杰笑了，“药膳也行，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的…嗯……养生顾问？” 虎杖悠雨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 养生顾问，这个称号挺有意思，他喜欢。！ 第 26 章 顺平 或许是平常太缺乏锻炼了。 或许是体质变化的原因导致身体内部矛盾所以有点虚弱。 或许……算了,肯定是天气的原因。 没错，虎杖悠雨在轻感冒一天后，光荣地发烧了！ 他头脑清醒但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陷入沉思。他到底是为什么身体这么差？ 反观和他血脉相连一起长大的弟弟,从小到大就没有生过病！ 没有生过病的虎杖悠仁担心地凑在他床前,“哥哥，我带你去医院吧。” “……”虎杖悠雨现在脑袋转地有点慢,“……没事，我吃点药就好了，你不要靠过来，会传染的……” “不行！要去医院！”虎杖悠仁急得手都不知道放哪了。 最后他们还是去了医院，确实是发烧，而且有40.2℃。 医生看着烧到40度依旧思维清醒只是反应有点慢的虎杖悠雨,啧啧惊奇：“你的抵抗力不错啊！不用担心，吃点药就能降下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谢谢啊医生。 退烧药吃了之后,虎杖悠雨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欲睡。他坚持让虎杖悠仁回去上学，所以在医院租了一个床铺，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可以找护士。 这个医院就是他们爷爷常年看病的医院，不少医生护士都认识他们,人都挺好的。于是悠仁只能在哥哥的要求下回学校了。 当然，回去上课是一回事，有没有心思认真上课就是另一回事了。 虎杖悠雨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感觉骨头快散架了。 又测了一□□温，倒是降了一度多，38.7℃。 “你这个情况,回家休息也没问题，但是要注意不能着凉、不要洗澡。”医生说，“还有一些东西不能吃，大概有……” 虎杖悠雨听着医生列出的一系列食物点头，“我知道，我可看过一些医书，明白的。” “你理解就好，平常总有病人不遵循医嘱结果病情加重又只能来医院。”医生看他的眼神带着同情，“我也希望明天不用再见到你。” 这个老实漂亮青年的情况他大概也听说过，父母都不在，弟弟要上学，爷爷常年生病，身上担子也太重了！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虎杖悠雨不知道医生怎么脑补的他，按照药单买了点药就回家了。 东京的道路非常发达，医院到他们家有很多条路可走。虎杖悠雨按照地图进了一条小路，这条路他几乎没有走过，选这里是因为比较近且可以避风。 要是不小心吹风结果烧得更重，悠仁会更担心的吧。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他能让脑袋保持一定的清醒是因为咒力流动时在脑补集中得比较多，比普通人更不容易烧坏。 但身体发烧这件事在一天前就有端疑了，用术式倒退自身一天的时间还是有些勉强，只能乖乖去医院。 走在小路上，虎杖悠 雨脑袋有点放空。 直到他听见一面围墙后面传来几个青少年的声音。 “喂，只有这么点吗，你的钱也太少了吧？” “我才看到他去买电影胶片呢，估计是花的差不多了吧。” “电影？什么电影，也让哥几个瞅瞅啊。” 听声音，说话的人年纪不大，至少比他小。 但他们的言语是那么刺骨，充满恶意。 虎杖悠雨看向那面墙，是普普通通的水泥墙，上面有些许防盗网。墙内有比较高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学校。 校园霸凌吗？ 作为从小到大的学校人气王，虎杖悠雨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但听说过。 好像伏黑惠也遇到过校园霸凌，但是他打回去了，还让那些试图霸凌他的人见到他就乖得像惠召唤出的脱兔一样。 当时伏黑惠的班主任还叫了他监护人，也就是五条悟去谈话，结果差点把班主任气脑溢血。 五条悟：“打架？惠赢了还是输了。” 班主任：“赢了。” 五条悟：“那不就好了，叫我干嘛？” 班主任：按住自己的人中。 但虎杖悠雨现在遇到的这场霸凌，被霸凌者明显不是伏黑惠那样强大的人。 他可以看见围墙后面散发的浓浓咒力，不知道是霸凌者的，还是被霸凌者的。 被不讲理的人欺负会很难受吧，虎杖悠雨叹了口气。 既然遇到了，就帮帮那孩子好了。 深吸一口气，虎杖悠雨把装药的塑料袋挂在自己手腕上，爬上了围墙。 ——虽然没有其他咒术师那么厉害，他也是会爬墙爬树的！ 墙下的几个小混混拿出烟，刚想点燃，就感到照在身上的阳光被挡住了。 一抬头，居然看见一个粉发青年把防盗网扒开坐在墙头上。 那人还说：“你们好，可以让一下吗，我想跳下来来着。” 混混们：……？ 不是，你谁啊！ 话是这么说，小混混们还是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毕竟谁也不想被什么天降活人也砸到。 开玩笑，被砸了受伤的可是他们！ 虎杖悠雨安然落地，小混混们也看清了他的模样。粉色长发，皮肤有点病态的苍白，嘴唇颜色很淡，眼睛是一蓝一紫的异瞳，但自然得不像美瞳。 小混混中的那个女生用手捂住嘴，眼睛止不住地往他身上搜刮。这人好看得可以做明星了！ “你谁啊？”一个高个子小混混不怀好意地问，“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吧，爬墙来偷东西的？” “我不上学了。”虎杖悠雨摇头，“我是路过的。” “老子管你是路过的不路过的，滚！长得一脸女表子样，再不走连你一起打！”被打扰的小混混们很生气。 谁知道那个看起来有点病弱的人当下就开始咳嗽了：“咳！咳咳……咳咳咳……” 小混混们：？这是什么新型碰瓷方式吗？ “……抱歉。”虎杖悠雨晃了晃手上装药的塑料袋，“我最近身体不好，有点发烧咳嗽。” “……老子管你发烧还是绝症！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子揍死你！”一个忍耐不下去的小混混直接挥来拳头！ “小心！”虎杖悠雨身后坐着的少年喊到。 但见粉发青年没有躲闪，只是轻飘飘地出手，拍偏了小混混挥来的拳头，然后在小混混重心不稳时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向后一扭！ “啊！”小混混因剧痛叫出声，不得不弯下腰，双腿还有点发软。 其他小混混见这人是个有本事的，都紧张起来，心中升起退意。 “抱歉，咳咳……”虎杖悠雨嘴上说着抱歉，手里力气倒是一点没收，“我有几个爱打架的哥哥担心我体弱被人欺负，所以教了我一些适合对付普通人的擒拿术。” 小混混们：“……” 你管这叫体弱吗！没点体质也学不会这玩意吧！而且哪个正经人会教家里人擒拿啊！ “痛死了！给老子放手！”被制住的小混混大喊。 “啊，你韧带不好啊，不好意思。”虎杖悠雨随即放手。 小混混和亲爱的地球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愤怒的小混混想要站起来，奈何这一摔实在严实，他的胳膊还疼着，根本使不上力。 虎杖悠雨把他扶起来，然后又不受控制地咳了几下。 被咳了几口气的小混混：…… “啊，不小心把病毒传染给你了。”虎杖悠雨露出歉意，“回去之后买点药吧，我今天上午烧到了40度。” 小混混们：魔鬼啊—— 到底只是中学的不良，典型的欺软怕硬。突然跳下来一个不认识的家伙，生着病还能轻松放倒一个人，言行举止还跟个神经病一样，他们自然不敢招惹。 看着不良们消失在拐角尽头，虎杖悠雨向地上坐着的少年伸出手，“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围墙投下的阴影拉出明显的明暗分界线，夕阳的余晖将青年的轮廓镀上淡淡金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被欺负的少年一时间愣住了。 虎杖悠雨见少年没反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拿出口罩，“啊，我忘记了，这样就不会传染病毒了。” 少年：…… 气氛突然就被破坏掉了！ “对不起……”气质阴郁的少年低下头，“因为我…你会被他们盯上的……” “没关系哦，我认识很厉害的律师，可以送他们去少管所。”虎杖悠雨戴好口罩。 “……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吗……”少年有点发愣。 “可以啊。”虎杖悠雨点头，然后想起什么，“这方面的知识可能高中会教，你以后就知道了。” “……谢谢你……”少年站起来。 虎杖悠雨看看他的身高，感觉比悠仁还要矮一点，应该也是国中生吧。 哎，这么小的年纪就一脸阴郁，还拿头发遮着脸……哎？ “你脸上有伤？”虎杖悠雨突然问。 “啊？！”少年捂住额头，“没有！没有的事！” 但已经晚了，面前的粉发青年已经伸手探到了他的额头。少年瞬间想起不久前被伤害的事。 那些人笑着拿烟头在他额头上烫出伤口，然后拍照嘲笑，这些疤痕怎么也消不掉，他只能留长刘海遮住。 这个人……这个人也要看他的伤口吗？也是来嘲笑他的吗！ 然而少年设想的事都没有出现，只感觉自己额头上好像有凉凉的水流过，凹凸不平的烫伤就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字迹一样消失了。 少年愣愣的。 “好了。”虎杖悠雨收回手，“这样就不用遮着了，头发长时间盖住眼睛的话，会影响视力的哦。” “……”少年还有点愣，“这，这是…魔法吗？” 他搜集脑海中十几年的记忆，好像只有魔法能解释这件事。 “嗯…算是？”虎杖悠雨说，“我可以治疗伤口，但是太久的会有点困难。” 因为是时间回溯不是反转术式，超过他可回溯的时间的话，疤痕就好不了了。 “那…那你是……传说中的魔法少…少男吗？”少年因为见到了超自然的事情，情绪还有一点激动，“电影里的魔法、怪兽……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唔……可能会和你设想的有点不一样。”虎杖悠雨回答，“怪物和魔法确实有，但它们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美好，相反，魔法也有非常丑恶的存在。” 少年也很快冷静下来，“……啊…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电影爱好者遇到电影情节什么的……真的很神奇啊！ “没事的，我第一次见到时也很懵。”虎杖悠雨温柔地摸摸少年的头。 被摸头的少年有点不习惯，但也没躲，他能感觉到，这个青年没有恶意。 ……好难得…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了…… 就像太阳……不，太阳是热烈的，他像月与春风，给人很温暖、想要卸下心防的感觉…… “我送你出学校吧。”虎杖悠雨说，“嗯……或者翻墙也可以？” “啊，走大门就好。”少年回过神来，“谢…谢谢你……” “不用谢，我叫虎杖悠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吉野顺平……”！ 第 27 章 朝露（捉虫） 吉野顺平是一个内向但心思单纯的孩子。 几天前,虎杖悠雨赶跑了一次小混混们，并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还告诉他自己正在开一家花店。 今天吉野顺平就有点小心翼翼地摸了过来。 “是吉野君啊,想来聊聊天吗？”发烧终于好了的虎杖悠雨终于不苍白了。 “啊……是,是是的……”吉野顺平还有点拘谨,“我…我想买一点花送给我妈妈……今天是她生日……” “送给妈妈啊，吉野是很很善良的孩子呢。”虎杖悠雨拿出一小束康乃馨,“康乃馨怎么样，是适合送母亲的花哦。” “嗯，很漂亮……”吉野顺平点头，“我想要一朵……要多少钱？” “送给吉野君好了，就当我今天开张吧。” “啊？这、这怎么可以！”吉野顺平有点慌乱，“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 “没事的。”虎杖悠雨从花束中挑出一朵新鲜的康乃馨,“康乃馨也不贵，不过要是可以省下来的话，还能买一点你妈妈喜欢的食物送给她吧。” “可…可是……”吉野顺平还很犹豫。 “嘿,小伙子，你就拿着吧。”另一个在店里看花的客人说，“你第一次来吧，这个花店老板就喜欢送人花,我女儿总想来薅，还是我拉着她的。要我说，他肯定不在乎这点钱！” “不是不在乎，只是若能用一点花换别人一天开心，倒也是件好事。”虎杖悠雨回答那位客人。 吉野顺平挠挠头，用花换别人的开心吗…… 之前在学校也是的，明明从不相识,却毫不犹豫地跳下来帮助他。 明明世上有那么多恶人，却一直在散发善意…… “我还是付钱吧。”吉野顺平说，“我…我还没有感谢前辈之前救我的事……” “不必这么拘谨。”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而且我本就是顺事而为，吉野君这么善良，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多善良的人的。” “真…真的吗……”吉野顺平脸都红了，“谢…谢前辈！” “不用谢，要是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对这种单纯的半大孩子，虎杖悠雨从不吝啬善意。 “真的吗……”吉野顺平抬起头，目光还有点躲闪，“我……其实我那天回家想了很久，前辈生着病还能反击，好厉害……我也可以变得那么厉害吗？” “可以哦，基本的防身术其实不难学，吉野君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过要等休息的时候。” “谢谢前辈！”吉野顺平心中雀跃。 能变得像虎杖前辈这样强的话，就不会再被欺负了……还能保护妈妈！ “不用谢。”虎杖悠雨微笑。 …… 今天的花店生意依旧很好，虎杖悠雨关门后便要回家，却在店门口遇到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月白？”他看着那团白色狐狸，有点惊讶。 “是吾。”月白抖抖尾巴，轻身跳上他的肩膀，“吾可以坐这里吗？” “可以。”虎杖悠雨点头，“不过你到这里来没关系吗？我还以为你只能在神社附近活动。” 看之前稻荷神的样子，他们神在人类社会的活动好像受很多限制。 “汝有稻荷神的祝福，吾可以待在你身边。”月白在他肩头趴下，“而且吾现在是隐身状态，别人看不见我。” “哦，这样啊。”虎杖悠雨了然，“那你饿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多谢，不必。”想必虎杖家也没有烧多余的饭给他这个狐狸吧。 回到家，虎杖悠仁一如既往地扑过来：“欧尼酱——” 被噶在中间的月白：要扁了=_= 虎杖悠雨适时推开粘人的弟弟，“我回来了，今天过得怎么样？” “超级好！体育老师夸我又打破世界纪录了！” “又”这个词引起了月白的注意，这个少年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国中生，体能居然这么好吗？ 感觉咒力量就是普通人水平，灵力也没有……但好像就是有点特殊，奇怪，特殊在哪呢？ “哥哥，又有人给你送情书了。”虎杖悠仁拿出一封粉色的信封，“让我转交给你的。”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不是说帮我拒绝一下吗？” “但是拒绝了他们就会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啊！”虎杖悠仁睁大无辜的大眼睛，“都是哥哥太有魅力了，平均…平均每个月能有五六封情书！还是在停学一年之后！” “噗。”月白失笑，“以阁下的能力，受欢迎倒也正常。” 弟弟是听不见月白的话的，虎杖悠雨也装作没听见，“那这封又是谁的啊……” “不认识哎，好像是高年级的一个男生，个子挺高的。”虎杖悠仁豆豆眼。 虎杖悠雨：…… 月白：“……噗……倒也不用这么受欢迎……” “……悠仁，还是帮我拒绝吧。”虎杖悠雨把没拆封的信封给弟弟，“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喜欢男生还是女生，近几年里我真的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好吧……”虎杖悠仁可以想象送回去之后那个陌生学生对他的眼神了。 不过…… “欧尼酱这么好，以后找对象肯定也要找超级好的！”虎杖悠仁说，“要是欧尼酱有想追求的人的话，我会帮忙哒！” “那就谢谢悠仁啦。”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刺猬头，“悠仁饿了吗？” “饿！” 吃完晚饭，虎杖悠仁去房间写作业了，虎杖悠雨洗好碗后来到客厅，看着沙发上趴着的月白。 “月白，你不吃人类的食物的话……要不要吃的别的，比如香？” 很多神社都会给神像上香。 “都可以。”月白回答，“不过吾等其实没有口腹之欲，人类的食物和香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 毕竟真正维持他们生存的食物 ，是人的信仰。 虎杖悠雨了然，“那我们明天去买一些吧。你可能还没有逛过现在的商店？人间现在和以前有很大不一样了。” 嗯。?_[(”月白对尾巴尖轻轻晃了晃，“我很期待。” 不是期待逛街，而是期待一起逛街的人。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再次接触到虎杖悠雨了……决不能让其他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尤其是其他白毛！ 月白看着自己幻化的小狐狸模样，还有雪白揉软的毛发，对自己的竞争力充满了信心。 与此同时，狐狸神额外提防的那个“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白毛”，正在一间和室里坐没坐相地坐着，背靠墙壁，脚却架在茶几上。 他手里正在翻手机，严肃的表情堪比普通人考四六级。 五条家属于五条悟居住的那块地方是清空的，为了减少六眼带来的信息压力，侍女……啊不，保姆们，只有在他不在家时会去打理房间。 ——五条悟当上家主后就坚持要家里管侍女叫保姆，还说这样新潮自己高兴。 年龄并不大甚至部分未成年的家族侍女们：莫名感觉自己老了。 而现在，专门打理家主住的院子的保姆正和两位闺蜜头抵头悄悄聊天。 “家主大人几天前带回来一束花，让我好好养在花瓶里，可宝贝了！”看起来不过一十岁的保姆说。 “尊嘟假嘟？这是家主大人带回来的第几束花了，至少半个月一束吧？”另一个年轻保姆说。 “我也数不清啊，但我能肯定的是，家主大人这样已经一年了！而且每次的花都不重样！” “果然是有情况吧！”第三位保姆有点少白头，面容却是年轻且充满活力，“家主大人以前从不养花，这一定是别人送的！” “我也觉得是别人送的！家主大人一定是谈恋爱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呀。” “我猜是千岛家，一年前他们家主不是有来提亲吗？” “来提亲的家族还少吗？而且当时家主大人把人踢出去了吧？” “但是那个时间和家主大人第一次带花回来很接近哎！会不会是当时看中了千岛家的小姐但是不好意思说啊？” “不可能！家主大人不可能这么害羞！” 就在三个女孩嘀嘀咕咕的时候，突然，一句苍老的声音传来：“聊什么呢，孩子们？” 三个女孩一激灵，条件反射地站直，但在看见来人后放松了不少。 是五条家三长老，一个很和蔼的老爷爷。 据说这位长老虽然不是大长老，但年龄是五条家现任长老中最大的，已经八十岁了，现任大长老一长老和前任家主他都带过。 三长老的术式不强，但为人非常温和，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喜欢拿糕点投喂家里的小辈。五条家七十岁以下的人都接收过他的投喂，不论男女老少高低贵贱……所以，他在五条家很受爱戴，尤其是在无术式的家族侍女和家眷这边。 就是三长老年纪大了，有时候脑袋不是很好使，经常这个投喂完就忘了然后又投喂一次。 面对慈祥的老爷爷，保姆们也不紧张了，如实说：“就是…家主大人时不时会带花回来，我们在猜测是不是要有家主夫人了。” 要是其他长老，肯定会骂一句“不可编排家主”然后罚她们禁闭，但三长老只会和她们一起乐呵：“小悟啊……他有喜欢的人也好，难得啊……” 可不是难得，除了为了联姻来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五条悟恶劣的性格。 哪怕他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也不行。 见三长老也感兴趣，三位保姆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就这个话题和三长老聊了一会儿。 但她们忘了三长老脑袋时不时不好使，和她们聊完之后，老人家就忘了“不能泄秘”这个约定，在训练场投喂某个小辈的时候和那个小辈也聊了几句。 小辈：！！！ 于是，一晚之内，五条家传遍了关于家主大人谈恋爱了的消息。 并从“家主大人疑似有对象了”变成“家主大人在外边偷偷结婚三年抱俩”。 早上睡醒用六眼听见自己三年抱俩的五条悟：？！ 第 28 章 百鬼夜行（上） 五条悟好不容易用白天时间做了一堆任务,想睡个安耽觉，随便抽时间思考如何追虎杖悠雨。 结果一觉醒来族里人说他三年抱俩？ 5t5：？ 不是，在他记忆里,他还没有追上悠雨吧？不对,就算追上了男人也不可能生孩子啊！哪里来的三年抱俩？ 五条悟：地铁,老人，手机.jpg 还没完,五条家的长老们还来跑来问了。 大长老：“家主，你有对象了？” 二长老：“家主，你瞒着家族结婚了？” 四长老：“家主大人！就算你要娶普通人也要和我们说一声啊！” 三长老：忘了是自己说的，但乐呵。 “够了！你们这群人就知道污蔑老子清白！”五条悟直接炸毛，甚至久违地自称了“老子”。 “都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不可能在外边找个女人结婚更不可能三年抱俩！”五条悟把人轰了出去。 他要结婚也是和悠雨结！ 没有人能打过最强的家主，长老们无功而返,围着茶桌叹息。 大长老：“家主啊，是真的不想告诉我们。” 二长老：“家主年纪不小了，结婚也正常……” 四长老：“就算是普通人……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三长老：忘了,但继续乐呵。 被家族造谣结婚生孩子的五条悟并没有多少时间辟谣，因为他又收到了很多任务。 近几年咒灵简直呈喷井式增长，他一个特级天南地北四处跑，空下来的时间都用来补觉吃甜品和找悠雨了。 五条悟随便祓除一个一级咒灵,脑子里还在想他搜到的追人技巧。 第一条，向对方展示你的魅力。 这个没问题，五条悟觉得自己不管是实力家室还是外貌都是完美的！ 第二条，多和对方接触。 接触……因为咒术师工作的原因，他和悠雨平均每个月只能见两三面，就算他认真做任务也只能拉到一周一两面的样子，多了会被烂橘子察觉,不行。 第三条，送对方喜欢的东西作为小礼物。 这个没问题，他经常送悠雨甜品！ 但是问题来了，悠雨喜欢什么？ 五条悟思考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莫西莫西，硝子在吗？” “……我在补觉，你最好说些有价值的东西。” “很有价值！你知道悠雨喜欢什么吗？” “……你要把他拉来为我分担工作吗？” “不是哦，是我想追他啦~” “……” “歪？莫西莫西？硝子还在吗？” “死心吧，没有人会喜欢你的。”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 五条悟听着电话传来的忙音，并不相信家入硝子的话。 “不可能！悠雨绝对会喜欢我！” 然后他又打了夏油杰的电话：“杰~” “干嘛？”夏油杰的声音平静如水。 “你知道悠雨喜欢什么吗？” “……你要干嘛？”夏油杰的声音泛起波澜。 “当然是要追他啦！” “我觉得他喜欢你离他远点！”夏油杰的声音暴跳如雷。 然后就又只有忙音了，五条悟捏着手机，满脸疑惑。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啊！ …… 东京，不起眼的小律所，夏油杰放下手机，喝了口水冷静下。 对面请求法律援助的咒术师：……救命啊！特级的脸色像是要吃人啊啊啊啊—— “刚刚说到哪了？”夏油杰问。 “啊，刚刚说……” 对面的咒术师重新说了自己的诉求，七海建人一丝不苟地在笔记本上记下，但夏油杰却是神游天外。 悟……居然要追悠雨？ 悠雨怎么能被他祸害！不对，悠雨还是未成年啊！ 就算成年了也绝不可以！他不允许悠雨这么好的人被这个鸡掰猫祸害一辈子！ 夏油杰当机立断给虎杖悠雨发了短信。旁边的七海建人眼睁睁看着前辈兼上司公然摸鱼。 七海：啊，总是只有我在认真工作，果然劳动就是狗/屎！ 另一边，虎杖悠雨正在根据客单要求插花，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他擦擦手看了一眼，是夏油杰发来的。 [宝可梦律师：悟就喜欢胡闹，别理他。] 虎杖悠雨：？ [送你花花：还好，悟只是心思还没成熟，有点调皮。] [宝可梦律师：……] [宝可梦律师：总之，不管他说什么奇怪的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 [送你花花：放心，我知道的。] 悟确实喜欢说奇怪的话。 比如问他“想不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张开双臂大喊“我不做人啦jj”之类的。 虽然身体已经成年很久，心思还是小孩子呢。 目睹聊天记录的月白：……呵。 我就知道那家伙会作妖。 待太阳西沉，花店关门的时间也到了。不过今天，虎杖悠雨要把客人定的插花送过去。 “花还能外送？”月白问。 “嗯，有的客人自己没空，所以要外送。”虎杖悠雨回答。 月白从柜台上跳下来，伸爪碰碰那盆精美的插花，“插得不错。这花分量不轻，你要怎么运？” 虎杖悠雨搬出一个大小合适的带轮无盖小推箱，“用这个就可以了，路上小心点就行。” 咒术师五感比普通人强得多，在推箱子时保证花瓶不倒太简单了。 “不错。”月白跳上箱子的推拉杆。 整只狐狸都站在杆子上，但杆子没有丝毫抖动，因为他本身不是凡体，只 要他想，就可以没有分量。 虎杖悠雨带着花和狐狸打车去往送货地点。下车时，月白的毛微微炸了一下。 “怎么了？”虎杖悠雨注意到狐狸的炸毛。 “……没事。”月白又让毛发恢复，“问题不大，送完花就回去吧。” “嗯。”对于神言，虎杖悠雨还是很听的。 送货地点是东京新宿，他们到达时已经天黑了，街上有很多人穿着不同寻常的装束，有的看起来跟妖魔鬼怪一样。 虎杖悠雨想起来，今天是万圣节来着，一个来自欧洲的、可以随意扮成鬼怪出游的日子。 难道月白炸毛是因为这些装扮特殊的人吗？也是，他以前好像不能离神社太远，对西方节日不了解吧。 于是虎杖悠雨解释道：“今天是万圣节，人们可以随便装扮出门，小孩子还会敲邻居的门，说不给糖就捣蛋。” 月白：“……嗯，吾知道了。” 怎么说，神社的消息倒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封闭。 “在以前，也有类似的节日。”月白缓缓说，“孟兰盆节的时候，人们要祭祖敬鬼，妖魔鬼怪们也可以以真身示人。 “那时，妖怪们一起游街，是真正的百鬼夜行。” 言下之意，我见过真的，不怕这种假的。 “我只在书上看过百鬼夜行。”虎杖悠雨看向远方，“原来在妖怪的年代，这是真实存在的啊……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听见这句话，月白的身形凝滞一瞬，但也只有一瞬而已。 “……都是过去式了。”他说，“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 “嗯？” “……没什么，吾记得有个神社里有一些道具，可以重现以前的景象，虽然只是投影。汝要是想看的话，吾可以带汝去。” “就算只是投影也很厉害啊。”虎杖悠雨说，“不过那些道具都很珍贵吧，还是用在更适合的地方好了。” “……”月白想说，随你。 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虎杖悠雨推着花朝客单上写的地址走。这里靠近居民区，路上还有很多拿着糖袋的孩子。 有几个小孩子看见推着花的虎杖悠雨，直接跑过来，“不给糖就捣蛋！” “孩子们，我现在没有糖可以给你们。”虎杖悠雨叹气，“可以先放我这个可怜的打工人过去吗？” “嗯……可是我哥哥说，大人们今天都会带糖的……”一个小精灵打扮的小女孩说。 “是待在家里的大人会带糖啦，笨蛋！”一个扮成木乃伊的男生说。 “好复杂……不明白……”他们中最小的那个穿成巫师的小孩说。 “如果明年再遇到，我会带糖的。”虎杖悠雨有点无奈。 “好哦！大哥哥好好看，明年我们会找你要糖的！”木乃伊男孩说。 虎杖悠雨告别三个孩子，在心里默默记上一笔：明年万圣节带糖来新宿。 但月白对那三个孩子说不上喜欢，“这些孩子确实很有活力，但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都是小孩嘛。”虎杖悠雨笑着说，“他们中最大的才八九岁吧。” “汝总是这么溺爱小孩。”月白叹气。 “唔？”虎杖悠雨疑惑，“为什么说‘总’？” “……反正太溺爱小孩不好。” “放心啦，要是我带孩子，一定会养的很懂礼貌的！”他弟弟就是证明！ “……”月白沉默片刻，“汝开心就好。” 终于到达客单地址，虎杖悠雨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又敲了一下，还是没人开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花店送货的。”虎杖悠雨朝门内喊。 然而房屋还是没有动静。 突然，月白身上涌现杀气。闪身跳到地上，挡在虎杖悠雨面前，“小心！” “嘭——！！！”门中央出现一个大洞，一只枯萎狰狞的手从洞里伸出来，竟是直接抓住门将其撕碎！ “吼！”屋里没有人，只有扭曲着的类人怪物，被撕碎的家具，和地上殷红粘稠的血迹。！ 第 29 章 百鬼夜行（中） 铺天盖地的黑色屏障笼罩天空,街道上欢度节庆的行人们在扭曲的怪物手下逃亡。 到处都是破碎的衣物、肢体和鲜血。 “该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禅院真希斩杀一个类人形咒灵，“上次比这个多的还是洋房那次！” 菜菜子用术式将几只围着普通人的咒灵定住,美美子用绳子将人捆住拉到她们身边。 “乙骨,狗卷,带这些普通人去帐的边缘！”禅院真希说，“遇到咒灵能甩就甩！” “鲑鱼！”/“好的！” 熊猫已经变成大猩猩模式,伸爪撕掉一个咒灵，“支援什么时候来？” “还要等一会！”菜菜子说。因为术式原因，她的手机是咒具，可以不受帐的信号隔绝，与外面联络。 新宿的帐和咒灵都是突然出现的，覆盖了新宿四分之一的区域。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因为事发突然，普通人还没有撤离！ 东京高专一年级生们刚好在新宿的一个商场做任务，帐出现没多久他们就进来救人了。但人力有限,还是有很多普通人正在死亡。 “辅助监督说已经派人来了。”菜菜子说，“但是夏油大人下午就去北海道接委托了，五条悟在国外，来的撑死只有一级！” “不管那么多了！”禅院真希砍断一只咒灵的手臂,将咒灵爪下的一位普通人救出来，“优先自保和救人，不要恋战！” “喝啊！”熊猫把扑来的两只咒灵揍飞，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 “？我好像看见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管他是什么东西，别是咒灵和诅咒师就行。”禅院真希看着街道拐角走出的诅咒师，神色凝重。 “突然就没有了，可能是幻觉吧。” 而那道“幻觉”此时穿过高楼和街道,降落在一个巷口的不起眼小院子里。 月白把怀里的人放下来。因为事件跨越度过大，虎杖悠雨现在还是懵的。 他拍拍脸，让自己醒了醒神，看看四周。 他现在是坐在地上的，背后好像靠着什么东西，周围是一米高的木质栅栏，前方的视线被化作人形的月白阻挡，只能看见黑色的天空。 “这里是哪？”虎杖悠雨问。 “只有一个鸟居和一个神龛的小神社。”月白回答，“虽然小，但鸟居之内是神的领域，咒灵进不来。” 虎杖悠雨揉揉太阳穴，觉得送花遇到咒灵凶杀案这件事还是太离谱了点，“怎么突然就有咒灵了。” “不清楚，或许是诅咒师吧。”月白说，“这里靠近结界边缘，又有神社，吾等在这等咒术师解决咒灵就好。” “嗯。”并没看到外面事态有多严重的虎杖悠雨点点头，转身看向自己靠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神龛，有岁月冲刷的痕迹。里面放了一个小小的神像，也有些破碎了，只能看出祂穿着狩衣，戴着龙骨面具。 明明 只是一个简陋甚至破旧的神龛，虎杖悠雨看到它时，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他问：“这是供奉什么神的？” ……葬灵神。?_[(”月白的眼底泛起分不清的情绪，“一个很特别的神。” “特别？……特别在哪？” “祂并不为生者提供祝福，而是保佑因为特殊原因流落荒野的鬼魂成功进入三途川。”月白回答，“所以祂的信徒一般是死去的人，供奉很少。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类会供奉祂，日本现在大概有……几十个葬灵神社吧，但是祂不会在意的，毕竟祂最大的神社和住所都在地狱。” 月白拿起神龛上的一个苹果，递给虎杖悠雨，“汝还没用晚膳，先垫垫肚子吧。” “……”虎杖悠雨还在消化葬灵神这个陌生的神名，就被打断了。 “……我觉得偷吃贡品不好。”他说，“更何况……祂本来就没多少供奉……” “没事的，祂很乐意和别人分享贡品。”月白表示你不用担心，“祂还经常疯狂地偷吃其他神的贡品。” 虎杖悠雨：“……” 原来你们神是这样的吗，万一哪天信徒的滤镜破了怎么办啊！ 虽然心里觉得偷吃贡品不好，虎杖悠雨还是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他很饿了，不知道咒术师祓除咒灵要多久，还是吃点好了。 下次他会过来还双倍的贡品。 虎杖悠雨站起身来，眼睛的海拔终于高过了四周的木质栅栏，能看见外面的景象了。 很混乱，很可怕。 天空冒着火光，街道上处处是人和咒灵，有建筑物因为受到破坏而掉下石块。 只有一扇门那么大的鸟居外面趴着一个人，手伸进鸟居里，仿佛是想爬进来。 但虎杖悠雨靠近后发现，那人的下半身已经没了。 不知姓名的普通人，在被咒灵追逐时下意识地想进神社寻求庇护，但只差了一点点。 或许是一步，或许是两步。又或许，他已经步入神社，但尚未收回的一只脚被拽住拖了出去。 虎杖悠雨僵僵地看向尸体，突然被人拎着衣领往后拉了一把。 下一秒，头部巨大的咒灵扑到鸟居上，却在离鸟居只有几厘米时被无形的结界阻挡。 它愤怒地捶打着结界，但毫无用处，就叼着嘴里的人腿离开了。 虎杖悠雨认识那条腿。 有点短有点胖，穿着黑色的哥特式小皮鞋。 和他们之前遇到过的，扮成巫师的孩子一样。 “……” “别看。”月白捂住他的眼睛，“伤心的话，就不要看了。” “……” “……我没有在伤心。”虎杖悠雨说，“我只是不高兴。” 他扒下捂住自己双眼的手，眼底平静无波，看向身后的狐耳男人。 月白察觉到他的心思，“你想做些什么吗？” “…… 你是被我牵扯进来的，留在这里也没关系。”虎杖悠雨垂眸。 我想，明年万圣节，还能来给孩子们送糖。⑸⑸[” 帐外，一路在高空瞬移过来的五条悟神色凝重。 “麻烦，这个帐只要是个人就能进出，偏偏限制了我的进入。里边还有多少人？” “报，报告，已经疏散一半的民众，还有一半在里面……”社畜模样的伊地知紧张得满头大汗，“一年级的学生们还在里面，还有之前进去帮忙的几个咒术师……” “杰那家伙还在路上呢，看来是必须把这玩意打破了。”五条悟伸手放在帐上，感知了一下。 “告诉我可爱的学生们，半个小时，只要再撑半个小时就没问题了。” 帐内的菜菜子收到辅助监督发来的消息，朝同期们喊到：“五条悟说还有半个小时能打破帐！” “什么，居然还要半小时吗！”美美子的体力已经快撑不住了。 “木鱼花……”狗卷棘声音沙哑。 一只咒灵从他们背后偷袭，但只见刀光闪过，一个金发男人毫不费力地砍断咒灵。 熊猫认出他，“七海前辈！” “保护好你们自己。”七海建人拍拍身上的灰，起身跳去另一个方向。 他好端端一个律师，还是忍不住进来祓除咒灵，下班时间早就过了。 “劳动和咒术师都是狗/屎。”他不满道。 咒术师们的状态并不好，在诅咒师和咒灵的合攻之下，大部分人只能勉强做到自保。 愿意冒着危险从敌人手下救出普通人的，终究只是少数。 一个普通人女人摔了一跤，被咬断一条腿的她已经不能继续跑下去了。 “妈妈！妈妈！”和她长得很像的小女孩来拉她。 “不要管妈妈了，快逃！”母亲朝她喊。 “不……我要妈妈……哇——”无助的小女孩哭了起来。 一只扭曲的怪物朝她们走过来，女人狠着心将女儿推开，自己已经暴露在怪物攻击范围之下。 “妈妈！” 这时，一束纯白色的光芒打到那怪物身上，怪物直接倒下。而一滴淡蓝色水滴，落在她母亲的腿上。 只觉得凉凉的，软软的，就不再疼痛。 “妈妈！有神仙！”小女孩指着天空大喊。 附近逃跑的人、接受了水滴的普通人们也纷纷抬头。 只见空中飘着一只巨大白狐，脚踏虚空，身上是月华般的光辉。 人们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集中到白狐身上的那个人。 那人披着白色斗篷，带着严实的面具，看不出样貌，但他的气质比月般的白狐更加清冷。 祂们飞过之处，有零稀的水滴落下，消除恐惧，拂去伤痛，如同沙漠里最珍贵的甘露。 而祂们并不在某一处停歇，只是不停地在空中飘荡，留下一圈圈涟漪。 饱受惊吓的人们突然找到了活下去 的信心，心中涌现同一个想法。 那是……神明吧…… 载着人的白狐从上方飘过，高专一年级生们也注意到了。 “那是……什么啊……”禅院真希罕见地在战斗中愣住了。 “是咒灵吗？不对啊，从未听过有这么美的咒灵……” 太美了，别说丑陋的咒灵，就连最美好的梦境都不能形容祂们。 不光下方如何喧嚣，祂们都只是降下治疗的雨水，无悲无喜，如同神明对人类的恩赐。 熊猫接住一滴雨水，闻了闻，“这个咒力……好像是…虎杖前辈？！” “他也在这里？！”禅院真希惊讶，“那那个狐狸是什么，难道是式神？！” “不知道，或许是吧。”熊猫摆手。 就连和他们战斗的诅咒师，在看见空中的狐与人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发现“神明的恩赐”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 “艹！”——诅咒师发出怨念的声音。 其他咒术师也都或多或少地收到了治疗，心中惊奇。 这是反转术式，还是……真的神迹？ 不，神明早就从大地上消失了，一定是反转术式，一个站在他们这边的野生反转术式！ 知晓自己生命得到保障的咒术师们立马充满了干劲，开始了反扑。 而一直藏在阴影中的中年人脸色铁青，对身旁的咒灵说：“情况有变，那个野生反转术式也在这里。让诅咒师们拖住咒术师，所有咒灵集中攻击诅咒女王持有者乙骨忧太。” 咒灵离开，中年人狠狠看向空中的虎杖悠雨，额头上的缝合线额外刺眼。！ 第 30 章 百鬼夜行（下） “汝……你还好吗？”月白问身上的人。 粗布材质的斗篷硬而宽大,衬得里面的人更加削瘦。 “我还好。”虎杖悠雨的声音有点无力。 只是治疗，没有复活什么人，但目标实在太多了。 更别提,他还要精准控制咒力,不能把治疗用在咒灵和诅咒师身上,给咒术师们帮倒忙。 虎杖悠雨能感到自己体内的咒力迅速流逝，几圈下来,已经见了底。 可是他不能停下，他的下方是数以万计的生灵。 厄里那斯喜爱一切活着的事物，包括动物、植物和人。 而在其中，他最喜爱有着善良之心的生命。 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会投喂流浪猫的少年少女们，天天抱怨工作却会对心爱之人露出微笑的大人们,都是他想要拯救的人。 见证生命的绽放与奇迹，是他存于此世的理由。 “我不累。”虎杖悠雨温柔地抚摸月白头上的毛发。 “辛苦你了，陪我胡闹。” 这一路下来,靠近他的一切恶意都被月白斩断，在神社之外被限制了力量的神明，身形有些虚幻。 但他说：“没有什么胡闹不胡闹的，吾愿意追随你的脚步。”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虎杖悠雨笑了,“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稻荷神。” “要是你对她说，‘这稻荷神的位置，也让我坐两天’，她肯定会开心地丢下担子出去玩。”月白笑道。 虎杖悠雨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挥洒有治疗作用的时间之水。 而此时，靠近帐边缘的地方,身穿白色制服的少年被几只咒灵堵住了去路。 “你们快出去！外面是安全的！”乙骨忧太将护送的普通人们送出帐。 咒灵们对那些普通人并不在意，漏壶只是讽刺地冷笑一声，朝那些人打出一个拇指大的火球。 “当！”乙骨忧太挥刀将火球弹开，落在一旁的火球竟迅速蔓延，将他围在中间！ “把里香交出来。”漏壶说，“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你休想！”乙骨忧太双手持刀，肌肉紧绷。 “哈，反正我也不喜欢和人类讲话。”漏壶手中又出现两个篮球大的火球。 虽然咒术界对他们的评定都是“特级”，但此特级非彼特级，乙骨忧太还没有达到能依靠体术祓除特级咒灵的程度，无孔不入灼烧一切的火焰让他连逃脱都做不到。 很快，他的衣服因为高温泛黄，头发也卷曲了一点，身上有烧伤的痕迹，他能闻到羽毛进入火焰时发出的味道。 “没劲，死吧。”漏壶朝他举起一只手，耀眼的火焰如柱般袭来！ 乙骨忧太：！ 关键时刻，巨大苍白的身影出现，里香只一下就驱散了火焰，将乙骨忧太护在怀中。 “忧太，忧太……”里香很愤怒，“你伤害了忧 太！” 如一阵飓风吹过，失去理智的里香就冲向漏壶，两种特级咒灵打在了一起。 刚刚漏壶有多碾压乙骨忧太，现在，里香就有多碾压漏壶。 里香的力量和咒力量巨大，也感受不到被火焰灼烧的疼痛！ “里香！”看见里香受伤的乙骨忧太想唤她回来。 眼看打不过，漏壶突然双手结印。 “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刹那间，乙骨忧太和里香身边的土地变成流淌岩浆的滚烫石块，周围一片漆黑，再也不见外面的模样。 虎杖悠雨面具下的脸有些惨白，在丢下水球帮一个普通人接上手臂后，他看向乙骨忧太的方向。 “那里……有好强的咒力波动，是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掩盖不住的虚弱。 月白看向那里，灼烧这地面的火焰中间是一个漆黑的巨大圆球。 “用咒术界的话来说，是领域。”他回答，“站在咒术界顶点的最强招式。” “我记得乙骨在那边！”虎杖悠雨有些着急了，“他进到咒灵的领域里了？很危险！” “你要相信他。”月白安抚他，说，“虽然还是学生，他的咒术潜力比吾见过的大部分咒术师都要强，还有他的式…咒灵，不会让他死的。” 虎杖悠雨还是很担心，但领域已成，外边的人无法干涉内部战斗。他只能挤一挤为数不多的咒力储存，捞一捞目光所及的伤者。 重伤者优先，普通人优先。人员数量巨大的情况下，他只能这样选择。 这时，虎杖悠雨感到周围的气息变了，抬头。 空中黑色的账正在逐渐褪去。 五条悟飘浮在空中，白色短发在空中肆意飞扬着，苍蓝的双眸与与狐狸身上的虎杖悠雨对视，愣了一下。 “……悠雨？你怎么也在这里？” “路过。”虎杖悠雨指向乙骨忧太的方向，“乙骨在那个领域里。” “多谢悠雨啦！是特级咒灵呢，说不定，可以问问幕后主使啊……”五条悟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他手中咒力凝聚，压缩与吸附一切都苍将目标较大的咒灵全部击碎，然后朝空中踏出一步，便来到了漏壶的领域面前。 不过他还没有动手，领域就自己解开了。 咒力近乎耗尽、哪怕在自己领域里也没尝到甜头的漏壶发出愤恨的声音：“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利用咒灵感情的家伙！” “真是失礼啊，我们可是纯爱。”乙骨忧太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但站姿挺拔，烧焦的外衣也不能掩盖他毕露的锋芒。 “忧太……里香喜欢你，里香最喜欢忧太啦！”里香原本只有一张嘴的脸上多出一只巨大的眼睛，眼中却只有对爱人的狂热与喜爱。 看来不用担心了啊，虎杖悠雨心中的石头落地。 有五条悟和里香这两个顶级特级的加入，战局彻底被扭转，诅咒师们见情况不对，如潮水般褪去。 开玩笑，他们都是人，惜命得很。 可惜的是那个火山头咒灵被其他咒灵救走了，没看见样子，但就能力来看，应该和植物有关。 ?本作者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没多久，咒术师一方就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但他们脸色都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任务导致的消耗，更是因为…… 有的咒灵，在祓除后没有消失。 “……这些咒灵，原本是人类。”用六眼看穿那些咒灵本质的五条悟说。 “人类？！”高专学生们都是一惊。 人和咒灵，完全是两个物种。人就算要变成咒灵，也是咒术师因为非咒力缘故死亡才会有可能！但那些咒术师的尸体早就被处理掉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由人变成的咒灵？！！ “看样子，有人能把人类变成咒灵呢。”五条悟看向天空，没有遮掩的双眸中是无限延伸的蓝天，却透露着无比的冰冷。 把人变成咒灵，还是把普通人变成咒灵，从未听过的术式。 看来他的敌人不光是咒灵和腐烂的高层，还有不知名的家伙躲在阴影里。 那家伙的目的是什么？忧太，里香，还是……悠雨？ “说起来，忧太和里香的关系好像更好了呢~”五条悟收起冷冰冰的气势，又变成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乙骨忧太微笑，但这个微笑在他现在的脸上显得无比苍白。 “……喂，你这幅样子是干嘛啊。”禅院真希微微皱眉，“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死了的样子啊。” “……我……”乙骨忧太挠挠头，“被发现了……” 同期们：“……蛤？！” “我和里香做了约定。”乙骨忧太温柔得抚摸上里香的脸颊，“里香将力量借给我，而我……会将一切献给她，不管是身体，生命，还是灵魂。 “虽然太突然了很抱歉，我要和里香一起离开了。”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满满的眷恋与不舍。 “……”学生们都沉默了。 “请等一下。”巨大的白狐自天空飘下，掩面的青年叫住他。 青年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温和：“乙骨，要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对里香说吧。” “……啊？我……”乙骨看向里香，随即，他睁大了双眼，“里香？！” 只见巨大的白色咒灵冒着黑烟，身形就如融化般渐渐消失，只剩下地面上站着的，披散着黑发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面容清秀，但眼神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里香？”乙骨忧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是里香？！” “忧太……”里香对他微笑，“是我。” 其他学生也都愣住了。 这时，五条悟却拍了拍手，“恭喜解咒。” “解咒……”乙骨忧太一时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五条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里香并没有诅咒你，乙骨。”回答他的是虎杖悠雨，“她去世时，你产生了无比的震惊、愤怒和不甘，你恐惧着她的离去，所以你留下了她。” “这么说，不是里香诅咒了我……”乙骨忧太已经明白了，他双手抱住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是我……是我诅咒了里香……” 巨大的悲伤与自责将要将他淹没，然而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了他。 “没关系的，我不怪忧太。”里香说，“和忧太在一起的六年里，我每一天都比活着的时候更加开心。” “里香……”乙骨忧太小心翼翼地回抱她，“对不起……里香……我…我爱你……” “我也爱你，忧太。”里香笑着，但眼泪从她脸上划过。 在爱人的怀抱中，女孩的身影渐渐消散，就如同深秋时节停止飞行的蜜蜂，如同飘落在花丛里的一片花瓣。 她永远地离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里。 虎杖悠雨听见锁链和布料的声响，但他看不到阴间的来使。 是勾魂的鬼使，来接迷途的亡魂们归家了吧。 “乙骨，不要太难过。”他说。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结，而是希望的起始。”*！ 第 31 章 新年礼物（上）（捉虫） 关于新宿的“百鬼夜行”,咒术界和政府官方合力将消息压了下去。 他们对外说新宿遇到大型恐怖分子袭击，对内让参与其中的普通人都定下了束缚。因为解决得很快，消息还没有传太远就被成功掐断了。 百鬼夜行一事,死亡人数172人,其中普通人170人,咒术师2人。 受伤人数……零。 突然出现的反转术式持有者治疗了场上所有未死咒术师和普通人，甚至将不少濒死之人从地狱门前拉了回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新宿事件的死亡人数至少要翻一倍，伤者……定会不计其数。 而咒术高层也意识到自己被骗多年，当下就下令“请来虎杖悠雨”，说是想和救了不少咒术师的人进行“友好沟通”。 显然是一场鸿门宴。 五条悟以一副“这是我的人”的架势将人护得死死的。 夏油杰也屡次向高层发出警告，“不经他人同意带走并囚禁他人是违法的”。 虽然他的语气是“悠雨要是出事了我就把你们全刀了”的法外狂徒模样。 被两个特级严密保护的虎杖悠雨令高层感觉无从下手,就连他的家人也被五条派和夏油派的人暗中保护着。 高层并没有死心。这可是能够复活人还不用付出代价的反转术式！“复活”二字，光是站在那里，就无比令人心动。 他们死死盯着虎杖悠雨,就像饿了七天的狼盯着一块肥美的羊肉。一旦虎杖悠雨离开特级的视线，他们就会立刻出手。 然而那些烂橘子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块香喷喷的羊肉并不是什么待宰的猎物，而是一只懒得看他们一眼的巨兽。 “百鬼夜行”事发第三天,神道那边找来了。 他们和咒术高层吵得互相砸茶杯，会议室一片狼藉。 “胡说八道！虎杖悠雨使用的是咒力，他是我们咒术界的人！”一个满脸皱纹的高层咒术师说。 “不可理喻！虎杖大人是神明赐福的使者，是我们神社最尊贵的客人！”神道那边的人说。 据说他们吵了三天三夜，从天文地理骂到祖宗十八代，最终以两位咒术高层因为年龄过大且知识储备不足对方，分别被气到心肌梗塞和脑溢血为终。 要怪只能怪他们没提前给人家发咒术师证,于情于理都是亏的。 最终神道那边赢了，虎杖悠雨成了神道那边的人，京都的伏见稻荷大社直接以最高规格礼仪向他抛来橄榄枝，请他来做他们神社的大神官。 虎杖悠雨：“……” 通过神像听到全程的稻荷神：“……” 你们给我冷静一点！我可不敢收他当神官啊啊啊啊—— 最后虎杖悠雨还是在两位特级咒术师泪眼汪汪的眼神下拒绝了神道的人。但毕竟他们帮了自己，他答应每个月都会去伏见稻荷大社一趟。 神官和巫女们：好耶！可以和神明大人的神力贴贴！ 月白在百鬼夜行后因为力量用得太多回神社了。虎杖悠雨去神社时刚好能见到他。 ……月白。他看见趴在神像头顶的小白狐狸，一阵无奈，稻荷神大人……真的不会在意你这样吗？ ?洛觞泪的作品《头发越粉，打人越狠》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神像又不是本尊。”月白跳下来，毫无分量地落在虎杖悠雨肩头，转了转，在他脖子边趴下。 “你最近还好吗，恢复得怎么样？”虎杖悠雨问。 “还行吧，其实神社里的神力残余还没有你身上的多。”月白甩甩尾巴尖。 要不是那两个可恶的人类盯着，他才不要回神社呢！ “那要不要先留在我那边？”天真的虎杖悠雨说，“其实悟和杰也挺像小动物的，不用太戒备他们。” 月白：不，你不明白。 “我更想你留在神社里。”月白充分发挥自己毛茸茸的优势，蹭了蹭虎杖悠雨的脖子。 虎杖悠雨觉得脖子痒得很，不得已将狐狸从自己肩膀上抱下来，放进怀里。 “抱歉，我可能没法一直留在神社。”他说，“我的家人都在东京，工作也在东京，距离太远了。” 做新干线还要三个小时。 小狐狸的毛都耷拉下来，整只狐仿佛黯淡无光。 虎杖悠雨只能饱含歉意地给他顺毛，“你在这里恢复好，然后再去我家住好不好？我家里空间不大，但是我可以专门理出一个房间给你的。” “……算了。”月白怕哪天和那两个人类打起来掀了悠雨家屋顶。 “好吧。”虎杖悠雨干巴巴回答。 他也逐渐明白了神道这边对自己的看法。日本已经多年没有人真正见过神明了，哪怕大神官也一样。所以，一旦自己见过神这件事传播开来，稻荷神的追随者们都会凑过来蹭蹭神气。 月白不是，他是单纯的好奇和友善，毕竟已经很少有人类能与他说话了。 但其他人都是抱着蹭神气的想法来的，比如从他进门开始就暗搓搓跟着他的一排神官巫女们。 （事实上的神官巫女们：神使大人在和空气说话！神使大人在摸空气！他一定是见到了我等凡人看不见的神明！不愧是神使大人！） 时间就在花店工作——回家休息——神社转悠——医院学校转悠之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就像从人眼前飞过的翠鸟，只是一眨眼就没了踪迹。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二月底，要新年了。 因为虎杖悠雨要和爷爷弟弟一起过新年，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能提前两天约他出来。 心理年龄加起来不超过十岁的两人：不开心！ “所以为什么这个狐狸精也在啊！”五条悟炸毛地指着月白。 “当然是为了保护他。”月白瞟了他一眼，“不然指望谁？你这个一天工作二十小时的家伙吗？” “就算一天做十个任务我也是最强！”五条悟大喊。 “不用管他，我可以保护悠雨。”夏油杰笑眯眯的，那眼睛简 直比月白还像狐狸精，“我们律所培养的人不少，就算我不在现场也可以正常运转。” “蛤？要让杰你这个老妈子保护悠雨？你可别把他带歪了！” “悟，我要提醒你，我比你正常的多，而且悠雨是不可能被带歪的人！” “什么叫比我正常啊喂！我明明是最强最正常的！去当律师的杰才脑袋不好使吧！” “我看你的脑袋才是被术式烧坏了无法运转吧！” “术式顺转——” “咒灵操术——” “啪！”虎杖悠雨一手抓住五条悟一手抓住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我明白了。”他说，“你们遇到一起会触发神秘的降智反应，所以我决定和月白一起。” 五条悟&夏油杰：N—— 坐收渔翁之利的月白：^_^ 在一旁吃瓜的高专学生们：不要无视我们啊喂！ 禅院真希：不错啊，终于有能治治五条悟的人了。 闹够了之后，几人总算在桌边落座。咒术师都不缺钱，他们定的是一个高级餐厅的顶楼，从窗外看去就能见到天上美丽的星星。 虎杖悠雨正对着星空出神，一个看起来就贵重的礼盒放到了他的桌前。 他：“？” “这是送给悠雨的。”五条悟今天是特意的墨镜装扮，落下来的乖巧头发衬得他外貌更加英俊。 “……送给我的？”虎杖悠雨愣了一下，“这……很贵吧？” “没关系！悠雨值得！”五条悟发丝下的耳朵有点发红，“而且只有adidas的磷叶石能配上完美的悠雨！” “……磷叶石？！”读书面极广的虎杖悠雨吓了一跳。 磷叶石是自然界最贵重的宝石之一，因为色泽美丽且非常易碎而昂贵，价格甚至比钻石还要美丽。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克拉1000美元…… 而且……因为易碎，磷叶石一般是不加工直接卖原石的啊！ 虎杖悠雨觉得这个礼盒就是一烫手山芋，“……悟……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下嘛收下嘛~”五条悟黏上来开启猫猫撒娇模式，“真希前些天还花四亿从杰那里买了游云，比这个还要贵呢~” “那也不行！”虎杖悠雨努力推动白色猫猫，虽然根本推不动，“而且我没有理由收下这个啊！” “嗯？理由……理由……”五条悟还真被问住了。 理由是恋爱攻略上写可以送宝石展示自己的财力和真心？ 不行！不能这么说！其他人还在看着呢！ “理由是……希望悠雨能在新的一年里像磷叶石一样美丽！”他脑子一抽说了这句话。 夏油杰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手刀就批了下来。“哪有祝人像磷叶石一样的！你和悠雨有仇吗你！？！” 然而手刀被无下限挡了，夏油杰一气之下……把五条悟的凳子给抽走了。 失去支撑的五条悟摔到地上。 手里还拽着虎杖悠雨的衣服。 虎杖悠雨上身的毛衣直接被他撕了一半下来。 拿着衣服碎片的五条悟：…… 拿着凳子的夏油杰：…… 因为衣服破了感觉有点凉的虎杖悠雨：…… 目睹全程且差点从肩膀上跌下来的月白：…… 吃瓜的高专学生们：…… 趁别人都没反应过来，夏油杰一把扔掉凳子，指着地上的五条悟喊：“你居然扒悠雨衣服！不知廉耻！” （内心s：我一定是脑子抽了才抽五条悟凳子！） “……？”五条悟回过神来，“什么啊！明明是你抢了我的凳子才这样的！” “要不是你对悠雨无理取闹我会抽你凳子吗！” “哈？我送个新年礼物怎么就无理取闹了？！哦——不会是因为杰送不起所以羡慕吧~~” “我挑选的礼物和你这个没脑子的人选的可不一样，只有正常人才能理解正常人！” “术式顺转——” “咒灵操术——” 虎杖悠雨：“……” 月白从肩膀跳到他怀里，称职地当暖手宝，“你说得没错，他们遇到一起就会触发奇妙的降智反应。”！ 第 32 章 新年礼物（下） 用术式打当然不至于,两个幼崽成年人在虎杖悠雨面前还不想表现得那么幼稚……虽然已经够幼稚了。 当他们在地上滚成一团互扯头发时，包间的门突然开了。 来送菜的服务员：……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受不了幼稚大人的高专学生们：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因为要开饭了,两个幼稚不靠谱成年人终于安静下来,分别坐在虎杖悠雨两侧,谁也不让谁。 而夏油杰也总算有机会送出他的新年礼物。 他拿出一个简约但好看的小盒子，放到虎杖悠雨面前。 “悠雨,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放心，只是健康手环，实用且不贵重。” “谢谢杰。”虎杖悠雨收下手环，“我也带了礼物给大家，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夏油杰是一把梳子,五条悟是一个黑眼罩，禅院真希是一套金属飞镖，狗卷棘是画了金枪鱼蛋黄酱馅饭团的口罩,熊猫是一副拳套，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是口红。 乙骨忧太也有一份，方便在交通工具上睡觉的U型枕，但是他出任务了不在,只能由同期们转交。 里香解咒后，他的评级降到了四级，但没多久又恢复了特级，已经变成四处做任务的打工人了。 五条悟当场就拆开眼罩的包装试了一下，表示自己非常喜欢，然后就拿下来重新戴上墨镜。 他要将自己最帅的一面呈现在悠雨面前！ 早已对神颜免疫的虎杖悠雨：完全没有注意这点。 丰盛的晚饭就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疯狂给虎杖悠雨夹菜中度过，虎杖悠雨表示自己真的吃不下了,最后只能喂给月白。 月白：得，我就是一垃圾桶……算了，毕竟是悠雨亲手喂的（逐渐开心） 费心给别人（狐）做了嫁衣的五条悟：炸毛！ 饭后，五条悟说要带虎杖悠雨去ktv玩，夏油杰不放心这家伙表示要去保护悠雨不受五条悟折磨。 而高专学生们都回学校去了，他们明天还有课程和任务要完成。 ktv里有点吵闹，但包间的隔音很好，门一关，几乎听不见其他包间的音响声。 “今も思い出すんだ……”* 五条悟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经过刻意的练习，他的歌声已经达到了能当音v的程度。 夏油杰面无表情，实际上分不出艺术好坏的虎杖悠雨礼貌地微笑鼓掌。 “悠雨~我唱得怎么样~”毛茸茸的白色脑袋凑到虎杖悠雨怀里。 突然被挤的月白：我推——推不到啊焯！ “挺好的。”虎杖悠雨如实回答，“嗯……你要…摸摸头？” “要要要！”五条悟可精神了。 “你够了悟！”夏油杰实在看不下去了，“你比悠雨大十岁啊！不要总像个三岁小孩行吗！” “大十岁怎么了！”五条悟在虎杖悠雨怀里得意 地笑，“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夏油杰：“yue——” 月白趁某人得意忘形直接凝聚神力扇了他一耳巴子。 “你太重了，走开。”（冷冰冰） “我不重！我还能飘！”五条悟狡辩。 “……”月白都不想跟这个家伙计较了，“果然六眼都是这么的讨人嫌啊……” “都？”虎杖悠雨愣了一下，“月白，你还见过别的六眼吗？” “一个时代只会有一个六眼。”月白舔舔爪子，“不过我活得久，见过从前的几位。” “就算都是六眼也不可能比我强！”五条悟猫猫举爪。 “省省吧，你再强也才二十多岁。”月白白了他一眼，“平安时代的六眼巅峰是四十岁，比你强不知道多少。 “不过可惜是个疯子。” 虎杖悠雨困惑：“为什么会是疯子啊，是太累了吗？” “与他人无关，只是咒术界人均疯子而已。”月白伸爪爪按住虎杖悠雨的额头，“咒力流动会经过大脑，时间长了会影响理智，你可不要经常用术式了。” “我知道的。”虎杖悠雨点头，“我只救无辜善良的心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有点不爽。 这个狐狸精，言外之意不就是咒术师越强越疯吗？那他们两个特级岂不是咒术界一等一的疯子？ 夏油杰笑眯眯地召唤出久违的毛球咒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与月白交换。 猝不及防被抢走狐狸并塞了一个黑煤毛球的虎杖悠雨：？ “悠雨，不要和动物靠的太近。”夏油杰露出核善的笑，“你身体不好，要是被传染什么病毒就不好了。” “是啊是啊。”五条悟附和，“而且狐狸精是会吸人精气的吧，带在身边悠雨的身体会越来越不好的哦~” 月白炸毛。 “吾乃神明，汝等竟敢辱神！？！” “我可没见过哪个神天天往人家身上跑。”夏油杰一本正经地说，“说起来悠雨也很吸引咒灵来着，你不会是假扮神明的咒灵吧？” “哇，那可太危险了，有智慧的咒灵至少是特级哎！”五条悟朝月白比划，“万一是有目的的利用悠雨怎么办！” 月白：“……” 冷静，冷静。 悠雨和这两个咒术师接触得更久，他眼中不同非人生物的边界也很模糊，我不能陷入自证误区…… 于是他静静地看向悠雨，眼里闪烁泪花。 悟&杰：？ 虎杖悠雨：！ “别欺负他！”虎杖悠雨把月白抱回来，摸头安抚，“月白是善良宽容的神，你们不要欺负他了。” “我没关系的。”月白拱拱他的手心，“人类脆弱而美丽，我们会原谅他们的错误。” 悟&杰：…… 氧气管呢！我要吸氧！ 这臭狐狸精是个绿茶啊啊啊啊—— 但虎杖悠雨显然很好骗，直接把狐狸抱紧，怎么也不让人抢了。 看现在的形式，再揪着狐狸不放就不礼貌了，会被悠雨讨厌的！ 于是夏油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微笑，和（核）煦地问月白：“那请问神明大人，可还见过其他的咒灵操使？” 月白自然要表现出原谅凡人的样子，不能拒绝回答。 神道尚未没落时，咒灵操使通常在神道任职，都是式神使，与阴阳师有共同之处。” “是么，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厉害的阴阳师，或许我能和他交流一下式神术。” “能驭百鬼百妖的阴阳师，已经没有了。”月白淡淡道，“而且神道和咒术界关系不算好，你去的话定会被当成挑衅。” “多谢提醒。哎，要是有什么术式能穿越时间就好了……” “那样世界会乱套的吧。” 随着夏油杰和月白进行友好（至少表面上是）交流，包间里的气氛也逐渐放松下来，虎杖悠雨又重新软绵绵地靠到沙发靠背上。 五条悟凑过来，苍蓝的眼睛眨巴眨巴。 “悠雨~~~”调长得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怎么了？”虎杖悠雨对此没什么感觉。 “可怜的小悟猫猫想知道，悠雨喜欢什么嘛~”五条悟又想梅开二度凑到人怀里。 月白炸毛，然后虎杖悠雨轻轻推开了距离过近的白脑袋。 五条悟：……日，这该死的狐狸精。 不过虎杖悠雨也没有无视他的问题。青年没有过多思考，直接回答：“我喜欢活着的东西。”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一愣，“活着的？就这么简单？” “嗯。”虎杖悠雨点头，“就是活着的。” “但是悠雨，很多人都会伤害别人。”夏油杰皱眉，“你以前也说过，你清楚地知道人性的阴暗面，你难道就……不在自己的喜好上加一点要求？” “我知道啊，人类卑劣而不堪。”虎杖悠雨的眼睛依旧明亮，“但生命灿烂而伟大。” “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是活着的，就在不断前进、成长。” “花朵会盛开，蚂蚁能搬动树叶，鸟儿L会在落入悬崖时学会飞翔。” “你知道吗，人体是由40至60万亿个细胞组成的，每个人都有几十万亿个看不见的同伴在支持他、保护他，这样，一个人才能够活下去。” “还有啊，人类目前能观测的星球是十亿多个，但确认存在多种生命的，只有地球一个。” “所以，哪怕世间浩瀚无比，我也从不觉得自己卑微，更不会对陌生的生灵们提出更多的要求。”* “因为生命本身，就是奇迹啊。” 他的眼中有世间万物，他的眼中空无一物。 夏油杰愣住了。他好像见到十年前的自己，不，不是自己，是十年前的悠雨。 那时，小小的孩童看着他，对他说，没有人要求你去保护弱者，是你自愿陷在了大义的沼泽中。 孩童从没有在自己身上强加责任，从没有对别人说你该怎么做，他只是一如既往地散发着善意与温暖，试图从地狱门口拉回迷途的灵魂。 夏油杰自己就是被拉回来的，在坠入深渊之前，他听到了深渊之上花开的声音。 悠雨还是这么纯洁与美好，就和十年前一模一样，他不会成为当时理想破碎后濒临崩溃的自己，也不会成为被“最强”头衔诅咒与麻木的悟，他不会成为任何人，他永远都是他自己。 始终如一。 “……”夏油杰闷声喝了一大口水，音响嘈杂的声音遮掩了他比平常快得多的心跳，昏暗的灯光掩盖了他泛红的脸颊。 他在内心深处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保护悠雨，保护这个永远纯白的灵魂，将一切刺向他的尖锐的刀的东西挡在外面。 悠雨应该是永远无忧无虑、永远快乐与善良的。 “而且。”虎杖悠雨突然补充，“我喜欢活着的东西，和我讨厌卑劣的人并不冲突啊。” 夏油杰：……确实，是我钻牛角尖了。 “悠雨酱好有格局！”五条悟突然出现破坏气氛，“悟猫猫更喜欢悠雨酱了！” 夏油杰：……（差点呛到） 他怎么越看这个挚友越不爽了呢？ 保护悠雨的第一步，让这个无法无天的鸡掰猫离悠雨远点。！ 第 33 章 告别 今日阳光正好,国中的学生们总有大把的快乐时光可以消磨。 但伏黑惠不快乐。 “嘛，这个回收咒物的任务就交给惠惠啦~记得要及时回收哦~”即便隔着电话，五条悟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揍。 “不要把你的任务丢给我啊,五条老师！”伏黑惠根本开心不起来。 “五条老师要去买限定的甜品啦~还要多买一份送给你敬爱的悠雨哥哥捏~” “别提这个,一想到我唯二尊敬的前辈都被你祸害我就感觉有点暴躁！” “那不是更好吗~咒力会变多哦~” “我挂了！”伏黑惠挂掉电话。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和令人讨厌。 与此同时,西中。 “哇——这个东西看起来确实灵异哎！”女学生拿着一根布条包裹的短柱状物品说，“看来我们灵异社终于能见到真正有趣的东西了吗！” “只是在百叶箱里发现的啦,我猜是别人放的。”虎杖悠仁说，“不过给人一股阴冷的感觉，或许真的和灵异事件有关呢？” “决定了，今晚我们社团就进行这个东西的拆封！”灵异社学姐说，“虎杖同学要参加吗？” “我就不来了，还要去医院看望爷爷。”虎杖悠仁挠挠头,“而且……虽然哥哥不说，我还是感觉他不喜欢我接触这类东西的……” “因为虎杖学长很关心你吧！而且这么说的话学长也相信灵异事件？” “嗯……”虎杖悠仁思考一会儿，“我猜是信的！哥哥每个月都会带水果和花去神社！而且是京都的稻荷大社呢！” “哇,想不到学长会是信神的人设，感觉更有魅力了呢……”灵异社学姐眉眼弯弯。 “学姐可别在哥哥面前这么说，他一定会害羞的。”虎杖悠仁想起自家哥哥面对一大堆情书手足无措的样子。 “知道啦——虎杖同学也很可爱的！” “谢谢夸奖！”虎杖悠仁笑得时候能看见小虎牙，“那我去上课啦,学姐回见！” 虎杖悠仁的体育能力令人惊叹，体育老师经常问他要不要进体育社团或直接上体校，不过都被拒绝了。 在一不小心用铅球把足球门槛砸变形后，虎杖悠仁趁体育老师发愣，开溜！ 而在人员稀少的树下，一名黑发海胆头少年正对着百叶箱，神情凝重。 他目标的百叶箱里是空的。 所以……是谁出主意把特级咒物放在百叶箱里的啊！又被谁拿走了！！！ 这时,伏黑惠感到和百叶箱里相似的诅咒气息，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在不远处跑。 伏黑惠立刻追上去，“请等一下！” 然并卵（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刚出体育场，追着的人就没影了，只留下还在原地打转的风…… 伏黑惠：？ 发生甚么事了？辣么大个人呢？！ 医院病房，虎杖悠雨正在给爷爷喂粥，但爷爷只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就不能带点别的吗，我也想吃炸鸡啊。” ……爷爷……?_[(”虎杖悠雨无奈，“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是您的食道已经很脆弱了，被硬肉划到会很疼的。” “不吃了不吃了，没胃口。”虎杖倭助任性摆手。 和虎杖悠雨有六七分像的少年也到了病房口。 完成例行检查的护士遇到他，微微一笑，“是你啊，今天也来看望爷爷吗？” “是啊。”虎杖悠仁回以笑容。 “虎杖老先生今天的状态突然好了很多呢，你哥哥也在里面，去吧。”护士姐姐对这对孝顺懂礼貌的兄弟很有好感。 “好的，谢谢护士姐姐！” 进入病房时，自家哥哥正在收拾饭盒，而爷爷躺在病床上发呆。 “爷爷！哥哥！” “是悠仁啊。”虎杖悠雨挪了挪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坐这边吧。” “好哦。”虎杖悠仁乖乖在凳子上和哥哥排排坐。 “爷爷，你最近怎么样，护士姐姐说你好了很多！”虎杖悠仁眨巴眼睛。 “一般般吧。”虎杖倭助翻身，“我要睡了。” “哦哦，那爷爷要不要被子？” “……”虎杖倭助一阵沉默，“……悠仁。 “我在！” “你拥有强大的力量，你要用这股力量去保护别人。”虎杖倭助说，“将来，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虎杖悠仁一愣，“爷爷……？” “还有，你要保护你哥哥。”虎杖倭助叹了口气，“他傻的很，别人只要勾勾手就能骗他，连糖都不需要。” 虎杖悠雨：“……” “我明白的！”虎杖悠仁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好哥哥，也保护好其他人的！” “……” 病房里安静下来。 虎杖悠仁感觉有点不对劲，“……爷爷？” 他伸出手去，想看看爷爷，却被哥哥抓住手腕。 单薄但有力的手臂环绕住他，微凉的手掌捂住他的眼睛，他听见哥哥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 “悠仁，别看。”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病房一片寂静，落针之声亦可闻。 不久后，病房出现淡淡道抽泣声，然后是嚎啕大哭。 “爷爷——” 遗体告别的过程是漫长的，虎杖悠仁还止不住地流鼻涕眼泪，虎杖悠雨递给他纸巾。 “谢谢哥哥……呜……”虎杖悠仁擦干净脸，“我…我好多了……” 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别害怕。” 托神赐御守的福，他的左眼在两月前提前完成了转化，又能看见灵魂了。从几天前起，他就能见到围绕在爷爷身上的死气。 那时他就已经悲伤过，因为他知 道告别的时候快要到了。 但想到身体死后人的灵魂还不会消散，心里会好很多。 我不害怕……虎杖悠仁低着头?[(，紧紧握拳，“我就是……想到以后见不到爷爷了，有点伤心……我突然知道哥哥为什么信神了。” “嗯？” “就是……要是真的有神和鬼魂的话，爷爷一定还会有下辈子吧？”虎杖悠仁挤出一个笑，“要是他看见我这样哭，肯定会说我娇气。” “他会的。”虎杖悠雨回答。 这时，一位护士走到遗体告别馆门口，“那个……虎杖悠仁是哪位？外面有人找你。” “啊？”虎杖悠仁愣了一下。 “是一个黑衣服男生，可能是你同学。”护士说，“他说有急事。” “去吧。”虎杖悠雨微笑，“这边有我。出去和人说说话，心情也会好很多。” “嗯。”虎杖悠仁点点头。 …… 说真的，伏黑惠是紧张的。 因为疑似拿了咒物的人跑得太快，他不得已去查监控，结果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 没有见过面，但他看过那人的照片。虎杖悠仁，一个普通人，悠雨前辈的弟弟。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拿了咒物，这东西可是很危险的，不能让前辈的家人遭遇不测！ “……你好？”虎杖悠仁朝那个没见过的男生挥挥手，“请问……是你要找我吗？” “嗯。”伏黑惠点点头，“抱歉打扰你，我想问问，百叶箱里的咒……那个让人感觉不详的东西，是不是在你这里？” “啊，你说那个啊。”虎杖悠仁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你是说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吧，在学校啊。” “什么？！”伏黑惠瞳孔地震。 “在灵异社的学姐学长那边，他们说今天晚上进行拆封仪式来着……你要去哪？！” “去阻止他们！”伏黑惠飞奔，“你别过来！” 尽量不要让普通人卷入咒灵事件之中，尤其是前辈的家人。 然而虎杖悠仁根本不听他的。 “等等啊！你把话说清楚啊！”虎杖悠仁追过去，速度不比经过专业训练的伏黑惠慢，“为什么要阻止，那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吗？难道是有毒的？！” “都说了你别过来！”伏黑惠双手结印，“脱兔！” 突然有什么东西箍住了虎杖悠仁，虽然看不见，但是仿佛能感觉到软乎乎毛茸茸的手感。 伏黑惠从他视线里消失，因为距离太远，困住虎杖悠仁的东西也消失了。他看向陌生少年跑去的方向。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虎杖悠仁还是追了上去。 …… 虎杖悠雨目送尸体送进火化炉，然后看向旁边的……爷爷的灵魂。 爷爷的灵魂和生前一样，看着苍老，但有一股坚毅的劲儿。 飘在空中的虎杖倭助：…… 他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发现大孙子的目光追随着自己。 “……你能看见我？”虎杖倭助满头问好。 “……嗯。”虎杖悠雨点头。 “……怪不得你不像悠仁那样哭天喊地呢，原来是知道鬼魂存在啊。”虎杖倭助看看自己半透明的身体，“真是的，我以前还不信这个，结果自己变成鬼了。” “大家都不信，毕竟看不到。”虎杖悠雨说，“不过知道之后确实没有那么伤心了，我会多给爷爷烧纸，让你在地狱过得好一些。” “……那可真是谢谢你啊。” 虚空中传来锁链与布料的声音，他们朝声音源头的方向看去。 只见角落的阴影变黑变长，好像能够无限延伸，从那片漆黑里，隐约能看见血红的彼岸花。 两名勾魂鬼使从中走来，一黑一白，满身鬼气，普通人见了肯定会吓昏。 但他们看见虎杖悠雨后却是顿了一下，反而像他行礼：“大人。” 虎杖悠雨：……？ 两名鬼使直直地站在那里，仔细看仿佛他们的身形都在发抖。 半透明的鬼躯也会发抖吗？ “你们……”怎么了？ “我不是有意要上班摸鱼的！”白衣服鬼使突然说，“我也不是故意偷吃贡品的！是…是他和我一起吃的！” 黑衣鬼使：……Hell？ 虎杖悠雨：…… 所以你们神仙鬼使真的会互吃贡品吗？企业文化？ 但是为什么要把企业文化告诉我啊喂！ 难道是感觉自己身上有稻荷神的气息，怕自己告状吗…… 于是虎杖悠雨叹了口气，“没事，我就当不知道。” 两个鬼使肉眼可……不，通灵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你们继续工作吧。”虎杖悠雨说，“不用在意我。” “好的大人！”鬼使打起精神，飘到虎杖倭助面前。 “这位……老人家，请和我们去地狱吧。”鬼使苍白的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有点突兀。 虎杖倭助：“……好。” 他的大孙子怎么这么受传说中的鬼使的尊敬啊？难道大孙子有他不知道的本事？ 突然感觉让悠仁保护悠雨的嘱咐有点多余了……算了，反正我死都死了，走了走了。 目送鬼使带爷爷的灵魂离开，虎杖悠雨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啊，第一次见到爷爷的时候，他还是很有精神的中年人呢。 那时爷爷的头发还没有这么白，他抱着自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说，“我也有孙子了啊！多好的孩子！” 那时的父母还在一旁微笑，那时的全家福还有点模糊。 转眼间……就过了十八年啊…… 他在此世的亲人，也只剩悠仁一个了…… 虎杖悠雨突然感到一股低落，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喘不过气。 比爷爷失去呼吸和心跳时，更令人窒息。 他闭上眼睛，右手抚上心口，深呼吸，如溺水的人疯狂地渴望空气。 原来人类的诀别与悲伤是这种感觉，原来拥有心脏是这种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过了好一会儿，虎杖悠雨整理好心情，眼前的景象也不再摇晃变幻了。他却发现……有个灵魂蹲在角落里？ “……美咲姐姐？”他试探道。 “你好了啊……”美咲幽幽道，“刚刚那俩鬼使把我吓了一跳，还好他们没来抓我。” “应该是知道你是守护灵吧……姐姐怎么在这里，是惠在附近吗？” “不是。”美咲摇头，皱眉，“那孩子叫你弟弟出去了，他要去拿咒物……我感觉有危险，你快打电话给五条先生！” 虎杖悠雨被这段话的信息量吓了一跳，立刻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滴——滴——” “莫西莫西，悠雨？” “悟，惠是不是要回收什么危险的咒物？！”！ 第 34 章 荒败 伏黑惠脸色很不好。 眼前的少年吞下了咒物。 那是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如果没有出错的话，他…… “虎杖悠仁，你已经不是人类了。”即使是最尊敬的前辈的家人,他也必须这么做,“根据咒术界的规则,现在必须……将你祓除！” 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衣服没了还很懵的虎杖悠仁：“啊？” 伏黑惠双手结印，口中低喃：“布瑠部由良由良……” 这时,他的双手却被不知名的力量掰开。 “……？” 什么东西？ 而伏黑惠的身后，无人可见之处，伏黑甚尔的脸黑黑的。 臭小子，居然还想和别人同归于尽吗？要是真放任你死了，美咲一定会给我一个大逼斗然后给我判下“十年之内不和你说话”之刑！ 那个六眼小子怎么还没来啊，虎杖小鬼那边出问题了吗？他不要他弟了？ 守护灵到底还是鬼魂,不到危及被守护者生命的时候，是无法触碰到对方的。 此时，白毛无良教师姗姗来迟。 看见暗恋对象的弟弟还活着,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他松了口气，顺便还给一脸狼狈的伏黑惠来了个两百连拍。 “……五条老师。”伏黑惠觉得自己没被咒灵杀死但是要被老师气死了。 “老师在哦~辛苦惠惠啦！咒物在哪里？” “……被吃了。” “……”五条悟笑容凝滞，“嗯？” “被虎杖悠仁吃了……”伏黑惠低头。 “被谁吃了？” “虎杖悠仁。” “被虎杖悠仁怎么了？” “吃了。” “虎杖悠仁吃什么了？” “……你硬要在现在装傻是吧！” “……”五条悟捂脸。 《救命,暗恋对象的弟弟吃了特级咒物。》 旁边的虎杖悠仁：？ 悠仁视角：吞下疑似手指的东西后，自己身体里好像多了一个奇怪的家伙，然后刚刚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说要祓除自己。 然后来了一个白头发戴眼罩的男人过来和伏黑惠说了几句就开始捂脸，一副偏头疼的样子。 五条悟：痛苦，懊恼，扭曲，阴暗地爬行。 虎杖悠仁弱弱地举起手,“那个……” 请问有多余的衣服吗，我有点冷QAQ “总之！”五条悟直起身凑过来，“悠仁现在还是悠仁对吧，你能压制两面宿傩对吧！” “……啊？你认识我？……两面宿傩…是我身体的那个东西？” （大爷：去你的东西，我才不是东西……不对，我是东……算了。） “呐，把他放出来和五条老师过过招吧。”五条悟做了个伸展运动，“十秒之后，换回来。” 伏黑惠：“……你认真一点啊…小心！” 虎杖悠仁双眼下的痕迹突然打开，竟是另两只眼睛，咒文浮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战斗一触即发，两面宿傩招招都带着杀意，但五条悟游刃有余，不光没被打到，还悠闲地坐在他背上。 “六眼都是这么欠揍……”两面宿傩低声道。 十秒到了，虎杖悠仁切换过来，然后一脸懵逼。 “好耶！可以压制！”五条悟看起来比吃到猫条的猫还高兴，“那悠仁就先和五条老师走一趟吧！” “哎？”虎杖悠仁还很懵，就被点了下额头，感到头晕，倒了下去。 五条悟扛起虎杖悠仁，伏黑惠突然喊住他：“等一下！” “嗯？怎么了惠惠？” “可以……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吗？” “这不符合规定啊，是私情？” 伏黑惠点头，“是私情。” 五条悟笑了。 “放心啦，就算你不说，五条老师肯定也是会保下他的哦~毕竟，生命是奇迹不是吗？” 伏黑惠：“……谢谢。” 生命是奇迹？五条悟能说出这么哲学的话出来？他抽风了吗？ 被怀疑抽风的五条悟带着人走了，还顺便给虎杖悠雨发了条消息。 [人类最强！：悠雨，悠仁被一个麻烦的咒灵标记了，我带他去高专，安全起见你们暂时不能见面了~>_<~] [送你花花：被咒灵标记？会很危险吗？] [人类最强！：放心！没有生命危险！我会尽快解决哒！（嘿哈）（嘿哈）] [送你花花：那就麻烦悟了。] [人类最强！：不麻烦！等他稳定下来我接你来高专看他！] [送你花花：好。] 五条悟松了口气，抱歉了悠雨，只能先瞒着你了。 看向昏迷的虎杖悠仁。 那么，现在…… 虎杖悠仁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空旷的房间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是符咒，有种恐怖片的感觉。 而面前坐着一个白发眼罩男人，趴在椅背上看他。 “……你好？” “呐，小悠仁~”五条悟语气轻松，“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哦，你被咒术界判死刑啦~” “哎？！？” 然后五条悟跟他说了有关咒术界的事情和他目前的情况，虎杖悠仁露出有点懵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所以……我身体里有一个很恐怖的咒灵两面宿傩，要么现在就被杀掉，要么集齐手指再被杀掉？” “对的。”五条悟垂手手，“我建议你选第二个，其实说是死缓更像无期，毕竟宿傩手指没那么容易集齐。” “……我选第二个。” “呦西！”五条悟鼓掌，“非常有觉悟，悠仁同学！” 虎杖悠仁低下头，“虽然有点突然……我想活下去……这样才能有机会保护哥哥…保 护更多的人……” “那有关悠雨的事也可以告诉你啦！”五条悟话锋一转。 “哎？” “其实悠仁的欧尼酱……也是咒术师哦！” “什么？！”虎杖悠仁大惊，“我哥哥也是？！难道…难道他停学就是去做咒术师了？！” 太危险了！而且从来没有和他还有爷爷说过！ “那倒不是。”五条悟说，“他是真的不想上学了才停学的。” “……哦……” 五条悟继续说：“其实呢，悠雨尼桑是个治疗，不接触危险的事情，而且他其实没有自己的咒术师证。硬要说的话，他其实是神道那边的人。” “神道？” “就是和巫女还有阴阳师一样的神职人员啦！他在神社那边可受欢迎了，甚至还亲自见过神明哦！” “哥哥好厉害！”虎杖悠仁放下心来。神职人员安全且铁饭碗耶！ “所以——为了悠仁的保护脆皮奶妈尼桑，悠仁来高专读书吧！” …… 第二天，虎杖悠仁就作为高专一年级新生入学了，不过正式入学之前，还有一个面试。 被校长奇怪的会动的玩偶打了几下，大声地喊出自己的理念，然后就通过了。 比他想象的简单哎（?_?) 然后校长一脸同情地还送了他一个玩偶。 虎杖悠仁：不懂，可能是高专传统吧，谢谢校长！ 夜蛾正道内心：哎，悠雨那孩子一定会伤心吧，悠仁还要当悟的学生……辛苦了。 正式入学，五条悟带虎杖悠仁进了学生宿舍。 “哇！好大！”虎杖悠仁感叹，“是单人间哎！” “对哦，而且隔壁就是惠惠！就是你昨天见过的那个酷哥啦！”五条悟揉他脑袋。 嗯，手感不错，怪不得悠雨喜欢rua别人头。 “谢谢五条老师的照顾！”虎杖悠仁乖巧点头，“那个……” “什么？悠仁可以尽管提要求哦！虽然老师不一定会同意就是了。” “我想联系一下我哥哥……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告诉他有关受肉的事哦！五条老师昨天和他说你被咒灵标记了所以要来高专躲躲的。” “嗯，我知道。”虎杖悠仁点头，“要是哥哥知道我被受肉的话……会很担心吧……” “等以后稳定下来，就可以告诉他了！”五条悟自然地揽上虎杖悠仁的肩膀，“悠仁的尼桑也是很勇敢很坚强的人呐！” …… 另一边，墓地。 虎杖悠雨把爷爷的骨灰盒放进墓坑，旁边的黑发男人帮他埋土。 “谢谢你……杰。” “不必言谢。”夏油杰柔声道，“你……别太伤心。” 他已经和五条悟联系过，知道了虎杖悠仁变成两面宿傩容器的事。 那是悠雨的弟弟，他最在乎的人，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夏油杰几乎是瞬间就和五条悟达成共识：不能让悠雨知道这件事，起码不能是现在。 刚刚失去爷爷的青年已经承受不住更大的打击了。 夏油杰很快将土填上，压上石板与墓碑。 虎杖悠雨在墓前放了一束花，“爷爷，你不喜欢吃水果，就拿花装点一下新家吧。” 不知道虎杖悠雨已经又能看见灵魂的夏油杰：悠雨思量过度了！ “没事的，悠雨，我和……我们会陪你。”他说，“以后你还会有新的家人，还会有很多朋友。” “我知道的。”虎杖悠雨点头，“谢谢你的安慰，杰。” 夏油杰张了张嘴，没能说别的。 之前他还说要拥有保护悠雨的……结果昨天就因为他和五条悟的失误导致悠雨的弟弟出事……仿佛是上天在和他开玩笑。 为什么受苦的，永远是善良的人呢…… 果然和七海说的一样，咒术界就是狗/屎。 不，这个残酷而荒败的世界，才是真的狗/屎。！ 第 35 章 死生 距离弟弟进高专已经有段时间了,虽然一直没能见面，虎杖悠雨经常会和弟弟电话联系。 花店依旧在开，今天又有外送业务。客人点了一份巨贵巨大的花束,用料有铃兰、白玫瑰和蓝色妖姬。 原本客人是点了朱丽叶玫瑰的,但是他的小店里没有这么名贵的花,还好客人没嫌弃（倒）。 送货地点是……城郊的一条小河边，没什么大路或建筑,或许是客人选择的求婚地点或其他什么？ 太远了，他今天又忘记给手机充电，刚刚手机都自动关机了，还好他有带现金可以回家。 虎杖悠雨不管这些，他的工作是按时把花送到。 “你好，我是花店送货的,这是您的单子。”虎杖悠雨微笑着把花递给收货人。 那个人看起来很年轻，相貌平平，额前刘海有点厚,嘴角挂着笑。 虎杖悠雨却莫名感觉这个笑有点渗人，好像还有目光不怀好意地黏在自己身上。 “……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祝您愉快,先生。”虎杖悠雨相信自己的直觉，转身就要走。 那个人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别走啊。”那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钓你出来，你走了我怎么拿到你的身/体呢？”风吹过，吹开他的刘海，额头上有长长的缝合线。 “！” 刹那间，尖锐的木刺扎穿了虎杖悠雨的头与心脏。 纤瘦脆弱的身影倒下，花束散开,白与蓝的花瓣落了他一身。 …… 与此同时，高专。 五条悟很烦躁，烦躁得想杀了高层的烂橘子。 他只是出国做个任务，回来时就被告知虎杖悠仁死了。 他们被委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特级任务，最后两面宿傩出现祓除了咒灵，并挖出了虎杖悠仁的心脏。 “还没有人接听吗？”五条悟低气压地问。 “还，还没有……”伊地知吓得双腿发抖，“那边说……那边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亲自去！”五条悟站起身，“离死亡三小时还有十分钟，不管悠雨在哪里，我都要带他过来！” 虎杖悠雨的复活限制，对外说是死亡半小时且尸体完整度95%以上，但五条悟他们知道，他真正的复活限制是死亡三小时且尸体完整度80%以上。 还有十分钟，再过十分钟虎杖悠仁就真的死了！ 然而，五条悟正准备出门找虎杖悠雨时，伊地知突然跟见了鬼一样指着他身后，脸色比医务室粉刷后的墙还要惨白。 五条悟回头，只见虎杖悠仁坐了起来。 家入硝子：“……啊，看来不用找人来救了。” 伊地知：鬼，鬼啊—— 虎杖悠仁：发生甚么事了？ 五条悟：哦吼。 人活了，虽然可能是两面宿傩干的，但 也比死了好。 五条悟松了口气，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恭喜你，虎杖同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活了。” 虎杖悠仁：“……哎？是硝子老师救的我吗？反转术式好厉害！” 家入硝子：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这时，一声尖锐的机械声突然响彻医务室。 五条悟脸色一变，拿出手机。 是一个健康检测app，数据和夏油杰之前送虎杖悠雨的健康手环相连，他、杰和悠雨手机里都有下载。 只见app拉响警报，上面大大写着一行字： “警报，佩戴者心跳已停止。” …… 羂索拉开头上的缝合线，露出粉色的脑花。 有手有脚，还有五官，及其恶心。 他，或者说牠，爬向虎杖悠雨的尸体，而他原本使用的那个身/体倒下，枯萎，发出腐烂的臭气。 羂索从未如此期待，从未如此雀跃。 这是拥有复活的反转术式的身/体，这是能利用御门僵将五条悟封印的身/体。 只要有了这具身/体，牠就能完成自己的大业！ 羂索爬到虎杖悠雨胸口，伸出恶心的手伸向他的脸—— 然后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羂索一惊，只见虎杖悠雨睁开眼睛，冷冷地看着牠！ 一蓝一紫的眼睛毫无光泽，瞳孔放大，是死人的眼睛。 然而死人的手，却紧紧拽着牠的本体！ “原来如此，是偷窃别人身/体的咒灵，或诅咒师？”“死去”的虎杖悠雨嗓音沙沙作响。 “但是你知道吗，以前，死去几百年后，我依旧能控制自己尸体内的细胞。” 羂索脑内翻起大波，什么人过了几百年还能控制自己的尸体？！ 不对…什么尸体，几百年了还没有完全腐烂？！！ 牠拼命挣扎，但毫无作用，抓着自己的力道在变大，要不是他有防御的手段，恐怕早已成为一团脑浆！ “花御！！！”羂索大喊。 一根尖锐的木刺将虎杖悠雨的手臂斩断，羂索得以逃脱。 “他有后手，这个人类不能留！”羂索大喊，“将他捆上石头扔进河里！” 无数藤条出现，掰下河边的一块巨石，捆在虎杖悠雨背后，丢进水里。 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然后渐渐归于平静。 然而羂索仍心有余悸，那个眼神，那个语气，那句话的内容，都让他整个脑子颤抖。 怎么会，怎么可能，自己曾附身在虎杖悠雨的母亲身上，牠确定，虎杖悠雨只是个普通咒术师！ 不，他不可能是咒术师。 他是个怪物，真正的、比咒灵还要可怕千百倍的怪物！ …… 沉入水中的虎杖悠雨状态很不好。 他的头部和心脏还被木刺贯穿着，从生理角度来讲，已经是个死人了 。 但他的灵魂依然在，他的意识依然在。 感谢身/体的转变，他和前世一样，还能在死后控制自己的身/体，虽然时间不会太久。 右手已经被砍断，左手和身/体捆在一起。虎杖悠雨决绝，毅然折断了自己的腿！ 已经死去的身/体是不会疼痛的，他控制自己的脚拔/出胸口上的木刺！ 一瞬间血液奔涌，周围的河水都被染红！ 他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流失，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快速运转咒力恢复自己的心脏。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人在大脑受到重创时，不一定会死，缺少一部分大脑并不会影响人的生存和寿命。 所以虎杖悠雨决定率先恢复心脏。他需要自己的身/体先活过来，然后才有时间修复大脑和四肢！ 然而或许是太着急了，他忘了自己在水里。 心脏一恢复，他就恢复了呼吸，但水里没有空气，他面临着的只有逐渐灌满水的肺！ 恢复后的痛觉和大脑被穿透的不适铺天盖地袭来，虎杖悠雨只觉得自己又要死了。 不行，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他用脚拔/出头上的木刺，猩红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散在水中。 虎杖悠雨因剧痛吐出一口空气，肺里本就不多的空气储存雪上加霜。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头部修复完成，他要趁还能活动恢复右手解开藤蔓。 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缺氧，他两眼昏花，左眼和右眼中不同的世界混乱在一起。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终于恢复了右手，他用尽全力拽着捆着自己和石头的藤蔓，然而缺氧使他四肢无力，怎么掰也掰不开。 最后的氧气也耗尽，心跳声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冲刷着他的耳膜。 “咚…………咚…………咚………” 他挣扎着，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但四肢的力量在不断削弱。 “咚……咚…咚…” 他张口，一声声音也发不出，只吐出了肺里最后一口空气。 “咚、咚、咚！——————” 又一次，迎来死亡。 不，这不是终结，还没有结束！ 时间回溯运转，虎杖悠雨的心脏再次恢复跳动！ 然后，在极度缺氧下，再次沉寂。 然后恢复，复活—— 然后沉寂，死亡—— 复活—— 死亡—— 复活—— 死亡—— 复活——死亡——复活——死亡—— 不知道多少次！ 河水里的幽魂们嘲笑他，看啊，这个人还想活下去，他活不下去的。 接受死亡吧，和我们一起，做这河底不散的幽灵。 不……不…不！他不要死，他不要死！ 他还有家 人，还有朋友，他还有存于此世的牵挂，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复活身/体救不了他，那他就逆转这条河流，他要回到河流还没有出现的时候，逃离水底！ 水蓝色的咒力迅速流动着，骤然紊乱，水中竟出现无数漆黑的切口，密密麻麻，直至将虎杖悠雨吞没！ …… “嘭！”五条悟用拳头无力地砸向岸边。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顺着健康手环最后的定位找来，却只看见河边的一地鲜血、鲜花，与断掉的手臂。 他用无下限包裹自己进入河中，试图找到想见的人，哪怕可能是具尸体。 但是水底只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其他什么也没有，就连六眼也找不到虎杖悠雨的痕迹。 夏油杰的脸色也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他派去河里的咒灵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在周围搜寻的咒灵也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咒力残秽也断掉了。 悠雨没有了。 连尸体，哪怕是尸体，都没有找到！ “……杰。”五条悟突然叫他。 夏油杰向他看去，五条悟的头发被水浸湿，耷在额头上，衬得那双苍蓝色眼眸是那么耀眼。 但那双苍天之瞳中只有愤怒，与疯狂。 “一定是那群烂橘子做的，我去杀了他们。”五条悟露出疯子的笑容，“你不会拦我的，对吧。” “我支持你。”夏油杰没有一丝犹豫。 他去上大学，去做律师，去改变自己内心的痛苦与阴影，都是因为悠雨。 既然救赎他的人都没了，那他发疯也没关系了吧。！ 第 36 章 白雪 天地一统,上下一白。 无尽的雪，零散的树木只剩下漆黑扭曲的枝干，犹如鬼影。 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虎杖悠雨的意识是清醒的,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醒来,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怎么也动不了。 是四肢麻木了吗,还是……他真的死了？ 突然，他的手掌传来疼痛，虎杖悠雨浑身一激灵，直接将手甩了一下，有个东西被他甩到不远处的树干上，掉下来。 虎杖悠雨睁开眼睛,不断咳嗽，肺里久违地有了空气，咳出来的水落地成冰。 原来是鬼压床,他没有死。 虎杖悠雨觉得头还很疼，思绪有些混乱。 发生什么了来着……？ 虎杖悠雨双手捂头，记忆逐渐回笼。 是了，他试图回溯河流的时间,不小心撕开了时间裂隙，掉进去了。 所以他得救了，但是不知道这里是哪。 寒冷在身上蔓延，他的外衣已经变成破布，只剩下薄薄的衬衫，抵抗不了严寒，皮肤表面都冻得青紫。 好冷…… 胸有个东西在发热,是什么？ 他从衣服拿出来看了看，原来是稻荷神给他的御守。 金红的布料，角落里绣了一根小小的绿色草叶，是稻荷神送的御守没错。 但此刻，这个御守上沾满血液，看起来狼狈不堪，只是坚强地散发光与热。 虎杖悠雨又把御守放回去。感谢稻荷神，他在这不知何处的雪地里还能有暖源。 不过……我刚刚是不是扔了一个东西出去？ 他朝记忆中（好像）丢出东西的方向看去，确实在地上的一节枯枝下看见一双眼睛。 不对，好像是两双眼睛。 那个孩子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眼下的脸颊上又长了一对眼睛，此刻正趴在雪地里，一脸凶巴巴地看着他。 虎杖悠雨：…… 我好像，大概，可能，应该是不小心把一只人类幼崽丢出去了QvQ 不会摔坏吧啊啊—— 他捶了一下冻僵的双腿，试图站起来。 然后脸朝下摔了下去，只有手还伸向那个人类幼崽的方向。 虎杖悠雨：“……” 不远处的幼崽：“……” “那个……”虎杖悠雨艰难地抬起头，脸上头发上还有很多冰渣，“别害怕……” 幼崽：…… 当我打出“？”，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那个幼崽从雪地里站起来，虎杖悠雨这时才看到，他居然有四只手臂，如同印度神话里的神佛。 在家入硝子那边借过很多医书的虎杖悠雨下意识想：这是……先天肢体畸形？ 疑似先天畸形的小孩右主手上浮现咒力，突然向他砸来！ “我杀了你！” 虎杖悠 雨：……？ 救，孩子肯定是被自己扔疼了，连这么残酷的话都能说出来。 双腿冻僵的虎杖悠雨无法起身跑开，但他自小就是闪避max，硬是朝旁边滚了一圈，小孩的拳头砸在雪地里，震开一片银花。 没有打中目标的人气急败坏，用上更多的咒力，一拳拳捶下。 “咚！”“咚！”“咚！” 无瑕的雪地上出现几个丑陋的大坑，可以看见下方棕黑的土地。靠近击打处的虎杖悠雨还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别打了！”他喊，“咒力可以强化身体，用完的话，你会冻死的！” 打人的小孩动作顿了一下，愤怒地大吼：“要你管！！！” “把你丢出去是我的不对，如果可以的话，让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好不好？”一身狼狈的虎杖悠雨却说着最温柔的话。 “要是受了伤的话，我可以帮你治好的。” “不用你管！”愤怒的小孩根本听不进去，“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不需要！” 可恶，太可恶了。 他为了逃跑来到这个雪山上，躲了好几天只吃过一只冻僵的生兔子。 本来以为是哪个倒霉蛋死在这里了，结果这家伙活的好好的，是在埋伏他！ 四目四手的孩童收起拳头，却伸出手指：“术——” 刚说出一个音就被打断了，因为地面突然开始颤抖，山顶之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虎杖悠雨也不管自己站不起来了，直接以膝为足，扑过去紧紧抱住那个孩子。 “是雪崩，别伸手。” 纯白的雪，铺天盖地而来，明明是柔软纯洁的事物，却如同杀人于无形的噩梦。 ▇▇▇▇▇▇▇▇▇▇▇▇ …… 现代。 [记录：2018年7月，特级咒术师五条悟闯入咒术总监会最高会议，将半数以上总监会高层残忍屠杀。 [特级咒术师兼高级律师夏油杰表示，自己无权干涉五条悟的一切决定，并将总监会派去协商之人打至重伤。 [半日后，总监会判定，五条悟叛逃，遂通缉其及其名下弟子。 [一日后，抓捕人全部被五条悟杀死，新上任高层人员均有不同程度受伤。 [三日后，撤销有关五条悟叛逃的判定，并解除对其与其弟子的通缉令。] …… 昏暗的地下室里，虎杖悠仁正在一脸严肃地抱着咒骸玩偶……看电影。 “你怎么能如此无情！难道你只是看中了我的钱吗！” “不是的，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家啊！” 虎杖悠仁：啊，好狗血的剧情。 这时，门打开，聚精会神看电影的虎杖悠仁吓了一跳，脸上直接被咒骸捶了一拳。 “痛！” 恢复手里的咒力输出，少年顶着一个熊猫眼往门口看去，“……五条老师？” 五条悟失去了平常鸡掰猫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阴沉。 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了口水。 “……对不起，悠仁……”五条悟的声音有点沙哑，就像三天没睡觉一样疲惫。 “我们……没能找到悠雨……” “……”虎杖悠仁低下头，“……没关系…五条老师，这不是你们的错……” 五条悟摘下眼罩，白发杂乱，他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不……是我太自大了。” “要是我那天没有把任务丢给惠，你就不会被受肉，悠雨也不会被人……不会失踪。” 就算找遍咒力残秽，翻遍监控，跑遍烂橘子的所有住所和隐藏地，都没有悠雨的影子。 他依旧坚持悠雨是失踪了，但咒术界早已判定为神隐。 而被冠上“神隐”之名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从出生到现在没经历过几次挫折的六眼神子，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 “当然不是五条老师的错！”接受过哥哥红正三观教导的虎杖悠仁反驳，“不管是我、哥哥还是五条老师，我们都是受害者，怎么可以把错误都强加在自己身上！ “要怪，就怪带走哥哥的人啊！” “……悠仁是这样想的吗……”五条悟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许欣慰，“不愧是悠雨教大的啊。” “哥哥一直很好……”虎杖悠仁把脸埋进玩偶，好像这样自己就没有在流泪。 “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强忍着哽咽声，“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哥哥一直在照顾我，保护我…… “他会把所有好吃的都给我，会给我讲故事，还会和我说很多很浪漫很哲理的话。 “他说，爸爸妈妈没有不要我们，只是回去他们的家了。他说生命的元素来自天外，我们每个人都是星辰……”* 虎杖悠仁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剩下哽咽。 他当然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 那天在医务室，手机屏幕上的“佩戴者心跳已停止”，他也是看见了的。 但是，为什么是哥哥，为什么会是哥哥…… 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 这时，与他咫尺之遥的地方，传来一声略带讽刺的轻笑。 “……两面宿傩，你笑什么！”虎杖悠仁一巴掌打上脸颊上多出来的一张嘴，“不许你笑我哥哥！他就是最好的人！” 五条悟也对两面宿傩很不满，“我听说有个咒具，可以把这玩意完全压制下去，虽然有时限。” “谢谢五条老师，我没关系。”虎杖悠仁总是很关照别人，“我就是有点生气，不过和一个连身体都没有的家伙生气也太幼稚了，我选择无视他。” 两面宿傩：…… “老师也支持无视呐~不过有件事我很在意。”五条悟突然凑过来，盯着虎杖悠仁，准确的说，是盯着那双脸颊上的属于两面宿傩的眼睛。 “两 面宿傩，你是不是知道悠雨在哪里？”他冷冰冰问。 虎杖悠仁：？！！ “呵。”两面宿傩没有正面回答他，“知道又怎样？” 五条悟扣住其中一只副眼，笑得核善，“不说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的眼睛珠子挖出来。” 虎杖悠仁：……那个…其实这个是长在我身上的来着…… 两面宿傩自然不搭理这个威胁，不过告诉他们一部分会更有趣。 “与其问我，不如去问神道那边。” “……嗯？”五条悟一愣。 悠雨失踪时，他就去找过那个狐狸精，结果当然是没有，神社里属于悠雨的咒力残秽是半个多月前的，狐狸精身上也只有臭烘烘的神力。 “你在逗我？”相比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他当然是选择相信他不怎么喜欢的神明。 “信不信是你的事。”两面宿傩翻了个白眼，“不过我可以提醒你，虎杖悠雨，和神明交情不浅。” 末了，他沉寂下去，仿佛从未出现。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有点动摇，“他说的…会是真的吗？……我哥哥…和神明关系很好？”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 片刻后，他站起身，“悠仁，继续看电影吧，老师再出去找找。” “……好的，五条老师要记得休息啊！” 与此同时，高专。 “我才进高专就被通缉，然后又被解除通缉，五条悟那家伙在干什么啊！”钉崎野蔷薇很不爽。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伏黑惠只是低头沉默。 这时，两个同样穿着高专校服的人和一只熊猫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一脸丧气干什么呢，跟死了人一样。”扛着武器的禅院真希说话毫不留情。 “那个，真希……”熊猫疯狂暗示，“一年级真的死了个人……” “……”禅院真希沉默片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搞得我很无情很反派一样！” “这两天一直在逃追捕，根本没空说啊。”熊猫捂脸，“而且我还以为你知道……” “鲑鱼。”狗卷棘点头。 “他们是谁啊？”钉崎野蔷薇问伏黑惠，“是学长学姐？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是狗卷棘学长，禅院真希学姐和熊猫学长。”伏黑惠回答，“……禅院学姐性子比较直，你别在意。” “别叫我禅院。”禅院真希皱眉，然后胳膊肘捅了捅熊猫，“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不，快点告诉我。” “还有就是……”熊猫眼神躲闪，“虎杖前辈……神隐了……” 禅院真希：“什么？！！” 同时，钉崎野蔷薇：“蛤？什么虎杖前辈？虎杖不是我们的同期吗？！”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都陷入沉默。 “呃……说起来可能有点复杂，就是……”熊猫想起自己敬爱的前辈神隐，也并不开心，“你们的同期悠仁同学有一个哥哥，也是咒术师，他…神隐了。” “……怎么会这样……”禅院真希还有点不可置信，“五条悟不是一直护着他的吗？” “悟也不是全能的。”熊猫叹气，“这次估计就是虎杖兄弟的事，他才去闹然后被通缉了两天吧。” “鲑鱼……”狗卷棘的气压也挺低。 “……” “……” “……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可不是有资格留在原地的人。”禅院真希打破沉默，“那边一年级的，都有同期死了，你们准备一直消沉下去吗？ “这样懦弱的话，咒术师可不适合你们。” “怎么可能！”钉崎野蔷薇站起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东京，怎么能退缩！” “好。”禅院真希笑了，“不久后就是姊妹校交流会了，有信心赢吗？” 钉崎野蔷薇：“有！” 伏黑惠：“……虽然很悲痛，我会变得强大起来。” “气势头不错啊，那么开始训练吧！”！ 第 37 章 悠雨：我不太聪明（捉虫） 很黑,很冷。 四目四手的孩童试着挪了挪，没挪动。 之前见到的那个陌生人紧紧地抱着他，周围是坚硬而冰冷的黑,他们应该是被雪埋住了。 刚刚在雪里滚了不知道的多少圈,他难受得想吐,虽然什么都吐不出来就是了。 倒是这个家伙，一动也不动,身/体也越来越凉了，这是死了？ 不管别人死没死，他得从这雪堆里出去。 麻烦。 “嚓——” 术式发动，雪崩后平坦的雪地被切出一个二角形图案，然后二角形跟翻盖一样被人从里翻开。 终于再次见到光亮，孩童看向依旧抱着自己的那个人。 那人闭着眼睛,头发和睫毛上都有未化的雪，皮肤冻得发紫，覆盖着薄霜。 但是还有呼吸,心脏处也是温热的，居然还没死。 孩童四眼微眯，不大的手扣在那人的咽喉处。 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这个脆弱的家伙就会死,连术式都用不着。 “……” 片刻后，他还是放下了手。 算了，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放过他。 虽然不需要救自己也不怕雪崩就是了。 孩童把环在自己身上的已经有点僵硬的手臂掰开，爬出了雪洞，拍拍身上的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 冬天的夜晚很早就降临了,冷风带着细雪落在雪洞里，如同细小的刀子一般刮着虎杖悠雨的脸。 人的身/体若是停止动作太久，大脑会误认为身/体死亡，然后强制使其颤动一下看看自己还活着不。 虎杖悠雨这时便这个人一颤，醒了过来。 四肢好像都坏死了，脸也很疼，头发被雪冻成一团，浑身上下都动不了。 只有疼痛与御守散发的热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他看看四周，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之前那个疑似先天畸形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是在雪崩时被卷走了吗…… 不对，我明明抱紧了他。而且这个雪洞应该是他开的，这么说他还活着，应该是回家了吧…… 虎杖悠雨送了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引发雪崩害死别人。 说起来，现在是哪一年，在哪里？ 他运转体内所剩不多的咒力，修复了一下四肢，勉强可以行动了。 要见到土著居民才能知道自己在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找个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过夜，恢复咒力。 虎杖悠雨半挣扎地从雪洞里爬出来，然后就被寒风糊了一脸。 虎杖悠雨：“……” 算了，还是先待在洞里吧，起码没风。 在冬季夜晚的雪地，大风是能吹死人的。 他蜷缩在雪洞里，思考着。 一级和以上咒术师一般不会冻 死，自己没有评级，咒力量也没恢复。或许……会冻坏？ 要是用术式一直维持身/体状态也可以，但是那样会很耗咒力，他现在的咒力根本不够用。 咒力，咒力……要负面情绪才能产生咒力，负面情绪，哼啊啊啊啊…… 他回想着家人离去的那一刻，回想着前世美露莘们逐渐听不见他的时候……哪怕已经决定学会释然，还是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低落与悲伤。 咒力的快速恢复过程简直是心灵的凌迟啊，他想。 不过，托这些负面情绪的福，虎杖悠雨一小时后就恢复了一大半的咒力，足以用术式维持两天左右的正常体温。 确保自己冻不死后，他就开始思考其他问题。 他使用的一直是时间回溯的能力，所以现在自己大概率是在过去，历史上记载的某一时期。那么，他要怎么回去呢？ 人类是活不了那么久的，一直保持身/体时间静止也不现实。寻找会穿越时间的人……好像还不如他让自己静止。 那么只能由自己来了。 虽然自己不是咒术师，对于咒术界的理论知识，虎杖悠雨该知道的都知道。 一般来说，术式有顺转和反转两种运转方式，而反转是和顺转完全不一样的形式，不光作用会反过来，力量也会增强数倍。就像悟的“苍”和“赫”。 学会术式反转后才可以学反转术式，而反转术式的学习难度极高，他认识的咒术师中只有悟和硝子两个人会真正的反转术式，自己是个糊弄的。 顺带一提，硝子不会术式反转，因为她的反转术式不是后天习得，而是天生的。 虎杖悠雨拥有的术式力量是时间（虽然还没有定名字报上去），顺转效果是回溯，那么反转应该就是加速了。 前世没有用过时间的力量，也没见过时间之神伊斯塔露……不过回溯和加速应该是同一脉的，嗯！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虎杖悠雨一直在试图学会术式反转。 然并卵，还耗费了不少咒力。 虎杖悠雨抱头，好难，太难了…… 他记得很久之前，悟还不会术式反转的时候，两个dk曾经向硝子请教过使用反转术式的感觉。 硝子：你要先这样，然后再这样，然后再这样，最后咻咻，就好了。 两个dk&悠雨：…… 然后他们还来问自己是怎么用的反转术式。他不敢说自己用的其实是时间回溯，只能回答： 就是嗖嗖，咻咻，然后怦怦，就好了。 两个dk：…… 彳亍，你还要抽象。 …… 思绪回笼，虎杖悠雨叹了口气，果然术式反转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不然悟也不会生死关头才领悟了。 可是我已经走过（很多次）生死关头了，还没有学会，总不能是压力还不够吧？ 要是前世用过时间加速就好了，那样或许会记得怎么用 …… 不行，前世的力量实在太大了，要是真用过加速肯定会出大事。 ◢本作者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烦恼的虎杖悠雨在雪洞里转了一圈，然后……饿了。 人在不吃饭只喝水的状态下可以撑十天……但是十天不足以支撑他学会术式反转，所以他决定出去找吃的。 天已经亮了，今天出了太阳，比昨天稍微暖和一点。 虎杖悠雨爬出雪洞，四处望了望。这里应该是在山上，山脚下或许会有人家，但目前看不到，可能是在山的另一面。也可能没有。 积雪会阻碍行走的速度，他要先捕猎填饱肚子，然后才能去找安全暖和的落脚点，希望天黑之前能完成吧。 被雪覆盖的山坡几乎光秃秃一片，但虎杖悠雨记得昨天是有不少枯树的，这意味着冬天以外时这座山上会有树林，甚至森林。 有树就有动物，虽然大部分都冬眠了，但也有少部分会在有阳光的日子里活动。 比如一些肉食动物，狐狸和狼。 虎杖悠雨思考片刻，走出昨天发生了雪崩的区域，来到有枯树的地方，找了个光秃秃的树干躺下。 然后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散在周围的雪地里，再闭上眼睛，放慢呼吸，就像睡着了一样。 血腥味在寒冷的环境里蔓延较慢，但犬科动物的嗅觉足够灵敏。大约半小时后，就有一只灰黑色的狼走到附近，埋伏起来。 在确定猎物真的不动弹了之后，狼走过来嗅了嗅，张嘴就要咬。 说时迟那时快，虎杖悠雨立刻睁开眼睛，在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散落在雪地里的血便化刺扎进狼的死穴！ 捕猎成功，猎物的真实身份是猎手。 虎杖悠雨摸摸那只狼的脑袋。抱歉了，虽然捕杀野生动物是不好的，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做一次猎手了。 血刺失去主人的控制，重新变回血，与狼的血融为一体。虎杖悠雨想了想，还是要封住伤口。 引来太多肉食动物就不好了，他现在的状态偷袭一个还成，正面刚一群肯定是不行的。 用雪将狼的伤口凝住，虎杖悠雨抬头，就再次对上了略熟悉的四只眼睛。 “啊？……你还在啊？” 孩童：“……” “我还以为你回家了。迷路了吗？”虎杖悠雨站起来，想往那走。 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树枝绊倒再次和雪地亲密接触。 孩童：“……” 我错了，我还以为这人有什么心机，看来他真是个傻的。 虎杖悠雨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抱歉，我……现在四肢可能不怎么协调。” 孩童：“……我看出来了。” “我抓了一只狼。”虎杖悠雨指指地上的狼，“你是不是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要一起吃点吗？” “……无所谓。” “好哦，那你等一会儿，我试试生火。” “……” 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话，默契又有距离感地围着狼尸坐下。 虎杖悠雨拿来一束枯枝?[(，挑出一根较直的小树枝，用血凝刀削锋利，再从破碎的衣服上抽出一根棉线，用特定手法缠上，就成了简易的钻木取火工具。 他开始取火，手中树枝越钻越快，直接将下边的木头钻出一个孔洞。 然并卵。 甚至树枝被钻断了都没用。 “……”虎杖悠雨开始制作第二个小工具，“不好意思，我第一次用这个，可能要多试几次才能成功。” 孩童：“……” 实在看不下去了tmd，这样下去老子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肉。 他直接双手合拢，搓了几下，伸出剑指，指尖竟直接出现火焰。 很小，但够用。 虎杖悠雨惊喜，马上拿松针渡来这珍贵的火种。 “帮大忙了，太感谢了！” “……”孩童板着脸，“快烧。” 虎杖悠雨将火种稳定下来，便去给狼剥皮放血。 毛皮整个剥下，血用冰雪做的桶接起来，内脏放置在挖出来的小雪洞里。 虽然手法生疏，但每次下刀都没有犹豫，就好像很清楚狼的内脏和骨骼分布一样。 处理好狼的尸体，他割下两条狼腿串在树枝上，放到火上烤。 等待烤肉的过程是漫长的，虎杖悠雨趁这个时候把用血凝的刀收回去。 “……”孩童目睹了他的一举一动，“你很缺血吗？” 虎杖悠雨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挺缺的。” 毕竟穿越前被捅了俩大洞，其中一个还是在心脏上。 孩童：“……那你下次用还要重新放？” “……”虎杖悠雨思索。 控制血液不是术式，而是灵魂中的能力，实质是控制血细胞……细胞离体太久了失活就不能用了。 “应该是的。”他说。 孩童：“……”怎么这种事还要思考，这人脑子摔坏了吗？ 仿佛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粉发青年挠挠头，“抱歉，我不久前被捅了头，可能有点不太聪明。” 孩童：“……我看出来了。” 何止被捅头后不太聪明，我看你本来也没多聪明。！ 第 38 章 “我叫厄里那斯” 烤肉很质朴,没有任何调料，但饿了的人什么都吃，有点像样的食物就不错了。 四目四手的孩童接过烤肉闻了闻,没有下毒。 也是,制作全程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方根本没有机会下毒。 因为肉还烫着，孩童并没有立刻下嘴,而是眯着眼睛看向虎杖悠雨。 “你是咒术师。”这是肯定句。 “嗯……原来你知道咒术师吗？”咒术师是里世界的人，普通人一般不会了解。 孩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是加茂家的？” 控制血液的能力，咒术界里只有加茂家拥有。 但面前的青年却摇头，“不是，这个不是术式,应该算另外的……特殊能力？你就当是阴阳术吧。” 阴阳师和阴阳术在日本一直很出名，什么都可以用阴阳术解释。 （阴阳师们：给我向所有的阴阳术道歉啊喂！） “那你是哪个家族的？”孩童面无表情地问。 “没有家族。”虎杖悠雨回答，“我只有两个家人……一个去世了,还有一个…不在这里……” 不在这个时空，这个时代。 孩童没说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他只是把重心放在手中的烤肉上。 饿了几天真的很饿。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虎杖悠雨用破碎的外套把狼尸其他部分都包起来,经过冷冻的内脏与尸骨早已不再流血。 “对了。”虎杖悠雨说，“你知道这里是哪……现在是哪一年吗？” 孩童欲言又止。 “……你是彻底把脑子捅坏了吗？”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吐槽的欲望，“明治二年，地点鬼知道。” “哦，明治二年啊……”虎杖悠雨也愣住了。 “居然是平安时代吗，这么久啊……”他喃喃道。 “什么？”过好的听力使孩童听到他的话，但没听清。 “没什么,这里离我的家，很久…不，很远……”虎杖悠雨露出忧容，“我可能……很难回去了……” 孩童嗤笑一声，“家这种东西恶心的很。” 从出生起，他就被父母当作怪物，关在笼子里，只给能维持生命的食物。他就看着他们对自己无比避讳，只会对其他的弟弟妹妹笑。 真是恶心。 要不是自己五岁就杀了他们逃了，现在估计还在笼子里待着呢。 虎杖悠雨看他那比常人多出一双的眼睛和手，心下了然。 “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他满眼同情地说，“每个时代都有愚昧和排除异己的人，别因为他们不开心。” “而且……”他想了想，“家和住的地方不一样，房子只是房子，要有在乎的人在，才是家……你现在可能不懂，但以后会遇到在乎的人的。” “那种东西不存在。”孩童不耐烦，“你很烦啊，这么喜欢说教别人吗？” “……”虎杖悠雨噎住，“……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不小心就把自己放在大人的立场上对待孩子了。 “……那个，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找住的地方吗？”他试探着说，“我可以背这个狼。” “……”孩童沉默。 片刻后，他回答：“随你。” 一大一小两个人踏上路途，天黑之前，他们找到一个避风的树洞，然后在洞前生火解决了晚饭。 “你睡觉吧。”虎杖悠雨说，“我会守夜的。” 小孩子还是要保持睡眠，不然会长不高的。 孩童也没有应该轮流守夜的道德心，直接就在树洞里缩着睡了。 难得吃饱，这应该是他几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朝树洞外面看去，没有人，火堆剩下一堆灰和零星的火花。 果然走了吗…… 孩童握紧了拳。 果然人类都不是可靠的东西。 算了，反正是个恶心的烂好人，走了就走了。 要是那家伙是个伪装的，还带来其他咒术师抓他，呵呵…… 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孩童抬起头，只见粉发青年逆着朝阳，笑得灿烂。 “你醒了啊，还冷吗，我借了一只松鼠的存粮。”他说。 他上衣衣摆卷成一个兜，里面是一大把松子。 “……说什么借，根本不会还吧。” 该死，这玩意有什么好回答的。 虎杖悠雨挠挠头，“嗯……我有记住那棵树的位置，如果有机会，我会还的。” 坚果是脂肪含量高的食物，不管是为了补充能量还是饱腹都是比较好的选择，而且方便携带，不易变质，他们现在很需要。 松鼠一般会有好几个粮仓，有时甚至会忘记粮仓的位置，他只拿了一个粮仓的一半……应该不影响人家过冬？ “对了。”虎杖悠雨把松子放下，从一旁的树枝上拿下一块东西。 “我用狼皮做了一件外衣，能你穿上吧，可以保暖。”他把狼皮递给面前的孩童。 孩童接过狼皮，发现这件外衣居然有四个袖子，是专门给他做的。 兀的，他抬头，“你一夜没睡？” “啊，通宵一晚而已，没关系。”虎杖悠雨轻轻摇头，“而且本来就是要守夜的，万一有野兽靠近呢。” 而且这个孩子只有一件薄薄的棉衣，还开了两个洞放多出的两只手，在这冰天雪地，很冷的啊。 虽然能猜到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可再苦不能苦孩子，怎么说也得给他整件暖和衣服。 “……烂好人。”孩童给出评价。 “我是……烂好人吗？”虎杖悠雨眨眨眼睛。 “你就是。”孩童穿上狼皮外衣，“你这种家伙，一看就是愿意为陌生人走向火海的那种人。” 最 恶心了。 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善。 “为别人走向火海吗……”虎杖悠雨想象了一下，“听起来……还挺壮烈的。” “呵。” “话说回来，衣服还合身吗？”虎杖悠雨悄悄比划了一下孩童的身量，“我按你的身高做的，你应该有……十岁？” “……八岁。” “八岁吗，那你以后一定会很高呀。” 八岁就有一米二，还是在物资贫乏的古代！要是营养跟得上，这孩子以后肯定一米八甚至更高吧。 孩童的嘴角抽了一下，但面前的青年说话不带任何恶意，好像只是单纯的夸奖。 “我们下山吗？”虎杖悠雨问，“虽然山上也能生活……山下会好一些，我会一些医术和生活技能，可以和别人换食物。” 担心孩童害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他补充：“如果你不想下山也可以。” “……我随意。”反正嘲笑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那我们下山吧。”虎杖悠雨微笑。 太好了，孩子不是很害怕和人类来往，可以慢慢来。 收拾了不多的行李（指那点食物），他们朝山下走去。 阳光照在雪上，反光有点刺眼，虎杖悠雨不得不眯起眼睛。反观旁边的孩童，跟个没事人一样。 啊，有点羡慕，是体质比悠仁还好的孩子。 一路无话，沉默的空气总让人觉得难受，虎杖悠雨决定开启话题。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说，“以后……总要有个称呼吧？” “你也没说你的名字。”孩童淡淡道。 虎杖悠雨刚想回答“我叫虎杖悠雨”，就停住了。 他已经不在2018年了，而是在平安时期。 若是他在这个时代做的事被什么东西记录下来，“虎杖悠雨”这个名字也被野史或别的什么所记录，于未来降生的他还会叫虎杖悠雨吗？ 会触发时间悖论的吧。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他还是决定谨慎一点。 于是他说：“我有很多名字，现在的话，我叫厄里那斯。” “听着不像真名。”孩童头也没抬。 “嗯……确实不是父母给我起的，但是这是刻在我灵魂里的名字。”虎杖悠雨说，“它承载着无数的欢乐与痛苦，我一般不会和别人说。” “那你和我说干什么？” “现在是二般情况。” “……”孩童沉默片刻，“我叫堕天。” 虎杖悠雨在脑海里搜寻，堕天啊…… 历史好像上没有叫“堕天”的名人，而且这名字…… “感觉也不像真名……”他小声说。 堕天：“……” 堕□□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步。 虎杖悠雨没有察觉并目视前方边思考边走路。 堕天：(＝益＝) …… ——现代—— 高专操场上，二年级学生们正拉着一年级们操练……准确的说，是单方面挨揍。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钉崎野蔷薇一边别熊猫甩一边大喊，“为什么高专还没有发夏季校服，我要去买更可爱的运动服——” 伏黑惠已经练累了，此时正在休息，禅院真希就坐在他旁边。 “……伏黑，你没事吧？”禅院真希能察觉到学弟的情绪很低落。 “我没事，谢谢学姐关心。”伏黑惠回答。 “你最好没事。虎杖兄弟的事我们也很伤心，但这样下去可不行。”禅院真希说，“老实说，要不是交流会人手不够，也不会让你们俩顶上。” “……我记得，两位夏油学姐和你们是同期？她们不参加吗？” “她们俩请长假了，好像是回家帮忙。”禅院真希耸肩。 “什么，高专还可以请长假？！”一头碎草的钉崎野蔷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想请一天假出去买东西都要等好久的流程！” “你要是有个特级养父，你也可以随便请。”禅院真希拖下巴，姿势宛若思考者。 “……所以高专只有我一个是普通出身是吗！你们一个个不是有家族就是有厉害的家长！”钉崎野蔷薇头上冒火。 “我宁愿我不是禅院家的。”禅院真希死鱼眼。 “也不是只有钉崎一个啦，乙骨也是普通人出身，虽然他追溯起来和悟是很远的远亲。”熊猫说。 “那他现在在哪啊？”钉崎野蔷薇问，“为什么一直没见到他？” “因为乙骨现在是特级，常年在国外做任务，我们平常也见不到。”熊猫摆手手。 “……你们一个个不是有背景就是超强！欺负我普普通通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以超远程法师哎。”熊猫说。 “……是啊，之前五条悟提过，要是你能把术式练到极致，说不定能跨半个地球进行共鸣打击。”禅院真希说，“这样说我才普通啊，也就肉/体和体术强一点点。” 其他学生：亿点点是吧。 五条悟：？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过钉崎野蔷薇显然信了，“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普通。” 哦吼吼，超远程无视障碍物的打击！还有谁—— “提起菜菜子和美美子，不知道夏油君最近在做什么，我上次听到夜蛾爸爸和高层打电话，高层好像很不满他。”熊猫说。 “正常的吧，上次五条悟闹事他没管，最近也不接委托不做高级任务了。”禅院真希回答，“据说他一直在做三四级的任务，不知道在搞什么。” “……他一个特级做三四级的？那三四级的咒术师们做什么？”伏黑惠也感到惊讶。 “所以才不知道在搞什么啊。”熊猫挠头，“或许在憋大招吧。反正他整什么都波及不到我们，他和悟关系很好的。” “能和那家伙关系好，夏油杰也不是个正经人吧。”钉崎野蔷薇死鱼眼。 其他学生闻言回想了一下夏油杰的不是五条悟胜似五条悟的行为……得出结论。 “确实。” 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收集咒灵的夏油杰：阿嚏！！ 第 39 章 村庄 山脚下果然有一个村庄,不大，大概只有十几户人家，几乎都是老旧的泥土稻草房。 现在已经快天黑了,虎杖悠雨觉得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借住。 而且不止一晚,希望这里的村民能接纳他们这两个外来者。 带着堕天在村口望了望,他决定先去看起来最新最大的那个房子。 这一户人家应该是全村最有钱的，甚至有一个小柴房,或许借住成功的几率会大一些。 至少能用剩下的狼肉换一点主食吧。 “咚，咚。”虎杖悠雨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您好，我们是路过此地的修行者。”虎杖悠雨按照平安时代的礼仪行礼，“请问可否借贵院柴房休憩些时日？我们会用捕猎获得的肉作为谢礼。” “修行者？”中年妇女打量了他一下，“看着确实不一般。” 那是，在冰天雪地里穿衬衫也是没谁了。 话虽如此,妇女还是不愿意：“我家的柴房可是要堆柴火的，你们搬进去，柴火理出来受潮了怎么办？” “真的不可以吗……”虎杖悠雨有点失落,“我们只要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就可以……不用太大空间的。” “……另一个人在哪呢，我看看。”妇女朝他身后看去。 要是另一个也是个瘦精精的，倒也占不了太大空间…… 然而，当她看清青年背后的人时,顿时大惊失色：“妖怪！有妖怪！” 门“砰”的一声关上，连让人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啊，失败了……”虎杖悠雨摸摸鼻子，“要不……我们去其他人家试试？” “去哪里都一样吧。”堕天淡淡道。 反正所有人都害怕他，除了这个傻的。 “唔……但是天快黑了，我们还是要找个地方住吧……”虎杖悠雨说，“一直露天睡觉的话……会很冷。” “我无所谓。”堕天并不怕冷。 于是,虎杖悠雨带着小孩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又拜访几户人家，不出意料地都被拒绝了。 幸运的是，这个村子边缘有个神社。 这个神社很小，比虎杖悠雨之前在涉谷看到的葬灵神社大一点，有一个小木屋放神龛和蒲团。屋顶的瓦片和四周的木质栅栏有点破旧了，但也还算干净，明显是有人时不时来打扫的样子。 虎杖悠雨走进神社看了看，供奉的是稻荷神。也是，日本靠天吃饭的农村几乎都会供奉稻荷神。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或许要两三晚。”他对堕天说，“虽然没有门，但三面是墙，会好很多。” “哦。”堕天的声音闷闷的。 虎杖悠雨跪在蒲团上，向稻荷神祷告一番。 “打扰致歉，神明大人。我们是外来的流浪者，需要借您神社暂住几晚，还需要借点贡品……”虎杖悠雨说，“我会帮您修理神社作 为报酬，并会于日后将贡品还清。” 堕天看着他向神祈祷，面无表情。 ?洛觞泪的作品《头发越粉，打人越狠》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祷告完后，虎杖悠雨拿起神龛上那已经干硬的馒头，给堕天，“今晚先吃这个吧，神明大人应该不会错怪。” “……世界上没有神。”堕天并没有接馒头。 “但幸好有人信神，我们才有机会偷吃贡品。”虎杖悠雨硬是把馒头塞给他。 堕天：“……” 好有道理，你偷吃贡品这么习惯的吗？ 无云的夜晚月光明亮，神龛里的小神像好像也发着光。虎杖悠雨吧蒲团给堕天当垫子，两人就在神社睡了一晚。 不用害怕野兽，不用害怕雪崩，两天没睡觉的虎杖悠雨睡得很安稳。 结果等他早上醒来时，光荣地又发烧了。 “……”果然还是不能受冻吗…… 好吧，起码不是在雪山里头发烧。 他站起身，走路还有点摇摇晃晃的。 堕天皱眉，“你生病了？” “是的，不过不影响思考。”虎杖悠雨回答，“过两天应该就自己好了……” 然后一头撞在鸟居的柱子上。 “……”堕天面无表情。 脆弱的人类。 虎杖悠雨捂住头，“好吧，可能会影响行动……但是问题应该不大。” 如果现在有温度计，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已经烧到了四十度，但可惜，古代没有这种东西。 就算是生病也不能就这样在神社里干坐着，他们现有的食物最多只能吃一天，不想明天饿肚子的话，今天必须上山捕猎。 虎杖悠雨从已经变成行李袋的外衣上抽出一根布条，对堕天说：“我去捕猎，可能要傍晚才能回来，你待在神社不要乱跑，好吗？” “你要是死在山上，我是不会去收尸的。”堕天说。 虎杖悠雨想了想，人要是死在野外会发生什么。 然后他微笑回答：“若是能成为其他生物的养分，骨骼与鲜血回归大地，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堕天：……不是很懂你这种脑子有病的人。 …… 捕猎的过程并不顺利。 在发烧debuff加持下，虎杖悠雨连走路都费劲，看什么都是摇摇晃晃的，更别提捕猎。 眼睛不好使了，他试图通过听声音来抓猎物，结果只能听见自己比健康时更响的心跳声。 啊，好累，想摆烂。 最终他摆烂了，并从一棵烂了一半的树里拿了不知道是那只松鼠的存粮。 对不起了松鼠兄，回头我会还上的，和山上另一只松鼠还有神社的贡品一起。 啊，不知不觉间，自己的欠债增加了。 回到神社时已是下午，虎杖悠雨却发现很多村民围在神社门口。走进了，能听见他们的话。 “怪物，离开稻荷神大人的神社！” “你这个妖怪，从我们 村子滚出去！” “我的孩子生病了，一定是他干的！把他赶出去，赶出去！” ——是来找茬的人。 虎杖悠雨皱眉。 “你们在做什么？”些许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村民们的话。 那些村民回头，便看见穿着单薄的粉发青年静静地看着他们。 有人认出了他：“我见过他！他和那个怪物是一起的，一定也是个怪物！” 其他村民听了也开始附和，“对对对！只有怪物会和怪物一起行动！把他们赶出去！” 大大小小的石子毫无保留地朝虎杖悠雨砸去。那个“小怪物”在神社里，他们不敢砸神社，但打个外面的人绰绰有余。 然而虎杖悠雨只是皱了皱眉，包着手掌的布条打开，血流出来，凝为一把太刀。 只是轻松一挥，石子就都被打飞，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部分石子甚至被砍成两半。 村民们见他凭空变出一把血红的刀，也是惊慌失措。 而虎杖悠雨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真是失礼啊，你们在神社面前就是如此粗鲁的吗！” 其他村民都静默，只有一个人小声说：“还不是因为神社里有个怪物……” “大胆！”虎杖悠雨刀尖直指那人，冰冷的气质混着血的腥味，直接将那人吓得跌倒在地。 “鸟居之内，是神的领域。”虎杖悠雨冷冷道，“神明会驱散一切邪物，如果他真是怪物，又如何能在神社里存活！” “……可是……”一个老妇人怯生生说，“可是人怎么会有四只眼睛四只手，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那是因为你们愚昧而不自知。”虎杖悠雨说，“他的眼睛和手臂比寻常人多，但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相反，他身体强壮，可以做两个人才能做的事，这不是怪物，也不是诅咒，而是神明的恩赐！” 村民们哪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人，一时间都被唬住了。 “……那……你又是谁嘛……”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小伙子问，“你也是被神赐福的人吗……” “我只是个普通人。”虎杖悠雨收起血刀，“我带那孩子四处旅行，顺便为神明大人修葺神社罢了。” 刀收起来后村民们都松了口气，脑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然后都散开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虎杖悠雨也松了口气，再演，他就要演不下去了。 走进神社，只见堕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幼稚。”孩童如此评价他。 “但是很有用，不是吗？”因为生病，虎杖悠雨的笑容有点苍白，“至少后面几天，他们不会再来欺负你了。” “他们应该感谢自己不敢朝我扔东西。”堕天说，“否则我会杀了他们。” “好啦，小孩子别整天喊打喊杀的。”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会被抓起来的。” “……”突然被摸头的堕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喂！谁允 许你碰我头的！” 直接炸毛！ “啊，你不喜欢啊，抱歉……” 但虎杖悠雨没能说完，直直倒了下去。 发着烧在雪山上转了一圈，又演着戏和村民们对峙一番，已经…是极限了…… “……喂……”堕天踢了踢倒下之人的腿，“还活着吗？” 虎杖悠雨没法回答他。 “……啧。”堕天有些烦躁，想杀人。 但他还是把人拖回神社的屋子里了。 冬天的日落来的很早，是夜，神社里却出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不，不能说是客人，神社算是祂的私产，或者说是祂上司的私产。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白狐轻点脚尖，在熟睡的青年身边绕了一圈。 这个人……生命的气息实在太虚弱了，跟垂暮之年的老人一样。 但他身上的淡淡神气确实是稻荷神留下的，但稻荷神却说不认识这个人。 空狐无声地笑了。之前稻荷神告诉祂，有个小神社里来了特殊的客人，明明从未见过却带着稻荷的祝福，祂还不信。 结果居然是真的。 真是的，这个人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顺手救一把好了…… 空狐摇身一转，变成人形，白衣白发，头生狐耳，双眸是上挑的狐狸眼。 然而，他刚要施法为这脆弱的人类治病，便感到浓浓杀意，顿时眼眸都变成细长的兽瞳！ “哗啦——” 神社竟直接被切成两半，上半部分顺着光滑的切口掉下来，溅起大片尘灰！！ 第 40 章 “他要死了哦” “随随便便就削别人的屋子,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啊，小东西。” 空狐带着敌意直视四目四手的孩童。从进来起他就注意到这个孩子了，所以他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吗？ “滚！”堕天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愤怒。 “呵。”空狐并不担心。作为稻荷神座下第一神使,这个小孩再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还真是凶啊,看来要把人带走才行,不然哪天被你砍了怎么办呢。” “不准碰他！”堕天又使出一次斩击，“他是我的所有物！” “真是失礼。”空狐轻描淡写地挡住那次斩击,攻击性极强的术式甚至连在他衣袖上留下一道印子都做不到。 “他是叫……厄里那斯对吧？厄里那斯君知道你把他当自己的所有物吗？”空狐笑眯眯的，“真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小屁孩呢。” 又是几次斩击挥出，本来就被削了一半的神社又矮了几分。 然而空狐毫发无损，“只是这种程度吗？不怎么样啊。” 堕天怒吼一声，咒力包裹的拳头砸向空狐，但却被对方纹丝不动地接下。 “小屁孩,你可知吾是谁？”空狐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神级以下，吾是最强的。” “若是有时间,或许你能拥有神的力量？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空狐一甩，将堕天扔了出去，连续砸断外面的三四棵树，才停下来。 “有暴力倾向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当你还不够强。”空狐将手指放在唇前，笑着摇了摇，果真是只蛊惑众生的狐狸。 “……” 只觉得疾风吹来，神社响起巨大的碰撞声，灰尘四起！ 堕天喘着气，眼睛因杀意而染上血红。 “力气倒是不错。”空狐的手掌借住他的拳头，“如此生气,只是因为厄里那斯君么？你和吾听过的传闻可不一样啊，堕天。” “滚！！！” “呵。”空狐轻笑，“吾当然没有欺负小孩子的爱好，但是—— “厄里那斯君，要死了哦~” 堕天愣住。 片刻静默后，他大喊：“不可能！你骗人！这家伙在雪里待那么久都没事，怎么可能死！” “一般的神职人员和咒术师都不会轻易病死，但你知道吗，这是在灵力或咒力足够的前提下。”空狐说的很轻松。 “要是力量用尽了，或许，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点哦~厄里那斯君的话，身/体早就是风中残烛了吧，只是一直靠术式和意志撑着呢。” “……不可能……”堕天的力气小下来，“不可能！他就是一个咒力量大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早就要死了！” “吾怎么知道呢，或许，他之前受了重伤呢？”空狐摆摆手，随机笑得更加艳丽。 “又或许……他早就是个死人了呢？” “……滚！”堕天气急败坏。 当然也没有打中，空狐原地消失了。 一转头，空狐竟又回到了厄里那斯旁边！ “给我离他远点！”堕□□空狐砸去，但砸到了无形的屏障。 只见空狐手上出现淡蓝色的灵力，轻点昏迷之人的额头，刹那间，死气沉沉的躯体上又重现了生机。 堕天也冷静下来。 他看出来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妖怪在救厄里那斯。 “这是吾借厄里那斯君的寿命，十年。”空狐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简易阴阳术的教程，厄里那斯君应该会喜欢。啊，以后当然要还吾，连同借汝的寿命一起。” “……”堕天沉默，“你什么意思，他只能活十年？” “是最多十年，小屁孩。”空狐瞟了他一眼，“算一算，那时候你应该才长大？哦吼吼，黑发人送黑发人，也不失为有趣呢。” “你再不滚，我不介意继续打。”堕天没什么好脾气。 “不礼貌可不会受大人欢迎。”空狐笑着，身/体突然化作零散的月光。 ——他离开了。 离开前还用了不知道是妖术还是神术的东西，把神社恢复成开打前的样子了。 瓦片上的杂草依旧随风摇摆，虎杖悠雨依旧在小屋的角落睡着，只有青年身旁的那本书提醒着堕天，刚刚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烦躁，好烦躁。 堕天走到虎杖悠雨身边，想要拿起那本书，手却直接从书本中间穿过。 “啊，吾忘了说。”虚空中传来狐狸精飘忽的声音，“这本书，只有吾与厄里那斯君能够触碰哦~” 堕天：…… 麻的，想找个人揍一顿，血肉模糊的那种。 …… 虎杖悠雨醒来时，惊奇地发现自己病好了，自身状态也好得出奇，好像又有活力和生命力了。 好神奇啊，难道是稻荷神救了自己吗？ （——这里是稻荷神社嘛。） “堕天！你看，我病好了哦！”虎杖悠雨朝堕天挥手，“我感觉我又可以去山上捕猎了！” “……哦。”堕天没有看他。 可能是因为病好得太神奇，虎杖悠雨没注意到他的低落，而是发现了放在身边的那本书。 “这是什么？常用阴阳术……这是神职人员的东西吧，从神龛里掉出来的？” 不提还好，一听到那本狐狸精留下的书，堕天整个人都炸毛了（包括狼皮衣服上的毛），直接冲到虎杖悠雨面前拎起他的衣领。 虎杖悠雨：“……嗯？……你不开心吗？” 堕天四只眼睛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所有物，对不对？” “……啊？”虎杖悠雨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你是我的所有物，对吧！”堕天的耐心快要耗尽，昨晚积累的怒气快要溢出来。 “人是不能成为物品的，堕天。”虎杖悠 雨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 堕天手上青筋暴起。 果然，果然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烂好人，傻子，神经病，把他当小孩的家伙。 恶心，恶心，恶心。 就在他想要直接用术式将虎杖悠雨切碎了煮汤时，他突然听见对方说： “而且我还有一个弟弟，是不能把你当唯一的弟弟的，那样他会伤心。” 堕天：……” “谁要当你弟弟了！！！” 将人往地上一砸，怪力孩童直接冲出了神社，一眨眼便不见踪影。 被砸在地上的虎杖悠雨觉得有点头疼。 好像有点脑震荡……可能还有点轻微的颅内出血…… 堕天的力气好大啊，我扳手腕肯定比不过他。 但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虎杖悠雨躺在地上思考了很久，不解其意。 这时候他就无比想念现代生活了，遇到这个问题可以直接上网求助，比如发一个《求助，捡到的孩子生气跑了怎么办》之类的帖子。 但是这里是古代，他只能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小孩子生气怎么办的记忆。 ——答案是没有，悠仁从小到大都很乖，他见过的其他小孩子也是一颗糖就能哄好的类型。 倒是悟，经常在他和杰一起看书的时候跑过来抢书并顺带把自己也抢走。 （作者：你确定不是抢你顺便抢书吗？） 仔细想想，堕天好像是因为我还有别的弟弟所以才生气的？ 啊，果然还是小孩子的占有欲吧。 他回想起之前看过的儿童心理学。 未经教育的孩童往往分不清生命体与非生命体的本质区别，并将自己作为世界的主角，对身边的事物有很强的依赖性和占有欲。 尤其是在并不幸福的环境中成长的孩童，因为害怕失去，性格可能会有点执拗甚至扭曲。 虎杖悠雨悟了。 所以果然是因为堕天没怎么遇到过不在乎外表的人，所以对我有占有欲吧。 但是这该怎么办啊……我不可能一直只围着他一个孩子转，要告诉他“人有自我，不能与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概而论”的话……他肯定听不进去吧！ 不，已经听不进去了，还跑掉了。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 啊，好累，不想思考了。 他把磕的有点疼的脑袋刷新了一下，站起身。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把人找回来吧。 但是，虎杖悠雨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也没有见到堕天的影子。回到神社，也只是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这孩子……一直在外面跑，遇到危险怎么办…… 虎杖悠雨叹气。堕天是咒术师，虽然年龄小，但不至于冻死饿死，找不到应该是因为故意躲着自己吧。 那他便在神社里等吧，等堕天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 他回到神社的小屋里坐下，借着尚未完全落下的夕阳余晖，看起那本《常用阴阳术》。 之前在现代时，虎杖悠雨与神道也有接触，但并没有了解过阴阳术。这样一看，他才知道阴阳术不光是式神术和各种结界术，还有许多日常可用的便利法术。 他按照书上写的，凝神静气，念出一个低级阴阳术的咒语。 “……” 无事发生。 彳亍，他不是天才，正常。 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效果。 就在虎杖悠雨准备试最后一次就放弃去睡觉时，阴阳术突然生效，他摸爬滚打几天的头发衣服都焕然一新！ 虎杖悠雨：！ 有用了！他学废了！ 清洁术效果也太好了吧，不用担心没有热水洗澡了！ 心情愉快的虎杖悠雨把书收起来，又在神龛前拜了拜，窝在角落里睡觉了。 远方打了整个土匪寨子已经当上债主的堕天：好烦，那家伙怎么还不来找我。！ 第 41 章 百目鬼 冬日的暖阳毫无保留地向人们赐予她的温度,阳光普照的室外比没有门的小屋更加温暖。 虎杖悠雨正在外面晒着太阳缝衣服。他这几天在山上抓了几只兔子和一只狼，有足够屯粮的同时终于能有保暖一点的衣服穿了。 几只树叶做的小人在屋顶哼哧哼哧拔杂草，粗糙的扫帚在神社门口扫雪。 这是他按书本学的阴阳术,也是里面最简单的式神术,做家务很好用。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扫帚了,要学会自己打扫屋子.jpg 神社安静了两天后，外面又零零碎碎来过一些村民,有很多没见过的生面孔，但他们都没有进来。 有的村民互相嘀嘀咕咕然后离开，也有村民望着神社里好像想进来，但是不敢。 其实，现在既非节日又非农田播种的日子，很少有人会主动来稻荷神社。他们都是听说了有外来的修行者,想来凑热闹看看的。 虎杖悠雨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不管是怀疑的、恐惧的还是艳羡的。 不过，就当他把皮草上衣缝好一半时,一个阴影挡住了阳光，让他抬起头来。 “你是……？”虎杖悠雨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有点疑惑。 “您是神官大人吗？”男人的心情有点激动，但说话很拘谨。 他行了一个略显生疏的礼,“神官大人，我家里好像闹鬼了，想请神官大人来驱邪！报酬好商量！” “这……”虎杖悠雨有点为难，“我是会一些阴阳术，但捉鬼并不熟练。” ——其实是完全没干过，甚至连咒灵都没打过几个。 “求求您了大人！”男人直接对着他拜起来，“我的小女儿已经烧了五天了,还一只哭着喊有鬼。她才三岁，再病下去就要撑不住了啊！” “不必多礼，快起来。”虎杖悠雨连忙把人扶起来。 妖怪、鬼魂和咒灵，都是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但小孩子灵感高，有概率能看见。若在对方家里盘踞的是咒灵，他倒是能处理。 “带我去你家吧，我会试着帮你驱邪。”虎杖悠雨说，“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谢谢您，谢谢您！”男人拼命点头，“只要您愿意去就可以了，哪怕没有成功也没关系！” 他只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就算没能救回女儿，也不是神官大人的错。 虎杖悠雨跟着人来到一家小屋里。这个房子是用木头和茅草做的，并不算大，但结实保暖，充满了生活气息。 屋里正在缝衣服的女人见到他，有点慌忙地起身行礼，然后叫家里孩子给他倒热水喝。 “不用了。”虎杖悠雨摇头，“我只是来驱邪的，不受他人恩惠。” 家里的大人因为他的谦卑而更尊敬他，中年男人带他去了他们家小孩睡觉的卧室。 三岁的小女孩躺在床上，双目禁闭，小脸通红，呼吸地艰难。 “这就是我的小女儿了。”男人说，“她 前两天还能醒过来说话的，但今天怎么也醒不过来了！神官大人，她是不是被什么妖怪缠上了啊？” 虎杖悠雨看了看，这孩子身上的咒力残秽是正常普通人的量，而且没有掺进咒灵的。 倒是他已经能见到灵魂的左眼，发现这孩子的灵魂有点不稳，像是吓得。 而且，房间里还有其他生物的气息…… 她身上还没有‘诅咒’。?[(”虎杖悠雨说，“不过房间里还有其他东西，你先出去，我试试能不能钓牠出来。” “其、其他东西？！”男人吓了一跳，“是妖魔鬼怪吗？那我、我要不要先把佳子带出去？” 佳子是小女孩的名字。 虎杖悠雨想了想，回答：“不用，那东西好像是对你的小女儿有点好奇，但没有恶意。” 他对恶意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那道不明气息里确实只有好奇。 虽然之前是对佳子的好奇，但现在貌似变成了对他的好奇。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佳子留在这里吧，免得那个东西随着佳子出去。 男人听“神官大人”的话出去了。虎杖悠雨并不像正统神官那样拿出东西施法，只是看向房间里不明气息最浓的那一处，“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哎呀，居然能看见我吗？”佳子的被窝里有东西拱了拱，然后钻出来，“你真的是神官？” “不对，你不是神官。”那东西眨了眨眼睛，“你的灵力就比扫地的普通巫女高了那么一丢丢，才没有神社请你当神官呢。” 虎杖悠雨看着被子上的那个小东西，有点疑惑，“你是……？” 那个小东西是真的小东西——一颗眼珠。 就是白眼白黑瞳孔，和普通人眼睛一样的小眼珠，仿佛一揣就能揣进兜里。 “哼哼，本小姐是伟大的百目鬼大人！”小眼珠不知道是用什么发声的，“区区凡人，还不速度下跪！” “……可是你只有一只眼睛。”甚至没有身子。 “因为这是本小姐的分/身！”小眼珠飞起来，飘浮到他面前，“本小姐可是大妖怪！名号即可令小儿夜啼！” 百目鬼是日本传说里的妖怪，传闻，有个女子擅长偷窃，其窃取财物的精气汇聚于身，长出了上百个眼睛。 所以…… “你……不是因为偷钱长的眼睛吗？那你应该不是有钱的小姐吧！”虎杖悠雨的关注点总是很清奇。 “……”百目鬼噎住。 “……无礼的家伙，那是那些书呆子造谣的！”百目鬼的眼珠气得到处乱窜，“可恶，太可恶了！本小姐可是高贵强大的妖怪！本小姐要把那群书呆子的眼睛都挖出来！” “……别啊，他们又不认识你，不见只能瞎编吗……”虎杖悠雨对那些文人的眼睛感到担忧，“而且，你挖了他们眼睛，谁来写书把你的故事改回去啊？” “有道理！”百目鬼对他的建议感到很满意，“你还怪聪明的勒！” “……谢谢夸奖。那百目鬼小姐，请问你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了吗？”虎杖悠雨将话题掰回佳子身上。 哦，你说这个小孩啊，前几天我的分/身在附近转悠，被她捡起来了。百目鬼淡定地说，她的眼睛挺好看的，我问她能不能把眼睛送给我，然后她就哭了，还病了捏。 ?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那是她被吓到了啊！”虎杖悠雨脑壳痛，“她还是个幼崽啦，你那样说肯定会吓到她的。” 果然和他猜的没错，这个小女孩是单纯的被吓到了，加上天冷玩雪冻的，所以一直发烧。 “小眼珠吓到小孩子跟我百目鬼有什么关系捏~”百目鬼眨巴眼睛，“而且本小姐已经有新目标了！” “什么新目标？” “就是你啦，可爱的小神官！”小眼珠围着虎杖悠雨的头飞了两圈，“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还有两个色！我要这个！” 虎杖悠雨：…… 他越来越感觉百目鬼是个任性调皮的孩子了。 “我的眼睛还要用的，不能给你。”虎杖悠雨无奈，“而且眼睛挖出来后就不亮了，你真的喜欢吗？” “说得也是……”小眼珠有点失落。 然后牠落到虎杖悠雨头顶上，“决定了，以后我的分身就住你头发上了！” 虎杖悠雨：？ “等等，为什么？” “吼吼吼，等你以后快老死的时候，本小姐就找雪女来把你冻住，然后就能收获漂亮的眼睛了！”百目鬼欢快地说。 “……那可能要很久哎，你会忘掉的吧。” 其实百目鬼不可能见到他老死了，他迟早会学会术式反转回到现代的，那时，妖怪百目鬼应该已经消散了吧。 “几十年而已，洒洒水啦。”百目鬼并不在意，“我们妖怪能是能活几百上千年的，而且说不定我还会遇到更漂亮的眼睛呢~” “……你开心就好。”虎杖悠雨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个任性的妖怪孩子。 房间里也没有其他妖魔鬼怪和咒灵，虎杖悠雨为小女孩检查了一下身体。 虽然百目鬼没有杀人的恶意，妖气也会影响普通人的健康。虎杖悠雨用阴阳术把房间里的妖气清理干净，再用术式将佳子的身/体状态回溯到三天前。那时候，她病得还不严重。 “令爱身边的妖怪已经被我抓出来了，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好好保暖，几天内会好起来。”虎杖悠雨对佳子的父亲说，“要是病情加重了，可以再来找我。” “谢谢您，神官大人！”男人拿一个钱袋给虎杖悠雨，“请您收下这个！” 虎杖悠雨也没有推辞，不过他只收了一半的钱。 “我不用这么多钱，另一半你还是拿来买点食物给小姑娘吧。”他说，“不过现在还不能吃鸡鸭鱼和蛋。” 男人对虎杖悠雨更尊敬了，“谢谢神官大人！请允许我护送您回神社，我没别的本事，但有力气！” 神官大人 真是好人啊！万一在路上又被嚼舌根的那些人伤害了怎么办！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虎杖悠雨失笑，“去看看你的小女儿吧，她已经醒了。” 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去看醒来的孩子，虎杖悠雨悄然离去。 是充满爱的一家啊，真好。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夕阳在青年背后拉出长长的阴影。 “你头发里还蛮舒服的嘛。”百目鬼的小眼珠说，“有没有兴趣来平安京玩？我可以带你参加今年的百鬼夜行哦！” “但我是人啊，其他妖鬼会不开心吧。”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把他吃掉。 “不要紧，我们妖怪都是颜狗，本小姐略施小计掩盖你身上的人气，就没问题啦！” “谢谢你……我会考虑的。” 之前在涉谷的时候，虎杖悠雨就对真正的百鬼夜行很感兴趣。 平安时期的百鬼夜行，确实很有吸引力啊……但是对他来说还是太危险了，哪怕参加也不能放松下来好好玩的吧。 不过百目鬼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平安京那边有大阴阳寮和很多大神社，还有不少咒术家族，去那里或许可以找人请教术式反转的用法。 请教的报酬……就为他们提供一段时间的治疗好了，咒术界一向缺医生。 回到神社，虎杖悠雨在神社里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堕天？”见到孩子回家的人很开心，“你回来啦。” “……”堕天四手交叠放在胸前（这是什么奇怪姿势），不想理他，“哼。” 是土匪寨子太无聊了，他才回来的！才不是担心某人没有生存能力直接死掉！ “刚好我挣了点钱，可以和人换点主食了。”虎杖悠雨说，“你想吃饭还是面食？” “………你哪来的钱？”堕天皱眉。 这家伙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闻着好臭。 “给人抓鬼得的。”虎杖悠雨把头上的小眼珠拿下来，“这是百目鬼的分/身，她有点调皮——百目鬼，这是堕天。” “……哇哦。”百目鬼发出惊叹的声音，“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有没有兴趣来做妖怪？” “……什么恶心玩意！”堕天炸毛，“把它给我丢掉！不然我把它掐碎了煮汤喝！” “……”虎杖悠雨把小眼珠放兜里。 “……你们别闹矛盾，而且……百目鬼的本体应该…和堕天差不多大？” 听声音，像八九岁的女孩子。 “本小姐才不是小孩哩！妖怪是可以随便换样貌的！”小眼珠隔着布料发出声音。 “你丢不丢！不丢给我我把它吃了！”堕天依旧炸毛。 “不可以吃的，会生病的。”虎杖悠雨语重心长地说，“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 “我走！”堕天站起来就要走。 我真是脑子抽了才担心这家伙死掉，看样子他过得舒坦的很！和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聊上！ “哎？”虎杖悠雨一愣，“别啊，要天黑了，外面很冷的！” …… 最终虎杖悠雨还是把堕天留下了，并保证小眼珠只是他以后练习术式可能要用的道具。 （礼貌百目鬼：你吗？） “在回家之前，我会一直陪着堕天的啦！”虎杖悠雨说，“别生气啦！”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堕天依旧不开心。 “不清楚，我现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时间的路岂是那么好找的，“可能几年，可能几个月……在未来一年里，我一定会陪着堕天好不好？” “呵。” “那就三年？五年？不能特别久，那我都老了！” 老了再回家的话，悠仁他们会认不出自己的！ “……呵。” “那就堕天成家立业之前吧。”虎杖悠雨叹气，“最多最多只能这么久了。” 而且，有了新的家人之后，堕天也不会这么依赖某个人了吧。 所以还是小孩子脾性啊。 “……”堕天看了他一眼，“……随便你。” 真是个傻子，你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这家伙，最多只能活五年啊。！ 第 42 章 千年前的京都 虎杖悠雨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将神社修葺完毕。 依旧是小神社，但青苔和杂草都打扫干净，破损的栅栏也用木板补好。甚至还做了之前没有的祈愿牌。 如果半年前离村的人现在回来,恐怕都认不出这个神社了。 是的,半年。虎杖悠雨已经在这个村子生活半年了。 半年前,他帮佳子家带走百目鬼，并将佳子的病治好后,“新来的神官大人真的能驱邪”这件事就传遍了全村。 彳亍，他已经接受神官这个身份了。 （稻荷神：……救命啊同事们，这个人不是我家的的的的……） 村民都是实诚的，在知道外来者不会伤害自己，甚至还会帮自己忙后，对虎杖悠雨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哪怕是之前想将他们驱逐出去的那部分村民,也渐渐不敢吱声了。 这半年来，靠着帮村民办祭祀、除邪祟，虎杖悠雨在村里的威望水涨船高,还换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钱。 之前偷吃的稻荷神的贡品也还上了，顺便还了山上不知道哪两只松鼠的存粮。 没有祭祀和除祟事宜的时候，他会借别人家的织机织布做衣服。他还好，但堕天一直在长个子,隔两个月就要换衣服尺寸。 百目鬼也对他做的衣服很感兴趣…… “妈妈！你织的布看起来好细好软！我也要！”小眼珠在空中旋转。 “……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做的，但是为什么总要叫我妈妈啊……”虎杖悠雨不解。 “因为厄里那斯很像别人家的妈妈啊！会做饭做衣服还特别温柔，那些当爸爸的不是不管家里就是脑袋缺根神经！”百目鬼说。 “可是我是男人啊，男人是不能当妈妈的。”虎杖悠雨无奈，“而且百目也不是我生的孩子。” “我不管，你就是我的男妈妈！”小眼珠落在他头上,“至于堕天……哼，本小姐就大发慈悲让他当养弟吧！” 刚穿上新衣服的堕天：呵。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弟弟妹妹，好吧。”虎杖悠雨只能妥协，“堕天，你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堕天偏头，“我自己烧，你烧得不好吃。” “你骗人，妈妈烧饭明明超香的！”小眼珠说，“要不是本小姐的分/身没有嘴巴，根本就没有你吃的份！” “要是你敢抢我的东西，我就把你放到坛子里泡酒。”堕天淡淡道。 “不可以随便喝酒，会影响健康的！”虎杖悠雨制止他的发言，“酒对很多器官都不好，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大人都不该乱喝！” “那种伤害对咒术师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吧！”堕天死鱼眼，“还有你真的很唠叨啊，百目鬼说你是男妈妈还真是没说错！” “嗯…不知不觉就……那那，堕天晚饭烧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不要，你别来捣乱了！”堕天把人推出神社，“你不是要走吗，道你的 别去！” 这家伙做的饭没有灵魂，吃两次就完全没有胃口了！觉得不能让他碰锅！ 好吧……虎杖悠雨挠挠头?[(，“那我去了哦，堕天要小心别烧到自己了。” “唠叨！”堕天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家伙真是讨厌，明明超依赖妈妈的。”小眼珠在虎杖悠雨头上不满道，“真是死傲娇小孩。” “毕竟堕天还是孩子嘛。”虎杖悠雨笑道，“而且他以前过得也不好，性格古怪点也正常啦。” “哼，我活了几l百年，可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小孩！”百目鬼不开心，“等你来平安京，我要代你好好操练他！” “你们别打伤就好。”虎杖悠雨对堕天和百目鬼的性格很了解，“受伤的话，就更不开心了。” “本小姐可不怕他！”百目鬼骄傲，“很少有妖怪能真正伤到本小姐！” 她的幻术和分/身术可是一绝！ 他们去往一户户熟悉人家，与村民们交谈，送出当季的瓜果。 “谢谢神官大人！佳子特别喜欢吃这个！”佳子的父亲笑起来憨憨的，“这小丫头上午还念叨您呢。” “神官大人——”三岁多的小女孩牙还没长齐，说话奶声奶气的，过来要抱抱。 虎杖悠雨没有抱她，而是蹲下来与孩子平视，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佳子最近有没有听爸爸妈妈的话呀？” “听呐！”佳子举起小手，胖乎乎的，一看就知道这家人很宠孩子。 “佳子还帮妈妈烧柴火，但是妈妈说佳子像小花猫，小花猫是什么呀？” “噗。”虎杖悠雨忍俊不禁，拿出用破布缝的小猫，吹了口气，小猫便摇摇脑袋，跳到佳子怀里。 “哇——”佳子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星。 “小花猫就是长这样的。”虎杖悠雨说，“这是神官哥哥送佳子的礼物，不用吃东西，可以活三年哦。” ——其实是便利阴阳术做的小傀儡，不过他根据夜蛾校长那边的咒骸做了一点小改进，普通人的咒力量也能支持傀儡运作，但时限只有三年。 小佳子没有时间观念，还有点疑惑，“神官大人，活三年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说，小花猫可以陪佳子一起玩，但是在樱花盛开三次又落下之后，小花猫就要睡长长的觉，不会再醒过来了。”虎杖悠雨告诉她。 “樱花……开三次……”佳子掰手指头数，“佳子只见过一次樱花开！所以小花猫还可以陪佳子玩很久！” 其实是小孩子不记事，去年和前年的樱花，她已经忘记了。 虎杖悠雨心中叹气，揉揉她的脑袋，“对哦，还有很久呢。” 以后每隔一两年回来修一下小猫傀儡吧，让它多活动几l年，就像真的猫咪那样好了。 “神官大人……”佳子父亲还有点拘谨，“这个…是神官大人的东西，我们怎么能收。” “没关系。”虎杖悠雨摇头，“我要继续远 行了，就当是送给佳子的临行礼物好了。” 远行……？神官大人，您要走了吗？?_[(”佳子父亲愣了一下，“我们还没准备好送别的宴席呢。” 虽然知道年轻的神官终将离开，但没有想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不用办宴席啦，这几l个月已经很叨扰大家了。”虎杖悠雨笑道，“而且，以后我还会回来的。” 佳子不是很能听懂他们的话，但也提炼出了关键词，“神官大人，要去村子外面吗？” “是哦，神官哥哥要出去了。”虎杖悠雨站起身，“或许明年，或许明年的明年，哥哥就会回来看佳子，好不好？” “可是，佳子也想去。”小女孩非常黏人，“佳子还没有看过外面的样子。” “外面太危险啦，有吃人的怪物。”虎杖悠雨郑重说，“佳子要长大一些才可以出去。” “那佳子长大之后可以嫁给神官大人吗？”小女孩话锋一转。 虎杖悠雨：“……嗯？” “佳子听哥哥姐姐说，嫁给别人之后，就要和别人住在一起了。”佳子天真地说，“那佳子给神官大人做新娘，是不是可以和神官大人一起出去了？” “……佳子！”中年父亲憋不住了，当即捂住小女孩的嘴，“神官大人，小孩子童言无忌，别在意。” “没事，佳子只是对外面充满好奇。”虎杖悠雨笑了，“不过佳子不可以给神官哥哥做新娘的，等佳子长大，神官哥哥就要变成老头子了。” “哎？”佳子歪头，还不能理解人的生老病死。 “你以后会明白的。”虎杖悠雨摸摸她的头，“神官哥哥走啦，佳子要开开心心地生活哦。” 告别村里所有认识的人家，已是傍晚，虎杖悠雨回到神社，堕天刚好烧完饭。 他穿着白色的女式和服，是他自己要求虎杖悠雨做的，理由是袖子更宽更舒服。 虎杖悠雨觉得，服装是人为了舒适和保护自身而发明的，所以为了方便男穿女装也没有问题，就给他缝了几l件，还方便换洗。 “说完了？”堕天依旧是常见的面无表情。 “嗯。”虎杖悠雨点头，“明天我们就动身去平安京。” 平安京…… “你去那里是要干嘛，凑热闹？”堕天皱眉。以前追杀过他的咒术界御三家就在平安京，他不怎么喜欢那里。 “我需要学习术式反转。”虎杖悠雨回答，“那里或许会有能教我的人。” “我猜没有。”堕天就喜欢和人唱反调。 “所以说堕天最讨厌了！”百目鬼的小眼珠说，“明明他自己也不会，还嘲笑别人呢！妈妈放心，就算人类不会那什么什么术式反转，我们妖怪会的东西也千奇百怪，总有你需要的！” “我很快就会学会术式反转了！”堕天龇牙咧嘴。 最后还是虎杖悠雨把即将吵起来的两个小孩拉开，安静地吃晚饭。 不得不说堕天厨艺很好啊，这就是天赋吗O.O …… 第二天，在夏日的温度还没有升起来的时候，他们便向着平安京出发了。 这个村子离平安京不算特别远，经过三天的风餐露宿，途中还蹭了别人运货的马车牛车，他们远远地就能看见城市的围墙。 那是日本古代最盛时期的都城。 谢过带了他们一段路的牛车师傅，虎杖悠雨和堕天刚刚进城，便听见女孩的大喊声： “神官妈妈——这里这里——” 他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飘浮在城门口边的阴影下。 小女孩黑发黑眸，穿着白紫色和服。长发披散，双眸明亮，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仿佛只要她一瘪嘴，就会有很多人来哄她开心。 “这里哦！”百目鬼欢快地招手，“等你们好久啦！”！ 第 43 章 结界 “百目,你怎么在城门口？”虎杖悠雨走过来，“等得累吗，不找个地方坐吗？” “我飘的勒。”百目鬼歪头,“倒是神官妈妈,一路上居然都没怎么歇,附近的景色我都看见了，不能画下来真是可惜。”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去。”虎杖悠雨无奈,“而且，别在这里叫我神官妈妈了。” 他既不是神官也不是妈妈。 村子里也就算了，在平安京还这么叫，会被人怀疑然后发现他是黑户的吧。 百目鬼却笑得很欢，“别提普通人，就是一般咒术师都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现在的妈妈在他们眼里是在和空气说话呢。” 虎杖悠雨想来也是，不然一个漂亮小女孩飘在空中会被当成鬼的吧。 不对，她好像本来就是妖鬼O.O “走走走！去我家去我家！”百目鬼拉住虎杖悠雨的手,“本小姐的屋子可是一顶一的大，什么花园池塘瀑布，要什么有什么！” “啊？”虎杖悠雨愣了一下，“你占那么大的地方,不要紧吗？” 这里可是有很多咒术师和阴阳师哎！ “有什么要紧的，他们又进不来，不能把我怎么样。”百目鬼骄傲仰头，“我家可是从来没有人类客人，你们是头两个！” 然而…… 和百目鬼一起到了她的住处，两个人类只看到一个风雨中飘摇的破碎小木屋。 “这就是你的大房子？”堕天冷笑，“还不如那破神社。” 起码神社不会漏雨。 虎杖悠雨也没想到百目鬼的家在贫民窟,面露不忍，“百目，如果不嫌弃的话，和我们一起租房子住吧。” 可怜的妖怪，把小木屋当豪宅，这是平常过的多苦才能做出来的事啊！ “不用啦！”百目鬼空中跺脚，“就是看起来寒碜了一点而已，里面可大可舒适了，你们看！” 她握住要掉不掉的门把手，打开要掉不掉的门。 “吱呀——” 里面只有破烂和灰。 虎杖悠雨：…… 堕天：呵。 百目鬼有点心虚地关上门，说：“可能是最近妖力不是很稳定，或者我开门的姿势不对……我再开一次！” 要掉不掉的门再次“吱呀——”一声开启。 这次，门内景象和上次可谓天翻地覆。 入目的是一座和式庭院，屋舍俨然，黑青色的瓦和深棕色的木墙搭建在一起，敞开的主屋大门里可以看见绘着浮世卷的屏风。 屋舍檐下挂着风铃，无风自动，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墙面上有些许紫色绸布，华丽而优雅。 庭院里有一小池塘，里面游着红的白的黄的锦鲤，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片片花瓣，如同点缀于和果子上的糖粉。 水边是一棵巨大的樱花树，违背季节规律盛开的花朵如同粉色云雾，令人移不开眼睛。 庭院的地面 是雪白的细沙，鹅卵石铺的小路蜿蜒着，一直延伸到他们在的这个小破屋的门。 虎杖悠雨：！ 堕天：？！ “成功！”百目鬼牵起虎杖悠雨的手，“妈妈进来！欢迎来到我家！” 但虎杖悠雨没有踏入木门，因为他的另一只手被另一个孩子拉住了。 “堕天，怎么了？”虎杖悠雨问。 堕天四目微眯，脸色不悦，“这是领域吧。” 进去任人宰割？当他是瞎的吗？ “领域？”虎杖悠雨微愣，又看看门内美好安宁的庭院，不像啊。 “哼哼，没见识过吧，这是本小姐的结界！”百目鬼双手叉腰，“只有厉害的妖怪才会有结界，可以和外界相连，但别人不经允许连看都看不到，更不可能进去！” 虎杖悠雨了然，就像现代里常见的独立空间。 “那这个结界应该是你的妖力构筑的？”虎杖悠雨好奇，“里面的东西也是？” “那是自然，结界的一切都是我做的！”百目鬼骄傲，“我要是高兴，能把它做得比皇宫还豪华！” “好厉害。”虎杖悠雨感叹。 “……切。”堕天对这个轻易相信他人的家伙感到无语。 “堕天真是没礼貌！”百目鬼生气，“你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不愿意本小姐的强大吧！” “哈？就你？”堕天从来都是一点就炸的脾气，“有本事用本尊来啊，本大爷直接砍了你！” “才不嘞，我又不是满脑子肌肉的笨蛋。”百目鬼飘到虎杖悠雨身后，只探出脑袋继续嘲讽。 “说到底，还是你做不出结界吧！也是呢，咒术师只会毁灭，不会创造捏。” “不要拿老子和那些废物相提并论！老子很快就能学会结界构筑，一定比你这小破院子好一百倍！” “不信不信，略略略。” “你给我出来！”一道红光闪过，百目鬼适时缩回脑袋，她刚刚探头的地方，后面的木板都被整齐斩断。 眼看两个小孩就要打起来了，虎杖悠雨有点头疼地拉开他们。 “你们……不要总是打架……”虎杖悠雨为问题儿童感到担忧，“还有堕天，不要总说脏话。” “你管不着！”堕天炸毛中。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好不好。”虎杖悠雨尽力安抚着两个孩子，“堕天向百目鬼道歉，百目鬼教堕天做结界，可以吗？” “好啊。”百目鬼接受良好，“道歉吧，我们中唯一的真小孩。” 堕天：…… 他觉得自己亏了。 “我没错。”堕天闷闷不乐的。 “……”虎杖悠雨深知，如果小孩子不愿意承认错误，那是不能逼的，尤其这个孩子本来就很叛逆。 那只能他找其他东西来补了。 “我给百目做漂亮衣服，就当是替堕天道歉了，好不好？”他对百目鬼说。 “ 好啊好啊！”百目鬼可开心，“来来来，我家里什么机器原料都有，我要最好看的十二单！” 堕天：……臭不要脸。 最后他们还是进了百目鬼的结界。院门一关，便与外界断了联系，这里是遗世独立的特殊空间。 结界里的空气很清新，温度比正处夏季的外面更低一点，是最适合人生活的气温。 樱树花丛间有鸟雀跳跃，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两位陌生的外来者。 在里面的感触比在外看更甚，虎杖悠雨被这里的美丽与安宁深深地吸引了。 堕天还是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但也没说别的什么。 这个妖怪，还有两下子嘛。 “妈妈，我要吃饭！”百目鬼黏在虎杖悠雨身上，“我专门去外面买了可以吃的食材，就等妈妈来做了！” “嗯？现在吗？”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离晚饭时间还有很久。 “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百目鬼倒地，躺平，指指小池塘，“我现在饿地能直接把那边的鱼给吞了。” 虽然吞了也只是妖力回收。 “那我给你做点吃食垫肚子吧。”虎杖悠雨说，“厨房在哪里？” “我带你去！”百目鬼窜起来，拉他离开。 堕天没有跟上去，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样。 呵，以后这妖怪就知道了，厄里那斯做饭没有灵魂。 他来到水池边，手掌一抬，一条红色锦鲤破水而出，落入他手中。 前一秒还在吐泡泡的锦鲤：？ “全是妖力……”堕天皱着眉端详这条鱼，“果然是假的吗，近看就能发现不对。” 真的鱼这样被抓着早就不挺扑腾尾巴了，这条假鱼只是砸吧嘴和他大眼瞪小眼。 “没劲。”堕天把鱼扔回水池。 回到水中的鱼摇了摇尾鳍，和其他鱼会和继续慢慢游。 就在堕天研究庭院的妖力构造时，虎杖悠雨正一边做点心，一边和百目鬼聊天。 “百目，构建结界难吗，是不是很废妖力？”他问。 “还行吧，我的本体一直在结界里，耗能不算大。”百目鬼趴在案边，“不过要是本体出去还要维持结界，就很废力气了，所以我一般用分/身活动。” 她拍拍袖子，“这是我最厉害的一个分身哦，可以吃东西，还可以显形！我超喜欢的！” “百目很厉害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控制这么多分/身的人。”虎杖悠雨感叹。 “那当然！本小姐就是最厉害的！”百目鬼的一百个眼睛，都可以成为分/身在外活动。 “对了百目，你之前说，咒术师做不了结界，是为什么啊？” “因为咒力是负面的，攻击性也很强。”百目鬼说，“而且离开自身后咒力就不稳定了，无法构筑稳定的结界。我听说咒术的顶点是领域，但是那些领域好像都是攻击型的，不适合生活。 “所以 咒术师不会做结界啦——除非能有人的控制力精细到比头发丝还细一百倍，还能分出独立的空间。 要是妈妈的灵力多一些?_[(，说不定也能构筑结界。但是妈妈灵力太少啦，只能做一个小箱子那么大的小空间，还很费神。” 要是厄里那斯妈妈是纯粹的阴阳师，或者纯粹的妖怪就好了，百目鬼想。 灵力和咒力来源不同，容易冲突，此消彼长，就只剩一点，勉强够施展一些生活用阴阳术而已。 “我不能构筑结界也没关系。”虎杖悠雨说，“不过堕天可能会伤心了，他看起来很想做结界的样子。” “他才无所谓嘞，不过是发现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所以生闷气罢了。”百目鬼扣着桌子边散落的薄薄一层面粉，“本来就是两个力量体系，他明白的。” “嗯。”虎杖悠雨点头。 他知道，堕天比他想象的更加早慧，也更加强大，或许到以后，这个孩子能达到特级呢。 不过堕天现在还是个孩子，应该没有烦恼地生活啊。 不多时，一盘淡粉色和果子出炉，百目鬼急不可耐地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小脸鼓成了包子。 “好次好次……唔，豪汤！”百目鬼语无伦次。 “刚刚出锅，别这么急啊。”虎杖悠雨失笑。 这点温度和大小当然难不倒妖怪，百目鬼很快嚼碎了咽下那个和果子，“味道不错，虽然不如我偷吃过的御厨作品，比其他妖怪做的好多了！” “……你还偷吃过皇宫里的食物？” “是啊，他们还以为有什么恐怖的鬼怪要吃他们，还请阴阳寮来做了好几l天法！”百目鬼回忆，“不就是吃了他们点零食嘛，真是小气！” “……偷吃是不好的啦。”虽然他也偷吃过神社的贡品，“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做。” “好耶，妈咪萨玛最好了！”百目鬼欢呼。 只是分出结界里的两个房间，就收获了会做饭做衣服的男妈妈！好耶！！ 第 44 章 真正的百鬼夜行 两个孩童坐在庭院的樱花树下,花瓣纷纷扬扬地飘下来，落到孩子们身上。 男孩略带不满地将头发上的花瓣拍开。 “今天我一定要抓一点小妖怪过来！”百目鬼晃着腿，“要口袋鬼,或者小树妖……我要有仆人来打扫屋子！” “你很烦。”堕天看都不高兴看她一眼。 “明明是你太无趣！”百目鬼说,“我看你就没有感兴趣的东西,也不知道享受生活！小伙汁，这样是不行滴！” “与你无关。”堕天面无表情。 房舍的门拉开,梳洗好的青年从中走出来。他只穿了朴素的白色和服，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干净淡雅。 “妈妈来了！”百目鬼跑过去，扑进那人怀里。 堕天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身上臭臭的。” “明明是香的！”百目鬼反驳，“妖仙草的味道只有妖怪能闻到,你闻不到就别瞎说！” 虎杖悠雨抬手闻了闻自己的手腕，点头，“确实闻不到……这样真的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妈妈现在只有妖怪的味道，一点人味儿都闻不出来了！”百目鬼在他身上蹭了蹭，“我们可以去百鬼夜行玩啦！” 虎杖悠雨无奈地把百目鬼头上松掉的发饰戴好，“别乱动了,发型要乱了。——堕天不去吗？” “不去。”堕天依旧坐在水池边，“我对妖怪没有兴趣。” 什么奇形怪状的咒灵他没见过。 “他不去就算了，反正我只要有妈妈就够了。”百目鬼说。 “那下次我再带堕天出去玩。”虎杖悠雨说，“我记得，再过两个月就是堕天的生日了，想去哪里都可以说哦。” 堕天拿棍子逗鱼的动作顿了一下，“……随你——我还没想好。” “还有很久,可以慢慢想。”虎杖悠雨笑着，比庭中飘落的樱花还要温柔。 “……”堕天继续逗鱼。 “走吧走吧。”百目鬼摇着虎杖悠雨的衣袖，“天快黑啦，这还是妈妈参加的第一次百鬼夜行哦！” 平安京如往常那般灯火通明，但街道上没有一个店铺开门。人们都待在家里，有好奇的小孩子开窗张望，然后又被大人说两句拉回来。 今日是孟兰盆节。 生人回避，百鬼夜行。 数不清的妖魔鬼怪们现出真身，排成见不到头尾的长队，在平安京最大的主街道上游行。 红色绿色的半人高的小鬼在两旁追逐打闹，鸟妖或是于空中飞翔，或是在旁边的屋檐上停歇片刻。 身材妖娆的女子身穿繁复和服，身下却是长长的黑色蛇尾。有一个长了两只头的妖怪偷摸过来，想趁妖多揩油。 女子只是露出明艳动人的笑容，将那双头妖迷得东南西北都不分。等牠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右边的头少了一半。 队伍中有一缕火焰，卷过街边尚未收走的店铺旗帜，凝成人头形状 ，嚼嚼旗帜，感觉没味道，“呸呸”吐出一口灰。 老人模样的鬼怪端着破碗四处走着，口中喊着：“赏点吃的，赏点吃的吧……” 看着着实是个可怜的老乞丐，如果他没有长两条猪腿的话。 活泼的白衣兔耳少女蹦蹦跳跳，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跳到一个白衣妖怪面前。 她眨眨眼睛，“你是新来的妖怪吗？我去年没有见过你哎。” 白衣“妖怪”——即虎杖悠雨，戴着一副纯黑的面具，只能见到他那一蓝一紫的眼眸。 “这是本小姐的新朋友！”百目鬼挺胸，骄傲地说，“他好看吧！” 兔妖用毛茸茸的爪爪手扒拉扒拉自己的耳朵，歪头看虎杖悠雨，然后点头，“好看！我喜欢他的头发，还有手手！” 越厉害的妖怪，变出的人形就越好看，这个妖怪一定是个大佬！ 不过小兔妖没有攀附大佬的爱好，挥挥手就蹦走了。“我去找小黑兔啦，再见！” “再见哦！”百目鬼向兔妖道别。 她另一只手还牵着虎杖悠雨，感到手中僵硬，她抬头，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有点紧张。”虎杖悠雨说，“我第一次来，没想到……有这么多妖怪。” 比书上画的壮观多了，满大街都是妖魔鬼怪，但充满着秩序与瑰丽的美感。 见过了真的，才知道，新宿那次咒灵的“百鬼夜行”根本就不是百鬼夜行。 那顶多算群魔乱舞，辣眼睛还伤身体（物理）。 “习惯就好啦！”百目鬼拍拍他的手，“反正你现在的身份也是妖怪，还是和本小姐一起的妖怪，没有妖怪敢招惹你哒！” “嗯。”虎杖悠雨面具下的眉眼弯了弯，“多谢百目了。” “那你要帮我抓小妖怪，最好是口袋鬼！”百目鬼眼睛亮亮的，“那种小妖怪没什么智慧但是很听话，我最喜欢了，放在结界里养正合适！” “那要是抓到了，你可不能欺负它们。”虎杖悠雨并不觉得抓妖怪的行为有何不妥。 之前百目鬼已经和他说过了，妖怪也会扎堆，像口袋鬼那个小妖怪很难独立生存，就喜欢抱团或者抱大妖怪的大腿，作为代价，它们会充当宠物或者仆人。 “让我看看，口袋鬼在哪呢……”百目鬼搓搓手，袖子里飞出几只小眼珠，混入妖群。 不多时，她就找到了目标，“我看到了！在那边！我们快过去！” 百目鬼拉着虎杖悠雨在妖群中跑着，与妖怪们的整体前进方向相反，看起来有点瞩目。 一只抱着大竹篮的妖怪撞上他们，将一妖一人牵着的手撞开。竹篮妖摇摇晃晃，跌倒在地，竹篮也从牠手中掉下来。 在竹篮落地之前，虎杖悠雨借住了它，并将小妖怪扶起来，“抱歉，没事吧？” “吱吱，吱吱？”小妖怪挠头。 虎杖悠雨听不懂牠的话，只能将竹篮递给牠，“还给你。” “吱吱吱！”拿回竹篮的小妖怪很高兴，原地转了两圈，跑了。 虎杖悠雨抬起头，熙熙攘攘的妖群中，已没有百目鬼的踪迹。 “……”坏了，走散了。 他左右张望，试图找到百目鬼，或者至少找到她放在外面的小眼珠。 这时，只听三声鼓响，妖怪们默契地向两边让开。虎杖悠雨不知其因，但也一起站到路边了。 只见道路中央出现一团黑色的迷雾，几只大个头妖怪扛着轿子，从迷雾中走出。 那些轿子是露天的，只有一层厚木板，上有软榻，每个轿子上都有一只或坐或躺的人形妖怪。 是最厉害的大妖怪们。 九尾的玉藻前，面容肃穆的天狗，满身腥气的杀戮鬼…… 虎杖悠雨低下头，有点担心自己是人的真相被这些大妖怪认出来。 这时，他听见一声轻笑，没有恶意与揣度，好像只是狐狸看见飞鸟那般的好奇。 周围小妖怪们吵闹的声音骤然停下。 虎杖悠雨：？ 他抬头，只见一辆轿子停在自己面前，相比前面的轿子，它支起柱子，盖了几层轻纱，看不清里面。 层层叠叠的纱布中间伸出一只手，像是在邀请他上去。 虎杖悠雨左看看右看看，那只手伸向的好像就是自己，其他妖怪也都在看自己。 据说，百鬼夜行时，有的大妖怪会把看中的小妖或女人拉上轿子，带回去当侍妾。 周围的小妖怪都在看他，其中有不少还在起哄。 虎杖悠雨：…… 当侍妾是不可能当侍妾的，但是那声轻笑真的很耳熟，轿子上一定是他认识的人或妖怪。 没有让轿上的人等太久，他拉住帘中伸出的手，轻轻一跃便进了帘中。 抬轿的妖怪恢复了行动，就好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一样。而轿上，虎杖悠雨看向拉自己上来的妖。 ——其实并不是妖。 “月白？”他试探着问道。 “嗯？”空狐一愣，“什么？” “月白啊，不是你的名字么？”虎杖悠雨细细端详面前的神使。 白发银眸，狐耳狐尾，和月白的人形一模一样，那就是月白没错。 “你不是神明吗，怎么来参加百鬼夜行了？”虎杖悠雨问。 空狐听罢，笑道：“看来汝知道的不少。” 他挽起袖子，揭下虎杖悠雨的面具，露出那白皙的面容。 “汝看起来，与吾很是熟识。”空狐嘴角带着笑，“但这应该是吾等第一次见面。” 上次不算，那时青年昏着，他只是和堕天吵吵打打就走了。 “啊……”虎杖悠雨这才反应过来，他和月白这时候应该是不认识的…… 该怎么解释呢？“我认识的是未来的你”？这种话没有人会信吧。 “不可说么，倒也有趣。”幸好，空狐看起来并不在意。 “吾乃狐妖成神，这百鬼夜行，吾自是能够参加。”空狐回答之前的问题。 “其一，是监督百妖百鬼，其二，则是老朋友们盛情难却，不好推辞。” “哦，这样啊。”虎杖悠雨了然。 “吾来这里不要紧，倒是汝，一介凡人，不怕被妖怪们吃得骨头都不剩么？”空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她让我用妖仙草洗了个澡，掩盖气息。”虎杖悠雨回答，“不过我和她走散了。” “哈哈……”空狐轻笑两声。 “有趣，汝是不和正常人类交友么？” “嗯……也没有吧，我还是有挺多人类朋友的。”虎杖悠雨说，“不过暂时见不到。” 他们聊着，轿子突然抖了抖，虎杖悠雨没坐稳，险些跌进空狐怀里。 “……抱歉。”他爬起来重新坐好。 “无碍，这轿子本就狭小，靠近点也无妨。”空狐半躺在软榻上，看起来毫不在意。 “外面怎么了？”虎杖悠雨朝帘外张望，但纱布重重，只能看见妖怪们模糊的轮廓。 “吾听见了，是咒术师们。”空狐一手撑着脑袋，“小辈受不了百鬼夜行，提前跑了，长辈们在追呢。” “……是御三家的人吗？” “看着富贵，八九不离十了。” “……还好百鬼夜行不伤人。”虎杖悠雨叹了口气，“要是真能打起来，御三家怕是都要没。” “那是自然，妖怪们千百年的底气，连阴阳寮都束手无策，又岂是这一两百年的咒术世家能战胜的。”空狐说。 “——不过，若是再过二十年，就说不准了。” “嗯？”虎杖悠雨疑惑，“是咒术界出现了天赋很高的孩子吗？” “前几年在稻荷大社中听过，五条家出生了个孩子，生来便比普通术师要强。”空狐摇摇扇子，“他们从那西方来的佛经中取了二字，作为那孩子术式的名字，叫‘六眼’。” “是六眼啊……东西南北上下，眼观六方……”虎杖悠雨明白了，这就是平安时期的六眼。听起来，也是第一个有记载的六眼？ 是悟的祖先呢。 “五条家的人对他寄予厚望，还派人来神社求过平安。”空狐说，“吾曾好奇潜入他们家看过，那孩子确实有不小潜力。” 虎杖悠雨点头。六眼的强大他是知道的，悟在现代可是咒术师最强。 聊了几句有关咒术界的事，空狐又同他说起平安京的景点吃食、闲谈趣事。不知不觉中，百鬼夜行便走到了尽头。 前方出现巨大的黑色迷雾，和轿队出现时的迷雾一样。 “下去吧。”空狐说，“再待下去，汝可要被吾带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虎杖悠雨失笑，“你那可不是什么山寨，那是神社。” 话是这么说，他不可能跟别人走，哪怕是认识的神明也不行。 虎杖悠雨戴上面具，跳下轿子，周围只有零零碎碎几个妖怪了。 百目鬼手里拎着两只口袋鬼，死鱼眼看他，“终于舍得下来了？” 虎杖悠雨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聊着聊着就忘记时间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大妖怪，那是你情夫？” “？当然不是！是朋友，而且他不是妖怪啦！” “不信不信——妖怪都要散了，走走走，先回家。”百目鬼说，“哼哼，想好说辞吧男妈妈，你逃不掉的！”！ 第 45 章 六眼 回到结界空间里,百目鬼把口袋鬼丢到地上，两只软乎乎的小妖怪在地面上弹了弹，就飘起来飞角落里去了。 “说吧！”百目鬼变出两个凳子,将其中一个推到虎杖悠雨面前。 “你怎么上大妖怪的轿子的？你那情夫是谁啊？” 虎杖悠雨：“……都说了不是情夫,他也不是妖怪……” 堕天刚好从屋里出来,听到关键词：“情夫？什么情夫？” 虎杖悠雨：“……不是情夫！” 堕天端详他一会儿，点头,“确实，你这种傻子不可能会有情夫。” 百目鬼却反对：“我不信！妈妈这么好看怎么就不能有！他差点被哪个妖怪拐去当压寨夫人了！” 虎杖悠雨：……所以重点还是有情夫吗！都说了不是啊啊啊！ 堕天走过来，在虎杖悠雨身上闻了闻，皱眉，说：“你身上有股臭味，是狐狸精。” “？”虎杖悠雨闻了闻自己的袖子,“臭吗？” “我没闻出来，可能堕天是狗鼻子。”百目鬼淡淡道。 “你说谁是狗！”堕天炸毛，院子里的樱花树被劈成两半。 百目鬼不动声色地将樱花树还原,说：“我这是夸你——而且这不是重点吧，妈妈遇到狐狸精了？是玉藻前？” “不是。”虎杖悠雨摇头，“是月白，稻荷神的空狐神使,我和他认识。” “行吧，怪不得我闻着不像妖怪，原来是神啊。”百目鬼叹气。 “……为什么你看上去这么失望。” “因为我没有爸爸了。”百目鬼抬头看天，一脸生无可恋，“我是家庭不完美的孩子。” “活该。”堕□□她翻白眼。 不过一想到那个狐狸精就更生气了，他不想再和虎杖悠雨说话，直接回屋,还丢下一句“今晚的夜宵没有你的份”。 “？”虎杖悠雨疑惑。 “看来堕天不想要爸爸。”百目鬼说。 “……不能说这种话，百目。而且我也不是你们的妈妈。” “不，你是永远的男妈妈。” “……你开心就好。” 第二天，虎杖悠雨和前几l天一样，去街上书店抄书。 纸张和笔墨是从海对岸的国家传来的，价格昂贵，普通人家看不起书，更学不起写字。但平安京到底是都城，贵族世家繁多，对书本的需求也大。 印刷的成本很高，所以，在书店抄书便成了识字的贫苦人挣钱养家的第一选择。 靠着清晰秀美的字迹与从不涂改的誊写能力，虎杖悠雨成功在书店抄书人中占据重要一席，甚至有买家指定要买他抄的书。 其他抄书人：可恶啊！我们要卷起来！ ——再卷也卷不过经过咒力加强一口气抄一本都不用停的人。 还好，虎杖悠雨每天只抄半天书，拿到足以支付伙食费和布料费的钱后，他就会离开书店。 其他抄书人：针不戳，我们可以继续挣钱了。 今日?_[(，去菜市场买了几l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还有一小块鸭肉后，粉发青年又去了布市。 这块白色的布手感很好，这块暗红的布也不错，就是有点贵了…… 咬咬牙，他还是将那两块布料买了下来。 钱钱飞走了QvQ 买完东西，虎杖悠雨边走边思考，他要如何进入御三家，学习术式反转呢？ 以平民咒术师的身份自荐的话……不行，术师世家都看不起平民咒术师，在尊卑分明的古代更甚。这样的话，他不可能被允许旁听学习。 以反转术式拥有者的身份去的话……更不行了，一定会被当成医疗资源保护起来然后成为工具人的吧。 而且术式反转一听就是很高级很机密的东西，只有核心子弟可能接触啊！ 好苦恼…… 正想着，虎杖悠雨回到贫民窟，顺手祓除一只四级咒灵，然后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蹲在百目鬼家……不，是百目鬼用来连接结界空间的小破门门口。 “你是谁？”虎杖悠雨疑惑。 这个小破屋可是小偷来了都要良心不忍扔袋粮的程度，怎么会有人窥觊？ 鬼祟的人看见他，立刻站直了，“您就是厄里那斯大人吗？” “……是我，有什么事吗？”既然叫他大人，那在这个时候，就不适合自谦。 “小的是五条家的家仆，奉命观察您几l天了！给您造成困扰非常抱歉！”五条家家仆土下座，“前天，您只用体术就祓除了一只三级咒灵，对吗！” “嗯？”虎杖悠雨回忆。 住在这边之后，他经常顺手祓除咒灵。贫民窟从不缺负面情绪，但贫穷的人们请不起咒术师和阴阳师，只能忍受咒灵带来的麻烦。 不过还好都是些三四级的咒灵。也是，要是有二级甚至一级的话，御三家肯定会派人来的。 他前天……有祓除三级咒灵吗？…… 啊，想起来了，好像是被他一巴掌拍死的那个。 当时他手上没有合适的武器，也不想划手，就将咒力和灵力都凝聚在手上，然后一个大逼斗乎了过去。 咒力和灵力其实是冲突的，三级咒灵受不了这种两重天的力量，再加上刚好打到了咒灵的核心，就给祓除了。 “是我祓除的。”虎杖悠雨说，“不过三级咒灵也不是多强的咒灵，这没什么。” “请不要这么说！”五条家家仆肃然起敬，“能不依靠术式一击致胜，还是三级咒灵，您无疑是一位强者！” 虎杖悠雨：……啊？ 他强吗？ 啊，等等，貌似……高专的学生里，除了悟和杰的那届，还有熊猫这届，其他届的都平平无奇，一年级毕业时一般可以独立祓除三级咒灵，还是需要使用咒术或咒具的结果…… 貌似……在咒术界建立没多久的古代，空手打三级咒灵已经是不错的实 力了？ 于是，虎杖悠雨试探道：“即便如此，我最多只能独自祓除二级咒灵，一级的话，要咒具辅助才行，更强的就不知道了。” 就是说您有咒具的话能祓除一级咒灵吗？！?”五条家家仆很激动，“别谦虚了，大人，一级咒灵是最强的咒灵，没有更强的了！” 虎杖悠雨：“？”不是还有特级吗？ 慢着，按照这种用数字命名等级的规律……难道咒术界建立初期是没有特级咒灵的，特级这个等级是以后加上去的？ 也不是没可能。 “您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五条家家仆激动地满脸通红，“是这样的，我们想请您做五条家的幕僚，所以请我来邀请您。” 虎杖悠雨：“……”所以不用他自己去，对方主动找上来了？ 去，还是不去？ 他藏在袖子里的握紧了百目鬼的小眼珠。 他一直没有回话，就在五条家家仆以为没戏了心中失落时，面前的青年点头。 “我要先把东西放回家里，再去你们那里看看。” 五条家家仆如释重负，“当然可以！” 虎杖悠雨打开门，百目鬼从中探出头来。 她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除了面容过分精致以外，不管从哪里看都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小孩子。 虎杖悠雨：“……”不是，你伪装的这么厉害的吗？ 百目鬼眼神回应：废话，我可是大妖怪。 把采购的菜和布料都递给百目鬼，虎杖悠雨嘱咐了几l句便跟着五条家家仆离开了。 五条家在平安京的郊外，普通人不会想到，这荒无人烟的树林里会有如此繁多的府邸。 家仆带虎杖悠雨进门后，便让他留在茶室里等待了，自己则去报到。 虎杖悠雨喝了口茶，默默思索着。 五条家请他来当幕僚，省了他很多事。但这个幕僚是祓除咒灵工具人，还是教小辈使用咒力的外教，就说不清了。 后者更有可能接触术式反转，那他要如何表现得适合做老师呢…… 论体术，他只比普通人强一点，论术式，他没有攻击能力。唯一擅长的，就是咒力控制的精度了吧。 之前在新宿的时候，他降下的雨水没有错误治疗任何一个诅咒师或咒灵，也没有浪费一滴落在地上。 不过这个控制力和六眼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起来，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六眼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和悟很像？毕竟强大的人都是相似的。 想来想去想东想西，不知不觉间，杯子里的茶喝完了，五条家的人还是没来。 虎杖悠雨看看窗外，估算了一下时间，他应该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了。 “……”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他走到茶室门口，问府邸里巡逻的护卫：“叨扰了，请问你们家的人什么时候来与我论事？” 谁 知，那护卫只是看了他一眼，满脸鄙夷地说：“等着就是了，一个平民还要这要那的，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虎杖悠雨：“……” 有点生气了。 差点忘了，咒术世家都看不起平民咒术师，杰那么厉害的咒术师都被为难过。 放在尊卑分明的古代，定是更甚。 “是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道世家之人竟如此自视甚高。”他微笑道，“也是了，毕竟五条家这样强大的咒术世家，只应天上有，人间几l回见*啊。” 没有读过书的护卫：？好像是夸人的句子，但怎么听起来那么怪呢？ “既然贵家没空接待客人，在下在附近随便走走，也是可以的吧？” 找个墙翻出去，他还要回家吃饭呢。 感觉被骂了但是没有证据的护卫：“……可以，但不许靠近大人们居住的地方。” “了解，告辞。” 我家小孩叫我回家吃饭了。 虎杖悠雨离开茶室，走之前还顺手拿了两块甜茶点。 希望两个小孩能看在点心的份上原谅他的晚归。 出了茶室的院子，绕了几l个弯，他来到一面围墙下。 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从这里翻墙就能出去了，这里也没有守卫，正好可以…… 这时，他感到一道目光，像是窥探。 虎杖悠雨转身，只捕捉到消失在墙角的和服衣角。 “？” 他追上去，跟着那人的咒力残秽，来到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小孩在喘气，好像是没想到他会追来，害怕地躲在树后。 那孩子只有五六岁，一头柔软的黑色碎发，个子瘦瘦小小的，眼眸是天空般无尽的蓝。 蓦地，虎杖悠雨向他靠近一步。 那孩子缩回树后。 “……”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朝被树干挡住的孩童伸出手，柔声道： “别害怕。”！ 第 46 章 “神様” 五条鹤一直不明白,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自记事起，世界在他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他因此而痛苦。 头很痛,身体很累，睡不着觉，每天都被折磨得想发疯。 但世界不允许他发疯。 家族的长辈告诉他，他的天赋很好,他要变强,要为家族争光,要担起对抗咒灵的责任。 但是他的术式从未有过记载，没有人可以教他，他只能自己摸索。 但周围好吵,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实力研究自己的术式，他只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诅咒。 和族里其他小孩一起上课,是他最难受的时候，他忍不住跑了出来，跑到人少的地方,试图在窒息中找到空气。 这时候,他看见了那个粉发的人。 那人站在围墙下，抬头看着外面，长发与白色的衣袖垂下，安静得像浸染湖水的画卷。 他不属于这里,五条鹤想。 不,他不仅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平安京，甚至……不属于人间…… 五条鹤的呼吸加速,他想靠得更近一些，想看看这个游离于世外的人。 但当祂转过身时，他下意识地跑掉了。 他有点害怕。 他弱小，懦弱，总是给别人添麻烦，向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觐见神明的。 但祂找过来了。 五条鹤从树后探出头来。 祂弯下腰，伸出手，声音如同安宁夜晚中不知名的呢喃。 祂说：“别害怕。” 五条鹤双腿有点颤抖，他看着祂。从祂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恶意、期望，或大人物的高傲，只是单纯的善意与关心。 是他从未见过的人，只在神话书中见过的人。 他开口，小声试探： “神様（kamisama）？” 虎杖悠雨一愣。这个孩子怎么叫他神明？他看起来很不像人吗？ 他靠近了一点，柔声道：“我不是神明，孩子。你看起来很不好，可以让我看看吗？” 五条鹤从树后走出来，朝他走了两步，突然以祭祀之礼跪拜。 “神様。” 虎杖悠雨：…… 天，这孩子一定是被关太久了，认知能力和判断能力出了问题。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走过去，把地上微微发抖的孩子抱起来。 这一抱，才发现孩童宽松和服下的身躯异常瘦小，比身为妖鬼的百目鬼还要轻，好像平民窟里饿一顿饱一顿的孤儿。 “别害怕。”虎杖悠雨换了一个能让小孩感到更舒服的姿势，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在茶室顺的甜茶点。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蓝眸的孩童眼睛一亮，想伸手去接，但又把手锁了回去。 “家，家主大人说过，没有做完课业的小孩，不可以吃点心……” “……没关系 ，他打不过我。”虎杖悠雨把茶点放到小孩手里。 五条鹤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举起有他手那么大的茶点，咬了下去。 咬下第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他大口大口吃着，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到衣袖上。 别哭。[(”虎杖悠雨擦擦他脸上的泪水，“慢慢吃，别噎着。” 他的心情就没轻松过。 在孩童吃茶点的时候，他用咒力检查了一下这孩子的身/体，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差。 大脑长时间处于超负荷状态，血糖很低，大部分肌肉都有拉伤的痕迹。 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咒力量撑着，他恐怕已经死于严重的营养不良。 这种长时间的负状态，就连时间回溯都救不了。 孩童吃掉茶点，拿袖子擦眼泪。虎杖悠雨调动灵力，缓解他身/体的疲惫。 五条鹤感到自己的状态在好转，愣了一下，然后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哇……” 虎杖悠雨一顿，而后无奈地轻拍他的背，“没事了，想哭就哭吧。” “呜哇……神様…神様……呜呜……”孩童把头埋进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生怕他会消失。 虎杖悠雨没有嫌弃小孩的鼻涕眼泪，只是轻轻拍着他，就像任何一个常见的母亲在安抚自己的孩子。 他用阴阳术在周围设下一个小结界，世界在五条鹤眼中不再嘈杂。 耳边传来神明大人轻柔的浅唱，仿佛来自远古的鲸落。 “真っ青な空の天の川に……小さな白い船が……”* 在从所未有的安全感下，在终于安静下来的穹宇下，小小的孩童渐渐停止哭泣，呼吸平稳，竟是睡着了。 虎杖悠雨轻轻擦去他的眼泪。 这个孩子是六眼，压力一定很大吧。 竟然让脆弱的孩童挨饿害怕，这个家族，真是…… 这时，小院门口传来嘈杂声，虎杖悠雨看去，只见一大班人马从狭小的院子门口挤进来。 领头的那个中年人看见他，面露怒容，喊到：“大胆贼人！放下我五条家的六眼！” 怀中熟睡的孩童皱了皱眉。 虎杖悠雨淡淡道：“他睡着了，安静。” “睡着又怎么了？青天白日就敢打瞌睡，真是匹夫行径！”五条家主招手，一队带刀侍卫将虎杖悠雨围住。 “给我拿下他！把五条鹤叫醒！什么都学不会还贪吃贪睡，像什么样子！” 侍卫们拔刀冲向虎杖悠雨，嘈杂声终于将五条鹤吵醒。 他睁开迷茫的眼睛，在看清周围后立刻警惕起来，身/体缩得更小了。 虎杖悠雨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看向向他冲来的侍卫们。 那一刻，侍卫们的内心深处，无尽的恐惧开始叫嚣。 青年的眼神仿佛噬魂的深渊，他看向的人，都停下脚步，不敢向前。 侍卫们额头上渗出 汗水，仿佛前方不是外表脆弱的青年，而是看不清容貌的深渊巨兽，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哪怕是面对一级咒灵，他们也从未如此恐惧。 “滚。”虎杖悠雨淡淡道。 只是瞬间，所有侍卫同时跌倒，然后慌乱逃走，好像晚一刻就会被不见底的深渊吞噬。 五条家主也感到不对劲，“你？！——” “怎么。”虎杖悠雨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要，与我为敌吗？” 五条家主瞬间理解了侍卫的恐惧。 那是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在祂面前，世人皆为蝼蚁。 五条家主好像灵魂出窍，看着自己对青年说：“不……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不杀他。 一向自认高人一等的五条家主甚至罕见的用上了敬词。 五条鹤也感到神明身上的低气压，哪怕恶意朝向的不是他，他也汗毛直竖。 但他不怕。 他知道，神明大人是不会伤害他的，神明大人是在替他生气。 五条鹤抓着衣襟的小手收得更紧了。 神明大人，是来救他的，是真正的神明…… 虎杖悠雨微微收起灵魂层面的威压，淡淡道：“做什么都可以？” “是，是的……”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匍匐在地，只有五条家主还勉强站着，双腿颤抖。 “让这里附近百米内的所有人，都搬出去。鹤需要安静的生活环境。”虎杖悠雨说。 五条家主愣了一下，“啊？…这……” “不行？”虎杖悠雨释放的威压又沉重了起来。 “可以，可以！”五条家主强忍着恐惧喊到。 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不可以违逆这个人！ “还有，鹤的术式很耗费精力，以后，要为他提供足够的食物和糖分。”虎杖悠雨继续说。 “好，好的！”五条家主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 “鹤不用再和其他孩子一起上课了，以后，我会教他如何使用咒力。”虎杖悠雨说。 “……”五条家主哪怕被压制着也不敢立刻答应，“……您…能教会他？” 他们全家出动都没能研究透五条鹤的能力，只能交给他自己摸索。 “你在怀疑我？”虎杖悠雨双眼微眯。 “没有！”五条家主大喊保命。 “你最好是。”虎杖悠雨语气冰冷。 是他高看御二家了，也是，才建立没多久，连特级咒灵都没见过的御二家，别提术式反转，恐怕连自家的术式顺转都没琢磨透。 还带着贵族高高在上的傲慢，无差别歧视所有人，令人不适。 虎杖悠雨看向怀中的孩童，周身恐怖的气场瞬间一扫而空。 这孩子，就是平安时代的六眼啊，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第一个有记录的六眼…… 没有前人的记载，五条家根本 不知道如何正确对待他，只是一昧地要求和苛责，他也只能在世间的嘈杂中默默忍受。 虎杖悠雨记得，来到平安时代之前，月白提起过，平安时期六眼的巅峰在40岁。 ?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所以，是因为没有记录，他直到40岁才学会虚式和其他东西，成为最强的吗？ 虎杖悠雨看着瘦小的孩童，突然有了私心。 既然本来就是能学会术式的，他动点小手段，将其提前，也没关系吧？ 虎杖悠雨柔声道：“你叫……鹤，对吗？” 那语气温柔得要开出花簇，与面对五条家侍卫和五条家主时判若两人。 五条鹤点点头，“是的，神様。” 虎杖悠雨也放弃纠正神明这个称呼了，既然将他视为神明，那就这样好了。 神明的行踪是飘忽不定的，这样，他以后离开了，小鹤心里也能接受。 “你今年多大了？”他问。 “六岁。”五条鹤有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指，“……神様，我是不是…又笨又弱的孩子？” “怎么会？”虎杖悠雨轻轻揉揉他的头发，“这世上从没有又笨又弱的孩子，只有狂妄自大的大人。” 收起威压后，五条家主已经从那种如同灵魂出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你，你……” “小鹤，你能感受到吧，物体的本质。”虎杖悠雨对孩童柔声道，“所有的东西，包括我们呼吸的空气，都是由很小很小的粒子组成的，对吗？” 五条鹤点点头，“是的，神様。” “来，伸出你的手，释放咒力。”虎杖悠雨手中出现水花，“就像这样。” 五条鹤照做。 “用咒力包裹你手指前面的粒子，将他们的距离拉进。”虎杖悠雨用孩童能听懂的话讲解“苍”的原理。 将他们拉得很近很近，直到——距离变成负数。 在他的引导鹤源源不断的咒力补充下，五条鹤的指前仿佛出现了扭曲，缓慢形成一个蓝色的小球。那球看似平静，却蕴含了可怕的力量。 “把它扔出去，按照你想要的轨迹。” “轰——” 院子的院门、院墙、连带隔壁的屋子，都应声倒塌，化为废墟。 五条家人瞠目结舌。 “看，这才是你的力量。”虎杖悠雨说。 咒力耗尽的五条鹤喘着气，浑身疲软，但眼中仿佛闪烁着光芒。 他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术式要怎么用了。 “神様！”他抱住虎杖悠雨，“神様，谢谢您！我学会了！”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自己的能力。”虎杖悠雨揉着他的头，柔声说。 “以后，不用再害怕了。你是神疼爱的孩子，是最世间耀眼、最贵重的珍宝。”！ 第 47 章 五条鹤 “……神様,您还好吗？”五条鹤担心地问。 “啊？……没事，我很好……”虎杖悠雨朝他微笑。 “但是，您看起来很困,您的手还受伤了！” 虎杖悠雨默默把手藏到身后。 啊，因为昨天削了五条家的其他人一顿，回家太晚，又没有茶点安抚两个小孩……他被关在房门外面,不准进屋睡觉…… 他说是在结界空间的树下睡觉的,睡得不好,还在手上印了一道树根印子…… “没有关系。”虎杖悠雨温和地说，“我们来上课吧，小鹤今天想学什么呢？” “想,想学剑道……”五条鹤小声说,“可以吗？” 虎杖悠雨：……啊，这个我不会。 于是他只能保持着微笑问：“除了剑道,小鹤还有什么想学的吗？” “还想学……神乐舞……”五条鹤小脸泛红，“想…跳给神様看……” 虎杖悠雨失笑，“你叫我神様,还想用我教的舞来祭神？” 五条鹤举起小手,捂住脸。 他声音闷闷的，“神様，不喜欢看人跳舞吗……” “当然没有，舞蹈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虎杖悠雨说,“但我只会跳最简单的神乐舞,而且跳起来不好看。” “是，是我冒犯了！”五条鹤土下座，“我忘记了,神様只用看别人跳舞，自己不用跳，而且，而且……” 虎杖悠雨把他抱起来。 “而且……神乐舞是巫女跳的……”五条鹤再次捂住脸。 “没关系的啦，我没有觉得冒犯。”虎杖悠雨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不过小鹤不需要祭神，也不用学跳舞，你只要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就好了。” “可是……” 可是，为神様献上忠诚与信仰，就是他最开心的事了。 “小鹤昨天晚上有好好睡觉吗？”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有没有做梦？” 嗯，让别人搬走之后，小鹤的大脑负荷明显少了很多，应该不会再经常疼了。 “小鹤昨天睡得很好。”五条鹤往他怀里拱了拱，“但是没有神様抱着睡觉舒服。” “嗯……那…今天中午，我们一起午睡？” “好！”五条鹤身边冒花花。 “那么，我们先来上课吧！今天学数学，如何？” 之前小鹤用出的那个苍是在自己咒力引导下完成的，无下限的使用需要学高数甚至量子力学……悟告诉他的。 当时，杰一脸“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然后愤恨地去啃数学书了。 虎杖悠雨没有读完国中，但幸运的是，他曾出于好奇学过高数和物理。 （他曾经想自制一个枫丹常见的自律机兵来着，然后失败了，当然这点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证明，或许六眼的拥有者真是天生的理科天才，一个上午下来，五条鹤就跳过加减乘除甚至 立体几何，在学导数了。 虎杖悠雨：好像有点压力山大。 “神様，我算出来了！”五条鹤举起手中的稿纸。 一眼看去，公式和演算过程排列整齐，甚至没有涂改和计算的草稿，结果……也是对的。 虎杖悠雨：可以把好像压力山大的好像去掉了。 这次真是他见识浅薄了，六眼的算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怪不得悟用无下限就跟喝水一样轻松。 小鹤真棒，饿了吗，想不想吃点心？◣”他微笑道。 （内心s：救命，本以为到导数已经可以用好久，我没有准备更多的教案了。） 五条鹤眼睛亮亮的，“想吃！” 虎杖悠雨拿出自己早上过来之前做的和果子，打开油纸，面粉的香气和甜腻的气息争先恐后地钻入人的鼻子。 “哇……”五条鹤的目光根本移不开，双手抓着自己的袖子，看得出来忍得很努力了。 虎杖悠雨自然不会吊着他，“吃吧。” “谢谢神様！”五条鹤接过点心，“我开动了！” 一大口下去，对普通人来说有些齁的甜味从舌尖传来，五条鹤开心地眯起眼睛，看起来就像饕足的小猫。 “怎么样？”虎杖悠雨有点期待地问。 “很好吃！”五条鹤身边的花花更多了，“比家里做的还要好吃！” 虎杖悠雨松了口气。 他以前一直是按照菜谱做食物的，一克盐也不会多放，这还是他第一次违背菜谱做和果子。 放了双倍的糖。 小鹤一直很乖，学习一上午都没有喊累喊饿，悟上高专的时候可是经常翘课去买喜久福的，三倍甜那种。 感谢小鹤的懂事，他不用像夜蛾校长那样天天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下午，虎杖悠雨决定带五条鹤出去玩。 五条家对此表示反对，但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虎杖悠雨：龙龙有什么坏心思呢，龙龙只是想和人类幼崽一起去玩而已。 五条鹤对这次出行很期待，但也很紧张。 虎杖悠雨将他抱在怀里，“怎么了，害怕吗？” 五条鹤摇头，“不怕，就是……我很少能出门……” 记忆中，他只出过一次门，是几天前的孟兰盆节，家族带他去看百鬼夜行，告诉他这些妖怪都是他们的敌人。 但群妖乱舞之时，六眼强塞给他的信息使他几近崩溃。他跑了出去，全然不管身后族人们的叫骂。 他不喜欢出门，不管是去人多的地方还是妖怪多的地方。 但是……就是在那场百鬼夜行中，他察觉到一丝不属于任何妖怪或人类的气息，与世间格格不入，虽然只是一瞬间。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那是在人间游历的神明大人。 五条鹤紧张地抓着自己的手指。如果……如果是神明大人带他出去，他可以接受任何嘈杂的地方…… 但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神明大人没有带他去城里，而是去了家族驻地对面的山头。 “神様，我们要去爬山吗？”他问。 “是啊。”虎杖悠雨回答，“这是平安京附近最高的山哦，据说，山顶有万亩花海，朝下便能俯瞰整个平安京。小鹤不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现在就上去吧！现在出发的话，还可以在山顶看落日哦。” “好哦！”五条鹤兴致勃勃，倒腾着小短腿就往山上跑去。 “神様，快来呀！”孩童的声音与风一同飘荡，如溪水中的金铃。 “来啦。”虎杖悠雨心中也轻松许多。 小鹤比昨天有活力多了，看来他不是会被过往的痛苦绊住的人。 山间喧嚣而宁静。 喧嚣是鸟雀的啼叫，夏虫的长鸣，风拂过树叶所发出的奇特音符。 宁静是广阔无垠的天空，微微挠着小腿的草丛，在没有他人环境下的心灵的歇息。 …… 虎杖悠雨也快歇下了，心灵和身/体都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小鹤倒腾那么远都不带喘的？！而他只是走到半山腰就双腿沉重几乎动不了了！ “神様，你不舒服吗？”五条鹤担心地凑过来。 “……我没事，小鹤渴吗，喝点水吧。”虎杖悠雨拿出包里的水瓶。 “好的。”五条鹤乖巧点头，接过水瓶小口小口喝着，大大的瓶口能把他大半张脸都挡住。 虎杖悠雨趁机用术式回溯自己双腿的时间。 大意了，堕天和百目都宅的很，他没想到小孩子的精力可以这么旺盛。 两小时后，他们成功到达山顶。 五条鹤好奇地跑来跑去，虎杖悠雨靠着树休息。 山会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不服他的人，包括小孩子。 不是小鹤精力过于旺盛，是我太弱了QAQ 悠雨，高攻低仿低耐力，爬个山都要死要活。 山顶是空旷的，树木稀少，但也不像虎杖悠雨说的那样有万亩花海。 他在休息的时候慢慢用自己稀薄的灵力构筑幻术，不一会儿，山顶的草地突然生出花苞，开出一朵朵小花。 红的，白的，黄的，指甲大的小花，铺满了整个山顶。 “哇……”五条鹤看的呆呆的。 六眼告诉他，这些花是假的，不可触碰，也没有香味，只是一个虚影。 但这是神明大人变出来哄他的…… “神様！”孩童扑进青年的怀里，“神様，好漂亮，我好开心，好喜欢……” 神様变出的花，和神様，都好喜欢…… 虎杖悠雨温柔地揉揉他的脑袋，“开心就好。” 天边的色彩由蓝变紫，夕阳旁有着淡淡的金红光辉。 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虎杖悠雨的长发随风飘荡。 不过，这个风是不是越来越 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树叶和草叶被风卷起，在空中划出无规律的杂乱线条，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袖子和衣摆都被吹得像是要离家出走。 “……神様——为什么——风这么大啊——”五条鹤喊到，一张嘴就被灌了一嘴风。 “我也不知道——”虎杖悠雨还被风喂了一片叶子。 他们要被风吹走了——真没开玩笑—— 虎杖悠雨蹲下来，稳住重心，同时抱紧了五条鹤。而孩童看向空中，眼底倒映出几道咒力残秽。 “有咒灵！”五条鹤抓住他的衣袖，“神様，我们快下山吧！” 咒灵都是丑东西，不能丑到神明大人。 “嗯？咒灵？”虎杖悠雨也看向空中。 确实，风中夹杂着咒力残秽，并不浓，但能看出来自同一个咒灵。 咒灵本体或许就在附近，看这情况，可能是个一级咒灵。虎杖悠雨手上没有咒具，还是快走比较好，免得被咒灵发现。 虎杖悠雨抱起五条鹤，微微弯着腰，向山下走去。 或许是风太大了，他的脚下连续几次打滑，还好都稳住了。 山脚越来越近了，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对面山坡上五条家的府邸。 虎杖悠雨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狂风袭来，竟是将他们带起足足一米，再重重拍到地上！ ！！！ 虎杖悠雨第一时间护住了怀中的孩子，双脚首先落地，然后是后背。 剧痛从腿部和背部传来，他隐约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然而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一边治疗自己，一边站起来。然而周围的颜色混乱起来，就像他两只眼睛不同的颜色感知混合起来，再打乱两次的结果。 怀里是空的，五条鹤不见了。 是生得领域，特级咒灵。 虎杖悠雨神情凝重，左手合拢划破右手手掌，鲜血涌出，在他的控制下化为一把长刀。 领域中处处都是咒力，但有一个方向咒力额外浓厚……是那里！ …… 与此同时，五条鹤那边。 黑发蓝眸的孩童站在混乱的色彩之中，双手安静地垂在身侧，短发与衣袖随风飘荡。 他只是看着一个方向，“我知道你在这里。” 现在的五条鹤面无表情，不似在族人面前的胆小怯懦，也不似在虎杖悠雨面前的乖巧活泼，眼底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情绪。 就像……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神明。 几根彩色线条从混乱的背景板里脱离出来，变成类似巨大晴天娃娃的形状，只是不知道哪是眼睛哪是嘴。 “嘻嘻嘻，嘻嘻嘻。”咒灵发出笑声，“弱小的人类幼崽，嘻嘻，最好吃了。” “你很烦。”五条鹤面无表情地举起右手，“术式顺转——苍。” 蓝色咒力球撞向咒灵，咒灵一时不察，身子在苍的作用下消 失了一半。 “嘻嘻，嘻嘻嘻。”然而咒灵好像没有疼痛，周围的彩色线条向它涌来，将它的伤口补上。 “我知道了，你是五条鹤，咒术世家的六眼。”咒灵依旧不紧不慢地晃悠着，“你杀不了我，我是风，我是不死的，嘻嘻。” “刚刚的那一招，你还能用几次呢，嘻嘻。” 五条鹤垂下眼睑，风中凌乱的头发遮掩了他额前的细汗。 咒力……不够用了，麻烦。 心是这么说，他表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嘻嘻，我不会杀你，嘻嘻。”咒灵继续说，“你的存在打破了咒术界的平衡，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变成特级，嘻嘻。” “是吗？”五条鹤淡淡道，“所以，你来自人对风暴的恐惧吧。” 每年夏季，来自南方的台风都会摧毁房屋，掠夺性命。人们恐惧着风暴，就像鱼恐惧着干燥一样。 “是的，嘻嘻，所以你杀不了我。这里是我的领域，我是无敌的，嘻嘻。” 是吗…… 五条鹤抬起头，那可不一定。 …… 另一边。 虎杖悠雨不知道第几次被线条组成的人形阻拦。 这些人形的东西很难缠，一旦找到机会就会抓住你的身/体不放，还会向四周拉扯，但凡肉/体状况差一点，就会直接被撕成碎片。 用刀将人形线条砍断，但就像砍了一截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术式没有直接攻击力，灵魂威压也要找到咒灵本体才有效。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勤练体术！ 现在…希望小鹤没事…… …… 虎杖悠雨担心的对象露出笑容，如神像般平淡的脸上突然有了生气。 “嘻嘻，你笑什么。” “我在笑，咒灵就是咒灵，太愚蠢了。”他说。 “既然你是风，那这领域中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你的本体，对吧。”五条鹤伸出右手。 “神明大人告诉过我，世界的一切都是由粒子组成的，风是空气，所以也一样。”他笑道，“若是我将你压缩，就像制作苍一样……你会如何？” “……”咒灵突然变得惶恐，“不，你做不到，你做不到的！” “你在害怕吗，可怜巴巴的咒灵。”五条鹤的语气变得异常可怕，“求饶的话，是没有用的哦，毕竟你想伤害神様啊。” 感到身上传来拉扯，咒灵尖叫：“你疯了！这样你的身/体是会崩溃的！我现在就走！我们各退一步不行吗！” “啊，真可惜，不行呢。”五条鹤舔舔嘴唇，“我受伤的话，神様会治好我的，而你什么也没有呢。 “杂碎。”！ 第 48 章 “最喜欢神様了” 虎杖悠雨找到五条鹤的时候,咒灵的领域正在逐渐崩溃，同样在崩解的还有五条鹤的身/体。 “小鹤！！！” “……神様……”五条鹤看向他，如玻璃般破碎的脸上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 “别动！”虎杖悠雨立刻为他提供治疗。 五条鹤的情况很不好,因为过度使用术式，超出了他目前的计算能力，他身上的原子正在逸散。 在外人看来便是灰飞烟灭。 虎杖悠雨时常觉得自己的术式有点鸡肋，除去能复活这一点,不如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好用。因为他能回溯的时间有限,不能治疗陈年伤疤和慢性病。 但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能逆转时间。 逐渐恢复的五条鹤趴在虎杖悠雨怀里，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衣襟。 “我知道……神様会来救我的……” “太胡闹了。”虎杖悠雨也没有把他推开，“以后不准这样了。” 但凡小鹤崩解地再快一点,或者他来的再晚一点…… 或许,就无法挽回了。 “那神様要惩罚我吗？”五条鹤看向他，眼神委屈巴巴的样子。 “罚你三天不准做功课,在屋里待着。”虎杖悠雨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 “嗷呜。”五条鹤捂住额头，“神様好严格……” “……我就是这么严，你给我在屋里好好待着,不准出来闹。” “好。”五条鹤并不难过。准确的说,对他来说，出门才是意外。 “不过……”孩童又低下头。 “怎么了？”虎杖悠雨感受到他的不开心，问。 “其实神様遇到咒灵，是因为我……”五条鹤把头埋进他衣襟里,“咒灵和咒术师的实力是平衡的……因为我的天赋很好,咒灵才会……” “不许这么说！”虎杖悠雨难得打断别人说话。 六眼的出现使咒灵变强，这种话他在现代也听过。那时，五条悟坐在椅子上,神色漫不经心，但他能感到那藏在心底的压抑。 “小鹤，你不知道，在世界的另一端，在一片充满阴雨的大陆上，人们正处于宗教统治的中世纪。 “人们因腐朽的宗教和种族制度而痛苦，这些痛苦催生了咒灵的诞生。” 【“悟，你知不知道，你出生的前两年爆发过大规模经济危机，日本的泡沫经济给居民的生存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所以咒灵的数量和力量会迅速增长。”】 “在咒灵的威胁下，人类岌岌可危，所以你诞生了。” 【“不管是破碎的经济情况还是不断增长的咒灵，都威胁着人类，咒术师需要变强，所以你成了六眼。”】 “所以，不要自卑，你的存在没有任何错误，你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 【“并不是咒灵需要你，而是咒术师、是人类需要你。”】 “……” 五条鹤愣 愣的，似乎久久不能消化这些话。 ……虎杖悠雨也觉得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难懂了??[，毕竟欧洲和中世纪的存在……小鹤应该从未听过吧…… 但五条鹤相信了。 他眼中有光，仔细看可能还有一点泪水汪汪。 “神様是觉得，我是在期待中出生的吗？” 虎杖悠雨点头，“嗯。你的诞生，不是天神对人的诅咒，而是无以伦比的赐福。” “……”五条鹤抓紧袖口，脸埋到虎杖悠雨衣襟里。 “神様……” 果然，最喜欢神明大人了…… …… 把小鹤送回五条家的时候，他已经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虎杖悠雨将他的鞋脱掉，轻轻地把孩童放到榻榻米上，再给他盖好薄被。 夏日的夜晚微凉，隐约能听见院里的虫鸣。 皎洁的月光倾泻入窗，将人的心灵灌满。 虎杖悠雨想了想，在五条鹤周围下了屏蔽声音和咒力感知的小结界，然后找去五条家厨房热了一盘和果子。 他把和果子放到小鹤床头边，醒来觉得饿的话，一伸手就可以够到。 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打点的了，他吹灭蜡烛，走出和室，悄悄地拉上门。 晚安，愿有个好梦。 而榻榻米上熟睡的孩童翻了个身，传出带了点奶音的梦呓。 “神様……” …… 虎杖悠雨回到百目鬼的结界空间时，两个孩子正在院子里丢飞镖。 “烂好人今天又在外面鬼混了。”堕天把飞镖丢到木板上，入木三分。 “妈妈心里已经没有我了。”百目鬼面无表情地把飞镖扎在堕天的飞镖旁边。 虎杖悠雨：“……” 怎么感觉……脖子一凉呢？ “那个……”他弱弱地伸手，“我回来了……” “某个人说他回来了。”堕天头也不回地继续扔飞镖，“百目鬼，你有什么头绪吗？” “头猪？什么头猪？”百目鬼也没有回头的意思，“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是谁回来了呢……” 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QAQ “我错了。”虎杖悠雨土下座。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堕天摆着一张臭脸转过来。 “我错在连续两天晚归，而且还没有给你们带赔礼。”虎杖悠雨老实巴交地说。 “所以你准备怎么赔偿我们？”堕天四手叉腰。 “明天……不，后天是夏日祭的第二天，我不出去了，陪你们玩一天，好不好？” “为什么是后天呐？”百目鬼也有点不满，“明天你还要去那个什么五条家吗？” “我得去那边说一声，那边的孩子非常可怜……” 眼看家里两个孩子要发火，他立刻说：“不过打个招呼是很快的，主要是为了准备参加祭典需 要的东西。” “……”堕天没有去过夏日祭，“什么东西要准备一天？” “是两天。”百目鬼纠正他，“一般来说，祭典是晚上人多，白天一点也不好玩。” “有很多，饰品，衣服……”虎杖悠雨回答，“浴衣的话，我给你们做件新的，会比在成衣店买更好。” “真的吗？！”百目鬼身上的怨念瞬间烟消云散，“好耶！” 堕天闷闷不乐，瞟了百目鬼一眼，“小鬼，一件衣服，就成功收买你了？” “妈妈，堕天说他不要新衣服！”百目鬼举手“我要两件！” “……”堕天看百目鬼那兴高采烈又欠揍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想切人，没开玩笑。 “我要！”他咬牙切齿地说，“要三件！” ……该死的，他居然和百目鬼一起发小孩子脾气了，真是幼稚。 看着堕天扬长而去的身影，虎杖悠雨有点茫然。 “他应该是去准备明天的早饭了。”百目鬼说，“反正他现在是睡不着的，不用管。” “……呃，我不是在想这个，只是……三件浴衣应该用不着吧？” 浴衣这种东西有两件一般就够了，更何况堕天还在生长期，今年的浴衣明年就用不了了。 “不用管他，做三件的话妈妈是睡不了觉了吧。”百目鬼说，“弄一件给他算了，这家伙不值得妈妈通宵。” “……也别这么说，百目。堕天只是……有点孤僻，有点与众不同……” “是非——常——与众不同才对！”百目鬼张开双臂，比了个大大的距离，“他比我还不像人！” 虎杖悠雨：“……” 我竟无法反驳。 想来也是，堕天从小因为外貌被人抛弃和排挤，想要重新融入人群的话，应该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以后，要更关注他一些才行。 口袋鬼扭着不存在的腰把木板上的飞镖拔下来，交给百目鬼。 不得不说这种小妖怪确实很可爱，像两只倒着的白色口袋，长了一双小手、一对小耳朵和两只黑色豆豆眼。 虎杖悠雨觉得它们很像羊驼脑袋……把鼻子和嘴去掉的版本。 两只羊驼脑袋交完飞镖就飞走了，看样子，是去了院子角落的小狗…啊不，小妖窝。 百目鬼一挥手，飞镖化为纯粹的妖力，逸散在结界空间中。 “现在很晚了，去睡觉吧。”虎杖悠雨说。 “像我这样的夜猫子睡不睡觉都无所谓啦。”百目鬼可是妖怪哎，通宵简直小case。 不过她还是跑去房间睡了。而虎杖悠雨来到厨房，找堕天。 堕天正在剁包菜……用术式剁。 菜叶和菜柄都变成芝麻大的粉末，从空中落进碗里。 虎杖悠雨：“……” 这是要做酱吗？ 为什么他感觉脖子 更凉了？ “……堕天……”他在门口弱弱地出声，“该去睡觉了，明天再切吧。” 堕天给了他一个眼刀，“你来？” “……你要是想我做饭也不是不可以。”他还是很愿意做饭的。 堕天回忆他那神奇的厨艺，虽然不难吃但总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算了。”他对食物还是很苛刻的。 “……其实，如果堕天更偏好哪种口味，我可以尝试。”虎杖悠雨之前就做了两倍糖和果子给五条鹤。 “呵，那我想吃人，你做吗？” “……那是不可以的，人不可以吃。”虎杖悠雨认真地说，“虽然从食物和能量的转化率来说，人肉是最优质的，也不可以吃人。” 堕天：“……” 食物和能量转化率又是什么东西？ 开个玩笑而已，这家伙还真考虑了吗？！ “啊，因为好奇，我学菜谱的时候也研究了一下相关的东西。”虎杖悠雨说。 堕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了。 “……说到底，你为什么要研究那种东西，还严格按照菜谱做饭。”他相当的不理解，“难道离了菜谱，你就不行了吗？” “……某种角度上，是的。” 虎杖悠雨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左眼能看到灵魂，色彩感知也和常人不一样。 要是全凭自己想法做饭……有50%概率做出他眼中完美但在他人眼中很黑暗的料理。 曾经见过在监狱医务室工作的美露莘因视觉特殊好心为劳累的犯人加餐，却被犯人当成“诡异的肉”这种事…… 谢邀，他不想“父承女绩”经历一遍。 堕天没想到居然有人连独立做饭这种事都做不到，露出嫌弃的表情。 虎杖悠雨：“……” 好吧，还是给他做三件浴衣吧。！ 第 49 章 番外，不过不建议买 1.发光的羽毛球！ 虎杖悠雨很喜欢花。 他觉得,花朵有着肉眼可见的蓬勃生命力，能让自己安心。 “……” 但这不代表他喜欢一屋子的花。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虎杖悠雨尽力保持着微笑,问。 “呃……悠雨不是喜欢花吗？五条老师帮你把店里的花都搬过来了！”五条悟举手手。 “……”虎杖悠雨转向自家弟弟，“悠仁，是真的吗？” “啊……其实……”虎杖悠仁豆豆眼，“哥哥不在的时候,店里的花都枯了,所以五条老师买了新的运到这里。” “悠仁！你背叛我！”五条悟双手捂住心口,一副心痛模样。 “明明搬花的时候悠仁也有帮忙的！”他仰天长啸，“而且这不是五条老师的主意，是惠的主意！” 正在寝室里休息的伏黑惠：阿嚏！ “……行了,我没有在怪你们。”虎杖悠雨叹了口气,“花没人照顾枯了很正常，就像人有生老病死一样。说到底,这是我一声不响离开了几天的缘故，不用你们来补偿。” “不行！要不是因为那群烂橘子，悠雨根本就不用离开！”五条猫猫不同意了,“而且因为他们,悠雨后面的几年都不能开花店了！” “在高专做老师也很开心，毕竟大家都在啊。”虎杖悠雨说，“高专的学生们都很有活力。” 比花朵更坚强，更有生命力。 “悠~雨——”五条悟黏了上去,“悠雨好会理解人,五条老师好感动呜呜呜……” 虎杖悠仁：突然感觉自己好多余。 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我却被迫拥有姓名.jpg “所以……”虎杖悠雨推开他，“悟,把这些搬出去吧。” 这么多花挤在封闭的房间里，要是有哪个花粉过敏的人进来，怕是要原地去世。 “我来吧哥哥！”虎杖悠仁活跃报名。 “一起一起，共患难吧悠仁！”五条悟把两盆花塞进虎杖悠仁手里。 师生二人开启了搬花大作战，虎杖悠雨则是出去透透气。 啊，在浓郁的花香中待了一会儿，感觉嗅觉都有点麻痹了。 高专占地范围很大，他对这里的布局也很熟悉了，走了一会儿，就到达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难得没有病人，家入硝子正在抽烟，见青年过来，打了个招呼。 “早啊，悠雨。” “早，硝子。”虎杖悠雨点点头，“最近还好吗？要不要我帮忙？” “还行，至少我昨天睡了六个小时。”家入硝子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黑眼圈。 “高层估计要给你分大批病人了，趁现在好好休息吧。” “我奉行八小时工作制。”虎杖悠雨说，“如果硬要我加班，我会联系杰。” “和七海好像啊，悠雨。”家入硝子眨眨 眼睛，“你要抛下我在这冰冷的医务室吗？” “……我会联系杰帮我们两个。” “还不错。”家入硝子吐了口烟，“不过放任那些伤员等着，不要紧吗？” “在硝子进高专前，也有咒术师伤亡，不是吗？”虎杖悠雨回答，“而且他们不是总说咒灵和咒术师的实力是平衡的吗？如果那些高层也愿意做咒术师的工作，年轻人们也不用经常面对危险了。” “你说的对。”硝子点头。 说起来，夏油杰最近好像在憋个大的，不知道他要干嘛，希望能让高层改改吧。 “不过，如果我们因为加班不能睡觉的话……”虎杖悠雨拿出一包种子，“我不介意在高层人员家里种这个。” “这是什么？” “发光草的种子。”虎杖悠雨回答，“妖怪们送给我的。” “种下去，会发光吗？” “一天就能发芽，会非常亮，只要一小撮，就可以照亮整个院子，而且这个光不能用布或墙壁屏蔽掉，只能用专门的妖术屏蔽。” “好！”家入硝子拍手，“要是我们睡不好，他们也别想睡了！” “不过……这些种子的成活率如何，你知道吗？” “……不清楚，要不我们先去后山种点试试吧？” “行，反正我也不想工作了。” 趁现在没有病人，家入硝子直接溜了溜了。 后来来医务室的人：？医生呢？ …… 高专后山的风景很好，因为有结界和咒灵存在，这里的几棵樱花树是常开的。 虎杖悠雨挑了一棵樱花树，“这里挺好的。” “种这里？”家入硝子蠢蠢欲动。 “不是……我是指，要是我以后死了，可以埋在这里。” 家入硝子：“……” “死心吧，咒术师的尸体是要特殊处理的。”她吸了口烟，“要是那时候悟还在，肯定会把你的骨灰盒抢走。” 那家伙喜欢悠雨，悠雨还不知道呢。 虎杖悠雨想想五条悟那永不c的性格，赞同，“也有可能。” “那我要定制的限量版骨灰盒。”他补充道。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了，种草种草！” “好！”虎杖悠雨开始挖坑。 种草和种树不一样，只要手指大的小坑就可以了。刚挖了几个，某个白毛就飞了过来。 “悠——雨——”五条悟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家入硝子面露嫌弃地往一旁挪了挪。 “悠雨悠雨，你在干什么？”五条悟想到熟练地趴在虎杖悠雨背上，完全没有这个身高改有的自知之明。 “种草。”虎杖悠雨举起手中的种子袋。 “这是什么草？”五条悟拿出几颗种子。 看起来像芝麻，六眼也告诉他是类似芝麻的东西。 于是五条悟把那几 颗种子吃了下去。 “……没什么味道嘛，感觉不像食物的种子。” 虎杖悠雨&家入硝子：“……” “嗯？你们这样看我干什么？有毒吗？” 虎杖悠雨摇头，“没有。” 家入硝子点头，“悟，你要发光了。” 五条悟：？ “在晚上会发光。”虎杖悠雨说，“不过过几天应该就好了，这个种子不好消化，会排出来的。” 五条悟：？？？ “等等等等！什么发光？！” 虎杖悠雨给他解释了一下发光草是什么东西。 五条悟：宇宙猫猫头.jpg 他试图把吃进去的种子吐出来……吐失败了。 于是，这天晚上，夜蛾正道气愤地走进五条悟宿舍的时候…… “悟！后山那片发光的东西是不是你弄……你怎么回事？” 五条悟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有一个人形自发光羽毛球。 特意赶来看笑话的夏油杰在一旁憋笑，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面无表情，虎杖悠仁和自家哥哥互相捂住眼睛，努力不笑出来。 “我在发光。”五条悟回答。 “所以后山的东西果然是你弄的吧！”夜蛾正道上来就是一个暴栗。 “嗷！冤枉啊！”五条悟捂住脑袋，“我也是受害者啊喂！你看我正在为大家发光发热呢！” 真，发光（物理）。 “还狡辩！除了你谁会搞那种东西！” “那个……”虎杖悠雨举手，“校长，是我做的。” 夜蛾正道：噎住。 “是这样的，我拿到一批神奇的种子，想测试一下成活率。”虎杖悠雨隐瞒了要坑高层的事，“只是没想到成活率这么高。” 播了大约一千个种子，居然有95%以上活了，还在半天之内发芽发光…… 导致后山现在有一大片无法忽视的发光区域。 “……”夜蛾正道看着虎杖悠雨真诚的眼神…… “算了。”他还是妥协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后山不住人，但也不能这么折腾。” “嗯嗯嗯！”虎杖悠雨拼命点头。 “那我呢！夜蛾校长不向可怜的五条老师表达冤枉人的歉意吗？！”五条悟蹦起来。 “好好想想为什么夜蛾会冤枉你，悟。”夏油杰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不是因为你最会闹事。” “不可能！五条老师明明是最乖巧最受欢迎的！” “yue——”——来自夏油杰和钉崎野蔷薇。 “那你上次偷钉崎裙子的检讨就免了。”夜蛾正道淡定道，“对了，悠雨，关于后山的事，你要写一千字检讨。” “好的。”虎杖悠雨点头。 不过其他的关注点不一样。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所以这个恶劣老师被冤枉就是他自己的原因吧。 夏油杰：什么？悟居然偷女学生的裙子？这是盗窃！这是骚/扰！ 虎杖悠仁：原来上次老师穿的裙子是钉崎的啊，怪不得那么眼熟…… 五条悟：NO——我偷裙子女装的事被悠雨知道了！他会不会讨厌我！ 虎杖悠雨：^_^ …… 后来……后来为了躲避几天，希望悠雨能忘记这件事，五条悟顶着一身光，做了好几天任务。 而他的身影在夜晚中额外明显，让人眼前一亮（物理）。 有普通人看见了空中飞过去的五条悟。 于是东京有了发光侠的传说。 传说……在没有月亮的夜晚里，会有一个比灯泡更亮的发光侠，在夜空中飞来飞去，而看见他的人，一定会撞大运。 2.诗一节。 迷途的孩子啊，请不要感到害怕。 静默的草木，无尽的夜空，与天地之间略过的鸟雀，都是你的同伴。 祂们会聆听你的故事，接受你的悲伤。 不用介意同伴与否的真实性。 因为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物质，都由相同的东西组成，有着同一个的来源。 在数亿年前，我们曾是一体。 在亿万光年之外，有我们的亲人。 所以迷途的孩子啊，不要感到害怕。 你拥有不是孤身一人，你永远是被祝福的。 毕竟，存在本身，就已经足够美好了，不是吗？ ——来自一块无名的石碑 3.诗一节。 我从遥远的星空走来。 繁星为我点亮眼眸。 银河为我披上轻纱。 我降生于世，行走于大地。 我失去了长亲，却拥有兄弟与友人。 微风啊，鲜花啊，海浪啊，都告诉我自己的存在。 源源不断的爱穿过我的胸膛，化为我生存的养料。 就像美露莘们说的那样，与同伴们一起在世界上生活，是很幸福的事。 我也感受到了，做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是一种，只要回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微笑的感情。 哪怕经历再多痛苦，只要还记得这种感情，我就有了信念。 我爱着大家，如同树木爱着光阴。 谢谢你们，我所爱之人。 ——虎杖悠雨（厄里那斯）！ 第 50 章 祭典 虎杖悠雨是在窒息感的压迫中醒来的。 结界中与外界同步的天空才蒙蒙亮,估计还没到早上五点。 他扒拉了一下脖子，在看看旁边…… 彳亍。 是堕天睡着睡着横过来了，一条腿搭在他脖子上,还有一条在他胸口上。 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硬要凑过来一起睡的百目鬼也睡横了，拿他肚子当枕头，头发散得到处都是。 啊,这沉重的依赖感是夺么的令人窒息（物理）。 虎杖悠雨轻手轻脚地把两个孩子扒拉开,放正,坐在榻榻米上思考了一会儿。 他有个坏毛病，四点后醒过的话，就睡不着了。 既然已经睡不着了,就去五条家说一声,再去赶早市，然后做浴衣吧。 于是,睡眼朦胧的五条家主被迫接待疑似要拐走他们家天才的人。 “我今天和明天不过来了，小鹤这两天做什么由他自己决定。”虎杖悠雨说。 “……知道了。”五条家主尽力睁着眼睛，“但为什么要这么早过来,您就不睡觉的吗？” “啊,因为我睡不着了。”虎杖悠雨的双眸相当的清明，“反正现在早市还没开，就过来了。” 五条家主：“……” 怎么说，要是集全族之力,并拿出能抵御精神攻击的咒具的话,他们也是能打过这位“厄里那斯”的。 但一来代价太大，二来厄里那斯能教五条鹤用术式，他们最终决定和厄里那斯和睦相处。 但和睦相处绝不包括早上五点叫人起床！ 冷静,自己一个人是打不过这个怪物的，冷静…… “对了。”虎杖悠雨临走前提了一句，“你们厨房里还有糕点吧，我拿些给家里孩子。” “……您请便！”五条家主都快忍不住火气了。 于是虎杖悠雨轻车熟路地去往五条家厨房，然后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大包糕点。 因为五条鹤需要甜点来补充糖分的事被告诉五条家了，这边的家仆总会特意做很多加糖糕点，甚至还担心小鹤吃腻所以做了其他口味的。 这些糕点在百目鬼那边很受用，以至于此后的几十年里，五条家的家仆们会时不时发现厨房的糕点不见了。 当然，这是后话。 …… 因为是祭典第一天，街上有很多已经到达的祭典摊子，但早上一般没人。 虎杖悠雨在一个有人的摊位上买了三副面具，都是白底红纹的狐面，祭典常见款式。 说起来，因为经济有些拮据，他有段时间没买肉回去了。 百目鬼的结界可以变出食物，但那也只是妖力构成的，生长期的孩子还是要多补充蛋白质。 堕天应该是太久没沾荤腥了所以昨天才说自己要吃人，他想。 这样想着，虎杖悠雨去往早市的肉摊，对老板说：“我要两斤肉，一斤肥的一斤瘦的， 肥的切成丁，瘦的切成沫。” 肉摊老板：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没有肥的了！而且我也没空给你切，自己回去切去。”肉摊老板在瘦肉块上划下一块，刚好一斤，不多不少。 “……好吧。” 是他忘记了，在古代，肥肉会作为税上交，因为肥肉炼的油可以给兵器防锈。 “那麻烦再给我来一斤瘦肉吧。”他说。 肉摊老板：“……” 算了，都是生意，前卖后卖都一样。就算这个人看起来有点怪，他也不能赶人走。 拿到肉的虎杖悠雨回到百目鬼结界里，去厨房把早饭热好，就到杂物间里做衣服了。 说是杂物间，其实是放一些生活用品原料的地方，因为虎杖悠雨会在这里做衣服，百目鬼变了织机和其他缝纫用品，还专门在这里开了个窗。 然而，找了找针——没找到。 总不能现在去把小孩拉起来变针。虎杖悠雨叹了口气，咬破自己的手指，血珠凝成一根纤长锋利的绣花针。 他就用这根血针穿线，开始缝布料。 缝了大概半件衣服，虎杖悠雨感到窗边的阳光被遮挡了，便抬头看去，是百目鬼。 小女孩模样的妖怪散着头发，叼着菜包，趴在窗台上看他。 “末末，诺找九想嗦了，尼为森么不让怎灰七来自己风呢？” “……”虎杖悠雨一阵沉默，“百目，你能先吃完再说话吗？” “……”百目鬼张开深渊巨口吞下包子，“我早就想说了，你为什么不让针飞起来自己缝呢？” 虎杖悠雨沉默，虎杖悠雨思考，虎杖悠雨悟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百目。”他说，“这样我就可以同时缝两件了。” “这样今天就可以去祭典了吗？！”百目鬼飘得更高了一些，胸口都超过了窗台。 “不，还是要明天。”虎杖悠雨打断她的幻想，“第一天的人会额外多，你也不想被人堆挤来挤去吧？” “……也是。” 不过百目鬼也不急，因为明天就可以一起去了玩了！ …… 次日午饭前，堕天看着手中的新浴衣陷入沉思。 “为什么是女装款？”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虎杖悠雨。 “……”因为是一心二用缝，还是和百目鬼的浴衣一起缝的，一不小心就缝错款式了。 “我做了男装款。”虎杖悠雨弱弱地举起一件小浴衣，“虽然只有一件。” 是发现自己多缝了两件女装后临时补救的。 “……算了。”堕天闷闷不乐。 反正他平常都穿的女式和服，男装对他来说太勒胳膊了。 堕天自认不是在意穿着的人，要不是四只手会召来别人的目光，不方便在祭典上逛，他甚至不想穿上衣。 但他没想到晚上的情况会变成这样。 “……你……”堕天一脸懵 逼，“你这是在做什么？” “去祭典啊，我也换上浴衣了。”虎杖悠雨回答。 “但你为什么要穿女装啊喂！本来就长得瘦还白得跟个鬼一样，穿女装是要去骗人吗？！” “妈妈不要听堕天瞎说！”百目鬼飘过来，“妈妈明明超漂亮！比花魁还好看！” 没错，虎杖悠雨现在穿的是女式浴衣，白色和服和红色的腰带简洁而不失优雅，粉色长发用黑色发带盘在脑后。 如果从背后看，完全就是个女人——只是肩膀有些宽。 “花魁不至于吧。”虎杖悠雨帮百目鬼戴发饰，“她们都是百花丛中最出挑的，比我这种普通人好看多了。” “才不勒！我看过花魁游街，那脸上的腻子能糊一面墙了！”百目鬼皱眉，“还走一步退三步的，不知道谁欣赏，反正我不喜欢。要是只比脸，她们在妈妈面前只会自惭形秽！” 虎杖悠雨失笑，“但我不可能去当花魁，我没有背景，也不会侍寝。” “妈妈当然不会去当花魁啦！花魁哪有和我们一起过的开心？” 一旁的堕天：“……” 重点难道不是花魁首先要是女的吗？他可从没听过有哪个男花魁。 为什么你们都忽略了这一点啊！还有，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啊，因为花魁选拔没有明写要女人吧。”虎杖悠雨回答。 堕天：……又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我一定是被传染降智了。 “至于堕天的问题……”虎杖悠雨继续说，“因为你们都穿的女装，我也和你们保持同步好了。” 堕天：“……有病。” 这家伙……难道是因为怕自己女装不开心，才一起女装的？ 不可能！烂好人才没有这么复杂的脑回路！ ——不对，为什么我会这样想？难道我已经习惯他的照顾了？ 不可能的！烂好人最恶心了！ “堕天，走了。”虎杖悠雨打断他的思考，“堕天还没有去过祭典吧？今天可以好好玩哦，明天睡到中午也没有关系。” 烛光将青年的头发勾勒出一根根金光，他的笑容在朦胧中显得柔和而美丽。 “……知道了。”堕天回答。 …… 祭典是繁华的，人来人往，灯火如昼。 虎杖悠雨戴上了昨天买的狐狸面具，遮挡他虽俊美却还是能看出是男人的面容。 ……变得和狐狸精一样。堕天想着，心中有点烦躁。 不过他没有因为这个烦躁太久，因为他们来到了一个捞金鱼的小摊，虎杖悠雨买了两个纸渔网给他们。 然后百目鬼捞了整整三条鱼，而他一下就把纸渔网给弄破了。 堕天：…… 不为某件事烦躁，是因为有了其他让他烦躁的事情。 虎杖悠雨失笑，又买了两个渔网，教他。 “要轻一点，捞得太快网会被水冲 破。挑的鱼也要大小适中，太大了纸网是撑不住的。 说着，他成功捞上来一条金鱼，而手中的纸渔网一点也没有损坏。 “就像这样，试试？”虎杖悠雨鼓励着堕天。 在摊位老板眼皮子底下教人如何坑他钱……不过摊位老板也没管，捞金鱼这种东西，知道技巧不代表掌握技巧。 而且，如果遇上了过分活泼的鱼，再有技巧也没用。说白了，很看运气。 果然，堕天再次失败。 他直接面无表情地将渔网的小木杆折断，丢到地上。 “……”这下虎杖悠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百目鬼还在一旁嘲笑他：“哈哈哈你也太逊了吧！一条都捞不上来，妈妈手把手教你都救不了啊！” 眼看堕天就要暴起，虎杖悠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抱了起来，像抱幼崽那样的。 堕天：……？ 快一米三的身高使他根本不适合这种抱姿，挤得难受。 “你干嘛？！”堕天有点炸毛。 “百目鬼也是经常来祭典捞金鱼的，这种事一两次学不会也正常。”虎杖悠雨安抚他，说，“不生气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玩。” “我没有生气。”堕天皱眉，“放我下来。” 虎杖悠雨……虎杖悠雨其实力气一般，本来就抱不了多久，不过他还是以及其不协调的姿势带着堕天离开了金鱼摊，走了几步后才放下来。 期间，周围的人还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朝他们瞟一眼。 《哇，这么大了还要母亲（？）抱。》 堕天：满脸都写着不高兴.jpg “好了好了，不气不气，其他摊位也有好玩的。”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 “……不许摸我头！”堕天炸毛。 “好好好，下次不会了。”虎杖悠雨回答，“我们去……” 他的声音止住了，因为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孩童向自己奔来。 “……小鹤？”！ 第 51 章 “烂好人” 五条鹤已经两天没有看见神明大人了。 他们说,神明大人两天后会回来。 还有人说，神明大人不要他了。 他不信。 他要去找神明大人。 凭借六眼的观察力，和在家族中被压迫六年锻炼出的躲藏能力,他摸去资料室，找到了神明大人在人间的住所地址。 然后，他翻墙出去，按照地址寻找神明大人。 但是,那里没有人,只有一个连门都不完整的破屋。 神明大人不可能住在这种地方,他想。 他被骗了，那张地址是五条家人的阴谋。 他要回去，找家主要个解释。他是神明宠爱的孩子,岂能忍受这些凡人的欺骗？！ 从那个贫民窟到五条家,要经过祭典的街道。五条鹤不喜欢人群，本想绕过去。 然而,这时，他感到了熟悉的咒力波动。 那是如月般温柔，如水般平静,如尚未盛放的花朵般内敛的咒力。 是神明大人的咒力。 一刻都没有多想,他跑了过去。 人流带来的信息使他头痛，但他并不退缩。因为在人群的尽头，是神様。 “神様！”苍蓝眼眸的孩童扑进青年怀中。 “小鹤？”虎杖悠雨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好想见神様……”五条鹤在他怀里蹭了蹭。 “抱歉,我这两天请假了,我该亲自告诉你的。”虎杖悠雨揉揉他的头发，“其实明天我就会去你家了，你到这里来不要紧吗？” “我是偷跑出来的,这里人好多，我好难受。”五条鹤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神様，我可以去你那里住吗？” “……不可以。”他住的地方可是妖怪的地盘，家系咒术师不能去的。 “呜……”五条鹤很失落。 “……厄里那斯，这谁啊？！”堕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孩吗！” 五条鹤通过六眼发现了他藏着的四手四目，瞳孔收缩了一下，但他并没有提出来，只是把脸埋进虎杖悠雨怀里。 “……是这个孩子。”虎杖悠雨回答，“堕天，别吓着他，他只是个六岁的小孩，没有恶意的。” “呵，我看他也不是什么普通小孩吧？”堕天冷笑，“五条家的六眼？” “什么什么，六眼？我看看我看看！”百目鬼凑过来。 五条鹤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妖怪，愣了一下，然后又把头埋回去。 百目鬼却是失望，“什么啊，这不是只有两只眼吗……” 虎杖悠雨&堕天&五条鹤：…… 你还真以为是六只眼睛吗？二人凑个二四六然后加起来没你多是吧？ “六眼是佛教六眼，指东南西北上下。”虎杖悠雨向她解释，“不是指有六只眼睛。” “可惜， 我还想知道六只的话是横着长还是竖着长呢。”百目鬼叹气。 其他人：…… 不管是怎么长的都会很怪吧！ “神様，我害怕。”五条鹤抓住虎杖悠雨的衣襟。 “没事的。”虎杖悠雨安抚他，“这两个哥哥姐姐是和我一起的，不会打你。” （堕天：不，我想打。） “嗯，小鹤知道了。”五条鹤乖巧点头。 神明大人身边，居然有妖怪，还有通缉令上的那个诅咒师吗…… 神明大人一定是被蛊惑了，不然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呢…… 虎杖悠雨能感受到二个孩子之间的不和谐（主要是堕天和小鹤之间），于是，他对百目鬼说：“百目，你先带堕天去玩，我把小鹤送回去就过来。” “凭什么？”堕天第一个不同意，“他都自己过来了，难道六眼连自己家怎么走都不知道吗？！” 五条鹤闻言立刻开始发抖，声音带着哭腔。 “那不是我家……那里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人拿我当家人……” “没关系的，小鹤会有自己的家的。”虎杖悠雨安慰他，“现在，我们先回五条家睡觉，好不好？” “好的，神様。”五条鹤点点头。 “那我先带他走了。”虎杖悠雨对堕天说，“你先和百目在这里玩，她来过很多次祭典，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很了解的。” 堕天：“……？” 这个六眼……臭不要脸！ 而臭不要脸的六眼得意洋洋地窝在虎杖悠雨怀里，离开之前，还悄悄朝他做了个鬼脸。 堕天：受不了了，我tm想打人。 于是，等虎杖悠雨送完人回来，找到两个小孩的时候，他们正坐在一个小吃摊前。 百目鬼在闭着眼睛休息，而堕天……堕天正在戳他碗里的糊糊。 ……那应该是章鱼烧吧？ 虎杖悠雨：熟悉的脖子一凉。 “我回来了。”他在他们旁边坐下。 “哦。”堕天淡淡回答。 百目鬼睁开眼睛，露出笑容。 “妈妈，我放出去的眼睛，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虎杖悠雨还是觉得现在安抚堕天是最要紧的。 “先不管这些了吧，堕天，你想去哪里玩吗，我陪你去。” “没有。”堕天继续戳糊糊。 “那……烟火大会呢？我看了时间，还有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无聊。”堕天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虎杖悠雨：“……” 他该怎么办QAQ “不如……来听听我看到的东西？”百目鬼笑道。 “……你说吧。”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非常有趣哦……堕天，被通缉了呢。”她说。 “嗯？”虎杖悠雨困惑。 他只是个孤僻的小孩子，怎么被通 缉了？ 堕天戳糊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跟没听见一样继续戳。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啦。”百目鬼伸了个懒腰，“我在御二家和皇宫都有放眼珠，刚刚好奇去看了看通缉名单，就有堕天。” “……应该是冤枉的，或者被连累的。”虎杖悠雨并不怀疑百目鬼会不会看错。 “……”堕天没有说话。 “平常我们都不出门，今天鱼龙混杂，保不准有咒术师在这边。”青年说，“堕天，我们要不要避一避，或者去人少的地方玩？” “……回去吧。”堕天的声音闷闷的。 真是的，本来他就不喜欢祭典这种东西，要不是看烂好人很期待，他才不要来。 “好吧，那我们回去。”虎杖悠雨尊重幼崽的想法。 他们随人流一起走动，因为是祭典，带着狐面也并不显眼。 但他们都没发现，有一个穿黑浴衣的人，在他们经过时额外看了一眼，然后向身旁的人说了什么。 …… 两人一妖回到平民窟的小屋前，但他们没想到，五条鹤也在这里。 堕天和百目鬼看向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我送他回五条家了来着。” “神様！”五条鹤扑上来。 “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说明天就去见你的吗。”虎杖悠雨无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的？” “有神様的地方就有我。”五条鹤眨巴眼睛，“神様，小鹤不喜欢五条家，可以让小鹤加入你的家庭吗？” 堕天和百目鬼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这个小屁孩也太不要脸了吧！ “不行的。”虎杖悠雨还是拒绝了他，“这样说可能会有点残酷，但，小鹤，你不该留在这里。甚至，这里并不是我家。” 五条鹤的软毛耷拉下来。 堕天不耐烦，“跟他废话什么！把他丢这里好了，他还能一直等着不成？！” “别这样，堕天。你们先回……” “啊，终于找到了啊。”一个声音打断虎杖悠雨的话。 几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几个身形高大的人堵住了小巷的出入口。 堕天表情骤变，摆出迎战的姿势。 “你们是谁？”虎杖悠雨感到他们身上的杀意，将孩子们搂得更紧了些。 带头那人说：“来取你们性命的人。” 咒术师们瞬间就围了上来，暗色的咒力和术式一同释放。虎杖悠雨神情凝重，将孩子们往门里一推！ “神様！”五条鹤惊呼。 “哗啦！”一声，贫民窟的小巷倒塌，百目鬼表面上的家门，那要倒不倒的破门也彻底碎掉了，露出后边的二个孩童。 百目鬼没有带他们进结界。 她的结界只能连接自己拥有的房产，要是这边的房产彻底破坏，她就不能直接瞬移到平安京了！ 那样的话，等到他 们跑回来，厄里那斯早凉透了！ 果然，只是一个来回，虎杖悠雨已经受了伤。他的灵魂威压没有用，因为这些人中有一半不是活人，而是傀儡。 是远程操纵傀儡的术式。 “百目，带他们走。”虎杖悠雨治疗着自己的伤口，对百目鬼说。 “……”堕天从破门的碎木堆里出来。 “别闹了，这里很危……” “噗——” 虎杖悠雨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血肉撕裂的声响。 他回头，便看见那个试图偷袭他的咒术师，颈侧的大动脉依然断裂，鲜血喷涌。 紧接着，空气中出现被切割的痕迹，周围的傀儡和活人纷纷倒下。 血肉横飞，染红了虎杖悠雨雪白的浴衣。 “……” “……” “……” “杂碎。”堕天说。 因为一次性消耗大量咒力，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但脸上确是笑着的。 看吧，他是强大的，曾经追杀过他的人，如今也不过尔尔…… “回家吧，小鹤。”虎杖悠雨突然说。 “……神様？” “回去吧，别靠近我们。”青年没有表情，只是用袖口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 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 五条鹤终于不再坚持，“我明白了，神様。” 他抬起头，苍天之瞳中只有一个人的倒影。 “我会变强，然后再来找神様的。” “嗯。”虎杖悠雨微微点头。 五条鹤离开了，百目鬼用妖术清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血迹，问：“妈妈，你要走了吗？” “嗯。今晚就走。” “……你带着我的小眼珠。”百目鬼把一只闭着眼睛的眼珠给他，“有事的话，可以通过它呼唤我。” “谢谢。”虎杖悠雨接过小眼珠，“如果百目以后需要帮助，我也会帮忙的。” “不用谢啦，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里，我很开心。”百目鬼笑着说。 她已许久未见过厄里那斯这样的人，或许她还是人时见过？记不清了。 “……”堕天没有说话。 直到虎杖悠雨带着他离开平民窟，让百目鬼用妖术帮他们穿过城墙，他都没有说话。 城外的夜空是寂静的，只有月光和星光，将树叶镀成蓝灰色。 堕天突然停下脚步。 虎杖悠雨好似没有察觉，继续往前走。 “……喂。”堕天叫他。 被叫的人不应。 “喂！”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厄里那斯！” 前方的人终于停下。 虎杖悠雨转过身来，“怎么了……！” 斩击袭来，他立刻护住头胸，和服和身上的血肉被切开，伤口深可见骨。 风吹过，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 “……” “……哈……哈哈……”堕天笑了起来。 虎杖悠雨用术式治好伤口，修补衣服。 “气撒完了吗？该走了。” “哈……你在…说什么啊！八嘎（混蛋）！”堕天怒吼道，“你都看见了！你都知道了！ “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通缉犯，就是一个能随便对人下杀手的怪物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带着我！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吗！！！” “……”虎杖悠雨沉默。 “……” “你还不到九岁，堕天。”虎杖悠雨说，“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可笑……” 明明……从那些人死掉到现在，你都没有笑过啊…… 你明明，是生气的吧…… “我不会轻易离开，在你十八岁前，我会和你一同行走在大地上，我会尽力引导你不去作恶。”青年的眼眸被睫毛投下的阴影遮挡。 末了，他还补充：“当然，如果你实在不喜欢我，也可以自行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是烂好人，不是吗？” “……” 堕天平常总叫他烂好人。 结果，这个人真的要一直做烂好人吗？ “知道了。”四目四手的孩童闷闷回答，“走吧。” ……该死的烂好人…… 你根本……活不到我十八岁……！ 第 52 章 废墟 距离他们离开平安京,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这些日子里，虎杖悠雨和堕天一直在流浪，有时会祓除一些咒灵或退治一下妖怪,有时会遇到愿意接纳他们过夜的好心人。 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们是风餐露宿，用双脚丈量大地。 堕天并不是在意生活环境的人，从没叫过苦。倒不如说,反而是体质稍差的虎杖悠雨会时不时需要歇息。 不过虎杖悠雨也见过冒险家们的生活,知道该如何正确的流浪。这段时间里,他们并没有受过多少苦。 入冬了，天空又飘下小雪。虎杖悠雨要回他和堕天最初生活的村庄，为送给佳子的傀儡续咒力。 “……你就不该送那个傀儡。”快到村子的时候,堕天表示不满。 “但是佳子会很伤心啊。”虎杖悠雨无奈,“而且，只是隔一两年去续一次咒力的话,问题不大吧？” “……哼。” “要不……我回头也给你做一个？” “我才不要那种小姑娘玩的东西！” “好吧，那……”虎杖悠雨的话顿住。 熟悉又陌生的村庄映入眼帘。 却是无尽的破败。 虎杖悠雨屏住了呼吸，片刻后,他向村庄冲去。 废墟,没有一间完整的屋舍，只剩废墟。 他跑到印象中佳子的家，同样，只有生着杂草的断壁残垣。 地面有干涸的血迹,破碎的石头下压着一块布满灰尘的布,是他做的小猫傀儡。 “……” 虎杖悠雨把那块布料扯出来，拍去灰尘。 “……”堕天走过来，“……喂,你还好吧？” “……”虎杖悠雨把那块布料叠好，放进口袋里。 “……我没事……”他长出一口气，“……就是……太突然了……”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没事的，虎杖悠雨安慰自己。 人死后会去三途川，还有来世，还有未来。 虽然……是不知去往何处的未来…… 虎杖悠雨站起身，视察了一下周围的咒力残秽。 有咒灵的痕迹，但已经很淡了。结合村庄的荒败程度……这里，应该是半年前被毁掉的。 半年前……佳子才四岁半，村口田中太太的孩子还没满周岁，春日播下的稻种还没有泛黄…… 本是普通的村民，本是应该过着平淡日子的人们，就这样消失了，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也没有别人会记得他们。 他为此而感到悲伤。 感受到虎杖悠雨身上的低气压，堕天微微皱眉，“你不会是想去帮他们报仇吧？” “都半年了，咒灵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如何报仇？”虎杖悠雨苦笑，“再说，就算我找到了它，我打得过吗？就算能打过，他们能回来吗？” 死亡到来时，逝者只会痛苦一瞬，但生者会接 受长久的凌迟。 没事的，人是有灵魂的…… ?想看洛觞泪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吗?请记住[]的域名[( 虎杖悠雨目光突然一顿。 他好像看到，在一块斜木板后面，有一缕半透明的头发。 抱着不确定的猜想，虎杖悠雨走过去。 是佳子的灵魂。 “……佳子？”他轻声问。 佳子的灵魂没有回话，只是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神色很是茫然。 不对劲，他想。 人死后会被鬼使带去三途川，这是他亲眼见过的。都半年了，佳子的灵魂不该留在这里，还一副什么失去神智的样子。 难道……佳子被诅咒了？！ 虎杖悠雨伸出手，手指从灵魂的身体中穿透过去，不是被诅咒后凝出实体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 “堕天，我要去神社问问，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儿吗？”他问堕天。 “随你。”堕天并不在意。 …… 虎杖悠雨去往村里的神社，他们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地方。 神社虽小，但毕竟是神的领域，在咒灵袭击下保存完好，只有周围的木质栅栏有些许破损。 神社里杂草深深，一副被废弃的样子。 虎杖悠雨走进神社的小木屋，擦了擦神龛上的灰尘，从包里拿出一个面饼，放在供桌上。 ‘稻荷神大人，请原谅我的贪心。我遇见迷途的灵魂，她本不该留在人间，却迟迟未能去往三途。’ ‘我想知晓个中缘由，敢问这个缘由，可否让我一凡人知晓？’ “……”神龛中的小神像没有回应。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确实，是他狂妄了，神明怎么会随随便便回应人的祈祷呢？ 不能因为自己在现代受过神明的赐福，就天真地想得到更多。 再在村里找找吧，如果还有其他灵魂……或许，能遇到一个保留了神智的呢？ 再不济，他去其他地方的医馆、平民窟、乃至乱葬岗，总能遇到引魂的鬼使吧？到时候就能问了。 然而，就在虎杖悠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能往生的灵魂么……这个现象还是挺常见的，汝确定要听？” 虎杖悠雨转身，入目处是一只白色狐狸。 “月白？” “嗯。”月白点点头，两三下蹦上神龛，看起来完全不把“敬神”二字放在眼里。 “你怎么在这里？”虎杖悠雨问完后意识到是自己祈祷过，便改口问： “你知道佳子留在这里的原因？” “是啊，其实这种事吧，神道这边都是知道的。”月白舔舔爪子，“他们无法去三途川，是因为地狱之门的护卫。” “地狱之门……的护卫？” “人间和三途川通过地狱之门连接。”月白说，“灵魂想去往生的话，就必须从那里过。地狱之门有一个护卫，保护三途川不被邪 祟入侵。 “但在咒灵事件中死去的人，灵魂会沾染诅咒，那个二傻护卫会把他们当作邪祟杀掉。 “灵魂被杀掉就没有未来了，久而久之，鬼使们也不会带被咒灵杀掉的人去三途川了。 “而逝者的魂魄若是没有依托，就只能在人间飘荡，逐渐忘记自我，变成无意识的孤魂。” “……不能和那个守门人谈谈吗？”虎杖悠雨觉得这件事非常难以理解，“那些灵魂不是邪祟，他不能分辨吗？” “所以说他是二傻子啊，脑子里只有一根筋。”月白摇头，“不过那家伙是个慕强的，要是能打败他，他或许会愿意认人为主，然后就不会杀灵魂了。” “……更麻烦了……”虎杖悠雨心中叹息。 一根筋的人较真起来有多恐怖，他也是见过的。就像从前杰一股脑地坚持正论，要不是他给杰灌输了不少知识和哲学理论，杰怕是早被逼疯了。 但地狱的守门人……一听就不会受嘴炮影响，只能打。 他又打不过。 虎杖悠雨叹气。 这时，他想起一个神，新宿百鬼夜行时，他曾从月白那里听说过祂。 于是他问：“那葬灵神呢？” 月白一愣，“……什么神？” 虎杖悠雨：“……” 是了，现在是千年前，日本三百万神明，有很多是在这一千年的时间中诞生的。 葬灵神说不定是几百年后出现的神，所以现在的月白并不知道祂。 “没什么……”如果可以，虎杖悠雨不想透露未来的事，如果不小心影响到历史，会掀起很多麻烦。 葬灵神终会出现，带这些无法往生的灵魂去往三途川。 在这段空白的时间里，灵魂们会继续飘荡，迷茫，甚至…永远消散…… 我想救他们，哪怕只是尽微薄之力。 虎杖悠雨想。 月白也察觉到他的想法，问：“汝想去挑战哪位守门人吗？” “我应该打不过。”虎杖悠雨回答，“但我想试试。” 反正，就算死了，他也可以用术式复活自己。 如果守门人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呢？或者如果，守门人尚且能听一句劝呢？ 他要尝试，为了那些在不正确的死亡中受难的魂魄们。 “现在的汝，太弱小了，吾指攻击力。”月白用爪子指指他，“修复力再强也没有用，想战胜守门人，就努力变强吧。 “然后，以此铃呼唤吾，吾会为汝打开地狱之门。” 金色的铃铛被红色细线串着，光滑的金属表面能隐约倒映周围的景象。 那铃铛飘到虎杖悠雨面前，而月白身形一转，化为光点消失。 “……”虎杖悠雨接过铃铛，“……谢谢你，月白。” 空荡的神社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微风拂过杂草，将窸窣声带去远方。 虎杖悠雨在村庄里细细找了一遍，最终找到了十几个灵魂，几乎都没有自主意识，其中还有两个是残破的。 虎杖悠雨用咒力将他们聚到神社里，这里稀薄的神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缓他们的消散速度。 “所以……你要变强，然后救他们？”听过事件原委后，堕天不解，“不过是一群认识的陌生人，值得你这样做？” “其他人我不管，但既然见到了，我无法置之不理。”虎杖悠雨叹气。 说到底……他无法忽视他人的痛苦，尤其是灵魂上的痛苦。 “随便你吧，烂好人。”堕天面无表情，“所以我们又要住这里了？” “……我去建一个小屋子，一直住神社也不合适。” 还有很多灵魂挤在这儿呢。！ 第 53 章 血骨 堕天是被血腥味唤醒的。 他睁开眼,四处望了望，以他极强的夜视能力，并没有看见厄里那斯的身影。 他们现在住的是一个十来平的小木屋,只有一个房间，用阴阳术和咒力保暖，冬天也不会太冷。 现在是半夜，人不能,至少不该出去。 “啧。”堕天觉得很烦躁。 他下床,披上厚衣服,推门出去。 赤/裸的脚走在雪地上，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不怕冷。 顺着血腥味,他来到村外的湖边。 粉发青年盘膝坐在冰封的湖面上,背对着他。 “你大半夜的干嘛？”堕天没有走上湖面。 “……啊？”虎杖悠雨的反应有点迟缓。 他转过头来，看到堕天,好像还思考了一会儿。 “在……冰钓？”他回答。 “……” “你有病吗！大半夜冰钓！”堕天炸毛。 “阿嚏！”青年突然打了个喷嚏。 堕天：“……” 彳亍，你确实有病，脑子和身/体都是。 “因为晚上更冷,冰结实啊。”虎杖悠雨回答得理所应当。 “……那血腥味是怎么回事？你把鱼生啃了吗？！” “……生啃不至于,只是划破了。”虎杖悠雨朝他丢出一个东西。 堕天伸手接住。 确实是一条鱼……从鱼嘴到鱼腹，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不过血已经凝固了。 堕天：“……” “你要是饿了睡不着的话，可以吃这个,不过记得吃熟的。”虎杖悠雨说,“我再钓几条就回去。” “……”堕天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但虎杖悠雨已经转过头去，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别死了。”堕天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会努力活着的。”虎杖悠雨背对着他回答。 听着踩雪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松了口气,身/体却是忍不住地颤抖。 他咬着一根树枝，用手舀起一捧冰水，浇在自己右小腿上。 很痛。 不过，只要冷下来，就不痛了。 …… …… 清晨，堕天在烤鱼当早饭，虎杖悠雨带着一网鱼回来。 “还活着呢。”堕天看都没看他一眼。 “说了我会努力活着的啦。”虎杖悠雨笑着举起手中的网，“看，我钓到了很多鱼。” 堕天抬眸看向他。 青年的脸色有些许苍白，头发也有点乱，但笑容额外灿烂，就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 “……你没有被冻死真是可惜。”堕天又地头去烤鱼。 “咒术师不会那么容易冻死啦！”虎杖悠雨弯腰，把鱼放到火堆旁，“堕天可以多烤一条吗，我也没吃早饭。” “……等着。” 他确实可以同时烤两条甚至更多鱼。 但他现在不想这个家伙这么快吃到饭！这个烂好人就该再饿一会儿！ “……好吧。”虎杖悠雨觉得，如果这时候自己动手烤⒌_[(，有概率被打。 说起来，堕天真的很暴脾气，动不动就喜欢打人，还好他很少动真格，只是些皮外伤罢了。 就当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吧，悟和杰当学生的时候还经常拆高专呢。 （作者：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啊！他们都不是正常人啊！） 堕天烤完自己鱼并没有直接去烤虎杖悠雨的鱼，而是自己先吃。 等他吃完了，才开始烤青年的鱼。 虎杖悠雨：“……”他真的很生气啊。 “你一定要救那些人吗？”垂眸烤鱼的堕天问，“明明人都死了。” “……人死了还有灵魂的，我希望他们能顺利转生。”虎杖悠雨回答，“如果我死了，却不能去三途川，只能在人间飘，也会伤心吧。” 虽然他做过很多年的灵魂。 在美露莘们逐渐听不到他时，他也曾感到些许落寞。 在享受过拥有家人的温暖后，再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姿态观望人间……是很孤独的啊…… “……”堕天沉默。 片刻后，他开口：“所以你砍了自己的腿。” “……”虎杖悠雨默默缩了下右腿，“……你发现了啊……” “废话，人血和鱼血的味道我还是分得清的。”堕天觉得心里烦躁，“不过是些愚蠢的普通人，你做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 “有的啊！只要想到他们还有活着的未来，我就很开心啊！”虎杖悠雨说。 “……” “……毕竟我是烂好人嘛……”虎杖悠雨挠了挠头。 “而且反正我有术式，腿已经治好了，除了当时痛之外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见堕天的表情越来越凶了。 “我看你是个神经病！”他眼中有浓浓烈火。 “就算你救了他们又怎样！你救不了所有人，也救不了他们的来世！你的努力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人会记得你，也没有人会感谢你！” “但是……我也没想得到感谢啊……” “随便你！”堕天把烤鱼往火堆里一扔，扬长而去。 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默默把表皮有点糊的鱼捡起来。 堕天又生气了，小孩子好难哄…… …… 吃完烤鱼，虎杖悠雨清理了一下火堆，从衣服中取出一根骨头。 是他自己的右腿胫骨。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他要救那些灵魂们，就要做好与地狱守门人一战的准备。 月白说，守门人是很强的。他需要咒具。 现代的杰正在悄悄投资公司研究咒具， 他也了解过，咒具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制作原料。 承载过大量情感的东西，少部分罕见的天然原料，还有……咒术师的身体。 因为和家入硝子一起研究过医学，还围观过解剖，他有信心在不伤到动脉的前提下取骨。 很痛。用血刀剖开皮肉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叫嚣。 他以超乎常人的忍受力，完成自己的目的，并用回溯使骨头再次长出来。 治好之后的腿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那疼痛，回忆起来也不怎么可怕了。 怪不得说咒术师都是疯子，只要有退路，就可以一直忍受痛苦吗……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咬破手指，控制血细胞做出一把巴掌大小的小刀来。 第一次做咒具…… 希望能成功…… …… 红色的鸟居后，樱花烂漫，神社之中人来人往。 不为常人所见的月白趴在一棵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来往的人群。 无聊。 人们的祈愿不过两种，一为权，一为利。 这人来人往，从未有人求神。他们求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罢了。 这单调的神使生活，令月白感到可笑。 不如去围观厄里那斯安抚亡灵。 说起厄里那斯…… [“你没有名字？”稻荷神对他说，“名是最短的咒，我没有为你取名的能力，你还是自己想一个吧。” [“吾不在意。”空狐回答，“反正空狐也只有吾一个，就叫这个也一样。” [“噗，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稻荷神轻笑，“其实我找司掌命轨的神问过啦，你的名字，会由一位天外之人来取哦。” [“天外之人？” [“是啊，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别的神告诉我，当那个人与你对视时，说出的第一个词，就是你的名字。” [“……好草率。” [“但很有趣不是吗？或许你会获得一个很美的名字。”] …… 回忆着多年前与稻荷神的对话，月白翻了个身，用爪子枕着脑袋。 月白…… 这个名字，他其实挺喜欢的。 他的毛发是白色的，会发光，就像月亮一样。 据说在西方的庞大帝国，“月白”一词指如月般的淡蓝色。 那个颜色他也很喜欢，他化人形时偶尔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这个名字，意外的贴心呢…… 月白晃悠着狐狸爪子，这时，他耳朵一抖，支起身来。 一阵微风吹过，樱花树播撒着粉色的花瓣，而枝丫上的白狐已然不见。 另一边。 虎杖悠雨在无人处摇着铃铛，月白突然在他身后出现时，他还吓了一跳。 “如何？”月白化为人形，“决定了？” “嗯。”虎杖悠雨点点头，“我做 了咒具，练习了很久。我想试试，了解一下守门人的实力。” “很有勇气。”月白笑起来，“吾想称呼汝为‘你’，不介意吧？” “都可以。” “距你到达这里，只过去了四个月吧？”月白笑眯眯地走过来，“四个月，足够你练好体术么？” “……不够。” 这附近又没有咒灵和妖怪，和堕天对打……他又不敢下狠手。几个月来，体术没涨多少，躲避能力倒是再次拉满了。 “你的咒具是什么，给吾看看。”月白说。 虎杖悠雨把自己的咒具递上去。 那是一把纯白色的匕首，薄而纤细，没有过多的装饰和雕花，刀刃锋利，但还没有到吹毛断发的程度。 “……人骨？”月白一看便看出了这把匕首的材质。 “……嗯。” 为什么那么都看出来了啊啊啊—— “这上面有术式吗？还是只是普通咒具？”月白问。 “没有自己的术式。”虎杖悠雨叹气，“但能承受大量的咒力，还可以将使用者术式依凭在上面。” 事实上，大部分普通咒具都是这样的，就像七海建人用的钝刀。 而虎杖悠雨目前的术式没有攻击能力，所以这把匕首只能单纯容纳咒力了。不然怎么办？总不能把回溯能力附上去，然后通过砍人来给别人治疗吧？ “……你这……怎么听着不是很靠谱呢……”月白微微皱眉，“它最多能承受多少咒力？” “不清楚，我没用到过上限。”虎杖悠雨曾将自己的八成咒力注入这把匕首，但还是没达到上限。 或许自己、堕天和小鹤同时输入咒力的话，就可以知道上限是多少了。 不过这只是普通咒具，容纳得再多也没用的……吧……？ 月白：“……”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把匕首还给青年。 “嗯？……意味着什么？”虎杖悠雨不解。 “……算了，吾要开地狱之门了，你做好作战准备。” “哦，好！”虎杖悠雨握紧匕首，作出作战姿势。 月白念起艰涩古老的咒语。 一个黑色的漩涡在他身后展开，传出一串串响在灵魂里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鲸鸣，又仿佛只是夜静的捣衣。仿佛是无尽的战火与厮杀，又仿佛只是无人处一声悲痛的呜咽。 地狱守门人从漩涡中走出，祂有着人的外表，头部却是扭曲的，肉芽如树木般蔓延。而祂的头顶，悬浮着一个轮/盘。 那一刻，虎杖悠雨感到了浓浓的杀意，瞳孔微缩。 这个守门人，很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强。 守门人看了看月白，便朝虎杖悠雨走来。 祂的声音带着回音，直接响在人的脑海里。 “就是汝要挑战吾吗？那么开始吧，吾不会留手。 “吾乃，异戒神将，魔虚罗。”！ 第 54 章 磨练 痛,好痛。 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 “可以了。”月白制止魔虚罗，“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 “……”魔虚罗收手，“看在汝是神明的份上。” “所以汝特意用本体来,也是看吾是神明？”月白死鱼眼看祂，“可太看得起吾了。” “呵……若是用没有意识的分/身过来，汝可拦不住吾。” “确实。”月白朝虎杖悠雨走去。 他蹲下身来，将手伸向躺着的人,“如何？” “……”虎杖悠雨的眼睛被血糊住了,看不清,喉咙也沙哑得很。 “还活着……谢谢魔虚罗手下留命了……”他只能这样回答。 “汝的灵魂，很强。”魔虚罗说，“有神明担保,吾不会杀汝。 “等汝变强,再来找吾吧。”祂走回联通地狱的黑色漩涡，消失不见。 “……”虎杖悠雨治疗着自己的伤势,“月白，我刚刚撑了多久？” “很可惜，只有半柱香时间。”月白帮他把断了一半的左手拼上。 “……我好弱。” 魔虚罗一上来就开始用杀招,他就躲过几次,后面全靠术式抗着。 再后来，治疗的速度赶不上受伤速度了，他的攻击也几乎对魔虚罗无效。 只能说不愧是魔虚罗吗……听说惠的最后一个式神也是祂，以后一定要告诫惠,没有百分百把握的话,不要试图调服祂。 “不要灰心。”月白对他用了个清洁术，把人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虎杖悠雨：“……” 那个……这些血我可以回收的…… 然而月白并不知道这一茬，把他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一滴不留。 “魔虚罗这次是用本体过来的,哪怕是吾也打不过。”他继续说，“等下次把祂的分/身钓过来，吾陪你一起打。” “……不用了，谢谢。” 神明和地狱守门人应该算同事吧？还是不要互殴比较好。 更何况，月白愿意帮他开门，他已经很满足了。后面的路，他要自己走。 “好吧。”月白变回狐狸，伸了个懒腰。 “那你好好养着，以后还想和祂对练的话，可以叫吾。” “嗯，谢谢。” “不必言谢。”月白歪歪狐狸脑袋。 厄里那斯……世人在神明面前，求的是自己的欲望，而你求的是什么呢？ 肉眼凡胎，怎能无欲无求？这世间，真的有人会把别人的幸福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吗？ 月白晃晃头，想不明白，便一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 此后的几个月，虎杖悠雨时常请月白开地狱之门，然后和魔虚罗打架。 然后重伤退场，重新养伤。 月白总吐槽魔虚罗下手太狠了，结果那次后魔虚罗直接派了个没有 自主意识的分身来，差点让虎杖悠雨再次体验心跳停止的感觉。 谢邀，你还是用本体来吧：） 这几个月，小神社里的灵魂也越来越多了，有的是虎杖悠雨出门时带回来的，有的是自己飘过来的。 他们中有一些还留有神智，有时会和虎杖悠雨聊聊天，也愿意帮忙看着其他无意识的灵魂。 而且，因为请月白的次数越来越多，间隔也越来越短，月白干脆也住在了这边的小神社里。 并且时不时来蹭饭。 堕天想砸锅，“你根本不需要吃东西！为什么总来蹭吃！你的脸皮是泥墙吗！” “是啊，吾为什么放着大神社的精致贡品不管，到你们这里来吃原生态的食物呢？”月白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扇子。 “……”虎杖悠雨把一人一神拉开。 “抱歉，是因为我，你才吃的这么简陋的。”他先向月白道歉。 然后，他对堕天说：“堕天，如果觉得累的话，可以不准备我的饭，我能自己烧。” 堕天：“……” 然后每天用双倍的柴火是吧。 “说到底，你就不该这么拼命！”他不满道，“你每次和那个魔虚罗打，都被揍得半死不活的！” “……但我一直有在进步啊……” 从一开始只能撑半柱香，到现在能多打几个回合，撑半个多小时了。 虽然全程几乎还是闪避和挨揍。 “小东西，不能这么说。”月白淡定喝茶，“厄里那斯君不擅长攻击，只是因为没有攻击型术式罢了，他现在的体术可比你好。” “我不信。”堕天四手叉腰，“就他那小胳膊小腿，身上肉还没我的多。” “……”虎杖悠雨想象了一下，要是自己能有比堕天还明显的肌肉的话…… 谢邀，那是大猩猩，和甚尔大叔一样。 “我也不想一直小胳膊小腿。”虎杖悠雨捂脸，“但是术式特殊，练不起来啊。” 他这一世的躯体，本就普普通通，多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更不适合战斗。 更别提，他的治疗实际是时间回溯，伤口和肌肉状态都会变回战斗前的样子，就连通过挨打来变得皮糙肉厚都做不到。 日常羡慕硝子和悟的反转术式QAQ “练不起来就不练，你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才行。” “我的优势……躲得快，治得快吗？” “是魔虚罗最强的能力对你无效，小傻子。”月白轻笑，“魔虚罗最强的是适应，同样的招数，一两次打不死祂，就永远打不死了。 “而你本没有攻击型术式，他那个能力在你面前废了一半，接下来你只要学习提高速度和精准度的体术杀招就可以了，比如刺杀技之类。” “……”虎杖悠雨无奈。 你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搞得我能学会一样。 “一直没有头绪的话，多出去走走吧。”月白说，“ 附近还有其他村子和小集市，或许你更喜欢人烟？ ……谢谢。虎杖悠雨也觉得∨∨[，自己该休息休息了。 多去看看热闹的人群，能让他重新精力充沛。 “我回去睡觉了，有事叫我。”月白打了个哈欠，变成狐狸飞回神社里。 “……” 虎杖悠雨看向堕天。 堕天：“我不去。” 他烦的就是唧唧歪歪的普通人。 “好吧。”虎杖悠雨叹气，“那你别乱跑哦，我去集市看看。” 买点主食回来吧，他想。 在这里住的几个月，他们一直靠野菜和捕猎生活，主食摄入有些不足了。 …… 与虎杖悠雨想象的热闹景象不一样，这里的集市很空旷，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人们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面容憔悴，形容枯槁。虎杖悠雨一个白净的人在他们中间，显得额外显眼。 他四处看了看，集市的摊子竟都是卖布匹和小物件的，很少有人卖食物。 他来到一个小摊前，问：“打扰了，请问这里为什么几乎没有卖食物的摊子？” 削瘦的小摊贩看了看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懂什么，不买就别打扰我做生意。” 虎杖悠雨：“……” 虽然但是，他穿的也是补丁粗布衣哎，哪里娇生惯养了。 但他也没揪着这个小摊贩不放，而是问了不远处卖布匹的老妇人。 这次，老妇人没有赶走他。 “小伙子，你是外地的吧。”老妇人缓缓说，“我们这儿啊，缺粮食，大家自己都吃不饱，不可能拿出来卖。” “我知道去年的收成不是很好，但饱腹应该还是可以的吧？”虎杖悠雨疑惑，“怎么会这么缺？” “本来收成是还能看的，但两个月前，大家粮仓里的食物突然都变成了石头！”老妇人一说这个就心急，“有个村子集资请了城里的大师来，大师说我们命不好，有鬼怪吃了粮食，要让我们饿死了！” “……啊……” 其实，鬼怪吃粮食这种事，虎杖悠雨是不信的。他一路过来都没见到妖怪，鬼魂也只遇到寥寥几个。 怕不是咒灵。 于是他问：“只有两个月前的粮仓变了吗？后来还有没有人出事什么的？” “没粮就是最大的事啊！”老妇人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不知道多少人家有孩子老人饿死，家里有男人的还好，可以去捕猎，但那些男人去服役了的，只能自生自灭！” 虎杖悠雨也跟着她叹息。 这个年代，身不由己。 不过，已经过去两个月，也没有人惨死的话，咒灵也已经跑了或消失了吧，他也帮不上忙。 他在老妇人这里买了一尺布，老妇人告诉他，如果想买食物的话，可以去集市尽头的肉摊。 ……粮食都没有了 ，居然会有肉摊吗？ 然而，当虎杖悠雨看见那个肉摊时，瞬间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摊子的竹竿上垂下几个钩子，钩上赫然是人的肉。 人耳，人手，人腿…… 有穿着过得去的村民在那里买肉，摊主取下一条人腿，剁了起来。 虎杖悠雨想起自己看过的一首花国诗。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 “……” 他以手捂住嘴，转身离开。 感觉有点恶心。 以人类的身份度过近二十年，他逐渐不能接受人与人之间的相食。 但千年后的世界都能黑暗到令人痛苦不已，更何况是千年前。 离开集市，他又见到一个飘荡的孤魂。 那是一个女子，很瘦。 虎杖悠雨心中对比了一下，她就是被卖到肉摊上的人。 “……”他走过去，“你好。” 女子的灵魂顿了顿，转过身来。 她张口，缺说不出话——她没有舌头。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虎杖悠雨笑容温和，“不知道为什么鬼差没来接你，你愿意去我那里吗？我那还有很多亡魂，在等待往生。” “……”女子点了点头。 …… 神社的灵魂们又有了新同伴。 这不稀奇，虎杖悠雨每次出门都会带灵魂回来。 他将女子的灵魂安顿好，就回小木屋了。 今夜的月光额外黯淡，是一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然而，有人不希望虎杖悠雨好好睡觉。 半夜，小神社外的土地突然开始燃烧，而里面的灵魂们，竟争先恐后地往火里扑。 虎杖悠雨睁开眼睛，冲出木屋。 眼前是属于鬼魂的炼狱。！ 第 55 章 污染 虎杖悠雨冲入火海。 火舌舔舐着他的身/体,直接灼烧着灵魂，带来蚀骨般的疼痛。 但他不管这些，他的眼中只有被烧成灰烬的魂魄们。 他用咒力捆住那些完好的魂魄,不让他们离开神社，同时将还未完全被烧毁的灵魂们捞回来。 失去自主意识的灵魂们在叫嚣。 虎杖悠雨拦着他们，用咒力捆着他们，然而灵魂们求死的意志是那么强烈,他就要捆不住。 月白出现,释放神力,让全部灵魂定住。 虎杖悠雨总算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吾就去了平安京一会儿L，这里就被烧了？”他皱眉道,“你带了外面的灵魂回来？” “是一个被人杀死的女人……”虎杖悠雨喘着气,“她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灵魂……怎么会这样？” “只是被人杀死的话，鬼使会来接的。”月白说,“她留在人间只会有两个原因。第一，她被诅咒了。 “第二，她自身就是诅咒。” 火海中,女子的灵魂站在中间,四肢扭曲、溶解，逐渐变成一只蠕虫。 她，或者说牠，在神社四周爬行,爬过的地方火光更胜。 “……”虎杖悠雨提醒自己要呼吸。 “这个火,只烧灵魂。”月白伸手探了探火苗，“是这几年普通人过得太苦了，从对饥荒的恐惧和对贵族的恨中生成的咒灵,之前藏在那个女人的灵魂上。” “……”虎杖悠雨感觉有点头疼。 “我不该带她回来……”他说。 “不用自责。”月白拍拍他的肩膀，“你只是想救她，你没有错。” 虎杖悠雨看着神社中的魂魄们。 他们茫然着，挣扎着，很多已经破碎的灵魂并没有停止消散。 他张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许久，他隔开手心，凝出血刀。 “我去祓除牠。” “你的匕首呢？” “在屋里，回不去。”虎杖悠雨走向神社外的火海。 “你要做好决定。”月白说，“一旦走进这片火海，你的灵魂就会被灼烧。痛苦只是表面，你的力量、记忆和情感，可能都会被烧掉。” “但我必须祓除牠。”虎杖悠雨没有回头。 这是他带来的灾祸，必须由他来终止。 月白叹了口气。 虎杖悠雨走入火海后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向蠕虫冲去，血刀刺向咒灵。 然而咒灵异常地皮糙肉厚，他这一刀下去，只划出一个小小的伤口，还将咒灵激怒了。 蠕虫以完全不符合其臃肿身躯的速度朝他咬去，他适时后跳躲开，并将血刀插/进咒灵的嘴里。 “呲——” 血刀在咒灵口中爆炸，化为万千血刺，刺穿咒灵的脑袋。 咒灵挣扎嘶吼，一尾巴拍在地上，地面颤抖塌陷， 虎杖悠雨及时挑开。 蠕虫突然从白色变成了黑色。 不，那是茧。 虎杖悠雨瞳孔微缩，立刻凝出第二把血刀，附着全部咒力，狠狠刺入蠕虫的心脏处！ 蠕虫不动了，像是死了。 不，不对。 “月白！保护好他们！”虎杖悠雨只来得及喊出这句话。 “赫……嘶嘶……赫赫嘶——！！！” 巨大的蠕虫在他面前爆炸，将青年的身影彻底淹没。 咒灵破茧了，或者说，在此之前，牠只是咒胎。 无数蝗虫形状的火焰，围绕着虎杖悠雨，从他身上穿过，蚕食着他的灵魂。 就像真正的蝗虫收割人们的稻田一般。 虎杖悠雨已经失血，不能调动第三把刀了，于是他忍着灵魂被蚕食的痛苦，朝远离神社和木屋的方向跑去。 火蝗虫们跟着他。 火焰逐渐远离神社，堕天从木屋里出来，朝月白喊：“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月白回答，“他带着火海离开了。” “…… “疯子。” 咒术界都是疯子，这是大家都认可的话。 虎杖悠雨一边跑一边闪躲，但蝗虫实在是太多了。 他能感到，自己的记忆，在逐渐消失。 虽然这段时间里，被吞噬的只有他在星海中飘荡的一部分记忆，和他的所有记忆相比不过九牛一毛。 远离神社和木屋后，他停下来。 灵魂受伤很痛，他也跑不动了。 不过他已经想出了对付这个咒灵的方法。 “我猜，你是灵魂特攻的咒灵，依靠灼烧和吞噬灵魂来壮大自己。”他抬眸。 “那么来吧。”虎杖悠雨眯起双眼，“来试试，你是否有能耐，彻底吞噬我。” “赫赫嘶——” 咒灵听不懂人话，但察觉到他放弃防御，所有火蝗虫都扑了上来。 从外面看，虎杖悠雨已然成为一个火人。 蝗虫们依附在他的灵魂上，拼命啃食着。 力量、记忆，和情感。 虎杖悠雨，不，厄里那斯，没有拒绝蝗虫的野心。 倒不如说，祂在欢迎它们。 祂的灵魂就像清澈平静的水面，但，那水是黑紫色的。 来吧，尽情地啃食吧，只要你们有这个勇气。 那一刻，他的双眸失去光芒，如同不可直视的深渊。 天，暗了。 神社里的灵魂们突然开始躁动，月白也好似有感应，望向虎杖悠雨远去的方向。 …… 堕天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火人。 但那人身上的火只剩下一点点火苗，蝗虫形状的火焰趴在他身上，却是一动不动，好像喝醉了一样。 堕天眯起眼睛。 那个人，是厄里那斯没错， 但好像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 他印象里的厄里那斯，是一个傻傻的，总是笑着的烂好人。 但眼前的人，是平静的，甚至死寂的，充满危险气息的看不透的人。 很不确定，他试探着问道：“厄里那斯？” 嗯？”厄里那斯转过身来。 他的外貌没有丝毫变化，但气质完全不一样，甚至让堕天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事。”厄里那斯微笑，“这个咒灵不会再吃灵魂了。” “……为什么？” “因为改邪归正了？”厄里那斯歪头，眨眨眼睛。 随着他的动作，那股令人害怕的感觉也消失了，堕天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几息之后，他说：“你就知道说这种没智商的话，祓除了就祓除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 回到木屋后，堕天的眼神又变得茫然起来。 奇怪，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而厄里那斯，伸出一只手，火蝗虫们纷纷飞起来，聚在他手心里。 “你们还是太贪婪了。”他说。 这些火蝗虫永远不会被祓除了，但它们会逐渐消失。 因为，它们已经被“厄里那斯”的灵魂同化，会逐渐融入祂体内，重新变成祂的一部分。 “你们吃了我好多记忆啊，快点回来吧。”厄里那斯无奈，“至少还要几天吗？好吧，我等得起。” 他带着团成球的火蝗虫，回到小神社里。 “……你，不一样了。”月白打量了一下他。 “有吗？”厄里那斯歪头。 “有，你更让我看不透了。”月白打开一把折扇，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 “你的记忆没有缺失吧？” “缺失了，不过没关系，我有刻意保住了今年的。”厄里那斯回答，“缺失的那些，这几天也会逐渐回来，四舍五入就是没事。” “这个咒灵的灵魂波动和你同步了，这是被你同化了？” “嗯。”厄里那斯点头。 “好吧，那这些被吞了一半的灵魂呢？”月白指指神社里的魂魄们，“他们的灵魂还能回来吗？” “……应该不能了。”厄里那斯皱眉，“我也控制不了同化的程度，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还不回去了。” “……一切试图触碰你灵魂的，都会被你同化么……”月白喃喃，陷入沉思。 天外之人，你的灵魂该有多么强大。 不，这已经不是强不强大的问题了吧。 他觉得有一个更贴切的词，可以形容厄里那斯的灵魂。 “污染”。 “没事。”月白拍拍他的肩膀，“这些灵魂本就是要消散的，你已经救过了他们，不用伤心。” 厄里那斯露出茫然的神情。 月白：“……怎么了？” “我没 有伤心啊。”厄里那斯说，“我为什么要伤心？” 月白：“……” 啊，看来缺失的，还有情感啊。 “你现在，非人感很强。”月白叹气，“要是别人见了，会把你当成披着人皮的妖怪吧。” “或许？”厄里那斯眨眨眼睛。 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除去刻意保住的，近一年的记忆，其他的都只剩零零散散的一点。 从在那些零散的记忆中，他得知自己是厄里那斯，一条魔龙，很强，现在的身体是人类。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无所谓了，反正会想起来的。 于是他说：“月白，帮我打开地狱之门吧。” “嗯？” “在我剩下的一年记忆里，我是要打败地狱守门人，然后送这些灵魂去三途川，对吧。” “……你已经失去情感了，还要做这个吗？” “我相信我的选择。”厄里那斯微笑，“既然是我决定的事，一定是有意义的。要是现在不做，等想起来了，会后悔的吧。” “但你……真的要以这个状态挑战祂？” “为什么不呢？”厄里那斯眨眨眼睛，“我觉得我现在很强哦。” 忘却了很多的厄里那斯，比以往都要轻松和快乐。 这才是最接近他前世，也就是他的本真的状态。 “好吧，去山上。”月白无奈。 半失忆的厄里那斯怎么变得跟懵懂的动物幼崽一样。 算了，反正等他想起来，社死的是他又不是自己。！ 第 56 章 你以为纯善的人 厄里那斯一脸好奇地翻看手上的骨刀。 “……你做这个到现在还没有一年吧,别看了。”月白打开地狱之门，“准备迎战了。” 魔虚罗从漆黑的地狱之门中走出，看向厄里那斯。 “又要打一次吗……等等……” 祂那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竟然表现出了狐疑。 “汝……和之前不同了。” “因为我失忆了？”厄里那斯歪头,“不过问题不大，我记得自己很厉害来着。” “……” 战斗一触即发，魔虚罗依旧是开场即杀招，尖锐的手直冲厄里那斯的心脏！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一击肯定会被躲开,就当作开战的讯号。 然而今天,厄里那斯没有躲。 “汝……”怎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厄里那斯嘴角流下献血，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痛一点而已，没什么好躲的啊,反正我要赢了。”他说。 “？！！” 魔虚罗这次反应过来,立即跳开。 鲜血从厄里那斯心脏处喷涌，但他依旧站立着,神色也不见丝毫痛苦。而他胸口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反而是魔虚罗，在疯狂甩着自己手上沾上的血。但没有用,沾染血的地方变成了黑紫色,还在不断向上臂蔓延。 染上黑紫的部分，不是祂自己的了，魔虚罗的灵魂发出预警。 没有丝毫迟疑，祂将那只手砍了下来,丢远。 “哎？好吧。”厄里那斯无奈。 只一瞬间,他身上爆发浓烈的气息，直冲魔虚罗！ 该如何形容那个气息呢？ 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好像只是单纯的欢迎。 来吧，来吧。 深渊在欢迎你。 四周的草木迅速枯黄，天上的飞鸟突然胡乱扑棱两下，坠了下来。 不远处的月白眼神一滞，跑远了一点，并用神力将自己浑身包裹。 而直面这股气息的魔虚罗更是用了全部咒力保护灵魂，这一刻，祂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 不可直视，不可触碰，否则，会死！ 然而厄里那斯自然不会给祂不触碰的机会。 他向魔虚罗跑来，伸出手就要抓祂，魔虚罗没有多余的咒力使用远距离反击，只得闪避。 于是，打人的一方和挨揍的一方，第一次调换了。 “你为什么要跑呀？”厄里那斯天真地问，“不是要和我分个胜负吗？这样怎么分呀？” “……”魔虚罗只管逃。 “好奇怪，我明明将灵魂之力注到血里了。”厄里那斯疑惑，“以前，碰到我灵魂的人都会听我的话，为什么你没有呢？” “……”废话，我都主动砍手了！ “你别跑呀，我要追不上了。”厄里那 斯逐渐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喘息。 “呼，呼……好累，人类的身体好脆弱啊。” 魔虚罗也停下，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确实是个脆弱无害的人。 如果忽略他身边枯萎的植物的话。 魔虚罗根本不敢撤下保护自己灵魂的咒力。 祂的直觉告诉祂，一旦解除防备，自己就会被污染。 “算了。”厄里那斯叹了口气，“反正想赢你也不只是这一种方法。” 心中传来预警，魔虚罗朝旁边一躲，只见白色的骨匕插在祂刚刚站立的地方。 那骨匕扎入土中，又飞起来，朝魔虚罗刺去。 魔虚罗只能再次开始逃亡。 “我记得我的能力是时间来着。”与那边不同的是，厄里那斯看起来很轻松，还有空摸着下巴思考。 “我已经用过的那个，是时间回溯吧？我感觉，它应该有一个攻击性更强的用法。” 魔虚罗躲过刺向自己脑袋的匕首，匕首在空中转了个弯，又刺过来。 “嗯，好像有些头绪，不过这一招的攻击性好像太强了。” 魔虚罗侧身躲开匕首。 “算啦，反正打败你就行了吧！” 那一瞬间，魔虚罗灵魂深处，涌出强烈的恐慌。 匕首骤然加速，刺穿了祂的另一只手。 那把匕首，本不会破坏祂的防御，哪怕祂没有用咒力强化身/体也一样。 但，匕首在祂手上划过的时候，途径的血肉消失了。 不，这不是消失，而是…… “湮灭。”厄里那斯拍了下手，“对了，是湮灭，很好用的能力。” 魔虚罗：“……” “吾认输。”祂叫停战斗。 “你认输了？”厄里那斯歪头，“那是我赢了？” “汝赢了。”魔虚罗点头，“以后，汝就是吾的主人。” “好哦！”厄里那斯开心地跳起来。 “……”魔虚罗松了口气，等待安排。 然而祂的首任主人没有下任何命令。 “……汝都是吾的主人了，不叫吾做什么吗？”魔虚罗提醒他，“汝一直想战胜吾，有目的的吧？” “有啊，但我觉得也不怎么急啊。”厄里那斯眨眨眼睛，“你回去吧，以后有事我再找你哦。” “……”魔虚罗直接蹿回地狱之门。 这比阴间还阴间的阳间，祂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再见哦！”厄里那斯还对着迅速关闭的地狱之门打招呼。 见魔虚罗逃得这么快，月白扶额。 原来真有人失忆了会变强吗，不愧是天外之人，和正常人完全不是一个图层。 “好了，厄里那斯。”他维持着保护自己的神力，没有直接走过来，“收起你的灵魂之力吧。” 厄里那斯眨眨眼，看起来有点茫然，“嗯？” “……你是无意识地释放灵魂之力吗？！” 可能是？我试试收起来哦。厄里那斯说，不过，为什么要收啊？ ?想看洛觞泪写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 56 章 你以为纯善的人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月白：“……” “……你知道，你的灵魂之力，有污染性吗？”他感觉自己需要吸氧，“你看看这周围。” 感谢他自己，把这俩货的战斗地点选在了无人的山顶。 半个山头都寸草不生了！ “原来……这些树是因为我才枯的？”厄里那斯挠挠头，“原来我有这种力量吗？抱歉。” “……你快收吧！” “好哦好哦，我在努力啦！” 大约一刻钟后，那能污染灵魂的气息才完全收敛起来，厄里那斯又变回了没有攻击性和污染性的样子。 “好啦！”他眨眨眼睛，“这样有点累，不过我会保持哒！” 月白叹气，“你保持就好。” 这家伙……以前攻击性那么弱，是因为一直有在刻意收敛自己的灵魂气息吗？ 就连术式反转，也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东西不好，内心抗拒所以一直没有学会的？ 一旦失去大部分记忆和属于人的情感，失去名为“不伤害其他生命”的束缚，他就成了最可怕的天灾…… 这种污染能力，和时间湮灭的能力，有多少生物可以抵挡？ 看着厄里那斯蹦蹦跳跳下山的背影，月白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 看似靠谱纯善的人，本质是个不靠谱纯善的天灾…… 算了，反正过两天他的记忆和情感就回归了，到时候就变回他们熟悉的样子了吧。 …… 月白没猜错。 火蝗虫完全与厄里那斯的灵魂融合，归还记忆和情感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捂住脸，大列巴无声尖叫.jpg 啊啊啊啊啊我失忆后都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第 57 章 旅行 “就是这样,我希望这些死于咒灵的人能够进入二途川。”虎杖悠雨向魔虚罗解释道，“他们并不是邪祟，至少有去往来生的机会。” “吾已知晓。”魔虚罗回答,“但,有邪祟会伪装得和他们一样。” “我会亲自分辨的。”虎杖悠雨说,“嗯……其实，伪装的邪祟和真正的灵魂是有区别的,等我总结出来,我就把这些告诉你。” 他不可能永远留在千年前，在葬灵神出现之前，魔虚罗要学会分辨这些。 “吾明白了。”魔虚罗点头。 在神社里住了很久的魂魄们终于走入了二途川。 而魔虚罗在目睹他们离开后,又回头看向虎杖悠雨。 “……怎么了？”虎杖悠雨问。 “所以……主人,汝不发疯了？” “……”虎杖悠雨噎住。 “不要提那些了！”他抓住魔虚罗的肩膀，翻面,将祂往地狱之门推，“快回去！” 远处围观的堕天：“我就说,那家伙前几l天果然是疯了吧。” 同样围观的月白：“小屁孩,不能这么说,他那叫释放天性。” 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的虎杖悠雨：“……” 你们不要再说了啊啊啊啊—— 救命，他本真的样子真的好社死！以前做龙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傻！ 虎杖悠雨并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别人眼里也很傻。 送走魔虚罗，虎杖悠雨朝他们走来，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们今晚想吃什么？” 堕天：“……你忘记自己前两天做了什么出来了吗？” “一盘紫色的肉。”月白补充道，“明明原料都很正常，你做的东西看起来跟有毒一样。” 虎杖悠雨：“……” “求求你们，不要再说那些了……”他扶额偏头,“就不能当那些不存在吗？” “不能。”堕天面无表情地回答，“你死心吧，我就是死了，被分尸了，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你的黑历史。” “……没必要，真的。” 他花了好多时间学习做人的，就不能记点的好吗QAQ “吾就不留了，我回平安京。”月白变回狐狸。 “嗯，这段时间多谢照顾了。”虎杖悠雨拿出红线铃铛，“这个，还给你。” “陪你一起送走亡魂很有意义，不必言谢。”月白摇摇脑袋，“至于铃铛，你留着吧。” “哎？” “这是神使铃，吾只有在奉稻荷神之命办事的时候，才会佩戴。”月白解释道，“平常用不着，而且吾那里还有很多。” “可是那样的话……这岂不是神使的身份象征？那我更不能留了啊！” “没事，稻荷神不会在意。”月白飘到空中，“放在你这里，当个通讯的东西，也不错。” “……好吧，谢谢你。”虎杖悠 雨妥协。 月白真的很好啊，以后见了稻荷神社，都要多供点东西给他。 月白的身影消失，虎杖悠雨收起铃铛，问堕天：“又是夏天了，想去城里玩吗？” “……不要。”堕天转身朝木屋走去。 虎杖悠雨也向那里走。 “那堕天有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我无所谓。”堕天没有看他，“你呢？是不是要天南地北跑超度别人了？” “……这不算超度吧，只能算送走。”虎杖悠雨思考，“不过……我应该是要到处跑，寻找死于咒灵的人然后送走他们了。” “……” “怎么了？” “我记得。”堕天看向他，“你学会术式反转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吧。” “是这样的啊，但是且不说我还不能完全掌握这个能力，之前，我不是答应堕天要留几l年的吗？”虎杖悠雨回答，“当然，要是你觉得我烦的话，我可以先走的。” “……你确实很烦。” “……那我……” “但本大爷需要裁缝。” “……”虎杖悠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原来……我是裁缝？” “不然呢？” “……好吧。” 他以为至少算个保姆。 几l日后，两人离开住了大半年的小木屋，再次开启旅程。 为什么等了几l天呢？因为在启程之前，虎杖悠雨花了好几l天时间给荒芜的半个山头撒上了草种和树种。 他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QVQ 因为不知道该去哪，虎杖悠雨干脆丢铜钱决定方向，是南边。 他们一路行至海边，海浪与潮汐将海岸冲刷出嶙峋的礁石。 海风扬起青年的粉发，空气中的潮气闻起来咸咸的。 一只海鸥抢走了虎杖悠雨手中的烧饼。 虎杖悠雨：啊！我的烧饼！ 堕天无情嘲笑。 他们在这里遇到一个大鱼形状的咒灵，虎杖悠雨拿它练习湮灭，最终将其祓除。 咒灵消散前吐出几l具尸骨，于海面飘荡的孤魂们自动寻了过来。 虎杖悠雨将他们送进地狱之门。踏入门口时，魂魄们双目恢复清明，向他道别。 海边的环境很美，但久居会让人难受，他们没有久待，便去往东北方。 这里有一座山，山里住了很多妖怪，误入其中的虎杖悠雨差点被抗走献给它们的大王。 最终是它们大王认出了他身上百目鬼的气息，给那几l个抗他的小妖怪罚了禁闭，并拿出好酒好肉交代虎杖悠雨。 明明有实力打扁妖怪但是就是想看热闹的堕天：呵。 那个妖怪大王表示，牠是这个山头的老大，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声大的大妖怪，实力还是有一点的。但最近后山来了个奇怪的东西，又傻又强，牠折了不少小弟。 虎 杖悠雨自然愿意帮助牠。 不出意料，后山的怪东西是咒灵，二级，没有灵智，只几l下就祓除了。 ▏本作者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妖怪大王大喜过望，甚至想把自己的亲妹妹拉来给他当老婆。 虎杖悠雨表示，谢谢，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还说，这个咒灵的实力其实并不强，但只有咒力才能祓除它，否则，以妖怪们的实力，不会打不过。 妖怪大王叹息，它们可不像人类，可以去请咒术师。 牠问虎杖悠雨，能不能多住些时间，但被拒绝了。 在去往现代之前，他不会停下旅行。 不仅仅是为了救沿途的灵魂们，更是为了多看看这个世界。 千年前的日本与现代，还有他前世的世界都不一样。 他想用双脚丈量大地，想看看属于人的风景。 他们就这样四处漂泊，看过一次次不同的日出，送走一个个迷茫的魂魄。 在这过程中，虎杖悠雨不断收集、总结邪祟与死于咒灵的亡魂的区别，以后一起给魔虚罗。 旅行一年后，堕天向虎杖悠雨告别。他觉得虎杖悠雨太烦太圣母了，让自己不舒服。 虎杖悠雨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叫他一个人小心。 堕天离开后，他又回归孤身一人了。 虎杖悠雨看着头顶的天空，太阳躲在半透明的云层后，只露出一点小尾巴。 他一直很想家。 他的家，在千年之后，有亲人，有朋友，有一个温暖的住所。 但是……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湮灭啊啊啊啊QAQ 相比术式顺转的回溯，术式反转的湮灭威力实在是太强了，否则就不叫湮灭，而是叫加速了。 将湮灭依附在骨刀上后，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切开一切牢固的，或柔软的东西。不管是石头，咒灵，还是冻得梆硬能砸死人的豆腐。 任何事物都经不起时间的冲刷，再强大的人，最终也只会归于尘土。 这就是湮灭。 但就是因为湮灭太强了，虎杖悠雨依旧不能完全掌握它。 别说穿过时间回到现代了，他现在拿这个加速一下烤面饼的进程都会时不时翻车，收获一堆黑炭。 要想回家，至少还要练好几l年吧，虎杖悠雨叹气。 所以他只能继续旅行了。 对人类来说，一个人的旅程是孤单的，但对他来说不是。 花草会同他窃窃私语，微风会引导他选择方向，灵魂会向他讲述人生经历。 这也是很快乐的事，不是吗？ 樱花树的花谢了，又开了，又谢了。 一转眼，又过了一年。 虎杖悠雨今天在一户好心人家里留宿，但在进门时，他看见一个人影在房间门口一闪而过。 “那是……？” “……啊，那是我的女儿。”房屋主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她 对外面很好奇，但她很害羞。” “这样啊……”虎杖悠雨点头。 不过…… “她的头发……是不是被别人割掉了？”他小声问。 房屋主人笑容一滞，但也没回避这个问题。 “不瞒你说，几l天前，我女儿的头发突然秃了，就像被什么妖怪偷走了一样。”他说，“你之前说你会除邪？可以帮我看看吗？” 他接纳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本就有这个心思。 “可以。”虎杖悠雨点头，“但如果有好几l天了的话……那个妖怪不一定还在。” “没事。”房屋主人拜拜手，“其实再过两个月，西子的头发就能蓄起来了，只是我担心，那个妖怪还会再偷一次头发。” “我会尽力。”虎杖悠雨说。 很多女孩子都很爱惜头发，被偷走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因为是找妖怪，房屋主人将女儿叫了出来。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个子小小的，用一块大头巾包着头。 想来是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的头发。 虎杖悠雨也没有将目光过多地放在女孩身上，只是微笑了一下，便进了女孩曾经失去头发的房间。 进去后，他咳嗽了几l下。 ……感觉这里的空气有点奇怪，好像有很多发丝缠着，呼吸的时候会呛到人。 通过能看见灵魂和妖力的左眼，虎杖悠雨确实看见了空中丝丝缕缕的线。 而那些线最集中的地方，在床头柜后面。 虎杖悠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床头柜搬开。 一拖杂乱的头发窝在这里，感受到身边空了，还转过身来看他，头发堆里有两只大大的黑眼睛。 “你……”是妖怪？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啊啊啊救命啊啊啊有除妖人啦啊啊啊——” 虎杖悠雨：……？！ 第 58 章 残烛 “……我不是除妖人……” “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我说……” “啊啊啊我要死了啊啊啊——” “……” 虎杖悠雨直接把那团头发抓住,捂住嘴。 被捂住的头发：QAQ “我不是除妖人，你冷静一点。”虎杖悠雨无奈道，“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你吃了那个小女孩的头发。” “……”头发团眨眨眼睛。 虎杖悠雨松开头发团的嘴,它立刻说：“我才没有吃！我只是想长大而已！” “长大？” “是呀是呀。”没有从青年身上感到恶意,头发团也大胆了起来。 “我是头发鬼，要收集头发才可以长大的！那个人类的头发好漂亮,我想要嘛！” 虎杖悠雨了然。 哦,是和百目鬼一样喜欢收集东西的妖怪。 “你想收集头发可以，但不能不经过允许就拿别人头发。”他语重心长地说，“尤其是女孩子的。” “为什么呀？”头发鬼眨眨眼睛。 “头发很漂亮对不对？如果我要拿走你的头发,你会不会伤心？” 头发鬼一缩,瑟瑟发抖，“呜！不要拿我的头发！” “那不就好了。”虎杖悠雨揉揉头发鬼的头顶（如果只有头发也算头的话）,“你拿了别人的头发，别人也会伤心的。” “唔……好复杂,不明白……”头发鬼的智力不足以支持它想这些。 “总之,不能随便拿别人的头发了,好不好？” “唔……”头发鬼软榻下来，变成一滩。 过了一会儿,它又“噌”地团起来,开心地说：“好呀好呀，但是你要给我你的头发！” “……嗯？” “你的头发好漂亮，好长，还是粉色的！”头发鬼在他掌心蹦跶，“我还没有收集过粉色的头发！” 要是有了这个，它说不定可以变成粉色的！或者黑粉相间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拿太多。”虎杖悠雨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来到平安时代之后，他一直没有剪发，原本勉强及胸的头发，如今已经过腰。 他早上起床时有时会坐到发梢上，然后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为自己拔掉几l根。 pang疼。 “你可以拿一十厘米。”虎杖悠雨解开发带。 头发鬼又瘫下去了。 “……最多三十，不能再多了。” “好吧……”头发鬼扭扭捏捏地爬起来，顺着虎杖悠雨的胳膊爬到他肩膀上。 它剪头发的速度相当快，虎杖悠雨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头上的重量就明显轻了。 剪下的头发没有一根落到地上，而是都被头发鬼吃了下去。 “好了！”头发鬼蹦到地上，看了看自己，“ 哇，我好漂亮！” 的确。 ?本作者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原本黑漆漆的一团头发，现在多了几l缕粉色，像是挑染。 还挺新潮的。 虎杖悠雨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嗯，又变回及胸的长度了。 “我的头发给你很多了，你要遵守约定，不可以乱拿别人头发了。” “嗯嗯！”头发鬼上下摇晃着眼珠，这应该就是它的“点头”了。 别人的头发哪有粉头发好看！它不稀罕别人啦！ “要是以后你不想要头发了，可以再来找我！”头发鬼从身体里抽出一根黑色发丝，塞到虎杖悠雨手里。 “我很乐意接管你的头发！” “……好。”虎杖悠雨收下发丝。 ……这已经是他收到的第32个妖怪信物了，而收到信物的原因……几l乎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 虎杖悠雨用发带把头发扎起来，是他最熟悉的发型。 头发鬼歪头看了他一会儿，说：“奇怪，总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嗯？”虎杖悠雨疑惑。他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头发鬼。 “啊，我想起来了！在一张纸上！”头发鬼蹦跶，“村口的一张纸上画了你，不过上面写的字我看不懂。” “……是吗。” 应该是通缉令吧。 这两年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城里，但自从被人认出是通缉令上的人，他进程时都会遮挡面孔。 想不到通缉令都传到这里来了…… 他不觉得咒术界有能力杀死自己，但如果通缉令已经传到这里的话，还是不要留宿比较好。 会给这户人家带来麻烦。 于是，在告诉西子的父亲头发鬼已经被抓住后，虎杖悠雨与这户人家告别。 今天晚上，随便找个树爬上去睡觉吧。 这几l年，他和认识的妖怪们交流了不少，用妖怪们不知道的人类知识换了结界空间的学习和运用。虽然不能像百目鬼那样做一个大院子，做出箱子大小的空间放被子衣服还是可以的。 换句话说，他其实随身带着铺盖，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离开西子的家，迎面吹来一缕冷风，虎杖悠雨打了个喷嚏。 一切都在变好。 就是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越来越差了…… 他来到村口，看向告示牌，上面确实贴了几l张通缉令，其中就有他的和堕天的。 是手工画的，和真人还有一些差距，但重点抓的很好，对比一下还真能看出是他。 因为刻意躲避，他这几l年没怎么见过别的咒术师，所以通缉令画的还是他离开平安京时的模样。不过他已经过了生长期，样貌没什么变化。 堕天的那张看起来就新很多，看样子他近几l个月和咒术界有接触。 虎杖悠雨有点担心，不是担心堕天而是担心和堕天对上的人。 恐怕受了不轻的伤然后回家族 报信吧？为了获取最新信息，一定付出了不小代价。 “看什么呢？”有人在旁边问。 “看通缉令……嗯？”虎杖悠雨转过头来。 “……堕天？”看见眼前的人，他还愣了一下。 “一年没见而已，认不出我吗？”堕天淡淡道。 “……差点，你长高了。” 长高了不止一点，本来虎杖悠雨还可以俯视他，现在直接平视了。 他记得堕天今年才刚刚十三？这不合理吧？哪怕是生长期比较早也不合理吧！照这个进程下去，堕天以后岂不是要两米往上？ ……虎杖悠雨长到一米七一就没动过了，跟定死了似的。是正常的成年男性身高没错，但他的朋友们都有一米八甚至一米九。 就连年仅十五的悠仁，都和他差不多高，以后肯定会更高。 ……他怀疑老天爷造人的时候把长身高的药水随便一泼，而傻乎乎的他以闪避max的能力躲过了所有药水。 “……你在想什么？”堕天注意到虎杖悠雨在出神。 “……在想，你或许会刷新日本的身高记录。”虎杖悠雨回答，“加油。” 堕天：……？ 一年不见，烂好人还是这么有大病。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他注意到青年的头发，看起来像刚剪的。 “怎么跟狗啃的一样。” 虎杖悠雨：“……” 他没照过镜子，只知道剪过后的大概长度是多少，还真不知道齐不齐。但不齐也没办法，你不能指望一个小妖怪的技术能堪比托尼老师。 “确实是啃的，不过不是狗啃……你这一年……咳咳，过得怎么样？”虎杖悠雨问。 “凑合。”堕天回答。 “哦……那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嗯。”堕天点头。 他本来就是刻意过来找厄里那斯的，算算时间，快五年了。 他不是没见过人死，只是那些人，都是他杀掉的，或者被别人杀掉的。他没见过缓慢走向死亡的人。 一个生命逐渐枯萎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很好奇。 “好……咳……”室外的风队虎杖悠雨来说还是有些冷了，“我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你带路吧。” “行。” 其实堕天也没有明确要去的地方，他独立闯荡一年，很自在，但也没有固定的住所。 有不少蝼蚁想攀附他，但他看不上。 本来堕天是想随便霸占这个村里的一户人家住一晚的，不过那样肯定会被烂好人念叨，他最终还是决定去其他地方。 这个村子不远处的小山丘上，有一个山寨，天天在附近的村子里打劫收保护费。所以他决定黑吃黑。 被打包丢出去的土匪们：S？ 虎杖悠雨：“……” “好了，这里可以住几l天。”堕天拍了拍身上的灰。 “……是可 以住几l天……不过，还是让他们回来吧。”虎杖悠雨扶额。 “拉回来干活？” “……算了。” 虎杖悠雨本来想说让那些土匪交代自己做过的坏事然后送去自首来着，结果堕天只想黑吃黑吃到底。 他怎么感觉有气无力呢？ “咳……把他们的武器收回来吧，别让他们祸害别的村子了。”虎杖悠雨拢了拢围巾，还是有些冷。 本来那些土匪也没多少像样的武器，随便切几l下就成碎片了。 虎杖悠雨因为冷进山寨的一个小屋里了，堕天想了想，还是抓了一个土匪回来，命令他烧火。 土匪：QAQ 令土匪松了口气的是，这个长得像怪物打人也像怪物的人没有命令他做饭，而是自己动手。 毕竟这个土匪不会做饭QVQ万一做出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他就要死翘翘了。 土匪没有怀疑那个四只手的人不会杀死自己。他身上的血腥气，不是只杀一两个人就能积累起来的。 那股血腥气，和危险的气息一起，在粉发青年离开视线范围后变不再掩饰，让土匪吓得瑟瑟发抖。 …… 堕天做好饭来叫虎杖悠雨的时候，粉发青年正在睡觉。 他紧紧地裹着被子，缩在床铺一角，双目禁闭，眉头皱着，好像是在做噩梦。 堕天并没有什么不能打扰人补觉的自觉，直接过去在被子上拍了一下，“起床，吃饭。” “……”虎杖悠雨没有醒。 “？”堕天又仔细看了看他。 只是半天时间，青年看起来更虚弱了，不似单纯的冻到，而是一直死期将至的脆弱感。 看来那个狐狸精说的是真的，最多五年，不代表满打满算五年。 堕天便没再去叫他，只留下一盘饭团就离开了。 然而，当夜空的月亮升至中天时，他感到有人在山寨外面走，便出门上前去。 山寨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水塘，可能还没有一间屋子大，水浅浅的。 粉发青年站在水里，冰冷的水没过他的膝盖，而他则仰头看着星空，眸底是星的倒映，和掩盖不住的死气。 “你在干嘛？”堕天问。 “嗯？”虎杖悠雨回过神来。 他看起来跟疲惫，又很茫然。 “我……在夜钓？” 堕天：……6。 不愧是你，还是这么神经病。！ 第 59 章 “别害怕” “你大半夜站在水池中间夜钓是吗？”堕天面无表情地问。 你说你在找死还差不多。 “呃……应该？”虎杖悠雨眨眨眼睛,尽力掩盖自己身上的虚弱。 “我最近脑袋好像有点不太清醒……”他挠挠头，“刚刚，好像有人在这里叫我。” “谁？” “不知道,可能是我太奶吧哈哈……” “……” “没事了,我回来了。”虎杖悠雨朝岸边走回来,“吵到你睡觉了，抱歉。” “你这家伙也知道……！！！” 青年直直倒下,堕天眼疾手快地接住他。 接在手里才发现,他很削瘦，仿佛比一片落叶还要轻，比一张薄纸还要脆。只是和服太宽松了,显得他身上还有肉而已。 堕天这时才真正感受到,这个能轻易抹灭半个山头生灵的人，真的要死了。 “喂,厄里那斯？！”他朝怀中人喊道。 “……”青年已经闭上眼睛。 是昏迷了，还有心跳,虽然很微弱。 “啧。”堕天皱眉,“麻烦。” …… 千里之外,平安京。 颤颤巍巍的仆人端着一盘和果子，小声道：“少主……” “滚！”黑发蓝眸的孩子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是,是！”仆人如蒙大赦,放下和果子就跑了。 五条鹤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自从神明大人来过家里后，他的实力呈指数增长，生活也越来越舒适。现在的五条鹤，已经是五条家地位第二高的人。甚至在一些事务上，他的权力比家主还要大。 但他最近很不开心。 他已经几年没有见过神明大人了。 神明大人只出现过短短几天，在将他带到阳光下后便匆匆离去。 但那个身影,深深地刻在五条鹤脑海中，随着时间的沉淀，愈发清晰。 祂的声音是那么温柔，祂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只要回忆起来，五条鹤就感到无比的幸福。 他是被神明眷顾过的孩子。 但是……但是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神明大人了……就连家族里其他人，也对神明大人的事讳莫如深。 数年来的教育告诉他，做人不能贪心，能获得神明哪怕是一眼的垂怜，他就该满足了。 但他真的好想再见一次神明大人，哪怕只有一次…… 近几日，五条鹤更是有奇怪的危机感，好像有直觉告诉他，再不见见神明大人的话，以后就都见不到了。 这样想着，他做直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黑白的眼珠。 “百目鬼。”他唤到。 这是曾和神明大人在一起居住的妖怪的分/身，神明大人离开后，他从百目鬼那里薅到的。 “干嘛？”眼珠睁开，飞起来。 “我想见神 様。”五条鹤说，你知道他在哪吗？??[” “……这是你第3571次说想见他，如果只算近一个月的话，是第627次。” “但我有不好的预感！我要见神様！”五条鹤急了，“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 “本小姐确实可以知道。”毕竟她有一只小眼珠在那里。 “但本小姐的定位可是一次性的，给你用了，以后他遇到危险怎么办呢？” “我去咒具库拿咒具，送给神様！”五条鹤站起身，“那样，神様就不怕危险了！” “……好吧，你这一天天念叨的我耳朵都要起茧了。”百目鬼无奈，“不过你随便拿咒具真的可以吗？话说你家里人呢？” “他们一个月前就不见了，就留家仆和女眷在家里。”五条鹤回答，“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先等等，待本小姐定个位。” “好。” “……” “……” “怎么样百目鬼，定位到了吗？”五条鹤憋不住。 “六眼小孩，出事了。”百目鬼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平静，“想见你的神様的话，送一个房间给我，我给你开门。” 五条鹤：？！！ …… 与此同时，虎杖悠雨那边。 堕天刚把青年放到床上安顿好，就听见外面传来的窸窣声响。 他：？ 不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现在的季节也不会到处是小动物。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察觉到陌生的咒力。 是他被厄里那斯的神经病传染，产生幻听了？ 堕天走出门，四处张望了一下。 什么也没有。 突然，他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堕□□一旁躲开，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轰然爆炸，房屋立刻化为灰烬！ “咳…咳咳……”虎杖悠雨也在这大动静中醒来，但头还有点晕，搞不清状况。 “快躲起来！”堕□□他喊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地面上出现猩红的繁复咒文，带着浓浓咒力，铺满了整个山头。 附近的树木、屋舍后，都露出一个个人影，是世家的咒术师们。 是包围。 而包围圈的中心、咒文法阵的中心，赫然是虎杖悠雨。 …… 【现代】 随着一声爆炸，一间神社化为灰烬，躲藏在远处的神职人员们瑟瑟发抖，而狐耳的白发男子站在废墟之中，看着前方。 他的衣服有些许破损，嘴角挂着献血，但他是笑着的，甚至有点癫狂。 “哈……你再找，也不可能找到他！”月白肆意地笑着。 “所以你知道他在哪。”五条悟不笑的时候，周身气场无比可怕。 他没有直接抓住月白，而是用无下限箍住了月白的脖子，逐渐收紧。 “说，他在哪里。”他苍蓝的眼眸无比平静，但聪明的人能一眼看出那平静之下的波涛。 “咳……就算…告诉你……你也见不到……”月白的喉咙赫赫作响。 “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的……他在哪里…你早就知道了……”月白依旧笑着。 【千年前】 数不尽的术式和咒具将堕天牢牢束缚住，而虎杖悠雨被锁链贯穿手心，半吊在空中。 “交出地狱之门，还可以给你全尸。”一个头发花白的世家长老说。 “不可能……”虎杖悠雨虚弱道。 从前两天起，他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仿佛偷来的光阴被神明拎着要还回去一样。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用出湮灭。 但地狱之门，是不可能交给任何人的，哪怕是御三家。 地狱之门是逝者去往三途川的必经之路，只有鬼使和神明，还有魔虚罗认可的人召唤时，才会出现。 那是往生之门，亦是生死之门，他不允许有人利用地狱之门做苟且偷生之事。 “不用跟他废话，把他杀了，地狱之门不见开了吗？”另一个中年人说，“他还能不去三途川不成？” “有道理，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咒术师们同仇敌忾，仅仅是为了共同的利益。 利刃刺穿虎杖悠雨的心脏、腹腔、肩膀。 他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试图用回溯治疗自己。但这法阵是专门针对他的，没有对应的咒具，无法使用咒力。 身/体很痛，很冷，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了…… 在朦胧之中，他好像听见有孩童的呼喊。 “神様！” 模糊不清的视野中，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推开周围的咒术师，踩过散落在地上的咒具，朝他奔来。 “神様！”那孩童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像是在哭。 【现代】 “我不知道。”五条悟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的……哈哈哈……”月白喘着气，“五条……你知道你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吗…… “今年，你二十八岁，是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 “十年后，你三十八岁，你有了妻子和孩子，你的生活很充实，没有人来招惹你，也没有人敢与你为敌。 “二十年后，你四十八岁，岁月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你依旧是其他咒术师目不可及的人。 “三十年后，你五十八岁，你逐渐离开咒术师们的视野，在高专做全职教师。 “五十年后，你七十八岁，你已经很少做任务或带学生了，但咒术界后辈人才辈出，你从不用担心咒术界的未来。 “六十年后，你八十八岁，接近耄耋之年的你依旧精神饱满，时不时会出门转转，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你时常会回忆自己的过去。但时间 是回不去的，你只能被推向未来。 一百年后，你的墓前，有鲜花，有贡品，有无数尊敬的后辈在传颂着有关你的传说。 ⒊想看洛觞泪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吗?请记住[]的域名[( “多么完美、多么令人羡慕的一生啊。”月白笑道，“那你知道，虎杖悠雨的一生是怎样的吗？” “闭嘴。”五条悟气息有点紊乱。 “今年，你二十八岁时，他十八岁。他正处于最有希望的年纪，他是明媚的太阳，他是盛开的鲜花。人们簇拥着他，关心着他。他是只要存在，就会向周围无差别散发善意的人。” “我叫你闭嘴！”五条悟低吼。 “十年后，他十八岁；二十年后，他十八岁；三十年，四十年……一百年后，他依旧十八岁！” “轰——”月白被重重砸在废墟之中。 但这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并不能影响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如朝露般的人啊，已经死了啊——”他笑着，仿佛是在嘲讽五条悟的无能为力。 “不。”五条悟走过来，“他没有死，没有死……你知道，他到底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我确实知道他的尸骨在哪！”月白站起身，朝人勾手。 “来啊！有本事，就彻底打败我，我可以考虑要不要把他的尸骨给你哦。” 【千年前】 五条鹤闯进法阵时，在法阵四周坐镇的咒术师还有一些骚乱。 有人出手想拦住他，但他哪怕被划伤了腿，也没有停下奔向神様的脚步。 咒术师们认出那是五条家的六眼。 “神様！”小小的身影跑到浴血的青年面前。 “……小鹤……”虎杖悠雨认出了他。 “神様，神様……呜呜……”五条鹤止不住地哭，哭得比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厉害。 百目鬼把他带到了最近的传送门，然后，他一边跑一边用着不熟练的瞬移，来到神様面前。 但神様已经奄奄一息。 “不，神様……”五条鹤抓着他的衣服下摆，“神様，神様你不会死的对不对，神様……呜呜呜……” “小鹤，别难过……”虎杖悠雨用尽量轻柔的语气安慰着他。 “没事的……小鹤…………我…不会真正离开…… “你知道吗……其实…每个人，都是星辰……我们…从宇宙中来……最后…会化为尘土，回到宇宙中去…… “你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当你长大…你会发现……世界是…如此浩大……与之相比…你我的相遇相识……不过是沧海一粟…… “我只是…万千星辰中的一颗……而你面前……还有整个宇宙……” 他看着五条鹤，还有远处被困着的堕天，挤出一个苍白的笑，说： “别害怕。”！ 第 60 章 希望 “不,神様，神様……” 五条鹤紧紧抱着神明。 神明垂眸看着他，温柔的眸底,却是渐渐归于死寂。 神明的血染红他的衣襟,将他染成同神明一样的颜色。 “……神様……” 神明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 五条鹤呆呆地跪倒在地上,泪水横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様…神様…… 他的神様,永远地沉默了…… 附近的咒术师们并没有任何同情,或是悲伤。 “终于死了，太能撑了。” “地狱之门呢？” “把那个六眼小子拽过来！” “等好久了，地狱之门的影子呢？！” “够了！”堕天嘶吼。 烂好人死了,被他热爱着的人类杀死了。 他的愤怒如同燎原烈火,磅礴的咒力将捆住他的咒具和咒术师全部震开！ 他的眼中只剩癫狂。 极端的情绪下，他似有领悟,双手结印。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无尽的黑暗与巨大的神龛出现，所有的咒术师,都在顷刻间化为碎片。 唯一没有被溅上肉块的,只有破损的法阵中心。 五条鹤还在抱着神明的尸体哭泣。 堕天喘着粗气,结印的手缓缓放下，领域也逐渐消散。 他一步步向法阵中心走去,身/体因受伤和咒力透支传来撕裂的疼痛。 “把他给我。”堕□□五条鹤说。 五条鹤还在哭,但他没有松手。 “不……不给……” “找死。”堕天调动刚刚恢复一点点的咒力，向五条鹤发了一发斩击。 五条鹤用无下限将斩击挡住，伸开双臂拦在神明的尸骨前。 “不会让你带走神様的！就是因为你，神様才死的！”他的眼泪鼻涕还在流，看起来无比狼狈弱小。 “明明是你们！”堕天再次暴起，“是你们这群咒术师！” 虽然烂好人本来就要死了…… 但他应该安安静静地死去,应该被完整地安葬，应该长满整个坟墓的鲜花…… 而不是像这样，被人抓住，被人虐杀！ “不，不是我……”五条鹤有些站不稳，“我没有……我没有害神様……” 可即便他一次次地念着，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 [就是你害了神明大人。] [如果没有你，神明大人不会进入咒术界的视野，也不会被围剿。] “我…我没有……”五条鹤终于站不稳，跌倒在地。 六眼依旧在给他灌输周围的信息，但他的大脑是空白的。 “呵。”堕天不屑，伸手去捞虎杖悠雨的尸体。 但他的手被一束 光芒打开，一阵狂风吹过，尸体就已不见。 抬头一看，那令人烦躁的狐狸精正抱着尸体，飘浮在空中。 “给我下来！”堕天怒吼。 “怎么，下来，把厄里那斯君给你吗？”月白微信道，“你要他的尸体做什么，你想诅咒他？” “呵，和你有什么关系。”堕天双手结印，“放下他。” “别装模作样了，你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咒力支撑第一次领域展开。”月白淡定道，“他的尸体，我带走了，再见。” 月白抱着尸体消失，堕天愤怒地向他之前站的地方发射斩击，却什么也砍不到。 空中传来月白遗留的声音： “当然，你们尽可以诅咒他，如果你们足够自信，觉得自己的诅咒能起效的话。” …… 在咒术界，任何情绪都可以是诅咒。 狠，惧，甚至是爱，都可以。 但没有人能够诅咒虎杖悠雨了，他本就不是凡人，月白很清楚。 …… 【现代】 “喂……虎杖同学……”黑发斜刘海的男生正在小心翼翼地打电话。 “啊，是吉野君？”电话中传来少年的声音，“怎么了，你听起来有点不好？” “虎杖同学，我，我看见一个可疑的人，他把电影院里的人变成了怪物……” “哎？！你等等，你先待在安全的地方，我马上来！” 虎杖悠仁叮嘱了几句，挂掉电话，对旁边的金发人挥手道：“娜娜明！我有个朋友好像遇到咒灵了！” 虎杖悠仁是几个月前认识吉野顺平的。 当时，他哥哥跟他说，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想要锻炼体能，问他能不能帮帮忙。 虎杖悠仁当然非常乐意。而且，在认识吉野顺平之后，他还惊喜地发现他们的兴趣爱好很合得来。 于是，一来一去，他们就成了好朋友，时不时会联系，或者聚一聚看电影。 哥哥神隐的事，他还隐瞒着，没有告诉吉野君…… 不行，不能再想这么多了！ 虎杖悠仁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现在首要的，是确认吉野君有没有遇到咒灵，周围还安不安全！ …… 【千年前】 和室的装饰繁复而华丽，但只点了一只小小的蜡烛，将华贵的景象都藏在了阴影里。 昏暗的灯光下，榻榻米上的青年皱了皱眉。 片刻后，他睁开双眸，左眼是海水般的蓝，而右眼是绣球花般的紫。 “……” 虎杖悠雨茫然地眨了眨眼。 发生甚么事了？ 他晃了晃脑袋，记忆逐渐回笼。 哦，他好像又死了来着……嗯？ 身下是柔软的床褥，那布料的触感无比真实，像是活人能触碰到的东西。 虎杖悠雨坐起身，借着 昏暗的烛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是他作为人类的双手没错，也不像别的灵魂那样是半透明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抓到被子。 难道他没死？虎杖悠雨挠挠头。 这时，一旁传来滑轮滚动的声音，和室的门打开，狐耳狐尾的男子走进来。 “月白？”虎杖悠雨看向他。 “嗯？醒了啊，恭喜，厄里那斯君。”月白笑眯眯地说。 “谢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要先到个谢。 “我记得我好像是死了？那现在的情况是……？” “嗯，现在的情况是，你变成鬼了。”月白点头。 “啊……”虎杖悠雨愣了一下。 “那……这里是哪？” “三途川的一个地方。”月白向他伸出手，“能站起来吗？” “嗯。”虎杖悠雨没有借助月白的手，只自己站起身。 他的行动和活着时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就是觉得自己有点轻，还有……嗯？ “这是？！”虎杖悠雨看着甩到自己身前的东西，惊讶。 那个东西是灰白色的，一节一节，仿佛是…… “我长尾巴了？”他把那个东西抱住，拎到眼前细看。 “……噗。”月白憋不住了，“不光是这个，你摸摸你头顶。” 虎杖悠雨顺着他说的做了后：“……？” “我不光长了尾巴，还长角了？”他露出宇宙猫猫头的表情。 “那我现在还是人形吗？” “是。”月白笑够了，捞来一面小镜子给他。 “你现在是鬼，呈现出的，是你最喜欢的样子。看来，你很喜欢自己的尾巴和角啊，厄里那斯君。” 虎杖悠雨接过镜子看了看。他的身形、面容，都是虎杖悠雨没错，只是头上多了一对水晶般的蓝紫色龙角，身后多了一条长长的骨尾。 这个他认识，这是他前世，作为“魔龙厄里那斯”时的尾巴和角。 不过，他又死了的话，应该说是前前世，或者生前的前世？ “我确实喜欢这个，想不到还能再次见到。”他放下怀中的尾巴，让它自然地耷在榻榻米上。 “看来你对自己的变化接受良好。” “嗯……不良好也没办法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当灵魂了……”虎杖悠雨回答，“对了，我死了多久了，几天？” “是几十年。”月白说，“过了很久了，你在人间认识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这样么……那小鹤和堕天呢？” “别提那两个。”月白走到桌边，点燃其他蜡烛。 和室内瞬间亮了，虎杖悠雨眯了眯眼，但很快适应。 “他们俩，都疯得挺彻底的。”月白在小桌前坐下。 “疯？”虎杖悠雨在他对面坐下，有点惊讶。 “你死后，堕天学会了领域展开，杀了在场的全部 术式，只有五条鹤和你的尸体幸免于难。” “……啊？” “他成了诅咒师，没过几年，便成了咒术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强者，人们称他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后来他把自己作死了，力量和灵魂分成一十份，变成特级咒物被封印起来。” “……”虎杖悠雨有一种怅然的感觉。 “……其实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堕天还是很收敛的。”他有点心虚地低下头，“我有在尽力教他为善……我不该离开得这么早的。” “和你无关，他是天生的坏种。”月白给他倒了杯茶，“你不知道吧，他遇见你之前，就杀过不少人了。而且他最喜欢的，就是弱者在自己手下挣扎的模样。” “……有点意外，但好像又有点合理。”虎杖悠雨喝了口茶，有点苦。 “那小鹤呢？” “那个孩子啊……在你死后，他就成了五条家的家主，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麻木地成长、变强、祓除咒灵、娶妻生子。然后在自己四十岁生日那年自杀了。” “……他……最强的时候，是四十岁么？” “对。” “……” 平安时期的六眼，巅峰在四十岁。 原来，不是他用四十年琢磨透六眼并成为最强，而是他只活了四十年。 “……那我现在，该去哪？”虎杖悠雨有点迷茫，“我的尸体还在吗？” 问完这句话，他就觉得有些搞笑。 哪怕身/体本质趋向于魔龙厄里那斯，他生前也只是个人类罢了。人的尸体怎么能保存几十年呢？ 谁料，月白却是点头。 “我将你的身体带到三途川了，就在隔壁，要看看吗？” “要！”虎杖悠雨没想到，还真能看到。 他们来到隔壁的和室。这个和室由一面屏风隔成两半，他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光秃秃的床板，上面放了一具骨架。 “……啊……”虎杖悠雨愣神。 的确，是他想多了，几十年，确实只剩骨头了。 “这是你的骨头。”月白指了指骨架，“看见自己的尸骨，感觉如何？” “……还行，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曾经看着自己的魔龙尸骨过了几百年，现在看着自己的人类尸骨，这感觉还挺久违的。 “你的尸体很特别，为了防止被别人利用，我把它搬来了。”月白说，“……不过还是出了点意外。” “嗯？” “你的血肉自发聚起来，脱离骨架，变成了一个球。”月白指指屏风后面，“在那儿。” 虎杖悠雨好奇地走过去。 然后，他睁大了眼睛。 那球型的不明物体，他是那么的熟悉。 “美露莘？！”他脱口而出。 “……什么？”月白疑惑。 “是一只未出生的美露莘！”虎杖悠雨很开心，眼睛都放光了，“我要有新的女儿了！” 月白：……？？？！ 第 61 章 葬灵 “……等下,你说清楚些。”月白狐疑（真），“什么是美露莘，什么又叫‘新的女儿’？” 厄里那斯还有别的女儿吗？女儿她妈是谁？ “美露莘是一种美好的生物。”虎杖悠雨眼睛亮亮的,“她们从我的尸骨中诞生,是我最珍贵的女儿。” 月白听到这话,琢磨了一下。 最珍贵的女儿吗…… 看来，因为是从厄里那斯血肉里出生的,虽然和常见的繁殖方式不同,祂还是将其视为后代了。 于是月白问：“那这个女儿，你准备怎么办？” “……”这可把虎杖悠雨给难住了。 其实，在转世之后,他就没想过还能再见到美露莘。美露莘是独一无二的,只存在于枫丹的生物，不会到其他世界来。 或许是因为他生前的身/体被灵魂同化了,或者是因为灵力妖力咒力之类的，又或者是几者共同作用的结果。 又有新的美露莘要诞生了,虽然看起来只有一只。 这完全是一个意外之喜,所以他根本没想过以后怎么办。 “我以后要是转世了,还能回来见她吗……”虎杖悠雨弱弱地问。 “……你不用转世。”月白告诉他。 “……啊？” 不用转世是什么意思？ 月白解释道：“一来，你的灵魂过于强大了,孟婆汤压不住你的记忆,奈何桥也扛不住你灵魂的重量。 “二来……你没感觉到么？” “……”其实，虎杖悠雨从醒来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他是一个独立的灵魂，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为他传输力量，这种传输是微小而不可见的，所以他暂时无视了。 “你救了很多亡魂。”月白说。 “或许你不知道,来到三途川后，灵魂们会记起一切，包括全部的前世和今生，和死后灵魂经历的事。 [“我想起来了！” [“天啊，有人救了我！”] “他们在来到三途川后便记起了你，感激着你，将你视为神明。” [“那个人也太好了吧，呜呜……” [“不可能！那怎么会是人呢，明明是神啊！” [“对！那是神明大人，专门来救我们的神明大人！”] “他们将你的事迹告诉其他灵魂，而这些灵魂们尊敬你，祝福你，并信仰着你。” [“谢谢您，神明大人。” [“愿神明大人永远喜乐。” [“神明大人会一直活下去的。” [“神明大人，谢谢您，谢谢您……”] “你知道的，日本神明很多，都是因人的信仰而来。 “而获得了亡魂们信仰的你，已经是神明了。” 是逝者的神明，倍受爱戴的神明。 “……我…成了神明？”虎杖悠雨愣愣的 。 他两世都见过神明。 在他记忆里，神明是强大、高贵的，是人类的保护者和指引者。 存在即天灾的自己，和“神明”这个词完全搭不上边。 “不用自谦，厄里那斯君。”月白拍拍他的肩膀。 “就连不入流的小鬼都能自称为神，帮助千万亡魂、被他们虔诚着信仰的你，为什么不能成神？” “……好像…有点道理……但我不是很明白……”虎杖悠雨有点茫然，“那…我的神位是什么？” “葬灵。” “……” 虎杖悠雨沉默了。 原来，他就是葬灵神。 从意外来到千年前开始，他就避免和大人物接触，甚至连名字都用的前世的名字，以免干扰到历史。 结果，他早已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了吗？ “我知道了……”他说。 “等等，那我现在是不是不能被人类看到了？”他突然想起来。 “现在还不行，不过你可以用神力或咒力做一个躯体。”月白说，“其实有不少神是以鬼之身成神的，他们去凡间时，都会给自己做个身/体降灵。” “原来是这样啊……”虎杖悠雨伸出双手，心念一动，神力和咒力分别出现在两只手上。 “不过我居然还有咒力吗？”他很好奇，“我还以为咒力是跟随身/体的，原来是依凭在灵魂上的吗？” “嗯……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你很特殊，也可能是别人也这样吧。”月白毕竟不是咒术师，对这些并不了解。 “不过你保留咒力也是好事，会方便很多。” “？为什么啊？” “除了神明本身的职责，高天原不让我们随便对人使用神力。”月白向上指了指，“被发现的话，可能会受罚。 “不过咒力将没有这种困扰了，毕竟这种力量连普通人都有。” 只是有多少、能控制多少的区别罢了。 “我明白了。”虎杖悠雨点点头。 “所以，对于这个还没出生的美露莘，你打算怎么办？”月白又绕回之前的话题。 “……”虎杖悠雨看向那个肉茧。 红色的茧上有肌肉与血管的纹路，但没有血腥味，一动不动，很安静。 虎杖悠雨把手放上去，能隐约感到茧中血管的搏动。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留在这个时间点，和美露莘一起等待千年，直到他在现代消失的时候再出去。 第二，带着美露莘一起穿越时间，回到现代。 “……” “月白，有没有什么神术，可以推迟她的降生？”虎杖悠雨问。 不管是让美露莘与自己一同等待，还是带她一起跨越时间，都太自私了。 美露莘是长生种，但她就像最普通的孩童一样，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和羁绊。 穿越时间是不稳定的 ，他不能确保自己一定能携带一个人，并保证他们都能安然无恙。 有啊。月白回答，让物体的时间静止，有的神明会拿这个来保鲜贡品和植物。 ?想看洛觞泪写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 61 章 葬灵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做得比他们更好。毕竟你的力量就是时间嘛。” 虎杖悠雨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但他要先练习好，才能给美露莘用。 “那便先这样了吧，你的女儿看起来还要很久才能出生，不急。”月白说，“这里是你的神社，要出去看看吗？” “？我已经有神社了吗？” “亡魂们给你修的。”月白回答，“这些年，魔虚罗根据你给的‘识别技巧’放过了不少死于诅咒的人，其中就有优秀的工匠。 “有的灵魂会因为执念不过奈何桥，他们把你的事迹传了出去，那些工匠吗就自发给你修神社了。” “这样么……他们还在吗，我想谢谢他们。” “已经去投胎啦，不过那些人生前没作过恶，又给你修神社积了德，下辈子会过得很好。” “嗯。” …… 月白带着虎杖悠雨，在葬灵神社里转了一圈。 因为是在三途川，这里没有太阳，天空永远是黑漆漆的。但神社中有烛光和鬼火，照亮了道路和屋舍。 只能说，不愧是优秀的工匠们，这个神社修建得有模有样，其他神社有的他都有。 哦，没有神官和巫女，而是有几个自发留下来打扫神社的灵魂。也没有阳间的花草树木，但是有大片大片的红色彼岸花。 “这里……跟漂亮。”虎杖悠雨感叹道，“……其实我用不了这么大的神社……” 就算成了神，他也没有什么活人信徒啊，修这么大真没必要。 “我已经叫他们收敛了，本来他们还想建现在的两倍大呢。”月白淡定地说。 “……好吧。” 工匠们好热情。 他们来到神社大门口，鸟居之外是无尽的彼岸花海，有数不清的灵魂们在黄泉路上走着，天空上的云与雀如同浮世绘的画卷。 这就是是三途川的模样啊…… 而就在这时，虎杖悠雨看见，鸟居下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耷拉着脑袋，背对着神社，靠在鸟居的柱子上。 仿佛是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他转过头来。 苍蓝是眼眸闪烁着欣喜，他快步向虎杖悠雨跑来。 “神様——” 虎杖悠雨接住奔来的小团子，有点惊讶：“小鹤？你怎么在这里？” “这家伙死了之后就没去投胎，赖在这里不走。”月白淡淡道，看起来对五条鹤很不满。 “我要等神様！”五条鹤仗着自己外貌小，窝到虎杖悠雨怀里，“小鹤好想神様……” 几十年前…… 空旷安静的和室里，跪坐着五条家的少主，不，是新任家主。 他微微仰 着头，双目没有神采，桌上的和果子也没有动过。 一阵风吹过。 “哦，在自暴自弃吗？”狐耳男子出现在和室里。 正在发呆的五条鹤愣了一下，才看向他，“……你是……带走神様的人？” “是我。”月白笑眯眯回答，“你叫他神様啊，怎么，你是他的信徒？” “我永远信仰神様。”五条鹤平静地说。 “既然如此，我要替他来拿一样东西，也可以吧？” “神様还活着吗？！”五条鹤的眼中突然有了生气，仿佛枯死的花重新绽放一般。 “神明不会死。”月白说，“但他不会想再见你了。” “……”五条鹤垂下头。 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神様……想要什么都可以……” “哦？要你的眼睛，也可以吗？” “噗呲——” 五条鹤的眼眶流着鲜血，他伸手递出自己的眼球。 “……”月白以扇掩面。 “哈……你还真是舍得。” 他接过眼珠，按回五条鹤眼眶里，用神力治好。 “不过开个玩笑，我对你的眼睛没有兴趣。”月白说，“我要替他拿的，是一副能够掩盖自身气息的面具，在你家咒具库里。” “好。”五条鹤没有过多的表情，站起身，“跟我来吧。” 他们去往咒具库，一路畅通无阻。路过的家仆和剩下不多的侍卫们，都向他们行礼，甚至跪拜。 而他们心中也在震惊，为什么，家主大人的眼睛在流血。 五条鹤没管他们，只是径直从咒具库里拿了面具，还拿了很多其他的高级咒具。 月白只要面具就可以了。而后，他转身离去，没有留下一片影子。 “……”五条鹤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直到夜晚的寒冷刺激到他的身/体，直到有仆人壮着胆子来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没事。”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漠强大的少年家主。 仿佛那个可以为神様付出一切的卑微者不是他一样。 …… “小鹤……”虎杖悠雨无奈地安抚怀中的小团子，“久等了，别伤心了。” “小鹤不伤心。”五条鹤在他手心蹭了蹭，“只要能再见到神様，小鹤愿意永远等下去。” 旁边的月白：“……” 孙子都有了还装小孩，不要脸。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 “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小鹤。”他已经决定想办法回现代了。 “你还是去转生吧。” “可是小鹤想待在神様身边。”五条鹤委屈巴巴，“在神様走之前，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好吧。”虎杖悠雨永远受不住幼崽的委屈眼神。 “妈妈，别被他骗了，他死的时候都四十岁了。”这时，一旁传来女孩的声音。 虎杖悠雨看去，“百目？” “昂。”百目鬼走过来。 “你怎么也在这儿？”虎杖悠雨疑惑。 “我带她来的。”月白说，“她很闹。” 百目鬼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因为空狐说妈妈快醒了嘛，反正人间也无聊，我还没来过三途川呢。” “……万一你回不去了怎么办？” “无所谓，反正我本来就是妖鬼。”百目鬼并不担心。 “……”虎杖悠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说了！妈妈，我饿了，我们去偷吃其他神的贡品吧！”百目鬼蹦跶。 “哎？” “你的贡品都是死人贡的，空有皮囊没有实质，根本没有灵魂！我们去吃别人的贡品去！”百目鬼说。 “可以和稻荷神交换贡品，她神社多，吃不完。”月白提醒道。 虎杖悠雨：“……？” 好家伙，原来葬灵神喜欢偷吃别的神的贡品是你们教唆的。 然而后来，和别的神交换贡品后，虎杖悠雨表示：真香。！ 第 62 章 归家 多年后,三途川，葬灵神社。 红色黑洞从神社中央出现，头戴面具、身穿繁复和服的人从中走出。 他四处看了看,轻车熟路地走到庭院里,问打扫院子的鬼魂：“叨扰,现在是什么时候？” 那鬼魂见到他，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行了一个古礼。 “回葬灵神大人,我死时是公元1998年，现在过了有两年了。” “嗯。”葬灵神点头，“辛苦。” 告别鬼魂,他来到自己的卧室里,摘下面具，在榻榻米上坐下。 虎杖悠雨长出一口气。 好累……这次用力有点猛啊,直接到二十一世纪了。 事情要从千年前说起。 千年前，他成为葬灵神后,又做了很多事。 他凭借自己神明的身份接触了地府,阎魔大王非常大方的表示他可以差使普通鬼使们。 后来他又按照新神的礼节,拜访了稻荷神，还有其他的一些神明,花了不少时间。 再后来,他接管了一段时间的地狱之门，并将分别灵魂与邪祟的方法完善，交给魔虚罗。 自此，他才能正式启程。 月白说，他不必担心自己因失去信徒而消失。一来，他的灵魂足够强大；二来,他的信徒本就是逝者，而人到达三途川便会记起前世，所以他的信徒数量永远不会清零。 于是他放心地尝试穿越时间。 中途出过一些……嗯，无伤大雅的小差错，但没有关系，他还是离现代越来越近了。 这次是他第十二次穿过时间，从十八世纪直接到了二十一世纪。 算了算，他成神后自身经历的时间，其实只有几年。 在人可以来往于时空中时，时间的定义也模糊了起来。 说起来，这一年，好像是“他”出生的那年来着？ 虎杖悠雨心念一动，走向隔壁的和室。 这里曾盛放着的他的骨架，早已被他做成咒具收起来。现在，床板上放着的，是他用神力和咒力为自己做的躯体。 虎杖悠雨脱掉和服外套，魂魄变得半透明，躺入肉身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动动手指，张开眼睛。 这具身体和他生前没有任何区别，咒力、五感都没有变，尾巴和角也没有露出来，样貌也保持在他十八岁时。 可以避免解释为什么他离开了几天就长了好几岁之类的。 虎杖悠雨从床板上下来。 一开始，他还因为实体身体比灵魂沉，有点手脚不协调。但很快，他就适应了。 在和室里走了两圈，嗯，非常好，连他自己都能骗过去。 来到美露莘的肉茧前，他眼神温柔，轻轻地拍了拍时间静止的茧。 “爸爸去人间一趟，然后就回来陪你。”他柔声说。 “……”茧没有回应，或者说，未出生的孩子本就不会 说话。 但虎杖悠雨依旧开心。 他穿上一件狩衣外套，戴好面具，便打开地狱之门，去往人间。 …… 小院子是安静的，微风轻吻草地，夕阳在天边打哈欠。 白衣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这里。 他朝窗内望了望……窗帘拉上了，啥也看不见QAQ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好吧，要不还是回去吧…… 说起来……他记得，妈妈在怀着悠仁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然后头上就有了缝合线。 那时他还不能看见灵魂，现在回想，是那个曾经害过他的脑花占据了妈妈的身体。 要提前解决掉脑花吗？他曾这样想过。 思考过很久后，他得出答案，不能。 他在阎王那里偷看过生死簿，根据上面写的，他的母亲会在那场车祸中身亡。 那是既定的意外事故，这场生死不可随意修改。也就是说，如果脑花没有了，悠仁会和母亲一起死去。 而在悠仁出生后，脑花依旧不能死。 这涉及到时间悖论了。 如果脑花没了，未来的“他”就不会被袭击，也就不会去千年前，不会成为葬灵神，就没有葬灵神来解决脑花，而这样脑花又会活下来。 搞不好会时空混乱掉。 “哎……”虎杖悠雨叹气。 这时，门打开了，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像是要倒垃圾。 他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穿着奇怪的人，愣了一下。 “……你是谁？” “嗯？”虎杖悠雨朝他看去。 那男子一头粉色短发，样貌年轻，和他有几分相似。 是他和悠仁的父亲。 是很久没有见过的亲人啊……虎杖悠雨微笑。 不过虎杖仁并不能透过面具看到对方的表情，他只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是又好像没有恶意。 “我是神官。”那个人说。 “你……在不久前，有了一个孩子，对吧？”虎杖悠雨说。 “你想干什么？”虎杖仁眯起眼睛。 他可不信什么神啊鬼啊的，在他眼里，这个奇怪的家伙更像是骗子。 然而奇怪的家伙说：“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说，那孩子与常人不同。 “他生而知之，你们可以多信任他一些，不用为他担心。” “……谢谢？” 虎杖仁更不理解了。 戴着奇怪的面具跑到他家里，就是为了夸他家小孩？ 然而还不等他多问，眼前人变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虎杖仁手里的垃圾袋掉到地上，他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 人呢？ 当其他答案排除时，剩下的就算再离谱，那也是正确答案。 惊讶疑惑的人跑回屋里，喊：“爸！我刚好像遇到真神官了baba……” “天还没黑呢就说梦话，还不快去给我孙子泡奶粉！”虎杖倭助一个手刀敲在儿子头上。 “哎呦！爸你打我干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那我还是神仙他爷爷呢！快去泡奶粉！” …… 虎杖悠雨并不知道自己亲爹被爷爷打了，还被爷爷无意中道出真相。 他把肉身在床铺上放好，来到茧前，解开了时间静止的封印。 他的心中只剩下喜悦，与释然。 此后几年，他只要等美露莘出生，和美露莘一起生活，直到他在2018年消失的时间点，就可以了。 … …… 十八年后，2018年。 金发男子用领带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擦不掉，领带也是沾着血的。 他已经在加班了…… 七海建人一想起那个让他加班的咒灵，就气得很。 回头和五条悟说一声吧，顺便要加班费。 这样想着，他走出下水道，然后骤然顿住。 “……虎杖君？”七海建人这样说着，身/体却是肌肉紧绷。 因为面前的“虎杖悠雨”，咒力波动并没有改变，却穿着和现代完全不符的服饰，还透露着一股奇怪的陌生感。 “……”虎杖悠雨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七海建人。 他因为照顾几年前出生的美露莘……不小心来晚了一段时间。 他一边念叨着希望自己没有名义上死亡，一边找了个下水道门口传送出来，准备走小路回家换衣服。 结果就遇到了七海建人。 “你为什么钻下水道？”/“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 七海建人：“……”他没有故意钻下水道！ 然而虎杖悠雨明显是误会了，还满脸歉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抱歉，饭后无聊来下水道散步很正常，我会当作没看见的。” 七海建人：“……”你要不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彳亍。 刚刚那股陌生感一定是他打架时太紧张了，脑子有点抽风。 悠雨依旧是熟悉的悠雨，关心人但脑回路清奇。 “我遇见了咒灵，刚刚结束战斗。”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虎杖君怎么在这里？” 他记得，虎杖悠雨已经“神隐”好些天了。 “……啊……我说我去神道那里参加一个神秘仪式了，你信吗？”虎杖悠雨有点心虚。 成为葬灵神的过程……怎么不能算神道仪式呢？ “……” 他不信。 夏油杰在收到“手环佩戴者心跳停止”的信息时，直接炸了律所的玻璃门冲出去。 他可是在现场的。 虎杖悠雨也知道七海不会信，就丢了团咒力治疗七海建人身上的伤口，同时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拜托了！请不要把我突然出现在 这里的事告诉别人！” 感受到伤口的修复，七海建人叹了口气。 “好吧，我会和他们说你去参加仪式了。”反正他只管说，信不信就是别人的事了。 “对了，虎杖君。”七海建人的表情变得严肃，“有关你弟弟的事，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 “……啊？” “先上车吧，我刚好要去接他。” “哦，好的！” …… 七海建人开的是自己的车，虽然之前当了很久的律师，他的经济状况依旧很乐观。毕竟，咒术界律师和普通律师的薪资可不能一概而论。 虎杖悠雨上车后将狩衣和面具脱下，只穿了一件白色和服。 他悄悄打开自己的结界空间，把东西放进去。 七海建人自然看到了，但他也没问，每个人都有秘密。 尤其是神隐过一段时间又出现的虎杖悠雨……说真的，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直觉告诉七海建人，他不是人类。 虽然这种非人感只保留了很短的时间。 将车开上马路，后座的虎杖悠雨看向窗外，像是在发呆。 七海建人一直关注着后座，但直到将车开到吉野家门口，虎杖悠雨依旧在发呆。 “虎杖君，到了。”七海建人提醒他。 “……啊？好的！”虎杖悠雨回过神来。 他们走下车，恰逢两个少年从吉野家出来。 “吉野君，我先走啦！要是又遇到咒灵，一定要打电话哦！”阳光开朗的少年向另一人挥手。 “好的……啊，虎杖前辈！”吉野顺平的眼睛一亮。 “哎？”虎杖悠仁转身看去。 只见在七海建人的身边，站着他无比熟悉的、消失了许久的家人。 “欧尼酱！”虎杖悠仁像个小狗狗一样跑过来。 虎杖悠雨接住他，少年的热情令他险些踉跄了一下。 “好久不见，悠仁。”他揉揉弟弟的头发。 “呜呜，欧尼酱消失了好久……”虎杖悠仁泪眼汪汪，“我好担心你……” “对不起啦……以后不会……呃！” 他还没说完，就突然被人按在了地上。 “虎杖！”七海建人立刻作出备战姿势。 只见刚刚还在泪眼汪汪的虎杖悠仁，此刻正狰狞地笑着，一手按着虎杖悠雨的肩膀，一手扼着他的脖子。 而他脸上浮现咒纹，脸颊上伤口般的东西睁开，四目血红。 被砸在地上的虎杖悠雨：“……？”！ 第 63 章 悠雨：我有女儿 “你还活着……哈哈哈…你还活着……”“虎杖悠仁”笑着,手下力道倒是一点没轻，看起来想把人活生生掐死。 “……悠仁？”虎杖悠雨非常疑惑。 他记得他弟弟不是这样的来着。 等等，这眼睛,这咒纹,这语气,他怎么那么熟悉呢？ “……堕天？”他试探着问道。 “……哈……”两面宿傩只是跟疯子一样笑，没有回应。 这时,他脸上的咒纹迅速褪去,夺回了身体的虎杖悠仁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混蛋两面宿傩！不准伤害我哥哥！” “哈哈哈……”他手背上出现一张嘴，“哥哥……还真是天真啊，臭小鬼……” 虎杖悠仁一巴掌拍上自己手背。 倒地上的欧尼酱：“……” 稍微松了口气的七海建人：“……” 躲门框后暗中观察的吉野顺平：“……那个……” 发生甚么事了,他怎么看不懂了QAQ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站起身，拍拍弟弟的肩膀,“这件事以后再说。” 虎杖悠仁：QAQ 然后，虎杖悠雨走向吉野顺平,“抱歉,吉野君,让你受惊了。” “没…没关系……”吉野顺平从门框后出来，“虽然看不明白……我知道虎杖同学不是故意的。” “很抱歉擅自消失了这么久,我做了一些御守,送给你和你妈妈。”虎杖悠雨拿出两个御守。 “啊，谢谢。”吉野顺平接过御守。 他知道，虎杖前辈是信神的，御守是很好的祝福。 “我妈妈喝醉睡着了，我会把御守放在她身边的。”他有点羞涩地低下头。 “嗯。”虎杖悠雨微笑，“那我们先走啦,回头见。” “好的。”吉野顺平也笑了，“前辈再见！” 看了全程的七海建人：“……”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那个御守上……有他看不懂的气息呢？ …… 因为虎杖悠仁现在对外的状态是“死亡”，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他之前训练咒力的私人影院。 七海建人因为担心留在了这里，并默默站到角落，表示他们可以无视他。 于是虎杖悠雨在久违的软沙发上坐下。 “说吧，悠仁，我不在的几天，发生了什么。” “呃……”虎杖悠仁捂脸。 “……不想说吗……”虎杖悠雨的语气柔和了一些，“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 “不！我说！”虎杖悠仁站直，看起来好像上课被点名的小学生。 “在…爷爷去世的那天，我和伏黑一起去西中，遇到了咒灵，然后我不小心吞下了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他干巴巴地说。 “然后我成了容器，五条老师把我带到高专来了……嗯，就是这样。” 虎杖悠雨：“……” “所以……是在我失踪前就发生了吗……”他有点头疼地扶额，“你们……都瞒着我？” “因，因为不想哥哥担心……”虎杖悠仁头上无形的狗狗耳朵耷拉下来。 “……好吧，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虎杖悠雨并不反感善意的谎言。 “其实，我这几天不是失踪了，而是去了一个地方……唔！” 虎杖悠雨还没说完，就被外面飞来的一米九白色羽毛球给砸了。 “悠雨！”五条悟紧紧抱住他，“悠雨回来居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五条三三好伤心！” “……悟，你有没有听见沙发的悲鸣。” 还有，他要喘不过气了。 虽然不喘气也可以，被勒着是会难受的啊！ 五条悟却完全没有自己体重和力气的自知之明。 “不要！五条老师想死你了！悠雨要残忍地抛弃五条老师吗——” 一旁的七海建人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来拎五条悟。 ——然后被无下限挡住。 ……你这家伙是真无下限啊！没看见虎杖悠雨要窒息了吗！ “前辈，你要是再不松开虎杖君，我就要联系夏油前辈了。”七海建人说。 话是这么说，他拿出的不是手机，而是折好后放在口袋里的领带。 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打你了.jpg “好嘛好嘛，我起来就是了。”五条悟终于智商回归，把人放开。 悠雨消失的这几天，他一直在疯掉的边缘。 前两天，他还找神道的狐狸精打了一架……最终狐狸精跑了，就丢下一句“你高兴等就等好了”。 他很烦，想再炸一次总监部，或者把其他宿傩手指找出来炸了。（宿傩：？） 悠雨在他心中，比他想象得更重要。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他即将开始发疯时，七海建人给他发消息，说悠雨回来了。 随手丢了个芘将咒灵和烂尾楼一起炸掉，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几天不见，悠雨好像瘦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而且，好奇怪…… 悠雨身上好像有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更想靠近了，差点把人给勒窒息。 不过不管怎样，悠雨回来了，不管是六眼还是他的灵魂，都告诉他，这就是悠雨。 五条悟长出一口气，贴着虎杖悠雨坐下，“悠雨好过分，突然消失也不说一声。” “……抱歉。”虎杖悠雨把有点乱的和服理好，“事发突然……这些天多谢你照顾悠仁了，悟。” 五条悟……五条悟有点心虚。 这么说，其实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悠仁已经不小心死过一次了qwq 虎杖悠仁眨眨豆豆眼，很默契地没有说自己死了一次的遭遇，默默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 “呐……悠雨回来了就好…… ”五条悟心虚地转移话题，悠雨要来高专当老师吗？ 嗯？虎杖悠雨没想到话题跨度可以这么大。 悠仁现在是高专的学生！五条悟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脑袋瓜?_[(，“而且小惠也是这届的一年级生，要是悠雨来当老师，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们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高专比外面安全。 不管悠雨是因为什么被别人盯上的，他都不喜欢悠雨再被伤到分毫。 “……但是我没有咒术师证，也没有教师资格证。”虎杖悠雨说。 五条悟噎住。 怎么说，其实，他也没有教师资格证…… “没有关系！悠雨可以当医务人员！”五条悟凑过来，还心机地拉下眼罩，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好不好嘛，悠雨~~” 对神颜免疫的虎杖悠雨：“悟，我也没有行医执照。” 五条悟：……QAQ 还好七海建人也觉得高专更安全，难得地帮五条悟说话。 “虎杖君，以你的天赋，考行医执照应该很容易。” “对对对！”五条悟支楞起来，“悠雨可是精通五门语言，天文地理无所不知的人！” 虎杖悠雨：……我说我好多年没复习了你信吗？ 不过他也想和弟弟有更多相处的机会，“好吧，我回去就准备关店……不过在执照下来前，我最多只能当硝子的助手。” “没问题！”五条悟拼命点头。 “好，我有些事要跟悠仁说。” 说完，虎杖悠雨站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虎杖悠仁旁边。 因身边一空而差点倒沙发上的五条悟：不能直接说吗qwq “悠仁，你和堕……两面宿傩，可以分开吗？”虎杖悠雨问。 “……好像…不能……”虎杖悠仁挠挠头。 其实，他是不希望哥哥知道这件事的。 两面宿傩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作为容器的他，也随时可能会死。他不想哥哥整天担心受怕。 “没有关系。”虎杖悠雨安慰他，“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分开。” “哎？哥哥有办法吗？” “目前还没有，但是会有的。”虎杖悠雨思考，道。 悠仁现在的情况有点像一体双魂……地狱里好像有过相关的记载，或许能找到分开他们的方法。 再不济，他的隐藏身份是专攻灵魂的神，总有办法的。 而且根据他的观察，堕天的灵魂好像只有一小片，悠仁目前可以完全压制他。就算悠仁压不住，他也能把人拽进三途川强行压制。 所以这件事不是很急，现在更要紧的是…… “悠仁，悟，你们可以陪我回家一趟吗？” “嗯？”五条悟坐直，“悠雨要回去拿东西吗？让五条老师陪你就好啦！” “……不算是，应该是去接人。”虎杖悠雨回答。 “悠 仁有侄女了。” 虎杖悠仁：？ 七海建人：？？ 五条悟：？？？ “什么侄女？！”五条悟窜起来，“悠雨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孩子她妈又是谁？！！” 他敢保证，悠雨一直洁身自好，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为什么会有女儿L！？！ “是前几年出生的，今年八岁了。”虎杖悠雨说。 其他人：“……啊？” “是我生的，没有母亲。”虎杖悠雨一想起女儿L，神色就无比柔和。 其他人：“……啊？！？” 五条悟神奇凝重，伸手捧住虎杖悠雨的脸。 “悠雨，你伤到脑袋了！” 虎杖悠雨：“……” “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他从五条悟手中逃脱，“回家就知道了。” 五条悟&虎杖悠仁：“好！” 七海建人：震惊之余偷偷给夏油杰发消息。 [拒绝加班的社畜：不好了！虎杖君好像不太清醒！他说他有个八岁还没妈的女儿L！] [宝可梦律师：？] [宝可梦律师：我书架上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动了] [宝可梦律师：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宝可梦律师：等等，悠雨回来了？！！] 七海建人：“……” 哦，他好像是光顾着叫五条悟，忘记通知夏油杰了。 他默默给自己系上领带，掩饰尴尬，虽然这份尴尬在场的其他三人并不知情。 不知道在哪准备搞事的夏油杰：七海怎么不回消息了？悠雨到底怎么回事？！！！ 第 64 章 厄雾蝶菈 回到家中,在五条悟和虎杖悠仁探究的目光中，虎杖悠雨念出一段艰涩的咒语，打开了房门。 门后不是现代的房间,而是一间和室。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睁大了双眼。 这是虎杖悠雨的权能之一,可以在人间和三途川的葬灵神社来往。不过，因为是接人，他还是选择把门开在家里。 “你们别进来。”虎杖悠雨提醒他们。 人在三途川里,会想起前世，还会受鬼气影响,还是不要经常接触比较好。 和室里有一黑发女子，听见虎杖悠雨的声音,向他们看过来,幽幽地唤了句—— “妈。” 五条悟&虎杖悠仁：“……” 什么情况,不是说八岁的女儿吗？怎么这女儿看起来比悠爹还大呢？！ “……这是百目，算是收养的。”虎杖悠雨解释道,“百目,辛苦了,这是我的弟弟和朋友。” “哦,这就是你弟啊。”百目鬼拢了拢头发,“那这个羽毛球是你朋友？他是盲人吗？” 五条-羽毛球-悟：小猫呲牙.jpg “悟是六眼……小雾呢？” “刚睡着，这娃子也太难哄了——呀,她醒了。” 于是,众人都看到，有一个不到半人高的小东西，从榻榻米上爬起来，朝虎杖悠雨扑来。 “爸爸……” 虎杖悠雨接住她，轻轻抱起来,“爸爸在这里。” “小雾好想爸爸……”美露莘在他怀里缩着。 “好啦好啦，爸爸这不是回来了吗，不怕不怕。”虎杖悠雨轻轻拍着她的背。 五条猫猫&悠仁小脑斧：瞠目结舌。 “等一下！她不是人类吧！”最终是虎杖悠仁先说了出来。 的确，这个孩子哪哪都不像人。 她有着和人相似的形体，但手脚都很短，几l乎没有手指和脚趾，背后长着小尾巴和小翅膀，头顶还有一对圆圆的小肉角。 更重要的是，她是三瓣嘴，肤色□□交错，头发和眼睛都是淡淡的蓝色。 怎么看都不像人，更像变人变了一半的某种海洋生物——海天使。 虽然真的很可爱，但她真的不是人啊！ “嗯，她是美露莘，叫厄雾蝶菈。”虎杖悠雨说，“是我的女儿。” 五条悟摘下眼罩，仔细看了看…… “……不是咒灵，也不是妖怪。”他得出结论，“但也不像我知道的任何生物，悠雨，这真是你生的？” 八年前就有女儿确实离谱，但也可以归咎于是悠雨太天真被什么人骗了。 但女儿是个不明生物，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嗯，是我生的。”虎杖悠雨却是很肯定，“小雾是我很宝贵的孩子，所以我将把她也接到高专住……外貌的话，我可以用幻术。” 五条悟：“……” 这不是幻不幻术的问题。 在六眼中，厄雾蝶菈的咒力波动和虎杖悠雨是一样的?_[(，身体也是正常生物。 这代表，厄雾蝶菈不是咒力或传说中的妖怪，而且和悠雨真是亲属关系，她进入高专也不会引发警报。 但是，他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咒力一样。要知道，哪怕是双胞胎，咒力波动都会有细微差别。 不过这些不重要！反正这孩子看着没威胁，如果悠雨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儿的话，五条悟很乐意帮忙掩盖！ 反正……反正这个女儿不知道是哪来的，悠雨也说她没妈妈。 等他以后追上悠雨，这也就是他的女儿了！必须好好对待！ 于是五条悟说：“可以哦！学生们一定会很喜欢她的！” 虎杖悠仁：……你确定吗，她真的不会被当成咒灵吗？ “谢谢。”虎杖悠雨微笑，“那我带小雾出来了。” “快走吧快走吧。”百目鬼把早就理好的厄雾蝶菈的玩具和生活用品塞给他，“我要睡了！” 帮忙带孩子实在是太累了！ 离开和室，虎杖悠雨关上门，房间里又变回了现代的模样。 厄雾蝶菈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里也是爸爸的家。”他摸摸厄雾蝶菈的头，“不过我们以后不住这里，我们去另一个家住。” 厄雾蝶菈眨眨眼睛，说：“那个家……也很大吗？” 她喜欢到处跑，葬灵神社的每一个角落她都跑了个遍。 虎杖悠雨想想高专的占地面积，点点头，“嗯，很大。不过那里不是爸爸一个人的家，还有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好……”厄雾蝶菈蹭他的手，“小雾…喜欢热闹。” 虎杖悠仁看着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侄女，心底也柔软了。 啊，虽然不是人，但她真的好可爱啊！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摸摸这个可爱的侄女。 然而有一双手比他更快。 恶劣的五条猫猫捏了捏美露莘的小角，“这个居然是软的哎，是肉吗？” 厄雾蝶菈：“……爸爸！有坏人！” 虎杖悠雨拍开五条悟的手，“悟，不可以随便捏她，尤其是触角，太无礼了。” 五条猫猫：我只是好奇嘛qwq 因为五条悟的恶劣行径，厄雾蝶菈将他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并继续和爸爸贴贴。 虎杖悠仁也很想摸，但看小女孩内向的样子，还是收住了手。 要是两面宿傩突然抽风咬她一口，就不好了。 在领域里躺着的两面宿傩：阿嚏！ 这时，家门口传来门铃声：“叮咚~” “？这么晚了，是谁啊？”虎杖悠仁探头。 “是杰。”五条悟早就用六眼看见了。 “哦哦，是五条老师和哥哥的朋友吧！我去开门！”虎杖悠仁跑到门口。 然后就直面了一个拿着铁丝正准备撬锁的怪刘海眯眯眼。 他：……哎？ ?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夏油杰：“……” “噗哈哈哈！”五条悟笑得在地上打滚，“杰你是要撬锁吗？！好你个法外狂徒啊哈哈哈——” “……悟！”夏油杰现在一点就炸。 “要不是你一直没回我消息，我至于撬锁吗？！” 啊，听起来，完全没有因为自己要当张三而感到愧疚呢，夏油律师。 “好了，杰，悟。”虎杖悠雨深知他们俩遇到一起会降智，适时拉开他们。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他说。 夏油杰看见久违的人，心情也平复下来，“没事，悠雨。” 现在他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悠雨，我听说，你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夏油杰看向虎杖悠雨怀中的陌生生物，“是她？” “嗯。”虎杖悠雨点点头，“她叫厄雾蝶菈，很可爱吧。” “……”这个小孩明显不是人类。 不过夏油杰还是回答：“很可爱。” 这句话并没有违心，别说和咒灵相比了，哪怕是人类幼崽，也不一定有这个小生物可爱。 不知道悠雨是在哪捡到的她，又为什么把她当女儿，反正，知道了悠雨没有被奇怪的ltp欺负，他就放心了。 夏油-完美忽略正确答案-杰，看着这个小生物也越来越顺眼了。 他甚至拿出久违的毛球咒灵，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凑到美露莘面前。 “厄雾蝶菈，不怕，叔叔给你毛球玩。” 厄雾蝶菈眨眨眼，“谢谢…叔叔？” 不过，在接过毛球咒灵后，她还在虎杖悠雨坏里翻了翻，像是想到夏油杰那边去。 虎杖悠雨有些为难，“……杰，她好像想让你抱。” 夏油杰：……？ 不过夏油杰好歹是养过两个女儿的人，很快伸出双手，“厄雾蝶菈想让叔叔抱吗？” “嗯。”厄雾蝶菈爬到他怀里。 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和温度，夏油杰还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适应过来。 啊，是久违的抱女儿的感觉！ 夏油老父亲瞬间父爱爆棚。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实在太可爱了！ 因为他抱美露莘的画面实在太和谐，五条悟非常的不满：“为什么不让我抱！这不公平！” 虎杖悠仁安慰他：“没事的五条老师，小雾可能只是有些害……” “羞”字还没说出口，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们都看到，那个乖巧可爱的小美露莘，此刻正伸出小手……挠着夏油杰的刘海。 众人：“……” 众人：……噗哈哈哈哈—— “我还说什么呢，原来杰是逗美露莘棒啊哈哈哈……”五条悟笑得前仰后翻。 “……噗，对不起，夏油前辈……噗哈哈哈… …对不起……”虎杖悠仁也和五条悟一起笑。 “……抱歉，杰……虎杖悠雨想过来接回女儿。 ……没事。夏油杰对孩子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悠雨，你要是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没有，我没有想笑……嗯……噗……” 好的，虎杖悠雨也憋不住了。 看着大笑的两人和憋笑但憋不住的一人，夏油-逗美露莘棒-杰，深深地叹了口气。 闹够了之后，夏油杰把厄雾蝶菈塞给虎杖悠仁。 虎杖-亲叔叔-悠仁，手忙脚乱，但还是抱好了，并僵硬地坐下。 不过厄雾蝶菈看起来并没有排斥他，甚至还因为他是爸爸的弟弟，和他比较亲近。 虎杖悠仁怕两面宿傩突然张嘴咬侄女，用袖子把自己的手包起来，才敢继续抱着。 而另外三人也坐下，并且已经聊了起来。 “呐，悠雨可不可以和我们讲讲，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五条悟说。 “对。”夏油杰点头，“你当时失踪后就完全找不到人，我们都吓了一跳。” 其实不止吓了一跳，还炸了一次总监部，还有夏油杰正在搞的大事。 “嗯……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虎杖悠雨思索片刻，说，“你们相信时间能倒流吗？” “时间倒流？”三个人都很疑惑。 “有一个理论，当事物的速度超过光速的时候，就可以穿越时间。”五条悟说，“但这也只是理论，没有实验能证实。” 毕竟，现在的科学根本做不到超越光速，也没有东西能超过光速。 换句话来说，如果有东西比光速还快，那个东西可能就无法观测了。 但虎杖悠雨却说：“从科学上是这样的，但我穿过时间，是因为术式……” …… 虎杖悠雨和他们讲了很多，包括自己术式的本质，还有穿越到千年前又回来的事。 他隐瞒了自己的前世，隐瞒了脑花的存在，也隐瞒了自己已经在千年前死去的事。 “原来……如此……”夏油杰差不多听懂了，“怪不得…可以复活人……原来是时间的力量吗……” “所以悠雨现在是时间穿越者了？”五条悟的关注点则相当的清奇。 “嗯……某种角度上算？”虎杖悠雨还真思考了这个称号的真实性。 虎杖悠仁睁着豆豆眼，听得呆呆的。片刻后，他反应过来： “……等一下，难道重点不是哥哥在千年前待过还遇见过两面宿傩吗？！” “不用担心，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吗。”夏油杰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 按照虎杖悠雨的说法，他遇见的是孩童时期的两面宿傩，这个时候的诅咒之王可能还有点人性，不会主动伤害照顾自己的人。 “不对啊！”虎杖悠仁却不信，“哥哥的术式可以治疗，万一是被伤过但自己治好了呢！两面宿傩，两面宿傩你 快说句话啊！” “……” “……两面宿傩装死了。”虎杖悠仁蔫下来。 “悠仁，不可以这样说话⑷_[(，他没有装死。”夏油杰语重心长地说。 “对不……” “他是真死了。”夏油杰接着说。 “噗哈哈哈哈哈——”五条悟大笑。 偷听的两面宿傩：……迟早杀了这个刘海精。 “好了，现在很晚了，该睡觉了。”虎杖悠雨从弟弟那里抱起厄雾蝶菈。 “好的，爸爸。”厄雾蝶菈打了个哈欠。 本来虎杖悠雨是准备先在家里睡一晚的，但因为好几l天没住人，床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于是虎杖悠雨又表演了一次大变活和室，在百目鬼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把熟睡的厄雾蝶菈放到榻榻米上。 走出和室后，他面对的是三双星星眼。 悠仁&悟&杰：好酷，想学！ 虎杖悠雨：“……” 其实这是他作为葬灵神的权能之一，不过，结界空间的话，或许可以教他们。 于是他说：“可以教一点，但要对咒力控制非常精细才能学会。” 于是两个不要脸的大人都把虎杖悠仁给赶回自己房间了。 虎杖悠仁：？ 五条悟&夏油杰：你的咒力控制度不行！睡觉去！ 赶走了唯一的未成年人，夏油杰关上房门，而五条悟在虎杖悠雨身边坐下，神情难得的严肃。 “悠雨，现在可以说了吧……关于，偷袭你导致你去往千年前的，是谁？”！ 第 65 章 真人 今日,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五条悟将昨天熬夜做任务现在在补觉的学生吵醒。 “各位各位！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我们在补觉啊！混蛋五条悟老师！”钉崎野蔷薇想砸他钉子,“你要宣布什么？！你是个傻b吗！” “好无礼啊野蔷薇,你这样悠雨尼桑是会讨厌你的哦~”五条悟完全没有打扰人补觉的愧疚感。 “什么啊！我管别人喜欢我还是讨厌我！”钉崎野蔷薇可是一个自立自强的奇女子。 而还在犯困的伏黑惠，则是捕捉到了五条悟口中的关键词。 “……五条老师，你刚刚,提到了虎杖前辈？”他问。 “对哦！”五条悟双臂打开指向门外，“接下来登场的,是悠仁的欧尼酱—— “已经神隐的虎杖悠雨老师！” 然鹅，门口空无一人。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 五条悟：……哈哈…啊哈哈…… “悠雨！”他把头探出去,“快进来啊悠雨！” “……抱歉,小雾的头发有点乱,马上就好。”他们是一大早瞬移过来的，虎杖悠雨正在给女儿梳头。 悠雨,一款资深弟控兼女儿控。 很快,虎杖悠雨给女儿扎上一个小辫子,抱着女儿走进了教室。 “两位好,我是虎杖悠雨。”他微笑道,“此后的一段时间，我会作为医务人员陪伴你们,请多指教了。” 愣住的钉崎野蔷薇：……啊？ 同样愣住的伏黑惠：……？ “怎么,被悠雨的美貌镇住了吗？”五条悟突然出现，一手搂一个学生，“悠雨在他国中可是传说中的神仙美人学长哦！” “放开我啊！没有距离感的家伙！”钉崎野蔷薇回过神来，“还有，为什么那个乡巴佬的哥哥这么有气质啊！” “……好久不见,虎杖前辈。”伏黑惠则是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惠。”虎杖悠雨微笑着走过来。 靠的近了，两个学生也注意到他怀里抱着的…… 好像不是娃娃？ “这是厄雾蝶菈，我的女儿。”虎杖悠雨介绍道，“因为一些原因，我会带着她一起在高专生活。” 厄雾蝶菈轻声向两人打招呼：“哥哥姐姐好……我是厄雾蝶菈……” 两个学生：…… 不对劲吧！就算真的很可爱，这个小孩明显不是人啊！ 五条悟适时说：“呐，你们当她和熊猫一样就好啦~” “哦……”两个学生了然。 原来是特殊的咒骸啊，怪不得…… ——没错，咒骸，这是他们商量后得出的，厄雾蝶菈对外的身份。 毕竟，如果只是普通的出门，还可以用幻术遮掩真容。但要是住在高专的话，抬头不见低头 见的，迟早要暴露。 那便先说她是特殊咒骸吧，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外貌特殊，以及为什么她和虎杖悠雨是父女。 反正已经有熊猫这个特例了，再多一个也不会被人怀疑。 厄雾蝶菈没见过熊猫，问：“熊猫，是什么？” “是二年级的学生哦！超级软超级可爱的大熊猫！”五条悟张开手比划了一下，“小雾可以和他做好朋友哦！” 然鹅他忘了自己在厄雾蝶菈的黑名单里，小美露莘根本不理他。 五条悟：QAQ 虎杖悠雨适时转移话题：“悟，他们要上课了吧，今天的课程是什么？” 五条悟又精神起来，“哦哦，今天的理论课……是急救哦！” 钉崎野蔷薇：“……啥？” 什么急救，他们咒术师还要学急救的吗？ 一般来说，只要完成了咒灵的祓除，咒术师就安全了，就算伤得再重，也能用咒力吊一会儿，等搭档或辅助监督带他们去家入硝子那边。 而咒灵还没祓除的话……根本来不及急救啊！ 但事实证明，五条悟觉得他们需要学，他们就得学。 哪怕这个五条老师在宣布课程后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高专学生：天天被放养，我们太难了。 虎杖悠雨把厄雾蝶菈放在一个空位置上，让她自己玩毛球咒灵。 其实厄雾蝶菈还是很乖的，只要虎杖悠雨还在她视线范围内，她就不会闹。 安顿好厄雾蝶菈后，他对两个学生说：“嗯……其实我没有教师资格证，但悟有事出去了，这节课我来上。你们可以不要把我无证教学的事说出去吗？” 两个学生：…… “其实五条老师也没有教师资格证。”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伏黑惠说道，“准确的说，高专的老师都没有。” “……哎？” “因为高专最主要的是教如何祓除咒灵。”伏黑惠解释道，“其他的理论并不重要。” “当然重要！”虎杖悠雨却反驳。 “很多复杂的理科知识，你们确实用不到啦，但文学和思想教育是不可以落下的！”他认真地说，“以前有一个特级咒术师，因为缺少文化教育，差点去当诅咒师了！” “哎？居然还有这种事吗？！”钉崎野蔷薇惊讶。 “……前辈说的，是夏油前辈吧。”伏黑惠问，“五条老师好像说过，他差点黑化来着……” “夏油？是当律师的那个？律师也能黑化的吗？”钉崎野蔷薇问。 “就是因为差点黑化，他才去学法律的。”虎杖悠雨回答，“当时他也才十七岁，对人世不熟悉，所以出国上大学扩宽视野了。” “这样么……”钉崎野蔷薇倒是没听说过这些。 “那么，我们这节课就不学急救了！”虎杖悠雨一拍手，“我们看录像吧！” 两个学生：……等等？ “我们看些纪录片吧！”虎杖悠雨拉下黑白上的幕布，“《世界历史》就很不错。” 看着青年倒腾投影机，钉崎野蔷薇凑到伏黑惠旁边，悄悄问：“伏黑，他真的是你唯二尊敬的前辈吗？” “……看看吧，虎杖前辈还是很靠谱的，他做这些一定有什么深意。” 事实上的虎杖悠雨：反正我会跟他们一起出任务的，还是看纪录片更开心^_^ 然而，就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黑发的少年跌坐在地，看着地面上昏迷的母亲，颤抖着拨打了120。 救护车到来后，他看着医护人员将母亲抬走，而他拒绝了上车。 他看着救护车离开，又摸出手机，正准备拨通电话。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吉野顺平有点僵硬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蓝灰色长发的人，在对着自己微笑。 …… 虎杖悠仁没想到，他们追踪的那个咒灵会这么快出现。 整个立里樱高中都被帐笼罩，在内的师生全部昏迷，而他的友人，此刻正被特级咒灵挟持着。 “不…虎杖……别管我……”吉野顺平强装镇定，但声线是颤抖的。 “你这个咒灵，放开他！”虎杖悠仁喊到，“有什么冲我来啊！” “哈，可笑……”真人笑了，“我为什么要冲你来？是这个实验品不够有趣吗？” 说着，他又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嘴巴凑到他耳边，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小顺平，我激发了你的术式哦，你不想报复这些人吗？” “这些人”，是指礼堂中的师生们，曾欺负过他的人，或曾无视他被霸凌的人。 “……不，我不想……” “骗人，你明明想的。”真人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啊，是从人对人的恶意中诞生的。 “我最能感受到人心底的负面情绪哦。 “你……明明很想报仇的吧。” “……” 在死亡的威胁和特级咒灵的压迫下，吉野顺平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报仇……他当然想…… 但他还有牵挂。 他还有妈妈，还有朋友，还有如春风般的虎杖前辈。 在认识虎杖前辈后，他就决定，要变强走出困境。到那时，那些欺凌过他的人，不过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但是，但是…… 他真的不狠吗…… 吉野顺平捂住脸，泪水忍不住地流下，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不忍。 又或者，是委屈。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用术式伤害礼堂里的人。 “真是可惜啊，还以为能有个更有趣的玩具。”真人露出一脸无聊的表情。 虎杖悠仁瞳孔微缩，“吉野！快跑！” “无为转变——” “啊！”吉野顺平感到身上传来一股刺痛。 但他没有死。 有一束光芒，从他胸前释放，保护了他，并将真人的手灼伤！ 吉野顺平趁机跑掉，站到虎杖悠仁身后，释放淀月，和友人一起面对真人。 而真人，看着自己被烧掉一半的手，还愣了一下，随机是大笑。 “哈哈哈哈…… “居然有东西保护了你，有趣，太有趣了！”真人的眼中闪烁出癫狂。 “哈哈……我要再次抓住你！我要看看，那个保护了你的人，还会不会出现！” 与此同时，高专。 正在和两个学生还有女儿一起看纪录片的虎杖悠雨“噌”地一下站起来，连椅子都被带倒了。 两个学生吓了一跳，厄雾蝶菈也疑惑地看向他。 只见那粉发青年快速念了一段咒语，身后出现一个黑色漩涡。 漩涡出现之时，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都立刻警惕了起来。 是极度危险的气息，他们感受到了。 而虎杖悠雨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只是说：“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小雾，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青年就进入漩涡，和漩涡一起消失不见。 两个学生：？！？ 伏黑惠立刻打电话给五条悟：“喂？五条老师，虎杖前辈突然走了……” …… 虎杖悠雨，此刻非常心急。 就在刚刚，他留在吉野顺平身上的御守被触发了。 他的神职里没有保护活人这一项，但做御守是每个神明的必修课，他自然也会。 作为他亲手制作的御守，它们可以为佩戴者抵挡一次致命攻击，并击退产生危险的对象，同时会将自身被触发的事反馈给他。 昨天晚上，吉野凪的御守就被触发了，他通过御守残余的神力感知了一下，确保吉野母子没事，并加强了吉野顺平的御守功效，就没再管了。 毕竟，加强后的御守，足以保护他们整个家的范围。吉野凪除了惊吓过度也没有别的事，过段时间会自己醒。 然而，刚刚，吉野顺平那边的御守也被触发了。 御守传来的信息告诉他，那边现在很危险。 来不及多想，他进入三途川，通过御守定位，直接打开地狱之门，来到了立里樱高中。！ 第 66 章 领域展开——血葬花海 “……” 虎杖悠雨降落的地点,在天台。 他的弟弟和吉野顺平在这里，和几个身形扭曲的改造人战斗。 吉野顺平好像有了术式，半透明的大水母可攻可守。虎杖悠仁天生怪力,在刻意练习后体术更是非常出色。 看起来，他们还算安全。虎杖悠雨松了口气。 踏出地狱之门，他一跃而下,粉色的长发在空中勾勒出一条流水般的曲线。 虎杖悠仁看见自家哥哥跳下来,立马连战斗都不管了，跑过来想要接住他。 “欧尼酱——” 然后没接住，差十厘米。 虎杖悠仁：“……” 不过没事，他那身娇体弱的医务人员哥哥安稳落地了，没有摔到,也没有骨折的样子。 然后,他听见医务人员哥哥问：“悠仁，吉野,你们遇到咒灵了？” 吉野顺平回答：“是的……啊！” 旁边几个改造人趁他们不注意冲了过来。 不过,还没等虎杖悠雨出手，改造人就被虎杖悠仁踢飞,然后被淀月缠住。 “不要靠近我哥哥啊！”虎杖悠仁喊到。 虎杖悠雨：“……” 他弟弟发威时真厉害。 不过…… 看了看那些改造人，他微微皱眉。 这种改造人，他在新宿的“百鬼夜行”事件中见过。当时,他对灵魂了解得还没有那么透彻。 但现在看来…… “别杀他们。”他说,“我下去帮七海。” “？！”虎杖悠仁想起了哥哥的术式,“哥哥，他们还有救吗？！” “有。” 要是连这都救不了，他可以退休了。 说罢，虎杖悠雨就从天台下跳下去,吓得虎杖悠仁头上的短毛都竖起来了。 “吉野，你能控制住这些改造人吗？”他问。 “啊，能的！”吉野顺平点头，“淀月可以麻醉，他们跑不了！” “那麻烦你继续捆着他们了！我下去帮娜娜明和哥哥！” “好的，交给我吧！你要小心啊！” “放心！”虎杖悠仁也跳下天台。 对身体素质极佳的他来说，天台的高度不足挂齿。刚一落地，他就看向正在发生战斗的方向，跑了过去。 “欧尼酱！娜娜明！” “……”七海建人感觉事情更棘手了，“虎杖君，快和你弟弟一起离开，这里很危险。” “不必。”虎杖悠雨缓缓走来，“你先去休息吧——带着悠仁一起。” “你……” 七海建人的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他看见，身娇体弱的悠雨伸手划出一个空间裂隙，从里面拿出了……一把镰刀。 那是一把灰白色的镰刀，好像是由什么东西拼接而成的，全长三米，刃长近两米。 这样一把 巨大的镰刀被虎杖悠雨拿在手里，却仿佛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镰刀出现后，七海建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没有多想，他带着受伤的躯体远离战场中心，还捎上了刚刚跑过来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哎？！娜娜明！我们快去救我哥哥啊！” “……他不需要我们救。”七海建人说，“我们别给他拖后腿，就是最大的帮忙。” 是的，这就是七海建人的判断。 虎杖悠雨很强。 仅仅是从那把镰刀上，他就能感到能够致命的危险，而这只是他在旁边被波及的感受。 直面杀意的真人感受更深。 眼前的粉发青年，令他看不透，那个灵魂仿佛是发光的，又仿佛若隐若现。 更重要的是，在拿出镰刀后，青年的气场骤变，竟让他的灵魂深处产生了恐惧，还有兴奋。 “你是……虎杖悠雨。”真人舔了舔嘴唇，“资料里说你是医生，原来不是啊。” 虎杖悠雨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淡淡道：“确实。” 他的高□□服是五条悟叫人加急定制的，和服款式，外披代表医务人员的白色羽织，脚穿木屐，怎么看都不是适合战斗的装束。 不过他在古代一直穿和服，早就习惯了。 于是他只是踢掉脚上的木屐，说：“好了，现在可以打了。” 真人：？ 只是说了句他好像不是医生而已，为什么要踢鞋子？ 果然他一个咒灵不能理解人类的脑回路。 但真人也没时间继续思考了，虎杖悠雨的镰刀已经向他砍来。 真人感到自己的灵魂在叫嚣，理解缩小身躯躲过去。 耳边只听见一句淡淡的话。 “既然你不出手，我就不客气了。” “……” 说最礼貌的话，动最残忍的手吗！ 真人当机立断，背上长出一对翅膀，飞到空中。 人类是不会飞的，他确定。 而事实上，虎杖悠雨也确实停留在地面，没有飞上来或是跳上来。 真人松了口气。 奇怪，面对这个羂索提过的咒术师，他总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明明他的术式能克制一切人类。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人的话，或许能解答他的问题？ “我一直有个疑惑。”真人说，“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你知道吗？” “……”虎杖悠雨将镰刀撑在地上，平静地看向他。 “这个问题，很重要？” “没错，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真人的眼中夹杂着恐惧与兴奋。 “我一直想知道答案，到底是因为肉/体诞生了灵魂，还是说，肉/体只是灵魂的容器。” 这可问对人了。 但虎杖悠雨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他。 只 见他突然跳起来，地面没有任何凹陷，但他跳得极高，仿佛自身没有重量。 在真人反应过来之前，虎杖悠雨挥出一刀，锋利的镰刀将真人的翅膀斩断！ 真人：……！！！ “啪嗒！”一声，真人掉到地上，但他很快爬起来，双臂变成长刀。 “禁止飞行吗，真是犯规。”他说。 虎杖悠雨也落地，并没有给真人说其他话的时间，直接挥着镰刀冲了过来。 真人只能抵挡。 然而只是几息之间，他就意识到，自己抵挡不住。 那巨大的镰刀上仿佛附着着奇特的术式，一切触碰到刀刃的地方都会消失，包括他的肉/体。 以真人对自身肉/体的了解，这些地方不是消失了，而是迅速萎缩，变成灰烬。 就好像……在刹那间经历了千万年的时间一样。 会死，会死，会死！ 在生死存亡之际，在镰刀即将割断自己的脖子时，真人心中却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喉咙中长出四只手，结印。 领域展开—— 七海建人感到危险，“虎杖！” 自闭圆顿里！ 眨眼间，漆黑的球型便将战斗中的二人包裹。 “哥哥！”虎杖悠仁跑过去，捶打着领域外壳，“哥哥！” 一直在天台上向下张望的吉野顺平屏住了呼吸。 七海建人的手也有些许颤抖。 大意了……他不该让虎杖悠雨一人面对真人的…… …… 领域内。 虎杖悠雨站在无数手掌组成的地面上，神色淡然。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真人站在高处，展开双臂，看起来很兴奋。 “你是我领域的第一个客人！”真人舔舔嘴唇，“顺带一提，领域是必中的，你现在，就在我股掌之间哦！” “哦。”虎杖悠雨很淡定，“所以？” “所以，你想被我改造成什么样子呢？哈哈哈……” 但紧接着，真人的笑容凝滞。 “你……”他的瞳孔骤缩，变得如针尖一般。 “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虎杖悠雨说，“亵渎灵魂之人，你不配被我污染。” “哗啦——” 领域的外壳如玻璃般破碎。 外面焦急的三人都愣住了，只见虎杖悠雨已经收起了镰刀，一只手搭在真人的肩膀上。 这是真人威胁人时会用的姿势，但此刻，猎人和猎手的位置，依然对调。 “你不是想知道，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吗？” 他只手结印，薄唇轻启。 “领域展开—— “血葬花海。” 顷刻间，红色的彼岸花铺满大地，天空变成黑色，云朵化为浮世绘般的花纹。 这是虎杖悠雨的领域，血葬花海，没有直接攻击的效果，但…… 这个领域是开放式的，范围最大可以扩展到半个日本?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任何人都可以进出。而进入其中的人，会想起自己前世今生的一切。 因为，这个领域的实质，是展开三途川的一角。 “看见这些花了吗？”虎杖悠雨淡淡道。 “这些彼岸花，开满了整个三途川，是地狱的象征。 “人类的灵魂并不是永恒不灭的。在灵魂们不愿转生，徘徊于花海时，彼岸花会消耗灵魂，并以此为原料催生新的灵魂。 “灵魂们从这里诞生，又在这里消亡。 “所以，不管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肉/体，都没有意义。因为在千万年、万万年后，他们都不过是尘土罢了。 “而你，真人，你没有成为尘土的资格。” 随着虎杖悠雨的话音落下，真人的身/体一颤，突然如冰块般融化，流进彼岸花海里。 他会成为花海的养料，会保留自己的意识。 但他永远永远，都不能离开三途川，更不能接触到其他灵魂，只能作为不可动弹的养料存在。 面对真人的“死”，虎杖悠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收起了领域。 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也回过神来，在领域里想起的前世记忆，随着领域的收起而重新掩埋到灵魂深处。 他们只会记得自己想起过前世，但不知道想起的内容是什么。 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虎杖悠雨看向天空。 他的眼神无比平静，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而他的冷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帐中。 “看见了吗，妄想颠覆生灵的特级咒灵们。 “尽情地祈祷吧。 “祈祷你们永远不会遇到我。 “否则，我不介意，再多做几份花泥。”！ 第 67 章 OvO “……” 虎杖悠仁人都傻了。 怎么可能！他的欧尼酱居然可以这么强这么凶的吗！ 就在几人不可思议的时候,虎杖悠雨看向他们，露出温柔的微笑，之前那种能把所有人都刀了的恐怖气质瞬间一扫而空。 “抱歉。”他柔声道,“刚刚有点用力过猛了，没吓到你们吧？” 七海建人：“……” 神经大条的虎杖悠仁向虎杖悠雨跑去，将人紧紧抱住。 “欧尼酱——你刚刚吓死我了呜呜呜……” “好啦好啦,没事了。”虎杖悠雨轻轻拍弟弟的背。 七海建人：欲言又止。 过了一会,虎杖悠雨安抚好自家弟弟，走到一边，捡起地上的木屐穿上。 啊，果然木屐很麻烦，以后还是穿别的鞋好了。 他的ji都黑了。 “……虎杖君。”七海建人总于忍不住开口了。 “嗯？”虎杖悠雨看向他,“怎么了？” “……你……会领域展开？” “啊,你说这个啊……”虎杖悠雨回忆了一下，“是前段时间学会的,不过这个领域没有直接攻击力,只是能加强我的术式而已。” 七海建人：…… 你大可以把“只是”和“而已”去掉，谢谢。 最终他叹了口气,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保密。” 领域展开是站在咒术顶点的招式，能做到的几乎都是特级。 要是让总监部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反转术式能展开领域,还能秒杀特级咒灵,虎杖兄弟恐怕会遇到更多麻烦。 “谢谢。”虎杖悠雨点头。 其实他没准备对朋友们隐瞒自己的实力，不过，在抓出脑花之前，还是不要暴露在总监部面前比较好。 “哎？原来哥哥刚才的那招是领域展开吗？！”虎杖悠仁好和他们好像不在一个频道。 “是哦。”虎杖悠雨点头。 “好厉害！”虎杖悠仁全身都在冒花花,“和五条老师的领域不一样哎！而且好漂亮！” “每个人的领域都不一样。”虎杖悠雨笑道，“我的领域是很好看……不过那些花其实不是我打理的。” 是三途川的鬼使和闲的没事干不想投胎的鬼魂打理的。 “说起来，刚刚，在哥哥的领域里，我好像记起了什么东西。”虎杖悠仁挠挠头，“但是我不知道记起什么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七海建人说，“虎杖君，这是你领域的自带效果吗？” “算是吧。”虎杖悠雨回答，“你们想起的是自己的前世、前前世之类的，不过离开领域后就会忘掉，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听起来……和五条老师的领域有点像……”虎杖悠仁豆豆眼，“都会灌输信息哎……” “嗯……有一点，而且我也不能控制这个。” 毕竟这是三途川的特性。 “不过悟的领域好像灌输的信息更多，会有副作用。我的话，不会给人带来实际影响。时间一长，哪怕没有离开领域，里面的人也能整理好那些记忆了。” 除非每一世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承受了太多的情感和怨念，在离开领域前就崩溃疯掉。 “好厉害！”虎杖悠仁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这不妨碍他夸夸。 虎杖悠雨微笑，“不说这些了，既然真人已经解决，我们先回去吧。” “好哦……等等，吉野好像还在上面？” 虎杖悠雨：…… 一不小心忘了rz 三人看向天台，只见吉野顺平正蹲在天台边缘探头。 “虎杖前辈……QAQ” 其实，真人开领域的时候，他就想下来了。但他还要捆着这些改造人。 现在，咒灵已经祓除了，他可以下来了，但是…… 他不敢跳啊啊啊好高啊啊啊QAQ 虎杖悠雨有点尴尬地咳了一下，又把木屐脱掉，“你别跳。” 然后，他跳上天台，轻飘飘的动作看着不像是跳，更像飞。 吉野顺平被这大活人飞上天台的景象吓了一跳，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虎杖悠雨：“带上淀月。” 他：“……哎？哎？！” 紧接着，虎杖悠雨抱着人跳到地上。吉野顺平只感到一段短暂的失重，就被人放到了地上。 甚至还没回过神。 虎杖悠仁默默问：“……吉野，淀月呢？” “……啊！”发愣的黑发少年终于反应过来。 他一边控制式神下来，一边捂住脸，试图掩盖面上的通红。 他为什么会愣住啊啊好社死啊啊啊—— 但是，但是虎杖前辈刚刚抱他了啊啊啊—— 虎杖悠雨并不知道自己的公主抱对一个阴郁大男孩来说冲击力有多大。 他只是看着那些改造人，眉头微皱。 “欧尼酱……他们还有救吗？”虎杖悠仁小声问。 “……有，但是活不了了。”虎杖悠雨朝改造人们招了招手。 其他三人看不见灵魂，他们只见到，那些改造人突然停止挣扎，就像死了一样。 而他们看不到的灵魂，已经汇聚在虎杖悠雨面前。青年看着扭曲的灵魂，只觉得愤怒和同情。 他拿出一个小瓷瓶，说：“进来吧，我会修补好你们，然后送你们去投胎的。” 扭曲的灵魂们非常茫然，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们挤进了瓷瓶。 这是虎杖悠雨在几百年前的某个时间点做的瓷瓶，专门装受损的灵魂，有温养功效。养不好的，也可以等去三途川手动修复。 在其他三人眼里，虎杖悠雨就是在和空气说话，但他们都接触了里世界，也就默契地没有问。 悠仁：老师说哥 哥是神职人员，说不定他真的认识神呢！ “这样，真人这件事，就可以先告一段落了。”虎杖悠雨把小瓷瓶的盖子盖上，“吉野君，你母亲的情况还好吗？” 突然被e的吉野顺平：“啊……我送妈妈去医院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那就没事了。”虎杖悠雨拍拍他的肩膀，“御守会防止她被诅咒，只要没有外伤，问题就不大。” “谢谢前辈……”吉野顺平深深鞠躬。 “不用谢。”虎杖悠雨笑道。 虎杖悠仁则很惊讶，“什么什么，难道吉野阿姨也遇到咒灵了？！” “嗯。我早上发现妈妈晕倒了，地上还有这个。”吉野顺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看见他拿出的东西，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都是一惊。 “宿傩手指？！！” “…什么……手指？”吉野顺平疑惑。 “是很危险的东西，快丢掉！”虎杖悠仁记得可清楚了，这玩意是会吸引咒灵的！ “没事，之前吉野带了御守，可以屏蔽它的气息。”虎杖悠雨拿起干巴巴的手指，“御守被破坏后，吸引来的咒灵都在帐外，进不来。” “哦……”虎杖悠仁松了口气。 “等等，原来哥哥送的御守那么厉害吗？！是在哪个神社求的啊？” “……葬灵神社。”虎杖悠雨总不能说这是自己做的。 “葬灵神……没有听过哎……”虎杖悠仁尴尬地挠挠头。 七海建人则是问：“虎杖君，这根手指你准备怎么处理？” 宿傩手指是特级咒物，无法销毁。 所以，总监部才要悠仁吃下更多的手指，然后赴死。 但悠仁是个无辜的孩子，不应该这样死去。 “让我决定吗？”虎杖悠雨自然也知道七海背后的话，“我会将它藏起来。” “……藏起来？”——其他三人。 “嗯。”虎杖悠雨伸手划开一条小小的空间裂隙，将手指放进去，“就像这样。” 虎杖悠仁眨巴豆豆眼。 “好神奇！这是藏在哪了啊？” “独立的空间里。”虎杖悠雨回答，“和外面是隔绝的，只有我能打开。” 相当于变相封印了。 “哥哥好厉害！”虎杖悠仁鼓掌。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 怎么回事……只是一段时间没见而已，虎杖悠雨怎么就会了一堆他没见过的技能！？！ “对了，吉野，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虎杖悠雨突然问。 “啊，我吗……”吉野顺平一愣，“我不知道……” 他突然就成了咒术师，以后可能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 “要不……吉野也来高专？”虎杖悠仁建议，“高专都是咒术师的，待遇也挺好，就是有时要出祓除咒灵的任务。” “高专的话……我现 在在那里任职，会和一年级一起出任务。”虎杖悠雨思考，“安全可以保证，但那里的训练强度挺大的。” “没关系，我想去！”吉野顺平一听前辈也在那里，眼睛都亮了，“我会加油跟上大家的！” “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虎杖悠雨笑着说，“安全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嗯……”吉野顺平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耶！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虎杖悠仁一拳拍上自己掌心，“娜娜明，我们可以撤帐了吗？” “……行。”七海建人念出咒语，将漆黑的帐撤掉。 甫一撤帐，一个一米九的白色羽毛球就出现了。 “悠雨——”五条悟根没骨头一样黏在人身上，“好过分！遇见特级咒灵都不叫我！” 不认识五条悟的吉野顺平：？这个人怎么突然出现！ 不过来人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好像还和虎杖前辈关系很好。 “抱歉，事发突然。”虎杖悠雨没有推开大猫，“而且我自己也能解决。” “不信！肯定是娜娜明和悠仁在打，悠雨在一旁辅助的！”五条悟反驳，“太危险了！” 这可是特级咒灵！天知道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跳险些骤停！ “没有啊五条老师，是哥哥打的！”虎杖悠仁在一旁乱手乱脚，“哥哥超厉害，还会领域！” 五条悟：“……嗯？” “……啊……”虎杖悠仁捂住嘴，“我…好像说漏嘴了。” “没事。”虎杖悠雨失笑，“悟是可以相信的人，不用瞒。” 听到悠雨说相信自己的话，五条悟瞬间身心愉悦，都想在人身上摊成一片猫饼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 “悠雨，你会领域了？”五条悟毫无距离感地在人身上蹭，“让我看看好不好~” “……”七海建人看不下去了，“五条前辈，虎杖君不一定还有足以展开领域的咒力。” 五条悟：僵住。 “哎？我有咒力啊。”——不会读空气的虎杖悠雨。 七海建人：“……” 五条悟：“芜湖！我要看！” “那你们先躲远点吧。”虎杖悠雨对其他三人说，“总是卷进来的话，会有困扰的。” 虽然前世记忆在离开领域后就会忘记啦，万一次数多了有残余就不好了。 太严重的话，会分不清前世今生。 “好。”七海建人一手拎着一个少年，走远。 而五条悟并没有防备意识，无下限使他物抗拉满，六眼使他魔抗拉满，没有什么好怕的。 其他人离远后，虎杖悠雨结印。 “领域展开——血葬花海。” 红色的花海铺满地面，五条悟全身一僵。 “就是这样了。”虎杖悠雨抬头看他，“……悟？” “啊，没事没事，就是没想到悠雨的领域这么漂亮！”五条悟拿出手机开始咔咔咔。 “手机可以拍下来吗？”虎杖悠雨有点好奇。 “当然……不行！”五条悟收回手机，“但是可以p哦！” “也是。”虎杖悠雨点头。 不过，悟这么快就适应了吗，信息处理能力好强啊。 展示完毕后，虎杖悠雨收起领域，然后……接到了伏黑惠的电话。 他骤然反应过来。 “啊！小雾还在高专里！” 他突然离开了这么久，小雾会哭的！！ 第 68 章 京都高专 令虎杖悠雨松了口气的是,厄雾蝶菈没有哭。 她正在兔子堆里玩得不亦乐乎。 “辛苦了，惠。”虎杖悠雨向伏黑惠抱以最真挚的敬意。 见不到爸爸的女儿有多难哄，他是知道的。 “没事。”伏黑惠低头,“这是我该做的。” “所以，你刚刚去哪了啊？”钉崎野蔷薇在陪厄雾蝶菈玩兔子，“还有那个漩涡是什么,传送门吗？” “我刚刚去祓除咒灵了。”虎杖悠雨回答,“那个漩涡……说起来会有些复杂，就当是术式吧。” “前辈去祓除咒灵了？”伏黑惠惊讶，“前辈不是医生吗？” “不全是，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会去支援。”虎杖悠雨回答。 两个学生：哦哦,战地医生,他们明白了。 “那前辈支援的咒术师怎么样了？”伏黑惠问。 “在回来的路上。”虎杖悠雨说。 悠仁还是死亡状态，不能出现；七海建人受托为悠仁训练,也不会出现；悟去陪吉野收拾东西安顿母亲并办转学手续了,还有几天才会过来。 现在的话…… “辛苦你们照顾小雾了。”虎杖悠雨抱起厄雾蝶菈，微笑道,“接下来交给我吧，你们该去吃午饭了。” …… 沙滩阳光明媚，天空蔚蓝广阔,海浪冲刷着金色的沙。 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但在这儿L“度假”的人并不开心。 “……真人,失去联系了。”漏壶头顶冒着火,“羂索，怎么回事？！” “……”羂索额头上有几滴冷汗。 “有个咒术师，不，有个神明,祓除了他。”他说。 “神明，也是咒灵。”花御的声音响在他们脑海中，“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不，那个神明和其他小神不一样。”羂索摇头。 真人在立里樱高中浪的时候，他就在帐外不远处潜伏着。 那种充满威压，但又无比冷静的杀意，令他汗毛直竖，仅仅是回想起来就能让人心悸。 “那是真正的神明，和从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咒灵不同，祂的存在依托于人的信仰。” “哈……所以祂和人类是一伙是吧。”漏壶抽了口烟斗，“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但是羂索，你说过，神明早已不再行走于大地。”花御说。 “是这样没错，所以祂为什么会出现！”羂索也很烦躁，“神明这种东西，应该早就绝迹了才对！” 他靠着抢夺身体活了上千年，他很确定，神明已经消失很久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神在咒术师那边！甚至，那个神还是虎杖悠雨！ 虎杖悠雨应该已经死了才对！他也只是个普通咒术师，不可能有足够的信仰成神！ “那个神明，在人类中的身份，是什么？”花御问，“别人知道祂是神 吗？” 这句话提醒了羂索。 是啊，别人不知道虎杖悠雨是神啊。 “是虎杖悠雨，我们杀死过的那个人。”羂索笑了，“你提醒了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 “在咒术师眼中，不管是神还是妖怪，都是咒灵。”羂索笑着说，“虎杖悠雨不过是个在现代出生的咒术师，死后成为咒灵的概率，可比成为神明大得多。” “但你说他成神了。”漏壶皱眉，如果他那也算有眉毛的话。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让那群咒术师相信他是咒灵，不就行了？” “你是说……”花御思索着羂索的话，“挑拨离间吗……” “没错！人类是排外的物种，一旦知道虎杖悠雨并非人类，他们就不会再以真心待他。”羂索笑得狰狞，“到时候，我们可以招揽他，以‘同类’的身份。 “要是到那时，他还不愿意加入我们，就用狱门疆把他封印。” “那不是用来封印五条悟的吗？”漏壶说。 “这不一样，五条悟再强也只是人，最多再过几十年就会死，但神可是长生种。”羂索回答。 “……那……真人呢？”花御很重视同伴，真人的死令她痛心。 “要不是他乱跑，会被祓除吗？自己实力不足能怪谁？”漏壶对真人没多少好感。 他之前还把自己的头当球踢！ “……”花御沉默。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同伴都能安然无恙。 但既然走上了推翻人类这条道路，他们注定都会牺牲。 可就像漏壶说过的，他们的事业，是伟大的，他们不会停下脚步。 哪怕，百年之后在原野上欢笑的，不是自己。 …… 高专操场。 学生们正在训练，为了几天后的交流会。 据真人事件已经过去几天了，吉野顺平已经入学高专。他体能和体术都不好，不会参加交流会，但也在一起训练。 “一起训练”，指他跑圈，别人互殴……啊不，切磋。 跑了几圈后的吉野顺平：摊成饼饼。 虎杖悠雨用咒力帮他缓解疲劳。 “吉野君，要是觉得累的话，可以多休息一会儿L。”他说。 “谢谢前辈……”吉野顺平还在喘气，“但，但我想变强！我还要加强锻炼！” 一年级的人他都见过了，他是最弱的QAQ “不用这么心急，你不久前才有术式，能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很好了。”虎杖悠雨拍去他身上的草叶，“而且，体术不好的话，可以多开发术式用法来弥补。” “哎？……但是，前辈们都说，式神使自身弱，很容易在战斗中针对。”吉野顺平说，“伏黑同学，还有传说中的夏油前辈，体术都很强。” “杰本来就会格斗，他在入学高专前就有一身肌肉。”虎杖悠雨叹气，“惠的父 亲是‘天与暴君’，体术比悟还强，他肯定也不会差。”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吗？”吉野顺平愣住。 “是啊。”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所以不用心急，你会有自己的长处。淀月可攻可守，或许还有其他能力待开发呢？” “嗯！”被摸头吉野顺平垂下脑袋，“我会多开发自己的长处的！” 当然，锻炼体能还是不能落下QvQ 这时，学生们切磋的方向传来惊呼，两人看去，原来是他们用力过猛，钉崎野蔷薇骨折了…… “……你们太过分了！”钉崎野蔷薇怒吼。 “鲑鱼。”狗卷棘一脸这不关我事地看向一旁。 而罪魁祸首禅院真希也有点心虚：“那个……对不起啊，一不小心就……” 虎杖悠雨把厄雾蝶菈放在座椅上，走过来，为钉崎野蔷薇治疗。 随着微凉的水流治愈伤痛，少女愤恨的表情也缓解了许多。 “是我的错觉吗，你们最近受伤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治好人后，虎杖悠雨歪头，“是交流会压力太大了吗？” 学生众：“……” 不，是因为有医生在旁边，他们打起来不顾后果了。 但是这种话怎么能说呢！说出来把医生气跑了怎么办！ “……嗯……大家都很看重这次交流会……”最终是伏黑惠打破沉默，“虎杖前辈辛苦了，有想喝的饮料吗，我去帮你买。” “我不辛苦啊。不过大家应该都渴了吧，我也去带饮料吧。”虎杖悠雨说。 “不用麻烦前辈，我去就好！”伏黑惠急忙说。 “我也去！我要看看有什么饮料！”钉崎野蔷薇从地上站起来。 “我也来帮忙！”吉野顺平自发加入。 虎杖悠雨：？ 好奇怪，回高专之后，一年级的学生们好像总是让着他，尤其是惠。 事实上的伏黑惠：前辈的弟弟出事都怪我，都是我的错QAQ 不过虎杖悠雨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买饮料了，因为厄雾蝶菈没怎么喝过饮料，他想亲自带女儿L去挑。 （这波是女儿L控的胜利！） 不过，在买饮料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啊，你们就是要上交流会的一年级生吧，看着很弱啊。”禅院真依不屑地说。 “你这个毛孔粗大的女人在说什么呢。”钉崎野蔷薇不满。 “你说谁毛孔粗大？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禅院真依生气了。 但一旁身材高大的少年……虽然外貌上并不算少年，打断了他们。 “听说乙骨今年不参加交流会啊，就是你们来充数吗？”东堂葵活动了一下手腕，“既然如此，把你们打得无法参赛，乙骨就能来了吧！” “喂，东堂！”禅院真依皱眉。 “别拦我，我有分寸。”东堂葵丢下自己的高专外套，一把撕碎内衬，露出结实 的肌肉。 东京高专的一年级生们都感到了危险，作出应战姿势。 “哈，东京的弱者们……”东堂葵看起来很凶。 “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已经准备好打架但被这个问题噎住的几人：“……蛤？” “快点回答，女生就不用说了。”东堂葵接着说，“顺带一提，我喜欢个头和屁股都大的女人！” 吉野顺平一脸懵逼：“那个……这个问题一定要回答吗？” 难道……这是咒术师打架前的特殊仪式？ “那当然！”东堂葵摩拳擦掌，“xp可以透露一个人的本质，根据你们的回答，我会考虑要不要把你们打至重伤。 “快点回答，男的也行。” “……”学生们求助性地看向在场唯一的成年人虎杖悠雨。 “嗯？从我开始吗？”虎杖悠雨虽然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了。 “我喜欢活着的。” 其他人：“……” 这是什么择偶标准啊喂！难道会有人喜欢死人吗？！ “……无聊，太无聊了！”东堂葵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太敷衍了！” “哎？但我没说谎啊。”虎杖悠雨歪头。 “算了，你是那个反转术式吧，到一盘玩你的娃娃去！”东堂葵喊到，“伏黑！告诉我你的答案！” 吉野顺平：我已经被忽略了吗（宇宙猫猫头.jpg） “我对对象没有什么要求。”伏黑惠回答，“只要有坚定的人性，就可以。” “呦，格局很大嘛。”钉崎野蔷薇有点欣慰地看向他，“挺好啊，要是你说喜欢巨乳什么的，我也会揍你的。” 伏黑惠：“……” 而在他们面前，高大壮实的东堂葵，突然泪流满面。 众人：？ “太无趣了！”东堂葵向伏黑惠冲来，“你的xp，比你还要无趣！” 只一眨眼，两个人就向流星一样飞了出去，在远处打起来。 吉野顺平吓了一跳，虎杖悠雨默默捂住厄雾蝶菈的眼睛。 “喂！京都的，私自斗殴可违规了！”钉崎野蔷薇冲禅院真依喊，“你们这是在挑衅我们吗？！” “随你怎么想。”禅院真依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反正我也拦不住他，有本事你自己去。” 钉崎野蔷薇：“……” 开什么玩笑，她体术一般，上去只有送菜的份。 看着远处的人打得献血四溅，虎杖悠雨把厄雾蝶菈递给学生们，说：“我去救一下惠。” “好，好的！前辈小心！”吉野顺平召唤缩小版淀月，给厄雾蝶菈玩。 虎杖悠雨向打斗的方向跑去，东京的一年级生们担忧地目送他，而禅院真依看着他的背影，也有一点出神。 反转术式吗…… 她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有一个年幼的反转术式拥有者，一人把禅院家的长老们说得无力反驳。 当时，她和真希躲在屋外，将里面的声音都听了去。 “一个人有许多可能，术式只是小小的锦上添花，而非全部。” 这句话，给在封建家族中生活的女孩们产生了大大的震撼。从那时起，她就想知道，是怎样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原来是虎杖悠雨吗……野生反转术式，宿傩容器的哥哥。 禅院真依叹气。 原来也是个悲惨的人。！ 第 69 章 交流会 虎杖悠雨跑到伏黑惠那边的时候,二年级的学生们也来了，狗卷棘一声“停下”便制止了东堂葵的行为。 虎杖悠雨上前检查伏黑惠的伤势，他伤得很重,但还好没有伤到重要器官。 用回溯治好伏黑惠，虎杖悠雨喊住了准备离开的东堂葵。 “站住。” “嗯？”东堂葵回头看他，“干嘛？” “给惠道歉。”虎杖悠雨说。 “道歉？是他自己太弱了吧！而且你不是治好了吗？”东堂葵转回身去,“我可没那个时间,我还要去小高田的线下握手会！” “那么，就取消你参加本次交流会的资格好了。”虎杖悠雨的语气非常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哈？！”东堂葵看向他，表情有点凶，“你说什么？！” “反正你只想和乙骨打架,而乙骨又不在,不是吗？”虎杖悠雨回答，“有时间去交流会,不如去提升自己吧。 “毕竟,如果你真有乙骨那么强的话，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啊。” 伏黑惠呼吸一滞,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前辈！” 然而粉发青年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用一脸无辜的表情说着。 “因为自己没有理想的对手那么强，就把怒气撒在后辈身上。那么,你应该也做好受处分的准备了吧。” 东堂葵的表情越听越扭曲,愤怒值都快溢出来了。 东京的学生们都警惕起来,就连禅院真依也微微皱眉。 谁知虎杖悠雨接着说：“小高田可不喜欢不良少年，要是她知道你受过处分的话，会不会讨厌你呢？” “……”东堂葵表情巨变。 然后，他朝伏黑惠做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伏黑同学！” 学生众：…… 居然真的道歉了吗！ 话说高专根本没有处分这种东西吧！ 而达成目的的虎杖悠雨露出老师对待学生的微笑,说：“嗯，好了，去握手会吧。” 东堂葵：抓起外套就是一个千米狂奔，握手会要迟到了！ 禅院真依：被和外套一起抓走== 东京高专的学生们：…… 居然用几句话就让东堂葵吃瘪，他们对虎杖前辈肃然起敬了！ “……前辈……”伏黑惠微低着头，“谢谢你……” “不用谢。”虎杖悠雨微笑。 “呼，刚刚差点吓死我们了！”熊猫拍拍肚皮，“虎杖前辈，下次可不准这样了！万一他真的要出手怎么办！” “那就迎战啊。”虎杖悠雨眨眨眼睛，“反正又不是打不过。”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不至于打不过东堂葵。 然鹅，其他学生想的：一起上确实能打过，但最好还是不要打啊！ 总之，这次与京都校的会面不欢而散，也在东京校的学生们心中 敲响了警钟。 东堂葵太强了！他们要加强训练才行！ 于是，学生们的时间就这样在上课-训练-做任务中度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眨眼就到了交流会的日子。 钉崎野蔷薇看着一身轻装的同期和学姐学长们，发出灵魂质问：“你们怎么不带行李？” “……”熊猫挠挠头，“为什么要带行李，交流会在我们这里办啊。” “……哈？！为什么会这样，亏我收拾了这么久！”钉崎野蔷薇愤恨地将帽子甩在地上。 “交流会是在去年获胜的学校里办的，去年乙骨以碾压优势赢了，所以今年在东京办。”熊猫说。 “……”钉崎野蔷薇：生气。 “虽然没见过你，但你真是个混蛋啊乙骨忧太！”她仰天长啸。 “……好了，钉崎，京都校的人要来了。”伏黑惠看不下去了。 “没关系的钉崎，我们可以下次去京都。”虎杖悠雨在一旁抱着女儿，说，“想旅游的话，我有一些推荐的景点和店铺。” “好耶！”钉崎野蔷薇的愤怒瞬间一扫而空。 没过多久，京都校的师生们到达，庵歌姬向虎杖悠雨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虎杖。” “好久不见，歌姬前辈。”虎杖悠雨点头。 收获前辈称呼的庵歌姬非常开心，连语气都更柔和了，“听说你在这里当老师和医护，东京校今年是你带队吗？” “不是，是悟带队。”虎杖悠雨摇头，“不过他说我可以围观。” 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抬头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内心却想着，这个反转术式，是之前宿傩容器的哥哥吧，居然还站在五条悟那边吗？ 就在众人吐槽五条悟总是迟到的时候，迟到的人推着小推车跑过来。 “大家久等——”五条悟摆了个pse，然后拿起推车上的粉色小人偶给京都校的师生。 “这是送给京都校的伴手礼，某个部落的祈福娃娃哦！没有歌姬的份~” “谁稀罕啊喂！”庵歌姬现在就想打人。 “那么，现在是送个东京校各位的礼物——”五条悟抓着小推车的拉杆，做了个浮夸的空中劈叉。 “嘭！”小推车打开。 “是已经去世的虎杖悠仁同学！” “铛铛！小飞棍来喽！”虎杖悠仁钻出来，并做出五条悟同款浮夸动作。 众人：“……” 虎杖悠雨&amp;amp;厄雾蝶菈：互相捂嘴以憋笑。 “……！”乐岩寺嘉伸眼睛都睁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虎杖悠仁见好像没有人欢迎他，有点尴尬，“……大家……好像不是很惊喜？” “只有惊没有喜！”钉崎野蔷薇在他脑门上锤了一拳，“你这家伙居然一直活着吗！太过分了！” “啊！”——被捶的虎杖悠仁。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发出尖锐爆鸣，五条悟一手 揽住虎杖悠雨的肩膀，无视厄雾蝶菈捶他的小软手，说：“那么接下来，就由五条老师来公布一下今年的团赛规则吧！” &amp;ld;&amp;hellip;&amp;hellip;每年不都一样吗，有什么好公布的。&amp;rd;庵歌姬无语。 ⒖本作者洛觞泪提醒您最全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尽在[]，域名[]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一样哦！今年加了一个内容呢！”五条悟摇摇手指。 “什么内容？”京都校的学生们好奇。 “呐，大家都知道，医务人员是相——当——的重要且脆弱的！我们在作战时要保护好医生！”五条悟说，“所以，今年的获胜条件要加上一条——在咒灵的手下保护好医生悠雨，十分钟！” 学生众：“哎？！” “……这是五条老师即兴加的吧！”伏黑惠无语，“虎杖前辈，你不能放任他这样闹啊！” 对没有攻击力的反转术式来说，咒灵可是很危险的！ “嗯……还好？”虎杖悠雨歪头，“其实，我也赞成这个方案。我在场的话，你们要是意外重伤了，也可以及时治疗。” 学生们：不，这样根本不对吧！怎么会随便重伤啊！ 不对啊，反转术式不上前线的吧？所以在战场保护医务人员这个很不成立啊！ 但五条悟单方面下了这个决定，并放出从挚友那里借的蝠喷咒灵将虎杖悠雨运走。 其他人：6 一起飞的厄雾蝶菈：好玩哎！ 没办法，人都进森林了，他们再不想同意也不行。 于是，在各自的休息室休整完毕后，随着哨声吹响，两校的学生们纷纷进入森林寻找咒灵！ …… 监控室。 “喂，五条，你就这样把虎杖留在林子里，真的好吗？”庵歌姬并不赞同五条悟的做法。 “没事的，我可是从杰那儿薅了个一级咒灵来，打个二级咒灵绰绰有余。”五条悟毫不在意地吃着大福，“不过，要是学生们失误导致蝠喷灭了二级咒灵的话……这个分可是记在我们这边的哦！” “……太过分了！”庵歌姬朝他泼了杯水。 ——然后被无下限挡住。 五条悟免疫了你的元素附着，并继续嘲讽.jpg 京都校的老师们：……好气。 …… 就在监控室热热闹闹（？）时，两校的学生们正在林间寻找。 “京都那边有擅长侦查的术式，我们很难在他们之前找到前辈。”禅院真希说，“喂，虎杖，依你的了解，你哥会藏在哪里？” “……啊？但是哥哥不是被咒灵带走的吗？”虎杖悠雨挠头。 “笨蛋，那是咒灵操使的咒灵，现在咒灵操使不在，肯定是听被保护者的话啊！”钉崎野蔷薇说。 “原来那个鱼咒灵这么智能吗？嗯……我哥哥身体不好，捉迷藏的时候，他喜欢往犄角旮旯的地方藏。” “……你这话跟没说一样。”伏黑惠无语。 “不管怎么样，先搜着吧。”熊猫说，“找前辈这件事……只能看运气了， 不过应该不会太难。” 确实。 ?本作者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获胜的条件加上了“在咒灵手下保护人十分钟以上”。 这一点其实有很大的操作性，如果保护时间不足十分钟就被抢了，或者被保护者跑了，那就要重新计算。 也就是说，被保护者的意愿会影响到他们能不能获胜，在这一点上东京校更占优一些。 而此时此刻，虎杖悠雨正在树林中慢悠悠地……闲逛。 他身边跟着半透明的蝠喷，厄雾蝶菈正坐在蝠喷上，好奇地看来看去。 “爸爸，那是什么？” “是兰花，一种会开花的植物。” “那那个是什么呀？” “是冥冥阿姨的乌鸦，冥冥阿姨可以通过它看到我们，确认我们的安全。” 监控室里的冥冥阿姨：“……” 她共享的范围不包括听觉，但她还是会一些唇语的啊喂！ ……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几棵树木轰然倒塌。 厄雾蝶菈在蝠喷上缩成一个球。 “……”虎杖悠雨看着面前打架的几人，沉默。 遇到一起已经打起来并偶遇了目标的学生们：“……” “我不打扰，我走了，你们继续。”虎杖悠雨准备跑路。 “前辈等等！”禅院真希喊住他，“我们的胜利条件里还有保护你十分钟呢！” “……但是你们不会允许另一方也在的吧，所以还是要打完。”虎杖悠雨说。 “……确实。”机械丸发出机器音。 “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不在建筑区吗。”禅院真依拿着枪，“看来加茂要扑空了。” “给我……正视眼前的对手啊！”钉崎野蔷薇拿着锤子砸了过去。 “……”看着学生们越打越欢，虎杖悠雨还是默默离开，决定去找自家弟弟。 这些学生们战斗的地方离虎杖悠仁并不远，虎杖悠雨顺着他们在草地上留下痕迹就找过去了。 结果人走了之后，学生们才反应过来：？人呢？ “应该是去找他弟了。”钉崎野蔷薇知道虎杖悠雨是个弟控。 “……不管了，先打再说！”禅院真希再次举起长枪。 …… 虎杖悠雨找到弟弟时，对方正在和东堂葵进行无恶意但有点过了的切磋。 东堂葵大喊着“我的挚友啊！”一边把悠仁扔飞出去。 悠仁一边喊着“我不是你挚友！”一边落地并继续接招。 不远处的虎杖悠雨：…… 他们说的每个字他都懂，但加起来他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悠仁什么时候和东堂是挚友了？ 哦，想起来了，悠仁喜欢个子高身材好的女生，东堂葵也是。 看来男生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简单。 “爸爸，悠仁叔叔被人打了……”厄雾蝶菈抓着他的衣袖，“我们要打那个 坏大叔！” “……”虎杖悠雨想说那个坏大叔其实才十几岁来着。 不过想了想，不好解释为什么东堂长得这么急，他还是放弃纠正了。 “那个坏大叔没有恶意，他在指点悠仁叔叔。”是点到为止的切磋还是带着杀意的战斗，他还是分得清的。 说起来，悠仁被高层判过死刑，这次京都校的任务里，估计也有“杀死虎杖悠仁”这一项。 而东堂葵只是在切磋，还一口一个挚友…… 虎杖悠雨点了点头，看来，东堂虽然脑回路清奇了一些，还算是个有善心有原则的人。 突然，高专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惊得林中飞鸟四散。 树林里的学生们也吓了一跳，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账正在缓慢盖下。 敌袭？ 东堂葵一拳朝发愣的虎杖悠仁打来：“不要转移注意力啊！挚友！” 虎杖悠仁及时接下这一拳，心中焦急，“东堂，好像有敌袭！” “啊，不用管这个，就算是特级咒灵，我也有一战之力。”东堂葵并不在意，“现在还是和挚友的交流更加重要！” 虎杖悠仁：“……” 我不是你的挚友啊啊啊—— 就在弟弟和人继续打斗的时候，虎杖悠雨悄悄离远，打开地狱之门，把厄雾蝶菈哄了进去。 “不用担心，爸爸解决掉外面的事情，就来家里接你。” “小雾知道了……”厄雾蝶菈抱着毛球咒灵，“小雾等爸爸……” “嗯。”虎杖悠雨微笑着关闭地狱之门。 然后，他看向建筑区的方向，眼神平静。 …… 与此同时，帐的外面。 庵歌姬和乐岩寺嘉伸惊讶地穿过帐，徒留五条悟在外面。 “……好吧，又是不准我进去的帐。”五条悟无奈摊手，“加油啦，摇滚老头。” “……”乐岩寺嘉伸没空反驳，他拿出包里的电吉他，面对一个高大的光头诅咒师。 而五条悟，则是飞到空中，思考着如何打破帐。 他知道悠雨会领域展开，还能独自祓除特级咒灵，这次的敌袭对悠雨来说应该没威胁。而只要悠雨没事，其他学生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凑在医生旁边，也不会有事。 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在外边等着。 敌袭的目标八成就是虎杖兄弟……不可原谅。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因为记忆好，他的备忘录里从来没有过任何记录。 但现在，那里有一句话： “悠雨是我永远的神様。”！ 第 70 章 敌袭 “轰——” 盘根错节的树枝席卷而来,附带着原本在建筑区战斗的学生们。 他们的实力最多只有一级，完全不能与特级咒灵抗衡，半主动半被迫地就被带来了这里。 伏黑惠双手结印,还想召唤式神，却吐出一口血。 低头一看，竟是一截枝丫寄生在了他身上。 “伏黑！”原本还在和东堂葵较量的虎杖悠仁停下动作。东堂葵也不再任性,他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从建筑区来的学生们状态很不好。 熊猫的肚子瘪了一半,狗卷棘一直在咳血，加茂宪纪也不敢使用咒力了，看样子也被寄生了。 但很奇怪，那个特级咒灵并没有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而是将他们跟赶鸭子一样赶过来。 到了这里,咒灵也没有继续攻击他们。 就好像有什么别的目的一样。 虎杖悠仁警惕地看着咒灵,虎杖悠雨跑到学生们面前，检查他们的伤势。 而咒灵,也就是花御,哪怕是同时面对这么多咒术师也丝毫不显惊慌。 她回想着他们的计划。 “吸引咒术师的注意力，以便另一边的咒物窃取。 “尽量让咒术师聚集在一起,揭开厄里那斯的身份。” “……”她看向虎杖悠雨。 “厄里那斯。”她的话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种语言，但别人就是能听懂。 学生们：？厄里那斯？谁？ 虎杖悠雨却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你认识我？” “我知道你，你不是人类。”花御说,“你和我们,是同类。” “可恶的咒灵,你在说什么！”虎杖悠仁第一个不同意了，“你才不是人！” 其他学生：……她本来就不是人。 但这家伙居然污蔑他们善良可敬的前辈！不可饶恕！ 然而，在东京校学生们都生气了准备直接干时，被疑似污蔑的虎杖悠雨却点头了。 “是啊,我不是人类，有什么问题吗？” 花御：“……？” 按照常理，他不是应该否认，然后再由自己来揭穿吗？怎么就承认了？ 虎杖悠仁此刻一脸懵：“你在说什么呢哥哥？” “我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了啊。”虎杖悠雨一脸无辜，“我是龙，会嗷呜嗷呜的。” 其他人：“……” “所以这家伙果然是在挑拨离间吧！别废话了！直接祓除就是了！”学生们瞬间同仇敌忾。 花御：？ 她不明白，明明厄里那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这些人类不信呢？！ 但她没有机会再思考了，因为虎杖悠仁已经在东堂葵的指点和哥哥被污蔑的极端愤怒下用出了黑闪，向她打来。 虎杖悠雨蹲下来，对伏黑惠说：“惠，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伏 黑惠现在很虚弱，但他依旧以别人的安全优先。 “我要召唤一个式神，但悟叫我隐藏实力，所以你假装那是你召唤的就好了。” “可以，但是……式神？”伏黑惠有点懵。在他记忆里，虎杖前辈应该不是式神使啊。 “嗯。”虎杖悠雨点头，“其他同学也会保密的对吧。” 熊猫和狗卷棘都点头了，加茂宪纪迟疑了一下，但这种情况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于是，虎杖悠雨双手合拢，念道：“布瑠部由良布良……” 听见熟悉的咒语，伏黑惠睁大了眼睛，也明白了为什么前辈要自己帮忙掩饰。 “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 漆黑的地狱之门自他身后打开，人形的式神从中走出，恭敬地向他鞠躬。 “主人。” “将那个来自树木的咒灵祓除吧。”虎杖悠雨说，“可以的话，保护一下其他人类。辛苦了。” 魔虚罗收到命令后便前去攻击花御。 其他学生还在因过度震惊而石化，尤其是伏黑惠。 那是魔虚罗吧？那就是魔虚罗吧！ 这不是十影法的最后一个式神吗？！难道虎杖悠雨其实是禅院家的？ 不对啊！就算是十影法，历史上也从没有成功调伏魔虚罗的记录！ 虎杖悠雨没有管学生们的震惊，他从自己的结界小空间里那出一个医疗箱，并在周围展开一个能防尘的小结界。 “帐还没有解开，我先帮你们把寄生物取出来吧。”虎杖悠雨从医疗箱里拿出麻醉剂。 “好的，谢谢前辈。”伏黑惠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谢谢。”加茂宪纪回答。 虎杖悠雨先是给他们被寄生的地方打了麻醉剂，在等麻药起效的时间里，顺便给狗卷棘治好了嗓子。 然后，他用手术刀切开皮肉，避开血管和脏器，将寄生的种子取出，再用回溯将受伤的部位恢复到寄生前的状态。 如此，就不会有感染的问题，甚至连等麻药劲儿过去都不用了。 术后的加茂宪纪试着使用了一下咒力，果然完全清除了寄生，心中惊讶。 既会反转术式又会医术，还能召唤疑似十影法压台的式神……这不是近乎全能了吗？！ 另一边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魔虚罗出场后，花御立即使用了杀手锏，附近百米的草木瞬间枯萎。但即便如此，她也完全不是魔虚罗的对手。 甚至连幻术，也在使用过一次后就被适应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祓除，她舍车保帅，从地下逃走。她本就接近精灵，隐藏在树林中后便完全失去了踪迹。 天空上的帐也逐渐消褪，魔虚罗适时钻回三途川并关门。 飘在空中的五条悟已经结好印，结果发现失去了目标。 “……” 最终他决定瞬移到学生们身边，并不要脸地挂在虎杖悠雨身上。 “啊，突然就有敌袭，真是吓死五条老师了！” “……我并不觉得你被吓到了。”伏黑惠看着老师这样扒拉前辈，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悟，别闹了，我要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伤员。”虎杖悠雨无奈地推开五条悟。 “没有啦！其他学生们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敌袭出现后就懵了在乱窜呢。”五条悟漫不经心。 看来是真的没有伤亡了。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说：“这次敌袭的咒灵我见过，是我们计划中敌方的一员。” “是吗，那它们还真是心大啊，这样了还敢舞到人面前。” “……那个……”虎杖悠仁举起手，“哥哥和老师……有什么计划？” 其他学生也探究地看向他们。 “……没什么，就是我们发现了一个诅咒师团伙，想找出并合情合理合法地清除他们。”虎杖悠雨回答。 “没错！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涮脑花计划！”五条悟说。 学生众：…… 道理他们都懂，但涮脑花计划是什么鬼啊！这名字一听就是五条悟随便起的吧！ 然而，就在学生们内心吐槽时，一旁突然传来陌生的女人声音。 “涮脑花不叫我？亏我还帮你们抓了小偷呢。” 几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姿窈窕的女子向他们走来。 她面容娇好，黑发如瀑，穿着时尚，和手中灰扑扑的包裹格格不入。 “你是谁？！”没见过这号人的学生们警惕起来。 却见被警惕的人如同小女孩一样向虎杖悠雨跑来：“妈咪——” 学生众：……？ 五条悟&amp;amp;虎杖悠仁：哎，这不是悠雨/哥哥的养女吗？ “百目？你怎么在这里？”虎杖悠雨无奈地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我记得高专有结界的。” “那种东西我见得多了，再说，我分/身多着呢，有一个待在这儿怎么了？”百目鬼扬扬头发，举起手中的包裹，“看，有小偷拿这个。” “这是什么？”虎杖悠雨接过包裹，打开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好几根干枯的宿傩手指，还有两坨不知道什么东西。 学生们：？！！ 五条悟：哦豁。 “……你在哪抓的小偷？！”虎杖悠雨绷不住了，“这些咒物不是应该放在天元那边的吗？！”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我闲逛的时候遇到的。”百目鬼摊手，“话说你们咒术师保管东西的方式真的很不靠谱啊，这么多特级咒物居然能被人一口气偷走。” “哦，等等。”五条悟打断她，“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老橘子的问题。” “？怎么说？” “前几天，窗发现了一根封印破损的宿傩手指，在吸引咒灵前回收了。”五条悟说，“那群人根本没好好检查，估计是个圈套，上面有定位什么的。” “所以才说是你们咒术师的问题啊！但凡分开放，或者干脆把门焊死不就好了嘛！”百目鬼叉腰。 &amp;ld;&amp;hellip;&amp;hellip;&amp;rd;虎杖悠雨化解争吵，转移话题，&amp;ld;百目，那个小偷怎么样了？&amp;rd; ?想看洛觞泪写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 70 章 敌袭吗?请记住.的域名[]?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跑了，那家伙一口洋葱味，熏的很，还胆小得要死，被我吓吓就丢下包跑了。” “哦~~”五条悟又开始犯贱，“所以，百目也不怎么样嘛~~” “什么都没做的你凭什么说我？”百目鬼死鱼眼看他，“我警告你哦六眼，再惹我的话，等你死后我会把你尸体的眼睛挖出来做成标本。” “呜，好凶哦。”五条悟害怕似的躲到虎杖悠雨身后，“而且我也没说错嘛，小偷还是偷走了一个咒物哦。” “……嗯？” “九相图的前三相都在高专，但这个包里只有两个，剩下的一个，应该已经被偷走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吧~” “……”百目鬼沉默。 片刻后，她举起一旁的枯木断枝就砸了过来：“有本事你自己去拦啊！” “哇！好凶啊！”五条悟用无下限弹开树枝，“小妹妹，经常生气可是会早衰的哦！”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去你的早衰！就算你坟头草三丈高了她依旧能变小萝莉！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虎杖悠雨无奈地拉开一人一妖。 “悟，不可以这样说百目，她愿意帮我们已经是出于情分了。”先安抚百目鬼。 “百目，别和悟一番见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再安抚百目鬼。 五条悟：？不安抚我吗？ 围观的学生们：是的，你不值得。 “好吧，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了，谁让我在你那里蹭了那么久的饭呢。”百目鬼说。 “那我走啦，回见。” “等一下！”突然有人叫住她。 众人看去，竟然是沉默许久的东堂葵。 只见东堂葵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举起胳膊，做了个秀肌肉的动作，问： “请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百目鬼：“……” 虎杖悠雨：“……” 其他人：“……”！ 第 71 章 东京校画风已被带偏 “……”百目鬼看了东堂葵一眼,一脸嫌弃。 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东堂葵的心思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不好意思，我认识一个很讨厌的肌肉男,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所有肌肉男了。”百目鬼淡淡道。 东堂葵：石化.jpg 初恋即失恋：） “我喜欢的类型嘛，至少眼睛得比我多吧。”百目鬼发出了惊天言论，“然后要温柔一些,好看一些,最好是悠雨这样的。” “……我眼睛没你多。” 别说他了，在场所有人加起来，眼睛都没有她多吧！ “对啊，所以你不是男朋友，你是永远的男妈妈！”百目鬼举起大拇指。 虎杖悠雨：……彳亍。 而不知道百目鬼身份的东堂葵的重点则是：“什么？你喜欢眼睛多的？你喜欢两面宿傩？” 他的思维：眼睛多=眼睛比普通人多=四只眼的两面宿傩。 完全忽略“温柔”和“不是肌肉男”这两点：） “……”你猜我认识的讨厌肌肉男是谁。 “我说了我不喜欢脑子有病的肌肉男啊！”百目鬼的头发飘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圆盘。 “还有,谁告诉你本小姐只有两只眼了？！” 话音未落，她的头发上、脖颈上,骤然睁开了无数只眼睛！ “本小姐叫百目鬼,你猜我为什么叫百目鬼？” 学生们吓了一跳，甚至都作出应战准备了。这是啥？这不是人类吧！ “……好了百目,东堂的脑回路奇奇怪怪的，不用管他。”虎杖悠雨拉住百目鬼，“各位,百目不是咒灵,是妖怪,她不伤人的！” “……前辈，真的吗？”伏黑惠很警惕。 “你说呢小弟弟。”百目鬼死鱼眼，“本小姐可是要在人间享受生活的，打人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没有。 “哦当然,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招惹本小姐，本小姐不介意帮他做个开颅手术治治脑子。” 学生们：“……” 这还叫不伤人吗，她会给人开脑壳啊啊啊—— 五条悟则是关注点清奇：“哦，百目鬼妹妹会撬人脑壳吗？要考虑加入我们的涮脑花计划吗？” “那当然，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不带我呢？” 不明所以的学生们：……所以涮脑花计划到底是什么…… …… 总之，因为敌袭，两校交流会被迫中止了，最后他们以抽签方式决定了下一场的比赛项目。 “呦西！是知识竞答！”五条悟鼓掌，“悠仁抽得好啊！” 明明放了个人战进盒子的两校校长：？ 平均学历初中毕业的学生们：？ 你呦西什么啊呦西！知识竞答是什么鬼啊！ 于是第二天，比赛的风格变成了—— “提问！这个长了腿的幽灵是什 么？”五条悟指着投影里的一张图。 “……就是长了腿的幽灵。”禅院真依无语道。 “或许……是抹布咒灵？”三轮霞说。 “我猜是披着床单的五条悟。”禅院真希淡淡道。 “都错啦！”五条悟摇头，“而且五条老师披床单的时候，腿比这个长很多的好不好！” “……这是重点吗？！”钉崎野蔷薇想砸锤子。 “那个……我认识这个，是梅杰德。”吉野顺平弱弱地举手，“古埃及的一个神明，金字塔壁画上有祂的。” “Bing！”五条悟翻动记分牌，“东京校记一分！” “喂，他不是参赛人员吧！”禅院真依不满。 “没有啊，吉野同学是替补。”熊猫说，“狗卷不能说话所以不参加，就由他顶上了。” “鲑鱼。” “吉野，做得好！”钉崎野蔷薇开心地拍桌，“我们都是学渣，今天靠你了啊！” “谢谢……”吉野顺平害羞地低下头，“我会努力的……” 京都校：“……” “机械丸！你有没有百科全书模式？！” “……抱歉，没有……” “……” “好的，下一题——”五条悟将ppt翻页，“这个叼着薯条的是什么鸟？” “……在码头整薯条的海鸥？”——懵逼的三轮霞。 “……被人塞了薯条的白鸮。”——无语的伏黑惠。 “我猜是啄木鸟。”——因为失去初恋自暴自弃的东堂葵。 “这个外观……有点像鸟类大全里的黑鸦啊……”虎杖悠仁豆豆眼，“但是是白色的话，应该是白鸦？” “Bing！东京校加一分！悠仁小朋友，看来悠雨尼桑给你科普的知识没有忘光嘛！”五条悟翻动记分牌。 “……是啊，哈哈……” 其实虎杖悠仁挺尴尬的。 但他又不能说因为当初不小心把饮料打翻在黑鸦那一页了所以记住了QvQ 接下来…… “这个看起来傻傻的鱼是什么？” 吉野顺平：“萨卡班甲鱼……16年的时候火过一段时间。” “这个长尾巴的鸟是什么？” 虎杖悠仁：“哦哦，是寿带，超漂亮的！” “这个奇怪的东西是啥？” 吉野顺平：“《三体》里的水滴……”话说为什么知识竞答有这个…… “这是人体的那块骨头？” 学生们：……跳过吧，我们又不是医生。 “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抢答的三轮霞：“我知道我知道！是雷切，也就是千鸟！” 她做梦都想要这样种的咒具！这样就不用花钱换刀就有钱养家了！ （能买这种咒具的都不差咒具吧喂！） 最终，在师生们的欢声笑语（？）中，这场比 赛也结束了，东京校以20：3的绝对碾压优势拿下了胜利！ “所以为什么会是知识竞答啊！这和咒术完全不沾边吧！”庵歌姬吐槽。 “哇，歌姬这么打抱不平，难道是承认咒术师都是文盲了？”五条悟相当欠揍地挑衅。 “……你才是文盲！你这个六眼深闺！” “但是我会四门外语和高数还有量子力学哎。顺带一提，悠雨会五门外语，还有很多文理竞赛证书哦。” “……” 彳亍，是他们京都校输了，东京校这边两个老师都是隐藏学霸。 于是，交流会结束后，京都校的学生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的文化课变多了，还增加了普通高中也要学的内容。 京都校学生们：我真的会谢：） 而东京的众人，为了庆祝交流会获得胜利，一周后，由五条老师请客，他们在银座的一个高级餐厅聚餐（不带夜蛾校长和七海建人两个靠谱人）。 问过学生们和请客的人后，虎杖悠雨还把厄雾蝶菈和百目鬼的一个分/身也带了过来。 “小雾——”五条悟凑到美露莘面前，“五条老师这里有糖果，小雾想不想要呀~” 厄雾蝶菈：缩进爸爸怀里。 “她不喜欢吃糖。”虎杖悠雨解释道，“其实小雾喜欢半生的鱼类，最爱吃海水鱼。” 五条悟：坏了，已经给未来女儿点了一份甜品了。 五条悟：算了，我自己吃，我踏马吃吃吃。 “话说回来，虎杖前辈……为什么会认识妖怪？”伏黑惠问，“你……还会式神术……” “对啊，之前那个咒灵还管你叫厄里那斯。”熊猫挠头，“那是前辈的化名吗？” 百目鬼：看不见我，我不到，我只会干饭。 虎杖悠雨：“……”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他看着众人好奇探究的眼神，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瞒你们了。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究其根源，是我的前世……” 他同他们说了很多。 作为魔龙的前世、在千年前的旅程，还有神明的身份…… 学生们听得一愣一愣，都露出了宇宙猫猫头的表情。 早已知道虎杖悠雨身份的百目鬼：继续干饭。 五条悟挂在虎杖悠雨身上，“悠雨好过分……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一直瞒着五条老师。” “但我一直说自己是龙啊。” “……”五条悟噎住，“好吧……” 谁会想到那类似中二小学生的发言是真的啊！ 虎杖悠仁泪流满面，“欧尼酱……在一千年前吃过那么多苦，呜呜……” “啧，聒噪。”两面宿傩冒出一张嘴。 百目鬼夹一坨芥末塞进那张嘴里，“你闭嘴。” 两面宿傩：？%#@*&%#…… “所以……虎杖前辈，是真 的葬灵神厄里那斯？”禅院真希手里的杯子都拿不住了，“葬灵神……我在禅院家的文献里看过，他们称之为从鬼魂中诞生的咒灵，所以果然是骗人吗？” “不全算吧，按照咒术界的视角，说我是咒灵好像也可以。”虎杖悠雨说，“那个知识之神，菅原道真，不也被称为咒灵吗？” “对哦，他还是五条家的祖先呢。”五条悟说，“所以称呼这种东西不重要啦，悠雨怎么可能和那些丑了吧唧的咒灵一样！” “是啊，就算别人说前辈是咒灵，前辈也是我们的前辈……”吉野顺平小声说，“而且，前辈的御守还救过我和我妈妈……” “谢谢。”虎杖悠雨微笑。 其实，他也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定义。 不管是天灾，人类还是神明，他都是他自己。 “对了，惠。”虎杖悠雨想起一件事。 “前辈，什么事？”。 “我和魔虚罗聊了一会儿，他说他暂时不想要第二个主人，所以不会被你调伏。”虎杖悠雨说，“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召唤他帮忙，他会为你扫清阻碍。” “？！这怎么可以？！”伏黑惠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你还是个孩子，惠。”虎杖悠雨静静地看着他，“你还总想和敌人同归于尽，这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该有的想法。” “……前辈……” “我在你身上下了个小咒，如果你遇到生命危险还不叫人帮忙，或者准备自爆的话，我会感应到哦。”虎杖悠雨叉腰，“到那时，我就把你扯进三途川坐忘川河牌滚筒洗衣机。” “……”伏黑惠，伏黑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三途川，悠雨能不能再开一次领域捏？”五条悟打断话题。 其他学生眼睛一亮，展开三途川的领域哎！他们还没有见过呢！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确定想看吗？”虎杖悠雨无奈。 “想！”——五条悟和除伏黑惠外的学生们。 “……好吧，进去后你们可能会想起前世记忆，要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虎杖悠雨说，“不过出来之后，就会忘掉了。” “那个不重要！我们就是想看看三途川！”钉崎野蔷薇举手。 “……好……领域展开，血葬花海。” 夜空与彼岸花覆盖了包间，身为人类的众人皆因记忆的冲刷而愣住。 作为咒骸的熊猫倒是没有这个困扰，第一个好奇地碰了碰地上的花。 “熊猫，那朵花旁边有个灵魂，对你很好奇。”虎杖悠雨说。 “哎？”熊猫看不见灵魂。 不过，他还是笑着对那朵花的方向说：“你好啊，我是胖达！” 无名的灵魂：哇哦！ 学生们陆续清醒过来，禅院真希捂了捂头，“还真是……新奇的经历啊……原来我前世是这样的？” “金枪鱼鲑鱼腌鱼子……”狗卷棘只会语无 伦次地报菜名了，不知道想起了啥。 “哎？我上辈子一直打光棍？！”虎杖悠仁惊讶，“我这么惨的吗？！” “……你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啊，傻子。”钉崎野蔷薇无语。 “啊，果然还是悠雨的领域最有趣了~”五条悟继续拍照，“拍下来拍下来~” “明明拍不下来吧。”虎杖悠雨叹气。 “不哦，可以拍哦！”五条悟摇摇手机。 “哎？——” “杰投资的研究所做出可视咒灵的咒具啦，我托他给我的手机改装了一下。”五条悟说，“现在我的手机可以拍出咒灵哦！” “杰那边已经研究出咒具了吗？”虎杖悠雨惊讶，“好快。” “是的呢，不过还是很难量产，听说杰最近都快秃了~”五条悟把眼罩摘下，“不像五条老师，发量一直非常旺盛！” “那是因为反转术式可以生发。”禅院真希淡淡道。 “不要揭穿五条老师啊！”五条悟捂心。 等师生们都玩够了，虎杖悠雨收起领域，他们的前世记忆也随之尘封。 “很奇妙的感觉。”伏黑惠说。 他开始好奇了，如果自己有领域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呢？ “好啦！”五条悟站起来拍手，“可爱的学生们，吃好了吗？” “……没吃好。”——光顾着玩的学生们。 “嗝。”——拼命干饭的百目鬼。 “那边吃边玩也不是不可以。”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大盒子。 “这是什么啊？”虎杖悠仁好奇地问。 “当然是……”五条悟打开盒子，“真心话大冒险！”！ 第 72 章 告白 “我抽中了七号。”熊猫说,“七是谁啊？” “是我。”伏黑惠举手。 “好嘞，惠想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五条悟蠢蠢欲动。 “……大冒险。” “好哦！”五条悟从大冒险的盒子里抽出一个球，打开。 “和一位不在场的朋友发消息：一起拉屎吗？我出纸。” 其他学生：爆笑如雷了家人们。 伏黑惠：“……” 他就不该参与这种幼稚的游戏。 最终伏黑惠从他那稀薄的通讯录里选择了靠谱的乙骨忧太,并幸运地被前辈看出了他们的现状。 [养动物中，勿扰：乙骨前辈，一起拉屎吗,我出纸。] [想睡觉：？] [想睡觉：哦,伏黑在和五条老师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没关系哦，其他的大冒险也可以发到我这里。] [养动物中，勿扰：……谢谢前辈。] “什么啊，忧太这么聪明的吗？！”五条悟不开心了,“不好玩了！” “……”伏黑惠没说话,不过按照规则，这次抽签的是他。 “1号。”他看着手中的竹签,“1在哪？” “这一桌上就没有1……”钉崎野蔷薇喝茶。 “是我是我！”五条悟欢快举手,“我选大冒险！”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个球,打开，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其他人好奇地凑近来看。 ——穿上女仆装跳极乐净土。 “哈哈哈哈哈！”虎杖悠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五条老师……居然抽中了这个哈哈哈！” “这不科学！怎么会有这种选项！”五条悟皱眉,“我不会跳极乐净土！” “……重点不是女仆装吗？”伏黑惠表情僵硬。 “不管了,我下次穿！”五条悟可不觉得女装有什么羞耻的,“可别太被我的美貌惊艳到哦！” “咦——”——来自学生们的嫌弃。 “好哒，轮到五条老师抽签了！”五条悟摩拳擦掌，“抽中的是……二号！” “嗯？”虎杖悠雨抬头，“轮到我了吗？” “对哦对哦,悠雨想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真心话吧。” “k！”五条悟从真心话的盒子里拿出一个球，“悠雨的真心话挑战是……想找什么类型的对象？” “这个问题东堂问过了……” “打咩！不要那个答案！”五条悟在胸前比了个×，“要更具体的，比如身高体重发色脸型这种！” “……这还真难倒我了……”虎杖悠雨陷入沉思。 “喂，五条老师，你这是在为难前辈。”钉崎野蔷薇死鱼眼，“前辈一直没有找对象的打算，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理想型啊。” “对啊对啊。”虎杖悠仁点头，“听说很多人 在遇到喜欢的人之前，都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人的。” “但这又不是五条老师的问题，这是真心话自己写的。”五条悟装出无辜的样子。 学生们：…… 不，我们合理怀疑你用六眼作弊了。 “……”虎杖悠雨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 “抱歉，我其实不是很难分辨美丑。”他说，“不过如果是按照人类进化和自然选择的一般规律，我应该是和悠仁一样喜欢身材好的女孩子吧。” “……太敷衍了吧，这根本不是悠雨自己的答案呜呜呜……”五条悟假哭，“五条老师太伤心了……” “人家喜欢什么样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啊。”禅院真希无语。 “就是啊，难道你想追他吗。”钉崎野蔷薇接着说。 五条悟：…… 虎杖悠雨无奈地把身上的大白猫扒下来，说：“好了，悟，等我以后确定了自己的理想型，会告诉你的。” “……”五条悟沉默。 片刻后，他又开始耍无赖，“不！我现在就想知道！悠雨你喜不喜欢高个子大长腿白毛的强大人士？！” “喂！你这家伙不会真在追他吧？！”钉崎野蔷薇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其他人也都用复杂的眼光看向五条悟。 “……”虎杖悠雨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悟，你在追我吗？”他问。 “……我已经追了你一年了，但我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点。” “……？” “噗哈哈哈哈！”二年级生们无情嘲笑，“你追了一年……人家还不知道！哈哈哈哈！” 伏黑惠手里的杯子都掉了，可见其震惊。 虎杖悠仁直接懵了：“五条老师……喜欢我哥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很委屈，“五条老师超级喜欢悠雨！是想结婚的喜欢！” 虎杖悠雨：“……啊？” 虎杖悠仁：“哎？可，可是两个男人好像是不能合法结……” 还没说完，他脸上就浮现漆黑的咒纹，眼瞳变成血红色。 “六眼！我杀了你！”占据了身/体的两面宿傩双手结印，居然是想直接开领域！ 然而五条悟能单手结印，比他更快：“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浩瀚的星空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包间的人在宇宙猫猫头。 “……悟。”虎杖悠雨微微皱眉，“我也能用领域拦住他的，你这样会伤到学生们。” “没关系的，我只开了不到半秒，最多半个小时，他们就能恢复啦！”五条悟说。 “不愧是你。”百目鬼淡定喝茶，“所以你准备趁这个时候正式表白吗？” “对啊……等等，你怎么还醒着？” 他明明只抓住了悠雨和小雾！ “我也是精神系的。”百目鬼淡淡道，“而且，这只是一个远程控制 的分/身啊。 “顺带一提，其实你不抓妈妈和小雾也没关系，他俩魔抗高得吓人。” “……”五条悟慢悠悠地再次趴到虎杖悠雨身上。 “悠雨——”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撒着娇，“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悠雨可不可以当我男朋友嘛~” “……但是，我不知道我对你是友情还是爱情啊。”虎杖悠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对自身的情感感知并不敏锐。” “所以我们可以先试试！”五条悟支楞起来，“或许试试就知道了呢！” “……”百目鬼喝茶，“我对有没有后爸都无所谓，要是你愿意死后把眼睛给我当收藏，我就赞同这段婚事。” 虎杖悠雨：……？已经越过我了吗？ 厄雾蝶菈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爸爸……红头发的叔叔欺负小雾。” “我没有！”五条悟知道美露莘的色觉与人类不同，“我那次是不小心的！我以人格担保，我一定会把小雾当亲女儿看待的！” 虎杖悠雨：“……” 救命，他该怎么办？ “行了。”百目鬼抱起厄雾蝶菈，“妈，小雾不喜欢六眼，你还没有直接拒绝，就已经说明你的想法了不是吗？” “……是这样吗？”虎杖悠雨有点茫然。 “是这样的！”五条悟立刻顺着说下去，“悠雨一定也在喜欢我，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小雾，你想要另一个爸爸吗？”虎杖悠雨最终决定将选择权交给女儿。 五条悟屏住呼吸。 厄雾蝶菈揉脸，“小雾……喜欢狐狸叔叔。” 五条悟：笑容凝滞。 “……那这个叔叔呢？”虎杖悠雨说，“他上次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触角的，以后不会了。” “……”厄雾蝶菈把头埋进百目鬼怀里，“……听爸爸的。” 五条悟：重新支楞。 “悠雨都在帮我说话了！”五条悟抱住虎杖悠雨，“悠雨一定很爱我，呜呜，我好感动。”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可能是？” “那悠雨就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吗？” “试试吧……”虎杖悠雨弱弱地回答，“但是…我的情感很迟钝，这一点我不想隐瞒。” “没有关系！”五条悟非常开心，“就算是千年的木头也会被水滴石穿的！” “……你要不看看自己在说什么！”伏黑惠竟然是第一个从无量空处中醒来的，“你已经得意到乱用词汇了吗！” “因为五条老师很开心啦~”五条悟洋洋得意，“惠，你靠谱的虎杖前辈已经是五条老师的男朋友了哦~” “……”伏黑惠沉默。 虎杖悠雨：“……啊…好像是这样的……” “……”伏黑惠的沉默震耳欲聋。 而且，因为他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他还有幸目睹了其他学生醒来并陷入沉默的场景。 虎杖悠仁还在沉默的同时被贴了一张符，把两面宿傩给禁言了。 许久之后，他有点懵地看着作出结论。 “所以……我现在要管五条老师叫哥夫？” “他们只是在一起了不是结婚了啊喂！”钉崎野蔷薇第一个忍不住了，“你就这么希望猪来拱你家白菜吗！” 五条悟则是一脸感动：“哇，悠仁也同意了哎！五条老师太开心了！” “快给我拒绝啊笨蛋！”钉崎野蔷薇给了虎杖悠仁一拳，“我们可敬的前辈要被拐跑了啊！” “可是我觉得五条老师挺好的啊……哎呦！” 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开开心心的聚餐会变成五条悟的表白现场。 关键是，另一个当事人他还同意了！在他们发愣的时候！ 本着尊敬与保护前辈的原则，学生们决定将虎杖悠雨从五条悟的魔爪下救出来（5t5已经不被视为前辈了吗），然而他们打不过。 所以今天还是较为和谐（？）地散场了。 回到高专后，虎杖悠雨婉拒了五条悟要和自己睡一屋的提议，并带着女儿回了葬灵神社。 神社的房间还是熟悉的和室，比起在高专，厄雾蝶菈更喜欢这里，很快就被哄睡着了。 虎杖悠雨则是毫无目的地在神社里晃悠。 今天发生的事过于神奇，他还有点茫然…… 这时，白色小狐狸从院中的树上跳下来，蹦到他肩膀上。 “月白。”虎杖悠雨愣了一下，“又见面了。” “或者说，好久不见？”月白梳理着耳朵上的毛，“你看起来有心事。” “嗯…确实……悟今天跟我表白了。” “……然后呢？” “然后……我同意了。” “……”月白缄默片刻。 “你对友人的态度是相同的，如果是我先告白，你会不会同意？”他突然问。 “……啊？”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虎杖悠雨愣住。 “做神是很无聊的，但你是难得的色彩。”月白说，“所以，你的回答是？” “……” “好吧，我明白了。”月白叹了口气，从他肩膀上跳下来。 “是我猜错了，看来你不是没有特殊的感情，你只是很木头。” 虎杖悠雨：……？ “但我不是植物，我是龙啊。”他说。 “……不，你就是木头。” 虽然木头的对象不是自己，但你木头是事实！！ 第 73 章 胀相 虎杖悠雨最近有点忙。 本来他也是“涮脑花计划”的一员,但他们说他已经做了很多了，接下来摸鱼就好。 摸鱼是不能摸鱼的，一天不解决脑花他就一天难受。 但“涮脑花计划”的其他成员执意要给他放假,没有办法，他只能先来地狱翻有关灵肉分离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把悠仁和宿傩分开。 ——并为了获取进入藏书阁的资格,付出了帮阎魔大王带最新版轻的代价（倒）。 其实这件事本来是不急的,悠仁的状态很稳定，还有好几根手指保管在自己这里。更重要的是，在抓住脑花前，他们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现在看来，幸好不急…… 因为地狱的藏书阁比整个高专还要大,记录了数千年来阳间发生的一切,分类还非常的潦草！ 虎杖悠雨很想吐槽为什么没有分好细类，弄得他只能在整个“神秘侧资料”里找。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小雾在熟悉高专师生后喜欢上了惠和吉野的式神,不再闹着要见他了。他不用带着孩子去翻藏书阁。 啊，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虎杖悠雨回到高专,想。 来到教室，虎杖悠仁小跑着过来。 “欧尼酱，我们要去出任务了！”他说,“欧尼酱要和我们一起吗？” “嗯。”虎杖悠雨点头,“你们都要去吗？” 都去的话,小雾只能拜托百目鬼照顾了……她还是个孩子，咒灵可能会吓到她。 “不是的…我不用去……”吉野顺平回答，“我的评级比较低，只能做三四级的任务。” “那小雾就麻烦吉野啦！”虎杖悠雨说,“回来给你带伴手礼——说起来，这个任务的地点是哪里？” “……八十八桥……”伏黑惠回答。 “哦，是那里啊。”虎杖悠雨点点头，“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祓除咒灵吗？” “哥哥知道八十八桥的咒灵？”虎杖悠仁好奇，“难道……哥哥以前也参加过蹦极试胆？！” “……没有。” 其实上国中的时候，同学有带他去鬼屋玩，然后他把吓得不敢走夜路的同学们逐一送回家。 在哪之后，同学们办的试胆会什么的就很少叫他了，因为“在完全不怕鬼的人面前尖叫很丢人”。 “我知道八十八桥是因为别的事……不过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他说。 伏黑津美纪在八十八桥中过诅咒，但已经治好了。 说起来，她好像快高考了？她成绩还挺好的，不知道能考上哪所大学。 “既然已经快到逢魔之时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等结束我请大家吃饭。”虎杖悠雨微笑道。 “好耶！” …… 东京，不起眼的小律所。 “这个脑花啊，还挺能藏的。”五条悟拿着一叠纸，说。 “御三家的文献我翻遍 了，只找到一点，估计是脑花时不时附在哪个长老身上，清理证据了吧。” “那其他的呢？”夏油杰问，“比如平民咒术师的，或者普通人的？” “你别提这个，一提我就来气。”五条悟靠在沙发靠背上。 “我找了公安，差了近些年疑似做过大型开颅手术的人，排除完毕后只剩几个，结果你猜怎么着？” “什么？” “那个脑花，用过悠雨母亲的身体。”五条悟声音冰冷。 “什么？！”夏油杰的小眼睛都睁大了。 “悠雨出生的时候，脑花还没来，但他母亲怀上悠仁后出过一次车祸，然后头上就多了缝合线。”五条悟回答。 “车祸一般不会只造成颅内损伤。”夏油杰沉吟，“恐怕是脑花附在了她身上，然后用术式或咒具治好了身/体。 “……等等，生育对身/体的负担可是很大的，但是脑花居然留下了悠仁？！” “这就是悠仁成为‘容器’体质的原因。”五条悟说，“据我的调查，加茂家从前有过的那个诅咒师，造出九相图的加茂宪伦，也被脑花附身过。” “……”夏油杰沉默，但从他手上快碎掉的玻璃杯来看，他很愤怒。 原来，这些都是脑花设下的局，从十几年前，甚至千年前，就开始了。 而他们对此毫不知情，要不是悠雨活了下来，他们恐怕真要等到事情无法挽回时才会发现。 “脑花很能藏，我估计他在某个咒灵的领域里缩着。”五条悟把资料拍在桌上，“杰，你那边进度如何？” “我们找到了能够容纳适量咒力的平价物品。”夏油杰说，“咒灵可视化的咒具，可以在一个月内实现量产，成本价是普通镜片的三倍。” “可以啊，不枉我们投了那么多钱。等量产之后，你就不用吃杯面了吧？” “……我现在也没有只能吃杯面！”夏油杰头上冒出“井”字，“接任务赚外快我还是会的！” “那和政/府官方的沟通呢？要不明天我也去？” “……得了吧，我好不容易和官方打好的关系，你一去就得直接毁掉。”夏油杰说，“你这家伙，对自己的性格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没有哦，我认为自己是完美哒！”因为有好消息，五条悟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不过，杰要抓紧时间喽，要是让悠雨发现你在大量收集咒灵的话，他会超——级生气的哦！” “……你越来越欠揍了啊！悟！” “嘿嘿，谁让我是悠雨的男朋友呢~” 夏油杰一个杯子就砸了过去，然后在无下限上砸成碎片。 “你这个拱白菜的猪！” 友尽了！这个挚友他是忍不了一点儿！ 桌上的小眼珠躲开飞溅的玻璃渣，语气一副生无可恋：“麻烦你们打闹的时候不要误伤他人，谢谢。” “嘤嘤嘤，明明是杰扔的，我才没有出手 。” “有本事你把无下限给我撤了！” “撤不了滴，我这个人已经完全无下限力。” “你也知道啊！” “……”看着两个宛若小学生，不，幼稚园小朋友的人，百目鬼无语地闭上小眼珠，眼不见心为静。 妈妈说的没错，这两个人遇到一起就会触发奇妙的降智反应。 …… 是夜，八十八桥。 虎杖悠雨神情凝重地从高处跳下来，用术式将睡着的伏黑惠治好。 不过他依旧在睡，应该是精神紧绷太久，加上体力和咒力消耗过度了吧。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 八十八桥的情报有误，这里居然有一个特级咒灵。 惠让悠仁还有钉崎去另一边了，打算自己解决这个咒灵，虎杖悠雨放心不下，就藏在角落里观察。 另他惊讶的是，就在他准备出手时，伏黑惠突然领悟了领域。 虽然是个半成型的，那也是领域。 惠的天赋，比他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强啊……就连悟，也没能在这个年龄学会领域展开。 轻车熟路地将宿傩手指放进结界空间，虎杖悠雨在熟睡的人身边下了个防御的阴阳术，还留下一个御守。 这样，就算有谁偷袭惠，也不用担心了。 虎杖悠雨点了点头，顺着另两个学生的咒力残秽找了过去。 然而在到达之时，他看见，钉崎野蔷薇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个诅咒师用鲜血组成的利刃，刺穿了虎杖悠仁的心脏。 “……” “……”诅咒师突然跌坐在地，双手抱头。 一抬头，便看见一个身影拎着巨大的镰刀，向他袭来。 那人身上散发的杀意，还有镰刀上的可怕气息，都令人的灵魂战栗。 在死亡的威胁下，胀相回过神来，向一旁躲闪，然后被无形的束缚术捆住。 拿着镰刀的人一步步走来。 不…… 胀相也不管自己手脚不便了，半蹦半跑地挡在虎杖悠仁面前。 他喘着粗气，双腿有点颤抖，但他还是用最凶狠的声音喊出—— “要想伤害悠仁的尸体，就先踏过我！” 准备治好人再嘎了诅咒师的虎杖悠雨：……？ 他一个大逼斗把胀相扇到了旁边。 胀相：啊——咕噜咕噜咕噜…… 虎杖悠雨松开镰刀，巨大的骨镰飘在空中。而他蹲在虎杖悠仁面前，伸出手，水蓝色的咒力覆盖在心脏处。 没一会儿，悠仁的伤势就好了，悠雨又去治疗钉崎野蔷薇。 等到重伤的钉崎也被治好，虎杖悠仁咳出体内淤结的血，醒了过来。 “呃……啊！”虎杖悠仁蹿起来，“诅咒师！” “诅咒师在那边。”虎杖悠雨指了指地上的胀相，“已经捆起来了。” 不过这个诅咒师额外的奇怪，还是先盘问完再处理吧。 “啊！悠仁！活过来了！”胀相试图站起来，但手脚无法使力，只能在地上拱。 即便如此，他还是近乎泪流满面地喊： “悠仁！我是你的大哥啊——” 虎杖悠雨：……？ 虎杖悠仁：？？？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懂，但怎么合起来我就不明白了呢？ “我记得出生后发生的所有事。”虎杖悠雨说，“我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悠仁没有其他哥哥。” “不！我就是他的大哥！”胀相边拱边咆哮，“我是胀相啊！我们是亲兄弟！除了我和虎杖悠雨你还有八个哥哥！” 虎杖悠仁：……？？？ 他睁着豆豆眼懵了一会儿，然后原地躺下，手放在胸口上。 虎杖悠雨：“？怎么了悠仁，还有伤口没治好吗？” “嗯。”地上的虎杖悠仁闭上眼睛，“我觉得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或者还在做梦，等我醒来一切就会变正常了。” 虎杖悠雨：“……” 刚好醒来的钉崎野蔷薇：“……” 胀相：…… 胀相发出了带着哭腔的爆鸣声。！ 第 74 章 女仆装，但5t5 一行人把胀相五花大绑地带走了。 因为考虑到敌人可能在咒术师中有内应,他们没有把人带回高专，而是去了虎杖家。 “说吧，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是悠仁的大哥。”虎杖悠雨坐在沙发上,颇有一副黑涩会老大审问俘虏的样子。 ——如果忽略他手里的橙汁的话。 （悠雨表示,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胀相坐在茶几前的地上，经过一路的颠肺流离（bushi）,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是胀相，咒胎九相图之一，也是兄弟们中的大哥。”他说。 “九相图？……啊，就是上次小偷从高专偷的那些！”虎杖悠仁捶手，“我记得小偷带走了一个，其他的在哥哥那里来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钉崎野蔷薇捶了他一拳。 “你的意思是,悠仁也是九相图之一？”虎杖悠雨的表情平静如水,“这不可能，我是亲眼看着他从产房里被抱出来的。” “不,他不是我们九兄弟中的任何一个。”胀相摇头,“但是我能确定，他就是我弟弟！” “你是如何确定的？” “因为我的术式，我可以感受到血脉相连之人的死亡，不管有多远。”胀相回答。 一提起这个,他的心中就燃起怒火。 “加茂宪伦……竟敢怂恿我去杀自己的弟弟！” “加茂……你说的应该不是加茂家的现任少主吧？” “不,是一百多年前的那个家伙，那个让我们的母亲痛苦一生的人渣。” “哎？”虎杖悠仁对这些御三家密辛并不了解，“一百多年前？” “加茂家的祖先加茂宪伦，因为诅咒师的行为被加茂家视为耻辱。”虎杖悠雨解释道，“他让自己的妻子九次怀孕九次堕胎，并用特殊的方式将胎儿做成了咒物。” “什么啊！这种人渣到现在居然还活着吗？！”钉崎野蔷薇炸毛了。 “他有特殊的能力,可以寄生在别人身体上活下来。”胀相说，“他和我做了交易，我会为他做事，而在此期间，他必须把我的弟弟们救出来。” “原来如此，是那个脑花……”虎杖悠雨大致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脑花？”虎杖悠仁还是摸不清情况。 “悟他们正在追查的诅咒师，悠仁还没出生的时候，牠在母亲身上附身过。”虎杖悠雨的神情带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阴沉。 “啊？！”虎杖悠仁大惊，“那个诅咒师，夺舍过我们的妈妈？！” “啊，所以那个脑花又过当爹又当过妈吗？！”钉崎野蔷薇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 “我不想承认他是我父亲。”胀相垂眸，“他只会伤害母亲和我们。” “……胀相。”虎杖悠雨声音平静。 “对你而言，弟弟是最重要的吗？” “那当然！”胀相抬起头，“弟弟们是我 的家人啊！作为大哥，我要用尽全力去保护他们！” &amp;ld;这样嘛&amp;hellip;&amp;hellip;??[]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虎杖悠雨用□□大哥的气质喝了一口橙汁。 “既然如此，你脱离咒灵和诅咒师的组织，我可以将我保管的九相图给你。”虎杖悠雨说，“但你不可以为他们寻找受肉。” “好！”胀相的眼睛都亮了，“只要能和弟弟们团聚，哪怕他们不能醒来也没有关系！” 只要…只要他能保护弟弟们，就足够了！ “好。”虎杖悠雨伸出手，在空中轻点一下。 空中浮现一个镂空的花纹，像是源自古代的花束，又好似濒死之时看见的混乱幻影。 “契约已成。”他说。 “契约？是束缚吧？”虎杖悠仁挠头。 “不能全算，我定的这个是以灵魂为基底的，可以脱离咒力存在。”虎杖悠雨回答，“我觉得，叫‘契约’更加合适。” “所以我们就这样放过他？”钉崎野蔷薇对这个袭击他们的人没什么好感，“他可是诅咒师哎！” “没有放过啊，只是接下来的流程，要交给杰了。” “……嗯？” “因为杰是专门的律师，还是针对咒术师的律师，相信哪怕是这种混乱的案例他也能解决的。”虎杖悠雨点头。 嗯……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知道怎么办才交给杰的。 “……我没异议……”胀相有点蔫。 要被交给特级咒术师了QVQ 这时，屋里的几人同时听见了有点低沉的雷鸣声。 “……下雨了吗？”虎杖悠雨看向窗外。 “啊……是我……”虎杖悠仁尬笑，“那个…因为没吃晚饭，我应该是饿了……” “……你这肚子叫得还真是厉害啊。”钉崎野蔷薇死鱼眼，“话说回来，伏黑呢？他回去吃独食了？” 虎杖悠雨：“……” “怎么了？”钉崎野蔷薇微微皱眉，“他不会真回去吃独食了吧？！” “不是的……”虎杖悠雨捂脸，“我……把惠忘了……” 其他人：…… 虎杖悠雨：QVQ 伏黑惠：zzz…… …… 最终虎杖悠雨顺着御守找到了伏黑惠，并把人摇醒带去一起吃饭。 伏黑惠：？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醒来吃饭…… 虎杖悠雨：对不起了惠，但不吃饭半夜会饿醒的！ 吃完晚饭后，三个学生先回高专，而虎杖悠雨将胀相送去了夏油杰的律所。 他向夏油杰说明了情况，夏油杰表示，非常震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不久前我还在和悟讨论加茂宪伦。”他说，“我们才分析出他是脑花。” “那其他的呢？”虎杖悠雨问。 夏油杰下意识回答：“那个脑花现在……等等。” “嗯？” “你 是我们‘涮脑花计划’的拉拉队成员，不用参与这个。”夏油杰说，“回去休息吧，悠雨。” “……” 彳亍口巴。 “那我回去啦。”虎杖悠雨向他告别。 “嗯嗯，好好休息……还有，不要理会悟的降智行为！如果他要和你挤一张床，把他踹下去！” “嗯……我会的？” “……”夏油杰心中叹气。 胀相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他该不会被灭口吧，他还没有找回全部的弟弟啊！QvQ …… 虎杖悠雨离开律所后来到一个小巷，四下无人，他通过地狱之门的便利传送回到高专。 他的宿舍和五条悟的是一层，走廊的灯不知道被谁在打闹的时候砸了，现在一片黑漆漆。 五条悟的房门缝没有光亮，估计是去出任务了。 哎，作为唯二干事儿的特级，悟平常很忙啊……下次出去的时候去买点喜久福吧，可以放冰箱里。 不过现在，还是先回寝室开灯，再去吉野那里把小雾带回来…… 这样想着，虎杖悠雨打开了门，开灯。 “……” 沉默片刻后，他又关上灯，再打开。 “……” 有点不确定，他再次关灯，并准备关门…… “悠雨——”某白毛猫猫忍不住了，“悠雨是不愿意面对亲爱的卡蕾息吗？！好过分！呜呜……” “……”虎杖悠雨打开灯。 “……悟，道理我都懂，所以你为什么穿女仆装。” 还是猫女仆。 “这样不好看吗？”五条悟眨巴着瑰丽的苍天之瞳，举起手模仿猫爪。 “喵~主人，欢迎回家~” 虎杖悠雨：“……”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方式已经很接近人类了，但此刻仿佛又有和人类远道而驰的趋势。 好怪，再看一眼。 最终，在五条悟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中，他还是回答： “我觉得……一个一米九的猫女仆对我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 “但是这样很好看对吧！”五条悟黏到虎杖悠雨身上，“这可是卡蕾息我专门定制的尺码！” 虎杖悠雨还在宇宙猫猫头。 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最终得出答案。 “……是因为之前的真心话大冒险吗？” “对啊对啊，我还学了极乐净土！悠雨要看吗？”五条悟跃跃欲试。 “……不用了。” 他今天的信息摄入量和受到的认知冲击都已经超标了。 “呜……好过分……”五条悟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人家练了好久的……” “……以后别花时间在这些上面了吧，你的休息时间本来就不多。”虎杖悠雨揉揉五条悟的白毛。 “为什么不能呢，又不 是闲事。”五条悟蹭着虎杖悠雨的脖子，“我很开心啊，这样就算休息了不是嘛~” &amp;ld;&amp;hellip;&amp;hellip;&amp;rd;好像有道理，但又好像有点怪。 ?洛觞泪提醒您《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又让一米九猫女仆抱着蹭了会儿，虎杖悠雨拍拍他的背，说：“好啦，我要去接小雾了，悟回去睡觉吧。” “……”五条悟石化。 “不要！”他抱紧虎杖悠雨，“悟要和悠雨一起睡！” 啊，杰好像说，如果悟想和他睡一张床的话，把人踹下去就好了…… 但那样悟会不开心的吧？ 然后五条悟说：“悠雨～我们现在是情侣，情侣都是要一起睡觉的！” “……哎？” 虎杖悠雨有点茫然，他在网上找的“如何和人类谈恋爱”里好像没有这一项…… 原来……那份攻略已经失去时效性了？ 可是他要接小雾回来啊。 “悟，我要陪小雾睡觉的……”宿舍的单人床挤不下三个人…… “小雾就是小悟！所以悠雨四舍五入就是要和悟睡！” “……悟，雾（kiri）和悟（satru）的读音完全不一样。” “不！就是一样的！中文读音一模一样！”五条悟还是熟悉的不要脸，“悠雨给女儿起名叫雾，就是说悠雨一直都很喜欢悟！” “……那是巧合……” 小雾的名字意为“Heureuxdetevir”，是法语的“很高兴见到你”。 因为他对厄雾蝶菈的诞生感到无比喜悦，而美露莘的故乡枫丹和地球的法国很相似。 刚好和他一样是“厄”开头，而且中文读音和“悟”一样之类的，真的是巧合…… “什么？居然只是巧合吗……”五条悟瞬间眼泪汪汪。 “……好吧，不是巧合。” 虎杖悠雨只能昧着良心说出这话。 “好耶！”五条悟又开心起来，抱着他蹭蹭蹭。 虎杖悠雨有一种错觉，在和悟确定情侣关系后，自己好像就变成了猫爬架。 不对，在那之前，他也是猫爬架。 但他要如何把小雾接回来呢…… 猫爬架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那悟要和我们一起睡吗？可能会有点挤。” “不会！卡蕾息买了儿童床，就在我宿舍里！”五条悟欢快地说，“只要把床搬到这里来就好了！或者去卡蕾息宿舍睡也可以~~” “搬过来吧，小雾不是很适应陌生的环境。” “好哦，那卡蕾息去搬床，悠雨去接女儿吧！” “嗯。”虎杖悠雨点点头。 …… 今晚的月亮很圆，所以，非常的亮。 身边躺着一个反光率很高的白毛的虎杖悠雨对此感受非常深刻。 “……”要不他去把窗帘拉上吧？ 似是察觉到他没睡着，五条悟不装睡了，一手揽住他的腰，低声问：“你 怎么没睡……” 虎杖悠雨小声回答：&amp;ld;今晚月色很美。&amp;rd; ?想看洛觞泪写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 74 章 女仆装，但5t5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嗯？”五条悟睁开眼睛。 “太亮了睡不着。” “……” “所以悟为什么也没睡？”虎杖悠雨看向他，“也是因为太亮了吗，还是因为太挤了？” “……”五条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因为我想x你但是屋里还有小孩所以不能x所以我一直醒着”这种大实话。 讲真，从躺进同一个被窝开始，他就后悔了。 睡不着一点儿。 “都怪那些烂橘子。”五条悟装出愤恨的表情，“我天天做任务，生物钟都乱了。” “辛苦你了。”虎杖悠雨揉揉他的头发，“以后我也去接点任务吧，分担压力……” “不行！悠雨你要在高专看着那群学生呢，万一烂橘子对他们下手怎么办？！” 当然不能让悠雨接任务，否则自己搜查脑花和杰拼命收集咒灵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嗯……也对。”虎杖悠雨点头。 “那我去拉窗帘，我们睡觉。”虎杖悠雨掀开被子。 “我睡在外边，我去！”五条悟率先跳下床。 他快憋不住了，拉上窗帘再顺便去趟厕所吧。 他明天就把隔壁宿舍打通装上门，让小雾在隔壁睡去。 （因接取任务方便而住在隔壁的咒术师：？） 不，还是快点把这些事解决，然后带悠雨回五条家住吧。 （羂索&amp;amp;烂橘子们：？）！ 第 75 章 封印 要万圣节了。 虎杖悠雨在涉谷买了一些糖果,还根据学生们的推荐买了一件……呆滞青蛙的充气玩偶服。 据他们说，穿这个去参加万圣节的话，可以成为街上最靓的仔。 他准备万圣节当天穿这个去新宿发糖,赴他去年向孩子们许下的承诺。 虽然……那些孩子可能都不在了。 走入地铁站的虎杖悠雨垂眸,天真无邪的孩子们……不应该在咒灵的爪下死去…… 希望他们能有平安的来生。 “叮咚——下一趟列车，即将到达……”广播响起熟悉的女声。 虎杖悠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悟？” “悠雨~~什么时候回来呀，悟酱好想你哦~~” 五条悟今天提前把任务做好了，此刻正在高专和厄雾蝶菈“交流感情”。 ——如果给小孩扎冲天辫也算交流感情的话。 “我已经在地铁站了。”虎杖悠雨原本有点凝重的神情软了下来，“我还买了喜久福。” “好耶！”五条悟欢呼，“那悟酱就在高专等悠雨啦！” “嗯。”虎杖悠雨说,“车要到了,那我挂电话啦。” “好哦，再见啦~么么……” “嗯……么么？” 然而,还没等虎杖悠雨挂掉电话,他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 “悠雨。”女人的声音说。 “……？”虎杖悠雨转过头去，“你是……？！！” 只见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短发的女人。她穿着朴素的衣服，面容和虎杖悠雨有几分相似,头上没有缝合线。 “……妈妈？”虎杖悠雨一愣。 不对…… 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这个人不是他的母亲！ “是降灵术？！”他微微皱眉，“你是谁？！” “……啊，被发现了吗……”假的虎杖香织收起慈祥的笑容，“不过，已经足够了。” 此刻，虎杖悠雨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狱门疆,关。” 粉发青年的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掉在地上的一个灰色方块。 尚未挂断通讯的手机掉在地上，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悠雨？悠雨？！” 羂索一脚将手机踩碎，拾起地上的狱门疆，笑得狰狞。 “只是人群嘈杂了点，就没听见狱门疆开启的咒语吗，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 “哈，看来真是个对周围毫无防备的人呢。”降灵者变回老妇人的模样，“不过也有正在打电话的缘故吧。” “走吧。”羂索准备将狱门疆放进口袋带走，“五条悟快要来了，先上地铁再说。”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划过，只见一个东西从自己面前飞了过去。 那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周围普通人的尖叫给了他答案。 “有，有人手断了！救命啊啊啊——” 羂索这时才感到手腕的刺痛，竟是他的右手直接被削断了！ 狱门疆掉落在地，轻巧地滚了两下，并不尖锐的棱角却如同削铁如泥的利刃，在地面划出一道道开口。 然而那开口下并不是地铁站的钢筋水泥，而是浓稠的黑红色。 鲜红的彼岸花开始从中长出，往外延伸。 羂索大惊，“其他咒具呢？！快！拦住他！” …… 与此同时，地铁站外面。 五条悟瞬移到地铁站门口，然后不顾安保和其他人的嚎叫，直接闯进了地铁站。 无下限为他开道，使他在人挤人的地铁站里顺通无阻。 他面色阴沉，明明是一张平静帅气的脸，却让人不敢直视。 而此刻没有出任务的高专师生——一年级的四个学生和正在超速开车的七海建人，也在向这里赶来。 学生们的心情也无比焦急，他们刚刚还在上七海先生的课呢，突然就听到前辈出事的消息。 “拜托了，一定要没事啊……”虎杖悠仁慌乱，甚至开始祈祷。 “……他当然不会有事！”钉崎野蔷薇也很着急，但还在嘴硬，“他是神啊！不可能有事的！” …… 涉谷地铁站，地下五楼。 羂索的无故断手引起了骚乱，普通人们都跑了，上楼的上楼，上车的上车，一时间，这里竟只剩下两个诅咒师和狱门疆。 “五条悟已经来了！”会降灵术的老太婆也要跑路，“我先逃了，你也快跑吧！” 羂索没有理会合伙人的逃跑，他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往狱门疆上叠咒具。 但地面上的开口还在缓慢扩大，冒出来的彼岸花越来越多。 “……该死！”羂索额上冒出冷汗，“这玩意怎么这么不经造！” 这不是能封印一切的特级咒具吗？！ 难道因为对方是神明，所以不能完全封印吗？！ 他又拿出一个能够封印意识的特级咒具。 这是他的杀手锏之一，但没办法了，现在只能快点处理掉这个！ 五条悟就要下来了，漏壶和花御挡不了多久！ …… 狱门疆里很黑，很挤，没有落脚地，只有一个个骷髅。 虎杖悠雨试着打开地狱之门，失败了。 结界空间也打不开，拿不出镰刀。 领域也开了，但还是冲不破狱门疆。 他有点心急。 是脑花……那些诅咒师和咒灵做的，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怕的封印咒具。 随着咒力输出的加大，狱门疆内的空间不断颤抖。 突然，狱门疆的力量又增强了，好像是有人给它外加了力量。 虎杖悠雨的咒力消耗有点大，受新的咒具封印 影响，渐渐失去了意识。 …… “▇▇▇▇▇▇▇” &amp;ld;▇▇▇▇▇▇▇▇▇▇?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伴随女人轻柔的呢喃，纯白的孩童睁开眼眸。 “早上好，厄里那斯。”金发的女人坐在祂身边，“哦，亲爱的孩子，你睡得好沉，小阿贝多都叫不醒你呢。” “……”厄里那斯有点茫然。 女人拍拍他的爪子，虽然她整个人还没有他一块指甲大。 “睡傻了吗，小可爱？” “……妈妈？”厄里那斯眨眨眼睛。 “妈妈在这儿。”莱茵多特笑着说。 厄里那斯把头垂在爪子上，在对他来说有点狭小的空间里拱了拱。 “好啦厄里那斯，想出去玩吗，杜林哥哥和阿贝多哥哥都在等你。”莱茵多特说。 “唔……”厄里那斯甩甩尾巴，“我想待在家里……和妈妈在一起……” 莱茵多特叹了口气，说：“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们的，宝贝。 “或许，你会很乐意去人类的世界看看。” “人……类？”厄里那斯疑惑，“人类……是什么样的？” “他们和我，还有阿贝多哥哥长得很像，但又不一样。”莱茵多特说，“他们渺小脆弱，但拥有强大的力量，甚至能与七神相抗衡。 “他们有着不灭的灵魂，我的孩子，你会喜欢他们的。” “……但是……我喜欢妈妈，喜欢兄弟姐妹们……”厄里那斯说，“我可以……不去吗？” “……对不起，厄里那斯……”莱茵多特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化为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但，她的嘴角依旧是笑着的。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的无助。 “要来不及了，我的孩子……” 地面、墙面，出现巨大的法阵。 厄里那斯有些惊慌：“妈妈？！” “厄里那斯，你来自世界之外，和我创造的孩子们一样，都是我所珍视之人……”莱茵多特继续启动着法阵。 “但战火已经蔓延到这里，七神，和天空岛要覆灭坎瑞亚…… “妈妈…是坎瑞亚最强的炼金术师，但妈妈无法继续保护你们了……” “妈妈！”厄里那斯想要站起来，但有东西捆住了祂。 “杜林和阿贝多已经传送出去了，你也离开吧。”莱茵多特的脸上滑下泪水，“去七国也好，去找阿贝多他们也好，甚至…去暗之外海也好…… “不要回来……” “妈妈！！！” 一阵白光闪过，厄里那斯便离开了家。 抬头，是天空；低头，是正在枯萎的草木。 祂在哪里？ 厄里那斯飞了好久，找了好久，但就是没有再见到祂熟悉的国度。 祂找不到家了。 疲惫与悲伤的厄里那斯来到一个小岛，这里草 木繁茂，到处是鲜花和蹦跶的小动物。 祂好喜欢这里，以后，这里就是祂的新家了。 然而，在厄里那斯来到这里之后，树木枯萎，鲜花凋零，动物死亡。 厄里那斯很迷茫。 为什么祂的新家，变成了祂不喜欢的样子？ 直到持有神之眼的人类过来，告诉祂，祂是天灾，他们要杀死祂。 厄里那斯听不懂什么是天灾。 但如果祂的存在会伤害祂热爱的生命和美丽…… 祂最终选择了永眠。 永眠后，祂的灵魂飘荡在自己的尸体里，祂听见人类的对话。 “总算是解决了！你说这个恶龙是不是有点傻？居然乖乖让我们打哎。” &amp;ld;别贫了，快离远点，你没看见近战的那批人都死了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没那么严重吧……对了，听说风之国蒙德也来了条恶龙？” “是啊，他们根本打不死那条龙，据说是后来风神现身，叫东风之龙将它击杀的。” “哎……要是水神大人还在就好了……” “话说回来，在蒙德的那条恶龙叫什么来着？” “记不太清，好像是叫……杜林？” … …… ………… 厄里那斯在这片土地上待了很久，以灵魂的形式。 祂的尸骨化为山脉和溶洞。 枫丹又有了新的水神和水龙王。 美露莘们融入人类社会，逐渐听不见祂的声音…… 或许祂应该彻底消散？祂想。 直到有一天，一个很眼熟的人来到祂面前。 “厄里那斯，初次正式见面。”他说，“我是那维莱特，你的话，也可以叫我水龙王。” “你……”厄里那斯回忆着，“我好像听美露莘们提起过你……你是海獭？” “……”那维莱特沉默。 “咳，旅行者也说过我长得像海獭，没事。”他面无表情地化解尴尬。 “其实这次，是旅行者想要见你。你见过他的，那个身边总有一个小漂浮物的冒险家。” “嗯……啊，我记得，他帮我重新封印了心脏。”厄里那斯说，“他要见我？” “是的，旅者已经游历七国，准备离开了。他们想问，你想不想去提瓦特之外看看。” …… 天空岛上布满纯白的雕花石柱，一对外貌相似的兄妹正在此等候。 “你好，厄里那斯。”女孩说，“初次见面，我是荧。我曾在莱茵多特那里听说过你。” “你……认识妈妈？” “她是伟大的炼金术师，和慈爱的母亲。”荧说，“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超越她的成就。” “妈妈很厉害……”厄里那斯也很开心。 另一位少年向他走进一步，说：“好久不见，厄里那斯。” “你是旅行者，我记 得……” “谢谢你记得我。”空说，“可能有点冒昧，我们想问，你想离开提瓦特吗？” “……离开？” “你是无尽的星辰与身影深渊，来自世界之外。”空说，“你的一生饱受摧残，但我们知晓你的本心。所以，你想去其他世界，作为人类活一次吗？” 厄里那斯思考了一会，说：“我不知道……杜林哥哥呢？” “他被封印在雪山，想留在那里。”空说，“阿贝多就在蒙德，可以时常去看他。” “但提瓦特几乎没有人能听见你，也没有人会记得你了。”荧说，“或许，你会想要新的家人。” “……但是，我会伤害他们……”厄里那斯不开心，“大家说……我是天灾……” “你只是有特殊的灵魂而已，怎么能算天灾呢？”荧说，“你也可以拥有保护他人的力量，也可以有与人同行的生活。” 这些话对厄里那斯来说太复杂了，他有些不懂。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空点点头，“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送你去一个属于人类的世界哦！在那里，你也会是人。” “……好。”厄里那斯回答。 祂喜欢人类，就像喜欢鲜花和飞鸟一样。 “那便出发吧。哦对了，我和空不会在那个世界降临，而且，我要封印你的一部分记忆。” “……哎？” “关于坎瑞亚灭亡的细节，还有你去往那个世界的缘由，要暂时封印起来。”荧回答。 “为什么呀？”厄里那斯不解。 “……故乡的灭亡太残酷了，莱茵多特留下的信说，希望你能忘记这些痛苦。”荧说。 “至于另一个…… “没有目的的旅行才是最好的吧，我们相信，哪怕忘记与我们的对话，你也会有新的家人，会有守护的决心，不是吗？” “……不明白，但是可以……”厄里那斯回答。 “那么，旅程愉快。”！ 第 76 章 歇息 祂的旅程是愉快的。 祂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有了存于此世的理由。 祂成为了他。 他会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哗啦——” 随着花海的蔓延，封印意识的咒具化为灰烬。 紧接着,狱门疆碎裂,如大片大片的彩色琉璃，倒映着红色的花海,和红白色的身影。 抓着脑花本体的五条悟向他看来。 或许是力量透支，虎杖悠雨觉得头有点晕，踉跄了一下。 五条悟把脑花丢掉，接住他。 重获自由的羂索正准备逃跑，就被小功率的苍吸住了。 羂索：“……” “悠雨！你怎么样？！”五条悟扶着人坐下，“累吗？也没有受伤？！” 其实六眼已经告诉他,面前的人没有受伤,但他就是心慌意乱。 “我没事……”虎杖悠雨试图站起来。 “不用硬撑，悠雨。”五条悟抱住他。 “……没有啦,我没硬撑的……”虎杖悠雨拍拍他的背,“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你现在是灵魂状态，悠雨。” “……” 不说他都没发现，他灵魂状态才有的尾巴正绕着自己缓缓律动呢。 这代表,在与狱门疆的抗衡中,他那并不结实的身躯毁掉了。 万幸的是，于时间中穿梭时，他用灵魂状态活动了很多年，哪怕是无意识时也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不会造成污染了。 “休息一会儿吧，悠雨。”五条悟抱紧他,“你也会累吧，接下来的，交给我们就好。” “……好吧……” 话音刚落，五条悟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好哦，我们上楼吧！去看看他们的作战成果，走喽！”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快，仿佛刚刚沉寂如水的不是他。 虎杖悠雨收起领域，把过长的尾巴绕了一圈，抱在自己怀里。 于是，二人就以这大猫抱龙龙，龙龙抱尾巴的姿势上了楼。 地铁站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五条悟祓除了花御，漏壶和陀艮被赶来的夏油杰收服。 诅咒师们败在高专众人和夏油杰的咒灵下。 “虎杖大人！”看见他们出来，第一个跑过来的是菜菜子和美美子，“虎杖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虎杖悠雨笑道，“只是咒力用光了而已。” “欧尼酱！”虎杖悠仁跑过来，“欧尼酱，欧尼……欧尼酱你怎么长角了？” “……这是他真正的样子吧。”打到脱力扶墙的钉崎野蔷薇吐槽。 “对，对啊，我记得前辈是神明来着……”吉野顺平小声说。 “辛苦了，悠雨。”夏油杰戴着手套抓起跟着苍滚来的脑花，“你的身/体……怎么办？” “啊…… 寄托于我灵魂上的情感太多了，所以有实体，咒术师也能看见……”虎杖悠雨摸摸自己头上的角，“不过就这样回高专的话，会被当成咒灵的吧？”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五条悟又把人抱得紧了些，“在彻底恢复之前，悠雨在我家住就好啦！” “你给我放下虎杖大人！”——来自愤怒的菜菜子和美美子。 “……五条家也不是完全安全吧。”伏黑惠说。 “没事的！有强大的悟酱在，一切危险都会被摆平！”五条悟看起来毫不担心。 “嗯……那就去悟那边吧……”虎杖悠雨回答，“我…恢复起来可能要一段时间，麻烦悟了。” “哇，悟酱可是悠雨的卡蕾息！怎么可以说这种见外的话！”五条悟蹭蹭坏中人的脖颈。 “我先走啦，再会哦！” 说完，白色大猫猫就带着龙龙扬长而去。 伏黑惠有一种错觉，这一幕怎么那么像恶龙把公主拐回自己老窝呢？ 好怪，不能再想了。 还是多看看面前的情况吧。 “这个……就是老师们‘涮脑花计划’里的脑花？霸占我妈妈身体生下我的那个？”虎杖悠仁看着夏油杰手中的脑花，好奇地问。 “对。”夏油杰点点头，“悠仁，这你妈。” 虎杖悠仁：“……” 道理他都懂，但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骂人呢？ “还是他爸。”夏油杰指了指一旁的胀相。 “……我不喜欢这个爸。”胀相说，“所以你们要涮它吗？” “涮什么涮，脏东西，吃了拉肚子。”夏油杰一脸嫌弃地看着脑花。 “就是啊，这个东西这么恶心，还是直接扬了更好吧！”菜菜子赞同。 “恕我直言，在扬了它之前，我们是不是要先问问他们的据点和计划？”唯一靠谱成年人七海建人发言了。 “我是这样打算的。”夏油杰拿出一个笼子。 “看，脑花，这是专门给你定制的笼子，喜欢吗？” “……我说不喜欢你们也不会放我走吧！”羂索用它那恶心的嘴喊到。 “你说呢？”夏油杰将它塞进笼子里。 “在一切结束之前，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要是悠雨心情好，你以后可能能成为花泥，光荣地为三途川花海生长发光发热。”他说。 羂索：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谁要当花泥啊啊啊啊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啊啊啊—— “不过脑花这么心急送死，哪怕是我和悟也很惊讶。”夏油杰将笼子撞进呜呜的肚子，“还以为它会更谨慎一些的，看来后面的很多计划都可以改版了。” “……它已经很谨慎了，夏油前辈。”七海建人扶额，“要不是虎杖君实力强大，或许它已经得逞了。” “所以说，它并不了解悠雨。”夏油杰说。 而且，就算悠雨不能自己突破狱门疆，他和悟也 能把脑花和咒灵都抓住，拷问出打开狱门疆的方法。 “话说回来，夏油前辈，‘涮脑花计划’的脑花已经抓住了，还有后面的计划吗？”虎杖悠仁挠挠头。 “当然。”夏油杰点头，“刚好你们都在，我就把计划告诉你们吧……记得别泄露，不过回去后可以和二年级的学生们通个气。” …… 五条家。 五条悟带着虎杖悠雨直接从天上下来，也不管结界发出的警报，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他平常不在五条家住，但房间日常有仆人……啊不，保姆打扫，所以非常干净整洁。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厚实的榻榻米上，说：“悠雨在这里等一会儿哦，悟酱去接小雾回来。” “嗯。”虎杖悠雨点头，“我不会乱跑的。” 啊，好可爱！ 五条悟忍住露出痴汉笑的冲动，离开了和室。 一到庭院，秋末的冷风吹在他身上，也吹散了他面上的柔和。 他给自己的房间下了帐，隔绝内外的声音和图景。 “家主！”长老们带着侍卫慌忙跑来，“您又在做什么？！” “呦，老头。”五条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尊老爱幼，“没什么啊，带你们未来家主夫人回来而已。” 长老们：“……” 大长老：“什么？！家主大人真的有对象了？！” 二长老：“所以还没有正式结婚是吗？” 四长老：“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让我们看看啊！” 三长老：好像很热闹，那他也一起笑吧。 “都给我散开，不准烦他！我还要去接我们女儿呢。”五条悟飘浮到空中，只一眨眼，就消失了。 长老和侍卫们：风中凌乱。 大长老：“家主大人刚刚说什么来着……” 二长老：“他说了‘他’……什么居然是男的吗？！” 四长老：“还有女儿是怎么回事？！家主大人喜欢的居然还是个单亲父亲吗？！” 三长老：好啊，妻女双全……他们怎么不笑啊？…… 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可能有某个比较爱唠嗑的保姆刚好在附近听见了，也可能是有点糊涂的三长老和别人说的。 总之五条悟带着厄雾蝶菈回来的时候又听见了有关自己的谣言，并且从去年的“在外面结婚三年抱俩”变成了“强迫良家妇男并用咒术迫使对方怀孕”。 五条悟：……？？？ 这群家伙在干什么？！他迟早要把传他谣言的人都炸了！ 他才没有强迫悠雨，他们是两情相悦啊两情相悦！ 女儿也是悠雨生的，但绝不是什么用术式逼出来的！ 一米九白毛猫猫：生气到磨牙。 “悟，怎么了？”虎杖悠雨问，“你看起来不开心。” “没什么，就是家里有人在造悟酱的谣，呜呜呜……”五条悟把头埋进他 怀里。 厄雾蝶菈不满地锤他脑袋，试图抢回王之宝座。然而五条悟一动不动。 &amp;ld;嗯？是什么谣啊？&amp;rd;虎杖悠雨好奇。 &amp;ld;他们说&amp;mdash;&amp;mdash;悠雨是被我以霸道总裁方式强取豪夺的小白花！&amp;rd; （五条族人：？不是啊家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怎么还带自己添油加醋的？） “……霸道总裁和小白花…这种类型的现在还挺流行的……”虎杖悠雨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啦，我不介意别人的看法。” “但是悟酱介意！”五条悟抬起头，“明天我就把造谣霸道总裁和小白花的人找出来罚做家务！” （五条族人：有没有可能，这一点是你自己加的：）） “都随悟啦。”虎杖悠雨笑着说，“不过他们敢这样说，也表明悟和族里的人关系很好呢……” 五条悟：“……” 其实他们只是怕他qwq “好的！那么悠雨晚饭想吃什么？”五条悟转移话题，“五条家什么吃的都可以做！” “我现在不用吃东西……一定要吃的话，随便弄点饭菜吧。”虎杖悠雨回答，“方便的话，可以给小雾做点寿司和刺身。” “好嘞！”五条悟给厨房打电话，“歪，我是家主，做一碗面、两份寿司、一份刺身和几个小菜，送我房间来。哦，还要一盘和果子，正常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全然不顾对面可能正因“家主大人亲自打电话点菜”的震惊而没记住。 不过幸运的是，厨房的专用电话自带录音，厨师们还是按照家主的要求快马加鞭做了晚饭。 并将家主大人订了三人份的餐还备注糕点不额外加糖的消息传了出去。 五条族人：什么？！正常糖？！家主大人好爱他！ 于是第二天，五条悟发现谣言又被添砖加瓦了，还被编出了奇怪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五条悟：“……”！ 第 77 章 共浴 虎杖悠雨已经在五条家休息了三天,咒力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他在考虑要不要重塑肉/身，人类状态方便活动，但灵魂形态的他更强。听说“涮脑花计划”还有一半没实施,他有点不放心。 ——虽然他们都不让自己参与。 厄雾蝶菈在这里也过得很好,五条悟让人在隔壁收拾了一个房间给她，还让族里的小孩陪她玩。 看到厄雾蝶菈的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啊,原来是特殊的咒骸啊，还以为是真女儿呢。 至于虎杖悠雨的角和尾巴，一定是万圣节的装扮试穿，或者是他们xql的x趣吧。 总不可能是咒灵吧，哈哈，哈哈哈…… （自律的五条族人,已经自动为未来家主夫人和女儿的非人模样编好了借口。） “悠雨——”五条悟一回来就扑上来撒娇,“悟酱出任务沾了一身灰，呜呜呜,悠雨可以和悟酱一起去泡温泉吗~” ——假的,他身上根本就不会落灰，比能反光的地板还要干净。 “我这个形态不能出去吧。”虎杖悠雨根本没想过对方会编借口，“普通人还好，咒术师一眼就能认出我不是人吧。” “没关系！我屋后的小山上就有温泉,不会有人的！”五条悟一听有希望,当然不会放弃。 “还有比较浅的小温泉，可以把小雾也放进去！” “这样啊，那我就陪你去吧。”虎杖悠雨回答，“不过小雾泡热水会生病，她只能洗冷水澡。” “没问题，我叫人带她去浴室洗冷的！”五条悟吩咐一旁待命的保姆。 说完,他就抱起虎杖悠雨，兴冲冲地跑出了和室。 正在啃和果子抬头发现爸爸没了的厄雾蝶菈：？ “悟……我可以自己走……”虎杖悠雨说。 “但是悟酱想抱嘛~”五条悟把人颠了颠，“而且悠雨好轻。” “因为我是灵魂状态啊……”虎杖悠雨无奈，“我甚至可以飘起来。” 就像阿飘一样。 “但是悠雨的人类状态也很轻！你没有好好吃饭！” “……那我以后多吃些吧。” 其实他人类状态的身体是重塑的，不会长肉……算了，重塑的时候加几斤吧。 五条家的温泉是人工温泉，用符咒加热，但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层层叠叠的树影遮挡着水池，朦胧的水汽缓慢升腾着。 五条悟换上浴衣下水，转头一看，却发现虎杖悠雨还在岸上。 他：“……” “悠雨不下来一起泡吗？” “嗯？”虎杖悠雨歪头，“温泉不是用于清洗和放松身体的吗，我用不着啊。” 灵魂泡什么温泉，哪怕是有实体的灵魂也不用洗啊。 “……所以你准备就在岸上看着？”五条悟蹲到水里，一边吐泡泡一边 说话。 “好过分……就像把馒头伪装成大福卖一样过分……” 虎杖悠雨：“……” 这个比喻好形象。 “那我下来吧。”他说，“不过我有尾巴，不方便穿别的裤子。” 他灵魂状态的衣服都是自己改的。 “……”五条悟愣住。 “那就只穿浴衣嘛……”片刻后，他恢复吐泡泡，瑰丽的苍天之瞳一眨一眨的。 “也是。”虎杖悠雨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他褪下身上的和服，换上岸边叠放的浴衣。这件浴衣是新的，但尺码有点大，穿着松松的。 “我换好……悟，你在哪？” 温泉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树叶落到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哗啦”一声—— 虎杖悠雨被突然窜出来的人拉下水，呛了一大口。 “咳咳……”他咳出水，脸颊被憋得有点红。 “哈哈哈哈……”捉弄成功的五条悟得意地笑，“悠雨的警惕性好低啊，下盘也不稳嘛。” “因为悟这几天都没有恶作剧啊。”虎杖悠雨抹去脸上的水。 “……悟酱以前也没有天天作妖吧！” “嗯……或许？” 五条悟：…… 嘛，其实他也没有那么皮吧…… 就是会给别人的汽水里加泡腾片，会把牙膏换成芥末，然后还把人的囧样拍下来……之类的。 只是无伤大雅（自认为）的捉弄嘛，而且他恶作剧的对象一般是学生们啊！ （学生们：我谢谢您啊。） 其实，这两天五条悟不是没有恶作剧别人，只是他搞恶作剧的时候虎杖悠雨都不在场。 因为虎杖悠雨现在住在五条家，但他因为“涮脑花计划”中自己的任务意外完成而比较空闲，除了日常的祓除任务就没别的事了，天天在高专作妖而已。 … 彼时的家入硝子非常头疼。 “我借给吉野的人体模型被画上了彩绘，你有什么头绪吗？”她拿出一根烟，点火。 “……啊哈哈，反正洗掉就好啦！”五条悟毫不反省。 “你闲得蛋疼就去找你男朋友腻歪啊！能不能别总作妖！”家入硝子皱眉。 “……你不懂。”五条悟看向天花板。 “什么？” “就是……悠雨现在的状态对我的吸引力比平常还要大，我要用极强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抱他。” “……” “……” “悟。”家入硝子吐出一口烟，“悠雨应该已经恢复了吧？既然都同居了，也没关系吧？” “……” “……你沉默什么？”家入硝子疑惑。 然后，她想起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你不会……单纯地只是和他一起睡觉，什么都没做过 吧？” “……昂。”五条悟捂脸。 “……”家入硝子一阵无语。 “悟，你不会是……” “我很行！”五条悟打断她的话，“我非常行！我只是，只是……” “别告诉我你近乡情怯，我不信你会这样。”家入硝子死鱼眼看他。 “……不是……”五条悟又滩回椅子上。 “我就是觉得……这样太渎神了……” “……哈？”家入硝子怀疑自己的耳朵需要刷一下反转术式。 “渎神？你这家伙不是最不敬神了吗？！你还砸过稻荷神社！” “那不一样！”五条悟反驳，“悠雨是不一样的！” “……好吧。”家入硝子狠狠吸了口烟，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 片刻后，她吐出烟，说：“悟，你知道悠雨的性格，如果你说想抱他的话，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这点。 “他的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在他的概念里，生物发生交/配行为的目的是繁/衍，而同性之间无法繁/衍，所以同性不会交/配。非常的合理。” “……所以我才更加良心不安啊！”五条悟说，“而且现在悠雨连肉/身都没有，我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他现在的状态比有身/体时更强好吧——话说你居然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当然有啊！我为数不多的良心都用在悠雨身上了啊！”五条悟比划着说。 “……那你就当一辈子处男吧，五条不行。” “……”五条悟噎住。 “……看着我干嘛？” “硝子，我该怎么办嘛……”五条悟难得的拿出了求人的态度。 “硝子见多识广，一定知道怎么办的吧……” “……”家入硝子吐烟。 “你要是觉得自己行的话，找个坦诚相待也很正常的地方好了，那样就算失败了也不会特别尴尬。” …… 五条悟：不，明明会更尴尬好吧。 感受到怀中人微凉的体温，五条悟讪讪地放开了手。 ……明明很不好。 他又后悔了，真的，他不该直接把人拉下来的。 他怎么就那么手贱呢？ 而并不知道五条悟想法的虎杖悠雨，慢悠悠走到温泉边缘，在那里坐下。 温暖的池水和水雾也让他的体温上升了一点，许是因为刚刚呛过水，他的脸颊还有一点微红。 五条悟：……移开视线。 ——根本移不开，六眼是360°无死角的，焯。 注意到五条悟的异常，虎杖悠雨问：“怎么了，悟？” “……没什么。”五条悟看天，“就是觉得……今天的月色真不错啊，哈哈……” “可是现在是白天哎。” “……” “……悟？”虎杖悠雨走过去，把手放在五条悟额 头上。 “你的头有点烫哎，是温泉泡的吗，还是六眼让你不舒服了？” “……” “都不是！”五条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虎杖悠雨：？ “我说你，真是一个木头啊！”五条悟的声音有点委屈，“你怎么可以……比我这个六眼深闺还无知的！” “悟？”虎杖悠雨有点慌乱，“你……抱歉，我一直很迟钝，如果我哪里委屈到你，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五条悟放开他的手，“算了。” “……悟？” “是我贪得无厌了。”五条悟移开目光，“我忘了，人在你眼中不过是个有趣一点的物种而已。” 在神明看来，人只是蝼蚁吧。 “你愿意和我谈恋爱，也只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做人，或者单纯觉得新鲜吧。”他说。 ……真是的，他真是个笨蛋。 “我洗好了，你继续吧。”五条悟向岸边走去。 虎杖悠雨这才从有点懵的状态缓过来，抓住对方的手。 “不是啊！我和悟谈恋爱，是因为我和悟相互喜欢啊！” “……”五条悟转过身来。 “……真的？” “真的啊！” 虎杖悠雨的眼睛比平常睁得更大一点，每一寸目光都透露着真诚。 “月白也向我表白过，但我无法想象自己答应他的样子。”他说，“可我答应悟了，所以我一定是喜欢悟的啊！” 只是他分不清这种复杂的感情，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从自己的直觉和选择中窥探一二。 “悠雨……”五条悟抓住对方的肩膀，“你喜欢我，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对吗？！” “对啊。”虎杖悠雨回答，“所以……所以希望悟不要怀疑我！如果……如果悟觉得我在这方面太无知的话，我可以学的！” “……”五条悟垂下头，一手捂住自己脸。 “悟？”虎杖悠雨关切地凑得更近，“怎么了悟，不舒服吗？” “没有……”五条悟抬起头来，满脸通红，“我就是……太开心了……” “你开心就好啦。”虎杖悠雨松了口气，拥抱他，“我希望悟能一直开心。” 五条悟也回抱他。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拥抱着。 许久，五条悟开口：“……悠雨。” “嗯？” “是不是，我做什么都可以？”他那苍蓝的眼眸越靠越近，直至咫尺之间。 “嗯。”虎杖悠雨点头，“是悟的话，做什么都可以的。” “那我想现在抱你，也可以吗？” “……哎？”虎杖悠雨的思考有一瞬的停滞。 “所以不可以吗？好过分！”五条悟有点炸毛，“悠雨是大骗子！” “哎？！不是，可以的！”虎杖悠雨立刻点头，“我就是…一时间没想到这一点。可以的！” “是你说的……”五条悟再也忍不住，将人抱紧，吻了上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后悔……” … …… “厄雾蝶菈小姐，您不开心吗？”一个保姆正在给泡好冷水澡的美露莘擦头发。 “没有……”厄雾蝶菈抱着什么东西，“我想爸爸……” “虎杖先生只是去泡温泉了，等会儿就回来了。”保姆安抚她，说。 “对了，厄雾蝶菈小姐，你手里的是什么啊？” “嗯？这个吗？”厄雾蝶菈拿起抱着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灰白色的，材质看起来有点奇怪，不锋利，仿佛是被人可以磨钝的。 “爸爸说，美露莘都有伴生的信物，我也要有，就把这个送给我了。” 但是有点奇怪，她怎么感觉自己的信物有点发热呢？ … ……！ 第 78 章 变革 虎杖悠雨坐在庭院里发呆。 厄雾蝶菈在他旁边搭积木。 高专的一年级生们走了过来。 “欧尼酱！”虎杖悠仁欢快地跑过来,“我们过来啦！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嗯？”虎杖悠雨回过神来，“悠仁？你们怎么来这儿L了？” “五条老师让我们来的。”伏黑惠说,“他说他们要执行‘涮脑花计划’了,叫我们躲起来。” 不过说真的，五条家也不是啥好的躲藏点吧？ 怕不是五条悟把族里反对的声音全部套麻袋丢柴房了。 “好几天没见到欧尼酱了！你不知道,前几天涉谷出事的时候，我们吓了一大跳！”虎杖悠仁说，“不过现在那个脑花已经被夏油前辈关起来了！” “嗯……”虎杖悠雨点点头，“挺好的……” “……前辈，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吉野顺平小声问，“感觉前辈的反应有点慢……” “他这个症状像是喝醉了。”钉崎野蔷薇接道,“听学长们说,虎杖前辈酒量很差，醉了之后还会卧沙。” “卧沙？”虎杖悠仁豆豆眼,“是猫眼螺的那个卧沙吗？” “对。”钉崎野蔷薇点头。 “……也没有真的卧沙啦,我也没喝酒。”虎杖悠雨揉揉自己的脸，“我可能是还没睡醒。” 后劲太大了，使他本就迟钝的脑子雪上加霜。 而且都第二天了还没彻底缓回来。 早知道就不答应悟了（哭泣）。 “哎？欧尼酱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虎杖悠仁关心地问，“是不是这个状态的消耗太大了啊？” “还好。”虎杖悠雨回答,“就是……我好想回二途川在神社的棺材里躺会儿L……” 学生众：…… 请您不要用平常的语气说这么惊悚的事,谢谢。 “对了，今天是万圣节哎！”虎杖悠仁说，“欧尼酱要出去玩吗？” “要……等等！”虎杖悠雨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拍脑袋。 “啊，我忘记做一个肉/身了！” 他就说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伏黑惠：欲言又止。 而虎杖悠仁却是拿出了一个大包裹，说：“没有关系！我准备了一个玩偶套,是欧尼酱之前买过的！” ——表情呆滞的孤寡青蛙。 只要穿上这个，就可以触发六亲不认效果，还能成为整个街上最靓的崽！ “……要我提醒你，五条老师叫我们躲起来吗？”伏黑惠忍不住了。 “可是……五条老师说的是尽量躲起来哎。”虎杖悠仁挠头，“就是可以不躲的意思吧？” 其他学生：“……” 虎子，你脏了，你已经被五条悟传染了。 “还是躲躲比较好吧。”虎杖悠雨摸摸他的头，“就是不知道‘涮脑花计划’的后半部分 都有什么，他们不肯告诉我……” 已经知道计划的学生们，噎住。 “……我觉得还是告诉前辈比较好。”伏黑惠说。 “就是啊，五条和夏油都是那么恶劣，居然还担心这个计划会伤到我们吗？”钉崎野蔷薇说，“我不信他们有这个良心。” “哎？可是……可是五条老师这两天好像真的很关心我们……”吉野顺平弱弱地说。 “是啊，五条老师居然给我们带伴手礼了哎，还没有在实战训练上嘲笑我们！”虎杖悠仁点头。 “……那只是因为他心情好吧！”钉崎野蔷薇想锤人，“还有，正常人都不会嘲笑学生吧！你们不要被pua了啊喂！” “啊？原来是这样吗？”虎杖悠仁眨眨眼睛，“我还以为五条老师在用新的方法激励我们。” 伏黑惠&amp;amp;钉崎野蔷薇：不亏是兄弟，眼光和脑回路都是那么清奇。 “所以……‘涮脑花计划’的后半部分是什么？”虎杖悠雨问。 “……是他们俩特级，准备搞波大的。”钉崎野蔷薇说。 “如果成功了，咒术界的格局会完全改变。”伏黑惠接着说，“但如果失败了……不，不会失败的。” “乐观了很多呢，惠。”虎杖悠雨微笑。 “……嗯。”伏黑惠默默看向一旁。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失败吧。”他说，“诅咒师和特级咒灵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乙骨前辈是站在五条老师这边的，九十九前辈不喜欢高层，五条老师和夏油前辈又是能以一敌万的强者。” “只是这样也不够吧。”虎杖悠雨说，“我猜……他们还和普通人官方搭上了线？” “哎？欧尼酱怎么猜到的？！”虎杖悠仁惊讶。 “我只是有点傻啦，不是笨……”虎杖悠雨无奈道，“看悟和杰的样子，是要和咒术高层对着干吧？我相信他们的实力，再加上很多咒术师都不满高层，一呼百应，高层撑不了多久。 “但说到底，咒术界的存在依赖的并不是术士，而是普通人。咒灵的来源、我们祓除咒灵的报酬、资源的最终创造者，都是普通人。 “所以，如果没有和官方说清，他们再怎么革命也只是夺权的土匪。相反，若是官方能认可他们，就算不打也能成为‘正统’。 “按照咒术界现在的状况和悟还有杰的性格，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方式。” 一番分析下来，学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欧尼酱……好厉害……”虎杖悠仁一边懵逼一边感叹，“明明大家都瞒着，欧尼酱却直接分析出来了……” “好可怕，这就是学霸吗？！”钉崎野蔷薇肃然起敬，“前辈平常看着傻傻的，想不到还是个智力型选手！” “嗯……我确实有些不太聪明……”虎杖悠雨挠头，“只是看的书多，在有的时候会灵光一现吧。更何况……” “什么？”——好奇的学生们。 “更何况百目鬼给我暗示了一下。”他说，“前几天她给我发了一个电影链接，是讲英国光荣革命事件的……” 学生们：…… 不，就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架势，这次肯定会有流血。 虎杖悠雨也觉得肯定是要打起来的，毕竟咒术界很慕强。 哪怕悟和杰是公认的最强，也会有人抱着侥幸心理对付他们。 “他们把主战场定在哪里？”他问，“需要医生吗？” “不用。”伏黑惠率先说。 五条悟让他们过来，躲风头是一方面，拦住悠雨前辈就是隐藏任务了。 他们都达成了一致，悠雨已经做得够多了，在他们能解决这些事的情况下，不要让他出手。 也别让他担心。 “咒术界能伤到他们的，都已经是自己人了。”他说，“前辈不用担心。” 相比之下，高层那边才需要医生……或者墓碑定制。 “而且他们说，这件事会上新闻的，还有官方的现场直播。”伏黑惠又爆出一个大消息。 “什么？！”钉崎野蔷薇跳起来，“居然还有这一茬？！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因为五条老师收集了御二家的重要人员名单和部分一级术士的名单，要放在新闻上。”伏黑惠死鱼眼，“他跑来问我要不要去当禅院家的家主……被拒绝后把我放到后一个名单里了。” “啊？我们不会也在名单里吧？”虎杖悠仁一愣，他也是年轻的一级术士哎！ “没有，一年级里只有我在。”伏黑惠回答，“不过二年级除了夏油姐妹都在名单里了，他们自己也是同意了的。” 不过御二家那群就不一定是自愿了，他们可能要到新闻发布才知道自家消息被爆了。 “什么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告诉我们！”钉崎野蔷薇愤愤道，“还有，为什么我不在名单里！” 伏黑惠：“……” 这不是重点吧…… “悟他们准备完全公开咒术界的存在吗？”虎杖悠雨问，“是不是太冒险了？” “……我不给予评价。”伏黑惠看向一旁。 “我觉得还好啊，老师和前辈们都那么强，没问题的吧。”虎杖悠仁天真地说，“而且，世界应该由咒术师和普通人一同守护啊！” “……你的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钉崎野蔷薇吐槽。 “嗯。”虎杖悠雨点头。 “咒术和咒灵没有公之于众，最大的原因就是咒灵的特点。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在知道咒灵的存在后反而容易出现慌乱，滋生咒灵的增长。 “在这个过程中，咒术师的压力会很大，因咒灵丧生的人数也会激增。” “是这样啊……”咒术界基础知识储备始终有欠缺的虎杖悠仁大致理解了。 “那这样岂不是很危险？”他有些担心，“我们加起来也不能祓除所有咒灵啊。” “是这样没错，但这是悟和杰的决定……”虎杖悠雨思索。 &amp;ld;之前，悟说他的手机换了镜片，可以拍到咒灵。或许，杰那边已经能量产这种咒灵可视化的咒具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什么？！我以为他只是个律师，居然还在弄咒具吗？！”钉崎野蔷薇吃惊。 “是杰暗中投资的公司……具体的等新闻吧，应该会一起公布的。” … …… ………… 咒术高层的烂橘子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啦，没有人不服了吧。”五条悟坐在椅背上，长腿搭在桌上，如果不知道的人看见，或许会觉得他随时可能摔倒。 但烂橘子们可不会有这种想法。就在不久前，五条悟以威胁的手段将他们召集，然后公布了“咒术总监会就此解散”的消息。 他们只觉得五条悟脑子秀逗了，当场就吵了起来。 然后，吵得最凶的几个，已经只剩下一地血迹，连骨头渣子都没留。 其他人瞬间安静如鸡。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五条悟说，“那么都滚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哦不对，你们这群老头可能已经没有妈了。” 烂橘子们：“……” “恕我直言。”一个比较大胆的烂橘子说，“咒术界的格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破的，没有总监会，咒术界会混乱。” 五条悟用苍把他的椅子抽走了，摔了那老头一个屁股墩。 “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反正现在御二家说话都是我们的人，有脑子的咒术师都知道怎么选。” “……禅院家和加茂家什么时候是你的人管事了？！”一个禅院家的烂橘子站起来。 他看起来有些炸毛，于是五条悟贴心地给他削了条头发。 还没等烂橘子为自己的头发扼腕叹息，就听那坐在椅背上的人说：“昨天还不是，但现在是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条聊天记录，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对深绿头发的双胞胎姐妹拿着咒具安稳地站着，她们脚下是一个金头发咒术师，后边坐了个正在喝酒的老头。而镜头最前方，白发的咒言师和熊猫正在比“耶”。 ——禅院家的家主和少主被揍了。 没错，就在半小时前，真希真依两姐妹和狗卷棘一起去大闹了禅院家。 两姐妹这几个月都在特级的折磨下提升实力，尤其是禅院真希，只依靠体术就把禅院直哉打成了猪头。 禅院扇则是两姐妹和狗卷棘一起上制服……啊不，打得半死的，现在估计正在前往高专抢救的路上。 别说，咒言师的能力对投影术法实在太实用了，你敢用术式我就能让你反噬。 ——狗卷家本来就佛系，在听说五条悟想整改咒术界后，很欢快地就加入了。 至于后边坐着的禅院直毘人……他已经看破红尘了，打架不如喝酒。 “禅院家 已经被我可爱的学生收入囊中了哦~”五条悟晃晃手机，“真希的实力已经接近特级啦，做家主完全没问题。” “真是天大的笑话！她一个无咒力的母猪，怎么能当家主？！”禅院家烂橘子破口大骂。 五条悟顺手就将人炸成了灰。 “不要辱骂我的学生，老东西。”他依旧微笑着，这天使般美丽的笑容在高层眼中完全就是恶魔。 “至于加茂家嘛……”五条悟点开了另一个聊天信息的视频。 “五条老师，我已经找到了加茂家和诅咒师勾结的证据。在加茂宪伦之后，加茂家一直有人在和外面的诅咒师联系，甚至利用了咒灵。”乙骨忧太在视频里说。 “如果不是老师和前辈抓住了最大的幕后黑手，加茂家恐怕会逐渐被蛀虫吃空。” “呐呐，我们帮加茂家清理了那么多蛀虫哎。”五条悟说，“加茂家怎么好意思与我们为敌呢？ “再说，都到这个程度了，虽然还是御二家之一，他们在咒术师中的可信度和话语权也得没大半吧~” 在场的加茂家烂橘子：“……” 其他烂橘子：“……” 不是他们想同意，实在是打不过。 算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今天总监部被拆了，他日也能重建！ ——但总监会没有重建的机会了，或者说，重建之后，也会完全换一批人了。 万圣节当晚七点，东京原宿。 本来无比繁华的街道被警戒线圈了起来，原本想在这里参加万圣节狂欢的人们好奇地往里张望。 天空缓缓降下漆黑的结界，原本就黑的夜色变得更甚了。但因为街道灯火通明，除了结界边缘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处于结界边缘的人好奇地碰了碰结界，可以直接穿过去。 或许是什么高科技投影？他们想。 这时，街边楼道上的电子广告牌同时变化，成为相同的画面。这一场景是如此的罕见，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向了大屏幕。 只见大屏幕上出现两个人，一位是人们熟悉的新闻主持人，一位是一个身着黑衣、发型有点怪的人。 那怪发型的人说：“各位好啊，今天的万圣节，玩得开心吗？ “啊，夜晚才开始不久吗，没关系。 “欣赏欣赏来自咒术界的特殊节目吧。 “咒灵组成的百鬼夜行。” … …… 电视前围着几个人，被簇拥在中央的粉发青年微微皱眉。 “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吗，太胡闹了。” “哎？可是那些咒灵都是夏油前辈的。”虎杖悠仁说，“前辈下的命令里有不准伤人这项吧。” “就是这样才胡闹啊。”虎杖悠雨说，“要是人们因此对咒灵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以为咒灵是无害的，以后主动去找咒灵，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伏黑惠回答，“ 咒灵是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对人有天然的威慑力，而且这些外表也很容易让人劝退。 “不过还是会有猎奇的人的，这个暂时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尽量多祓除高级咒灵了。” “……”虎杖悠雨叹气。 “好吧……这也是能让咒术界直接进入普通人视野……而且不会在短时间内引起大规模恐慌的方法了。” 话说，杰有这么多二四级的咒灵吗？他不会一直在偷偷吃吧？！ 电视里的人还在讲。 “……以上，就是咒灵，也就是原宿的人现在能看见的怪物的定义。当然，这些咒灵是用我的能力控制住的，不会伤人。但如果有人作死去招惹野生咒灵……我们不为此负责哦。” “但是夏油先生，原宿的大家能看见这些咒灵，是因为你们的结界术吧？”主持人说，“在平常，我们是看不到咒灵的，该如何确认自己身边也没有咒灵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研发了可以让人看见咒灵的镜片。”夏油杰指了指身后，“就像这个特殊监控一样。” 他们身后的投影正是原宿街道的一个监控，画面中，群魔乱舞的咒灵正在街上前进着，周围的普通人或是害怕跑掉，或是不怕死地在远处观察。 “根据我们和官方的协商，这种镜片将在未来二月内普及至日本全境的街道监控。我们还会和手机品牌以及眼镜品牌合作，具体消息可以关注咒术官网。” “咒术官网的网址已放至屏幕下方，并会在政府官网设立入口。”主持人说。“居民可通过官网查阅咒术界基础信息，或发布咒灵祓除委托。 “好了，今天的新闻就到这里，祝大家有个愉快的万圣节。” “啊，等等。”夏油杰打断主持人的话。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夏油先生？”主持人问。 “没什么，为了让大家更好地认识咒灵，半小时后，新宿和涉谷也会举办百鬼夜行。” 电视前的虎杖悠雨：“……” 杰到底吃了多少咒灵…… 他的承诺呢？友尽了！！ 第 79 章 正文完 华丽温暖的和室中灯火通明,两个人坐在茶桌两侧，其中一人在给另一人倒茶。 ——如果他们的样子还算是人的话。 静坐的人看起来和人类没有太大区别，但他有着龙角骨尾,戴着一副厚重的龙首骨面。 他穿着白色的狩衣,头披长绸，只能从正面看见他散落在身前的粉色发丝。 而倒茶的人则明显不是人类了。 他,或者说它，有着与人相似的四肢，但身上长满树枝，面部也扭曲得不像人脸。 它是天元，咒术界曾经供奉的人，帐和结界的支撑者。 “窗……已经可以被取代了吗……”天元倒完茶,喃喃道。 “真是年轻有为啊……” “时代在变化,来自过去的人，可以与别人道别了。”另一人说。 “葬灵神厄里那斯……或者叫您虎杖君？……”天元说,“您是来送我往生的吗,真好啊……” “你看起来并不害怕。”虎杖悠雨说，“是活得太久，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吗？” “算是吧……而且，我现在连人都算不上了……”天元的语气透露着悲伤,“以前,我为权势与结界活着，而现在……感觉还是去往生比较好，或许下辈子，我会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呢？” “或许。”虎杖悠雨打开地狱之门。 “该上路了，天元。” … …… 薨星宫正在瓦解。 身穿和服的神明自那里走出来，掀开自己头上的面具。 “欧尼酱——”虎杖悠仁跑过来。 虎杖悠雨接住他,“不是去出任务了吗，怎么在这儿？” “我飞速把任务做完了！”虎杖悠仁说，“送天元下地狱这种历史性事件，我当然要看看啊！” “……说的好像我们是什么恶人一样。”钉崎野蔷薇吐槽。 “那叫送他去往生，不叫下地狱。”伏黑惠纠正他。 “可是效果不是一样的嘛……”虎杖悠仁眨眨眼。 “应该是……叫往生显得更加人道主义？”虎杖悠雨说，“我送他离开的过程是没有痛苦的。” “哦哦！”虎杖悠仁大致明白了。 高一届的学生们也跑过来。 “赶上……没赶上……” 熊猫看着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薨星宫，有些失落。 “可恶！大家都想围观，请假人数都到上限了，害的我们必须去出任务！”美美子愤愤道。 “就是就是，还卡在这个时间上，但凡早一点我们就能看到了啊！”菜菜子一起愤愤。 “会有录像的吧。”虎杖悠雨看着墙角里那群挤着拍照的咒术师，说。 “对了，别把我们的照片传上去。”他朝那些人挥挥手。 “好的好的！”角落里拍照的咒术师拼命点头，“我们只发薨星宫！” 虎杖悠雨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再对学生们说：“我回去换衣服，今晚没有任务安排的话，我请你们去银座吃饭。” 学生们：！我们飞速去把附近的任务做完！ 啊，提起现在的任务分配，和以前已经很不一样了。 半年前，普通人知晓了咒术界的存在。咒灵数量在一开始的三个月里激增，咒术界压力山大。 但“涮脑花计划”明显是考虑到了这点的。所以，夏油杰让他请的科研人员制作了信息公开的咒术官网和咒灵祓除app。 普通人也可以查阅或下载这个，但不能接取任务，只能发布咒灵祓除的委托。后台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主要是辅助监督）判定该委托的真实性，再做成任务发出来。 咒术师用自己的证件编号登陆，可以发委托或接收任务，也可以主动接取任务。 为了提高效率，所有任务都会标注地点和等级，咒术师们会优先收到和自己距离近的任务。花在路上的时间大大减少了，所以在咒灵激增的那三个月里，他们也不是特别忙。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咒灵的观测和评级可能会有误差，咒术师不能接越级任务，而且特级以下不准独自出任务。 现在可以拍到咒灵的监控已经普及了，普通人官方成立了专门的机构，天天看着这些监控，和辅助监督一起判断哪里有咒灵需要祓除。 这也就是天元说的，“窗”已经被取代了。 或者换句话说，咒灵的发现已经不依赖天元了。 所以在一切稳定下来后，虎杖悠雨送走了天元。他为咒术界打了上千年工，功大于过，下辈子也不会太苦。 天元离开后，笼罩整个日本的结界也会消散，新生咒灵和咒术师的数量会减少一些，相应的，其他国家的咒力含量会有略微提升。 不过问题不大，就像是一滴墨水落入池塘一样。 至于总监会…… 原本的总监会已经解散，他们和官方一起挑选了有能力和责任心的咒术师与普通人，组成了新的总监会。 准确的说，是“咒术事宜监督与管理局”，仅作为监督和沟通存在，没有直接向咒术师发任务或判刑的权力。 现在，咒术界的改革已经基本完成，普通人和咒术师也逐渐能相互理解了。 有趣的是，可视咒灵的特殊眼镜和手机一开始卖脱销了，但后来又少有普通人购买了。 他们在咒术网址站的贴子里吐槽：咒灵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反正那些低级的没危害，我选择无视。 啊，信息时代的人，接受度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 其实想想也不怪，人害怕着未知，但如果那未知的大部分伤不到人，还是将其无视认真生活来得更实在。 通过地狱之门的便利传送回家换好衣服（穿上肉/身），虎杖悠雨又传回高专的操场。 五条悟正在训练，不，是在折磨新一届的一年级。 因为咒术界的公开，两所 高专新一届的学生都多了不少，这届一年级居然有七个人，算是破纪录了。 可就算人多，也避免不了被一年级的魔鬼班主任折磨的命运。 “……”虎杖悠雨看着地上生无可恋的学生们，摸摸变出一团咒力水，把他们治好。 满血复活的学生们：啊！有人来救他们了！ “悠雨——”五条悟跑过来，一如既往地挂在虎杖悠雨身上。 “呜呜呜，悟酱才做完任务回来，没有见到悠雨嘎完天元的帅气模样。” “……那不叫嘎，叫送他去往生。”虎杖悠雨说。 “都一样啦！”五条悟蹭着他的脖子，“悠雨回家可以换回去吗，悟酱想看嘛~” “好吧。”啊，真是拿悟没办法。 又放任五条悟挂了一会儿，虎杖悠雨轻轻推开他。 “好了悟，还要上课呢，新生们的体术都不好，需要锻炼。” 新生们：N！和五条老师打完全起不到训练效果吧！ “和我打完全起不到训练效果嘛！”难得的，五条悟居然和学生有相同的想法。 “……也是……”碾压得太明显，还会挫伤他们的自信心…… “所以悠雨和他们对练一下吧！”五条悟突然说。 “哎？”虎杖悠雨一愣。 “哎？！”新生们不明所以。 他们记得，这个粉头发的老师是医疗人员吧？！ “别看你们虎杖老师登记的是医生，加上咒具和术式的话，五条老师也打不过他哦！”五条悟说，“不过只看体术的话，教你们刚刚好哦！” “真的吗？”一个新生有些动摇。 虎杖悠雨思考了一下，对比一下惠和悠仁的体术，点了点头。 “应该是可以的。” “那请虎杖老师多多请教了！”——已经相信了的学生们。 “好哦！那悠雨要加油哦，悟酱在一旁给你加油助威！”五条悟趁机在虎杖悠雨脸上嗦了一口，半跑半跳地到操场草坪的边缘去。 甚至不知道从哪拿了一对荧光棒出来，看来是预谋已久。 虎杖悠雨捡起地上训练用的木棍，问学生们：“你们谁先来？” 学生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个看起来比较瘦的男生站了出来。 “老师，我先吧。” 医生老师看起来真的好温柔好脆弱，先试探试探吧，万一打伤了，五条老师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 十分钟后，才满血复活没多久的学生们又在地上摊成了一片。 他们正在思考人生。 为什么医生老师这么能打…… 这哪是柔弱，这是倒拔垂杨柳！ “哈哈哈哈！”五条悟发出无情的嘲笑，“你们也太弱了吧！不光脑袋不灵光，打架也不行啊！” 新生们：QAQ “……是我下手重了，抱歉。”虎杖悠雨把学生 们治好。 “对了，&amp;ls;脑袋不灵光&amp;rs;?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指什么？” “是我带他们入学考试那次啦。”五条悟说，“嘛，打四级咒灵的过程还算顺利，但这几个傻瓜把路过的两面宿傩当成咒灵打了一下，然后被削了头发。” “所以这几个男生都是寸头吗？”虎杖悠雨问。 “不是的老师！我本来就是寸头！”地上的一个男生举手，“而且被削得最多的是村田，她原本是长发的，现在变蘑菇头了！” “……别说了，我的头发……”村田同学蔫蔫的，“我也没想到那个和鬼火一样的东西是真的鬼火……” “哈哈哈哈……”五条悟继续嘲笑。 “……要不我把他的术式再封一点吧。”虎杖悠雨扶额。 关于两面宿傩，他是在一个月前被成功分离出来的。 虎杖悠雨把分离出的灵魂分散到其他手指里，然后封印起来。 ——结果不小心漏了一点，导致封印完成之后，他和一团巴掌大的魂火面面相觑。 虎杖悠雨：啊，堕天，你变鬼火了。 两面宿傩：&amp;amp;%#@%……（因言语过激被屏蔽） 因为只带有一点点咒力，这个鬼火版两面宿傩几乎没什么攻击力，最多只能削削头发给人刮痧这样子。 五条悟嘲笑了两面宿傩一番，然后和他定了个束缚，同意他以鬼火形式存在，还不会限制他的自由。 但束缚的条件是，他在外边转悠的时候要把遇到的能用肉眼见到他的人报上来，说白了，就是打白工帮高专招生。 ——这一届就有一个新生是鬼火版两面宿傩发现的，但当时他还没说出来，鬼火就被村田同学打了一下。 然后学生们收获了一次免费剪发服务……嗯，剪得跟狗啃一样。 “不要理他啦！”五条悟黏到虎杖悠雨身上，“就当是给学生们一个教训吧！ “看他们这么弱，接下来还是让他们自己对练吧！悠雨要陪悟酱出去玩！银座附近开了家新的电影院，听说有4D哦！” “嗯？这样是旷工吧？”虎杖悠雨说。 “自由活动怎么能算旷工呢？只能算摸鱼！”五条悟回答，“悠雨应该听过一句话，工作得到的收获是你应得的，只有摸鱼得到的才是赚的！” “好像……有道理……”虎杖悠雨挠挠头，“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 “所以我们去摸鱼！”五条悟抱起虎杖悠雨，一闪身便瞬移跑了。 只留下空中的一句话：“走喽！” 新生们：…… 救，感觉高专的老师都好不靠谱QAQ “……行了，你们好好对练吧。”一个人突然出现，“五条老师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呜哇！你是……伏黑学长？你怎么突然出现哇！” “……我在练习术式的新用法。” 比如潜伏在影子里移动。 从去年的交流会开始，他就一直在开发术式的新用法。 两个月前，虎杖前辈用阴阳术让他看见灵魂，并和自己的父母告别后，他更坚定了要开发更多用法的想法。 ——他不要变成混蛋老爸那样的无脑肌肉男！ “学长学长！”一个新生挥挥手，“学长应该很熟悉五条老师吧！可以告诉我们怎么应对他的不靠谱操作吗？” “忍着。” “……” “实在忍不住的话，可以去找虎杖老师。”伏黑惠说，“五条老师只会听他的话。” “哎？原来他们真的是情侣吗？！”新生们一脸八卦的表情。 “……有空八卦，不如训练。”伏黑惠召唤出玉犬。 “这样吧，看你们已经恢复了精力的样子，去跑步吧，玉犬会在后面追你们的。” 新生们大惊失色：“啊？！” 就这样，苦逼的新生们在伏黑惠的监督下，练起了体能。 不过他们不会失去八卦的机会的。 毕竟正主就在那里，能去八卦的时间多着呢。 ………… [正文完]！ 第 80 章 番外一 事情是这样的。 为了以年轻人更能接受的方式科普咒术界,高专和电视台合作做了一部纪录片。 前两集还是很正经的，但越到后面越跑偏。 说到底还是因为纪录片中咒灵祓除的部分是五条悟带队，而他实在过于……自由。 观众们有幸看到据说是咒术界最强的人在学生们抓咒灵抓到头顶鸡窝时趁乱拍照,还有在做完任务后第一时间去买甜点的画面。 观众们：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长了张嘴。 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这个经常在纪录片里出现的白毛教师的，毕竟那么多人三观跟着五官跑。 五条悟的捣乱也成了纪录片中严肃氛围的调节剂,再加上普通人们对咒术界都很好奇，一来二去，这部纪录片收视率还挺高的。 应观众们要求，电视台找到五条悟，问能不能拍一个番外，大家对御三家都很好奇。 五条悟很欢快地答应了。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莫西莫西,都看得到吗？”五条悟在镜头面前招招手,“哇，人还蛮多的嘛,还有弹幕。” “因为观众们都很期待嘛。”主持人笑着说。 ——这次的番外,以直播+剪辑的方式放出，而且提前公布了直播内容。 叫“五条家主带你参观五条家”。 觉得咒术界御三家会很严肃的观众们：好怪，再看一眼。 “呦西，那就出发吧。”五条悟拍了拍汽车前座的靠背,“按我给的导航走,别迷路了哦。” 弹幕： [哈哈哈迷路] [我想起来，纪录片第四集里，他们找咒灵就迷路了] [当时五条老师还嘲笑学生们] [学生：哭哭] [说起来，五条老师为什么戴着眼罩啊，想一睹五条老师的芳容（被打）] 看着观众们找到了话题，主持人也顺着说下去。 “五条先生,大家都很好奇您的装扮，请问您为什么要戴眼罩呢？” “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啦。”五条悟摘下眼罩，露出瑰丽的苍天之瞳。 “不遮着的话总会有人偷拍的，很烦恼呢~” [哇啊啊啊] [好漂亮！] [我赌五毛钱，五条老师的术式和眼睛有关！] [讲真，我在街上遇到这样的人肯定会多看几眼] 主持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全容，也愣了一下。不过她有极佳的职业素养，很快就回过神来。 “五条老师说笑了，追美是人的天性。” [是的是的，所以你可以当我老婆吗？] [叫什么老婆，要叫老公！] [老公你带我走吧！] 啊，现代网友在网上真是非常的热情。 五条悟又戴上眼罩，朝镜头摇了摇手指，说： “不行哦，我已经有对象啦！ [什] [妈妈我失恋了?_[(，呜呜] “原来五条先生已经有对象了吗？方便和我们介绍一下吗？”主持人问。 “可以啊。”五条悟拿出手机。 他本来超级喜欢炫耀。 “我有他的照片……哦等等，我还没和他们说今天有电视台来。” 他原本要点开相册的手一拐弯，打开了群聊。 [哼啊啊为什么还要等] [让我们看看五条夫人！] [等等，五条老师刚刚是不是说了“他”？] [好像真是，哦豁，刺激] 五条悟打开的群聊也是相当的热闹。 群聊名：高专反五条悟群（没有五条悟！） [我直接锤锤锤：五条悟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回我们准备搞事了 [水母吐泡泡：啊……要做什么？ [我直接锤锤锤：吃烧烤啊！不过吃之前要把地上的草给拔了 [最可爱的胖达：我来！我犁地朝强的！ [我直接锤锤锤：那除草就交给你啦！伏黑和虎杖怎么还没回，买食材要那么久吗？ [阿巴阿巴：在路上了！我们打不到车，正在徒步 [养动物中，勿扰：…… [我直接锤锤锤：……你们准备走到明天是吗？ [阿巴阿巴：没有！伏黑叫鵺出来了，我们马上到！ [水母吐泡泡：那个……在五条老师家里烧烤真的没问题吗…… [我直接锤锤锤：有什么问题，就算他突然回来也会被前辈拖住的 [宝可梦律师：对，我给悠雨出了很好的主意，可以完美吸引悟的注意] 看着他们大声密谋的五条悟：“……” “怎么这样！他们居然准备吃烧烤不叫我！” [哈哈哈哈哈] [笑死，在五条家吃烧烤不叫家主] [只有我注意到了群名吗？] [醒醒啊，你们群已经有五条悟了！] “还有，什么叫让悠雨来吸引我的注意力啊！”五条悟说，“我已经看到了，我是不会上钩的！” 就在这时，手机提醒他收到两条消息。 [AAA亲爱的：悟，你什么时候回？] [AAA亲爱的：[图片]] “哈，这就来了，我是不会中招的！”五条悟点进消息，“让我看看是什……！！！” 他飞速关上手机，一手捂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观众们已经看到聊天内容了，虽然只是一瞬，弹幕还是炸了。 [？？？？？] [！！！！！] [我看到了！卧槽！] [什么什么？我没看清！] [光腿和黑丝，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在 满屏的“卧槽”中，五条悟有点尴尬地咳了一下。 咳咳，我承认，我上钩了。 “他们太卑鄙了！居然牺牲悠雨！” [话是这么说，你明明在憋笑] [哟，你脸红啦] [笑死，真香了是吧] “歪，司机，开快点，怎么还没到？”五条悟拍了拍前排的靠背。 [迫不及待.jpg] [家主夫人的腰要不保啦] [家主夫人：为了学生们的烧烤，我牺牲了太多] [说起来，“悠雨”是不是虎杖老师？之前纪录片出现过的那个？] “是他哦。”五条悟看见这条弹幕，“不过再过段时间就是五条悠雨了！” [哇哦] [哇哦+1] [哇哦+10086] 在五条悟的催促下，汽车很快到达五条家门口，车上的人抗着设备下来。 “等会儿到里边就别跟着我了，你们自己参观。”五条悟说。 [好家伙] [迫不及待去找对象了是吧] [《五条家主带你参观》] 弹幕都在调侃，主持人也笑着说：“好的，五条先生。” 然而，一进五条家的大门，他们还没分开呢，就遇到了虎杖悠雨。 他穿着有点宽松的黑衣服，头戴丝袜，用玩具枪指着五条悟：“打劫！” 五条悟：“……” 主持人：“……” 弹幕：“……” 四下寂静。 许是太寂静了，虎杖悠雨歪了下头，问：“怎么了？” “……” “我……装得太像了吗？” “……” “悠雨！”五条悟直接炸毛了，“你这是跟谁学的？！” “杰说，这样会让你很惊喜。”虎杖悠雨回答。 “根本就不惊喜！”五条悟拽掉他头上的袜子。 主持人和摄像师快笑死了。 对不起，他们经受过专业的训练，绝对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弹幕也快笑疯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妈问我为什么喷水哈哈哈哈] [我要笑死在这里了救命哈哈哈] [想象：黑□□/惑，现实：卧槽绑匪]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哈哈哈] 虎杖悠雨的头发有些乱，他眨眨眼睛，问：“所以……杰说的不对？” 五条悟：“当然不对！” 谢邀，他直接萎了。 “还有你这身衣服哪来的？”他问，“你没有这样的衣服吧？” “这是你的高专校服啊。”虎杖悠雨回答。 “……”五条悟噎住。 “亲爱的，你穿反了。” 虎杖悠雨：“……” “我去换……”他幽幽地离开了。 [哈哈哈哈我能笑一年哈哈哈] [笑死了哈哈哈哈] [悠雨老师好可爱] [有种失智的美哈哈哈] “是的，他就是一个笨蛋美人。”五条悟把手里的丝袜卷吧卷吧放进口袋，“哪怕学了五门外语还考了行医执照和教师资格证，还是没能改变他的笨蛋本质。” [什，居然是学霸？！] [好家伙，这就是成绩和智商不符吗] [前面的，我觉得他智商很高，就是太单纯了] [这就是反差萌吗爱了爱了] “咳，既然这样，还是我带大家参观吧。”五条悟说，“顺便把吃烧烤那几个给揪出来。” [好耶] [学生们快跑啊！大魔王来了！] [五条家主看起来好失落哈哈哈] [还能见到悠雨老师吗] 于是，五条悟开始带着节目组，还有看直播的观众们，在五条家寻找吃烧烤的学生们。 途中路过了一些地区，他也和大家介绍了。 “那是厨房，什么，没有人来借调料？他们连调料都自己买吗？！” “那是练武场，啊，不用管他们，切磋而已，死不了。” “那是三长老，年龄大了脑袋不好，就喜欢给人投喂吃的。” …… 等找到烧烤地点，他们已经在五条家转了大半圈了。 “居然就在我院子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五条悟叉腰，“不过还是被我抓到了吧！哈哈！” “……所以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做烧烤的。”伏黑惠淡淡道。 “秘密！” [孩子们，他混进你们的群里了] [群里有内鬼！终止交易！] “不过我们没买你的份。”夏油杰摊手，“所以还是麻烦你出去了，请不要抢我们的食物。” “我不——”五条悟冲上去抱住虎杖悠雨，“悠雨，我们一起把他们赶出去，霸占烧烤吧！” 虎杖悠雨：“……” “悟，杰说的对，比起烧烤，你更应该吃些蔬菜。” 五条悟：不开心了。 “呜哇！你不爱我了！”他开始埋头假哭。 然鹅在场没有人会心疼他的，只有虎杖悠雨会象征性地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不过蔬菜该吃还是要吃。 “那个……”虎杖悠仁举手，“五条老师，那边的摄像机是干嘛的啊？” “……拍纪录片的节目组吧。”伏黑惠看了下手机，“昨天发的公告，今天直播……” “什么？！”钉崎野蔷薇站起来，飞速逃走。 “我今天没化妆啊啊啊——” [那个小姐姐好可爱哈哈哈] [笑死，居然只有一个人知道是直播] [这个小姐姐就是那位锤锤锤吧哈哈] “呦西，那么给大家介绍一下！”五条悟把摄像机从摄像师手中拿过来。 “这位是虎杖悠仁同学，笨蛋美人的弟弟，简称笨蛋弟弟。” 悠雨&悠仁：哎？ “这位是熊猫，大家知道的，特殊咒骸。” “大家好啊，我是胖达！”熊猫招手手。 “这位是狗卷同学，咒言师，不能正常说话。” “海带。”狗卷棘对摄像机点点头。 “这位是伏黑惠同学，未来的禅院家主哦！” “……请把你的手拿开谢谢。”伏黑惠是真嫌弃他。 还有，他真的不想做禅院家家主！ 可无奈禅院真希当了家主后觉得这个职位太烦了，跑过来找他，表示等他十八岁并评上特级后，禅院家就是他的了。 当时的伏黑惠：？ 当时的五条悟：哈哈嗨，无处可逃！ “这位是吉野同学，会召唤很Q弹的水母！” “大，大家好……”吉野顺平有点害羞。 “这是我的挚友夏油杰，就是去年办了百鬼夜行的那个。” “悟，你不说没人会忘记。”夏油杰一提起这个就头疼。 因为那三场百鬼夜行，悠雨训了他好半天！ “这是我的爱人，五条家未来的家主夫人，悠雨！”五条悟一手揽住虎杖悠雨，“还有小雾，我们的可爱女儿！” “嗯……各位好？”虎杖悠雨学着学生们的样子说。 [好好好，非常好] [大家都好可爱！] [五条家主你的女儿在推你了，她好嫌弃你] [女儿也是咒骸吧，好可爱啊] “好了！那么就到这里吧，我要去吃烧烤了！”五条悟把摄像机还回去，“拜拜~” [N！为什么突然结束了！] [因为五条家主要吃烧烤] [因为他不让我们看烧烤] [因为他准备抢别人的烧烤] [可恶，我也想吃烧烤] [呜呜呜还能再见吗？] “呃……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主持人必须听五条悟的。 “今天的直播内容会剪辑后播出，届时，错过的小伙伴们可以观看哦！我们下次再见！” …… 随着节目组的离开，五条悟开始和学生们抢烧烤。 然后被虎杖悠雨说这样不好，于是他开始抢夏油杰的烧烤。 夏油杰：？ 你要伤害我吗朋友.jpg 最后，大家都从自己那里分出两串给五条悟，才让他安静下来。 五条悟开心地收到了烧烤……还有一盘称为沙拉的草。 他：突然就不开心了。 而跑去化妆的钉崎野蔷薇，在装扮完毕回来后，却发现节目组已经走了。 “怎么回事！人呢！！！”——来自钉崎野蔷薇的咆哮。！ 第 81 章 番外二：穿原著（1） 虎杖悠雨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真傻，真的，在悟提出要不要试试用湮灭和芘同时攻击两面宿傩的手指时,他就该反对。 因为时间和空间的碰撞,虎杖悠雨不小心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还被吸进去了。 还好在吸入他后,那条裂隙就闭合了，没有把别人吸进来。 他的降落点是空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挂在了不知道是什么建筑伸出来的木头柱子上。 虎杖悠雨：不开心了：） 更重要的是，下边还有两个人在打架。而且在他出现后他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他。 “……你们继续。”虎杖悠雨说,“我挂我的,你们打你们的，不用在意我。” 那两个人：“……” 与此同时,远处。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牵扯进去了？！”虎杖悠仁大惊,“很危险！” “啊，倒也不用这么担心。”充当监控的冥冥说，“说起来，他和虎杖同学长得有点像呢,是亲戚吗？” “哎？”虎杖悠仁看了看画面中的人,有点茫然。 “我记得，我没有这个亲戚啊……” 而战斗场地上。 虎杖悠雨见形式不对，飞快地踢了下挂住自己的柱子，掉下来。 下一秒，那根柱子被切得粉碎。 虎杖悠雨安然落地，一边躲开掉下来的木头屑,一边感受着面前二人熟悉又陌生的咒力。 “悟和……惠？” 不对。 “是堕天？” “？”两面宿傩眉头微皱。 “算了，还是叫两面宿傩吧。” 不过好奇怪，他好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两面宿傩居然是受肉在惠身上吗？ 惠的气息……还有一点，但很微弱啊。 “啧。”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人还喊出了自己的曾用名，两面宿傩决定直接将他和五条悟一起解决掉。 就在他准备攻击时，红色的赫打了过来，成功吸引到仇恨。 “你的对手是我。”五条悟说，“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强到能背对着我了？” “……”两面宿傩双手结印，“领域展开——” “……”考虑到现场还有人，五条悟没有开领域，而是瞬移到虎杖悠雨旁边，准备用无限将他们二人包裹。 却见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也跟着结印：“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血葬花海。” 伫立着神龛的血地和无尽的花海同时蔓延，领域对冲，直接将方圆百目夷为平地！ 远处揪着心观战的人：？！！ 伴随着花海的出现，五条悟的动作凝滞一瞬，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离开虎杖悠雨，开始攻击两面宿傩！ “……麻烦。”两面宿傩表情扭曲，迎战。 该死的，两个领域都不是封闭式，对冲后没有瓦解，反而是抵消了彼此的攻击和必中效果！ 换句话说，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领域除了装饰性什么也没有了。 但偏偏他还不能收起来，否则那个陌生人的领域会直接占上风！ 两面宿傩眼中饱含杀意，他要杀了那个人！ 感受到自己被杀意锁定，虎杖悠雨选择——跑！ “救命啊！”他喊着，闪避斩击的同时在领域里上蹿下跳，看起来非常害怕。 ——如果他没有喊得那么毫无感情的话。 “你这家伙，是在挑衅我吗？”五条悟攻击着两面宿傩。 “啧。”两面宿傩闪避并还击，同时向粉发青年发了几道斩击。 ——然后被闪避max的人躲开。 于是原本两人的决斗变得无比奇怪。 以观战者的视角，就是：突然闯进来的人在逃，两面宿傩在追杀他，五条悟在追杀两面宿傩。 哦，逃跑的那个毫发无伤，还一直在没有感情地喊救命。 观战的咒术师们：“……” 讲真，有这闪避能力，您大可不必喊救命。 一边要打乱窜的人，一边还要应付五条悟，虽然五条悟在顾及维持领域的人没有用大规模攻击，两面宿傩还是忍耐不下去了。 “够了！”他怒吼到。 粉发青年还真停下了脚步。 然后，在两面宿傩和五条悟行动之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充满诅咒气息的东西。 ——两面宿傩的手指。 另外两人同时顿住，远处的观战者也大惊失色。 “那是最后一根手指？！在那个人手里？！” “完了，完了！那个人和两面宿傩是一伙的！” 而被光速划入诅咒师阵营的虎杖悠雨，露出一个春风般温暖的微笑，对面前的二人说：“不如……我把这个交出来，你们放我走好不好？” 五条悟瞳孔微缩，“不可以！就算你交出来，两面宿傩也会杀了你的！” 而且，因为拿到了最后的手指，两面宿傩还会更强！ “呵。”两面宿傩直接冲到了虎杖悠雨面前，一手抢夺手指，一手就要抓破他的头！ 却见粉发青年瞬间收起笑容，眼底平静无比。 “结束了。”他说。 两面宿傩：？！！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弹，而领域地面的彼岸花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时他才愕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彼岸花的排列形成了一个法阵。 而他冲过来后的位置，正是法阵中心。 “我杀了你——”两面宿傩怒吼。 他的怒吼没有用，黑色的咒力和红色的光芒在他身上燃烧，怒吼逐渐变成了哀嚎。 有黑色的东西从两面宿傩，或者说伏黑惠的身/体涌出，钻入粉发青年手中的枯指。 “……”五条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下准备结印的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许久之后，燃烧逐渐停止，黑色的东西被全部逼出来，周围属于伏魔御厨子的领域消失。 而伏黑惠的身/体，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他倒在地上，双目禁闭。 “……”虎杖悠雨总算松了口气。 他没有收领域，而是直接躺在花海里，表情安详。 啊，好累…… 五条悟检查了一下伏黑惠的情况。 受肉状态已经结束了，伏黑惠的身/体和灵魂有一些受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确认学生脱离危险后，他也松了口气，对粉发青年说：“谢谢。” “不用谢……”虎杖悠雨虚弱地回答。 “你看起来脱力了，不用收领域吗？”五条悟问。 “不了，我在这里恢复得更快。” 这种程度的灵魂分离和封印消耗了他大半咒力，幸运的是，这个世界也有三途川来让他开领域，虽然可能没有葬灵神。 那他现在算伪神吗？虎杖悠雨有点疑惑。 五条悟则是从他的话里提取信息。 能恢复咒力的领域啊……真是罕见，毕竟维持领域都是要花不少咒力的。 说起来，这个领域难道没有伤害效果吗？进来之后，他除了被灌了一些陌生的记忆之外，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但即便是这样，五条悟也不会允许自己和学生留在一个陌生人的领域里，哪怕这个人刚刚帮助了他们。 “那我带我学生走啦。”他说。 “等等！”虎杖悠雨坐起身来。 “怎么？” “我和你们一起。”他收起领域，在五条悟和观战者的目光中打开自己的结界空间，把两面宿傩的手指放了进去。 看见这疑似将手指收入囊中的动作，五条悟眯了眯眼睛。 “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他说，“你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虎杖悠雨看向他的眼睛。 就在五条悟以为他要说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时候，粉发青年突然说： “2005年10月3日，你在杰的宿舍里喝饮料，不小心把饮料滴在了被子上，还把被子叠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喝。” 五条悟：？ “2005年12月17日，你买了份限量的毛豆生奶油大福，然后被路边的小猫吸引了注意，等你反应过来时，有坨鸟屎掉在了你的大福袋子里。” 五条悟：？？ “2006年3月5日，你和杰打赌输了，然后头顶大红蝴蝶结绕着高专跑了三圈，边跑边喊‘我是个傻b’。” 五条悟：！！！ “2006年4月……” “不要再说了！”五条悟捂住他的嘴，“我相信你是咒术师了！肘！不就是一起回去吗，你想鲨了烂橘子当总监会老大都没问题！ ” 再不捂住，他的黑历史就都要曝光了啊啊啊啊—— 观战的咒术师们：……原来五条悟还有这些黑历史吗！这个粉发青年好狠！ 虎杖悠雨眨眨眼睛，说：“我对当老大没有兴趣……就是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找办法回家。” “好好好我一定送你回家！”五条悟放下捂着人的手，准备去捞伏黑惠。 却见伏黑惠已经睁开眼睛，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 “惠你……听到了？！”五条悟炸毛。 “不，我没有。”伏黑惠面如死灰地闭上眼。 为什么他一醒过来，就看见一堆废墟，耳边还有人在念叨五条悟的黑历史。 一时之间，什么悲伤，什么痛苦，什么自责，都被抛到脑后了，他只觉得自己麻了。 来个人把他打晕过去吧。 …… 伏黑惠想继续晕的想法没有实现。 从新宿出来后，他就被马不停蹄地送到家入硝子那里，虎杖悠仁一边抬担架一边问：“伏黑你觉得还好吗？两面宿傩还在不在？你伤得重不重？” “……”请让我好好歇歇，谢谢。 送到医务室，已经收到消息的家入硝子没有说话，直接用咒力给伏黑惠做了个全身检查。 “伤得不重，给你治好了。”用完反转术式，她说。 “谢谢……”伏黑惠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还有一些灵魂上的伤口，反转术式不能治愈。”虎杖悠雨拿出一个御守，放到伏黑惠胸口。 “带着这个吧，会慢慢好起来。” “谢谢你……” “不用谢。”虎杖悠雨说，“专业对口而已。” 其他人：“……” 专业对口……这也能对口的吗？！ “咔哒。” 医务室的门打开，一脸疲惫的五条悟走了进来。 “那个占了杰身体的家伙跑了，里梅也跑了，其他诅咒师有咒术师们拦着，我们占优势。 “那么，现在可以谈谈了吗，这位……该如何称呼？” “……”虎杖悠雨看看他，又看看病床上的惠，再看看脸上带疤的悠仁。 ——叹了口气。 “我不是你们这个时空的人。”他说，“我来自另一个时空，差不多就像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吧。” “所以，你在那个平行世界里，是什么身份？”五条悟问。 “我叫虎杖悠雨，是悠仁的亲哥哥。” “哎？！”虎杖悠仁吃惊，“我哥哥？！” 他以为九相图是他哥已经很离谱了。 平行世界的他居然还有同姓氏的亲哥吗？！ “哦？”五条悟打量他一下，“……确实，和悠仁长得有些像呢…… “不过悠仁在以前都是普通人啊，他平行世界的哥哥居然是这么厉害的咒术师吗？” “其 实我的本职不是咒术师。”虎杖悠雨说，“准确的说，我是神道那边的人。” “神道？阴阳师，神官，还是……” “是神明。”虎杖悠雨没有打算瞒着他们。 “啊？！？”——震惊的咒术界四人。 “我成为神明的过程，说起来很复杂，反正我是主攻灵魂的神。”虎杖悠雨说，“虽然我的术式是时间。” “……如果不是真的在你身上看到了咒力之外的力量，我是不会信的。”五条悟扶额。 “时间……你在你的时空和术式带有空间属性的‘我’认识，然后因为某个原因导致你穿梭了时空？” “对。”虎杖悠雨点头。 “……所以你现在也需要我帮忙，才能回去？你怎么确定一定能回到自己的时空呢？” “我的时空里有我的神社，相当于一个锚点。”虎杖悠雨回答。 “……好吧。” “哎？”虎杖悠仁探头，“那另一个世界的哥哥要走了吗？” 虎杖悠雨却摇头，“不。” “嗯？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五条悟疑惑。 “我刚刚说过了吧，我的术式是时间。”虎杖悠雨说，“我想回到这里的过去，改变现在的情况。” “你是指……”五条悟睁大眼睛。 “在惠被附身之前，或你们的战争开始之前，或者更早。”虎杖悠雨回答，“总之，我会帮你们。 “不过我能感到神社对我的牵引和这个世界对我的排斥，我只能用一次时间穿梭，而且去往的时间点不能确定。”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五条悟问，“明明我们才刚刚认识吧？” “因为我是个烂好人？”虎杖悠雨歪头，“而且，来都来了，顺手帮点忙也挺好，哪怕和我相识相处的不是你们。” 其他人：“……” 五条悟长出一口气，难得地向人鞠躬。 “谢谢。”他说。 “不用谢。”虎杖悠雨回答，“对了，你们给我一个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吧，最好是独一无二的那种，毕竟过去的你们是不会记得我的。” “有道理。”五条悟开始思索要给出什么东西。 “对了，如果过去改变的话，现在的局面就会消失吧，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谈话的场景不会出现，而我们‘现在’送你的东西，在改变后也会从你那里消失，回到我们手中。” 这句话也太绕了点……虎杖悠仁听得要变成蚊香眼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虎杖悠雨回答，“所以我需要一个让你们一眼就能相信我的东西，哪怕它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很重要也没关系，事成之后，你们给出这个物品的‘事实’就不存在了。” “那我就放心了。”五条悟笑了。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尖叫，还躺着的伏黑惠也险些窜起来。 “……这个过分重要了。”虎杖悠雨嘴角抽 搐了一下。 “没关系，反正你做到了就会恢复了。”五条悟摆摆手，“而且我有反转术式，撑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你这是在逼我成功，好卑鄙啊，悟。”虎杖悠雨接过那个东西。 “加油哦~”五条悟又变回那副熟悉的不正经的样子。 虎杖悠雨叹了口气，说：“那我走了……这个时间对你们来说可能只是一瞬，或许等你们眨眨眼睛，一切就会变成美好的样子了。 “让我们在过去再见吧。” … …… ………… 家入硝子看着突然出现在医务室里的人，吸到一半的烟差点把自己呛死。 “咳咳咳……咳咳！”她拍着自己的胸口。 虎杖悠雨：“……” 啊，有点尴尬。 “抱歉，硝子。”他挠挠头，“那个……请问悟和杰在哪里啊？” 家入硝子：“……” 不是，我不认识你吧？一开口就叫这么亲近，难道是五条悟那个没有距离感的人的朋友吗？ “出任务去了。”家入硝子把烟放下，“你是谁？” 这个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她还有些警惕，毕竟想暗杀反转术式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他没有恶意，还以亲近的形式叫了他们同级三人的名字。 “嗯……我找夜蛾问问吧，谢谢你啦，下次见我会给你带酒的！”虎杖悠雨离开医务室。 家入硝子看着陌生青年远去的背影，有点惊讶。 居然知道她喜欢喝酒？难道是哪个没见过的高专学长吗？！ 第 82 章 番外二：穿原著（2） 夜蛾正道看着面前乖巧坐着的粉发青年,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那青年坐得很端正，双手放在膝上，面带得体的微笑,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 ?想看洛觞泪写的《头发越粉，打人越狠》第 82 章 番外二：穿原著（2）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是一个很正常乖巧的人,如果忽略他身后成堆的咒骸碎片的话。 就在不久前，这个年轻人带着高专的警报声跑到他的办公室,和他说自己来自未来，未来乱了所以他要回来把危机掐死在摇篮里。 “你说的话未免过于……离谱了。”夜蛾正道扶额，“我更倾向于，你是某个势力派来想干涉高专行动的。” 真是的……他们高专是啥香饽饽吗，五条悟过来上学也就算了，怎么外边的人还要来参一脚。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虎杖悠雨叹气,“但我现在必须尽快见到悟和杰,我有来自未来的信物，他们会帮我证明身份。” “……他们在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夜蛾正道回答,“我不能透露这个任务的信息。” “好吧。”虎杖悠雨叹气,“那么能麻烦您告诉我，现在是哪年哪月吗？” “……2006年，6月。” “……” “我大概知道了。”虎杖悠雨站起身。 “？！”夜蛾正道警惕起来，桌边的咒骸也全部站了起来。 “我没有和你战斗的意愿。”虎杖悠雨回答。 夜蛾正道只感到一阵大风吹过,椅子前的青年就消失了,屋内飘荡着淡蓝色的水珠，损坏的咒骸们居然全部复原了。 “谢谢您的帮忙。”青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夜蛾正道转头看去，只见那人站在办公室的窗台上，面对天空，风吹起他的粉色长发和白色羽织。 如果只看外貌和气息，倒真像一个独立于世外的神明。 那如神的年轻人从窗台一跃而下,只留下一阵簌簌的风声。 夜蛾正道赶到窗台，往下探望，那人却已了无踪迹。 “……”他拿起手机，准备将这个人上报给总监部。 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放弃了。 他从粉发青年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恶意，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破绽。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第一种，他很会扮演和隐藏，甚至将自己的实力隐瞒多年，导致咒术界没有一点有关他的情报。 第二种，这个人……真的来自未来…… 听起来很荒谬，但咒术已经是不科学的东西了，再多点不科学的现象……貌似也正常？ 夜蛾正道摇摇头，他竟然会相信那离谱的说辞，真是最近缺乏睡眠，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 虎杖悠雨赶到高专门口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十七岁的五条悟倒在血泊里，伏黑甚尔正往毛毛虫咒灵嘴里塞咒具。 虎杖悠雨：“……” 好吧，来得不晚，他穿来的这个时间点还真是巧妙。 看看 地上的人，他决定收起原本准备好的回溯。 不管是在他的时空??[，还是在这里，悟都会活下来。而且，这是他学会反转术式的关键机会。 所以虎杖悠雨不会提前把人治好。 但是…… 他看向伏黑甚尔，“你是来杀星浆体的？” 伏黑甚尔眯着眼看他，但并不将这个弱不禁风的人放在眼里。 “怎么，你也要拦我？” 他可不记得厉害的咒术师里有这号人，那就不足为惧。 “差不多。”虎杖悠雨拿出三米多长的镰刀，“反正刚好是这个时间点。” 伏黑甚尔：……？ …… 伏黑甚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那个青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那把镰刀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危险感。 肌肉记忆使他拿出咒具格挡，但在触碰到镰刀的那一瞬间，咒具就被切断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咒具是消耗品，但他没有一次性全部用完的打算。 于是他拿出了天逆鉾，可以中止一切发动中的术式的咒具。 然后……然后怎么就这样了？ 他是怎么被削去手脚，倒在地上的？ “抱歉了，但现在情况特殊，只能让你以这个状态躺会儿了。”虎杖悠雨把伏黑甚尔的手脚放在旁边，还贴心地排好了。 “等这件事解决，我就给你安回去，反正以你的体质这种程度也死不了。” 伏黑甚尔：“……” 滚啊！一团谜的疯子！ 就在这时，原本躺尸的五条悟也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有些恍惚，神色有点癫狂，但虎杖悠雨可以看出，他身上的致命伤已经愈合了。 “杰会把天内带出来的。”虎杖悠雨说，“不用担心他们。” “谁？！”五条悟从领悟反转术式的亢奋中回过神来，“你是什么人？！” “说起来会有些复杂，还是等杰来吧……啊，他来了。” 虹龙载着咒灵操使和另两个女生，从薨星宫里飞出来，停在他们旁边。夏油杰看到浑身浴血的五条悟时，心脏都快揪起来了。 “悟！”他喊到，“你怎么样？！” “杰！老子悟了！老子现在活蹦乱跳的！”五条悟大笑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啊！哈哈哈哈——” “他的脑袋受伤了。”虎杖悠雨在一旁说，“可能有些不清醒，我们先跑路吧。” 夏油杰：…… 谢谢啊，但是请问你谁？ 可粉发青年没有理会他的疑惑，而是直接拎起五条悟的衣领（因为身高原因他举得特别高才成功拎起来），将人扔到了虹龙上。 五条悟：啊？ 我无下限呢？ 然后，虎杖悠雨朝伏黑甚尔丢了一个回溯伤口的水球，便轻轻跃起，跳到虹龙上。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对夏油杰说。 夏油杰：“……” “……你，你是谁？！”天内理子有些害怕，“你也要杀我吗？！” “我不会对无辜之人举起屠刀。”虎杖悠雨回答，“不过现在再不走的话，其他咒术师们就要来抓天内了。” “……你说得对。”夏油杰给虹龙下令，以飞快的速度离开了高专。 他们到达一个偏僻的小镇，先将天内理子藏好，才停下来交流。 即便如此，三人依旧阵营鲜明……如果虎杖悠雨一个人也能算一个阵营的话。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了吗？”夏油杰一脸警惕地说，“我没在高专里见过你。” “杰你别拦老子，老子要和他打一架！”五条悟则是蠢蠢欲动，“这个家伙，超强的啊！还是头一次见！” 他现在处于领悟反转术式后的兴奋和精力充沛状态，说白了，可能有点降智。 要不是夏油杰拦着他，他估计早就不顾现在的情况和虎杖悠雨打起来了：） “我现在咒力还没恢复，不想和你打架。”虎杖悠雨叹气，“而且就算要打你也打不过我。” “你在小瞧老子？！”五条悟当场就炸毛了。 “不是小瞧，是阐述事实。”虎杖悠雨回答，“如果是十年后的你，我要在最好的状态才能战胜，但现在的你还不是‘最强’。” “……什么？”夏油杰拦着五条悟，同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什么叫十年后的悟？” “就是字面的意思。”虎杖悠雨说，“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同时，我来自未来。” 五条悟&夏油杰：“……” “等等等等，我要被绕晕了。”夏油杰扶额，“什么……这个世界，来自未来的？悟，你怎么看？” “哈？”五条悟现在并不开心，“我就感觉他有一股明显不属于咒力的力量，还有一种奇怪的感应。” “不属于咒力的是我的神力。”虎杖悠雨回答，“我是其他世界的神明……由人变成的神，所以外貌是人类。” “不可能，世界上早就没有神了！”五条悟坚定地说，“只有从恶意中诞生的咒灵！” “世界不一样啦……总之，我是不小心来到你们的世界的。” “那你为什么又说自己来自未来？”夏油杰警惕地看着他。 “因为我来到这里时，是十年后。”虎杖悠雨回答，“十年后有一场很大的灾难，死了很多人，所以我来到过去，在灾厄发生之间抹消它。” 说罢，他打开结界空间，拿出一个东西。 在他拿出那个东西的瞬间，五条悟瞳孔微缩，冲到他面前，“这是什么？！” “是未来的你给我的信物，可以证明我的身份。”虎杖悠雨把那东西给他。 “……”五条悟接过信物，沉默了。 “……悟？”夏油杰也走过来，“这是？！这……是假的吗？” “……是真的。”五条悟说，“是六眼，而且是我的。” 怪不得会有奇怪的感应…… “未来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五条悟难得的严肃起来。 “很严重。”虎杖悠雨点头。 他把这个世界的未来告诉了他们。 “哈？！”五条悟差点把手里的眼珠给捏碎，“杰叛逃了，还被人占了身/体，老子被封印了，两面宿傩复活了？！” 这些都是什么鬼啊！ 哪怕是单独拎一个出来，也是相当炸裂的啊！ “这……这也太魔幻了……”夏油杰也不感相信，“我为什么会叛逃啊？” “所以他说的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杰，我们先把他给制住！一定是敌方派来迷惑我们的！”五条悟准备打架了。 “不要这么暴躁，悟。”虎杖悠雨叹气，“真是的，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悟都很活泼呢……” 夏油杰：“……” 宁管这叫活泼吗？是不是带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啊？！ “还有，杰叛逃的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虎杖悠雨接着说。 “……你是指……什么？”夏油杰不明所以。 “你的大义，你的理想。” “……” “啊，我并不是说杰的想法是错误的。”虎杖悠雨说，“只是，这个想法过于片面了，要知道世界从不是美好的伊甸园，正因为存在阴暗面，它才无比真实。” “……但我……” “我知道，青春期的孩子都会很倔，所以你可以继续做这个美梦。但我要给你一个预防针，让你在美梦醒来时，不至于崩溃。” “……我知道了，谢谢。”夏油杰低下头。 “然后呢，那个占了杰身/体的家伙是谁？！”五条悟愤怒地问，“我不允许有人侮辱杰！” “嗯……它的名字应该是叫羂索，但我们一般管他叫脑花。”虎杖悠雨回忆着，“因为它就是一个脑花，依靠占据别人的身/体活了千年，被占据的人头上会有一圈明显的缝合线。 “那个脑花现在在暗处，但如果彻查御三家和总监部，一定可以找到它的。它自身实力不强，只要你们别手下留情，就一定能解决它。” “那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啊……”五条悟气得牙痒痒，摩拳擦掌。 “非常感谢你的情报，虎杖先生。”夏油杰朝它点头。 一旦验证这些消息的真实性，他们就不会放过脑花。 “对了，总监部也是一个麻烦，你们这次送天内出来，恐怕会被他们打上叛逃的标签。”虎杖悠雨说，“至少杰会变成叛逃。” 夏油杰：“……啊？” 五条悟：“……哈哈哈哈！杰被迫叛逃哈哈哈哈！” “不过其实这些无所谓啦，我相信你们有办法的。”虎杖悠雨笑着说，“在我的时空，总监会已经不再只手遮天了，做到这一点的主 力就是悟和杰，所以你们也可以。” “哦豁？不错的目标啊。”五条悟吹了个口哨。 “那么决定啦！先抓脑花，再炸总监部！” “……你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啊！”夏油杰觉得有点头疼。 信息真伪性还没验证啊喂！ “没关系的啦杰，既然未来的老子信任了他，那他就是可信的人。”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揽着夏油杰的肩膀，“不然老子就算是死了，变成灰了，也不会把六眼交出去！” “……所以悟，未来的你的眼睛呢？” “不是在我手上吗？……哎？！”五条悟窜起来，“怎么没了？！” 总不可能是掉了吧？不可能！ “因为悲惨的未来不存在了，所以它消失了，这很正常。”虎杖悠雨解释道。 他从结界空间里拿出两面宿傩的手指，这跟手指也恢复原样了，明显不是封印了整个两面宿傩的样子。 “等等，这不是那什么特级的手指吗？”五条悟凑过来，“你还带着这么危险的玩意儿？” “……因为我是在研究如何完全消灭它的时候穿过来的。” “有趣，怎么研究的？” “用我的时间湮灭，和悟的芘，一起炸，然后就这样了……不得不说这个手指是真的结实。”虎杖悠雨叹了口气，把手指放了回去。 “信物的消失代表我可以离开了。”他说，“我能感到神社对自己的牵引，用过来的方法再炸一次，应该就能回去吧。” “现在就走？”五条悟问。 “最好是吧。”虎杖悠雨回答，“在别的时空待太久的话……我也不能确保会不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行吧。”五条悟站起来。 “不过老子这是第一次用虚式，要是出了意外，老子可不负责。” “不会出意外的。”虎杖悠雨能感到这个世界对他的排斥，好像巴不得他走呢……是在害怕他的灵魂吧。 “哦对了，你在你的时空里，和老子是什么关系？”五条悟好奇地问，“能一块儿研究这种东西，应该关系不错吧？” “……悟，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人际关系。”夏油杰微微皱眉。 “啊，没事，我不在意。”虎杖悠雨说，“只要悟不在意我的回答就行了。” “老子为什么要在意？快说快说，老子更好奇了！” “是恋人。” “……”五条悟宕机。 “……啊？！” 夏油杰也是一脸懵逼，“……你说啥？！” “因为是同性所以领不了证，但悟说他在准备婚礼和迁户口。”虎杖悠雨继续说。 “这不合理！”五条悟一蹦三尺高，“老子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傻傻的人啊！就算你很强也不可能！” “不同的时空有不同的经历吧。”虎杖悠雨说，“而且你不是说你不会在意的嘛，我就说实话了。” 五条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 …… ………… 虎杖悠雨一回来，就看见惊慌失措的白毛猫猫正准备炸屋子。 他：“……” “好了悟，我回来了。” “？！悠雨——”五条悟冲过来，紧紧抱住他。 “呜呜呜悠雨，悟酱差点被吓死，我们再也不做这种实验了，呜呜呜……” “没事了。”虎杖悠雨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五条悟又没有眼泪地嚎了一会儿，蹭蹭怀中人的脖子，问：“悠雨，你被那个裂隙吸到哪里去了啊？” “是另一个时空哦。”虎杖悠雨回答，“一个没有我的时空，你想听听吗？” “好啊好啊！” “嗯……刚刚过去的时候，我被挂在了柱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