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卦师靠吃瓜盲盒暴富》 第 1 章 “滴,滴……” “醒了?真的醒了吗?” “快,快去叫人——” 傅珀感觉眼皮沉的和十岁那年连哭了一天一夜的感觉一样,根本睁不开。 周遭全是人说话的声音,吵得她都开始耳鸣了。 她好想开口说一句:能不能安静一点。 可惜浑身上下明明哪里都不疼,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下一刻眼皮被人用不容拒绝的力道拨开,一道刺目的光线让她瞳孔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眼泪一瞬间就飚出来。 也正是被刺激到的这一下,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傅珀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 “你还记得出事之前发生了什么吗?”一名警察坐在床边怕惊吓到她的轻声问道。 傅珀靠在床上,浑身都是有气无力,视线看着半空,虽然昏迷了大半个月,身体有着长时间不动的僵硬和虚弱,但是记忆却是无缝连接的。 那天发生的事就好像是昨天一样。 “那天,我满18岁了。” “二叔说我已经成年,他的义务也尽到了……” 傅珀垂下头,眼中划过一抹晦暗,牙根暗暗咬起。 就这样,她在高考的一个月前,兜里装着110元被二叔一家从别墅里赶了出来。 两名警察无声的对视一眼,嘴唇抿起法令纹深陷,眼中带着不满和心疼。 不满的对象是傅珀的二叔,湖城知名企业家,傅城荣。 他们一家住别墅,却连个住在佣人房的侄女都容不下,简直是让人无语。 显然对眼前的女生而言,厄运并没有到此为止,几分钟之后她就在路边等公交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高空坠物打破了头被送进医院。 医院通过身份证信息报警,他们联系了傅城荣,对方也只是派了个人过来付了医药费。 就连学校的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来医院探望,可他们一家人到现在连面都没露过。 警察确定傅珀对于嫌疑人没有想法后就告辞了,医生和护士也带着怜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后悄悄的关上门离开。 傅珀身体还很虚弱,其他人一走就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一样。 只有眼睑下滚动的眼球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浑身一僵,整个人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就算身体状态不支持,也依然难掩震惊的支起上半身。 “唰——”眼睛瞬间睁开,惊恐的看着虚空。 “是谁!” 傅珀双手紧抓着床单,虚张声势的“喊”,视线快速扫过房间任何有可能藏“人”的角落。 病房寂静的可怕。 一分钟过去,不光是病房沉默依旧,就连病房外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样,一丝声音也没有传进来。 就当傅珀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时,眼前却突然闪现数个徇烂的光团。 每个都有碗口大,像一条放大的宝石项链一样环绕着自己在眼前旋转。 光团都是不同的颜色,红色,绿色,白色…… 各个散发刺目的光晕。 此时傅珀只有一个感觉——晕! 顾不得回想刚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推搡面前的光团“项链”。 “停!别转了!” 再转就要吐了。 “啪!” 手指碰触实物的感觉让傅珀猛地愣住。 这时她才突然有了真实感。 原来不是幻觉。 摊开掌心,一个造型古朴的迷你宝箱映入眼帘,除了周遭散射的微微红光,根本看不出之前“光团”的任何模样。 偏偏傅珀下意识就知道自己抓到的就是“项链”中的红色那个。 小宝箱上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一句话就出现在傅珀脑海中,像是新用户引导一样指引她明白自己到底正在经历什么。 之前闭目养神时差点吓到她的那句话也被回忆了起来。 “吃瓜盲盒已绑定。” 傅珀冷静下来后严格细究,其实这句话并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像是文字被印入脑海中的一样。 刚刚再次印入脑海的第二句话则是—— “新手保护期,系统赠送20点分数用于购买盲盒,积分清零瞬间解绑,请量力而行。” 一句话停留了三秒,确定傅珀理解了之后,第三句话出现—— “宿主选择了售价20点分数的红色盲盒,请问是否看题作答,答对获得双倍分数,答错分数清零,请用三秒钟做出决定。” 傅珀是那种事情越紧急就越冷静的人。 就像当初,放学回去发现自己微薄的行礼被胡乱装进编织袋里被扔在门口时,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顶着二叔一家漠视中透着诡异兴奋的神情,她第一反应就是先去睡一宿公共厕所,等天亮了再找班主任看看能不能在高考前申请住一个月宿舍。 这次也一样。 傅珀快速提炼重点——吃瓜、盲盒、分数、答题。 虽然不知道吃瓜系统对自己有什么用,但是作为一个马上就要高考的学生,傅珀从不会拒绝送到自己面前的任何题。 是题就一定要做对,至于做完之后有什么用,先做再说! 卡着三秒钟时限,傅珀轻描淡写的道了声:“做。” 话音响起的同时只见一道红光在从宝箱中投射在傅珀的瞳孔上,几行文字瞬间印在脑海中。 刚扫一眼题干,傅珀瞬间愣住。 【请一则警情通报后完成该多选题—— 湖城警方通报:本年度涉案金额最大的一起杀人骗保案告破,嫌疑人傅某因公司连连亏损无力偿还负债,便心生歹心,为其侄女购买多笔意外伤害险,获保险金累计为3亿,嫌疑人的侄女傅某已于高考前的5月10日因高坠抢救无效身亡。 问:嫌疑人傅某将被控告何罪? A故意杀人罪 B故意伤害罪 C保险诈骗罪 D□□罪】 傅珀鼻翼不受控制的煽动起来,呼吸越来越粗重。 “刺啦!”床单竟然被连动一下都费劲的人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傅珀牙根紧咬,像是呼叫铃跟自己有仇一样,转身用力按了好几下。 失真的电子音响起:“嘟——2302床病人呼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傅珀深呼吸的调整情绪,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麻烦帮我联系警方,关于高坠案我有重要线索提供。” 刚回到派出所还没来得及吃口饭就又被叫了回去,两名民警没有丝毫不满,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快步出现在傅珀的床前。 “你有线索?” 傅珀抬头用审视的视线扫描面前这位警察的眉眼。 三十岁上下的样子,整张脸带着常年风吹日山的岁月痕迹,双目如电炯炯有神,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语气轻柔,还是能从习惯性高声扬起又马上落下的语调中看得出这人平时的雷厉风行。 这是位从业多年的老警察。 他会相信自己的猜测吗? 还是会被更有权势的傅城荣收买? 吴磊是何等眼力,几乎是傅珀一个眼神他就明白过来了。 轻轻的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五官柔和一些,嘴角扯来不太熟练的弧度,显然这有点难,从另一个年轻警察不忍目睹的表情就知道了,笑了还不如不笑。 “我是人民警察,希望你能相信我。” 短短几个字,让傅珀警惕的神色稍缓,从小的经历让她知道,如果有人拍着胸脯指天发誓一定会做成什么事,那十有八九是谎言。 面前的警察没有用那种话来应付她,反而让傅珀觉得可信,而且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一次。 两名警察全神贯注的看着傅珀的表情,想知道关于高坠案眼前的受害者是否真的信息提供。 傅珀抬头凝视二人:“是我的二叔,傅城荣,虽然我不知道他买通的人是谁,但是如果我死了,他就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两名警察表情逐渐严肃,吴磊眉宇间的沟壑更深邃了。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你们可以去市里几大知名保险公司查查我所说的是否属实。” 这话一说完,傅珀似乎再次回到浑身是刺的状态,刚才那受害者的脆弱无助像是镜花水月一样消失不见了。 吴磊心中压着火,短短两句话的内容之丰富,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可怜的孩子。 “没有证据没关系,有我们在呢,相信我,如果幕后真凶真的是傅城荣,他绝对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傅珀垂下头,半晌轻轻道:“谢谢。” …… 又过了两天,每天吴磊都会派他徒弟过来跟傅珀说说案件进展。 傅珀从那人口中得知,他们果然查到了傅城荣买高额保险的事,但是傅城荣矢口否认□□。 “傅城荣说他每一年都会给家人买保险,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并没有盼着你们死的意思,更别提□□了。”刘东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转述,可抬头一看傅珀冷静到近乎冷漠的表情,就知道他自以为是的怜悯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或许只有朝夕相处的亲人才知道傅城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按照他们的经验,也知道这事十有八·九真的是傅城荣干的,现在就差关键性证据了。 傅珀接过刘东削的苹果,没有入口,而是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从她控告傅城荣到现在,二婶和表妹傅情都没有出现过,显然很有信心自己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傅珀嘴角轻轻勾起,“我可以去见一见亲爱的二叔吗?” 第 2 章 这两天傅珀在医院除了恢复身体状态和复习功课之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 她把那天突然出现绑定自己的吃瓜系统给弄明白了。 说的高科技一点,这家伙就像个人信息档案,只要出现在她眼前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个人基本资料。 姓名、年龄、亲人、好友、爱人、朋友……甚至连手上有多少资产都一目了然。 当然,这些东西随便一个技术不错的黑客也能做到。 但是后面的东西,就显得不那么科学了。 那天出现在傅珀面前的光团项链,不,应该说是个人信息盲盒,就是非常不科学的东西。 里面的很多内容甚至连当事人都不知道,就比如傅珀自己。 当初她孑然一身从二叔家被赶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110元钱,不论二叔一家还是她自己都以为这就是傅珀的全部财产了。 但是吃瓜系统的个人资料上却显示—— 她,傅珀,名下有一套房产,是她祖母傅秀珍在十多年前过世时特意转到她名下的。 这件事她父亲或许知道,但是自从她十岁那年夫妻俩出车祸,至今还是植物人状态,显然也是根本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的。 而且除了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外,吃瓜盲盒还可以显示出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除此之外,就像那天把傅珀晃得差点吐出来的五颜六色光团一样,盲盒也分不同的颜色,每种颜色对应的分数不一样,至于内容的区别嘛,分数太少,她暂时不敢随意动用。 但是她大致明白,不管是过于详细的个人资料,还是那些有偿开启的盲盒,都将成为只属于她的杀手锏。 果然,在隔着铁栅栏,看到被暂时拘留的傅城荣之后,傅珀笑的更加开心了。 让她来数数,白色的盲盒七八个,绿色盲盒两个,黑色盲盒两个。 不知是不是物以稀为贵,还是某种颜色太容易让人误会,傅珀看着在傅城荣头顶旋转的两个绿色光团,下意识的眼睛眯了一下。 “二叔,好久不见。” 看着面带笑容丝毫不见怨恨的傅珀,傅城荣眼睛也眯了一下。 一老一小两个狐狸对视,让站在傅珀身后的两名警察心思各异,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 “大侄女,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给你们买保险的事,但是害你受伤进医院的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你冤枉二叔了。” 傅城荣做出语重心长包容孩子胡闹的表情看着傅珀。 傅珀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没有吃瓜盲盒她可能还真的就信了。 这两天她通过自己和对身边人旁敲侧击的验证来看,这不知从那个天外来的吃瓜盲盒就像上帝视角一样,给出的内容绝对客观、真实。 面对此时傅城荣虚伪的样子,傅珀笑而不语,实际上却毫不手软的用意念抓取了一个绿色光团。 款式古朴的迷你宝箱出现在傅珀眼前,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开箱盖。 【绿色盲盒,售价5点分数,做对该题得10分,做错不得分,请问宿主是否选择购买。】 按照这几天傅珀的试验,每一个盲盒宝箱中都会有一道对应的题,如果此时她选择不购买,也是可以看到题面的,只不过没有做题的权利罢了。 傅珀头下意识的跟着思考微微摇动。 傅城荣却以为傅珀不相信他的话,正想再开口,却听一声突兀的笑声从傅珀口中喷出。 “噗嗤!” 傅珀很想忍,可是真的很难。 任谁像她一样在二叔家里当了八年的“哈利·波特”,看到傅城荣有可能被二婶带了绿帽子的时候,都会做出一样的反应。 这道题很妙啊,题面上描述的是傅城荣两年后突然脑出血不治身亡,导致病发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这是一道单选题,四个选项分别是:A公司破产;B抓奸现场怒急攻心;C…… 傅珀都不用看,也不用做,她用后脑勺想就知道答案肯定是B。 因为二婶真的有一个相处多年恩爱异常的情人,她曾经在傅家来学校接傅情的车上见到过他们酱酱酿酿,那个车晃的呦,啧啧啧…… 对了,还需要再说一句,二婶的情人就是傅家的司机。 只不过傅珀所有的分数都锁定在之前那道警情通报的题上,暂时拿不出多余的了。 突然傅珀灵机一动,“吴警官,请问如果我所控诉的傅城荣,就是我二叔的犯罪事实全部成立,将会被判为什么罪名?” 吴磊眼神扫了一眼表情开始不自然的傅城荣。 清了清嗓子,严肃的高声道:“如果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法院将判定为保险诈骗罪、故意杀人罪,□□罪数罪并罚,虽然是未遂,但是出于行为人的意志造成的蓄意行为,会按照故意杀人罪追究犯罪嫌疑人的刑事责任,比照既遂从轻处罚,具体如何判决还要看庭审情况。” 傅珀赶紧重新把之前的题找出来,选择三项罪名的对应答案。 “叮咚!”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吃瓜分数立刻就变成了40分,果然答对了。 傅珀笑得更开心了,转头就把傅城荣的绿色盲盒做了。 “叮咚!” 答对的声音再次响起,再看吃瓜分数就变成了45分。 做题的时候与外界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脑中思考了这么多东西,实际上外界也不过是一瞬。 吴磊还在仔细观察傅城荣的神态,见他露出明显心虚的样子,心里原本十有八·九的把握顿时就变成了十成十。 傅珀眼疾手快的再开了一个绿色盲盒,这次原本看傅城荣笑话的神情顿时一凛。 眼神狠厉如刀剑一般凝视着他。 “二叔,当年我父母出车祸的时候正开车去投标会场,你开的车紧跟其后,事发之后你到底是多久打的120!” 傅城荣脱口而出:“你怎么——” 惊恐的瞪大眼睛,瞳孔中满是骇然,双手紧抓着裤子上的布料。 故意拖延救护车抵达时间这件事除了他,任何人都不知道,难道大哥和嫂子他们…… 吴磊眉心紧锁,这件事,不太好办,法律上无法判定是否有意拖延拨打120的时间,傅城荣完全可以推说自己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傅城荣的两个绿色盲盒,一个是被带了绿帽子,另一个也是无法被法律认为是违法的事。 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事。 傅珀双拳紧握,眼中冒火一样,顾不得后果,意念像箭一样射向其中一个仿佛要沁出墨汁的黑色光团。 片刻后,傅珀抬头,眼神诡异的看着对面的人。 “二叔,你真不错,公司明明是我父亲名下的,你却能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而且还骗我家里没有钱给父亲母亲做长期疗养,当年哄着我答应让你成为车祸赔偿款的所有人,这笔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 这道题很长很复杂,涉及到很多经济方面的专有名词,傅珀只知道如果公司在自己父亲傅秉荣名下的话,二叔做的很多财产侵占的勾当,这都是违法的。 现在她已经不想再看见他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吴警官,你可以去查查公司的账,我怀疑他涉及经济犯罪。” 傅城荣惊恐的看着傅珀,刚才还将信将疑,此时却完全失了理智,冲到铁栅栏边。 “傅珀!大侄女!你不能这么做,有关部门介入,没查清之前公司所有流水都会被冻结,后果会有多严重你知不知道!你不能这么做!“ 如果是从十年前傅秉荣车祸后他代理公司后开始查的话,这么多年的账一个月都查不完,所有业务全部停摆,到时候光是赔偿款就足够公司破产了! “不可以!公司是你父亲的心血!你不可以这么做!” 傅珀转身离开,手搭在冰凉的门把手上,冷冷的道,“父亲的心血,养肥了你们一家,他的女儿却惨遭高坠重伤,如果父亲知道,他也会同意我的决定。” 现在傅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她不高兴,大家就都别活! 吴磊瞪了傅城荣一眼,把傅珀送走。 “你放心吧,按照你的线索,我们会联系市局经侦的人去查的,相信很快就会有突破性的证据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 傅珀深吸一口气,真诚的对他鞠了一躬,“对不起,麻烦你们了。” 吴磊并未深究傅珀是为什么道歉,他刚刚有了个女儿,正是父爱最充沛的时候,只要想到同样应该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傅珀这些年过得日子,就恨得牙根痒痒。 “你放心,该是你的,就算把傅城荣一家榨干了也会还给你。” 准备送她回医院的刘东突然想到什么,“师父,就算能拿到证据,法院庭审走流程也要几个月,这些日子……” 傅珀刚想开口,吴磊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看厚度就知道是个不小的数量,刘东一看就明白了,“师父你怎么趁我不在的时候做这事,我也想出一份力。” 傅珀捏着被强塞到手中的信封,低垂的眼眶盈满热流。 这笔钱对她而言就是及时雨。 吴磊见她没有推辞,松了口气,“这就对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不要被这件事影响到,好好地找个安全的落脚地,别为了省钱,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 据他们前期调查了解,傅珀的成绩非常好,这些年辛苦努力就为了等这么一个脱离苦海的机会,一定不能白费。 傅珀用力点头,“高考之后我会想办法挣钱,这些算是我借的。” 吴磊笑了,“你这孩子,行吧,等判决下来你就不会在缺钱了,到时候随你的便。” 傅珀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对于高考之后她该怎么挣钱,这几天的验证已经让她有了些想法。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第 3 章 本来傅珀满18岁的生日就离高考仅差一个月,在医院又昏迷了二十来天,苏醒之后又是恢复状态和试验吃瓜系统,再加上控告傅城荣,等她出院的时候学校早就停课了。 傅珀没有去急着找奶奶留下的房产,而是用吴警官他们给的钱在考场附近找了个旅馆。 派出所的民警们挣的都不多,再加上时不时就会有些格外贫困的受害人需要捐款赞助,即使拿出了最大的心意,也只有3400元钱。 考场附近的旅馆奇货可居,把房价抬的比平时贵一倍,光是住到考试结束就花掉了一半的钱。 再加上其他的花销,等她考完,这笔钱也用的所剩无几了。 高考最后一天傅珀中午就把房子退了,最后一科考完拿着行李直奔房产局。 户主本人补办房产证还是很方便的,交了工本费当天就拿到了一本薄薄的红色册子。 很轻,又很重。 傅珀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一栏上赫然印着一排熟悉的地址——湖城区刘家辅路七巷16号。 站在办事大厅,傅珀捧着房产证陷入回忆。 那里是她奶奶傅老太太的一生居住的老宅,也是她童年的回忆。 当初傅秉荣和妻子一起创业,天南海北的跑业务,对于唯一的女儿难免疏于照顾,正是傅老太太把她接了过去,在老城的胡同里度过了一段至今难忘的快乐童年。 傅老太太慈祥的脸此时像是在看着她,心疼的道:孩子,你受苦了。 傅珀鼻头发酸,自从寄人篱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人蹲在人来人往的办事大厅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 说实话,她哭得并不扰民,只是静静的宣泄着情绪。 可越是如此,在看到她脚边不断落下的泪珠和颤抖的肩膀时,旁人越是怜惜这个带着行礼风尘仆仆的年轻人。 房产局里故事多,就算如此,也很难见到一个独身女子补办完房产证就蹲在这默默流泪的。 保安踟蹰着上前,看到被随手扔在身边的考试袋,自以为对她情绪崩溃有了猜测。 “姑娘,好好回家休息吧,这一关刚过,暂时什么都别想了。“ 回家? 她还有家吗? 傅珀愣愣的直起身,垂头看着被泪水洇湿的房产证。 半晌之后,突然笑了。 保安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生,也放心的松下肩膀,“对,你这不补了房产证吗,快回家吧,好好吃顿喜欢的。” “谢谢。” 傅珀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萍水相逢却带给她善意的陌生人。 “大叔,你是个好人,下班回家的时候慢点开车,别为了急着回家给女儿过生日就抢灯,对家人而言,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保安愣了一下,看着背上行礼渐行渐远的女生,半晌没反应过来那句话哪里怪怪的。 旁边的另一个保安拍了他一下,“你闺女今天过生日,我记得没错的话块中考了吧?” 保安倏地回神,“诶,她怎么知道我闺女今天过生日!” 两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没等一会办事大厅就开始停止办理业务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对夫妻在大厅里吵了起来,最后还从口角发展成互殴。 保安们拉架也拉不开,夫妻俩张牙舞爪的,一个伸脚踹挥手打,另一个伸长了手抓头发抠眼睛,骂的还贼难听,未免被误伤,只能报警解决。 等一切尘安落定,关门下班,时间已经比以往迟了将近一个小时。 正是到了晚高峰时间。 绿泡泡上女儿发来催促的语音,照片里的饭桌上已经摆满饭菜,蛋糕也插好了蜡烛,只等父亲回家了。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被尖锐的喊声吵得脑瓜疼,保安早就把傅珀的告诫抛到了脑后。 这条路已经走熟了,一共十个红绿灯,虽然赶上高峰,但有幸的是前面几个灯都非常顺利,一路绿灯像是开了幸运挂一样,眼看着就差最后一个了。 这条是新修的丁字路,车少,灯却长的要命,碰上红灯就要等两分钟。 眼看着还差200米就到路口了,绿灯的读秒到了“6”。 保安余光扫了下两侧,只有他这一辆车,心一横脚下刚要猛踩油门冲过去。没想到脑子却突然恍惚了一下,女儿和老婆的脸好像在挡风玻璃上对他笑。 下午碰到补办房产证那姑娘的话震耳欲聋的响起。 “别急着抢灯,对于家人而言,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哧——”一脚鬼使神差的挪到刹车上踩了下去。 车子停在距离路口至少还有50米的位置,读秒还有“3”,在加上黄灯,最少还有6秒。 保安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踩错了呢? 可惜现在就算重新启动车辆也过不去了,幸好前后左右都没车,不然刚刚他那一下子就直接能让后面的车追尾发生严重车祸。 正懊恼的时候,一辆车突然从丁字路口右侧猛地行驶过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眼前,发动机的轰鸣声数秒中后还在空旷的马路上回响。 保安眼神直愣愣的,冷汗从额头淌了下来。 “那车,应该超过100迈,如果我刚才抢灯冲过去……” 脑海中仿佛听到两车碰撞的巨响。 恐怖的后果让保安手脚顿时麻了起来,重新起火的动作也几次做不到位,最后干脆整个人爬在方向盘上浑身颤抖。 左转让直行,就算是对方超速,最后判的时候也会各打三十大板,恐怕他就算死了残了,也是白死,一分钱都赔不到,留给家人的只有无尽的悲痛。 “嗑嗑……”安静的车内响起牙齿打颤的声音。 “谢谢,谢谢!” 隔天保安问了前一天的办事员,得到了傅珀的名字。 虽然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找到她当面说一声感谢,他们一家也会把这个名字永远的记在脑子里。 至于傅珀,她早就把随口一句提醒抛到了脑后。 走出房产局,急不可待的拿出为数不多的钱叫了辆出租车,直奔老城。 当地人习惯叫湖城区为老城,因为这里几十年前就是湖城,一座建造在湖中岛上的古老城市。 至于其他的几大区,都是之后围绕在老城向四周填湖修建的。 之后随着一圈圈的向外扩建,老城因为道路逼仄已经不能满足大家生活所需了,偏偏国家有政策要保护古建筑。 虽然是市中心,但是既不能搬迁,也不能动土。 就让生活在这座湖心老城上的人成了最尴尬的存在。 年青一代能走都走了,只有一部分老人故土难离还留在这里。 直到十年前,这种古朴落后的状态才有所改善。 湖城当时的领导班子紧跟主流思想,要深挖自身特色,建设有人文情怀的城市。 以往被嫌弃的老城,眨眼的功夫就成了湖城市的地标性建筑,拨款给老城里的所有房屋都进行了保护性修缮,并且进行了招商引资,把整个贯穿南北的主城变成了一条繁华的步行街。 每日接待游客量数千万,居住在老成的人也有几乎一半的人占到了地利优势,做起了买卖。 与此同时,相比主路的繁华辅路上就安静多了,只有数名老人习惯性的坐在门口话当年,俨然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住在刘家辅路七巷的几位老人就是这样。 儿女都不在身边,孙子也大了忙于学业。 这些人平时都不乐意回到那个阴暗空荡的家里,就连吃饭都端着碗坐在门口边吃边聊,仿佛这样就显得不那么孤独。 “老张家的,你家孙子快放假了吧,今年过来吗?” “不来了,说是要去什么夏令营,不懂不懂,总归是为了孩子好的地方。” “旁边六巷头上的陈家老爷子是不是被儿子接走享福去了,这么多天房门都没打开过。” “什么呀,那天半夜人没了,一早上来车直接拉走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 “咱们这群老家伙,也快啊……” 自从十几年前16号的傅老太太半夜上厕所摔碎了胯骨先走一步,他们这巷子里的老街坊隔两年就要送走一位,这巷子里的房子也是眼见着一间接一间的灭了灯。 话赶话不知是谁突然想到当年的傅家老太太。 “傅老太太要是还在,我还能让她帮忙选选地方,昨天我还梦见隔壁老张抱怨他住的地方渗水了。“ “哎,他们那行三弊五缺的,能活到她那岁数已经不错了。” 坐在15号门口的白发老太太正是先前说想让帮忙选地方的人,端着碗用牙龈一点点磨饼子,看着对面掉了漆的房门,怀念的陷入沉思。 “哒,哒……” 鞋底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响起,和他们这些老人脚步拖沓的声音不同,这声音虽然沉重,却又透着轻快。 巷子里的老人话音停下来,好奇地扭头看向巷子口。 只见一道单薄的身影逆着夕阳走了进来,肩上奇怪的背着个大包裹,整个人却透着笔直的傲然,脚下都带着轻快的急切。 这是个和他们,和这个充满颓败腐朽气息的巷子气质截然不同的存在。 这个人……到底是谁? 15号门口的周老太看着那道人影越走越近,直到脚步停在斜对门前。 “砰,”一声闷响。 他们这才看到原来刚才这姑娘背在肩上的竟然是个超大的黑色塑料袋,就是街上套垃圾桶那种。 夕阳下周老太看着她略显熟悉的侧脸,突然“嘶”了一声。 “你,你是,老傅家的大丫头?” 傅珀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周老太,微微一笑,“周奶奶,好久不见。” 第 4 章 回来的第一顿饭,就被斜对面周奶奶拉去吃了碗汤饼,傅珀盛情难却,吃了个肚圆才回了老宅。 “这房子年久失修,锁头也早就坏了,我家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就找了家里的旧锁随手挂上。” 周老太太摩挲着把一串钥匙凑近眼前细细辨认,“对,就是这一把。” “你要是常住的话,就自己去配个新的。”老太太太久没见到年轻人了,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想到哪就说到哪。 “西头巷子尾老刘家是做这行的,去他家买就行。” “吱嘎。”房门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陈腐之气。 这种木质砖瓦结构的老房子就是这样,长久不住人就没有生气。 周老太太站在门口没往里进,把钥匙和锁给了傅珀,就笑着摆摆手回了自己家。 傅珀一步步走进院子里,视线所及全是回忆。 进门之后并不直接就是院子,左边还有个仓房,仓房和另一侧的墙中间搭了个顶。 每当下雨的时候,奶奶就会背着她紧赶慢赶的跑回家,进了门就松口气,再也不会淋到雨了。 仓房旁边连着的是厨房,再过去就是主屋,房子之间并不挨着,中间还有几米见方的一块地,奶奶喜欢在里面种点菜,为了浇水方便还在厨房的外墙边上伸出一条水龙头。 她小时候最喜欢在这处用水冲脚丫了。 穿过院子,走到主屋门前,确实太久没有保养了,木门上的锁鼻一碰就掉,连着生锈的锁头当啷在门框上。 门口的垂着一条绳子,拉一拉,只听“咔哒”一声,昏暗的灯光将室内照得一目了然。 傅珀还想在看看屋里,就觉得一阵难忍的困乏袭来,哈切一个接着一个,一步也迈不开就想倒头就睡。 她也没勉强自己,八仙桌和条凳还能用,把四条凳子拼一拼勉强能当床,翻出几件衣服往身上一盖,几乎是一秒入睡。 寻常人可能很难在这种门窗透风、灰尘遍布的环境下安眠,但是傅珀不一样。 傅秉荣夫妻刚出车祸的时候,她就被傅城荣迫不及待的接到自己家里,那时的傅城荣还是傅秉荣公司的副经理,能力不高不低,职位不上不下,家里的房子也只是普通的两居室。 刚开始几天还装摸做样的让她分享了傅情的次卧。 直到傅秉荣夫妻被医生宣告为植物人,傅城荣借着老板弟弟的身份掌控公司,他们一家就彻底露出了真面目。 傅情发了次脾气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把她赶到了冬冷夏热的阳台住。 之后发生了什么当时的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很快傅城荣一家就换了别墅,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单间——楼梯旁边的保姆房。 房间不过几平米,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无论何时只要关上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与那相比,这间会被人嫌弃采光不好、举架压抑的屋子还更能带给她一些安全感,好歹关了灯还能从窗户里透进来一片月光。 皎洁的月色照在傅珀的睡颜上,仿佛一只手怜惜的轻轻滑过,抚慰终于告别苦难的孩子。 月色逐渐向西落去,太阳从东边升起,交接班一样唤醒沉睡中的少女。 充实的一天即将开启。 老宅的水电都是正常的,虽然遍布灰尘,但细节处还有曾经的生活痕迹。 厨房的锅碗瓢盆摆放整齐,仓房里也分门别类的罗列着各种工具,抹布笤帚拖把应有尽有。 屋子里所有透着时代气息的布艺装饰都用布单盖住,打扫完灰尘掀开就能用。 主屋分两层,其他的屋子傅珀都没动,只把一楼属于奶奶的卧室收拾了出来。 当初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是和奶奶一个屋。 傅老太太用东西很节省,虽然这间屋子失去主人才不过十年出头,屋里的陈设却充斥着上个世纪的特色。 一个七八十年代很时髦的压力水壶就让傅珀琢磨了很长时间才搞明白。 用了一上午把一楼收拾干净,傅珀累的筋疲力尽,瘫坐在八仙桌旁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呼……终于搞完了。” 雾气上腾,等水降温的时候,傅珀把放在条凳上准备下午晒一晒的书拿起一本随手翻看。 刚看请书上的字,傅珀就诧异的挑了挑眉。 “这竟然是……扑克牌算卦!”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这是一本手写的笔记,上面每一页上都是用钢笔手绘的扑克牌的图案。 第一页扑克牌图案是五排叠放,上面几层背面朝上,只有最下面是正面朝上。 最后一层正面朝上的图案分别是红桃A、黑桃A、方块A和梅花A。 下面的文字字迹清秀,笔锋却透着果断,起笔落笔斩钉截铁。 “红桃象征爱情及情感;黑桃象征战争与冲突;方块象征财富、事业;梅花象征友情、人脉,数字从小到大,分别指代……” 傅珀的眼睛像是黏在那一行行文字上一样,像是走进了新世界一样如饥似渴的攫取着那些内容。 一页一页翻过去,厚厚的一本笔记,每一页都是一种卦象。 喉头不停地滑动,傅珀突然回想起小时候,奶奶好像确实经常坐在这张八仙桌前,拿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罗列摆弄。 当时她趴在桌子上歪着头好奇的看着。 奶奶对她的疑惑不做解答,只是露出个神秘的笑容。 一本足有两公分的笔记本翻到一半,傅珀突然醒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合上放到一旁,又丛书堆里拿出另一册。 这本看着像书实则也是个笔记本,打开之后上面还是手绘的图案加文字。 只不过图案变成了面相。 傅珀倒吸一口凉气,飞快放下,又拿起一本。 这次是手相…… 一本本从条凳上被转移到桌子上,足足几十本书,俨然是奶奶一生的心血。 直到傅珀翻到最后一本,一个巴掌大的证书掉了出来。 “傅秀珍,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荣誉副院长。“ 傅珀瞪大眼眶,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湖大啊! 那可是全国都能排到TOP10的顶级院校,她祖母傅秀珍竟然是湖大的荣誉副院长! 傅珀敢说这件事可能她爸傅秉荣和二叔傅城荣都不知道。 要不然不会她长这么大一句都没有听说。 傅珀坐在那足足沉默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巷子里燃起炊烟,不远处的主街上喧闹声若隐若现。 黑暗中,傅珀眼睛越来越亮。 她想,终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发财之路了。 …… 傅珀穿过七巷,跨过刘家辅路,直到站在南定桥上,才发现刚才还若隐若现的人潮声不知不觉中已经异常鼎沸了。 “臭豆腐,臭豆腐,地道的臭豆腐!一口爆汁!” “萝卜糕,外酥里糯的萝卜糕咯!” “三元一个,五元两个……” “美女这么漂亮要不要绞个脸,老太太我三代单传的手艺。” “试试吧,不疼不疼,舒服的嘞,恨不得让你睡过去呢……” 桥头一个富态的老太太笑眯眯的挥别两个没上当的女生,“还是黄毛丫头呢,呵呵。” 一转头见到刚走到旁边的傅珀,半昏暗中眯着眼看了片刻,突然瞪大眼眶,“傅家大丫头!” “哎呀,真的是你啊。白天看你屋里屋外的忙活,就没去扰你,丫头来绞个脸吧,乔奶奶请你。” 傅珀被这熟悉的热情唤起了记忆。 犹疑的道:“乔,奶奶……您是五巷头上的,开脸奶奶?” “嘿嘿,没错没错,你这丫头还真记事。”乔老太太笑呵呵的。 绞脸就是用两根细棉线用特殊的手法来回绞动拔掉脸上的细绒毛,以前都是女子新婚当天才能请人来做一次,称为开脸,开了脸之后就不是黄毛丫头了。 “您在这出摊?” “嗯,政策好,老手艺也有人喜欢了。” “您家在五巷,那边离北定桥更近,为什么在这摆摊?” 乔老太太笑容淡了一点,很快又扬起,“我闺女在那边出摊了。” 少的在离家更近的北定桥,老的却要背着大包小件的来更远的南定桥。 傅珀一听心里直摇头。 眼皮眨了眨,只见刚刚还笑容可掬的老人头顶立刻被一圈白色光团环绕,中间突兀的出现一个灰色光团,破坏了整体效果。 关于乔老太太基本的个人资料也直接印在傅珀脑海中,只要想看就能随时翻阅。 傅珀是有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强迫症,一群白里面看着独独一个灰色光团就觉得碍眼。 经过这几天的验证,她能从看似大小一样的光团上辨认出些差别。 代表过去的盲盒光团左边带着点不规则拖尾,对应的右侧是圆润的;代表未来的则左右相反;正在进行时的是一个四周线条流畅的球形。 乔奶奶的灰色盲盒就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混圆光团。 意念一动,宝箱出现在她的面前。 盖子一推开,一行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提示映入眼帘。 【友情提示:正在进行的盲盒需要扣除双倍分数,请问是否开始做题?】 傅珀一愣。 不对啊,正在进行的盲盒她在医院的时候也为别人开过,没有这样的附加要求啊? 或许知道她的疑惑,又一行字出现。 【绑定吃瓜系统的前三天为优惠期,可用常规分数开启所有盲盒,优惠期结束后,开启正在进行的盲盒需要双倍分数。】 傅珀眉头皱起,又问:开启未来盲盒需要什么条件? 【开启未来盲盒需要常规分数+两颗金色五角星。】 金色五角星? 傅珀再问,系统就开始装死了。 不满的嘟囔:“每次都是三句话,多说一句能要你命吗?” 一想到如果开了这个灰色盲盒就要消耗正常分数的两倍,她就有点肉疼。 这些天她试验吃瓜盲盒,答的题也不是每一次都是对的,比如上次开绿色盲盒做的那道关于傅城荣的听力题,就是重复当年车祸现场的内容。 问题是傅城荣在车祸发生后多久打的120。 四个选项,从最短的5分钟到最长的20分钟。 傅珀答了三次。 她本以为傅城荣只是贪财加上过河拆桥,对她父亲傅秉荣多少能有点感情,第一次选择最短的5分钟。 就算被当时的情况吓得手足无措,5分钟也够了。 结果这个答案错了。 傅珀又选了更长一点的,10分钟,还是错。 第三次,选了15分钟,依然是错。 三次全错,直接排除了所有错误选项,这道题也宣布无法再答。 也正是如此,才让傅珀气的破罐子破摔拖着他们一家共沉沦。 第 5 章 现在她手里一共有25分,即使题答对了,也是不赔不赚,一旦错了,直接20分就没有。 只剩5分……有点冒险。 不过,抬头看着乔奶奶亲切的笑脸,傅珀还是决定先看看题再说。 【单选题:请乔大妹即将因为()破财。】 四个选项分别是:绞脸导致顾客过敏、女儿被前夫打伤、争执中将路人撞伤、被前女婿推搡住院。 傅珀表情凝重起来,这几个选项都不可能发生在乔奶奶身上,因为此时她就站在这,有变故的地方只可能是在定北桥出摊的乔奶奶女儿身上。 飞快浏览了一遍对方的个人资料,在她女儿乔珠那里确实有个备注“离异”。 阻止乔奶奶拉着她坐下的动作,反手拉住她,“乔奶奶,现在不是绞脸的时候。” 乔老太太奇怪的看着她异常凝重的表情,“孩子,出了什么事吗?” “乔奶奶,你女儿是不是离异了。”傅珀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啊,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乔奶奶表情淡了些,隐隐染上些许愁绪。 “乔奶奶,你如果相信我,就赶紧去那边看看,最好直接报警,你那个难缠的前女婿可能来了。” “什么!”乔奶奶直接炸了,“他家暴还好意思再来打扰我闺女!” 老太太双手一扯把套袖拽下来往地上一扔,抓起扁担就要往那边跑,腿脚利索的不输年轻人。 傅珀慢了一步,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四选一,总不会倒霉到正确答案是让顾客过敏吧。 赌了! 傅珀快言快语的把情况描述清楚,老城主街就有巡逻的民警,出警是非常快的。 果然等傅珀赶到的时候就见一名辅警把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压在树上,另一名警察和乔老太太趴在岸边往上拉人,旁边的看客都惊呆了。 傅珀赶紧跑过去替换了乔老太太,和警察一起把差点落水的男人拉上来,旁边响起大家的掌声。 “啪啪!” 傅珀也从大家的话语中知道了这位的情况,他是见义勇为。 旁边的乔珠头发散乱,一侧脸肿的跟馒头一样,嘴角撕裂看着特别凄惨。 被醉酒的前夫吓得浑身发抖动都不敢动一下,显然已经被打怕了。 差点落水的小伙子吓得站的离水边越远越好,“幸好警察叔叔来了,要不我真是凶多吉少啊。” 他是路过的游客,见有醉汉冲上来打人,想也没想就伸手阻拦。 谁料乔珠的家暴前夫酒壮人胆,力气格外大,一下子就差点把他推到水里去。 “可别这么说,其实也没多深。”警察见事态平息,也松了口气。 “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傅珀一听就明白了,小伙子见义勇为,正义感十足,照理说就算意外落水也应该不会过多追究赔偿的事。 可如果这不会水的人因此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人家不要赔偿,乔老太太也会心里过意不去的。 乔老太太紧紧地将乔珠搂在怀里,趁着家暴前女婿被警察按住,抄着扁担冲着他小腿就是一下子。 “啊!你个老刁婆子敢打我!和你那贱人闺女一样,都他么欠——唔!” 更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按住脑袋埋在树干上,嘴唇被两个坚硬的东西狠狠一撞,瞬间满口都是血。 “行了!住手!再打就算互殴了!” 两名警察连忙把人挡住,除了职责所在,也真的怕那将近两米长的扁担挥舞起来让老太太闪到腰。 “你要是在敢来打扰我家珠儿,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老婆子活到这岁数够本了!” “呜……妈……”乔珠这才瑟瑟发抖的抓着母亲的衣角哭出声来。 在场人听到这哭声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还在为见义勇为的小伙子鼓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开口。 “老太太打得好!” “杂种,我就在附近卖烤串,再见你骚扰乔珠,也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最让他们觉得触目惊心的不是醉酒男冲过来那一下子,而是乔珠直到现在还埋着头瑟瑟发抖连身子都不敢站直的样子。 家暴对于一个女人带来的伤害,真的是太大了,她可能一生都走不出被伤害的阴影,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受到惊吓。 “老太太,这人我就带走了,您先好好安抚一下您女儿吧,明天白天在去做一下笔录。” 把人带走的时候风中还传来他们训斥醉酒家暴男的话语。 “你可真行啊,跑到派出所门口打人!你知道从所里出警一分钟就能到这吗?快的话都用不了半分钟……” 傅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乔老太太把这个位置让给女儿的缘故。 就算不从出警方便的角度来想,乔珠见到家暴前夫第一时间跑回家也是最快的,如果是南定桥就远多了。 人群逐渐散去,乔老太太把乔珠拉到人少的地方,转身连连招手让傅珀过去。 傅珀不放心就跟了过去。 周围没那么多人了,乔珠的状态显然好了不少,这让傅珀看着更是恨得牙痒痒。 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一定要把防身用品备齐了,院子和主屋的门锁也要尽快换。 可惜她现在囊中羞涩,主屋的门都腐朽了,换个门也不少钱。 只能无奈的一声叹息。 乔老太太把女儿推到旁边坐下,转身的时候乔珠还拉着她的衣摆不肯放开。 “乖,珠儿啊,妈跟傅家大丫头说句话,今天多亏了她,妈才能这么快赶过来。” 三十多岁的乔珠像个离不开母亲一步的孩子一样,傅珀连忙向前几步。 乔老太太也不执着拉开乔珠的手,就这么拧着身子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傅珀。 “当年珠儿认识那畜生的时候你奶奶早就过世了,不然我真想让她帮着看看,那样的话想必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傅珀眼睛立刻亮了,急着问道:“您知道我奶奶会那个?” 乔老太太点点头,“我们巷子里的人都知道,早些年的时候抓得严,傅老太太家的那口子怕连累到他,不顾二小还在吃奶,着急忙慌的撇清了关系,不过也还算他是个人,跑了之后也没举报。” “秀珍也硬气,直接给两个孩子改了姓,从此以后和那个男人再无关系。” “秀珍奶着孩子也没法上工,是我们这些街坊你一碗米我一个馍的帮她渡过了难关。” “之后她也投桃报李,大家有什么难事她都会帮忙,我们有什么拿不准的也会主动找她拿个主意,大家都这么有默契的一起互相帮忙度过了那几年。” “后来放开了,她也没有大肆宣扬,明明是个有本事的人,就这么隐藏在这穷巷子里。” 傅珀心情沉重的听着老一辈的故事。 最后乔老太太说:“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今天多亏了你,你开个价,只要我能给得起。” 傅珀迟疑了片刻,看着面前这对母女俩,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路数和奶奶不一样,也没有所谓的规矩不规矩的。 “今天只是个小卦,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报警的。” “可是那样的话我珠儿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为了她少挨一次打我老太婆都可以把命豁出去,卦金一定要给。” 傅珀见她这么执着,干脆道:“刚刚乔奶奶不说想给我绞脸,那就用一次绞脸做卦金吧。” 乔老太太看着她缓缓笑了,神情中带着怀念。 “你这丫头,和你奶奶一样。” “今天就算了,”傅珀看了眼惊魂未定的乔珠,“您先带她回家吧,南定桥那边的摊子我帮您送回去。” 乔老太太摆摆手,“不用了,你帮我把东西放到主街卖文房四宝陈家铺子里就行了,那也是老街坊,每天我的摊子都放那。” 互相约定好,乔老太太就搂着这么久都没缓过来的女儿往家走。 下了桥就是五巷,傅珀希望乔珠回到只有母女俩的地方能好一些。 傅珀正想把刚才那个题做了,正确答案已经有了。 没想到扣除分数的时候扣的却不是20分,而是10分,答对题双倍返分,最后就是35分。 傅珀想了想就明白了,正在进行时的题之所以扣分多,就是因为答案未知。 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已定,这时候再做题就是发生在过去的事了。 傅珀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 能少付出多回报谁不乐意啊。 对于傅珀而言她是很喜欢过去题的,但是换做求卦的人,恐怕是更喜欢现在题和未来题。 各取所需也好,想知道未来题也不能让傅珀白白付出,卦金拿来。 至于过去题嘛,正好给她攒分数。 一边想着一边溜达到南定桥,乔老太太出摊的东西还在那放着。 桥下一个穿着汉服摆摊卖饰品的姑娘见傅珀站在那笑着扬声道:“美女,你是乔奶奶说的傅丫头吗?” 上下打量一边,惊艳的点点头,“乔奶奶说是个一看就让人难忘的姑娘,不仅是相貌出众,更重要的是气质突出,看着好像很冷淡,其实是个热情的人,我看你就像。” 汉服女生心里偷偷用个古早点的形容方式觉得很适合傅珀。 就是四分傲然三分冷漠两分柔情再加一分神秘。 傅珀不知道这人在心里怎么琢磨她,想了想就明白了,估计两个摊子挨着摆,乔奶奶和着汉服姑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也不错,临时走开都会帮忙看摊子。 陈薇睁着大眼睛看着傅珀从头到尾都没变过的表情。 “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电话,绿泡泡?乔奶奶年纪是大了,也不至于连手机都不会用。” 汉服女孩挫败的撅撅嘴,自我介绍:“我叫陈薇,出了巷子旁边主街上的陈家铺子就是我爷爷开的,乔奶奶让我帮她收摊子。” 傅珀点点头,既然有人收她就不管了,抬脚就要往主街走。 这一耽误就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怎么给人算卦挣钱还没有一点头绪,她可没时间和人闲聊。 陈薇见她抬脚要走,嘴巴动了动,都没想到办法把人留下多聊一会。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打破她的思绪。 “薇薇……” 陈薇一抬头,惊呼一声,“阿莲!” “你不是回老家相亲了吗?”走出首饰摊子,陈薇就见从黑暗中走进路灯下的大学同学刘莲脸色苍白的样子,一眼看去就是状态及其的差。 “来来来,快坐下,你这是怎么了,是来那个了吗?” 刘莲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张嘴欲说什么,却未语泪先流。 第 6 章 “薇薇,我完了,我完了……” 还不等陈薇走近,刘莲就崩溃的险些瘫软下来。 傅珀正好走到她身边,想也没想就抬手把人扶住。 可能是刚刚见了另一个被男人欺负的可怜女人,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陈薇和傅珀一人一边把人搀住。 陈薇一碰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就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傅家妹子帮个忙,把我同学扶到店里去,店里有热水和药。” 两个女生扶着另一个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陈家铺子,把里面正在接待顾客的陈老爷子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浑身这么冷,还在发抖,是疼得难受吗?我这就给你拿药。” 刘莲死死地拉住陈薇的手臂,哭着摇头。 傅珀本想扭头就走,刚走两步就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扭头又看了看刘莲。 这人的状态不对,整个人好像随时都会崩溃似的,就差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可是不管陈薇怎么问,刘莲就是不肯说缘由,逼急了就是哭。 把人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 中途陈老爷子站在屏风外面听了一会,把自己孙女叫了出去。 傅珀本就站在门边,若隐若现的听到陈老爷子对孙女说。 “……被人欺负……好好劝劝……别想不开……” 陈老爷子可能不太好意思明说,但是傅珀最直接面对刘莲,觉得老爷子果然还是有些阅历的。 刘莲这样恐怕不止是“被欺负”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是更严重的问题。 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一串闪着各种颜色的光团出现在傅珀眼前,关于刘莲的个人资料也尽数被傅珀知晓。 简单了解她的资料后,就盯着刘莲头顶的一连串光团细看起来。 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小事的白色盲盒,时间紧急傅珀也来不及细看,直接瞄上唯一一个绿色盲盒。 按照她的经验,绿色盲盒一般都是一些当事人不太想被人知道的隐私题,扣的分数也不多,5分,答对返10分。 开过几个绿色盲盒让傅珀知道,有时候正是这种不见光的隐秘,越容易挖出大瓜。 这次也不例外。 刘莲的绿色盲盒一开,果然对应了陈老爷子和傅珀的猜测。 她被弓虽女干了,而且还怀孕了。 这种事其实旁观者劝也没什么用,当事人自己的心结打不开,这道坎就过不去。 陈薇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求助的看向傅珀。 傅珀无声叹气,在一圈光团中除了被打开的绿色盲盒之外,另一个橙色中带着黑色的盲盒吸引了她的注意,这还是个正在进行时的题。 在刘莲平平无奇的二十多年岁月中,只有这两件事影响了她未来的人生走向。 盲盒打开的一瞬,傅珀就呼吸乱了一下。 【橙黑盲盒,售价20点分数,做对该题得20分,做错不得分,请问宿主是否选择购买。】 傅珀很有经验的先跳过这一项,做不做题要先看看题面再说。 这次的题有点奇怪,竟然是个看图猜成语的题。 手指微动,第一幅图被拉到眼前,傅珀一看就眉头紧锁,眼中染上浓浓的厌恶。 心中奇怪,明明是现在题,为什么会出现三个月前的内容? 出现在她面前的这幅寥寥几笔就能引发人生理性不适的图,正是当初刘莲被女干的过程。 当中的受害者刘莲被一个男人压在酒吧的角落里,刘莲双目迷离,似睁非睁,傅珀强烈怀疑她当时的意识根本就是不清醒的。 行凶者的侧脸看着还算英俊,上身穿着休闲西服打着领带,甚至连衣服都没脱,换个场合恐怕任谁都很难相信这样仪表堂堂的男人,会在众目睽睽的场合做这种事。 不过傅珀没有被表象所迷惑,她骤然想到今天看的那本奶奶留下的相学笔记,上面有一页手绘的面相和这个性凶者给人的感觉非常相似。 眼角有米粒痣,桃花眼,三庭五眼标准,正面给人斯文老实的感觉,侧面则显凶邪,□□旺盛,道德底线极低,控制欲强。 强压下想冲上去把这人锤扁的冲动,傅珀视线下移。 看图填词上只给了一个字,后面是三个空位——飞()()()。 傅珀:还能是“飞”什么,对于刘莲而言这既是飞来横祸。 腹诽一通之后把这让人火大的图片拨开,第二幅图被拉到近前。 定睛一看,顿时瞪大眼眶,火气直冲天灵盖。 这一幅图是两个有说有笑的中年妇人各自带着孩子相亲的画面。 相亲的两位当事人赫然正是第一幅图里的受害者和加害者! 傅珀眉头快拧成了个疙瘩。 看那两位母亲的神态亲近中带着熟稔,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可是刘莲的母亲竟然要把一个迷女干犯介绍给自己刚刚被伤害的女儿。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事! 没看到画面中的刘莲眼中的惊恐茫然吗? 想必她虽然没记住那个人的样子,却下意识恐惧这个人。 她的母亲却还恍然不知的和人有说有笑。 下面的题还是一个四字成语——大()()()。 傅珀只要看到画面中刘莲的脸就知道此时她的状态一定是大惊失色。 第三幅图被拉到近前。 这次的背景是医院,还是刚才相亲宴上的四个人,只不过这次每个人的表情都换了个样子。 刘莲仓皇的从医院逃离;她的母亲想伸手拉住她,神色担忧中带着质问;相亲男一边拦住刘莲的母亲,带着虚伪的笑容讨好的劝慰,余光却像毒蛇一样瞄着刘莲的背影,眼神中尽是算计和志在必得;另一个母亲则是带着反对和厌恶。 这幅图的主角显而易见的是那个男的。 题面也是如此——口()()()。 傅珀能想象到,这个题之所以是现在进行时的题,就是因为刘莲现在恐怕就是从医院逃离的状态。 傅珀甚至能感同身受刘莲此时恐惧迷茫,四面楚歌的感觉。 刘莲潜意识里恐怕已经猜到男人的真实身份了。 在自己父母眼中那个人是个优质的完美对象,相比之下她这个怀了弓虽女干犯孩子的女儿反而成了一个污点,是相亲市场上让父母抬不起头来的存在。 刘莲有苦说不出,甚至一想到未来可能会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就恐惧恶心的恨不得去死。 叹了口气,傅珀把最后一幅图拉到面前。 果然最后她还是嫁给了那个人。 婚礼上男方女方两个家庭站在台上,真实的描绘了什么叫众生百态。 刘莲挺着孕肚憔悴恍惚,神情颓败,带着自卑的垂下头。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似的,像个穿着婚纱的幽魂。 站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则是得意又张扬的张嘴大笑,对宾客举杯。 刘莲的父母含胸驼背,就连笑容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而被他们讨好的男方父母则是带着得意和轻蔑的偷偷对视一眼。 显然这场婚礼就是男方一家人的阴谋。 他们用一张网把刘莲困在身边,在得到刘莲一家愧疚讨好的同时,也拿捏住了儿子犯罪的证据,消灭了一个隐患。 这张图的题是——自()()()。 * 傅珀不想做这道题了,片刻后再看向刘莲,她的眼中甚至带着点恨铁不成刚。 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想法,明明潜意识都已经猜到了这个人就是伤害她的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难道是没来由的吗? 旁边的陈薇并不知道几秒钟的时间傅珀身上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刘莲踟蹰了半天,突出一句话。 “报警吧。” 此话一出,让情绪刚有些平缓的刘莲再次破防,痛哭失声。 “薇薇……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当天酒吧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除了……我根本得不到真相……” 哭的虽然更痛苦了,其实也是件好事,刘莲终于肯把事情说出来了。 说破无毒,相比沉默,还是说出来才能让傅珀找到机会把她心里的毒瘤给挑了。 一直站在屏风外的陈老爷子拿着手机,一个群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陈老爷子随意的低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抬头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屏风后面傅珀所站的位置,又低头重新看了一遍那句话。 就在陈老爷子还在消化这件足以让整个群里爆炸消息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一句话。 “如果我能帮你找到那个人,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第 7 章 刘莲哭声戛然而止。 陈薇也瞪大眼眶,“你,你在说什么?” 在外面听了一会的陈老爷子听到自己孙女像是被卡住脖子一样的声音,就知道她误会了。 连忙轻咳两声,“不介意老头子我进来吧?” 刘莲低下头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痕迹,“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陈爷爷您进来吧。” 陈老爷子踱步迈过屏风,眼神惊异的看着傅珀。 “你们不用怀疑,眼前这人虽然看似年轻,实则是位寻常难遇的大师,既然她开口了,那就一定能帮你找到那个人。” “爷爷!你说什么呢?什么大师?” 陈老爷子白了她一眼,“这个世界不像你们年轻人想的那样,玄学的东西也不完全是伪科学。” “玄学大师!”陈薇这次真想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样。 傅珀转念想了想就知道这位是怎么知道自己会算的事了,她也乐的有人为她背书。 这一行就是做的名气,越有名气越被信任,陈老爷子这样开着文房四宝的店一看就不凡的老人说一句话,比她自己说破嘴皮子都管用。 对其尊敬的点点头,“陈爷爷过誉了,我说不上什么大师,只是会点小术罢了。” 陈薇见他们真不是开玩笑的,再看傅珀越发觉得这人神秘莫测。 刘莲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分辨真伪。 陈老爷子是她同学兼室友的爷爷,应该不至于会骗她。 再想到自己刚刚从护城河上走过来的时候,站在桥上,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水,她有那么一瞬间真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之所以走过来,还是想最后在见一见自己唯一的好友。 深吸一口气,刘莲对自己说: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骗吗! “好!请你帮我算!我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刘莲拿出手机,对傅珀展示余额,“我只有1456元钱,全给你,如果还不够,我……” 傅珀早就通过个人信息知道她刚刚大四实习还没找到工作,这些钱真的是她能动用的全部资产了。 将全部资产尽数送出,也要求个真相。 室内的人都看着傅珀,生怕她嫌这点钱少不肯给算。 陈薇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被她爷爷拉了回去。 陈老爷子摇摇头,“这是规矩。” 傅珀拿出手机,打开绿泡泡收付款,设定好数字推到刘莲面前。 “1000?” “嗯,1000元,我给你个答案。” 刘莲颤抖着手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全部资产的三分之二都给了出去。 剩下这些连她坐火车回家都不够。 如果不能让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她宁可从护城河跳下去也不会回家嫁给那个让她恐惧到窒息的人。 金额到账的声音响起,傅珀退出看了一眼余额,嘴角轻轻一动。 开张了。 正式开始,傅珀从兜里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这是从老宅的一个柜子里发现的,整整一大包没开封的扑克牌。 陈老爷子一见傅珀拿出工具,眼睛顿时就亮了,颠颠的把茶桌拉到她面前,凳子摆好,还主动的用袖子弹弹莫须有的灰尘。 “请!” 陈老爷子这一番做派,让陈薇和刘莲两个没见识的年轻人都瞠目结舌,而且看样子他是不准备离开的。 “我们这些老街坊听说傅家丫头传承了这门本事,一个个都好奇极了。” 刘莲是个从小家教极严的人,保守的性格让她对于当众被人说出隐私有些抗拒。 可转念想想,算卦这种事越多的人见证越能监督对方,听着陈老爷子像是懂的,总比她一知半解的强些。 “大师,您算吧,死都不怕,我还介意什么。” 陈薇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上前一步紧紧拉着她的手,“阿莲,你可不能想不开,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刘莲苦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傅珀。 傅珀也不啰嗦,学着记忆中奶奶的样子,在桌上摆扑克牌,动作娴熟灵巧,看的陈老爷子连连点头。 陈薇和刘莲虽然不懂,但看着就不明觉厉,也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傅珀装模作样的翻了几张牌,做出思考的模样。 就这样消磨了十几分钟,就开口先说她的个人资料,对于这种你知我知的内容,最是能增加求卦者的信心了。 “刘莲,23岁,家中父母健在,都在机关事业单位工作,从小衣食无忧,唯有父母对你要求比较严格。” 陈薇倒吸一口气看着爷爷喃喃道:“从头到尾我都没说她叫刘莲啊。” 她一直称呼都是“阿莲”的。 傅珀这一套果然把在场的人都镇住,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异彩连连。 陈老爷子双手攥起,听的一句话都舍不得错过。 刘莲点头:“你说的全都没错,我爸妈对我确实要求很严格。” 说是“严格”程度都不太够,准确来说从小到大是一言一行都是被安排好的。 “从小他们就规定我几岁的时候学什么,在班里和什么人交往,放学后几点必须到家……对我的人生可以说每一步都有规划,直到我高考终于受不了偷偷改了志愿,才能到湖城来上学,可是马上要实习了,他们又劝我回老家找工作,甚至是……” “相亲。”傅珀接口,“他们给你找了一个在外人看来非常完美的对象。” 刘莲点头,眉头越皱越紧,“那人是我爸爸单位领导的孩子,也在湖城工作,身高学历样样不差,相貌也是仪表堂堂,可是我,我……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傅珀见她情绪开始低落,转了个换题,把时间推到三个月前。 手上不停的把最下面一排翻开的牌收到面前,继续翻第二排。 “其实你从大四下半年就开始找实习单位了,但是几次面试都铩羽而归,另一方面家里催得紧,就让你越发急躁。” 刘莲叹了口气,“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回老家。” 陈薇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找不着工作有什么,我现在不是也在摆摊吗,阿莲你心灵手巧,就算适应不了社交,我教你做妆娘,工作自由也能养活自己。” 凡事都是有因必有果,傅珀看着一脸苦闷的刘莲就像是看到了她短暂的前半生。 “从小父母就控制你交友,导致你有严重的社交障碍,可是为了摆脱父母的控制还是硬着头皮选择去参加一场同乡互助会,期望能够找到出路。“ “情况就是在这时候发生了转变。” 刘莲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 痛苦的垂下头,声音带着哽咽:“对,你说的一点头没错,就是在那场同乡会上,我被,被……“ 傅珀说到这已经够了,用不着在揭她疮疤了。 陈薇梗着脖子义愤填膺,“那个畜生到底是谁!” 傅珀带着深意的看着她:“其实你已经发现他了。” 陈薇诧异的看着刘莲,“阿莲……” “我没有!”刘莲难以置信,情绪激烈,“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傅珀抬手按了按,“酒吧里人流杂乱,灯光晃眼,你的眼睛虽然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心早已告诉你答案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知道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 傅珀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视线落定在刘莲身上,说出这个残忍的答案。 “让你发自内心恐惧的人,光是看着就能让你窒息到昏厥的人,仔细想一想,他到底是谁,你就知道答案了。” 刘莲开始还有些迷茫,随后突然站了起来,心脏像是被一只锤子猛地锤了一下一样,面色瞬间就刷的惨白了下来。 “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是谁啊,到底是谁!阿莲你说啊,我们去报警!” 两行清泪瞬间就从眼眶滑落,刘莲转身紧紧地抱住陈薇。 “呜呜,薇薇,是他,那个和我相亲的人,我妈,我妈竟然让我跟他结婚,我看到他就好怕,浑身战栗的动弹不得,直接在相亲宴上昏了过去。” “送到医院就被查出来怀孕三个月,我妈逼着我问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让我怎么说。” “那个人在医院里还……还抓着我的手说他对我一见钟情,呕!” 说到这刘莲难忍的干呕了一下,被陈薇按着胸口顺了顺才接着说下去。 “他说不介意我怀了孩子,会把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子对待……” 恨恨的咬了咬牙:“可是我只要一见到他就恐惧,和他在一个空间里就连呼吸都不行,最后我就逃了,那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想逃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这一刻刘莲终于把自己心里全部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真是个会伪装的畜生,表面上人摸人样的,恐怕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在外地到底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陈老爷子听得直皱眉头。 陈薇心疼又愤怒,“阿莲,那你准备把这个孩子怎么办?” 刘莲狠狠宣泄了一通,此时她已经发自内心的相信了傅珀说的话。 “我要去报警,当初穿的衣服我还留着,就算上面找不到证据,这肚子里的孽种就是最好的证据!” 傅珀见她面容决绝,看了一眼刘莲的个人信息。 人的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当她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的未来就已经被刷新了。 原本命中有一子的她,婚后生活恐怕并不好,享年45岁。 可此时她的命运变了。 变成了命中无子,一生未婚,享年89岁。 傅珀心中讥诮:真是不婚不育保平安。 就在他们商议怎么去报警的时候,刘莲的电话响了。 室内顿时一静。 刘莲手机上赫然显示——妈妈。 第 8 章 刘莲表情顿时一变,习惯性的开始掩饰真实情绪,就算知道对面看不到自己,也下意识的打理仪容仪表。 陈薇和傅珀对视一眼,见微知著,从这点细节上就能看出刘莲在家里活得有多累。 电话接通,刘莲还未说话,对面就开始一连串的炮轰。 “阿莲,你跑到哪里去了,别闹了快回家吧,医生说你子宫内膜本来就比常人薄,如果把这个孩子拿掉以后再要孩子都会影响胚胎着床,你吴阿姨家一家不嫌弃你,她儿子还愿意娶你,你回来好好跟人相处相处,如果愿意在湖城生活也没关系,两家人都是一个地方的,过年回乡都不用纠结去谁家,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对象了……” 刘莲开始还心平气和的听着,后来就开始倒不上来气,双拳紧握,最后终于受不了了。 “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弓虽女干犯的!什么当成自己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孩子,是他□□我留下的孽种!你转告他等着警察吧!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口气好像把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气都抒发出去了一般,刘莲一句话说完就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 陈薇连忙帮她拍背顺气。 刘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有挂断手机。 足足十秒中的沉默,除了刘莲的倒气声,两头的人都是一句话没说。 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对面刘莲母亲的震惊。 足足半分钟之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小心翼翼的一句话。 “阿莲……你受了欺负,怎么不告诉妈妈呢……” 虽然这么多年双方有着些许矛盾,但是刘莲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隔着手机顷刻间就哭嚎了出来:“妈!” 陈老爷子对陈薇和傅珀招招手,三人默不作声的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三人踮着脚走到外间,这才呼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陈老爷子人生经验丰富,见自己孙女表情愤愤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人家妈妈也没做错什么,他们那辈人对人生的规划和你们不一样。” 陈薇很为自己好友打抱不平:“那就能掌控她吗?” “听她刚才那口气,就好像阿莲就不值钱了,人家愿意要她就要感激涕零的凑上去似的,这是新社会了,思想还这么陈旧!” 陈老爷子不像孙女这么偏激,“你试着从他们那辈人的角度客观的想想,作为母亲只要有孩子,几乎是从生到死都是放不下的,每一步走错了都有可能影响一生。” “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学校,多学一些特长,以后就能有多种选择,怕交到不好的朋友会学坏也是无可厚非。” “他们啊,殚精竭虑的恨不得一生都替孩子走,你可以不认同,但是或许这是他们能做到最好的了,只不过是管与不管的度很难掌握。” 两代人的观念很难互相认同,陈老爷子见说服不了孙女,也就不再说了。 后面的事傅珀就不插手了,她看的很明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陈薇见她从头到尾都是表情淡淡的一句话也不说转头就走,有些不解的看向爷爷。 “他们这些人啊,一生注定经历太多悲欢离合,学着心硬一点更好。” …… 傅珀刚挣了一笔卦金,也不着急找下一个有缘人,在正街上随着人流漫无目的走着。 这条街真的是大变样了,以前虽然也是主街,但是看着哪里都破破烂烂的,现在看上去就是处处新鲜。 传统的老式砖瓦房里卖奶茶和炸串,想想也蛮有意思。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整条十里长街上,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算卦的摊子,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那是位于北城门刚进入步行街的城墙根上,一名50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衣着打扮直接放到古装剧中都不违和。 旁边支着个帆,上面大大的毛笔字写着“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 此时这人正坐着小马扎上,给对面同样端坐在马扎上的年轻男女算命,手指掐算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傅珀跟其他的吃瓜群众站在旁边听了一会,简单的理解了一下他所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话。 大致就是小情侣两人感情是没问题的,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唯一的阻碍就是双方父母都对他们孩子选的另一半不太满意。 这一番话说出来,对面两人简直把他当半仙了,表情中带着清澈的崇拜。 傅珀忍不住想笑,这两人一看就是刚成年的样,搁着哪个正常的父母也不能同意吧。 那算卦的中年那人被两人捧的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对着地面某处点头。 对方恍然大悟,拿出手机扫了旁边的收款码。 这才接着开口:“你们也不用着急,这结不是解不开,只不过需要时间,顺其自然,三年之后再看。” 情侣中的男子有些不乐意,“大师,真的需要三年吗?” 真是情到浓时,女方也不太高兴,“是啊,就不能想点办法让他们快点同意。” 中年卦师神秘的笑了笑,轻轻摇头,“急是急不得的,越急越容易出问题,如果不信三年后你再来找我,不准的话我把卦金退给你。” “到时候你不会跑了吧?”女的阴阳怪气,一脸不高兴。 “不会不会,这位大师自从老城规划成步行街就在这摆摊算卦,都已经快十年了。”少年是当地人,对中年卦师倒是有种自来的信任。 情侣二人唉声叹气的离开。 “噗嗤!”傅珀看了全程终于笑了声出来。 这俩人能不能好到三年后还说不准呢,分手了也算是结解开了。 如果真能相处到三年后还感情这么好,到时候恐怕对方的父母也不会那么反对。 这话说得,可进可退,怎么都算对。 中年卦师刚才早就留意到傅珀了,只不过街头摆摊算卦的最不怕的就是被围观,越多人看越能传名气。 被嘲笑了,中年卦师奇怪的并不生气,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最后到底是傅珀年纪轻,定力不足,“先生算出什么了吗?” 滕罗安笑容一收,瞪眼做出生气的样子:“你这丫头与我有一段师徒之缘,还不过来拜见未来的老师。” 不等傅珀对此有什么反应,旁边管理共享单车的白发老人笑的前仰后合。 “腾小子你这是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一些从刚才就开始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取笑滕罗安。 “这种玩笑我小学的时候都不玩了。” “是是是,下辈子的师徒之缘,这辈子先来叫老师。” “你咋不说下辈子你是她爹。” 没想到滕罗安丝毫不以为忤,说的斩钉截铁。 “别看你们现在觉得我开玩笑,且等几个月,你们看她要不要来叫我老师。” 傅珀表情逐渐严肃起来,余光扫了一圈四周看热闹的群众,拱了拱手。 “我来只是想跟您打声招呼,事实上我也准备在老城街上摆摊算卦。” 四周笑声戛然而止,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信口开河的女子。 “嘿,你这丫头,有20岁了吗,就想吃这行饭。” 管理共享单车的老人叉腰走过来,指了指滕罗安,“看到没有,这行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这年纪以为看了几本星座书就能把人的命都看明白,到时候被砸了摊子可没处哭去。” 旁边的人又反过来开始嘲笑傅珀了。 “是啊,我上学的时候流行塔罗牌,随口也能说几句,可别以为这就能给人算卦了。” “到时候被人堵得哑口无言,说不定还要告你诈骗。” “姑娘,这可不是好玩的,现在管的不严,也不意味着随便什么人都能吃这行饭,搞不好真按诈骗罪给你抓进去。” 原以为同行是冤家,滕罗安刚才还耍人家呢,这会更得落井下石。 没想到滕罗安反而竖起大拇指,“小姑娘不错,对自己有信心,敢想敢干。” 傅珀低头看着坐在那的滕罗安,刚才她真以为这人是个骗子。 现在倒是觉得或许这人有点道行。 蹲下身,平视对方拱了拱手。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傅珀就明白了。 这人早就知道自己跑到这的用意,她就是希望用看起像砸场子的方式来给自己扬名。 到时候就算别人不知道她算得准,也会出于好奇去看一眼。 只要有人给她算,名声自然就能一传十,十传百。 这中年卦师,看透了自己的算计。 第 9 章 不等傅珀转身离去,就听人群外传来一道喊声。 “林芸,那边有个算卦摊,你和你男朋友去看看吧,都交往快一年了,能不能行好歹心里有个普,可不能耽误女孩子的青春!” 最后一句说的格外大声,那真是一点都不给对方男友面子。 别说傅珀,就连旁边的吃瓜群众都好奇这嗓门贼大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人群散开一条通道,三个人影映入眼帘。 其中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一脸羞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高挺男子,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了,这么多人”,实际上心思全写在脸上。 傅珀第一眼就给这个情侣的当事人之一的性格定了性,这是个心思单纯,但是对事腼腆,不好意思将真正的心事宣之于口的人。 与之相比引起大家好奇的女孩,显然就是另一个极端,心里有话绝对不憋着,不仅自己这样,对朋友也仗义。 “这个卦师算的很准的,每次经过都有人在算卦,咱们快点过去!” 娄颜硬拉着闺蜜冲进人群,跟在他们身后拿着大包小包零食任劳任怨的男子虽然一脸不情愿,也不得不跟着走了进来。 傅珀本来要走,见人越来越多,也有点举足不定。 这时候走了刚才放出去的气势就要消减一半。 恐怕到时候看客眼中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滕罗安这时候也跟着凑热闹,扬声一笑,“这位小友想在这条街上摆摊算卦,不如拿出点真本事来。” 抬手对着面前的两女一男示意。 看客们互相意味深长的挤眉弄眼,都默认这老卦师要给大言不惭的年轻人一个下马威。 傅珀转身站定,“不介意我抢你生意?” 滕罗安:“都说了,你我不久之后就有师徒之缘,学生越厉害,老师自然越高兴。” 娄颜硬拉着林芸挤过人群,就听到两人的对话,“这位大师,您这还算卦吗?” 滕罗安不等傅珀说话,开口就帮她应了下来。 “算,只不过跟你们有缘的人却不是我,而是这位小卦师。” 看客见傅珀被“赶鸭子上架”,心中窃笑。 有些没听到前情的人好奇询问,旁边好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帮着解惑。 “这腾大师倚老卖老,非说人家小姑娘和他有师徒缘分,现在这样做恐怕就是给她下马威,只等搞砸了再开口说人家学艺不精,这师徒缘就一推推到下辈子了。” “也是这小姑娘班门弄斧,不知从哪里翻书学了两手,就想出来摆摊算卦,让她吃点教训也好,那三个年轻人看样子不是难缠的,否则以后碰上不好惹的人,有她哭去。” “那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其实他们也很好奇,这小姑娘到底是半瓶子水,还是干脆是个空瓶。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视线落在傅珀上。 没想到这人还真有点定力,不论是猜忌还是质疑,亦或是随时等着吃瓜看戏的不怀好意,统统无法让她变色。 见她这幅样子,也有人一身反骨就是想和大众论点唱反调。 “嘿,别说这八风不动的样子,还真有点高深莫测,说不定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能装也是卦师的一种能力,这小姑娘算是有点本事了。“ “那句话不是说的,行走江湖最不能惹的就是老人、小孩、和女人,这人看年龄怎么也占了两个,说不定真是深藏不露呢。” “……” 傅珀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乐开化了,这不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开门红吗! 娄颜和林芸手拉着手面面相觑,刚开始想拉着好友算卦的人此时也有些退缩了。 林芸的男友见状面色一喜,“小芸这看着就不太靠谱,你想算的话改天咱们找个靠谱点的,我知道有一家……” 娄颜看看滕罗安,又看看傅珀,一迟疑的功夫,林芸就被她男友拉走了。 “请问这位先生可有经常腹痛?”傅珀一点不急,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身材高大之人的背影。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浑身一僵。 林芸面色一变,反手用力拉着男友重新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原位。 “对对对!王楠他经常腹痛,有的时候脸色都白的厉害。” “大师,你说的真准!我算,我就找你算,你帮我算算他得了什么病。” 王楠一脸尴尬,“小芸,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是个天生的毛病。” 林芸也想起来,王楠好像确实说过缘由,抿抿唇,刚才升起的勇气又有点要下去了。 这时娄颜眼睛一亮,人群里有人嘀咕“托儿”,她自己却知道三人来到这纯属偶然,根本就不是托。 像是看到宝一样盯着傅珀上下打量,“别呀,来都来了,大师,您这卦金怎么收?” 傅珀一开口镇住全场,顿时看热闹的人也都沉默不言了,所有人眼睛都像探照灯似的落在她身上。 看共享单车的老人抬脚踢了踢滕罗安小腿,挤挤眼睛。 滕罗安笑着摇摇头,竟然做出了一个动作——起身让位。 “几位坐在这聊吧。” 傅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论他本意是好是坏,自己都是得了好处的。 “多谢。” “今天我也做个看客。”滕罗安脸上带着点奇异的和蔼,把自己的那个二维码收起来。 傅珀落座在马扎上,对着面前几位一伸手。 娄颜赶忙拉着林芸坐下,侧头看着王楠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王楠抬头正好对上傅珀像是什么都看透的双眼,后背冷汗一下子就渗了出来,下意识的转头四顾。 算卦的摊子是靠着城墙跟的,左侧是共享单车车站,除此之外另外两侧都被人群围堵了,摩肩接踵的挤都挤不出去。 后面的人见有热闹看还不停地往里挤。 隐约听到人群外传来,“那边那么多人,有热闹看。先别进城了,先看看热闹去。” 王楠咬着后槽牙,心里暗骂:看你M热闹,有什么可看的! 见几人落座了,傅珀开门见山,“我这算卦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你们身上我确实能看出一些东西,但是想知道多少,还是得看诚意。” 娄颜试探的问:“如果我给你100元,你能给我算什么?” 傅珀抬眼看了她三秒,悠悠的道,“缘主家境优渥,这100元对你而言无异于九牛一毛,恐怕我只能给你算面试外资企业能不能通过这点小事。” 娄颜没想到她开口说中最近几天自己最关心的事。 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要付款。 林芸知道闺蜜的心事,搂着娄颜手臂追问,“这位大师,她的面试真的能通过吗?” 傅珀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这并不是之前给刘莲用的那一幅。 用扑克牌算卦讲究一人一副,看完奶奶的手册,她可是知道为什么箱子里会有好几打没拆封的扑克牌了。 出门的时候她就随手在兜里装了几盒,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心中满意,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滕罗安见她拿出来的工具是扑克牌也不惊讶,古今中外算卦的手法何其多,殊途同归罢了。 倒是其他人很新鲜,后面的人听到前面的人发出惊呼声,心里着急的催促。 “你们前面的低点,后面都看不见了!” 傅珀表面上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拆封,实际上则开始翻娄颜的个人资料。 娄颜的家境确实如她所说,非常的优渥,从小到大光是可以任由她自行支配的零花钱累计起来就有上千万,这还不算过生日时别人送的豪礼。 而且这人虽然家世不凡,家教却很好,不喜奢侈。 所以至今为止,她的可支配收入就有数百万,傅珀说100元对她而言是九牛一毛,一点都没错。 而且娄颜对这个外资企业的工作虽然很在意,事实上能不能得到对她本身而言无伤大雅,吃瓜盲盒对于这种内容的区分都是一分的白色盲盒。 刚刚傅珀随手抓取个外形浑圆的白色盲盒,正是一道判断题。 虽然现在进行时的题需要双倍分数才能做,但是这题型好啊,非黑即白,傅珀也不多做思考,抬手就打了个勾。 没想到下一刻题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绿色“”。 答对了,回馈的是两倍的分数,-2+2,不赔不赚。 一副扑克牌拆开,傅珀也不洗牌,右手灵活的一捻,一排整齐的扇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哇!” 这手艺,让人一看就不明觉厉。 分数上没亏,傅珀心情也好了不少,笑着看自己的求卦者:“抽一张。” 第 10 章 娄颜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像是能搓出点欧气似的。 看的傅珀有些好奇,这个外资企业对她到底有什么诱惑力,能让她对一个文秘的职位这么看重,明明是个仗义直爽的大气女子,却做出这样不自信的忐忑。 娄颜非常重视的在整副牌中犹豫了半天,手指从左移到右,最后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傅珀。 “不用担心,命运走到此时此刻已经定了,不论你选什么,前面的任何事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给了娄颜勇气,就在正对着自己的中间选了一张牌。 “方块5!” “这是什么意思?” 傅珀眉梢捕捉痕迹的微微一动,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按照奶奶手册上写的,方块代表事业,数字越小,运势越旺。 方块5,不上不下的位置,根据吃瓜盲盒的题面和这个卦象结合来看,娄颜确实能如她所愿的进入那家外资企业,但是恐怕并不能得到一个很尽如人意的岗位。 文秘也分很多种。 傅珀抬头看着她,“初步来看还是顺利的。” 娄颜一口气立刻就松了下来。 林芸也很为她高兴,“太好了,你终于能靠近你的偶像了!” 姐妹俩互相拥抱,笑容灿烂的让傅珀都不忍打扰。 还是职业道德占了上风。 “我还没说完呢,”傅珀见娄颜立刻又露出紧张的表情,“虽然被录取了,但是你的岗位恐怕离你的目标有些远。” 娄颜挺了挺胸,乐观的道:“没关系,只要能近距离的看看她就行了,天啊,好兴奋,我终于能见到她真人了。” 转头又兴奋地和林芸搂在一起。 娄颜喜悦的情绪宣泄完,着急的问傅珀,“大师,请问我什么时候能收到通知啊。” “那家公司一般都会用什么方式通知面试者。” 娄颜不假思索:“发邮件!” 傅珀示意她看手机,“现在。” 娄颜倒吸一口气,连忙打开手机邮箱。 靠在前排的看客这一刻都抑制不住见证奇迹的时刻,纷纷上前,把林芸的男友王楠挤得东倒西歪。 “别挤!别挤啊!”气急败坏的张开手臂,“谁踩我后脚跟!别再往前挤了!” “啊!!!!”一只手机被高高举起。 前排视力好的人匆匆扫了一眼,就看到“被我司录取”几个加粗的大字。 有人眼疾手快把这一幕拍下来,仔细放大一看,“嗐”了一声。 “只是个秘书而已,还是实习秘书。” “一个给人端茶倒水的岗位,你这姑娘咋这么高兴啊。” “就是啊,外资企业的秘书也是打杂的,你这姑娘是不是崇洋媚外。” 娄颜刚才只见看了“被录取”,还真没仔细看岗位。 此时把手机举到面前逐字逐句的细看下来,兴奋地表情淡了点,倒也没有太失望。 “我面试的岗位是总助,不过刚进公司能做总经办的秘书已经很不错,给人端茶倒水怎么了,你们知道总经理是谁吗,那可是我偶像!” 林芸生怕好友被误会,补充一句,“那家公司的总经理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娄颜在国外旅游的时候见到她在常青藤演讲,就立志成为她那样的人。” 傅珀一直在旁边听着,心中却翻江倒海了起来。 其实题面上并没有显示出岗位,傅珀后面的那句完全是根据扑克牌的卦面推测来的,当时她已经下定决心冒险验证一把。 没想到竟然真的对应了扑克牌的卦象。 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冰凉的扑克牌,傅珀强按住纷乱的心绪。 工作的事定了,娄颜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又给傅珀扫了1000元。 “大师,你帮我朋友算算,她的这段姻缘能不能顺利。” 林芸晚了一步,不过两人从小玩到大,家境都差不多,自然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可没想到傅珀竟然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楠,抬手伸出了一根食指。 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规矩,“想算多大价值的东西,就付多少卦金,这位缘主的身家虽然不如你朋友,但如果想算姻缘也得值这个数。” 别的不说,光是林芸男友那个需要消耗10分才能做的“隐疾”盲盒单选题,如果真如几个选项答案所显示的那样,恐怕这段姻缘想顺利都不太可能。 更何况林芸的个人信息上显示正缘尚未出现,虽然命运随时都会变,起码眼前这个王楠就算作为一个阶段性恋人也不能称之为良配。 旁边的看客一听傅珀算个姻缘就要收人家一万卦金,顿时炸了锅。 “你这也太黑了。” “前面那个算对是有点本事,可这卦金也太夸张了。” “你这卦金到底是怎么收的,前面那个一百都给算了,这个竟然一千都不为所动。” “我是听明白了,你是看身家收钱,这不是看人下菜碟吗,你就这么有信心能算准人家有多少钱?” 林芸拿着手机犹犹豫豫。 她手上是没娄颜那么宽裕,更何况她对王楠很有信心的,花一万块钱算个十拿九稳的事,是不是有点大头啊。 可是她和王楠交往一年了,到底能不能成,她也确实想要个准话。 王楠见林芸这幅就差人家多费句口舌就要付钱的样子,就肉疼的好像要从自己口袋里拿钱一样。 蹲在旁边语重心长的劝:“咱不算了,这就是个骗子!” 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傅珀,心道:这钱也太好赚了,遇到林芸这种傻子,比骗钱还容易。 就在情侣二人犹豫的时候,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挤过来,伸手就给傅珀扫了一百,直接自说自话的定下赌约。 “嘿嘿,你这骗子,我就不信你能算出来我到底有多少钱,要是不准麻溜的还我十倍,要不然就报警抓你欺骗消费者!“ 话是这么说,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的鬼主意。 就算傅珀说对了,他也可以说是错的,谁还能去逼着他拉流水证实真假。 临门一脚来个搅局的,林芸和王楠的动作被这人打断。 旁边有人认出这人身份,撇撇嘴“啐”了一口。 “这职业打假的又来了,哪都有他。” 傅珀不急不忙的抬眼看了他一眼,“这一百元我就算你卦金,想知道你有多少钱还不容易。” 所有人不说话了,再次好奇的看向傅珀。 如果她真能把这人的身家算对,那这规矩也不是不能遵守,这样算下来的话穷人占便宜。 傅珀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虽然刚才傅珀算对了娄颜的事业,可是算身家不一样,简单地说一句“家境优渥”“家境贫寒”就太笼统了。 那职业打假的男人叉着腰得意的拉过一个马扎,不着痕迹的撸了撸袖子,掸了掸鞋面上的灰。 傅珀看他手上带着雷梭的手表,脚上踩着鸵鸟纹的皮鞋,扑哧一声笑了。 “你这鞋和手表保养的倒是不错,只不过看着到手最少三年了,我劝你一句,还是藏着点,如果让人知道你这手表好歹能值个两三万,还不得被强制卖二手啊。” 职业打假的男人一听“强制”二字,脸色顿时就变了,慌忙起身就要往人群外挤。 “别走啊!” “对啊,你走什么,人家小大师还没说完呢。” “嘿嘿,你是不是身上有事,要不怎么能被强制执行。” 看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管他左冲右突都能有人把他拦回来。 男人脸色涨红的喊:“我要上厕所!让开!再不让开我拉裤兜里了!” 周围人见他都这么豁出去了,哪个还敢拦。 傅珀冷笑一声,对着挤出人群的背影道:“照片在老赖名单上清楚地挂着,这世界上就没你在乎的人了吗,老婆孩子跟着抬不起头来。” 资产负数已经被执行的人还敢跑她这来讹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傅珀名字倒过来写。 此话一出,那人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头也不敢回连滚带爬的跑进人群不见踪影。 “哈哈哈!原来是个老赖!” “这人我见过,经常在老城的店里敲诈,那次吵着说在奶茶里喝出了钢丝球的丝,闹的人家生意都没得做,硬是讹了人家五百。” “奶茶里有钢丝球,这不离谱嘛。” “是啊,大师能从他手里挣到钱,这点我是真服。” 碍事的人走了,这次林芸半点都没犹豫,抬手就把手机从王楠腋下伸过去,直接扫了一万。 “我对你是真心的,小芸你——”最后一声瞬间扬起,尖锐的声音刺的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不适的表情。 王楠急的面红耳赤,一会看看傅珀,一会又哀求的看着林芸。 林芸深吸一口气,如果说刚才她还对王楠有七八分的信心,觉得傅珀不会算出什么不好的内容。 可此时见他明明已经见到大师的真本事,还做出阻拦的样子,那就不得不让她起疑了。 “大师,这卦金我虽然给你了,但是除了姻缘之外,我想知道你起初说的王楠长期腹痛到底是什么缘故,能不能治,说完在谈我们俩能不能成。” 第 11 章 娄颜恨铁不成钢的拉了拉好友的手。 “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惦记他,我早就说了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林芸固执的摇摇头,盯着傅珀。 之前不论是好友还是亲朋,别人谁说什么她都不相信,因为真正和王楠相处的人不是他们,可是经过刚刚的两件事她知道傅珀是个有本事的。 “大师,您说吧,我就信您说的。” 娄颜瞪了王楠一眼,见他不自觉的左顾右盼,脚下蹭来蹭去。 大喝一声:“喂!你是不是心虚,眼睛看哪呢?想跑是不是!” 王楠浑身一僵,飞速看了一眼傅珀。 心一横,猛地站直一挺胸膛,“小芸,之前我都没和你说过,娄颜她曾经私下里给我发消息!还想撇开你约我出去见面,说咱俩不合适,我给你看记录。” 其他看客一见王楠理直气壮的样子,在加上其人五官俊郎仪表非凡,心中顿时有些动摇了。 “这小姑娘怪不得一直阴阳怪气的想他们分手呢,感情是你想插足啊!” “是啊是啊,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还有人看似好意的提醒林芸。 “你这姑娘要注意啊,别太没心眼了,小心身边人。” 娄颜见他倒打一耙,一腔怒火直冲天灵感,气的差点跳起来。 “王楠,你放——” 没想到此时林芸却是抬手按住了她,下一个反应竟然是转头看向王楠。 两人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年了总归能从细节处了解到这个人的某些行为习惯。 此时王楠的表现就非常奇怪,见看客在骂娄颜,他竟然露出得意的样子。 从她这个仰视的角度非常清楚的能看到王楠勾起的嘴角。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傅珀看到这人自导自演的一幕:“呵呵,哈哈哈……” 嘈杂声一滞。 有人问:“小大师,你觉得这谁说的话是真的?” 林芸拉着娄颜的手上紧了紧,“大师,我们要算的是王楠的怪病,别的就不要谈了,而且我相信娄颜。” 扬声道:“就算真的发了消息,那有什么不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同亲姐妹都没什么区别,她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就算平时聊天也不止一次这么说过了。” 王楠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芸,“小芸,你,你难道……” 难道他打眼了,林芸并没有那么爱他。 之前明明都察觉到男友或许有问题,却还是惦记他的身体,林芸在大家心里已经成恋爱脑了。 现在突然说出这种话,也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傅珀意外的看了一眼林芸,又看了看一脸感动的娄颜,最后视线落在林芸的男友王楠身上。 刚刚她只是随手抓取了一个土黄色的盲盒,在医院的时候她已经验证过了,这种颜色的盲盒多半是身有疾病,但不是什么大病。 为了取信三人她才匆忙开口的,实际上并没有仔细看王楠的个人资料。 此时为了做那道“怪病”的题,这才开始仔细翻看。 没想到刚看到第二项内容,她就宛如被一道雷击中了。 瞠目结舌的又看了一眼王楠。 这到底是吃瓜系统出问题了,还是她眼睛有问题? 一见王楠眼神闪烁,傅珀这才心里有数,吃瓜系统是不会出错的,那就是她,和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出了问题。 怪不得那道题的四个选项中会出现那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答案——月经不调。 傅珀先前断定这人不是个良配,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这是个选项分别是——淋病、艾滋病和乙型肝炎。 这四个选项但凡有一个是对的,就足够人吃瓜了。 此时知道看到个人信息中的性别一项是女之后,傅珀就有五成把握答这道题了。 试探的选中第二项——月经不调。 因为这是道过去题,只用消耗10分就足够解答了,选完之后几乎不需要等,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双倍回报立刻到账。 没错,王楠之所以持续腹痛就是因为月经不调。 傅珀一边思考怎么说出真相,一边分心二用的摆扑克牌。 没想到掀开最后一排的时候,傅珀最想要的那张牌正好出现在正中间。 心头一乐:真是天助我也。 抬手便捏着那张黑桃Q对着王楠。 上面的王后一出,王楠顿时惊得向后退了两步。 林芸和娄颜拉着手费解的对视一眼。 不明白为什么这张牌一出王楠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旁边有看客略懂一点,“这张牌是王后,黑桃王后被称为黑寡妇,这可不是什么好牌。” 之前傅珀在奶奶的笔记上看到过,红桃象征爱情,黑桃象征战争和冲突,但是却不能一概论之。 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可以解析为算挂者是一位心思恶毒的女性,她以爱情为诱饵出现在别人的身边,故而引发一系列的冲突,那个人可能会有财富上的损失,也会和亲人朋友产生矛盾。 因为算的是王楠,所以这个被她盯上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林芸了。 “答案已经出来了,”傅珀捏着牌在指尖旋转把玩,眼睛死死地盯着王楠。 “是什么?”林芸开口。 王楠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睛贼溜溜的左顾右盼,心里无比期盼傅珀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滕罗安站在一旁看着王楠的面相捏手指,眉头皱的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难题一样。 “奇了,怎么会是这样呢?” 傅珀轻轻一笑,抬头见滕罗安,“大师也算出来了?” 滕罗安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再算一遍。” 玄学中包含五项——山医命相卜,算一个人的命往往环环相扣,如果一个人生了病,其他几项上也是能看出不同来的。 滕罗安几乎是和傅珀同时进行的,看完面相又换了一路。 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没什么变化。 “奇了,真是奇了,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得这种病呢?” 此言一出看客们都眼睛亮了,竖着耳朵等着下半句。 通过这句话傅珀也看出这人是真的有些道行,她这个拿着外挂的半吊子是拍马都赶不上,此时再看滕罗安,眼中不自觉的就带上几分慎重。 滕罗安抬头,费解的眼神和傅珀对了个正着。 滕罗安瞪大眼眶,傅珀微微颔首,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方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呀?你们倒是说呀!” 吃瓜吃到一半的感觉太难受了,看客们都急的抓耳挠腮,七嘴八舌的催促。 反观林芸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抓着娄颜的手都开始冒汗了。 滕罗安抬抬手,示意傅珀揭晓答案。 傅珀笑了笑:“呵呵,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这个世界上大概一半的人多少都会有这个症状的。” 女性中很难有谁说自己一点也没有受过经期问题的困扰,所以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就像脑筋急转弯一样,其他人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这话的深意,王楠却做贼心虚的一下子就懂了。 整个人顿时就像天塌了一样颓在当场。 见王楠这样,傅珀终于还是揭晓了答案,“无非是月经不调罢了,症状轻微的多喝点红糖水就好了,你这症状有点严重,还是尽快去就医比较好。” 林芸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向后仰。 “嘿,姑娘可别晕啊!” 一个拎着东西的中年妇女连忙把人撑起来,和娄颜一个扇风一个掐人中。 “散散,人都散散……” 傅珀见人们都关注林芸,王楠看准机会就要往人群外挤。“那个谁,你女朋友昏倒了,怎么跟没看见似的就要走啊。” 大家一听这话,视线“唰唰”的转过去,立刻就抓住了正要溜走的人。 “她要走!” “大师又说对了?” “这明明是个小伙子,怎么就成了姑娘了?” “这长相,这身高,喉结是不太明显,可是也没胸啊,好像还有点肌肉。” “我说,你平时上厕所都去男厕还是女厕啊?” “你尿尿是蹲着还是站着……” “……” 王楠被人围着,180的身高想埋着头往人群缝里挤也挤不出去。 眼见着其他人问的话越来越离谱,恨不得自己也像林芸一样晕过去一了百了。 “她是个骗子!胡说八道!我是男的,我是……” 随着那些探照灯一样恨不得扒了她衣服的视线,王楠争辩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无力。 这时一个大妈竟然伸出手在王楠胸上抓了一把。 王楠顿时像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尖叫一声:“非礼啊!” 下一刻整个人就像后倒退两步,双手捂着胸,像是将要被一群男人□□的弱女子一样惊恐的双目水润了起来。 但是因为王楠外形原因,此番动作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有种生理性反胃的感觉。 “非礼?谁被非礼了!你们在这围着干什么?散开,都散开!”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听到的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头一看就举起双手。 “警察同志!冤枉啊,我们没有非礼她!” “对对对,是她装成男人骗人小姑娘。” “我们都可以作证,大师说了,她就是女的!” “她月经不调!” “……” 从散开的道路走进来的两名警察听得一耳朵奇怪。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刚才谁喊非礼?” 所有人的手指齐齐指向王楠。 两名警察看着站在中间的一米八“男人”,又看了看被娄颜和大妈扶着掐人中的女人,最后视线落在老神在在站在那里看戏的傅珀和滕罗安身上。 叹了口气:“腾先生,你这又是什么情况?” 滕罗安看了一眼傅珀,耸耸肩膀。 “别问我,问她。” 傅珀也卡巴卡巴眼,“嗯……一句两句有点说不清楚,不如去派出所吧。” 王楠一听“派出所”,这回是真的晕了。 第 12 章 “非礼啊——”刺耳的尖叫随着视频被暂停戛然而止。 女孩怯怯的指了指警察手上的手机,“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警察同志,你看……” 赵鹏点点头:“视频请传给我一份,手机就可以拿走了。” 女孩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民警赵鹏见她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心中腹诽:你懂什么呀? “这是为了留证据,你们刚才在那里已经算是影响治安了,下次别看这种热闹,万一发生踩踏可怎么办。” 女孩一听影响治安,急忙解释:“我们是自发吃瓜和小大师无关,您可千万别怪她。” 赵鹏一听“小大师”,真是头都要大了。 要论整个老城里是非最多的地方,算卦摊前面肯定榜上有名。 之前有个滕罗安已经是重点关注对象,现在又出了个能活生生算出个诈骗犯的“小大师”,他就感觉眼前一黑。 其实这事在他们看来就已经够玄幻了,如果不是有好事者录了全程,女同事也验证了,他们说啥也不信王楠会是个女性,而且包括林芸在内还同时有好几个“女朋友”。 真是让单身狗看了伤心流泪啊。 尼玛,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把主动留下来作证的群众送走,窗口的民警好奇的打听,“刚才抓进来那个真是女的?” 赵鹏点点头,就是他和另一名同事一起把人抓回来的。 虽然很多看客信誓旦旦说王楠是女的,可他们只当做算卦的信口胡说,并没有叫女同事来帮忙,直接把几个人都带回派出所。 当时王楠想逃跑,赵鹏职业敏感度上来了,一把将人压住。 赵鹏现在还记得那人上臂的手感,非常修长紧致,上半身的女性特征几乎没有,就像个细骨架的男人一样。 最后还是另一名女同事把人带走去验明正身,这才证实真的是个女的。 另一个当事人林芸此时就被这位女同事陪着在隔壁哭呢。 赵鹏正准备去看看王楠的笔录做的怎么样了,就见傅珀和滕罗安被同事沈超从屋子里送出来。 “这次多谢你们的帮忙,才让数名女性没有继续上当受骗。” 赵鹏:“老沈,审出来了吗?” 沈超点点头,“已经联系了嫌疑人手机上的几个疑似受害人的女性,她们都说曾经以各种名义‘资助’过王楠,连同几个外地的都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就已经可以定性为诈骗。 只等受害人都到齐一起算涉案金额,就可以定案了。 “而且最离谱的是,打电话过去好几个人都不肯相信王楠是个女的,口口声声说交往好几年,两家都在谈婚论嫁了。” 几人听的连连咋舌,骗子做到这份上也是本事了。 * 老城的派出所人员紧张,每天都有上百起警情,傅珀本来不打算在打扰他们自己走的。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名熟悉的警察叫住。 “你,对,你是之前报警河边有家暴前夫殴打前妻的那个人吧,正好我要打电话找你呢,这有份出警回执单需要你签一下。” 赵鹏和沈超正准备扭头回去,一听脚步不动了。 旁边几位亲眼见证了傅珀算出诈骗犯的看客也同时眼睛亮了,不动声色的拿起手机装模作样,实际上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互相对视一眼,心道:果然晚走的人有瓜吃。 刚才桥边人太多太乱,一个没留神傅珀就看不到人影了,警察本来准备等闲下来打电话通知人来签字的,没想到在派出所碰到人了。 傅珀签字的时候两边警察一对话,负责之前那次警情的人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你报警的时候在南定桥,出事的地点在北定桥,你和乔老太太是怎么知道乔珠的前夫找来的?” 滕罗安啧啧称奇的看着傅珀,“没想到你还能通过亲属卜算?” 傅珀耳根微微发烫,她这点东西是真的不能推敲。 匆忙对几人分别点了点头,告辞转身走入人群。 今天的收获有点超出预期,傅珀很满意,决定暂时歇两天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情,而且手里宽裕了,也该把吴警官他们借自己的钱还上。 …… 吴磊见傅珀这么快就有钱了,没有收而是面带担忧的看着她。 傅珀本来没义务解释,却还是开口多说了一句。 “我想起来奶奶在老城给我留了一套房子,邻居的爷爷奶奶也都非常和善,所以这个假期我准备在老城摆摊,这是我自己挣的钱。” 吴磊这才面容稍缓,理解成傅珀从医院离开之后就开始摆摊了,至今十多天,挣出三千多来虽然夸张,倒也不是做不到。 最关键的是,吴磊相信傅珀不是杀鸡取卵的人。 明明几个月傅城荣的判决下来就能有钱了,不至于现在去做违法的事。 把钱还了,傅珀又问了问案子的进展。 “已经查到些东西了,几乎可以确定傅城荣涉及经济犯罪,而且金额非常高,另外查找了傅城荣一家的私人进出账流水后,也差不多锁定了被他收买的人。” 傅珀对警方的效率不意外,现在的刑侦手段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高明,只要想查,基本上是躲不过的。 吴磊:“调查期间傅城荣一家被限制了大额交易,包括他们居住的别墅在内的几处房产也都被查封,你二婶几次来警局打听你的下落,如果他们去骚扰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房子都被查封了?”傅珀毫不掩饰的露出自己幸灾乐祸的本性。 “开始几天是打过电话也发过短信,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之后估计二婶在忙着傅情高考的事吧,就再没骚扰过我了。” 傅珀和表妹傅情同龄就差几个月,只不过傅情在私立高中就读,傅珀则是重点高中。 想必她“亲爱的”二婶这几天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吧,恐怕忙完傅情高考的事后就开始斟酌利弊了。 是和情人远走高飞呢,还是和傅城荣共患难? 傅珀相信如果不是他们一家的财产被限制消费,恐怕二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现在嘛,那就不一定了。 不过也正是这样,让她确定了二叔一家对奶奶留给她的老宅一无所知。 不然恐怕早就找过来了。 虽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可罪名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数罪并罚加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公司是傅珀父亲的,报警告傅城荣□□的也是她傅珀。 毕竟高坠带给她的伤害微乎其微,只要取得她的谅解,在定刑上就有不少可说道的。 但,傅珀是那种以德报怨的圣母吗?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 又和吴警官关于案情聊了一会,临别时吴磊才问出那句话。 “高考顺利吗?” 傅珀想了想,“虽然昏迷大半个月,但是记忆还停留在受伤的那天,我感觉算是没怎么被影响,稳定发挥。” 吴磊见她一幅自信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没影响到就好。 * 回去之后傅珀就找了老城里专门修缮老房子的店面,她不想破坏奶奶留下的这套房子,就算多花点钱,也打算修旧如旧。 房门和窗户都有了腐朽的痕迹,还了钱之后剩下的部分傅珀拿出五千换了全套。 就这也只是够换一楼的,二楼和其他几个屋子还只能保持破烂的样子。 又忙了两天,傅珀这才重新出摊。 之前和吴警官说的邻居的爷爷奶奶们对她很照顾,并不是为了让他放心故意说的。 在得知她准备出摊算卦之后,大家真的给了她不少帮助。 最后还是陈家老爷子力排众议帮她把位置选在自家店铺旁边,南定桥和主街相连的小道上。 与陈薇的首饰摊面对面,斜侧方就是乔老太太的绞脸摊。 古建筑屋顶都是飞檐翘角,侧面的屋檐超过一米宽,贴着墙根出摊日晒不着雨淋不到。 就连到了晚上,桥下路灯和房檐下的一溜小灯也能把这处照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再加上南定桥连接主街和刘家辅路,古桥造型别致优美,很多游客都喜欢在桥上看风景,桥下也有游船经过,可以说是清净又不冷清的好位置。 第一天出摊的时候滕罗安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还特意来看了看。 傅珀看着他道:“您在北城门,我这靠南城门。” 同行是冤家,既然无法做到独占这片老城,两人各在一南一北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滕罗安不以为忤的点头,之后就踱着步走了。 这天下午,傅珀在墙根下纳凉,陈薇一手捧着一半西瓜从店里走出来。 “小大师,你想知道我同学后来的事吗?” 傅珀接过西瓜,往旁边挪了挪,也把阴凉分给陈蓉一半。 这就算是达成共一起吃瓜的共识了。 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天了。 当初意外碰到陈薇的朋友刘莲来找她,傅珀见她实在可怜,就动了恻隐之心。 想挣卦金也是原因之一。 刘莲三个月前在举办同乡会的酒吧里被人迷女干,事后虽然没有报警,但是却保留了当时穿在身上的衣服。 如果没有嫌疑对象,即使有证据也是大海捞针。 没想到峰回路转,那人竟然是刘莲父亲单位领导的儿子,回乡之后就被双方父母撮合在一起相亲。 当时刘莲没认出来这人,身体本能的对其感到恐惧。 那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刘莲,而且还像变态一样享受玩弄猎物的乐趣。 正是在这种如同被伤害过自己的凶残猛兽盯住的压力下,刘莲在相亲宴上晕倒,送到医院查出怀孕三个月。 在那之后刘莲面对口蜜腹剑的罪魁祸首,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逃到这既让她轻松又让她痛苦的城市。 因缘际会在好友陈薇的摊子上遇到了傅珀,这才让真相被揭晓。 陈薇舀了口西瓜,“当天晚上阿莲的父母就悄悄来了湖城,第二天一早就去案发酒吧辖区的派出所报案,那家人还不知道阿莲已经知道他们儿子做的好事了,正在做美梦呢,就被抓了个正着。” “就抓了那个男的?” “怎么可能,那时候他们之所以还提出婚事,就是因为那对老家伙知道了他们儿子做下的恶事,这白送上门的大孙可把这俩人乐坏了,警察上门的时候他们还大鱼大肉的喝酒庆祝呢。” 傅珀吃了口瓜,嗯,脆甜多汁,真好吃。 说到这陈薇突然有些感慨,“原本我还以为阿莲的父母会选择将错就错,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倒是很果决。” 这倒让她有些相信爷爷说的话了,或许他们之所以对刘莲事事掌控,正是因为爱。 一旦其他的人和事伤害到他们的女儿,即使会和顶头上司正面对上,在单位里被人说长道短,损害他们自己的利益,也在所不惜。 傅珀勾了勾嘴角,人是复杂的,哪能用非黑即白来评价呢。 “对了,警察说幸好他们有了怀疑对象,那个男人虽然和阿莲是一个地方的人,但其实并不是参加那次同乡会的成员,他们吃了饭之后就转移阵地去了酒吧,那里灯光昏暗,进出的人还杂。” 陈薇好奇的打量傅珀,“小大师,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呢,简直太不科学了。” 傅珀想到她奶奶夹在笔记本里的那张证件,心绪也有些纷杂。 “人类几千年的智慧中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办法用现有的科学去解释。” 在那之后傅珀多次翻看了那一摞笔记,发现奶奶傅秀珍真的是个天才,不但精通很多本土的相术卜算之法,就连很多舶来的路数都研究得非常透彻。 每次看那些笔记都会让她获益匪浅。 至于为什么选择扑克牌作为第一个深入学习的门类,还是因为这些年她自己无聊时也经常用来怀念童年的时光。 以至于现在光是拿着一副牌在手上,就觉得如臂使指。 陈薇又说了很多关于刘莲的事,比如她父母已经带着女儿回老家疗养,那个孩子没了,虽然可能让她再也没法生孩子,但是和未来的隐患比起来,他们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今天阿莲已经在安排手术,听说等养好了身体会再回湖城,她爸妈经过这事也有些后怕,不准备给她安排相亲了。” 本以为知根知底的人都能这样,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 傅珀就这么听着,突然觉得无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第 13 章 “叮当!” 一颗金色的五角星从虚空落下,自动存进了系统某处。 那一刻傅珀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之前系统说过正式运行之后想做未来题的必备条件——金色五角星。 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傅珀也有了些猜测。 人的命运总是在变的,那日她虽然看到刘莲已经从被迫结婚早逝变成单身无子长命百岁,实际上那只是一种可能性。 刘莲的父母对她的影响非常大,大到可以左右她的未来。 如今经过这件事,她的父母真正想通了,刘莲的未来才算是落定了。 至于会不会再次改变,就看会不会出现另一个足以影响她人生轨道的存在了。 但就目前来讲,刘莲的未来比起之前显然是好的。 这枚金色五角星就是她的回报。 …… 正在陈蓉还在对傅珀转述刘莲一家的感激时,一段视频被悄悄传了出去。 “真有这么帅的女性吗?我怎么感觉像是故意摆拍呢?” “我也有些怀疑,女的就算COS男的,也是纤细型的啊,视频里的那个人看着就算在男生中都算是健硕的呢。” “我敢保证是真的,这是我二姨传到我们家庭群里的,源文件也是她从二姨夫的家庭群看到的,据说录制视频的人是我二姨夫的侄女。” 说话间视频到了末尾,尖锐的“非礼”一出来,不管是信还是不信的人都忍不住笑喷了。 一行三个女生走到南城门桥上,旁边一对情侣听到这声之后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 “你们也看到那个视频了吗?” “我跟你们说,这事就是真的,那个女的化名王楠,和好几个女孩谈恋爱呢。” 前面那几人原本将信将疑,一听这人说的信誓旦旦,“姐妹,你有内幕?” 情侣的女生拉了拉男友,“你再说一遍。” 男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表姐在临城上班,前天和单位请了个假就来了湖城,她就是受害的几个女生之一。” “来了湖城之后就住我家,昨天跟我妈在屋里哭了两个小时呢。” 男生在旁边听着都觉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他表姐父母早逝,留下她一个人,从小这个姑姑家住几天那个姨姨家住几天,不缺钱却非常缺爱,结果就被个渣男,哦不,渣女给骗了。 “哇!” 人的悲喜并不共通,三个女生一听竟然是真的,眼睛瞪得溜圆。 纷纷好奇的问道:“那个王楠真像视频里那么帅吗?” 情侣中的男生尴尬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没我高,但是,但是……” 他女朋友不客气的拆穿他,“但是那个人真的有肌肉,表姐带她回家的时候,他还跟人家比掰手腕来着,结果输了。” 三个女生对视一眼,“哇……” 五个人本来都是要进城了,就边走边聊了起来。 当然,主要是四个女生的交流。 “看视频里的地点就是在老城发生的事,我们这次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小大师是不是真的那么准,连人家月经不调都能看出来。” “对对,我也有点这毛病,想让小大师看看能不能帮我调调。” “你应该去医院啊,玄学也不治病。” “谁能说得清呢……” 男生一听四人说到这话题就开始越发没有边际了,只好尴尬的左顾右盼。 就在这时他视线突然落在桥的另一侧,呼吸瞬间滞住。 “哎!桥边那个人你想干什么!” 下午正热的时候桥上人不多,就算看到有人站在桥边也不会觉得奇怪,多半认为这人在吹风。 可是这情侣中的男生却正好看到那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就准备抬腿往桥栏上爬。 这是要跳护城河! “啊!”几个女生也顾不上聊天了,惊呼一声纷纷上前。 五个年轻人跑到那人几步开外,伸着双手却不敢轻举妄动,脸上挂满了急切地表情。 “这位同学,看你年纪和我们差不多,还在上学吧,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纪风转头看着几个人,眼中又涌出泪水,“你们别过来!呜……上学?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你说呀,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懂呢?” 情侣中的女孩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偷摸放在手边录像,一边给男友打眼色。 男友恍然大悟,趁着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劝,自己躲到女友身后悄声打报警电话。 他们的小动作纪风看到了也不在意,胡乱抹了一把脸。 接着便转头冲着天空又哭又喊:“我也想上学啊,可是他们只把我当赚钱的工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见他都已经一条腿跨过去了,另一条腿也准备往外挪,被这边骚乱引来的路人吓得惊呼连连。 “你别动!别动!危险啊!!!” 整个老城太大了,城南城北两个派出所,城南所收到报警很快就出警了。 两个人上去安抚纪风,第三人找周围的人问情况。 “这孩子好像是和家里人有矛盾。” “看他的样子也就二十岁,已经不念书了。” “……” 听到周围人转述的几句纪风亲口说出的话,民警也有些难办。 他们遇到很多因为各种原因想不开的人,其中最常见的感情问题反而是最好开解的,要说最难开解的就是原生家庭的矛盾了。 因为原生家庭没有办法选择。 幸好围观群众不停地和纪风交流,拖到现在水警已经到位了,就算人跳下去也能及时救下来。 可根本问题没解决,一时救下来又有什么用。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纪风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见还有人拿着手机凑到前面录视频,连忙被头大的民警撵走。 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最容易刺激当事人心态了。 这时最初发现纪风的五名男女有一人突然开口。 “小伙子,我看你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应该不会是2G网吧,这两天湖城最新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纪风哭声一顿,就算是想求死的时刻,听到人说这句话也没法无动于衷。 民警一见他对外界的信息有反应,心中一喜,连连使眼色给开口的女生暗示,让她会说就多说点。 纪风:“什么事?” 年轻人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2G网,可是昨天他妈闹到工作的奶茶店讨要生活费,弄得他非常尴尬。 发工资的日子赶上周末往后推一天也是正常的嘛,他们却根本听不懂似的,闹的店里都没法工作了。 纪风今天再去上班的时候就被通知以后都不用去了。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已经够烦心了,哪还有心思听八卦。 女生接到指令,立刻眉飞色舞的给他讲女诈骗犯伪装成男的骗了好几个女孩子的事。 见纪风将信将疑,情侣中的男生也亲自站出来佐证。 民警见纪风的情绪越来越平和,这时候突然开口:“你们这样蒙头找过去根本找不到的,你们说的那个小大师今天才开摊子,我知道她在哪。” 本来围在这里的人就不少,警察赶也赶不走,此时都和纪风一样听的入迷了。 另一名警察一见纪风注意力被转移,使劲给同事打眼色。 “对对对,其实想想那么多女孩被骗了,都很可怜,但是她们都积极乐观的面对未来的人生啊,你一个大小伙子,还不如人家姑娘吗?” 这是激将法,大家都知道。 纪风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将信将疑的问:“那个小大师真的那么准吗?” 这话在场的警察不好说,关键时候把傅珀的事迹拿来用用还行,真让他们说了这种话是违纪的。 最先发现纪风跳河的五个年轻人这时候给力了,连忙七嘴八舌的围着民警小哥追问傅珀摆摊的位置。 “可准了,我同学前几天也在老城转了几圈,根本没找到人,我们这次来也是打着主意再找一找的,万一运气好碰上了呢。” 纪风听到这也对傅珀产生了一丝信任,垂下头看着桥下的河水,和水面上的救生船。 知道今天是说什么也不可能成功了,既然如此不如去问一问自己一直以来困惑的事。 就算是死,也做个明白鬼。 “好,我也去!” 几位民警连忙上去把人拉下来,这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就在南定桥,我带你们去吧。”民警小哥决定送佛送到西。 几个年轻人围着他,“警察叔叔,你怎么称呼?” “我叫吴波,那个,叫我名字就行了,呵呵。”尬笑两声,对于刚入职一年就喜提警察“叔叔”这个称呼他是强烈拒绝的。 “警察哥哥,那个小大师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出摊啊。” “这个不太清楚。”吴波眼神闪了闪。 其实是知道的。 傅珀经过那次抓到诈骗犯,在老城这一片算是出了名。 尤其是老城原住民圈子里,更是把她的身家背景都传的人尽皆知。 对于一个刚刚结束高考的单身女子准备居住在僻静的古巷,辖区民警第一时间就去了解情况,去的人正是吴波。 “警察哥哥,小大师真的那么年轻吗?有你大吗?” 吴波擦擦额头的汗,求助的看着自己师父。 老民警耸耸肩,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那个,吴波啊,你把人送过去吧,所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师父——”吴波眼看着自己师父头也不回的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 * 傅珀刚和陈薇一起吃了瓜,就听到不远处的主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警察哥哥……” “就在前面了。”吴波抬手一指,差点戳到抱着西瓜皮准备拿去扔的傅珀脸上,“正好,傅珀,这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傅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细问,就听来者中有人听到她的名字后窃窃私语。 “哇,小大师这名字取得很世俗嘛。” “是啊是啊,还蛮接地气的呢。” “这就是算出诈骗犯女扮男装的大师?看着就高深莫测呢。” 傅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瓜皮,心头无语。 这就“高深莫测”了。 第 14 章 吴波上前顺手把瓜皮接了,拉着傅珀转身快走几步的同时小声的把纪风的情况告诉她。 傅珀斜了他一眼,这是把烫手山芋推到她这来了。 吴波偷偷拱手,恳求的看着她。 傅珀撇撇嘴,“你们谁想算卦,我今天只准备了三幅扑克牌,只能给三个人做比较细致的卜卦。” 一起跟过来的人数经过一路上的发酵已经不下二十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把纪风让了出来。 虽然口上说都想找大师,实际上他们自己清楚,只是想凑热闹罢了,根本没有急事。 还是让给真正需要的人吧。 纪风感谢的看着他们,抿着唇出动上前一步,“大师,我想算卦。” 傅珀看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年轻男人,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有陈老爷子支持,她可比滕罗安体面多了,面前好歹是个正经的桌椅给她摆牌,求卦的人也不用委屈的坐在小马扎上。 纪风一入座,傅珀也跟着在主位的圈椅上坐下。 刚刚还和陈薇一起坐在墙根上抱着西瓜吃的人立刻就起范儿了,真的有一股子高深莫测的玄奥气息扑面而来。 “你想算什么?” 纪风之前鼓足了勇气跟着人来到这里,可真坐下的时候,他又开始忐忑了。 自己真的要算吗? 万一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怎么办,自己碰上个那样的父母难道就是天生倒霉吗? 可若真是否定的答案,那他…… 下意识侧头看了看一路上站在他身边鼓励支持的人们。 “小伙子,你还在犹豫什么,机会难得啊!” “是啊,有什么困惑的就跟大师说说。” “你要是不用,我就上了!” 纪风:“不不不,我算。” “大师,”深吸一口气,专注的看着傅珀,“我想算算……我的爸妈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如果是真的,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对我,如果不是,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在哪,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样长大。” 傅珀紧紧地听他问出自己二十年来心中最大的疑惑,全程一直看着他。 直到纪风说完,看着自己的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哀求的神色,这才缓缓开口。 “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解答,甚至于比你想要的更多,但是你能付出什么呢?” 纪风双手一紧,嘴巴下意识的张大。 看客们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傅珀这句话隐藏的含义未免太……太惊人了。 难道纪风的身世真的有隐情。 这一刻曾经在漫画中看过的所有狗血剧情都在人们心里回忆,看着纪风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对了。 吴波和陈薇站在人群边上,忍不住面面相觑。 “傅珀说的是不是太玄了,我就让她安抚一下那人,她可别过火了。” 陈薇白了他一眼,“放尊重点,叫小大师。” 说完兴奋地搓起手来,“小大师这么说就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你就等着瞧吧。” 对于傅珀的本事,吴波其实是不太信的,能看出人家月经不调,厉害的中医也能通过一些手法看出来啊,不一定是算出来的。 两人分别持有各自的主张,决定静观其变。 纪风则是面色大变,整个人扑到桌子上,“大师!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你,我刚刚被单位解雇,一共发了两个月的工资7800,我全给你!” “你告诉我!求求你,让我知道真相……求求你……” 这些年对于原生家庭的各种问题在网上层出不穷,什么从小被家暴容易养出变态杀手,父母太强势可能会懦弱,留守儿童长大了可能会成为讨好型人格…… 大家对于这个词是一提起来就会下意识的皱眉头。 此时见纪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样子,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是啊,大师,小伙子刚刚都被逼的要跳河了,难道真的有问题?” 桌子上就放着二维码,纪风说完这话不等人反应就二话不说的把自己绿泡泡里所有的余额都转给傅珀。 “首付款到账7910元。” 傅珀飞快的算了一笔账,减去纪风刚发到手的工资,他兜里竟然仅剩110元。 想到自己之前被赶出傅城荣家里的时候也是仅有110元。 心中咬了咬牙。 怜悯的看着纪风,“你是个好孩子,每个月发了工资几乎全部都给家里,手里仅剩300元坐公交的钱,找工作也必须找包吃包住的活,是他们不值得你的好。” 纪风用力点头,回想这些年的人生,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有消息灵通的看客一听就心头火起,“小大师能算出别人有多少钱,看来这些真是小伙子的全部资产了,这什么人啊!小伙子别怕!你已经长大了,这种吸血鬼家人不要也罢!” “是啊,‘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那一套已经过去了,这样的父母就把你当提款机呢,非要把你榨干了不可,万一哪天你累病了,信不信他们管都不带管你的。” 傅珀点点头,这人歪打正着真的说对了。 如果没有意外,纪风的人生会结束在今天,警察收到报警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搜救船在附近水域找了他一整天都没有找到。 这时候如果还要继续找,就要自己花钱请专业的团队。 纪家父母听说要出8000元捞一次,算了算纪风绿泡泡里的存款,发现还要自己倒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其实只要多花90元,可是这点钱他们都不愿意出,就这么让纪风腐烂在护城河里。 最后还是纪风的高中老师看到新闻于心不忍…… 想到这,傅珀叹了口气,可惜,纪风没有等到真正爱他的亲人。 看客比纪风还着急:“小大师,你快说啊,这小伙子他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傅珀不急不忙的拿出一副扑克牌,当着众人面拆封,在桌面上摆了起来。 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有人疑惑,“她刚才那话不是已经算出来问题了吗,怎么又摆上扑克牌了?” “嘘!”旁边的人赶紧让她小声,“这就是你不懂了,像小大师这样的人都是开了天眼的,对于一些大致的走向都能猜测一二,但是若想求细节,就必须用上工具了。” 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看似低着头认真摆牌的人听到这话手一滑,差点放错位置。 傅珀:这帮人真会脑补,果然比起真正的专业人和一点都不懂得外行人,这种看似一知半解的人才是最好骗的。 虽然答案早就在那了,傅珀翻一翻就知道,但是为了让人觉得这钱花得值,硬是摆了半个多小时。 期间一层一层的翻牌,时不时的就拿起几张牌凑个十点放到一边,掐着指头算一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接着翻牌,重复之前的动作。 等到最后纪风的情绪也完全平静下来了。 “大师,你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傅珀翻开最后两张牌,正是一张黑桃A,旁边的则是一张鲜艳刺目的红桃A。 双A并立,一黑一红。 这次不光傅珀看着最后的结果目光闪烁,就连其他看客也恍惚中好似明白了什么。 绝望与希望,或许正在一念之间。 傅珀这才抬头看着纪风,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你应该能猜到了,你的父母并不是你生物意义上的父母。“ 纪风浑身一松,好像全身的气力都散了。 “果然……” 这一刻纪风完全没有怀疑傅珀的话,更因为知道了答案再去反推他这一生才发现处处都是端倪。 纪风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师!他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傅珀:“你的养父叫纪树根,养母叫张小花。” 纪风连连点头,“对对对!” 周围的看客忍不住震惊,虽然早就听说她和别的卦师不一样,看一眼就能知道算卦的人姓甚名谁,身家几何,知过去,晓未来。 可真当他们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心中大吼:这不科学!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还装作不知,难道我是他们拐来的?” 除了这个,纪风想不出什么别的答案。 看客们也跟着猜测,“对啊,不可能是抱错了吧,哪有一个劲奴役养子,却不着急找亲生儿子的父母啊。” 傅珀冷冷的一勾嘴角,“你们怎么知道纪树根夫妇没去找啊。” 吴波忍不住插嘴,“他们应该没报警啊。” 在接到报警之后警局的同事就通过纪风的相貌找到了他的身份关系,如果纪树根夫妇有关报错孩子的警情,立刻就会在后台显示出来。 可事实就是,他们从来没报过警。 这样算什么找孩子啊。 此时吴波还没意识到,他也下意识的完全相信了傅珀说所的话。 陈薇瞪他一眼:“别插嘴,听小大师说。” 傅珀对纪风道:“你仔细回忆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出现态度上的转变。” 傅珀看着被她用意念抓取出来的绿色盲盒。 【单选题:纪树根在纪风()岁时通过血型不对发现了抱错的真相。】 通过题面,傅珀提出了两个关键词——血型和抱错。 这就是她算卦精准的秘密,有些关于求卦者的信息,即便不在个人资料中,她也能通过题面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推测。 而求卦者通过傅珀的引导,反过来还能帮她答题得分,再用这些分去开其他的盲盒。 纪风顺着记忆往前推,斩钉截铁的道:“就是在我小学二年级,八岁!学校安排体检,每个人都要取耳朵上的一滴血,我记得之后好像说是什么血型。” 血型这东西,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验过,就算验过也没有用到的时候,所以纪风记得自己随口跟父母一说之后就抛到一边,之后甚至连自己是什么血型都不记得。 此时再回想,好像就是那次之后,纪树根和张小花对他的态度大变,甚至还有一段时间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傅珀根据纪风的话在四个选项中选了“8岁”。 看着系统判定的“”,满意的点点头。 傅珀又抓取了一个白色盲盒,打开一看便接着道。 “从你养父母发现你的身世有问题,便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回老家的时间连两个月都不到,表面上说是出去打工,实际上却是偷偷出去找亲生子了。” 纪风用力点头,“没错,最开始他们希望我辍学出去打工挣钱,后来得知任何单位都不会收8岁的童工,就又换了念头,说是要出去打工给我挣学费,家里的地就直接交给我打理,可等到秋收又会赶着时间回家收走所有卖粮的钱。” 说到这冷笑一声,“至于他们所谓的给我挣学费,一分钱都没见过,从小到大我所有的学费都是抽时间去县里捡破烂挣的。” 吴波忍不住气的骂了一声。 能当警察的人都有着极高的正义感,吴波听到这,有一肚子脏话真是不吐不快。 从小到大这样对孩子,要是亲生的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旁人听着都觉得这对夫妻脑子怕是不太正常。 “他们干嘛不报警啊!自己偷摸找能有多高的效率?” “就是啊,这不是事倍功半嘛。” “是不是傻。” 纪风也很费解,疑惑的看着傅珀。 “他们才不是傻,是聪明的过头了。”傅珀把自己通过几条线索推断的猜测说出来,“虽然现在警方有关于走失儿童的信息库,但是真正能找到家人的毕竟还是少数。” 第 15 章 所有人看向吴波,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样,被拐的孩子其实很多根本都等不到长大。 “他们之所以选择自己找,恐怕是想着做二手打算,一方面吊着养子,”怜悯的视线落在纪风身上,“另一方面找亲子。” “如果亲子找到了,养子要不要就无所谓,但是万一亲子找不到,有个把他们认作是亲生父母的你在,未来也算有靠。” 不报警就是怕纪风知道这件事,离开他们,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们对纪风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没有这层血缘关系牵绊,人早就走了。 虽然没有证据证实傅珀的猜测,但是从纪风过往的日子也是不难猜到纪家夫妇打的如意算盘。 “这是吃定了你孝顺啊,孩子。”听了半截的乔奶奶走过来叹了口气,“奶奶有句话不得不讲,以后对自己好一点吧。” 孩子和父母的感情是相互的,任何一方单面付出都会让这段感情不稳定,就像一根弦,一直不停地拉,总有崩溃的一天。 傅珀对乔奶奶点点头,“没错,他们就是吃定你。” 这种阴谋换个人可能都不好使,也就是纪风老实孝顺,才给了他们压榨他的可行性。 所有人都能想象到,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亲生子,未来纪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恐怕也正是因为纪风对未来有所预测,偏偏自己还放不开亲情上的眷恋,所以才会矛盾挣扎的走了绝路。 听到这所有人都忍不住骂起这对夫妇。 “把养子当做提款机,就算亲生子找到了,有这样的父母这辈子也差不多毁了。” “是啊,这样的父母最会道德绑架了,到时候就哭诉找孩子吃了多少苦,如果不给他们养老就是天理难容,那些啥都不知道的人一起哄,还不得把人逼得乖乖给钱。” “妈呀,谁摊上这样的父母,真是恨不得投生狗肚子里,找个好的铲屎官好歹一辈子有靠。” “投猪胎也好过投到他家。” 纪风听到这,表情接连变换,两膝头手掌下的布料聚起无数的褶皱,可以看出他心里有多挣扎。 他们说的没错,纪风真的很善良,一想到有另一个原本幸福生活的人会顶替他踏进这泥沼,就开始觉得不忍。 可是…… “啪嗒!”纪风低下头,一滴泪珠落在手背上。 “大师,我想找父母,虽然可能有点对不起那个人,但是我还想找到他们。” 想知道到底是他不值得,还是纯属运气不好。 这句话一出,纪风像是搬走了压在心头的巨石,用力一抹脸上的痕迹,双目充满期盼的看着傅珀。 傅珀看着他,片刻后突然说了句题外话。 “如果你找不到亲生父母呢?或者就算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对你也不好?再或者他们对身边长大二十年的养子比对你好。” 纪风想过这个可能性,其实从傅珀说出他的身世之后纪风就一直在想各种可能性。 “我想明白了,如果他们对我也不好,那我就自己对自己好,好好工作,攒钱上大学,就算过得再苦,也不会比以前更坏了。” 此话一出,傅珀眼睁睁的看着纪风的个人资料变了,一颗金色五角星“叮当”一声落了下来。 傅珀看了吴波一眼,暗道:幸不辱命。 算卦是纪风的要求,吴波最初拜托她的事是开解他,让他以后不要在想自杀了。 自己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系统确实如自己所料的给出了纪风未来的新变化。 最重要的是,纪风的个人资料上多了两个名字。 而且其中一个名字她之前还见过。 傅珀眉梢微微一动。 之前在纪风的个人资料中纪树根和张小花的身份是养父母,可是他的亲生父母上面却是个“?”。 这种情况傅珀也是第一次遇到。 她的猜测是纪风原来的命运中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纪家夫妇亲生的孩子,他死后纪家夫妇不知为何也没找到亲生孩子。 有关另一个家庭的内容对纪风短暂的一生而言没有任何影响,所以吃瓜系统就不费心了。 傅珀怕纪风把一腔热情寄托在一个暂时找不到的人身上,再钻了牛角尖。 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吃瓜系统不够人性化想做个两手准备,这才问了之前的那个问题。 果然,因为前面她一口道破了纪风身世真相,再加上纪风没了死志,所以按照系统全知的设定,有关人物的资料也随之出现。 纪风的未来变了。 他不在会将人生终结在二十岁,而是会半工半读,成功走进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校园。 今后岁月,光芒璀璨。 就像环绕纪风的光团中新生的那个橙色光团一样,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 就在纪风来找傅珀算卦的时候,一条有关他跳护城河的视频在湖城圈子里流传来。 下面的评论也是充分显示了物种的多样性。 【听着好像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现在的年轻人就会用这招要挟家里人。】 【动不动就跳楼跳河的,心理太脆弱了。】 【说不定有抑郁症,现在年轻人压力真的很大。】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都这么大了应该懂点事。】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要是真没了父母该多伤心。】 【……】 上传视频的人把纪风的脸打了码,但是这种手段只能蒙蔽外人,对于熟人来说基本没用。 渐渐地也有人认出了纪风的身份,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现身说法的驳斥这些站父母的言论。 【这是我初中同学,说句公道话,如果这人没了他父母一颗眼泪都不带掉的。】 【我是他同乡,父母从小就没管过他,从初中开始学费都是自己挣,能活这么大完全是野蛮生长。】 【我是他邻居,这么多年看着都觉得要是生在这种家庭里,早死早投胎说不定更好。但是现在他已经大了,还是更爱自己一点吧。】 “刘老师,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你带过的学生?我看着眼熟。” 一名正在准备教案的中年女教师抬头疑惑的接过同事的手机。 纪风冲着天空的哭嚎一出,刘辉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纪风,是我的学生,他这是在干吗?” 同事说:“我看下面有评论说是在老城的南城门桥上要跳河,被人拦下来了。” 带一辈子学生也很难碰到几个纪风这种家庭的,孩子是好孩子,就是运气不好摊上那样的父母。 “幸好没记错,这孩子是真可怜,都毕业了也没摆脱那对父母。” 刘老师手脚发凉,腾地一下站起,“麻烦帮我去班里说一声,后面两节课改成自习,上完直接放学。” 话还没说完,就冲出办公室。 同事追出去已经没了人影,冲到窗台边对着楼下喊:“你放心吧,我帮你看着。” 刘老师出了校门直接拦了辆车,一路上都在找网上的相关资料。 司机抖机灵的没话找话,“你说现在这孩子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跳河,净会给警察添麻烦,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呢。” 刘老师攥着手机,心里越发堵的荒。 “要我说就是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要是他爸,上去就是两脚,看他听不听话,纯属闲的。” 刘老师猛地抬头:“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如果不是被逼的受不了了,谁会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司机被怼的一哽,“那,我不知道,你知道啊?” 说完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是他老师!”刘辉双目一瞪,周身气质瞬间严肃了起来。 司机心虚的收回视线,干笑两声,“您别急,就快到了。” 老城是不能开车进去的,刘辉在车上把所有能找的消息都找遍了,只知道人被救下来了,但是之后的动向就没人能说清楚。 下了车刘辉立刻打电话给当地派出所。 对面问了很多,最后还是刘辉着急忙慌的跑去派出所,这才得知人在老城里,由于她不是直系亲属,还不能得知纪风所在的位置。 知道人有警察陪着,刘辉就放心多了,走出派出所沿着主街漫无目的的四下寻找。 幸好没走几步就听到有街边的摊主在交流。 “你知道吗,那个小大师今天出摊了。” “你怎么知道的,在哪出摊啊?” “刚才正好看到片警小吴带着一群人过去了。” “什么?警察带人去算卦!” “听说有人要跳河,小吴把人救下来了,就带到小傅大师那去了。” 刘辉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连忙冲过去,“请问您口中的小傅大师在哪里出摊?” 小贩正是买蛋堡的,一听这人想白打听,嘿嘿一笑答非所问:“我这蛋堡可好吃了。” 刘辉知道这人的小伎俩,也是无奈,“给我拿两个,都要带肉的。” “好嘞,15元两个。”小贩脸上的笑容立刻灿烂了,一边做嘴上也不停,算是附加服务,把他知道的关于傅珀的事迹简单说了说。 差不多三两分钟过去,两个胖嘟嘟料十足的蛋堡出炉,“您顺着前面走,看到左手边买文房四宝的陈家铺子,小傅大师的摊子就在那旁边。“ 刘辉抬眼一看,发现竟然距离这里不过几十米。 听了小贩对于他口中那个年纪轻轻但神机妙算的小傅大师的描述,刘辉也大致明白为什么纪风那孩子会去那了。 随着脚步走近,越能看到店铺拐角处聚起来的人群,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的,从背影就能看出听的是多么聚精会神。 “一个个上课就想睡觉,看起热闹来倒是专注。”刘辉站在人群外吐槽。 站在外圈的一个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好奇的转头一看,惊呼一声,“刘老师?” “刘老师您怎么在这?今天不上课?”高中生可是没有周末的。 巧了,这人正是刘辉带过的学生,上了本地的大学。 时隔一年见到刘辉还是会下意识的低头心虚,这等级压制是摆脱不了。 “里头算卦的是纪风吗?”刘辉个子不算高,只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看不到坐着的人。 “是,就是之前在桥上要跳河的小伙子,那人挺可怜的,认了二十年的父母竟然不是亲爸亲妈,幸好没跳下去,不然岂不是要带着疑惑走。” 刘辉一听纪风的父母不是亲生的,瞬间就感觉自己心头一根弦被挑动了,带着整颗心脏都颤了起来。 “你说的有证据吗?” 学生一听这熟悉的语气,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表情立刻虚了。 “答案是怎么得来的,你能把过程说出来吗?”“用的是哪个公式……” 脑中立刻被三年的记忆充斥,学生下意识的就结巴了。 “证,证据?大,大师说的。”还没说完就眼神闪烁了起来。 刘辉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身高一米八的小伙子就立刻怂的侧身让开,熟练的让人想笑。 当她带着学生从人群中挤进去,一看坐在前面隔着T恤头能看到肋骨的熟悉背影,心头立刻就酸了起来。 刘辉:这孩子瘦了…… * 傅珀此时将牌重新收起,让纪风拿着随意洗牌,自己则仔细翻看纪风重新出现的个人资料。 此时他的父母一栏已经有了确切的姓名,其中母亲的名字还是她曾经见过的。 这是之前就出现在纪风二十年人生中的人。 一想到亲生母子相见不相识,傅珀就忍不住为这苦命的人叹气。再加上纪风给了她不菲的卦金,她自然要全力以赴。 洗牌的时间几乎将所有盲盒都看了个遍,有的试探性的做了一下,有的则是匆匆略过,最后只剩下一个光是看着就觉得充满希望的橙色盲盒。 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盲盒,傅珀看了一下题面就大致明白了。 这种颜色的盲盒估计是预示着喜事之类的含义。 “大师,洗完了。”纪风不好意思的垂头,“我不会洗牌,就随便切了几下。” 傅珀笑了笑,“没事,之前的人生已定,就算你只是切一下,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将牌拿在手中一捻成了扇形,拿出她刚刚特意挑出来的大小王递给纪风。 “这两张牌代表你的亲生父母,将它们插进去。” 这是奶奶手册上记录的一种算亲缘的方法。 和一般用扑克牌算卦要把大小王拿出去截然不同,是她自己研究的一种特殊算法。 傅珀也是第一次用。 就用吃瓜系统上的信息来验证吧。 纪风双手在身上擦了一下才接过两张牌,看着上面的图案犹豫不决,半晌才将其一头一尾的插了进去。 纸牌在傅珀手中重新合拢,那两张放进去的牌也不见了。 纪风不舍的盯着,好像这样就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亲生父母一样。 傅珀就这么一张一张的把牌放在桌上,一共十排。 从最后一行开始一张一张的翻过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奇怪,刚才那小伙子插牌的位置,其中一张应该在第一次翻牌的时候就出现的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傅珀没有动过那副牌,大小王插进去之后就直接开始摆了。 其实别说他们好奇,傅珀自己也觉得很神奇。 其他人嘀咕的猜测是她动了手脚,可她自己是知道真相的。 傅珀什么也没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行牌全部翻过来,傅珀神思恍惚的收起来放到一边,继续翻下一行。 直到翻到第三行,这次更神奇的事情出现了。 大小王竟然挨着出现在十张牌的中间。 而且左边是四张红牌,右边是四张黑牌。 所有人看到这都愣住了。 就连之前将信将疑的人都倒吸一口气,像是面前放着什么怪物一样。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洗的牌怎么会……”纪风忐忑的看着傅珀,不知道是不是出了问题。 傅珀咽了下口水,虽然奶奶手册上记载的情况就是这样,可当她看到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瞠目结舌。 大拇指用力掐了一下食指指腹,抖着手将这几张牌单独拿出来并排放到桌上,其他的统统扔到一边。 深吸一口气,指向小王左侧的一排红色牌,像是背书一样的照本宣科,确是越说越觉得奶奶傅秀珍简直是神了。 “红桃2,预示着你的生母距离你非常的近,这种近不仅是距离,更是感情上的贴近,你们曾经在很长的时间离有过接触,并且互相都很在意对方。” “方块6,她已经知道自己有孩子流落在外,并且一直努力寻找。” “红桃7,她从小就是书香门第,家境良好,性格温和,善良。” “方块Q,她从事一种很受人尊敬的职业,桃李满天下……” “哗啦!”纪风听到这竟然直接站起身来,瞳孔闪烁着泪花的看着傅珀,口中喃喃的不停念叨,“是她,难道是她……” 16第 16 章 傅珀跟着也站起身, 视线在人群中一个一个扫过去。 那个橙色盲盒的题面她还记得。 【判断题:纪风的亲身母亲此时就在人群中。】 这是一道现在进行时的题,傅珀故意留着没做, 就是为了此刻。 她的一番对于纪风亲生母亲的描述,让全场人都表情各异了起来,有的惊奇,有的怀疑。 只有一个人表情最不同,她是震惊和心疼。 震惊的是真相,心疼的是吃了二十年苦的纪风。 傅珀看着正好站在纪风身后的女性眨眨眼, 她的个人资料立刻呈现在眼前。 看到个人姓名的时候,傅珀就知道定了。 傅珀上半身向前探,看着纪风的双眼,嘴角带着祝福的微笑。 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 微微用力将人往后转,“纪风, 看看她是谁。” * 这一刻,纪风感觉时间门都仿佛暂停了一般。 胡乱一擦脸上的泪痕, 可是眼泪却擦不净似的,又有新的涌了上来。 纪风:别流了,止住,快止住!我看不见她了! 刘辉就这样从人群中走出来, 时隔三年再次看到他的面庞,果然比起以前瘦多了。 看客们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这刚到没多久的女人就是纪风的亲妈? 这么神奇吗?现场认亲! “刘老师,这……”学生结巴的看了看刘辉, 又看了看纪风。 就近看纪风的长相,这才唤起了些记忆。 “你……你是3班的,刘老师当班主任的那班学生!” 看客们齐齐惊呼出声。 “什么!这人是老师, 还是纪风曾经的班主任!” “谁对了,全说对了!” “小大师又说对了!” “天啊,简直神了!” 两人的眼眶都被泪水浸湿,相比之下刘辉还算冷静,上前拥抱纪风一下之后就将手上一直拎着的蛋堡塞到他手里。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纪风感动的吸了吸鼻子,“……刘,刘老师。”说完就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 刚刚大师说的刘老师应该都听到了,虽然他曾经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刘老师是自己妈妈就好了,可是在这种场合,还是有点让人不知所措。 刘辉见纪风不知道怎么称呼自己的样子,实际上她心里乱的不比纪风差。 转过头看着傅珀。 刘辉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大王旁边的黑色牌。 “你的卦还没算完呢,等你算完了,在一起说。“ 刘辉到的晚,也才听了一半,对傅珀的能力并不十分信任,之所以猜到自己和纪风有关系,完全可以是自己脸上露出了端倪。 细想起来,傅珀也没说让纪风转头看得人就是他亲生母亲啊,她只说了“看看是谁”。 傅珀坦然迎接温和中带着严肃气质的女人的打量,个人信息已经暴露了这人的身份,傅珀丝毫不惧。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抬手指着大王那边的黑牌,一边讲解,一边和刘辉个人信息中的内容对应。 “黑桃9,你们只见过一面,彼此印象平平,之后就像两个交叉线再无交集。” 刘辉三年前发现孩子有问题,强烈希望能找回亲生子,她的丈夫则更喜欢一手养大,虽然不是亲生,却在学术上沿袭他才能的养子。 “黑桃K,他的职业倾向于学术研究,在本专业很有权威。” 正是因为如此,夫妻俩常年分居,一个专注教学,一个专注科研,就连养子也是因为科研才能,从小和养父更亲近。 “梅花7,他不是个很善于经营感情的人,亲缘薄,不论是和亲人还是和朋友同事都是如此……” “好了,不用说了。”刘辉开口阻止,长舒一口气。 刘辉一字一句,像是说给纪风听的一样,“我和丈夫三年前离婚了,他目前从事科研工作,是大学教授,这些年我们各自都有在意的工作,可以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感情上确实清淡如水。” “五年前,有一次纪风在学校弄伤了腿,正好卫生室没人,我就带他回了自己家,正巧那天是我前夫休假,隔天就走了,确实只见过一面。” 抬头看着傅珀,眼中满是慎重,“你全说对了。” 傅珀嘴角一勾,将桌面的牌一张一张的收起,装进盒子里递给纪风。 “一人一牌,这副你收好。” 纪风期盼的看着刘辉,“刘老师,大师说的真的是你吗?” “没错,”刘辉点头,“因为血型和我前夫一样,就一直都没发现孩子有问题,直到孩子爷爷前些年得了尿毒症,全家查配型,这才发现。” 纪风忙问,“那,老人现在怎么样了?” 刘辉摇摇头,“没有等到,只维持了半年就走了。” 纪风遗憾的垂下头。 换一个人可能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但是以在场的人对纪风的了解,这家伙恐怕在遗憾自己没有机会救下老人。 能在回到新家的当口就被需要,或许也是一种能快速融入的方法,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刘辉看透他的想法,疼惜的看着这孩子,“你不用这样,一会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 说完拿出手机就要扫二维码。 傅珀抬手挡住,“他已经付过卦金了,用他的全部家当。” 刘辉轻轻拨开傅珀的手,坚决的扫了一千元,“我想知道,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们的命运会是什么样。” 傅珀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轻声将纪风原本的命运说出。 “就因为需要倒贴几十元,纪家夫妇不愿意给纪风收尸,最后是你,是你听到新闻之后出钱做了这件事。” 纪风眼眶又红了,看着刘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傅珀继续道:“或许是因为心虚,又或者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纪风不是他们的孩子,寻找亲子的计划自然就不能进行了,纪树根和张小花一生都没有找到亲生子,至于你,也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纪风的身世。” 刘辉点点头,认真的对着傅珀弯下腰,道了声:“谢谢。” 说完就带着纪风走了,临走时纪风也是对傅珀连连道谢。 只怪傅珀说的太真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恭喜他们,没有一个人怀疑两人的亲缘关系。 吴波追着两个人走出人群,回头给了傅珀一个复杂难辨的眼神,像是佩服又像是纠结。 …… 傅珀给纪风摆了两次牌,在加上其他的谈话时间门,一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走,反而越来越多。 “还有两卦,谁要算?” 不等大家反应,最初发现纪风的那对情侣就站出来了,男生拉着女朋友的手一马当先冲到最前面,二话不说就先坐了下来。 “嘿!你这小伙子急什么!” “是啊,我们都想算。” “就两卦,凭啥算你们啊!” 林枫对着大家抱歉的拱拱手,“不好意思,我和爱人下个月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想找大师给算算去哪里度蜜月更安全,不好意识,实在不好意思。” 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家还能怎么样。 情侣中的女生名叫周诺,连忙解释,“对于度蜜月的地方我们很早以前就开始做攻略,原定是南洋十日游,但是上个月突然发台风,很多人都被困在当地,我们就被吓倒了,后来又想去大洋国潜水,可是几天前不是说发生了山火至今还没扑灭。” “这还不算完,前天我说要不就去近一点的周边国家,曼国也不错,结果消息灵通的朋友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刚刚发生了木仓击案。” “这三件事一出我就被吓倒了,觉得哪里都不安全,还是在家呆着吧。” 看客也被这对未婚夫妻毒奶的水平震惊到了,想去哪哪出事,看来真的需要算算。 林枫:“但是我觉得结婚就一次,一定要度蜜月,这是人生难得的经历,而且以后在想要这么长的假期很难了,就算有也是黄金周,大家都挤在一起也玩不好。” 大家都对林枫的思想觉悟点赞。 “姑娘,你这老公找的可以,是要好好去玩一玩,说不定心情好氛围好,直接就怀上了呢,嘿嘿。”乔奶奶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 她的女儿虽然运气不好遇到家暴男,但是老太太也没对婚姻和爱情绝望。 周诺脸颊染上红晕,“我们也不让大师太费事,选了几个地址,您帮我们看看,那个地方最顺利就行了。” 傅珀点点头,这种算法她还没试过,好奇的询问地点。 周诺道出了五个备选,顺便扫了五百元。 傅珀看着这五个地址若有所思,最后还是觉得有点无从下手,但是也不能认输。 抬头看向周诺和林枫,两人的资料立刻出现在她的眼前。 一看之下傅珀就忍不住暗自咋舌,这俩人真是天选夫妻。 从高中就瞒着家长谈上了,而且还一起上了湖大,两人的人生目标也很一致,大三就开始备考,一毕业就借着应届生的便利顺利上岸。 铁饭碗一端上,人生大事搞定一半,另一半自然就排上日程。 前二十多年的资料比较细致,之后就粗略了,但也能发现两人是白头到老,一个活到98岁,一个活到97岁。 看完资料傅珀敢说,虽然他们之前选的蜜月地点多少都出了点问题,但是从现在看未来,应该是能顺利的。 一看两人头顶环绕的光团,傅珀暗暗点头,虽然没有什么预示着升职发财的金色盲盒,也没有破财有灾的灰色盲盒,更没有代表隐情的绿色盲盒。 一水的白色盲盒。 可以说这两个人的生活和事业都是非常平淡顺遂的,就是大部分人的一生。 傅珀挨着打开,想找找有没有他们度蜜月的相关题。 他们给了五百元卦金,傅珀真心觉得自己如果不费心思找出点什么,对不起这笔钱。 突然,傅珀打开林枫的白色盲盒中出现了一道非常有意思的题。 看完之后傅珀就忍不住笑了。 “噗嗤——”抬手死死的按住嘴角,连忙低下头。 这是一个关于新婚当天林枫怎么叫门的题,傅珀决定一会作为赠品送给这位可怜的新郎。 把这道题暂时放到一边,继续翻找,很快就在周诺的盲盒中找到了。 “原来是这样,”傅珀若有所思,拿出一支记号笔,打开一盒扑克牌,随手抽出五张牌递给他们,“写吧。” “写什么?”林枫愣愣的。 周诺先反应过来,“写五个地点是吧。” 和林枫对视一眼,心中猜测是不是要抓阄,这未免有些儿戏了。 “对,把五个地点分别写在五张牌上。”傅珀不在意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正确答案已经有了。 这五个备选地点,有三个是国内,两个是国外。 傅珀留意到,写到国内的某处时,周诺换了下拿笔的动作。 作为刚从校园出来的人,傅珀知道某些人有个习惯,总觉得笔身一个姿势捏久了写字就不好看了,需要换一换动作,再动笔就会写的字更好看。 “停!” 刚准备写下一个,就被傅珀叫停。 周诺疑惑的愣在当场。 傅珀将她前一个写好的扑克牌捏在指尖,细细打量,“好字……其实你应该算的不是去哪个地点顺利,而是去这里是不是能顺利。” 周诺瞬间门瞪大眼眶,“大师,你怎么知道我更想去敦煌。” 林枫也惊讶的看着她,“老婆,你更想去敦煌怎么之前不说啊。” “那个,不是说沙漠不太安全嘛。”周诺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高中的同学前几天去沙漠拍了组婚纱照,我就对那里产生了好奇。” 林枫连忙问:“大师,那您说去这里会不会顺利啊。” 傅珀笑着看他们,“略有小波折,但从整体看是好的。” 小情侣欣喜的对视一眼,“谢谢大师,谢谢大师,等我们回来给您送喜糖。” 见他们这就起身要走,傅珀张口叫住林枫。 “你留一下,我还有两句话要跟你讲。“ 周诺虽然奇怪,但也往后退了退。 林枫指了指自己,得到女友的点头才一脸疑惑朝傅珀凑了过去。 傅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眼看着林枫眼眶瞬间门睁得老大,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周诺。 “老婆,老婆你——” “嘘!别说出来啊,说出来你会面对什么更刁钻的情况我可就不保证了。”傅珀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周诺,“你们的这个卦是在没什么难度,这个算附赠你的,祝你新婚愉快。” 林枫苦着脸对傅珀道了声谢,在所有人好奇的视线中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到主街,人们还能听到周诺追问的声音。 “大师跟你说什么了?” “呃,没什么,没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那表情可不是什么小事。” “老婆,你看那不是你爱吃的……” “你别转移话题……” 人是走了,却给在场的人留下了一脑门的问号。 “大师,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啊?” 傅珀摇摇头,“这是顾客的隐私,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我可不会说出来。” 有些人还记得这对情侣说过蜜月回来给傅珀送喜糖,被这神秘的瓜吊着心里直痒痒,之后的日子有空就会来这看看。 别说,还真有人等到了答案。 一个月后的某日,还是林枫和周诺二人。 走到傅珀的摊位旁放下一包喜糖,周诺就一脸假意抱怨了起来。 “大师啊,你知道我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么绝的问题难为他,从我们准备考公的时候就开始有的灵感,你怎么就给我透题了呢。” 在之前某位在场的看客好奇的追问下,林枫一脸得意的道出答案。 “那是一个会在婚礼接亲现场中出现的堵门题。” 不管新客还是老客眼睛都亮了,“快来说说,你媳妇是怎么刁难你的。” 周诺一脸骄傲的抬起下巴,“党的初心和使命!”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店里没客走过来凑热闹的陈老爷子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着一脸得意的姑娘。 这脑回路格外清奇的姑娘可真是生怕自己能嫁出去啊。 周诺耸耸肩,“我们是一起备考的,那段时间门天天早上晨练的时候互相提问时政,我就好奇他还记不记得。” 林枫一脸苦笑,“老婆,你可真看得起我。” 那些东西谁还会在上岸之后时时复习啊,早就抛到脑后了。 “如果不是大师给我透题了,这媳妇估计是接不走了。” 傅珀眨眨眼,再次打开两人的个人资料,信息没什么变化,唯独两人头顶环绕的光团各自多了一个金色的。 见是过去的题,傅珀就没什么心理压力的打开了,一看之下就笑了。 “你也别怪我给他漏题,你们还要感谢我呢。” 夫妻俩见傅珀意有所指的眼神,诧异的对视一眼。 “大师你真神了,我们结婚那天是七月二日,正好是周末,各自单位的同事都来了,我俩的领导正好就在接亲现场,当场就对我们表示了赞扬,还在致辞上再次提了这事。” 虽然是周诺有意刁难,但是能给他们带来好的结果,这真的是出乎意料。 两人的金色盲盒里面都有得到重用很快升职的相关信息,这是上次见面时没有的。 傅珀猜测原本林枫在这道题上恐怕是被难住了,领导一看虽然觉得理解,但还是心里摇头。 这次就不同了,新娘能想出这么正的接亲难题,而且还非常应景,新郎也不惧,开口就是流利对答,一下子就显得这对年轻人格外的清新脱俗。 这不就正好入了领导的眼。 …… 关于林枫和周诺的故事就是后话了,时间门再次回到那一日。 已经有两个人都算了卦,傅珀的本事也被在场的人亲眼看到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能赶巧过来吃瓜的都是闲人,如果傅珀算得不准大家还能起哄的带着刁难的心思考考她,这时候见她是真有本事的人,反而不敢放肆了。 大家面面相觑,刚才还争先恐后这次却开始谦让起来了。 “我没什么急事,还是你来,让给有需要的人。” “这不巧了吗,我也是。” “……“ 傅珀算了算自己今日到手的卦金,加起来还不如那次在滕罗安摊子上给诈骗犯算卦挣的多。 家里的老房子想好好修就是个吞金兽,上次拿出去的五千就够一对门窗,不赶紧挣钱可不行。 眼睛眨了眨,在场每个人头顶都出现一圈旋转的光团,把人的五官都挡住了。 视线一圈扫过去,忽略那些绿色、金色、橙色的盲盒,最后定在一个人身上。 “这位先生,我看你乌云罩顶,恐有灾祸,要不要算一卦?” 李兵指指自己,满眼都是问号。 傅珀点点头。 确认是自己之后,李兵还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我就是个闪送司机,开车十年没有过任何违章违纪,还是退伍军人,寻常人不能把我怎么样,家里老人上个月刚做了体检套餐,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灾祸。” 傅珀把最后一副扑克牌放到自己面前,抬手引了引,“有些意外和你自身没有关系,完全是飞来横祸,但这事对你虽然没有多大影响,却会让你终生懊悔,你确定不想知道吗。” 李兵神色有些严肃起来,审视的看着傅珀。 “要化解需要多少卦金?” 傅珀轻轻一笑,“不多,一千。” 李兵眉头紧皱,这个金额对他而言不是个小数目,到底是不是需要用这个钱来为自己解祸,他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 而且算卦这种东西不管在别人身上显得有多准,只要没落到自己身上始终还会让人觉得是不是托。 很多以消灾解惑为名诈骗的人,不就是用这种名义骗钱嘛。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最严重会怎样?” “重则判刑,轻则拘留罚款。”傅珀语气斩钉截铁。 看客们心头一凛,有道德感情的人看着傅珀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后果这么严重,显然这人是违法了,傅珀这样帮助违法的人逃脱罪责,是不是有点为了挣钱不择手段啊。 李兵咽了咽口水,“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做违法的事。” 但是人到中年他也明白,有的时候还真就不是你以为自己立场坚定,就不会无意中做出违法的事,谁也没把刑法全都背下来啊。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付给您一半卦金,等您帮我把祸解了,我再来付剩下的一半卦金。” 这时候有看客笑了,“兄弟,你付了一半又没打欠条就走了,到时候就算不想来付剩下的一半小大师也不能找到你家去啊。” “嘿,这可不一定,小大师连他兜里有多少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能算不到他家住哪。” 傅珀对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套话笑而不语,只看着李兵。 “我是见你一生正直,不该被人利用有此一劫,就按你说的办,至于剩下的一半卦金看你自己的心意,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无妨。” 今天的卦金已经差不多达标了,再说她出门的时候只拿了三副牌,总不能还带着回去。 李兵听到傅珀这么说倒也痛快,直接扫了五百元。 傅珀见其他人伸着脖子一脸好奇,心道:这次可不适合让他们听见。 拿出一副牌在桌子上摆了起来,这次是四排,她尝试看看能不能算出李兵灰色盲盒中的单选题正确答案。 可惜,最后也只算出他有牢狱破财之灾,再详细的就算不出来了。 只好抬手招呼李兵上前,贴着耳朵悄声细语。 “你的情况有些复杂,今天凌晨之前,如果有人下单闪送,送的东西中出现了西蓝花、鸡蛋、花盆、儿童玩具,只要有任何一个,你给我打电话,不要轻举妄动,我会给你下一步指示的。” 李兵是退伍军人,一听傅珀这话,再联系前情,几乎瞬间门几明白了什么。 傅珀见他脸色瞬间门凝重起来,就知道他懂了,表情认真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电话号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李兵。 “就是你想的那样,记住不要随意轻举妄动。” 李兵用力颔首,“好的大师,我记住了。” 看客们见李兵站起身郑重的对傅珀鞠躬离开,浑身像绷紧的弓一样。 忍不住面面相觑,“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傅珀摇摇头,“这件事关系甚大,如果他有意告诉别人,那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是绝对不能从我口中说出。” “好了,今天的三卦算满,各位有需要的明日请早。” 说完就要收拾东西。 陈薇和乔老太太正要上前帮忙,就被几个看客挤走了。 “你们老的老小的小,一边呆着去,我们帮小大师把东西搬走。” 一张简单的条桌,一把圈椅,一把条凳,就是傅珀在这摆摊的全部配置了。 陈老爷子指挥两个人把东西搬到自己店里。 搬东西的两个男人凑到傅珀身边,态度格外殷勤。 “嘿嘿,小大师,我是旁边卖水果的,您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我,想吃什么吱一声就行。” “我是街对面卖民俗特产的,以后小大师出摊,您只管叫我,出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这俩男人刚才见有热闹看,生意也不顾了,将近两个小时都站在吃瓜第一线。 摊子收了,她也没直接回家,老房子的问题太多了,她这两天通过邻居联系到了一个专门修古建筑的工作室,正好今天有空去看看。 至于其他听说傅珀出摊想求卦的人,毫不意外扑了个空。 只好捶胸顿足的求着旁边的陈薇和乔老太太下次帮忙给占个号。 陈薇可不敢承诺:“你还是勤来着点吧。” …… 下午傅珀找到工作室,可惜人家只接大单,古巷里的小房子不在他们的范围内。 白走了一趟,傅珀也不准备在出摊了,在古城找了家饭店解决晚餐,就回家等着李兵的消息。 经过这几次算卦傅珀已经积攒了65分,改变了刘莲悲惨的命运、阻止了纪风的早亡,共获得两颗金色五角星。 李兵的这道题她下午开的时候是未来题,傅珀不想将两颗珍贵的金色五角星用在这个卦金不多也不算危机的题上。 为此她特意钻了个空子,准备等事发之时再重开这道题,到时就会像乔奶奶的女儿被家暴前夫纠缠那次一样,从未来题变成现在进行时的题。 傅珀只需要花费双倍的分数就能得到正确答案了。 虽然分数上不赔不赚,好在还有一千元的卦金,也不算白出一把力。 时间门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也挂上梢头。 8点钟声刚落,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在空旷的老房子中响起。 “喂,我是傅珀。” 【大师!是鸡蛋!刚才有人让我去新街口取一袋蔬菜,里面有一些叶菜菌菇……再加上一盒十枚包装的无菌蛋,说是女朋友临时想吃寿喜锅,下单让我去送。】 李兵咬着牙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话语中有着痛恨和忐忑。 傅珀重新打开那道题,果然扣分的时候性质就变成了进行时的题,灰色盲盒正常是10分,正在进行时的题需要扣除双倍。 傅珀毫不犹豫的同意扣除20分。 【单选题:6月12日晚,闪送订单被恶意□□,李兵毫无防备的当成了普通订单,却在某十字路口被巡警截获,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知情者,但因运输违禁品重量过大,被扣除罚金并拘留。问:毒品伪装成()躲过了李兵的查验。】 四个选项正是傅珀之前让李兵注意的四种物品,傅珀也没想到竟然是鸡蛋。 若是普通巡警看到一袋蔬菜鸡蛋,都会下意识的轻拿轻放,生怕毁坏,谁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然利用了人们的善意心理,将毒品藏在鸡蛋中。 傅珀选中“鸡蛋”,系统出现的“”让她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盒鸡蛋若是全装了不该装的东西,恐怕重量就要超过一斤了,会有多少人因这不该存在东西家破人亡。 【大师,我该怎么做?】 李兵急切的话唤醒了傅珀的沉思。 既然盲盒答对,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去找最近的派出所,把情况交代清楚,后面的事就不用你插手了。” 【大师……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真的,如果这东西真的被我毫不知情的运出去,我真的会一生懊悔的。】 “放心,这次他们不会逃脱了。” 电话挂断,傅珀也了了一个心事,拿着奶奶的笔记走到灯下,把刚才心不在焉看过的段落重新学习一遍。 第二日一早,傅珀今天准备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在家学习,把摆摊的时间门放到黄昏傍晚,反正她算卦也不受影响,晚上学习还是太累眼睛了。 谁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正准备收拾自己出去吃个早饭,敲门声就突兀的响起。 “请问傅珀在家吗?” 声音有些熟悉,严肃中好像还有点拖长音的无奈。 打开门一看,站在最前面还准备抬手敲门的正是片警吴波,他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身着便装的人。 “警察?”这又板又正的独特气质,让傅珀一口道出两人的身份。 罗政目光如电的锁定眼前的人,“你是傅珀吗?” “我是。”简单两个字,一出口不经意的也带着熟悉的语调。 傅珀和让开到一旁的吴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请跟我们去市局走一趟协助调查。” 傅珀肩膀一垮,面带苦色,“我还没吃早饭呢,你们管饭吗?” 另一名女警王理态度倒是温和,“想吃什么?” “随便,能吃就行。”转身把门关上。 三个人成包围状把傅珀围住,吴波和王理在左右两侧,罗政跟在身后。 碰到巷子里的老邻居们虽然好奇,也被吴波和傅珀三言两语打消了疑虑。 走出巷子,傅珀侧头看了一眼王理他们身上的衣服,该说幸好吗。 老城上午虽然人流不多,也是有几个卖吃食的摊子,出城的路上王理顺手给她买了一份全家福煎饼,落在手里沉甸甸的。 傅珀人精啊,一看就明白了,对于她昨天指引李兵去报警这件事,恐怕警方内部也分两种态度。 一方如罗政这样的,不相信自己真的是算出来的,先将可疑的标签挂在她身上。 另一方就是王理,觉得她有功无过。 至于吴波…… “这几天里你是第几次了?拜托,能不能低调点。” 傅珀啃了一大口里脊肉,香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囫囵咽下去才开口。 “我是算卦的,难不成让我看到了也不开口啊,那怎么对得起人家付的卦金。“ 在车上,吴波还是忍不住了。 要知道他一早上就接到上级指示让他去陪着傅珀去市局做笔录,吴波心里有多无语。 王理还是和吴波把人夹在中间门,不理会罗队从后视镜里瞪过来视线,好奇的问道:“除了这次还有什么?” “就在前几天,这位大仙儿刚在古城抓住一个女扮男的诈骗犯。” 吴波说话有气无力,“就在昨天,她又帮一个想跳河的年轻人找到亲生父母。” 纪风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王楠女扮男诈骗的事却已经传遍湖城警队了。 王理“哇”了一声,“之前就听说过糙汉拟音扮萝莉,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生活中女的能完全把自己演成个男的。“ “关键是你还能算出她还月经不调,可真厉害。” “咳咳!”罗政刻意的使劲咳嗽两声。 王理不好意思的抿抿嘴。 车内恢复安静,傅珀也能好好享用早餐了。 王理是真对她有好感不掩饰,这么一份全家福煎饼大小伙子都不一定能吃得了。 吃到一半傅珀就实在吃不下了,剩下的好好收起来装兜里准备当午餐。 一上午的询问和调查,好几次有人不经意的从询问室外经过都会伸头从小窗往里看一眼,没一会功夫傅珀就在市局出了名。 毕竟能未卜先知算出有人会利用闪送司机运毒,排除她知道内情之外,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正确答案了。 这个看起来不过刚成年的女生,竟然真的是名大师。 “这件事希望你能保密,为了你自己的安全。”罗政和王理把人送出来,一路上细心叮嘱。 最后罗政才表情严肃认真的看着她道:“非常感谢你的消息,不但阻止了李兵成为犯罪分子手中的工具,也帮助我们顺藤摸瓜抓捕一系列的嫌疑人。” 罗政、王理抬手敬礼,吴波见状也手忙脚乱的跟着敬礼。 傅珀双手在身侧动了动,缓缓攥起。 这几天她好像一直在不停地被人道谢,这种感觉……挺好。 “不用谢,这是我作为公民应尽的义务。” * 吴波作为辖区民警,他是要把人送回去的,走在正午的阳光下,好几次忍不住侧头看向傅珀。 走着走着不自觉说起让整个湖城警队都津津乐道的王楠诈骗案。 “听说那几位受害人还想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不知道她们会有什么后果。” 傅珀脚步一顿,摇摇头,“就算没有,她也能很快落网。” 最大的证据就是在那次之后系统并没有给她金色五角星。 吴波疑惑,“那个王楠很狡猾,深谙女性心理对症下药,很多人都对他死心塌地,而且有几位天长日久还被她PUA的产生了自卑自厌的心理,如果不是你,后果真的很难想。” 为了脱罪王楠早就做好了多方面的准备,受害者都到场的那天他们南城派出所的人也被派过去帮忙。 受害者中的某些人表现得非常极端,甚至还在派出所用自杀来威胁警察放了王楠。 正是王楠的手段震惊了所有人,要不然诈骗案每天都会发现好几起,怎么会产生那么大的轰动和警惕。 傅珀却不居功,其实她在揭穿王楠身份之后,随意的又看了几个林芸和娄颜的盲盒。 其中一道听力题让她差点笑喷。 原来娄颜一直没有放弃对王楠的警惕心,不久之后的某一日她趁着两家聚会的时候当众提出,让自己医术高明的老中医爷爷给王楠把脉。 通过林芸,娄颜自然知道王楠长期腹痛,本来是期望能查出些东西,如果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就好了。 虽然当时爷孙俩都对此不报多大希望,但是没想到结果却如此出人意料。 娄颜爷爷充满自我怀疑的惊呼“你一个大小伙子为什么会月经不调”,正是让傅珀笑喷的原因。 只不过个中原因傅珀就不好对吴波细说了。 两人沿着马路向地铁站走,中间门被吴波带着抄近路穿过一个小区。 就在这时一阵尖叫声和哭喊声几乎同时响起。 “啊!有人跳楼!” “妞妞!高考失利了也没关系,我们复读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17第 17 章 改了高考状元的命 “妈妈, 呜呜……怎么会这样,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没有一天停下学习, 为什么会这样啊!” “墨墨!有什么事你先下来, 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是啊, 孩子,你先下来吧,在生命前面什么都得往后靠!” “让开,都让开,别围在这!” 消防的车从专属通道里直接开进小区, 一群身着制服的人从车上跳下来就开始争分夺秒的铺气垫。 到场的警察也各自分工, 几乎整个楼的人都从楼道里涌出来,一脸焦急的看着五楼的某处窗户。 傅珀和吴波站在不远处仰头看着上方,一张报纸飘飘悠悠的从天上落下。 傅珀弯腰捡起, 发现是最新的湖城日报,头版头条正是高考的数学答案。 女孩此时半个身子都从阳台的窗户里跨出来了, 口中喊着“妞妞”“墨墨”的男女站在隔壁阳台上一边哭喊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她。 民警和社区的人正好在旁边收集信息, 话语随风传入了傅珀耳中。 “那孩子叫朱墨,是我们小区里都非常有名的学霸天才, 据说模的时候成绩排到全省前, 极有可能争夺省状元, 不知道为什么成绩还没出来就闹着要跳楼。“ 社区的工作人员急的满头大汗,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向上看, 生怕下一刻人就跳下来了。 民警也很纳闷,虽然每年高考结束都会有几个因为高考失利轻生的例子,可都是在出了成绩之后。 此时消防人员已经从旁边的人家进去,一方面安抚朱墨的父母, 一方面想尽办法问出实情。 “孩子,你有什么难事,和叔叔说说,叔叔也有个和你差不多的女儿,我知道你们学习压力大。” 朱墨再次痛哭起来,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用手捶自己,看得所有人心脏都提到嗓子眼。 “没用的!没用的!数学答案出来了,我有一整页都没做!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这么没用!“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感觉脑袋像被重锤敲了一下,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朱墨的痛苦和绝望。 一个可以争夺省状元的人,竟然发生了这样低级的失误,一整页都忘了做,后面全是大题,加起来有五六十分,再加上其他的错题,恐怕这一科基本上很难及格了。 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也怪不得她一时想不开。 傅珀看着报纸上的答案,眉头逐渐皱起。 吴波一边担心上面的人,一边小心翼翼的瞄傅珀,生怕她也没考好,被眼前这一幕带动起了悲观的情绪。 傅珀心里念了两遍“朱墨”这两个字,也渐渐回忆起这个人。 朱墨她是认识的,市里一共两所省重点高中,她在实验中学,朱墨是二十八中,两人都是本校文科的尖子生。 只不过二十八中的文科全国知名,每年几乎都能狂揽全省前二十名的一半名额,就连省市文科状元也频频出现在二十八中。 相反傅珀所在的实验就比较倾向于理科,她这个同样在学校里能排前的人,连全省前二十都进不去。 傅珀努力仰头看着那个悲伤绝望的女生,使劲踮着脚让自己的视线看清这个人。 吃瓜盲盒系统挑选目标必须是肉眼直视对方面部才行,通过其他任何媒介都会失效,所以她必须要看清楚朱墨。 或许这时候只有她能救下朱墨了。 可是很遗憾,傅珀稍微有点近视,之前没钱配眼镜,就一直这么对付用,没想到关键时刻这双眼睛竟然掉链子了。 “吴波,你蹲下,我要仔细看看朱墨。” “啊?” 傅珀一急,把人往下拉,“啊什么啊,我要想办法看清楚她,说不定还有可以突破的地方。” “哦,哦!”吴波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人骑到自己脖子上,下盘一使劲直接将人擎起来,“这样行吗?” 傅珀升高一米多,这次伸着脖子勉强能看清楚朱墨的五官了。 眨眨眼,一连串的光团出现在朱墨头顶,傅珀费劲力气辨认光团的颜色。 突然发现一个亮眼的橙色光团和它旁边泾渭分明的橙黑交杂的光团。 按照她的经验,橙色盲盒是喜事,橙黑盲盒则是喜中带悲,此时的橙黑盲盒正是现在进行时的。 傅珀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将其打开。 一看之下眉头狠狠皱起,题面显示朱墨在这次事件中没有死,而是摔得半身不遂,可是这样为什么还能说是喜中有悲呢? 应该是绝对的悲啊。 这个盲盒没用了,傅珀接着打开另一个过去式的橙色盲盒。 没想到这个盲盒峰回路转,傅珀转头四下环视,看某处时眼睛亮了。 连忙拍拍吴波,“放我下来,我想到办法了。” 傅珀一落地,没理会吴波的追问,撒腿就往消防车那里跑。 刚才几名消防员飞速跳下车,两侧车门都没关上,正好方便了她。 傅珀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驾驶座前面的东西——大声公。 此时争分夺秒,晚一点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傅珀顾不上打招呼,爬进驾驶座,把喇叭拿在手中就开始调试。 “喂,喂!” “朱墨,能听见吗?朱墨,能听见吗?” “谁啊?””谁说话!” 突兀的声音不仅把楼下的看客吓了一跳,就连楼上的哭声和劝说声都顿住了。 “你干什么?别随便动里面的东西!”民警想冲过来阻止傅珀,这时候最忌讳非专业人士随便开口,说不定那句话就会刺激到楼上的人。 吴波张开手将人拦住,“我是老城派出所的民警,她有办法救人!” 傅珀生怕被人强行拉下来,试了下音就快手将车门关上,顺手还把门锁了,只留车窗一个仅能伸进去手掌的小缝方便传话。 “朱墨!”傅珀把大声公放到最大贴近窗缝,“你能帮我做一道算术题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吴波也心头疑惑,这哪跟哪啊,救人呢,怎么又说起什么算术题了。 朱墨眉头一皱,心头的情绪被打断。 隔壁阳台正在劝说的消防员本来还不满有人捣乱,此时见朱墨被吸引了注意力,连忙用对讲跟楼下的同时交流,同时让阳台上的人安静。 朱墨把自己家的房门反锁,但其实他们的人已经在做开锁工作了,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们需要时间。 说是迟那时快,消防员将人安排好,伸头一看四楼正下方的阳台也有人悄悄的打手势。 两人全凭手势沟通,隔壁阳台的准备悄悄顺着空调外挂机爬过去,楼下的则是随时准备一旦朱墨不小心掉下去就伸手将人拉住。 消防车的位置比骑在吴波肩头还高一点,傅珀清楚的看到两名消防员的动作。 心里稍微放下半口气,傅珀也配合着继续吸引朱墨的视线。 “我知道你的问题,数学没考好是不是,想不想知道你其他几科是什么分数。” 朱墨视线在下面看了一会,就觉得有些眼晕,这时也正好找到了声音的发源地。 “你是谁,其他几科还没出来,我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得了什么分数。”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觉得没必要等了,总分少了五六十分,对她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整个人都觉得没有希望了。 傅珀所在的位置不可能和朱墨交流,等了一会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数学87分……语文140分,英语148分。“ 朱墨悲伤的表情逐渐产生变化,竟然真的跟着傅珀开始算这些科目加起来能得多少总分,而且神奇的是,她竟然感觉这像是自己的高考分数。 从隔壁阳台上准备通过空调外挂机过去的消防员已经整个身子都趴在外面了,正在抬脚去勾朱墨家的阳台栏杆。 朱墨楼下的那位也给自己绑好安全绳,确保就算扑到窗外去捞人也不会掉下去。 地面的人看的纷纷捂住嘴,生怕惊吓了他们。 傅珀接着道:“历史99分,政治95分,地理100分。” 几乎所有人都在跟着默算傅珀吐露的几门课分数,除了数学惨不忍睹,其他几门课都不是一般的优秀,地理直接满分,历史和英语也将近满分。 “是,数学是失利了,但是别忘了你还有五门呢,这就是你的全部分数,你能算出来一共是多少吗!” 被勒令不能说话的朱墨母亲听到这话忍不住哭倒在朱墨父亲的怀里,“妞妞,妞妞啊……” 朱墨父亲也是满心的懊悔,眼眶通红的垂下头,都怪他们把孩子逼得太紧了。 就因为朱墨次模拟的成绩都非常优秀,他们私下里也是把状元什么的当成囊中之物,这才让朱墨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误。 傅珀抬头勉强能清晰的看到朱墨的表情,见她露出恍惚的茫然,最后在烧一把火。 “如果我没记错,去年的湖城文科状元正是663分,你这几科分数加起来是多少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现在你还想死吗?” 朱墨下意识的摇头。 紧接着就听身后传来“砰”地一声,扭头看去,正是几名消防人员冲了进来。 朱墨的爸妈也紧跟着跑回了自己家。 “妞妞,下来吧,妈妈求你了,下来吧……” 朱墨的妈妈双腿一软险些给她跪下。 朱墨的父亲也满眼哀求的看着她,“墨墨……” “妈妈……爸爸……”朱墨终于将自己探出去的身体缩了回来。 消防员见她消了轻生的念头,连忙冲过去把人拉下来。 朱墨刚才心思全在绝望上,此时双脚一接触地面强烈的后怕就涌上心头。 “呜……爸爸,妈妈……我错了!” * 傅珀将正确答案“669”用意念填写,片刻后“”出现在题目下方。 这个橙色盲盒是过去题,虽然目前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但是已经做完的试卷在交上去的那一刻全国所有高考生的名次就已经定了。 好好的市高考状元,就因为一念之差搞得半身瘫痪,也真是够乌龙的。 吴波伸手扶着傅珀从消防车驾驶位上下来,见她手里还抓着大喇叭,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你们俩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随便上消防车呢!而且救援现场随便开口,你们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傅珀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仰起头,看着一身消防制服的人,“我是有把握的。” “有把握?”民警大跨步的走过来,一身怒火除了对傅珀,还直冲吴波,“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怎么敢说这话!” 吴波心虚的低下头,“我是老城城南派出所的民警吴波,她是我们辖区的一名算卦大师,她说有把握,估计,就是有把握……吧。”越说声音越小。 正在两个人听训的时候,一群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朱墨是不是真的能考669分。 朱墨的父母也扶着她从楼里走出来,人到中年的夫妻俩上来就要给傅珀鞠躬道谢。 “不用如此!”傅珀连忙把人架住。 “你刚才说的……是编的吧?”朱墨忐忑中带着期盼。 傅珀摇摇头,将刚才落在地面上的湖城日报递给她,“你已经对过数学的答案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请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数学87分的。” 朱墨的父母瞪大眼睛,抢过报纸,果然见到上面是高考数学的答案。 “墨墨,这……” 朱墨垂下头,懊悔的流下眼泪,“考试的时候我紧张的一整页题都忘了做,刚才看到答案的时候发现好陌生。” 按照她的记忆,自己差不多就是87、8分左右,傅珀没有说错。 那是不是说明其他的科目也…… “如果我没记错,朱墨你的数学其实也就那样,最后那几道大题就算是做了,你最多得一半分,可能就是命,阴差阳错的你其他几门考的非常好,愣是把数学失误的分数补了回来。” 所以才会是这个分数。 “高考虽然是你人生的前二十年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但是放在整个人生百年却不是这样的。” 虽然傅珀这个年纪说着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对于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她而言,真的是生命面前无小事。 这几日她已经经历过个想要轻生的人了。 每个人都觉得好像天塌地陷除了死别无选择了,可实际上一次的触底并不是真正无望,只要坚持下去,等待他的会是新的生机。 * 朱墨仔细分辨面前的人,“你……看着和我年龄相仿,但是以前没见过,不是二十八中的人。” “我是实验的。”傅珀耸耸肩,“和你这种状元的种子选手没法比。” 朱墨的父母见她丝毫不以为忤,一身洒脱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对女儿的教育似乎是有些偏差的。 高考是个人生的分水岭,在那之前分数为王,可在那之后需要重新学习的东西就更多了。 事故解除,虽然傅珀擅自操作,索性结果是好的,消防和民警就不追究了。 楼前重新空旷起来,气氛却丝毫不低迷,听到傅珀和消防员据理力争的居民都争先恐后的围过来。 “刚才听这小哥说你是算卦的?” “是啊,你这么年轻算卦准吗?” “你能给我算算吗,我孙女也高考,我想算算她成绩怎么样。” 傅珀可没想在这应付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拉着吴波留下一句话就撒丫子跑了。 “我在老城摆摊算卦,有需要的可以去那里!” “老城。”朱墨歪着头若有所思。 朱墨的妈妈紧紧搂住差点失去的女儿,“我们得去好好谢谢她,是她救了你。” 不管她是真算出来的,还是临场随机应变想到的办法,朱墨消除轻生念头的大功臣就是傅珀。 回程的路上傅珀坐上地铁就一直闭目养神,吴波以为她一上午经历了这么多事累了。 实际上她一直在算这几日的收获。 做盲盒题的时候对错参半,分数也没怎么攒起来,直到现在才65分,倒是金色五角星攒了四个。 分别是通过改变四个人的人生的来得——和弓虽女干自己的人相亲的刘莲、被养父母压榨的纪风、差点成了运毒犯的李兵和刚刚差点跳楼的朱墨。 每一颗都代表一个人的命运被扭转了。 傅珀每一次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也打定主意,日后在使用金色五角星的事情上一定要慎重,决不能辜负它们的重量。 此时的傅珀心中对金色五角星分外的看重,甚至幻想过第一次使用它们是什么样子。 可她却不知道,这个第一次很快就要来了。 这天晚上,傅珀还是带着副扑克牌出门,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注定她要做亏本买卖,不仅是白天免费给人算了个高考分数,晚上的副牌也都用在个想来挑战她算的准不准的人身上。 光是用个人资料就把人唬的一愣一愣,实际卦金加起来才百元。 分数也没有任何增加。 牌用完了,傅珀也索性提早收摊,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行也是年不开张开张吃年。 …… 举着一根足有自己手臂长的烤面筋串,傅珀一边津津有味的啃,一边视线不停地扫路边其他美食。 南定桥附近的摊贩不少都认识她,见她这么悠哉的样子露出会心的微笑。 “小大师今天提早收摊了。” “小大师,这有新来的蜜瓜,来一块吧。” “小大师听说今天有人来挑战你,真是不长眼的,整条街上谁不知道我们小大师那可是神算。“ 傅珀笑而不语,眯着眼睛品味手里的大面筋,这东西太好吃了,烤的火候正好软嫩弹牙,外面还裹了一层用花生芝麻等物混合的粉料,满口香醇,让人吃了还想吃。 以前她根本没机会吃到这种东西,怪不得主街上那些小吃摊生意这么火爆。 换做是她也想天天都来这么一顿。 一根大面筋入了肚,把签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拍手准备寻觅下一处美食。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鸣笛声在繁华的夜市里响起。 所有人动作停住,抬头寻找声音来处。 “是救护车!” 虽然老城不让私家车进入,但是特殊车辆不包括在内。 只见整条主街从南城门开始宛如摩西分海,所有人随着声音的临近都开始飞速的向两边靠。 傅珀眼看着救护车穿过主街向北门方向行驶,下意识和人群一起跟在救护车后面。 很快巡街的民警也出现在主街帮着提前疏散人流。 差不多停在老城主街正中,这才停下。 前方传来松口气的喊声,“快快!在这,我朋友他吃着东西呢,突然腹痛的躺在地上了,浑身抽搐,你们快来看看!“ 浑身抽搐,腹痛难忍。 傅珀在救护车后面就听见这两个关键性描述,除了她周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有不少还在吃东西的看客嘴巴立刻就不动了,惊恐的面面相觑。 “是不是食物中毒了?” 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仅仅是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就能引发轩然大波,有一人突然高声问随车的医护人员。 几乎瞬间就引发了人群的恐慌。 食物中毒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单一病例,一发现就是多人一起遭殃。 不少人惊恐之下就感觉自己好像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 “哎呀,我怎么感觉胃里好像有点顶呢?” “我也感觉嗓子眼发干。” “我也有点发晕。” “不会是我们都中毒了吧?” 傅珀眼见着有人不理智的想冲到救护车前面跟着一起去医院,心头一跳。 这要是真的食物中毒可就事大了。 也忙跟着往前挤,一边挤一边还盯着那些喊自己有症状的人看。 没想到看了几个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口口声声自己胃里有点顶,还反胃的那位是吃多了撑得。 嗓子眼发干的也是烧烤吃多了上火。 发晕的那个是刚喝了民俗特产店里试饮的高度酒。 没有一个真的有问题。 傅珀一边无语一边接着向前面挤,她要去看看第一个出现症状叫救护车的那名患者。 那位可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症状非常严重根本动弹不得,不然医院就在老城附近,不至于还让救护车穿过夜市来接人。 18第 18 章 想挤到最前面有点费劲, 慌乱的人群都想跟着往前挤。 有的还想趁乱混上救护车。 司机张着手臂在救护车后门的位置左右阻拦,一边急得大喊,“救护车上不了那么多人!让症状最重的患者先上!” 眼看着随时都可能出事, 警察也拿着喇叭大喊人群散开。 可这时都在关心自己生死的时刻,这种不痛不痒的话根本没人听。 还是充耳不闻的一直喊着“先救我”“我也不舒服”的向前挤。 傅珀被挤得都快脚不着地了, 就在这时两名担架工正好把蜷缩在担架上还在□□的患者抬了起来。 那人是冲着傅珀侧身的, 五官正好被她纳入眼帘。 傅珀连忙打开那人的信息。 第一时间就找关乎重大疾病的暗红色盲盒——没有? 这时候傅珀稍稍察觉到些许不对, 不是重病,那也可能是某些特定的小病, 可能是胃出血?胃溃疡? 傅珀又看了一遍他头顶的光团,这次她找的是小病轻微症的土黄色光团。 还是没有! 傅珀第一次怀疑吃瓜系统是不是出了问题,那一眼她可是看到患者都已经难受的面色煞白,额头全是汗了。 显然非常痛苦,不是装的。 可是现在系统竟然说他没病! 四面八方传来的嘈杂声扰乱了傅珀的理智,又开始匆匆忙忙的分辨光团的形状。 这次她找的是正在进行时的盲盒。 正在发生的情况总能看出点什么吧。 快速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倒是一个绿色的未来时盲盒被她视线捕捉到。 绿色盲盒, 傅珀曾经不止一次从这东西上看到别人的隐秘, 别看盲盒需要花费的分数不多, 却能发现大问题。 或许是被此时紧张骚乱的氛围干扰, 傅珀做了一个在日后回想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的决定。 她打开了这个绿色盲盒,并且在视线一扫题面发现有“救护车”的关键词之后, 不急细看就想也没想花费了五点分数, 并且消耗了两个辛苦攒下的金色五角星。 此时警方已经帮着拦住两边的人群, 让担架上车,却还有人见车厢里不算拥挤就妄图一起上,扒着车门不让关。 “都退后!撒手!阻拦救护车是违法!” “我就想上车去医院!” “法不责众, 你还能把我们这些人都关进去吗!” “我也不舒服,我现在就打120,你们把我一起带走吧!” “我给钱,我有的是钱!” 就在这时,一声石破天惊的高呼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凝住了。 “车上的人不是食物中毒,他是太久没排便导致的肠痉挛!” “小心他在救护车上喷、屎——” “唰”的一下,所有扒着救护车的人都像是触电了似的立刻闪开。 “yue!” 就连维持治安的警察和医护人员都觉得脑袋空白了一秒。 患者的朋友刚才还一脸担忧的跟着上了车,此时就像屁股下面长了钉子一样一脸惊恐跳到车下。 车上的医生还努力把患者放平,伸出手尝试触碰按压找到病灶,此时手刚放到患者的小腹,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手立刻悬在半空,她到底是按还是不按? 要是这一按就直接……那个了,可怎么办? 整个现场像是被按了静音键。 这时候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得是民警。 城北派出所的民警赵鹏突然意识到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立刻四下环视。 视线在人群中找到被挤得东倒西歪的人,怒斥一声:“傅珀!怎么又是你!” “你胡说什么?什么肠痉挛,什么喷,喷……” 人群散开,傅珀一脸颓败的被推了出来,还未说话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哎……” “不用浪费医疗资源了,旁边就有公厕,把人送过去就行。”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清澈的茫然。 这人是谁啊? 赵鹏是当初负责王楠女扮男诈骗案的民警,不仅认识傅珀还见识过她的本事。 一想到“喷……那啥”,赵鹏抓住救护车上患者的朋友开口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那个……”患者的朋友抬头看了看就在路边不远处的公厕,“刚刚他倒地之前好像是说了一句‘想上厕所’来着,但是后来那么难受,我就以为是什么急症。” “至于他是不是太久没那个导致了肠痉挛,我就不知道了。” 救护车上的医生带着复杂的心情安抚患者的情绪,“你现在能说清楚自己哪里不舒服吗?” 寻常人可能很难想象,就是排便问题何至于让人痛的满地打滚,浑身抽搐直冒冷汗。但是做了几年急诊工作的医生知道,真的有人拉不出屎疼的把自己弄进医院的。 更何况在患者意识清醒的时候,急诊医生是要先通过询问的方式大致锁定病情。 此时全场无比安静,患者的□□也格外的清晰。 只听他疼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要……上……厕所……” 医生看了一眼患者的朋友,那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救护车内。 没办法,只好叫两名身材健硕的担架工把人抬到公厕去了。 三人刚刚进了公厕,没过几秒就见两个人捂着口鼻冲了出来,医护口罩都挡不住两人脸上“重新活过来”的表情。 等男人两分钟后一身轻松的从厕所里出来,就见到让他社死的一幕。 近乎数百人围在公厕外面看热闹似的盯着他。 “呃?”痛苦解除之后理智重回大脑,男人一脸崩溃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啊——” 下一刻捂着脸挤开人群跑了。 “看样子是没什么事了。”医生也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护士下一秒道出了她松口气的真相,“车里的仪器保住了。” 就连两名担架工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刚才那人穿的是个宽松的短裤,如果真的在车里喷……那个,他们所有人和车内的仪器恐怕都难逃此劫。 司机好奇的问站在民警身旁的傅珀,“你怎么知道他是肠痉挛?” 赵鹏心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疏散群众,“虚惊一场,还有没有人觉得自己不舒服的,有的话可以自己去医院。” 这些亲身经历这场乌龙事件的群众此时可不想离开,都眼巴巴的看着傅珀。 傅珀刚才还在心痛自己浪费的两颗金色五角星,强撑着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微微抬着下巴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双手向后一背。 “我在附近摆摊算卦,刚刚我算出他会在救护车上经历此生最大的社死事件。” 涂波,就是刚刚那名患者的绿色盲盒,是一道单选题。 【6月13日,采访急诊科的记者在医院门前采访到一起乌龙医疗事件,当事人涂波也在救护车上经历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社死,事情的起因是()。】 四个选项分别是——猥亵医疗器材、对护士求爱、对着镜头爆粗口、车内喷屎。 当时傅珀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手快了,这根本不是危机事件,而是乌龙事件。 可是金色五角星已经用了,分也扣了,还能怎么办,只好咬着牙做题。 分析四个选项后傅珀选了最后一个,毕竟涂波那一幅完全不能自理的痛苦模样,前三个好像也不太可能做到。 系统判定答案正确。 当时傅珀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剁手!让你手欠! 围观的群众还将信将疑,这时候一名摆摊卖烤肠的摊主开口,“她很神的,前几天女扮男诈骗的事就是她算出来的,因为小大师看出那人月经不调。” 其他的摊主也现身说法,一个个都好像亲眼看到似的。 他们都很感激傅珀刚才能站出来阻止所谓的“食物中毒”闹剧。 如果真的传出去有人在老城夜市上食物中毒,就算最后洗清嫌疑,也将给整个老城餐饮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 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救护车走了,临走时车上的医护人员还对傅珀道了感谢。 回去的路上,车内护士突然开口,“其实患者有这么大的反应,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然光是便秘应该不至于这样。” 医生也认可她的判断,“长期便秘导致的排便困难是因为宿便在体内反复流失水分,硬度增加。这时候如果患者吃了不新鲜的食物就会导致腹泻,前面还堵着出不去,这才引起这么严重的肠痉挛。” “不一定是夜市的东西有问题,毕竟消化需要时间,而且根据自身体质和食用的量也会引起不同的变化。” 在场的人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医院的途中反正也没什么事,几名工作人员就聊了傅珀。 “幸好那个小姑娘即时提醒,不然后果真是没法想象。” 司机好奇:“你们说她是真的算出来的,还是有过医疗方面的学习?” 医生摇摇头:“刚才那种情况除非是对患者有一定了解的人,否则在他没有说出话来之前,就连我都没想到他会是肠痉挛。” “难不成真是算的?”护士好奇的伸头向后看,老城的城门在视线中越来越远。 担架工拿着手机,“我查查他们说的那个女扮男诈骗的事……有了!” 那条看客录制的视频确实传播很广,随便查一查就看到被模糊脸部的算卦过程。 担架工找到的是经过剪辑版本,全程浓缩到三分钟,直到车子回到医院他们才看完。 司机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前面,急的等红灯的时候就忍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护士神情恍惚的给他描述了一下大概,“天啊,原来那小姑娘真人不露相。” 说罢突然喜出望外的一拍手,“这么厉害的人,改天我们也去看看吧。” 车内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都有些心动了。 …… 傅珀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名气已经渗入湖城医疗圈了,还在溜溜达达的一路走一路吃。 只不过这次她是吃白食,主街上的小吃摊贩只要看到她,就要把人拉过来送上自己卖的最好吃最贵的食物。 傅珀盛情难却,被塞了满怀,最后只好找了个公共休息区坐下慢慢消化。 这一片距离刚才发生乌龙事件的位置不太远,但是夜市里流动性太强了,几步路的功夫周围已经没有人再对她指指点点了,全然是一个普通游客的样子。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桌子上的两人对话传入傅珀耳中。 “你看,那是不是赵柔,她怎么还好意思留在湖城,要是我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哼,做了那种事那有脸大摇大摆的出来溜达,那可不是一般人。” “你看过她那个吗?” “没有,好像是被校网的管理员删了吧,听说有人看到了。” “都说是有人看到了,还下载了,要是知道那人是谁就好了,到时候咱也能跟着去看一眼,”说着就露出猥琐的笑声,“嘿嘿嘿,赵柔身材那么好,啧啧啧,真是不知道便宜了谁。” 傅珀嘴里的烤肉立刻就不香了,还有点反胃。 眉头皱起,正准备起身换个位置,这种满嘴恶臭的人和他们呼吸同一片的空气她都感觉恶心。 没想到这时那两人口中的当事人却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 赵柔站在那里双目向下看,整个人都透着傲然,“我怎么不能出来溜达了,我做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傅珀刚要走,见这情况突然眉梢一挑,重新坐回去,顺便还拿起一盒芋泥杯,舀了一勺清凉丝滑绵密的麻薯淤泥,兴致满满看向后走过来的两名女生。 一直站在赵柔身边的女生拉了拉赵柔,视线环顾一圈,“小柔,这里这么多人,不要和他们争辩了。” 赵柔甩开夏橙的手,“我没做过的事不怕对峙,要是有人能把那所谓的照片拿出来尽管来!”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事人抓包,两个刚才还一脸猥琐的男人心虚了。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常识上自然知道这么行为是不对的。 其中一个男生声音越来越小,“人家都说网上传过你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片,虽然我们没看过,但是细节是有鼻子有眼的。” “是啊,空穴不来风,你敢说你大腿跟没有一颗红色的痣,那个部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看到的地方。”另一个刚才还说也想跟着看一眼的男生强撑着气势反斥赵柔。 “现在还是旧社会吗,知道小柔有痣有什么奇怪,我……我屁股上还有痣,学校女生一起去洗过澡的都知道!” 刚才还一脸息事宁人模样的夏橙此时也鼓起勇气。 傅珀见她那满脸通红却还鼓起勇气为好友说话的样子,很想抬手鼓掌。 一向勇敢的人为自己据理力争虽然很值得赞扬,但是为了朋友能让一向胆小怯懦的人站起来,更值得鼓励。 赵柔冷哼一声,“传得有鼻子有眼?也只是敢偷偷摸摸的传吧,敢把照片拿出来吗?怕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照片。” 她自己有没有做过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湖大人才济济,如果真有这么一张照片流传来来,恐怕早就有人能辨别真伪了。 反而是像现在这样,用自己身上隐私部位的特征一分真九分假的传,不会被禁言更能传播的广。 对于这种黄色的谣言,听到的人向来宁可信其有。 傅珀又拿起一根铁板鱿鱼吃得津津有味。 那两名男生说不过言辞犀利的赵柔,心里也有些将信将疑,正准备起身离开。 就听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你想知道是谁传你黄瑶吗?” 四位当事人,和其他坐在附近吃东西休息的游客同时看向傅珀。 两个男生说的那么大声,傅珀隔着两个桌都听见了,更别提后面赵柔和夏橙走过来的时候更是清者自清的样子丝毫没有放低音量,周围看热闹偷偷摸摸向那边瞟的人其实真的不少。 赵柔疑惑:“你怎么知道?” 见说话的人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女生,赵柔态度还算温和,全没有刚才一身是刺的犀利模样。 这时一名正好刚要在远处落座的情侣见到傅珀,眼睛一亮的凑过来,“你是刚才算出有人会在救护车上喷屎的小大师吧。” 听到这话在座的所有人都面色一变,手里的东西瞬间就不香了。 什么?喷什么?什么屎? 傅珀没想到有人这么配合,这种职业还是需要装一下的,自己说出来身份肯定没有第三方的人来说更有说服力。 心中满意的点点头,“没错,刚刚是我算出来的。” “那个女扮男诈骗犯月经不调也是你算出来的?”情侣中的女生立刻拉着男朋友坐在傅珀旁边桌。 傅珀没想到自己跑到滕罗安那里去宣传自己,无意中算的卦,竟然还有这种持续的宣传效果。 “对,那个也是我算出来的。” 在座九成的人都是年轻人,高考刚结束,学生都撒了欢似的充斥在各种休闲场所。 要知道当代年轻人可是被称为冲在热搜第一线的人,一听竟然见到了吃瓜当事人,纷纷挤过来想从傅珀口中听到事情发生的经过。 反而把最初引起傅珀开口的赵柔挤到了边缘位置。 赵柔最开始是不相信傅珀能帮自己找到传谣的罪魁祸首,以为她是听了个大概便义愤填膺热血上头。 可是听着听着,原本对任何人都充满防备的心却好像软了一块,被压在最深处的希望种子渐渐开始发芽了。 赵柔拉着夏橙挤开人群,站到傅珀面前。 “小大师,你刚才说能帮我算造黄谣的罪魁祸首是谁,这是真的吗?” 傅珀看着面前的女生,虽然五官先天圆润柔和,但却因为性格坚毅,逐渐就连面相也变得趋于英气的脸,第一次真实的认识到奶奶笔记中相由心生的真实性。 就算现在还没开启赵柔的个人资料,傅珀也知道自己在她这里挣不到金色五角星。 因为这个人虽然目前正在经历低谷,但是这种小把戏根本打不垮塌她。 傅珀面带欣赏,“我今天随身带出来的工具用没了,你要是想算,就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一副扑克牌,正好我吃的有点口干舌燥了,你在帮我带瓶水作为卦金就好。” 赵柔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瓶水就是卦金? “小大师,你这不对吧,听说诈骗的那个当事人在你这算一卦,花了一万元卦金。”有消息灵通的立刻提出疑惑。 傅珀视线扫了一眼四周的人,都是二十来岁,有的还是一脸刚成年的稚嫩。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算姻缘多少钱,算吉凶多少钱,全凭求卦者个人资产和求的事情对个人的影响大小来定。” “就比如眼前这位,”傅珀抬手示意赵柔从头到脚的服饰,“这位女士刚上大三,家里农村出身,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从上大学开始就自付生活费,而且还欠着助学贷款。” 赵柔和夏橙对视一眼,嘴巴张大的连呼吸都忘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其他人见他们这一副表情,也知道傅珀真的说对了,现场安静起来,所有人听得越发认真。 傅珀接着说自己卦金收少的原因,“除了个人资产,还有一个衡量标准就是这件事对求卦者本身的影响,看她的样子,你们觉得这件事会对她的未来有很大的影响吗?“ 众人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赵柔,后者下意识的挺胸抬头,毫不扭捏的任人打量。 就在这时先前还在嘴赵柔的两名同校男生突然开口,“赵柔,我现在觉得那件事肯定是谣言,对于刚才的出言不逊,我向你道歉。” 两个男生其实也不是什么毫无底线的坏人,只不过大家下意识默认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就已经不在自爱自重了,这时候旁边的人看她们的态度也会跟着改变。 但是如果对象是此时坦然接受所有人审视的赵柔,他们想或许真的是谣言。 他们开始相信赵柔的为人了。 事情发生后赵柔第一次得到不熟悉的陌生人的支持,酸胀的情绪在心头滋生。 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变调的声音对他们点点头,“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转身对着傅珀更加诚恳的使劲一鞠躬,“大师,我想在您这里求卦,我想知道到底是哪个阴沟里的臭虫见不得我好!” 说完她就独自走出人群,目标正是几十米外的便利店。 夏橙看了看傅珀,又看了看赵柔,抬脚追了上去,“小柔等等我,我也去买一副扑克牌!” 在场的人像是被夏橙这句话惊醒,恍然大悟的也跟着向那边跑,“大师没有扑克牌了,我也去买一副。” “我也是,我也是……” “机会难得,我也去买一副!” “亲爱的你在这占座,我也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便利店仅存的五副扑克牌被人哄抢一空。 营业员还纳闷呢,这平时一周都卖不出去一副的东西竟然成了抢手货。 19第 19 章 造黄谣的小人 赵柔和夏橙是第一个冲过去的, 自然也是第一个回来的。 “大师,您的水。”一手护着瓶身一手托着瓶底。 一口道出她的出身背景,已经完全折服了赵柔, 此时她的态度恭敬中透着感激。 傅珀抬手的动作在看到瓶子上的商标时顿了一下。 这个牌子她以前在二叔傅城荣家里的冰箱中见到过, 是不允许她碰的东西。 据说是表妹傅情最爱喝的, 来自五千米以上海拔的冰川水, 很多明星都喜欢喝,一瓶几十块, 喝上几瓶就够普通人一天的工资。 这恐怕是便利店最贵的水了。 赵柔恭敬地托着这瓶水, 眼中满是诚意。 傅珀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没说自己本意就是因为吃东西吃的口干了, 想让她意思意思随便买一瓶大众品牌的水就行了。 这才感觉刚刚的恻隐之心没白动。 一口水下去,傅珀咂咂嘴, 真没感觉到来自五千米海拔上的冰川水和普通的H2O有什么不同。 其他争着抢着去买扑克牌的人也先后赶了回来, 几十张桌椅的休息区所有人都默契的围着傅珀坐成一圈。 在每张桌子都拼着坐满的情况下傅珀这独享一张的样子格外的宽敞。 抬手对着赵柔引向对面, “两位请坐。” 夏橙惊喜的指指自己, 得到傅珀点头后, 一脸受宠若惊的连忙坐下。 傅珀见她嘴巴做出“哇”的动作,心头想笑。 这两个女孩真是两个极端, 一个乐观坚毅,自信自强,另一个含蓄腼腆,善良可爱。 赵柔将一副未拆封的扑克牌推到傅珀面前。 “开始吧, ”傅珀把扑克牌拆封,将正面对着自己轻轻一捻,找出大小王放到一边,同时挑出黑桃A递给赵柔。 黑桃象征冲突, 在赵柔被传黄谣的事件中也代表阴谋。 A也是非常特殊的一种牌,有些时候它最小的数字,但在另一些场合却是最大的牌。 将牌翻转被面朝上重新捻开,“随便找一个位置正面朝上的插进去。” 赵柔直勾勾地看着手上这张牌,就像看仇人似的,手指用力的牌都有些皱了。 虽然大师说这件事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了解她的同学和老师也是站在她这边的。 可是来自几乎全校陌生人的质疑还是让她备受困扰。 那些揣度的话语和恶意打量的视线像是穿透了她的衣服,每个人都想看看布料下面到底有没有谣言中所说的那些身体特征,亦或者猜测她的肌肤是否早已经肮脏不堪了。 没有一个女性能坦然的面对这些! 所以她真的需要一个真相,想知道到底是谁这样见不得她好,幕后黑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小柔……”夏橙的手搭在赵柔青筋跳动的手背上。 赵柔从回忆中脱离,深呼吸调整情绪,“抱歉。” 傅珀在她陷入回忆的时候一直一动不动的举着手里的牌,同样作为女性,她能理解赵柔的心情。 “没关系,放心,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 傅珀这次没有选择先去赵柔的盲盒里找线索,而是选择用她从奶奶笔记里学到的东西先试验一番。 黑桃A被赵柔选了一个位置放回整副牌中,而且还是明牌。 就像是卦师眼中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全部一目了然。 一张张的牌被摆在桌子上,共分五排,一张张叠放,直到那张黑桃A被放在第四排的位置上。 傅珀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趁着他人没反应过来,立刻重新调整节奏,将剩下的牌按部就班的摆好。 一副牌一共五十二张正牌,每排十张,多余的两张按照顺序放到前面两排上。 傅珀从最下面一行开始翻牌,一次次的将超过十的JQK,和加起来可以等于十的牌收走。 直到那张明牌出现。 傅珀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最后出现在桌面上长短不一的牌面走势。 按照奶奶笔记中所写,这种方式是用来算小人的,黑桃A如果在正中间的一排,就说明小人只有一方人。 如果偏离了中心位,就说明小人不止是一方。 这时候就要根据整个牌面的走势来分析了。 傅珀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算小人,就遇到进阶模式。 压下想看外挂的冲动。 这就像做题一样,在遇到难题的时候肯定会忍不住想往最后一页翻,可是这样不行。 吃瓜系统来得突然,也不知道哪天会突然消失,只有学到手的本事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本事。 傅珀清空思维,看牌面走势的同时努力翻找回忆。 * 环形围观群众见傅珀不说话,脸色还格外凝重,也都下意识安静下来。 一时间竟然只能听到不远处的主街上传来民宿专卖店里放宣传广告的声音。 夏橙激动的搂着赵柔的手臂,很为好友担心。 她虽然性格腼腆,但是却是二次元达人,脑洞及其的大,平时见到赵柔为自己据理力争和人争辩谣言真伪的时候她总是很矛盾。 有些谣言如果弱化处理,时间久了自然就沉寂下来了,赵柔每次听见人说都会忍不住上前的行为正是给谣言添了一把燃料,会让谣言永不止歇的。 可是内心里她也明白,如果赵柔忍气吞声,或许那些人又会来说“看吧,她心虚了”。 这次也是这样,现在这么多人围在这就想等一个答案,可是如果傅珀的能力并不能算出真相,这时她或许会选择承认自己能力不行,也或许为了掩饰这件事,干脆将脏水泼向赵柔。 那样对赵柔而言就会带来另一个结果。 这些人或许会将谣言扩大成“大师没算出幕后黑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背后之人,赵柔就是谣言传的那样,那就是真相”。 到那时候赵柔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其实夏橙和在座的人不知道,傅珀不可能算不出来真相的。 虽然她本身的卜算能力是个半吊子,但是她有外挂啊,实在算不出来的话,她也不可能强撑的。 怎么也得对得起那瓶矿泉水吧,喝都喝了。 * 在大家合力营造的安静氛围中,傅珀开始分析牌面。 黑桃A偏向右侧,牌面走势成波浪形,左边的三排剩余的牌相对更长,右边则只有一排,同时长度较短,后继乏力的同时也说明幕后黑手为两方人合作,而且不论是人数还是对事件的主观推动性来看,也都是人数多的那一方更期待结果。 从易到难,傅珀先看最后一排。 剩余五张,翻过来的最后一张牌是红桃J。 这是一张典型的感情牌,J代表王子,也是年轻的男士。 这种牌面预示着,人数少的那一方并不是事件的主导者,更多是顺水推舟,希望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这人的身份就是赵柔的追求者。 最后一排只有五张,说明这人自身条件一般,恐怕在普罗大众的审美上来看他还差了一点。 至于差在哪里,傅珀算不出来,或许是长相,亦或者是学业、家世、性格、人品……都是有可能的。 傅珀视线转到左侧三排。 第一排是最长的,自从翻开之后就没动过,最下方是一张梅花9。 其实这张牌曾经有机会被拿掉的,第一排全部翻开的时候,正巧有两张9和一张A。 两张9分别是梅花和方块,仅有的一张A也是方块,按照消牌先消同类的原则它就被留了下来。 现在看来就连那两张加起来等于10的方块都似乎有着非同寻常的寓意。 梅花在这里代表亲情,方块代表事业,消掉的牌属于赵柔,留下的牌预示着幕后黑手,从牌面上看两方是对立的关系。 显然在黄谣事件中更加主动也目的性更强的一方势力是赵柔的亲人,只不过亲缘属性虽强,却战胜不了赵柔的事业运。 赵柔从立志起,她对目标就一直非常的坚定,任何牛鬼蛇神都阻拦不了。 傅珀接着看第二排,剩余六张,最后一张是方块。 方块代表事业和财富,显然放在这就是说明这一方势力最后的目的是钱。 这一排的牌数虽然多,但是最后一张牌面上的数字却不大——方块3。 看来他们虽然想要钱,眼界却低的可怜,区区一点小钱就把赵柔给卖了。 第三排数量最少,可怜巴巴的只有一张——黑桃2。 黑桃预示着冲突,但是冲突就像打架一样,得双方一起使劲才能势均力敌,几乎是爆发不起来的冲突,就说明幕后黑手对赵柔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采取这种愚蠢的方法。 随着牌面被解读出来,真相也随之揭晓。 傅珀有些激动,心里忍不住赞叹:赵柔,好强一女的。 对比另一位同样想挣脱原生家庭束缚的纪风来说,赵柔简直是女战神级别的人物。 傅珀忍不住用惺惺相惜的目光看向赵柔。 接收到她的善意后,赵柔心头一喜,大致猜到傅珀已经有结果了。 双唇用力一抿,“大师,您算出来了是吗。” 傅珀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慢条斯理的把所有消掉的牌理整齐,实际上却在看答案。 赵柔的盲盒颜色非常丰富,关于过去的盲盒多数都是白色,也有几个橙色和土黄色的盲盒。 打开一个橙色盲盒,这是一道看图问答题,看清楚图上的信息傅珀忍不住被其显示出来的内容闪到了眼睛。 清了清嗓了,抬头看着赵柔一本正经的开口:“进入正题之前先聊一些题外话。” 周围看客一听傅珀开口了,原本还以为要告诉他们真相了呢,听清内容之后失望化作期待。 看算卦嘛,任何被揭露的隐私都是瓜,吃大瓜之前先来几个小瓜也不错。 反正这种听她说求卦者信息的内容百听不厌,被当事人验证的越多越说明傅珀算卦准啊。 “从上学起你就品学兼优,曾经荣获过不少大奖,其中让你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13岁那一年,第一次凭借自己的才能挣到钱的感觉让你上瘾了一样,从此就设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要赚更多的钱,获得更多的荣誉。” 夏橙越听嘴角裂的越大,“小柔,大师说的对吗?” 被这样夸赞,赵柔第一次露出害羞的表情,“大师说的没错,那是中小学作文大赛,我原本以为只是一次课后作业,结果却被选送了上去获得了金奖,也带给我五百元奖金。” 随着赵柔的讲述,傅珀意念一动就把“500元”的正确答案写了上去。 系统判定答题正确。 傅珀露出满意的微笑,正主亲自说的,肯定是正确答案。 经过几次算卦的经历,傅珀也找到了赚取分数的最佳方法,那就是自己先拿出个引子,让当事人亲自帮她答题。 几次试验果然很爽。 看客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虽然听说傅珀算得准,但是每次亲眼见到还是会让人瞠目结舌心潮澎湃。 “还有呢,大师还有呢?”旁边的人忍不住追问。 赵柔也面露期待的看着她,好奇傅珀还能算出什么来。 傅珀也不让大家失望,又说了两次对赵柔前二十年人生影响比较大的荣誉,就见好就收,同时表情微微下沉。 “虽然这些年你一直向着目标前进,但是过程中难免有些需要取舍的地方,我建议你去查查胃,小病早治,别拖。” 很多饮食不规律的人都有胃溃疡的毛病,饿了就疼,吃点药就好了。 平时影响也不大就容易被忽视,殊不知胃溃疡严重了就会变成胃穿孔、胃出血。 到时候就不是吃点药便能解决的了。 这是唯一一个土黄色盲盒中的内容,小病早治。 赵柔面露感激的用力点头,“我确实有时候会胃疼,大师我听您的话,回去就检查。” 一共赚了五十多分,傅珀这才满意的收手,“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赵柔立刻直起身,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向这傅珀的方向倾斜上半身。 食指点了点桌上的牌面,“从牌面上来看,你猜得没错,幕后黑手们并没有选择用P图之类会被轻易拆穿的低劣手段,而是选择空口造谣,一分真九分假的方式。” “果然如此!”赵柔狠狠一攥拳,“到底是谁搞我!” “其实幕后黑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方人。”傅珀看着赵柔的眼睛,“这两方人一方为了你这个人,另一方则是求财。” 赵柔愤怒的表情微变,若有所思的跟着傅珀的思路挖掘真相。 “这两方人之所以能沟通上,是因为出自同一个地方,你现在好好回想一下,在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这么一位追求者,和你是同乡,就算不是也有条件接触到你的父母。” 这时候赵柔还没说什么,夏橙却突然瞪大双眼一拍大腿,“啊!是那个——” 丑人多作怪! 夏橙刚想脱口而出她们宿舍对那人的评价,就意识到这不是宿舍的隐私场合,不好意思的脸颊通红。 夏橙想到的人赵柔自然也想到了。 面无表情的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他和我不能算同乡只是高中同学,他是县里人,但是他家祖籍是我们村的,各家祭祖的时候也碰到过。” 夏橙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低声吐槽,“那个人好像有什么直男癌似的,明明是吊车尾擦线进的湖大,专业也是最次的,跟我们小柔根本没法比,却总是一副自己多了不起的样子,他是追求过小柔,但是在我看来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小柔学习好长得美带出去有面子。” 更多分的话夏橙还没说,因为那个人总是几次三番的堵赵柔,口口声声什么“女人学习再好都不如嫁得好”“你已经用能力验证了优秀的智商基因,正好趁着年轻嫁给他繁育下一代”。 yue! 每次听到这话不光是赵柔,就连她们这些旁观者都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傅珀叹口气,“既然你们已经有对象了,那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这人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真正的黑手是找上他的人。“ “还有别人?”夏橙难以置信。 傅珀怜悯的看着赵柔,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 没想到事到如今赵柔却开口了,“是我的父母吧。” “什么?” “是她的父母……造自己女儿黄谣?” “假的吧,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父母!” 赵柔叹口气,从傅珀开始说话她就一直皱着眉头思考,此时却像是终于把身上的束缚掀开了一般,虽然面露苦笑眉宇间却轻松了起来。 “大师刚刚已经说了,幕后黑手有两方,那个同乡的追求者必须能接触到我的父母,在结合‘一方求人,一方求财’,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 赵柔看向好友夏橙,“是谁最清楚我身上的特征,能描述的那么详细,除了我们一起去洗澡的同学之外,还有就是从出生就一直看我到大的父母亲人。” “他们想要钱,想把我卖出去拿到彩礼。” 全场一片安静,赵柔转过头看向傅珀,“大师,是这样的没错吧。” 傅珀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那个同乡的男生祭祖的时候露出了看上你的意思,你父母为了给你弟弟攒彩礼,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并且主动找到了对方,他们谈好了条件,一旦你的名声坏掉,那人就上门求娶,到时候你反正也没人要,只能嫁给他。” 反正也是眼见着就要挣脱束缚的雄鹰,与其看着她主动与父母亲人割席,不如先下手为强。 “只能?”赵柔冷笑,“我的人生中就没有‘只能’这两个字!” “他们现在只是在学校范围内传播谣言,是不是还准备等我放假回乡再在老家也传扬开啊。” 这个傅珀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想赵柔走投无路的话,恐怕确实会这么做。 赵柔喉咙中溢出两声似哭非哭的笑声,“怪不得我说暑假要在湖城打工,我爸妈好几个电话打过来软磨硬泡的一定要让我回去,” 往年都是恨不得她不要回家多一张嘴吃饭,她隐约察觉出不对,却没想过他们真的把自己当废物利用了。 好狠的心啊! 算出了因果,赵柔起身对着傅珀深深地鞠了一躬,失魂落魄的拨开人群向外走去。 风吹在湿润的眼角,心里也跟着凉透了。 都是一母同胞,为什么他们能为了另一个孩子对她这么狠心。 夏橙也跟着站起身,掏出自己买的一副扑克牌,看着赵柔的背影欲言又止:“大师……” 傅珀抬手挥了挥,“去吧,下次想找我算卦,就去南定桥。” 她对这个可爱的女孩很有好感,不介意给她留一个机会。 夏橙笑弯了眼,用力冲着傅珀挥了挥手就追赵柔去了。 两个人走了,刚才在便利店买到扑克牌的另三位不约而同的上前。 “大师,我们也自备了扑克牌,要不您顺手给我们也算一卦吧。” “卦金好说,就按照您的规矩来。” “对对对,按照您的规矩来,绝无二话!” 这些人算的多数都是事业或是健康,傅珀随便扫一眼就可以把最近的情况告诉他们。 不过这些人都对傅珀说求卦者的曾经很感兴趣,每次说准了,都会异口同声的发出惊呼。 就听这边充斥着“哇”“哦”“竟然还有这种事”“原来是这样啊”…… 不知道人经过还以为傅珀说单口相声,其他人都在给她捧哏呢。 总归还是开心的,偶尔在经过求卦者允许后爆出来的糗事让傅珀也跟着笑的开怀。 可算是把今晚浪费两颗金色五角星的闹心事抛到了脑后。 天色见黑,夜市里越来越冷清了,傅珀算完最后一位和在场的人道别离去。 直到走远了,还有能听到身后传来“大师,改天我去南定桥找你算卦”。 傅珀冲着身后挥了挥手。 …… 一眨眼又过了几天,这天傅珀正溜达着出门,就听到刘家辅路上传来一声招呼。 “傅珀!嘿,傅珀!” “嗯?”转过身,赫然见是穿着一声巡警马甲的民警吴波远远地跑过来。 “吴警官,有什么事吗?” 吴波一脸期待的冲过来,拉着傅珀问:“你成绩怎么样?” 傅珀一头雾水,“还没到出分的时间。” “不是说答案都出来了,你自己没估分吗?” “呃……”傅珀哑口无言,她这几天忙得厉害,除了每天揣几副扑克牌去街上摆摊,其他时间都在家里学习奶奶留下的笔记。 再加上本来就是半断网的状态,根本没关注放答案的事。 吴波见她这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把事抛到脑后了,看了一下时间,“走,跟我上所里去。” “啥?”傅珀刚要抬起的脚瞬间落回原地,“我最近没犯事。” 呸!以前也没犯过事! 都是被这几次出入警局搞得条件反射了。 吴波拉着人往前走,“正好我该换班了,局里有电脑可以为人民服务。” 傅珀这才松了口气,这才跟着往城南派出所走。 没想到刚走进大门,就被一道人影紧紧抱住。 “傅珀,你真的算对了!”, 20第 20 章 玄学研究学院 来人正是朱墨。 她的父母也是一脸激动的站在身后看着她。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快一周了, 其他几科的答案都被陆续放出,昨天正是文综最后一科。 为了怕影响朱墨的心情再出意外,这些日子朱墨父母带着她去外地散心, 直到全部答案都出来了, 才带着人回到湖城。 没想到这一估分,一家人都愣住了。 除了语文有作文没有办法得到准确分数, 其他几科和傅珀说的一分不差。 “昨晚有名校招生办的人联系我,过两天就会派人来。”朱墨拉着傅珀的手坐在派出所休息区。 傅珀诧异:“还没开始查分他们就这么灵通?” 这些种子选手才知道潜规则傅珀也是第一次听说。 朱墨点头,“其实对于各省有机会角逐前二十的考生高考前他们就已经开始接触了。”说完意识到自己在傅珀面前说这话似乎不太合适, 眼中闪过懊恼的垂下头。 “这么说你的名次应该是可以确定了。”傅珀虽然学习也不错, 但和朱墨这种学霸还是不一样, 她也想得开。 “是——”朱墨母亲喜出望外的刚想说,就被朱墨父亲拉了一下,左顾右盼一下凑到她耳边悄声道, “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湖城的文科状元。” “并列,是并列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两名考生是一样的分数。”朱墨连忙解释。 并列状元也很牛了,傅珀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有些羡慕的。 不过羡慕之后也就那样了, “那你准备上哪所学校?” 朱墨垂下头抠抠手指,“你呢?” 傅珀回指自己, “我?你是问我准备报哪里吗?” 余光瞥见朱墨的父母面露紧张的看着她, 傅珀摇头轻笑, “我还没估分。” 话音刚落,“傅珀你过来吧。”吴波打好了招呼就出来把人叫到办公区。 朱墨拉着傅珀紧忙跟上, 表现得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紧张。 两个一起回忆考试的题目,很快一科科的估分就出来了。 “最低643分。”傅珀将心里默算出的分数说出口,作文她是往低里估算的, 如果顺利的话可能还能再多5分左右。 在场所有人同时高呼起来,“这么高的分!太厉害了!” 办公区其他几位民警也都纷纷上来祝贺,“恭喜恭喜!” 吴波也用一种重新认识她的眼光将人上下打量,“原来你除了会算卦还是个学霸!” 这种分数全国所有学校她都可以闭眼报了,要知道去年TOP1的文科录取分数线才615分。 朱墨拉着她,再次问那个问题,“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傅珀。 关于自己的事除了第一次绑定吃瓜系统的时候,她再也没看过,包括高考分数和以后会就读的大学。 经过这些日子给人算卦,傅珀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大致的规划。 面对大家的注视,她淡然的道:“我想报湖城大学。” “湖大?”大家倒是没什么意外或是觉得遗憾的。 湖大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至今已经建校将近100年了,师资力量雄厚,是国内tp前十的学校,和首都的那两所高校虽然排名及不上,但某些专业却是国内顶尖的。 傅珀的这个分数可以报湖大的所有专业了,吴波好奇,“你想报什么专业?” 被问到这个问题,傅珀勾起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 见大家都很好奇,这才揭秘,“你们应该能猜到的,是我的老本行——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 在座的都是湖城本地人,可是对于这个听起来就很“迷信”的学院却很陌生。 “还有这个学院呢?学的是什么,算卦?”吴波挠头。 这时旁边一位老民警扬声一笑,“你们不知道吧,这个学院还真有,而且人家以前都是直接招研究生博士生的,从去年才开始招本科生。” 傅珀笑着点点头,“没错,这个专业招生的分数还不低。” 老民警对她比了个大拇指,“没想到城北的滕大师还挺有本事的,他之前说和你有师徒之缘,如果你能就读玄学学院还真就应验了。” “啊?”傅珀眉头一挑,她理解滕罗安说的那句话意思是“达者为师”,同在这一行少不了互相讨教,她以为是那种“老师”。 老民警这才给他们解惑,“别看滕罗安在城墙根上马扎一放,幡子一扯,天天跟人胡说八道,其实人家是正经的大学教授。” “没错!就是你想报玄学学院的老师!” 吴波和朱墨一家张大嘴巴,像听天书一样,第一次知道宣称不搞封建迷信的国家竟然悄摸的出现了这样一个“搞迷信”的学院,专门培养“神棍”。 “这所学院最早出现是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至今已经将近五十年历史了。”傅珀微微颔首,带着一抹独特的感情给大家讲述自己了解的内容。 朱墨瞪大眼睛,好奇地问:“这个玄学学院录取分数多少?” 她的父母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心提了起来。 “学院的录取分数倒是不高,去年第一年招收本科生,就是湖大的最低录取分数线576分,但是录取的人数却有限制,只有五个名额,除了文化课分数达标之外,还需要在填报志愿之前参加专业考试。” 有的专业就是这样的,除了文化课还要有特殊的底蕴才能报。 因为类似的专业都不是凭借大学几年就能学出来的,他们需要的学生本身就得带着底子。 用以前的话来说叫带艺投师。 朱墨听到这,遗憾的“哦”了一声,她的父母倒是松了口气。 吴波问:“那你行吗?只招五个人,你有信心战胜其他人吗?” 傅珀勾起嘴角,眼中含着深意:“试试呗,说不定行呢。” 她私下里研究过这个学院,对自己能被录取有三分自信,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需要提前做些功课。 至于找谁,那不是有早就把“老师”的名号认下的滕大师。 和朱墨一家告别,既然没办法和傅珀报一个学校,以她的成绩是铁定要去那两所高校之一的。 离别的时候依依不舍的连连回头。 “反正小傅大师摆摊的位置已经问到了,假期这么久你想去就去吧。”朱墨爸爸揽着女儿肩膀给她出主意。 朱墨的母亲也很乐意女儿和傅珀多多走动,不提傅珀自身的能力,就从朱墨喜欢她这一点上看,他们就很支持。 以前为了学习在其他人际交往方面多少有些疏漏,现在正是补课的时候到了。 朱墨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傅珀就在那,我随时可以去找她!” …… 滕罗安白天没课就会在城北墙根下摆摊,这天也巧,傅珀过去的时候人正好骑着自行车刚到。 “滕大师,我来帮您。”傅珀立刻上前帮忙把车后座和车把上挂的东西拿下来。 滕罗安见她这么狗腿的样子,露出个满意的表情。 旁边看管共享单车车站的老人疑惑的把这两人上下打量一番,“腾小子,这丫头怎么回事?吃错药了?” 滕罗安笑了,“不是吃错药,我看是有求于人。” 傅珀手脚麻利的把特制的折叠支架放好,将“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的幡挂上,捡了两块砖头把架子压好,马扎往墙根上一放,还殷勤的用手弹弹莫须有的灰尘。 “嘿嘿,”半弓着上身,脸上笑的像朵花似的抬手请他坐下,“滕老师,都给您收拾好了,您坐。” “现在叫老师了。”滕罗安踱着方步背着手坐下。 傅珀立刻顺杆爬,就地蹲下,仰着头崇拜的看着他,“您真是神机妙算,我就是个野路子,半吊子新人,是您看得起我才收我做学生。” 滕罗安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虽然底子差了点,好在还算有灵性,放心。” 傅珀听完这才是真的放心了。 几句话里也算探出玄学学院招生考试的大致情况,有没有灵性很重要。 果然,在经过一整天鞍前马后的跟随之后,临到收摊滕罗安这才漏了口。 “考试在6月26号,高考成绩23号左右能查,真的下定决心要报考玄学学院现在就要开始预约考试了,成绩当天考当天出,过不了还不影响报其他学校。“ 说到这滕罗安侧头仔细看了一眼傅珀的面相,轻笑了一声,“至于你,大概率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的。” 傅珀的心又定了几分,还剩最后一个疑问没有解开,“老师,咱们学院考的内容是什么啊?” 从滕大师、到滕老师、现在是老师,连“咱们学院”都出来了。 滕罗安一眼就看透她的小心思,“你不用担心,玄学学院自主招生考试和一般的学校考试不一样,非常具有玄学特色。“ 玄学是本土的传统学科,包含五大分支——山医命相卜。 几千年来和中医一样具有师带徒的传统特色,因为民间各地都有各自的传承,很难拿出一份统一的教材来作为考纲,所以除了几千年来传播较广的几部著作可以用来做笔试以外,还特批了一种实践考试。 只要二者能过其一,就算通过入门考核。 玄学学院招录的学生分两种,一种是家学渊源数代传承下来的人,对各种《易经》之类玄学著作倒背如流,日后主要是做道学学术上的研究;另一种就是因缘际会入了这行有灵性的学子,就是实践派。 后者就如傅珀这般,要让她说《易经》,可能连念都念不流畅,但是人家就是会算啊,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经过滕罗安的讲解,傅珀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笃定自己能通过的原因。 心里这才算是完全放下来。 不过这两位都没想到,在傅珀去参加考试之前,还出了件事让她在小范围的圈子里火了一把。 时间一转到23号正式查成绩了。 在傅珀掐着时间查分的时候,朱墨那边已经提前迎来了首都某所名校招生办的工作人员。 见面后他们突然想起,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朱墨听到自己是湖城文科状元,仅比省文科状元低了2分,同时也是省内第5名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 就连她父母也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工作人员心头一跳,忙问,“是别的学校已经联系你们了吗?” 就在她已经开始脑海中回忆对朱墨的了解,同时权衡用什么办法才能诱惑她报自己学校的时候,就听对面的女生说出了让人意外的一句话。 “没有,你们是第一家,只不过我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从大师口中知道结果了。” “大师?”工作人员眉头一挑,下意识地问:“是湖大的哪位教授吗?” 这句话如果是在几日前问出来,朱墨一家肯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时却明白了他们指的就是玄学学院的大师们。 朱墨摇摇头,带着骄傲的抬起下巴,得意的道:“是一位湖城的高考生,高考结束后她就已经把我每一科的分数算出来了。” “高考生?真的一分不差?” “嗯,”朱墨的父母也作证,“说起来有些惭愧,是我们做父母的对孩子关心不到位,墨墨高考数学失利……” 两人把朱墨曾经想轻生的事说了一下,这东西是瞒不住的,他们也是真心承认自己的失误,和对傅珀的感激。 “当时她为了救人,直接把墨墨剩下几门成绩说了出来。” 朱墨愧疚的垂下头,当时只感觉自己被绝望情绪占据,事后每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后怕,恐怕她这一生遇到任何坎都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 那种向下看的感觉太可怕,几次做梦都会被吓醒。 就这样,高考生中出现了一个能掐会算的能人,可以提前算出高考分数的消息就这么在几大高校招生办人员中传播开了。 几经辗转最后就传到了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的几位院长耳中。 …… 自主招生考试前的碰头会 “有关今年的考生,那件事你们听说了吗?”满头白发的院长刘正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随意坐在沙发上姿态各异的几位副院长面面相觑。 一位衣着奇异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苗越娥想了想,“院长是说号称可以算出湖城文科状元的人。“ “我也听说了,就是觉得不太靠谱,毕竟每年招生之前都有人弄出这种似是而非的传言,可真能走到我们几个老家伙面前的又有几人。” 另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陈理律倒是带着笑意摇摇头,“要我说不管是真是假,等到考试那天一见便知。” 刘正纯带上老花镜,将一共几十张考生信息表在眼前举起,“要是小腾在就好了,他最擅长相面,看一看照片应该就能看出有没有真材实料。” 苗越娥也从院长手中分了几份,“这上面写着家祖是某某,从小跟着长辈行走各地,独自算卦五年,曾经帮人改命,呵……学过的书单倒是挺长。” 陈理律也凑过去看热闹,“咱们都不敢说能帮人改命,这人倒是挺自信。” “现在的年轻人啊,”刘正纯摇头轻笑,这种长篇累牍一眼就能看出来夸大的自我介绍他从来都不看,也就是两个好友促狭。 “呃——这一份倒是奇怪,过往学习经历上竟然是零?” 陈理律一听也好奇,“咦?师从也没写?” 对这行感兴趣的话,就算没有师从好歹多看几本书,就这么蒙头来报名,这位考生真的有搞明白他们学院是教什么的? 苗越娥把手上的资料看完,几乎人人都把自己描述的天花烂坠,看的老太太只想发笑。 反而是再看那张被两人单独拎出来的报名表时,多了几分好感,相比起夸大,这人好在是诚实的。 时间一日日过去,终于到了正式填报志愿的第一天,也是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自主招生考试的时间。 考试地点在郊区的一处度假庄园内,直到拿着打印好的准考证进入会场,傅珀才明白为什么不在学校考试。 中型会场中一眼望去将近一百人。 “不是只招5人吗?” “是啊。”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清凌凌的声音光是听在耳中就让人觉得耳膜像是被轻柔的抚慰了一下,拥有这种如清水击石一样的声音,好似就算他说出最倒霉的卦语都让人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傅珀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一名年龄相仿的陌生男性,最扎眼的的是他竟然穿了一身道服,不是那种正式的宽袖道袍,而是道士穿的那种斜襟窄袖常服。 视线下意识向下移,在看到他脚上是一双麻布鞋的时候心中到了一声:果然。 “郭开,幸会。”双手抬起,懒洋洋的抱拳拱手,微微一颔首,露出他脑后的揪揪。 傅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傅珀,幸会。” 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在这么多人中独独凑到自己身边,傅珀还是决定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些人多数都是对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一知半解,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参加自主招生考试通过了就可以低分录取进湖大,自然是鱼龙混杂,鱼多龙少。”郭开像是没看到傅珀的冷淡,自顾自的开口。 “低分录取?”傅珀诧异。 郭开疑惑的看着她,“你不知道?” 再见到傅珀茫然的眼神,郭开轻笑一声,“是不是该说你艺高人胆大。” “为什么不是无知者无畏?”傅珀反问。 “你是吗?” 傅珀和郭开对视片刻,不约而同扯开一抹笑意。 虽然卦师中默许的规则是不经过同行同意,不随意给对方算卦,但是做他们这行的多少都会冥冥中有点感觉。 二人几句话的功夫,心中都默认了对方是行家。 “介不介意互通一下精通的算法。”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到靠墙的位置,一边老神在在的看着场内的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玄学学院的招生考试就是和一般的学校不一样,“奇装异服”的考生们就让傅珀看的津津有味,听见他这么问想也没想的随口一回,“你呢?” “从小学的是抽签,实际上感兴趣的是骰子占。” “什么?”傅珀以为自己没听清,把视线收回来诧异的问:“你说的是——抽签?” 郭开从斜跨的包里拿出个签筒递到傅珀面前。 傅珀恍然大悟,这就是寺庙道观中经常见到的抽签占卜。 “我是这个。”傅珀忙拿出自己的工具——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郭开诧异,“我是第一次在国内见到扑克牌占卜的传承人。” 国内卦师中常见的是看面相、手相、测字、解梦、投掷,更高深一点的有六爻金钱卦、掐指一算等传统手法,像傅珀拿出来的这种从西方传来的卡牌占卜法郭开还是第一个看见能学到精深的。 报名时间结束,一名主事人上台讲解学院自主招生方法。 简单讲就像滕罗安说的那样,按照报名时填报的分类进行笔试和应用考试,前者需要在三个小时内答完五百道题,后者则需要由几位院长亲自面试。 讲完考试规则,人员自动分流,需要进行笔试的学生会被带到另一间考场,留下的人等待下一步指令。 人群呼啦啦的一下子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十不存一。 留下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基本上就对各自的能力心里有数了。 能有信心报名应用考试的人除了想钻空子的之外都是阅人无数的能人。 其中一位抬着下巴一脸倨傲的而样子,看自来目中无人,实则在傅珀和郭开的眼中完全是用傲慢掩饰心虚。 另一位一直站在和大家有点距离的位置,耳根通红埋着头不与任何人对视,看起来像是走错了考场似的,实则周身萦绕着一缕缕微妙的气场。 还有穿着一身亚麻唐装,见人三分笑的对每个人拱手,眼中总是不经意的露出精光。 …… 在傅珀和郭开观察别人的时候,其他人其实也在观察他们。 只不过他们都默契的把郭开当成了劲敌,对于傅珀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观察别人去了。 也不怪别人,实际上傅珀确实很有欺骗性。 相比其他人多少有些职业特色的装扮,她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服,看起来就是准备去考试的高中生。 就在此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三人走了进来。 明明他身后跟着的两人衣着打扮都非常的有职业特色,可是傅珀的视线奇怪的无法从领头那名衣着普通的老人身上移开。 这人看起来就和小区里聚堆下棋的老人没什么不同,傅珀却知道这是返璞归真。 因为这人正是国内易学的复兴者,号称当代袁天罡的玄学学院院长刘正纯。 “哈哈,今年报名应用考试的人比去年还要多,玄学复兴的未来正是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相比刘正纯的平易近人,站在他左右两边的一男一女眼睛一扫在场的众人,就有一大半受不住的下意识垂下视线。 当然,从一开始就埋着头没抬起来过的人不算。 唯三一直抬着头与他们对视的人除了傅珀和郭开就是之前见人三分笑的唐装少年。 三人谨慎的对视一眼,当看到傅珀的时候,就连唐装少年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眸子里难掩诧异。 上方三位老人一方唱红脸一方唱白脸的一进门就试探了一翻在场者的实力,之后就满意的笑了。 能有三位接受住他们全力施压,已经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了,原本以为最多只能有两位。 刘正纯再次开口,“应用考试不复杂,实践见真章,在座一共九人每人对应一位求卦者,你们只要尽可能说出他们的个人信息,从基础信息的年龄工作亲缘等内容,到他们自己在意的事,说的越多越详细排名越靠前。” “既然是考试就和平时给人算卦不一样,结束之前求卦者一句话都不能说,一旦考生引诱求卦者开口,就算考试中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有三分之一脸色都变了,就连郭开都忍不住微微张嘴,面色凝重了起来。 当代很多人对卦师有偏见的主要原因,就是滥竽充数的人太多,看起来好像算的很准,其实都是利用求卦者的心理通过一些话术问出来的,偏偏却能伪装的非常神机妙算。 这种的当时能把人唬住,却经不起推敲。 现在考试规定不能开口,那就说明除非有真本事,否则根本混不过去。 当然,要让算卦的人真的一句话都不问就铁口直断,也不太现实,只能说这场考试绝对是给考生们创造了最难的条件。 工作人员上前,将在场面色各异的九人分别带往客房区,为了不互相干扰,他们的考试会在九间实时录制的客房内进行。 此时另一间早已被布置好的会议室三名院长已经就坐,在他们面前不远处正是九个实时传输考试过程的显示屏。 此时九名考生已经见到属于他们的“考题”了。, 21第 21 章 幼儿园里的诈骗案 傅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眼含笑意看着自己的女士, 脑中疯狂的翻找奶奶留下的笔记。 这次的规则太坑爹了,如果不用吃瓜系统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寻常算卦都是先寻找一个方向,在从这个方向出发去验证或是找线索, 比如情感问题,那就直接用算情感的牌来算,或者是寻人寻物,也都是根据各自的方向来算的。 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啊。 傅珀起身围着面前的女士转了转,面上虽然装的淡定,实则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考试时间一共是一个小时, 傅珀抿抿唇,默默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她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自己才刚接触这一行不到一个月, 和人家的底蕴没法比。 牌面摆好,傅珀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见对方的人眼中含着看好戏的笑意。 傅珀嘴角勾起,既然考试也看中灵性, 系统也是她的“灵性”,该用就用,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 在傅珀想办法的时候, 对面的女士陈瑜也满心的好奇。 她是个珠宝设计师,湖大的毕业生, 目前事业家庭双丰收, 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说实在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急迫的需求。 没想到面前的小姑娘看着自己眼睛眨一眨, 那一双眼竟然像是透过她这个人看到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了似的,目光顿时意味深长了起来。 渐渐地陈瑜脸上饶有兴味的表情渐渐沉了下去,心中也涌起不安的躁动。 手指下意识的抬起搓了搓耳朵上的珍珠耳钉, 圆润丝滑的触感让她的心略微定了下来,微微低头想躲过她的注视。 视线落在手腕上,这才突然想到,今天出来的急,本想把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天然海水珍珠手镯配互相搭配的,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了,只好随手拿了个金镯子带上。 双方人都不出声,空间顿时无聊了起来,陈瑜也开始百无聊赖的回忆镯子到底去哪了呢? 傅珀这时候已经开启了陈瑜的个人资料。 拆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一共十排叠放,从最后一排开始一张一张的翻。 同时从旁边扯过工作人员准备好的答题板,每翻开一张就抬手刷刷刷的往上写几句话。 “嘟嘟嘟……”房间里安静的让点触笔的声音格外清晰,直接吸引了监考的几位院长。 “这位考生是算出什么了吗?”苗越娥对本次应用考试唯一一位女考生很好奇,低头看了一下傅珀的资料,诧异道:“原来她就是那个资料格外干净的人。” 一共九位考生,在考试规则的限制下表现出各种各样的状态。 有的一脸烦躁,绞尽脑汁怎么钻空子,规则让做“考题”的人不能说话,不代表他们不能说啊,完全可以通过询问的方式让对方用点头或是摇头将信息传递给自己。 有的更高明,直接单方面的聊起来了,一边话家常一边随时留意“考题”的表情,俨然成了微表情心理专家。 除此之外还有精通相面的人,也开始通过望的方式测算“考题”的个人信息。 但是纵观所有考试,唯一一个真的和“考题”一点交流都没有的人,还真就只有傅珀。 刘正纯右手捻着自己雪白的山羊胡,左手拇指在其他的指关节状似随意的点来点去:“有意思。” 陈理律则是百无聊赖的拿出三枚铜钱,开始给面前的九位考生算卦,他算的是谁的通过可能性更高。 给三位院长倒茶的工作人员见状无语,玄学学院的考试还真有意思,里面学生在算,外面监考老师也在算。 …… 陈瑜,年龄35岁,丈夫37岁,两人育有一子年龄5岁,从小家境殷实,目前从事的行业是她真正喜爱并且有天赋的事业,和在校时学习的专业南辕北辙…… 傅珀接着翻开一张牌,实际上则是打开了一个灰色盲盒。 下一刻捏着点触笔的手顿了一下,视线下意识扫向陈瑜手腕,在抬眼看她耳朵上戴的,色系虽然一致,款式却不配套。 这不符合陈瑜的职业身份,显然是临出门的时候出了问题。 陈瑜可能以为是被压在哪里了,可是傅珀却知道,和耳钉配套的手镯此时已经不在她家了。 至于是谁拿走了呢? 傅珀接着看下去。 这次的灰色盲盒里面是一道听力题,她还没来得及听,直接看向问题。 题目是填空形式—— 【指使对话中的()偷走手镯送给自己做定情信物的人是()。】 这种题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蒙都没法蒙。 傅珀只好点开语音听了起来。 【A:“你看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手镯,上次你不是说很喜欢上面金色的珠子吗,送给你,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B:“我好喜欢啊,不过花蕊班的小雷也送了我一个钻石发卡,我都很喜欢,要不你们一起做我的男朋友吧。”】 听完之后傅珀整个人都怔在当场。 对话的当事人是一男一女,除了最后一句“一起做自己男朋友”有点不太道德,前面的内容就是一个女海王哄骗男人给自己送礼物的过程。 可如果有人知道这对话中的A和B是奶声奶气的萌童音的时候,事情就有点大条了。 他们所谓的“定情信物”可不是幼儿园小朋友用的头花和发卡,而是从对方妈妈的梳妆盒里偷出来货真价实的珠宝首饰。 说出这话的A和B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傅珀手紧了紧,在答题板上面写道:珍珠手镯丢失,是缘主儿子偷拿,为了送给幼儿园的……“女朋友”。 写到这,傅珀动作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预测不止一位孩童拿了家里珍贵物品送给对方。 傅珀长叹一口气,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卷了吗,为了获得交友权需要做这种事? 写完这一条,再次将陈瑜的资料翻了一遍,把自己觉得有价值的内容补充几条,就在答题板上提交答案。 “考试结束,请两位到大厅集合。”广播里传来通报。 傅珀起身,忍不住同情的看着面前的人。 “陈女士,我算到你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正在上幼儿园,请问孩子的名字叫什么。” 陈瑜微微睁大眼睛,“你知道我姓陈?” 傅珀点点头。 “我叫陈瑜,我儿子叫陈姜。”说完这话,陈瑜盯着傅珀,好奇道:“你不疑惑陈姜为什么跟我姓?” 她每次介绍自己儿子的姓名,都会引来或多或少的好奇疑惑,怎么傅珀好像没什么不对似的。 “都说了是你儿子,跟你姓有什么奇怪的,”傅珀笑了笑,“你丈夫是孤儿,姓姜,这个姓氏也是因为当初被抛弃在一片姜田里,所以生了孩子后便主动提出让孩子跟你姓。” 傅珀又问:“那你知道陈姜在幼儿园有没有哪位玩得很好的女孩子。” 两人话家常似的,一边走出客房一边闲聊,陈瑜开始还好奇傅珀真的能算这么详细,等她一提起自己儿子就满脸堆笑。 “有啊,他很喜欢一个叫阿豆的小朋友,其实也不怪他喜欢,那孩子被她父母打扮得小公主似的,幼儿园的所有孩子都很喜欢她,抢着跟阿豆做朋友呢。” 傅珀搓了搓手指,试着把“陈姜阿豆”填入空位。 随后系统判定答题正确。 20分入账,傅珀却没有很高兴,听力题中阿豆说话的语气让她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想。 阿豆很可能是在故意引诱身边的小朋友偷取自家的贵重首饰,而且还用刺激竞争的话来让对方送更贵重的东西,争取自己身边的位置。 孩子都是一张白纸,父母怎么教就会变成什么样。 这个阿豆从小就如此作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父母是怎么言传身教的。 两位女性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到了会场。 赫然发现此时已经有五组选手提前回来了。 可是,会场的气氛…… 傅珀和陈瑜对视一眼,悄悄侧了侧耳朵。 “你这个孩子怎么瞎说呢,我右脚没受过伤,之所以重心总喜欢靠在左边,完全是因为我是搞摄影的,我左眼视力比较好,就习惯了把重心靠向左侧。” “不可能,我算的不会有错,肯定是你小时候受过伤,自己都忘了。” “……” “你说我最近要破财,你有什么证据,大盘走势一直都很好,业内专家都说了,起码还能持续一个月。” “……” “我和我媳妇啊,结婚快十年了,就想要个孩子,你要是能给我算出来孩子什么时候能来,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个,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大夫。” 傅珀和陈瑜面面相觑,发现她们之间的氛围还算好的。 其他几位考生结束考试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考题”追问,想验证自己有没有算对,结果符合大家都看到了。 这些考生相比自己的那些行走江湖的同行还是太稚嫩,两三句下来就和“考题”吵了起来。 “小大师,我觉得你算的挺准,”陈瑜好奇,“在你看来我有什么紧急的事呢?” 傅珀面色微沉,“你丢了东西,而且还是非常贵重的东西。” 陈瑜眉心皱起,面露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直到傅珀视线划向她的耳垂和手腕,陈瑜才瞪大眼睛托起自己的手。 “小大师,你说我丢了和耳饰配对的手镯!” 陈瑜的声音大了点,其他几对转头看过来,满眼都是看好戏。 和傅珀有直接竞争关系的几位考生更是露出“静静看你吹”的不屑表情。 傅珀没理会其他人,直说了,“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找到。” 陈瑜用力点头,“是啊,我以为是漏哪了,着急出来就没细找,还想回去好好翻翻呢。” * 随着临近考试结束的时间,出现在会场的人也越来愈多,直到最后最后一组郭开和他的“考题”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发现场内所有人都围着一处,时不时发出惊呼声。 “啊!天啊,竟然连女孩都不放过!” “太可恶了,这加起来是多少钱啊。” “从小就这样,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 “发生什么事了?”郭开好奇的走过去,没想到人群中心的人正好是自己刚认识的朋友。 “好戏啊,我敢保证,你听都没听说过!”一个考生都顾不上自己的成绩了,拉着郭开就给他科普刚刚发生的一切。 听的郭开和他的“考题”一愣一愣的。 原来刚刚傅珀给陈瑜算出来东西被她儿子陈姜拿走了,这天正好幼儿园放假,陈姜在外公外婆家,陈瑜当场就给老人打了个电话。 开始陈姜还支支吾吾的不承认,再问一次就开始心虚了。 最终还是承认,确实是被自己拿走送给幼儿园的“女朋友”阿豆。 当时就把陈瑜给气坏了,越听越火大。 又听傅珀说受害的不止他们一家,当即重新拉了一个群,把幼儿园里除了阿豆的家长都拉到了小群里。 “这一问可不得了,同班的孩子竟然问出来三个曾经送过小姑娘礼物,都是自己妈妈去幼儿园时戴过的名贵首饰,有的是单个耳环,有的是镶钻发卡。” 郭开听的目瞪口呆,就在这时人群里又传出一声,“问出来了,问出来了。” “又证实了一个,就是刚才那个同班的女孩。” 正跟郭开分享的考生立刻把人抛到脑后,挤到人群中追着问:“真的有女孩子被骗啊,天啊!” “是啊是啊,说是跟电视里学着结拜姐妹互相赠对方礼物,送出去的是孩子满月的时候小姨送的金锁。” 郭开听明白了,随口问:“那阿豆回赠的是什么?” 陈瑜无语的叹了口气,“那孩子的妈妈说是个米妮挂坠。” 陈姜上的是个国际双语幼儿园,孩子们家里都是非富即贵,首饰一大堆,随便丢一两个不起眼不常用的,根本没人发现。 更别提有的还是一对耳环中的单个,孩子妈妈只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在哪了。 要不是傅珀给陈瑜算卦算出这件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家庭有所损失。 院长刘正纯和两位副院长看过九位考生交上来的答案,来迟了几分钟就发现会场内竟然发生了这种意外。 “陈女士,要不要报警。”刘正纯颇具深意的看了一眼傅珀,对陈瑜善意的建议。 陈瑜立刻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小事,“报!必须报警!” 说完感激的拉着傅珀的手,“幸好你刚才提醒我不要直接在班级群里问,万一他们销毁证据就死无对证了,现在正好,让警察去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完陈瑜当机立断报警,同时群里也有宝妈提供了阿豆家的地址。 “有住在附近的受骗孩子妈妈已经过去了,”陈瑜松了口气,“幸好提前发现,让孩子跟这种人在一起迟早学坏啊。” “谁能想到那种国际幼儿园竟然会有这样的家庭哦。”一个同样做“考题”的老人唉声叹气,“就算不学坏,也要学废了。” 从小就为博佳人一笑一掷千金,长大了要是习惯了这种处事方式,多少家产都不够败的。 等待的过程正好颁布结果。 “这里一共有九份答卷,”刘正纯含着笑意的视线一个个扫过九名考生。 有些人自己知道自己都写了什么破玩意,纷纷羞愧的垂下头。 刘正纯善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年轻人,“学无止境,尤其是玄学这门传承几千年的学科更是深奥,就算是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永远不敢停歇,这次考试没有通过的同学,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放弃。” “我念到名字的人留下,其他人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刘星岐。”刘正纯视线落在人群边缘一位男生身上。 傅珀看去,发现这人正是一直一副社恐模样的男生,果然是个有真本事的。 “郑惠贤。” 是那名和刘星岐完全是两个极端,从头到尾都未语先笑八面玲珑的唐装男生。 郑惠贤昂起头,起身对三位院长深鞠一躬,同时骄傲的对在座的人拱拱手,礼数极其周到。 “郭开。” 傅珀毫不意外的和郭开对视一眼,后者依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动都懒得动一下。 刘正纯院长放下手上的名单,视线移动落在考生中唯一一位女生身上。 “傅珀。” “恭喜恭喜。”郭开拱拱手,神情却是丝毫不意外。 “同喜同喜。”傅珀也松了口气。 应用考试就这一关,留下的人就相当于是铁板钉钉的玄学学院未来的学生了。 其他人面露惆怅的和留下的四位道别。 “原本以为我在这一行已经是同龄翘楚了,没想到今天见到更优秀的人。”一位落榜的考生视线在四人身上划过,最后落在傅珀身上。 “其他人我都不佩服,唯有你,我是真心的崇拜,希望日后有机会和你交流。” 傅珀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另三位。 心里暗骂,这人走就走呗,怎么还玩上挑拨离间了。 没想到这时候郑惠贤却开口了,“能觉得自己是同龄翘楚,这说明道友你的眼界还有待提高,毕竟就连我都不敢说这话,更别提还有郭同学和傅同学了。” 那人一听他们几个是同学,自己就是道友,面色微微僵硬,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开。 贱人走了,郑惠贤这才看着傅珀嘴角勾起客气的假笑,“我可没有服你,这次不过是碰巧罢了。” 同行相轻,更何况除了她能被留下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相比之下她才是作弊那个。 “这次规则限制了众位的发挥,换个更自由的场合,说不定就不止我们留下来了。”傅珀没搭理他的挑衅。 郭开淡淡一笑,“确实如此。” 说话的时候院长几人一直笑看着,这时候才开口,“好了,相信你们都互相认识了,现在可以选择出去溜达溜达,亦或者就在这待着,等笔试那边出成绩了才交代后面的事。” 郑惠贤举手提问,“请问院长,一共五个名额,我们几人已经占了四个席位,笔试那边怎么办?” “哈哈,”陈理律点点头,“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最初定为五个名额的时候,我们也并没有想过能招满,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每年定下的名额都没有招满过。” 苗越娥看着眼前的四个年轻人越看越喜欢,“如果真的有人能够越过我们定下的门槛,越多越好。” 实际上虽然九成的考生都报名笔试,但实际上笔试远比应用考试更难,那五百道题说实话就算是他们三位想做到满分也不容易,更何况这些刚成年的年轻人了。 那么大的题量就是为了刷掉大多数浑水摸鱼的人,找出真正脚踏实地的学子。 笔试结束最少还有一个多小时,傅珀四人商议了一下就决定先出去溜达溜达。 …… 没想到几人刚走出门没几步,就在酒店大堂被人叫住了。 “小傅大师!你算得真准啊,真的从阿豆家里找出赃物了。” “这么快!”傅珀诧异,九位作为考题的人是在宣布通过考试名额之前就离开会场的,这才不到半个小时。 不等陈瑜开口,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响起。 【“你骗我儿子给你的东西呢,藏在哪了?”】 陈瑜连忙给他们解释,“很多人像我这样的赶不过去,有宝妈建议视频直播,刚刚就从阿豆的包里找到了我的手镯,但是之前的那些时间比较久的还没找到。” 四人立刻好奇的站在陈瑜身后跟着探案警察的步伐看到了阿豆的家。 此时视频对面一片嘈杂,直播的人还算够意思,没有将镜头对准任何人的脸,只对着背影和地面拍。 就算如此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套非常大的房子,可房子的主人却不太开心。 【“你竟然还收了别的小朋友礼物?快说还有没有了!” “呜呜……妈妈,没有了,就这个,没有别的了。” 阿豆的父母表现得倒还算诚恳,见阿豆的书包里真的有别人的手镯,跟大家连连道歉,“那个,孩子说没有别的了。” “不可能!我们已经统计过了,最少五件首饰,”负责直播拿着手机的手都气的发抖,“我女儿满月的金锁,实心的起码几十克,你家阿豆竟然用个破米妮吊坠就换了去,倒是挺识货啊!” “啪!”一个塑料的米老鼠被丢到阿豆父亲身上。 “你——”男人被她不客气的语气激的差点压不住脾气,双手在身侧使劲握拳,“我女儿都说没有了,你难道还要搜我家屋子吗!”】 “等一下。”刘星岐这时候突然开口,“能不能让拍视频的朋友把男主人的手拍个特写给我看看。” 这是在场的人第一次听到刘星岐说话,此时的他全然没有社恐的样子,周渗透着自信的气质。 陈瑜知道这四位的本事,能和傅珀一起通过考试,实力恐怕不相上下,“是看手相吗,掌心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不,看手背就行,靠近点不用惊动他,就看他最自然的状态。”刘星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镜头。 “陈姐,照他说的做,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寻常人对于看手相的认知多数认为只能看掌纹,但傅珀知道掌纹看先天手背看后天,从手背能看出来的东西不比掌纹少。, 22第 22 章 雌雄大盗带个娃 陈瑜通过弹幕提醒拍摄的宝妈将镜头对准男主人的手。 对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出于对陈瑜的信任什么都没说就照着做了。 此时双方正在沟通,警察虽然到场了,但是由于犯案人过于特殊, 他们还是期望阿豆的父母能自检自查。 显然对方并不准备配合。 【“已经查出有一件赃物了, 如果你们不肯配合, 那我只能回所里申请搜查令。”】 宝妈拿着手机调整焦距, 阿豆爸爸的手占据整个屏幕, 伴随着警察下最后通牒,傅珀几人明显能察觉到那只手的指节突然向内侧用了一下力,只不过很快就伴随着男人示弱的话语重新松了下来。 【“警察同志, 不用这样严重,孩子还小, 她只是贪玩而已……孩子妈!还不快去再找一遍!把所有房间都找一遍, 看看是不是放在其他地方了。”】 “不对!”“这个男人不对!” 傅珀和刘星岐同时开口,说完对视一眼, 刘星岐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垂下头,只看手机不看人。 “你也懂手相?”刘星岐嗫喏的动了动嘴, 声音跟低的像蚊声一样,语中带着期盼。 “我并不懂手相,”傅珀摇了摇头,“只感觉警察说出申请搜查令的事后他心虚了, 可能这屋子里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 刘星岐失望的垮下肩膀,只好自己开口,“我只看出来他手上有人命。” “啊!”陈瑜瞪大眼睛,手机差点掉了。 “刚才他下意识向内扣了一下手指关节,说明这人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而且从他的指节和手指长度的比例上看, 这是凶掌的掌势。” 说完这话刘星岐就闭嘴不言了。 “这……没凭没据的,该怎么跟警察说呢。”陈瑜急的要命,满心后怕,忍不住使劲一跺脚,“幼儿园是怎么做的背调!这种人的孩子都能收进来!” 从背景上来看阿豆家条件显然不错,可如果这些财富都是违法所得,再结合阿豆的言行,这背后的事简直让人细思极恐。 警察和拍摄的宝妈是站在门口玄关处的,并没有往里进,就在这边人急着想办法提醒警察的时候,画面中又传出一声大声地斥骂。 【“找到了!你这个死丫头,金锁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敢收!快去跟人家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疑人偷斧,傅珀听着阿豆妈妈的话,总觉她的语气视乎过于刻意了。 果然镜头动了一下,拍摄的宝妈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都拧起了眉毛。 【“哎!阿豆妈妈你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在你们房间!你们……不会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吧?故意让孩子骗我们东西!”】 这一下不用傅珀他们想办法提示了,在场的两位警察不等他们分辨立刻飞速上前将阿豆爸妈按在地上。 阿豆到底还是个孩子,此时见自己爸爸妈妈被抓了,立刻拽着警察的裤腿哭嚎了起来。 【“别抓我妈妈!别抓我爸爸!给你都给你!小雷的钻石发卡,阿枫的珍珠耳环,球球的翡翠吊坠,阿宇的蓝宝石手链……全给你们,放了爸爸,放了妈妈……”】 阿豆记性很好,这一脱口而出把所有听的人都吓到了,她竟然说出了十来样物品,远比陈瑜他们统计出来的数量要多的多。 陈瑜张口结舌,“阿豆是年初才转到这边来的,说是之前在别的国际幼儿园上学……” 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闹大了。 有了阿豆的话,警察很快就申请到了搜查令,在阿豆妈妈的首饰盒里找到了被阿豆骗走的珍贵首饰。 最大的惊喜是除了幼儿园宝妈们的珠宝,警察还发现了数年前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的部分赃物和几个伪造的□□。 阿豆的父母就是那起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凶手,一对雌雄大盗。 几年前在全国各地犯下数起仙人跳、拦车抢劫、杀人等案。 只不过因为他们多数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再加上有了孩子之后就没有犯案了,这才一直逍遥法外。 …… 多日后陈瑜在老城找到傅珀,将自己憋了好多天的心里话宣泄了出来。 “更过分的是他们除了自己违法犯罪杀人抢劫,竟然还教阿豆做这种事,都是为人父母的,怎么可以让孩子做他们敛财的工具呢。” 陈瑜将警方调查的结果说出来,“前几年孩子还小他们一直坐吃山空,终于在阿豆快三岁的时候,有一次从幼儿园回来带了一块其他小朋友妈妈做的手工饼干,这才给了他们灵感。” “阿豆一共骗了多少东西?”傅珀诧异,“从三岁到现在,已经两年了?” “是五年。”陈瑜说到这更是气得牙痒痒,“阿豆已经八岁了,之所以还是五六岁的样子,完全是那对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抑制生长的药,延缓了阿豆的发育。” “这么多年就一直没被发现?孩子上幼儿园不需要提供相关资料吗?”傅珀总听巷子里邻居们说现在上学很麻烦,该打的疫苗一个都不能少,还要出生证之类的证明。 陈瑜叹了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呗。” 那天阿豆说出来的十几样物品,只是最近一年的收获,之前的那些她都记不清了,搜他们家的时候大多数也找不到了,只能通过回溯他们一家的上学过程寻找受害人。 说完拿出手机给傅珀扫了一万元,“这是我们几个孩子妈妈给你的卦金,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陈瑜走了,陈薇凑了过来,举着手机伸到傅珀面前。 “小大师,这起警情通报该不会就是刚才那位女士说的幼儿园诈骗案吧?” 说话时声音中满满的吃瓜欲,是在是通报上写的太夸张了,一个小女孩游走在众多幼儿园小朋友之间,骗取对方家里的贵重珠宝,而且她还男女通吃! “就是上面写的那样。” 那天他们四个人一起围观了抓捕现场,之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陈薇啧啧了一会,就抛到了脑后,实在是傅珀这里的瓜太多了,天天吃撑,已经有些免疫了。 “对了,你考试情况怎么样?” “考试过了。”傅珀淡淡的道,心情还停留在刚才那个案子上。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 看着陈薇骄傲的样子,傅珀笑了笑,也想起了几天前的考试。 那次现场抓捕也让她见识了未来同学的真正实力。 其他二人先不提,就单说刘星岐那个社恐就是个光凭视频看手相就能铁口直断对方有人命案底。 越发让她看清这个世界卧虎藏龙。 除了他们四人,通过笔试的还有两个考生,一男一女。 男生是家族有传承,从小就受了熏陶的,能通过不奇怪。 女考生则让大家刮目相看,这位纯是二次元爱好者,沉迷修仙和漫画,所学到的东西全凭自己课业之余下的功夫,凭借博闻强记竟然和另一位考出来的分数不相上下。 就这样,这个特殊的学院未来一年的学生人数就这样定了下来。 却也顺势让傅珀在警方那里又落了名号,接连数次把人送进去的经历让她在内部人口中多了个“罪犯克星”的称号。 只不过为了防止罪犯躲着她走,或是有人先下手为强,这个称号只在内部流传。 这日傅珀照例随手抓了几副扑克牌就出了门,这次她没有直接去寄存桌椅的陈家铺子,而是绕了个圈先去北城门。 自从考试通过之后她每天都是如此,滕罗安在的话就去跟未来的老师打个招呼,不在的话空绕一圈也算是运动健身了。 没想到刚从刘家辅路穿过北定门的时候出了意外。 “若若,对不起,我是不小心忘记你生日的,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次次都说不小心,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爱我!” “若若,你怎么指责我都行,想让我补偿你也可以,就是请别怀疑我对你的爱,你是不是又看网上的情感主播的话了,说什么‘记不住特殊日子就是不爱你’之类的,我挣钱还不是为了给你花,给你买的那些大牌衣服和包都是我日夜加班挣来的,我不爱你的话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看客一听男方这么说,有的人便开口劝女方。 “姑娘,你别怪我们说句公道话,过日子可不是过的仪式感,他是不是真正在意你也不是看这些的,你还年轻,要知道男人能多挣钱给家里起码说明他有责任感,这样的人不错了。” 几个看热闹的男人也争先恐后的拿自己做例子。 “是啊是啊,网上那些情感主播的话都是骗无知少女,真正过日子不是这样的。” 说完还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轻视若若的“无知”。 叫若若的女生一听急了,“难道没有我他就不工作了吗?别把自己的付出和牺牲都怪在我身上……” “小心!”傅珀拉住躲着人群的拥挤,想说话又不敢说只能一步步往后退眼看就要滑到桥下面的乔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珠感激的看着傅珀,“好像是对情侣吵起来了,从主路一直吵过来的。” 傅珀见乔珠三十多岁的女人像个惊弓之鸟一样,摊子都被挤得快倒了,也不敢说话只会自己往后躲。 心理叹口气,帮她把东西往旁边移一移。 扬声冲着人群高喊:“别挤在这,在桥边拥挤很危险的。” “你们都在桥头做什么!散一散!散一散!”城北的巡逻民警也从桥上跑过来维持治安,看到傅珀也在的时候忍不住眼睛眨了眨。 傅珀摊着手耸了耸肩,恨不得跳开三步远撇清关系,自己也只是个看客,别用那副“怎么又是你”的表情看她。 * 杜若见其他人都站在李端那边,急得眼眶都红了,想挤出人群都出不去,其他人还有意无意的帮李端挡着不让她走。 举头四望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矮,其他人张开嘴指责她的身形越来越大,就连头顶的天空都像是要被遮蔽了似的,唯有引发众人对她声讨的李端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越看杜若就觉得越恐怖,越想逃离此处。 就在此时警察驱散人群的声音响起,杜若像是遇到救星一样连忙向那边跑。 “警察!”救命稻草似的拉着人手臂,“警察同志,这帮人太会多管闲事了,你来评评理,我和我男朋友分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赵鹏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杜若紧紧拉住,眉头皱起表情严肃的看着她,“请放开我,有什么事慢慢说。” 站在中间把两拨人拦开,“到底怎么回事都围在这,人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还在桥上拥挤,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李端这才一脸抱歉的走过来,“不好意思同志,我和我女朋友闹矛盾,没想引起骚乱。” “我们已经分手了!”杜若站在民警赵鹏身后抓着巡警马甲的衣角,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端,觉得安全感顿时就上来了。 李端苦笑的看着杜若,“昨天单位临时有事加班,老板说只要把客户安排好,这个月就给我加一成的奖金,你习惯用的A家的香水不是快见底了吗,本来准备下个月买给你的。” “A家的香水!”看客中有一人低呼一声,谴责的看着杜若,“起码要一千多块一瓶,你男朋友这么爱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杜若刚想说什么,一道音量超过所有人的声音响起:“小大师!小傅大师你也在,要不你来说说这个小伙子是不是良配啊。” 傅珀最近在老城可是小有名气,经常在这边逛的人基本上都听说她了。 “小傅大师在哪?”“哎呀,我还想找小傅大师算卦呢,第一次见到真人了。” 傅珀本来不想掺和这种感情纠纷,就像她第一次见滕罗安一样,年轻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上头了就什么都不管,一旦不爱了又恨不得把人踹进泥里,这时候她算的准与不准都不重要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和稀泥。 可其他人不知道她想的呀,很快就被认识她的人推着挤到人前去了。 无奈的和赵鹏对望一眼。 傅珀:这可不怪我。 赵鹏也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处理这种男女感情纠纷,多少激情暴力事件都是因为感情矛盾引起的。 这时候有人拉着杜若把人推到傅珀面前,比她自己还积极的推荐。 “小姑娘,这是老城很有名的大师,别看她年轻,人家算的可准了。” 杜若表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视线飘忽不敢看她。 “大师……就不麻烦你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分手,我厌倦了每个重要的日子他都要加班,就算事后有补偿,那又怎么样,我宁可他好好陪我过个生日。” 一个女士听到杜若这话,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似的,表情感伤了起来,“是啊,女人有的时候要的就是陪伴,如果连怎么爱她都搞不明白,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李端见其他人墙头草似的神情松动要站在杜若那边,顿时急了。 “大师,我是真的爱她,我相信她也是爱我的,就是被网上那些所谓的情感专家蒙骗了,一时搞不清楚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傅珀看着李端眼睛眨了眨,又看了看杜若,最后视线在在座众人面上一扫,表情逐渐微妙,原本不像惹麻烦的心态也改变了。 “你说他不爱你,你呢,则说自己爱她。”傅珀指了指杜若和李端,一眼像是看到了他们的心里。 两个被傅珀点到的人都点了点头,杜若的态度非常坚决,似乎连看李端一眼都不愿意。 倒是李端,自从警察和傅珀出现后就一直满脸深情,专注又包容的看着杜若。 “这样吧,为了避免真的产生误会,我各自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了你们再做决定,到时候其他人也别在插手人家的私事了。” “毕竟有些东西就算处在他们的位置都看不清呢,更别提局外人了。”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傅珀视线落在李端和杜若两人身上,硬是把他们二人看的后脖子直冒冷汗,眼睛同时躲闪了一下。 心里不约而同的嘀咕:这个小大师这么年轻,不会真的算得准吧?那岂不是…… * 几分钟后大家转移阵地到了桥下的柳树旁,乔珠贡献出了自己的绞脸摊,傅珀坐在平时客人常坐的的椅子上,身前放着装工具的箱子。 乔珠还贴心的将干净的碎花围裙当成桌布盖在上面,朴素的摊位立刻雅致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也比刚才更多了。 先前见他们在桥下争吵有危机意识的人都不会靠过去,现在好了,一传十十传百,就连有些店铺里的老板都跑过来看热闹,把树下围得水泄不通。 “啪!”两幅扑克牌放在箱子上,傅珀把手机调好收款码放在扑克上面。 “我的规矩是想算多少东西就给多少卦金,你们各自看情况给吧。” 李端深情的看着杜若,“大师,我想让若若相信我的爱。” 说完就扫了一千元给傅珀。 旁边的看客一见这金额,都低呼一声,“一千!小伙子你给多了,城北的滕大师算姻缘才要五百哦。” 傅珀凝视着李端,“是多了,不过没关系,我会附赠一些对你有价值的内容给你。” 杜若一听这话,也急了,“我也给一千,大师,我才不相信他是爱我的,我们朝夕相处大半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若若,你是被那些人骗了——”李端眉头紧皱。 “行了,到底有没有感情,一会我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别的不要多说。” 傅珀警告过李端,看向杜若的表情也没有温和到哪去,“放心,我也会附赠一些对你有用的内容给你的。” “相信我,”傅珀眼睛一眯,笑的颇具深意,“你们都会喜欢我给的赠品,说不定会比正品还要喜欢。” 傅珀此话一出,看客们还没反应过来,两位当事人却渐渐开始不安了起来。 总觉得这个小大师话里话外都带着意有所指的感觉。 只不过此时被架到这了,骑虎难下。, 23第 23 章 活氧化尸水 赵鹏站在傅珀旁边维持治安, 见人越来越多,眉头也越皱越紧,连忙通知所里至少再派一个人过来, 一旦发生盗窃踩踏等事故可以及时处理。 傅珀打开杜若的个人资料, 姓名年龄等信息先抛到一边,前二十多年的资料平平无奇,除了父母离异之外没什么特殊的。 不过为了取信于人,傅珀还是先从白色盲盒开起。 【单选题:杜若从小父母离异, 并且各自都飞速组建新的家庭, 作为两人的孩子, 杜若跟了()。 选项——A爸爸 B妈妈 C奶奶 D独立】 “杜女士,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从小父母离异是吗?” 杜若惊讶:“没错, 大师算得真准, 我爸妈很早就各自出轨, 他们谁也不想要我,只给了钱让我长年住校,就连放假也是在学校附近找的寄宿家庭。” 说着杜若想是回忆起曾经的岁月,语调低沉, 双目含愁带怨, 引得看客都怜惜的湿了眼眶。 “这孩子从小就孤苦, 怪不得想要人陪伴。” “是啊,小伙子这点确实做得不对, 挣钱是没头的,要是真的让姑娘的心凉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 李端被众人指责,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不满,随即便是浓浓的心疼, “若若,我错了,我不知道这些事,以后我一定多陪陪你。” “哼!”杜若冷哼一声,侧过头去。 傅珀重新开口,“家人不重视,再加上你自身学习天赋也很一般,没有上大学直接出来工作,先后做过几个服务性质的工作。” 实则再次打开另一个白色盲盒。 【多选题:高中毕业后就进入社会,先后做过()。】 是个选项分别是服装销售员、电话推销员、服务员、公司前台。 杜若连连点头,“没错,我做过服装销售员,现在是公司前台的工作。” 傅珀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将正确答案填写进去,虽然白色盲盒答对才返2分,积少成多她可不挑。 李端见缝插针:“我是医药代表,因为和他们公司有合作,所以才有机会认识了若若,一见她我就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对她好,爱她呵护她。” 面对他的深情告白,杜若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大师,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快点进入正题吧。”再被李端这样看下去,她都要吐了。 李端工作是不错,交往的日子里给她花的也不少,可她要的李端给不了。 钱她要,陪伴她也要! 傅珀见她不耐烦了,并未理会,有这种挣分数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接着转头看向李端。 “既然你想证明自己是爱她的,那么我问你,杜女士生性敏感,不止是对待感情,就连吃东西也是如此,你也能说出来她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李端想也不想的上前一步朗声道:“若若对芒果、菠萝蜜、花生、水蜜桃都过敏,吃了芒果和花生严重的话会发烧,轻了也会脸上起疹子,吃了菠萝蜜喉咙会肿起来,水蜜桃的果汁碰到嘴唇就会让嘴巴发红。” 看客们随着李端的话发出此起彼伏的低呼。 “说得这么流利,看来他真的很爱她。” “想也不想就说出来了,看小姑娘没有反驳的样子说明都是对的。” “这么麻烦还能记得住,真是不容易,我老公结婚三年都记不住我不爱吃香菜呢。” 杜若见李端抬起下巴面带得意的样子,冷笑的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不是应该的嘛,有什么好得意的。 傅珀像是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既然李端希望杜若能够认可他的爱,那就在事发之前继续给自己挣分数吧。 “据我所知,自从你们二人认识之后,交往过程中杜女士便以各个节日纪念日为名义索要礼物,你是否还记得曾经送过她什么,一共花了多少钱吗?” 杜若表情慌了,“什么叫我索要礼物,那是他为了追求我主动送的。” 李端余光看到看客们的表情变了,想也不想在再次展示了他卓越的记忆力。 “追求若若的时候我送过她一个价值2378元的魅惑品牌彩妆套盒、七夕那天确定关系,吃饭的时候她看上了CM品牌的经典米色小香包花了4599元、中秋节是DG小羊皮高跟鞋售价3888元、跨年是LOVE-Y蚕丝连衣裙……” 杜若脸色越来越难看,青中带红又羞又怒,在四周众人不齿的视线中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拳,气的浑身发抖。 她没想到这大半年里李端给自己买的每一件礼物都记得分毫不差,掏钱的时候好像很大方,实则都记着账呢。 而且不止是李端在记账,傅珀也在算账。 刚才那道题可不是白问的,这是在杜若身上开出来的一个绿色盲盒,是一个计算题。 上一次开出计算题还是朱墨跳楼,为了救她求的高考总分。 这个杜若也是厉害,认识不到一年,基本上每个月都能找到理由同男友索要礼物,件件都价格不菲。 傅珀跟着李端的报价默算加和,最后得出的总数是个超级大的数字。 谈个女朋友不到一年光是送礼物就花了十多万,这还不算日常的吃喝花销,换做任何人也不肯这样轻易的就让成本沉没了。 这下看客们看着杜若的眼神越发不对了。 “小伙子,要我说,还是算了吧,这样的姑娘你降不住。”一个大爷语重心长的劝李端。 “是啊,”旁边的大娘也啧啧称奇,“这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还有说的更直白更不客气的,“人家跟你交往是把你当钱包,现在要分手说不定是找到下家了。” 傅珀心里给这人竖起大拇指,咋猜的这么准的,会说你就在多说一句。 毕竟她刚刚开了道题,是个久违的猜词题。 【当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脚踩两条船的女人和一个曾经用活氧溶液给前女友泡澡的男人成了情侣,用一个贴切的成语来形容两人的关系。】 没错,杜若心思不纯,李端也不是个啥好玩意,她就是故意把这两人留在这的,怎么的也要让李端破防,让警方怀疑去查查他才行。 不然一心想要分手找下家的杜若恐怕就是他手里的下一个亡魂了。 这俩人渣男配海后,纯属蛇鼠一窝。 傅珀把手伸到下面偷偷给赵鹏发了个消息。 正在敏锐注视人群的人只感觉手机震了震,拿出来一看上面简单的四个字,双眸立刻锐利了起来——【李端有人命】。 李端是谁? 赵鹏想起来正在算卦情侣中的男人似乎就叫李端,杜若曾经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他手里有人命! 赵鹏不着痕迹的绕到傅珀身后,胸前的记录仪将两人的面部照的清晰。 李端敏锐的抬头看了身穿警服的男人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赵鹏心中一定。 他见过不少犯过事的人,就算在马路上见到警察也会下意识的警惕心虚眼神躲闪,多少老警察就是凭借这种直觉抓住的通缉犯。 现在也是这样,就凭刚刚李端那个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人绝对有问题。 为了不引起李端的警惕,赵鹏挤出人群,见那人的后背放松了些,这才跑到桥上利用居高临下的视线监视,立刻打电话给所里的同事查他。 照片加上名字,那边很快就有了相关的消息。 李端曾经因为一起失踪案在警局留下过笔录,失踪者正是他曾经的女朋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 傅珀抬头状似不经意看了一眼桥上,和赵鹏隔空对视了一眼。 回过头来,笑着看杜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想要的在那个人身上也是得不到的,陪伴和钱依然只能二选一的话,你还会继续这个决定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了。 杜若脸上挂起恼怒,看着对面的女人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你——” 下意识看向李端。 傅珀这话几乎是明牌杜若已经找到下家的意思。 李端却出乎预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面无表情阴仄仄的看着她,整个人看在杜若眼里越是显得诡异。 正常男人听到自己投入了十几万在一个女人身上,结果对方只是把自己当个跳板,找到更好的就立刻踹掉,难道不会愤怒吗? 傅珀倒是满意了,她之前就说过,会给两个人赠品的,告诉李端杜若想分手并不是他做的不好,这就是赠品。 接下来是杜若的赠品了。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谴责杜若的时候,傅珀一句话让大家都安静了。 “不过,你能当机立断选择和这位先生分手也是个聪明的决定,毕竟你从小就对人的感情很敏感,应该能意识到再继续和他在一起,得到实际的利益是次要的,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才是最重要的。” “啊?”“什么?大师说什么?”“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看客们被这剧情反转惊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女的是个捞女海王已经很破了大家的三观,没想到原本以为是无辜者的男人竟然是个随时都能让人看不到明天太阳的恶徒。 “哗”的一下,方才赵鹏怎么说都要挤到最前面听八卦的人群,立刻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三步。 谁也没踩到谁的脚,整齐划一。 就在大家退后的时候,李端猛地站起身,双眼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盯着傅珀,“这位大师,你这话就太没有边际了吧,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杜若则是一副要窒息的样子窜到傅珀身后,弓着背浑身充满警惕,“大师!没错啊大师,有时候我半夜总会感觉到有人在黑暗中阴森森的盯着我,被吓醒了好几次,结果第二天李端他说我是做噩梦,我敢发誓绝对不是!” “是他!一定是他对不对!” 伸手指着李端,杜若眼中带着恐惧和后怕,更多的则是解脱和放松。 李端抬脚欲上前,“你们两个女人是不是商量好的!什么大师,根本就是个骗子!你是不是杜若找来诬陷我的!” 乔珠一直在傅珀旁边看着,见李端伸手要去抓她,一股勇气不知从哪里升起,脚一勾就按照母亲教的那样把一米多长的扁担抄在手里。 “你,你别过来!”扁担挡在傅珀面前,斜指着李端。 乔珠手掌用力到被扁担划出血珠却还是一脸坚决的站在傅珀斜前方,“小大师才不是骗子!” 开始声音还有些颤抖,最后维护起傅珀却坚定的像是个战士一样。 “三个臭bia子——”李端还想上前,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按在他的肩膀上。 “李端!请跟我们回所里配合调查。” “凭什么?”李端想也没想的一抖肩膀,想把那只手甩下去。 另一只手接着按到他另一侧肩膀,两人配合一用力,差点把人按得膝盖一弯。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失踪案有关,请配合调查!”沈超手掌抓着李端的右侧锁骨一用力,就像被铁钳子夹住一样让人动弹不得,李端立刻痛呼出声。 侧头一看,“警察打人!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 傅珀方才被杜若抓住手动不了,没想到关键时刻是乔珠站住来保护她,见人被赵鹏和沈超两位民警抓住了,立刻甩开杜若,上前把乔珠拉回来。 自从离婚之后,乔珠重新变回被母亲娇宠的女儿,乔老太太一点重活都舍不得让她做,打扫卫生都是请了钟点工。 乔珠一双手为了给客人弹面养的白皙嫩滑,此时用力一抓竹制的扁担,整个掌心都被勒出了两条红痕,严重的地方还渗着血。 傅珀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又酸又涨,眼眶也有点发热。 李端面色泛着诡异的潮红,恶狠狠的看着傅珀,嘴里还念叨着“你们没有证据”。 傅珀之前之所以说穿这件事激怒他,就是因为看到警方的人来了,结果发生了意外让乔珠受伤。 心头怒火也被激起了,“好!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给你证据!”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 赵鹏和沈超等人面露期待的看着傅珀,其他几位警察也是将信将疑,心中忍不住升起希望。 关于李端前女友失踪的案子他们来之前机已经快速了解了情况。 按照当时办案人的直觉和经验,女性被害多半是身边亲近之人下的手,更何况之前他们还在闹分手,所以李端的嫌疑很大,却苦于没有证据,只好疑罪从无。 这次之所以出警把人带回去,也不是真的相信傅珀能帮他们,更多是出于防微杜渐,生怕两人的感情纠纷闹出事来,这才想带回去调节。 可是现在傅珀说了什么!她有证据? “大师!你真的有证据能抓他?”除了警察,杜若是最希望这件事能顺利的人,她不敢想如果李端被放回去自己会遇到什么恐怖的事。 必须让他在牢里待到死! 傅珀向前几步,看着因为她这话似乎想到什么而眼神闪烁的李端,冷笑一声,“证据?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李端喉咙滚动几下,只感觉在傅珀的注视下口干舌燥,强撑着争辩,“我做过什么?我什么都没做过!” 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表现却不是这样,汗珠悄无声息的浮上他的额角,嘴唇都变白了。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傅珀转头问杜若:“你在他家是不是见过一具人体骨骼。” 杜若呼吸都不畅了,面色煞白整个人都处于不敢深想的游离状态。 嘴巴有自己意识似的回答傅珀的问话,“是,是,模型,他说是淘网买来的模型。” 李端是学临床专业的,找的工作却是医药代表,杜若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曾抗议他书房里的人体骨架。 交往之后李端对她千依百顺,唯独这件事特别的坚持,问就是说“没有继续做医生很遗憾,留着这个东西就是纪念过往。” 怀念……过往? “呕——”杜若想到自己还曾经触摸过那具骨架,整个人都不好了,扑到河边险些连胆汁都吐出来。 赵鹏和沈超等人面容肃穆起来,虽然很多变态杀人犯都会留下些东西作为战利品,但是能变态到李端这个程度,把人做成模型堂而皇之的摆在家里的也是第一次见到。 李端刚才还梗着脖子坚持自己是无辜的,此时一听这话立刻面色灰白,整个人委顿了下去,颓败的一瞬间就老了十岁。 有了傅珀的提示,警方很快就在李端的家里找到了那具人体骨架,看到的那一刻,所有相关人员都失声了。 半晌中年法医才皱着眉头开口,“太变态了,李端这人平时面对这具骨架的时候简直——” 说到一半后面的再也说不出口了。 只见被金属支架撑在那的骨架上精准的用颜料描画着肌肉和韧带的走向,肌肉用的是红色颜料,韧带用的是青色,从头顶开始向下延伸,已经被画到脚面了。 从颜色的鲜艳程度来看不是一个时期形成的,上面色泽偏灰暗,越向下越鲜艳。 “等他画完,就代表下一个受害人即将出现了。” 一名警务人员疑惑,“小大师有没有说他是怎么把受害人处理成这样的?” 办案的组长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低头闭嘴。 这点赵鹏倒是可以回答他,“根据热心市民提供的线索,我们找到了他曾经网购大量活氧管道疏通剂的记录,强烈怀疑他是通过溶解的方法清除了受害者的血肉,只留下……骨骼。” 这种东西是近些年流行起来的日化用品,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只要加水融合,寻常人生活中会堵在管道中的毛发油脂等物都能常温溶解,除了会散发难闻的异味之外,效果堪比中常见的“化尸水”。 所有人想到那个场面都沉默了。 …… 那天在南定桥的事傅珀过去了就不再关注,在城墙根上和滕罗安打了个招呼就回到北定桥陈家铺子旁摆起摊来。 谁料顾客还没上门,倒是见到了熟人。 “大师,检测报告出来了,小风就是我的儿子。”刘辉拉着傅珀的手连连道谢。 纪风也拎着他们母子带来的礼物一直给傅珀鞠躬,“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有了结果就好,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傅珀让两人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刘辉温柔的看了一眼纪风,“我准备送这孩子继续读书,明年参加高考。” 叹了一声,含着怒意道:“其实小风很聪明,那些年为了挣钱打零工捡废品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这才成绩平平。”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年他们所有教过纪风的同事都很遗憾。 纪风弯着眉眼道:“这两年在外面工作过我也知道,如果不继续深造,可选择的无非是一些不要求学历的服务性质工作,可是年轻的时候还能做这种工作,等年纪大了没有竞争力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傅珀点点头,这很符合自己在纪风改了命后新出现的未来中看到的。 “好好念书,你未来的成就不会差的。” 之后刘辉又说起纪风的养父母那边的情况,听到消息的吃瓜群众们不少都围过来听。 “纪树根和张小花夫妻得知自己亲生儿子在首都上大学,高兴的不得了,非常顺利的就提供了他们的检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被刘辉夫妻精心培养的孩子,显然比纪风目前的成就优秀不止一筹,利欲熏心的夫妻俩那里还顾得上纪风,在加上看着面带怒意的刘辉就发自内心的心虚,对方说什么都答应,很快就拿着亲生儿子的联系方式奔首都去了。 “我们没有追究他们奴役小风的事,完全是为了能尽快摆脱他们,但是我也明说了,我们还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也不能把人逼入绝境,现在刘辉和纪风母子俩只想好好过他们的日子,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那你前夫那边?” 纪风表情微微紧张了起来,忐忑的看着刘辉。 刘辉像是知道纪风担心什么一样,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那孩子已经成年了,该是他承担的责任也要承担起来,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是她冷血,让养子去面对吸血鬼一样的亲生父母。 而是人心有大小,只要一想到纪风之前在那家受到的对待,再想到养子在他们夫妻身边享受的资源和爱,刘辉就很难平常心面对他。 至于刘辉的前夫,纪风的亲生父亲,傅珀当初给的判词不要太正确了,他对任何人都缺乏有温度的感情,即使是曾经的妻子和养子。 就算把养子带到身边,也是因为那孩子展现出值得他在意的能力,对那男人而言这种在意即使换个人也是一样的,他对养子和身边的其他得意门生也没什么不同。 刘辉相信他们能处理好纪树根夫妻的。 母子俩把礼物留下,再次深深地对傅珀鞠了一躬,就离开了。 纪风已经二十岁了,因为从小就没营养,长得本来就比同龄人要矮,再加上这几天在亲生母亲身边,养得好心情好,脸上时时挂着笑容,看着越来越像个阳光大男孩。 从背后看刘辉紧紧拉着儿子的手,换做另一个二十岁男子可能会比较怪异,可放在纪风身上竟然丝毫不违和,反而让人感叹他们母子感情好。 两人走在主街上,不知不觉又来到那个做蛋堡的摊子旁。 “蛋堡!好吃的蛋堡!” 刘辉拉着纪风站定,“老板,来两个加肉的,多加肉!再来两个肉松火腿的,多加肉松!” 老板抬头一看,嘿,眼熟。 “放心,老客了,肯定多给您加肉,孩子正长身体呢,得多吃才行。” 刘辉现在正热衷于对任何人解释纪风身份的阶段,单位里和小区里已经说遍了,演变成面对个摊贩都不放过。 趁着老板做蛋堡的时候,刘辉很是骄傲的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这就是我儿子,幸好有小傅大师,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他,这孩子之前吃了太多苦,是得好好补补才行。” 摊贩一听有新瓜,抬手舀了满满一勺玉米粒放到肉松上面,“恭喜恭喜。” 不用摊贩询问,刘辉就喋喋不休的把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听的人津津有味,左右两边的人都凑过来听。 故事听完了,四个蛋堡也做好了,“您拿好了,肉松的上面是白芝麻,纯肉的上面是黑芝麻。” 刘辉接过来一股脑的全塞给纪风。 母子俩带着笑声离去,远远地就听纪风说,“妈,你还记得吗,我上高一的时候有一次中午放学去路边给蛋堡摊做小时工,我见您走过来还想躲,您却买了两个纯肉的蛋堡递给我,那一口下去热乎乎有蛋又有肉的滋味是我这辈子都没吃过的香,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刘辉想了想,从脑海中翻出这件事,她没跟纪风说,当初看到这孩子一边给人打包一边咽口水的样子太可怜了,这才忍不住给他买了两个。 想到这刘辉心头又酸涩起来,都说母子间心灵相通,为什么当初她就没有一点感觉呢,让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侧过身按了按眼角,“好孩子,以后什么时候想吃,咱们就来吃。” “嗯!”纪风一口咬下去半个,腮帮子填得鼓鼓的,带着笑容用力点头。, 24第 24 章 经过这些日子的实践傅珀对奶奶笔记上描述的各种卦象经历了不少, 总得说起来还是算姻缘、事业和求子的比较多。 在这其中有两件事让傅珀印象比较深刻。 那天傅珀白天学习的太投入了出来的晚,再加上之前那次抓女扮男诈骗犯的新闻热度渐消,冲着她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直到临近九点还没将带出来的几副牌用完。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就这样的时候, 一对亲亲蜜蜜的情侣走了过来。 “算卦?这什么时候出了个卦摊,涂哥咱们要不去看看吧。” 傅珀听到声音抬起头,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看起来四十岁上下, 女的也就二十出头。 男人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傅珀, 一抹诧异和不确定的神色在眼中划过, “傅……傅珀?你是傅秉荣的女儿傅珀吧……你在这算卦?” 傅珀眉头一挑,“您认识我?” “我是你鲍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鲍涂抬手在自己大腿旁比了比, “你不记得了吗, 秉荣和嫂子以前总带你出来吃饭,你最喜欢吃捞汁鲍鱼了,那时候总叫我鲍鱼叔叔的。” 傅珀被他的话勾起回忆,她爸爸傅秉荣是富一代, 从她出生起就和老婆一起创业, 她妈也不是安于回归家庭的人, 在公司负责财务,所以每次两人有饭局总是把她也带上。 “是您……可是您不是在滨城吗?”滨城临海, 一说起鲍鱼傅珀还真就有印象了。 鲍涂人如其名,长得也很像个暴徒,一米九肌肉喷张的壮汉,肤色黝黑, 脸上还有个手指长的刀疤,当初还把她吓哭过。 可就是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主动蹲下来跟她解释自己的姓是一种很美味的海鲜,落了个“鲍鱼叔叔”的外号也乐呵呵的不介意。 鲍涂被女朋友怼了怼后腰,这才想起来给他们互相介绍,“我女朋友,你叫她小婶就行了,我这次来滨城是因为我儿子在二十八中上学,明年就高考了,我来看看他。” 二十八中就是今年的文科状元朱墨所在的高中,文科全国都有名,省内不少人初中就跑到这边来定居,为的就是高中能考上二十八中。 鲍涂女朋友去乔奶奶摊子上绞脸,把空间留给叔侄二人。 “去年我去看过你爸,当时远远地见过你一眼,一眨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鲍涂叹了口气,“听说你把傅城荣告了,要我说他就该,这些年把你爸妈辛苦创立的公司霍霍成什么样了。” 傅珀这才知道为什么鲍涂一眼就认出她来,听到他曾经去看过爸爸,傅珀原本不冷不热的面容立刻就软了下来。 曾经只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鲍涂能在她爸成为植物人这么多年之后还惦记着去看看他,这份情她领了。 两人聊了聊各自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傅珀表现得太成熟的缘故,鲍涂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自己的情况。 傅珀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鲍涂介绍给她的“小婶”真的是“小”的,她还有一个正经“鲍婶”一直陪着儿子在湖城。 这对夫妻也是奇葩,几十年夫妻让两人在各种关系上剪不断理还乱,虽然没了激情,但是为了让经济和事业不受影响,两人就选择过着类似形婚的生活,鲍涂负责滨城的事务,他的妻子费珞负责湖城分公司。 两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情感生活,儿子因为擅长文科,就和费珞一起住在湖城,鲍涂则是每个月过来看看儿子。 傅珀选择尊重。 “对了,你为什么在这摆摊算卦啊?”鲍涂终于问到让他疑惑的地方。 傅珀的答案三分真七分假,“我搬回老城奶奶在世时的房子来住,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关于玄学方面的书籍,假期无聊索性跟着看了看,没想到还算有点天赋。” 这也是她搪塞吴波他们这些警察时的说辞,吃瓜系统是她最大的秘密,奶奶的笔记正好给了她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她能考上培养专业人才的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也正好能佐证她的“天赋”。 鲍涂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学院,大为震惊,“那正好,给你鲍叔也算一卦,让鲍叔看看你的实力,要是你算得准,以后我给你介绍生意,有很多商场上的朋友都很信这个的,就是苦于没有门路找到靠谱的大师。” 这个消息对于傅珀来说真是意外之喜了,直接把自己算卦收卦金的规矩说了一遍。 鲍涂点点头,抬手就扫了五千,“行,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算什么,要不你给我算算事业吧,最近听说平岛那边要建新城,现在就开始考察几个本地企业的资质,你鲍婶正好想试着吃这块蛋糕,你帮我算算她能不能拿下来。” 平岛? 傅珀脑袋里的某个弦动了一下,平岛其实就是一个岛,之所以叫平岛,是因为它离湖城很近,而且岛上的地势非常平缓,也是最早被划入湖城辖区的岛屿,由国家投资建厂。 只可惜距今为止半个世纪过去,当初领头带动湖城经济的平岛已经被其他几个新区替代了,厂子接连倒闭,平岛也沦为人们口中的“城乡结合部”。 没想到这块湖城长子终于要开始改建了。 傅珀遗憾自己没有足够的资本,不然有了这消息完全可以去那边包地,赚些拆迁补偿金。 五千元卦金,算一个消息绰绰有余,傅珀拿出扑克牌。 鲍涂和费珞夫妻一体,财产方面不分你我,想算费珞的事业,有鲍涂在也行。 像这类目标明确的卦,就像是找工具书目录一样,按图索骥直接翻过去就可以了,经过这几天的试验傅珀已经驾轻就熟。 牌面一摆出来,傅珀眉头微微皱起,按照卦象显示,鲍涂的事业财运上近期内没有暴涨的势头。 能承担一个区的拆迁事宜,就算她没接触过类似的行业也能想象到会是多么暴利,要不怎么能让不少公司抢破头呢。 “鲍叔,恐怕鲍婶的分公司那边吃不下这块饼,但是从卦象上来看,你们二人的财运在今年会有小幅涨势。” 鲍涂一听乐了,“你这丫头还挺准,你婶那边只想试试而已,我们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搭上线也只能喝点汤,真要是拿下来反而会被拖垮。” 至于这波涨势究竟是不是在平岛翻建上实现,鲍涂已经不在意了。 傅珀倒是觉得这五千元收的有些多,“这样吧,鲍叔我在给您算一个平安卦,算是附赠给您的。” 一副牌被收起来合拢递给鲍涂,“切牌,随便怎么切,只要动作的时候想着这件事就行了。” 鲍涂拿着牌熟练地分成两份,大拇指一搓,两摞扑克牌就均匀的互相交叠。 一边切牌鲍涂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着说:“第一次见到用扑克牌算卦的呢,说起扑克牌,你鲍婶才是这方面的好手,每年春节回老家都是横扫一大片。” 听他这么说,傅珀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这时也只当做是先前听到他们夫妻貌合神离,现在鲍涂口中两人却还像是感情甚笃的样子带来的别扭感。 直到一副平安卦摆出来傅珀才恍然大悟。 卦象上显示求平安的人此时正在遇险,而鲍涂此时在自己眼前,显然遇险的人并不是他。 鲍涂方才想的人是费珞,算平安的人也就成了她。 平安卦上只显示到这了,更深入的因为她学艺不精还不能解析出来。 幸好还有吃瓜系统在,傅珀看着鲍涂眨眨眼,当机立断打开他的个人信息。 一连串的光团在男人头顶环绕,经过辨认,发现只有一个绿色盲盒是形状浑圆边缘光滑的,其他的不是向左边拖尾就是向右侧拖尾。 现在进行时的盲盒是绿色的隐私盲盒,这也对应上了。 扣除双倍分数,傅珀之前辛辛苦苦攒了大半个月才攒到96分,这一下子扣了20分,就算是答对了题她只是不亏不赚。 【填空题:鲍涂的妻子()在阳光假日酒店1703号房间与()翻云覆雨,殊不知口口声声说爱她不要名分的男人的真实身份,正是竞争对手派来的人,早就安排好了仙人跳,就等关键时刻让她身败名裂被迫出局。】 傅珀猛地站起身,“鲍叔,不好了,鲍婶她现在有危险,公司的竞争对手派了人引诱她去酒店,就等着关键时刻曝光让她身败名裂。” 鲍涂刚刚还笑呵呵的样子,一听这话立刻拧起了眉。 接下来的走向完全出乎傅珀的预料。 她本以为听到名分上的老婆正在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鲍涂会愤怒,或是冷漠以待,就算为了公司生气也会迁怒费珞。 可没想到这男人抬手一掌拍在长桌上,怒喝一声:“哪个鳖孙敢欺负我老婆!” 词话一落,人已经起身冲了出去。 傅珀愣在那,被鲍涂的反应搞不会了。 其实她方才说话用了点技巧,把主要责任方放在竞争对手上,就是怕鲍涂不肯去救费珞。 谁料鲍涂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人要欺负他老婆。 旁边正在绞脸的“小婶”一听鲍涂震惊四座的怒吼,吓得带着一脸粉从躺椅上翻身坐起,“怎么了,怎么了,费姐出什么事了?” 不等傅珀反应,刚刚冲出去的鲍涂又飞奔回来,“大侄女!在哪个酒店?” 傅珀咽了咽口水,条件反射的道:“阳光假日酒店,1703。” “小婶”惊呼一声,“就在北城门十字路口附近。” 巧了,正好是他们来时居住的酒店附近,“小婶”也顾不上清理脸上的粉,拉着傅珀的手腕朝着早就向目的地飞奔的鲍涂追了上去。 “嘿,这到底怎么回事——咳咳!”傅珀灌了一嘴风,话都说不清楚了。 “小婶”倒是毫不意外,一边追一边给傅珀解释,“他们俩现在虽然是分居状态,没有爱还有情,几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早就成为亲人了,就算不是爱人也是他需要保护的责任。” 幸好这时候晚了,主街上没什么人,傅珀一边跟着跑同时问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你不介意吗?” “小婶”嘿嘿一笑,“这有啥好介意的,我和涂哥在一起也不图跟他结婚,我是丁克,珍惜当下,等哪天他不行了我也不委屈自己。” 傅珀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涨了见识,这位不一样的“小三”倒是理智。 …… 鲍涂一米九的身高不是白长的,大长腿甩起来眨眼的功夫就把两个女孩抛到身后。 等傅珀两人追到阳光假日酒店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巧的是和警察撞了个正着。 “有人报警在你们酒店1703房间,正在发生一起诈骗,希望酒店能配合警方工作。” 傅珀一听关键词,立刻拉住“小婶”。 “这边!” 两人跑到前台找到正在查住房登记信息的警察身边。 气喘吁吁的举手,“我,我知道情况,报警的是我叔,1703房间里有个男人骗我婶,还找了人故意去闹事。” 监控已经翻出来了,负责的民警将显示器对着傅珀,“这位是你婶吗?” 傅珀懵了,她对费珞没印象啊。 可能是她茫然的样子太明显了,警察敏感的打量她眼中闪过疑惑,再问一遍,“哪位是受害者?” 没想到这时候“小婶”上线,气也喘匀了,把傅珀挤开,指着正在向前台递身份证的风韵女人,“就是她,费珞。” 查登记信息的警察对另一人点点头,“没错,登记人是叫费珞,另一个人名是刘斐。” 傅珀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还有题没做呢,连忙把“费珞刘斐”两个名字填入空中。 本以为信心满满,没想到下一刻做好的题就被打了个“×”。 错了? 感情所谓的“奸夫”还是个假名。 傅珀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啊。 亏了!亏了啊! 了解完基本情况,两名民警跟着酒店的前台经理上了楼,傅珀和“小婶”两人也跟着挤了进去。 到17楼再快的电梯也需要一些时间,这时候之前查监控问傅珀“哪个是费珞”的民警突然看着她问了一句,“你是老城算卦的傅珀?” “啊?” 电梯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她,傅珀结结巴巴,“呃,如果没有第二个傅珀,那,应该就是我了。” 另一位民警没说什么,只是用看什么稀罕物的眼神上下来回打量傅珀,这才将她和大家口口相传的人对应上。 打量完傅珀,两名民警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喜色。 如果有人能解读此时他们眼中的神色——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他们所了。 傅珀在民间的名气随着王楠女扮男诈骗案热度消减变得泯然于众,可她在警界的名气却越发大了起来。 她才在老城出摊不过十几天,就已经协助各个分局破获了女扮男诈骗案、幼儿园诈骗案、闪送司机运du案、高考生轻生案、失踪人口积案。 如果这次因为恶意竞争导致的诈骗案同样成立,这将是她协助破获的第三起诈骗案了。 这是什么,这是福星啊。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17楼,刚踏出电梯,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塌了似的,惊得其他房间的人都跑出来探头探脑。 两名民警和傅珀二人快速穿过人群,只见1703的房门已经被人暴力踹开,连着门框上的合页都歪歪扭扭的,可见来人用了多大的劲。 傅珀喉咙咕噜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小婶”,看来想等鲍叔不行,二十年之内想必是不用担心了。 “小婶”接收到傅珀的眼神,也忍不住悄悄勾起嘴角,挑挑眼尾眉梢,眸子里全是满意的神色。 两人没有贸然冲进去添乱,只是站在门口有意无意的挡着其他房客好奇的视线。 房间里传来拳打脚踢和咒骂哀求声。 “让你欺负我老婆!让你骗我老婆!杂碎!瘪犊子!没种的窝囊废,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一个女人!” “砰!砰!啪!啪——”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都是别人让我这么干的……警察!警察同志救命!” “住手!快住手!”警察连忙把鲍涂拉开。 就他这能一脚把酒店房门踹开的力道,再让他打下去说不定真让人出个好歹。 鲍涂发起火来的样子更像个不良分子了,被踹到在床脚和他风格截然相反的男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反而更像个受害者。 其他一男一女躲在窗边用窗帘挡着自己吓得瑟瑟发抖,唯有床上的用被子包着自己的女人看起来还算冷静。 “老鲍,这次多亏你来。”费珞恨恨的瞪了床脚的男人一眼。 就在鲍涂冲进来的前一刻,她和刘斐两人刚脱了衣服就听到敲门声。 刘斐去开门的动作异常的积极让她下意识感觉不对,衣服扔的远来不及穿就被冲进来的一男一女给堵在了床上。 那一刻费珞就意识到自己栽了。 幸好没等他们做出什么,鲍涂就紧随其后踹开了门。 …… “侄女,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派出所里鲍涂紧紧地拉着傅珀的手,货真价实的感激一点不掺假。 警察把费珞送出来,口中连连叮嘱,“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身份不明的异性更要留意。” 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连连瞄向两个女人互相搀扶的手。 丈夫亲自来捉奸结果只为保护原配不上当受骗,小三和原配亲亲热热互相安慰,这种复杂的关系就连见多识广的警察也算是开了眼界。 人送出来了,难题也转移到了傅珀身上,看着两个女人单独见面的时候她可以大大方方的各自叫婶,这两人凑到一起她该怎么开口? 费珞顺了顺耳畔的发丝,又变成商场女强人即骄傲又有风韵的模样,“傅大师,前因后果我都听小玲说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恐怕不仅是公司会受影响,就连我儿子也……” 孩子明年就要高考了,作为父母发自内心的不想让任何事打扰他。 “这是缘分,如果他们没走到我的卦摊前,就是另一个走向了。”傅珀摇摇头,没领这份功,她是收了钱的,自认为银货两讫互不亏欠。 费珞:“总之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在湖城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看了一眼鲍涂和重新走到他身边的小玲,“去了滨城找你鲍叔。” 傅珀也没拒绝的太死。 刚准备走又被费珞叫住,“我听说了你家的事,这件事既然闹到公堂上,我想你就要做好心里准备,经过这几次折腾即使把公司要回到自己手中,恐怕也是个烂摊子。” 傅珀面色凝重起来,这些天其实她也通过一些门路了解了些她家公司的情况。 当年傅秉荣夫妻经营的时候确实生意兴隆,可是傅城荣这个没什么商业头脑的人一经手就变成了连年亏损,再加上他利用职权便利中饱私囊了不少钱,更让公司雪上加霜。 当时她凭借一腔怒火根本没想过后果,就算知道未来自己可能会接手一个负债累累的烂摊子她也不后悔当时的做法。 但是,这也确实是个大难题。 费珞这时提出了一个建议,“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转让股权?” 傅珀诧异的看着她,鲍涂这时候也拉着小玲走过来,“我也觉得这对于你来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你的父母现在无行为能力,你是他们的合法继承人,再加上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申请提前继承,我会按照公司的债务和市值进行核算,还能给你留下一些股份,每年就算是分红也足够你和你父母用了。” 费珞这意思就是收购公司的同时接手所有债务,收购的钱换成股份落在傅珀名下。 这样总比傅珀自己撑着,最后拖到公司破产一无所有来得好。 这个方法其实也是提到了傅珀的心坎上,这些日子她也在考虑公司的出路。 时间不多,等法院判决下来就要用最快的速度为公司的未来做决定。 在鲍涂和费珞出现之前她最大的难题是担心遇到心思歹毒的人,骗她对公司的事一知半解,空手套白狼把公司骗走最后还把债务给她留下。 虽说有吃瓜系统在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也是个大问题。 拖一天都是在亏钱,员工的工资,贷款的利息……哪个不是天文数字。 傅珀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眨眨眼,没用多少时间就做了决定。 “好,就这么办。” 费珞赞许的点点头,很欣赏傅珀当机立断的魄力,“你家的公司其实还是有些价值的,以后就叫我费姨,相信我,会让你年年靠分红就赚得盆满钵满。” “费姨。”傅珀松了口气,总算有了个不那么尴尬的称呼。 为了感谢傅珀,再加上庆祝他们未来的合作,费珞提议一起去吃宵夜。 酒足饭饱告别的时候,费珞凑到傅珀耳边告诉了她一个大消息。 “我听说傅城荣几年前被人骗的曾经买过一处平岛的废弃养殖场,现在并没有落在他自己名下而是挂在他女儿傅情那里,你要能想办法把那块地挖出来,不用等到分红就能很快成个小富婆了。” 傅珀听完眼睛顿时亮了。, 25第 25 章 二叔一家下线 也不知道是最近平岛翻建的消息在她耳朵里出现的次数太多了, 还是这钱就合该落她傅珀手里。 没过两天,傅珀就又遇到个因为平岛翻建来算卦的人。 只不过这位要算的是求子。 算卦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中的女士:“我们已经领证快三个月了还没消息,我想请你帮我算算什么时候能有孩子。” 傅珀当时一脸懵, 何至于这么着急, 才三个月就领证要孩子一条龙? 不过既然对方有这个需求,傅珀就满足她,一副全新的扑克牌摆出来。 遗憾的道:“抱歉,你命中无子。” 求卦的夫妻和吃瓜群众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难道他们俩谁不能生?” 乔娜不敢置信的抬手指着站在她身旁的男人, “是不是他不能生!” 傅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两人是夫妻, 也不怪她错眼,实在是这两个人没有一点夫妻相,两人中间的距离远的恨不能插进去一个傅珀。 吴成一听乔娜把责任怪在自己身上, 气得跳脚, “是你有问题吧, 附近的人都在传你交过好几个男朋友,谁知道是不是玩脱了,既然生不了孩子,我告诉你那就离婚。” “你, 你胡说什么!”乔娜气的原地转圈, “我看是你不行吧, 牙签一样的东西一分钟都到不了,你还好意思说,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找你生孩子。” 两人就这样在傅珀摊子前掰扯起来,让所有人都吃瓜吃的眼睛亮的像灯泡。 傅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两人的状态和口不择言时说的话让她下意识觉得有问题。 这两人之所以在一起就是为了生孩子似的,不仅男的如此想, 就连女的也表现得这么着急。 这是为什么呢? 傅珀看着乔娜和吴成眨眨眼,他们的个人信息立刻展露出来。 赫然发现他们二人竟然都有一个亮闪闪让其他光团都黯然失色的金色盲盒。 金色盲盒向来是寓意着有喜事,多半是升值或是发财的。 这两人不久之后将有大财! 傅珀潜意识觉得求子和发财有关系,打开其中一人的金色盲盒,当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题目时,傅珀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人都是平岛的原住民,同时也是土生土长的厂工后代。 平岛翻建原住民自然要搬走,因为他们原本是厂工家属,住的房子也是厂子里几十年前盖得红砖楼。 乔娜和吴成都是住在一个楼里的人,他们这栋楼是之前都是厂里领导住的。 就算现在厂子倒闭了,两人还是可以通过各种关系打听到一些内幕消息。 拆迁方可能会按照落户在家属楼里的人头来给钱——每人五百万! 拆迁时间却迫在眉睫,最晚明年中旬,最早可能今年年底。 两人一合计决定赌一把,抓紧时间领证要个孩子,如果能在拆迁到来之前让孩子落地,那妥妥就是五百万到手啊! 到时候就算乔娜和吴成决定离婚,也是每人分二百五十万。 至于孩子……这两个利欲熏心的家伙没有一个人在乎那条生命该如何。 傅珀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底的怒火。 幸好他们二人多少都有点问题,是不易繁衍的体质,这如意算盘是彻底打翻了。 不过……傅珀沉吟片刻,趁着两人还在互相指责,又看了一遍这道题。 【单选题:平岛某厂工人家属楼拆迁将会按照户口给付拆迁款,每人500万,拆迁工作将在()开始。】 四个选项分别是——A 2025年12月 B 2026年1月 C 2026年3月 D 2026年6月 想到费珞之前跟她说的那个消息,傅珀手心开始冒汗,眼中冒光。 最早的时间是在今年的12月,这道题傅珀根本不用浪费金色五角星来做就已经得到让她满意的答案了。 二叔傅城荣那边的取证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吴磊警官说预计大学开学之前就能开庭。 庭审之前,只要傅城荣想获得她的谅解,就要拿出东西来补偿她。 傅家夫妻账面上的财产到时候都会因为傅城荣中饱私囊而被强制没收,唯有傅情名下的财产可以拿来赔偿傅珀。 但是傅珀可不相信傅城荣这么多年没有想过给自己留后路,他一定还有见不得光的财产存在。 现在就看她亲爱的二叔和二婶该怎么抉择了。 是坐十几年牢再出来享受他藏起来的钱,还是用那些财富换女儿把地让出来,好让自己在牢里少待几年。 傅珀笑了,这件事必须成功。 虽然她最恨的人是害了她父母耽误救治成为植物人的二叔,这些年拿着她家的钱还对她轻视辱骂的母女俩她也不准备放过。 如果结果是二婶和傅情这对母女拿到巨额拆迁款,与二叔割席带着情人远走高飞,那傅珀可就不开心了。 心道:二婶啊,二婶,可要好好的把你出轨的秘密藏好了呀。 不然二叔可不敢相信她会拿着钱在外面等他出来。 …… 很快傅珀就收到消息,庭审时间定在八月中旬。 没过几天看守所就来了电话傅城荣要见她,傅珀当时就是淡淡一句,“等我有空。” 这一等就是将近半个月,看守所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直到七月底的一天,傅珀才漫不经心的带着费珞介绍的律师去见了傅城荣。 看到他的那一刻,傅珀是诧异的,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再加上多日的内心煎熬让曾经那个容光焕发永远以优质形象示人的傅城荣像是老了二十岁。 头发近乎白了一半,眼尾和鼻翼两端的纹路让这个男人尽显疲态,那垂到腮帮子的黑眼圈和满眼血丝让他看起来好像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样。 傅城荣看到傅珀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情不自禁露出沁着毒液一样的怨恨眼神,随后很快又转为歉意哀求。 或许曾经那个在傅秉荣成为植物人之后就开始趾高气昂的人第一次做出这种表情,在傅珀看来太浮于表面了,一眼假。 傅城荣恳求的向前探身弓背,眼角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侄女,二叔错了,我们毕竟还有血缘在,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傅珀冷冷一笑,直截了当道:“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有几分真几分假我比你更清楚,二叔,一点都不想付出就想让我原凉你,你要不要问问我那病床上躺了八年的父母接不接受。” 傅城荣也没想过傅珀会轻易同意,装可怜的表情收了回去,变脸似的换了一副样子。 “傅珀,明人不说暗话,你能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看我现在的可怜样吧。” 傅城荣向后一靠,“家里的房子和我们夫妻俩的存款都要被没收了,就连你二婶的珠宝首饰名牌包都要拿出去拍卖,我没有钱补偿你了。” 看着傅城荣的这番做派,傅珀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博弈,节奏必须掌握在她手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不只是这些明面上的财富。” 傅城荣皱起眉头,余光瞄了眼门口的警察,“你不要乱说,我有多少钱警察早就全部查清了。” “是吗?”傅珀缓缓的向前探身,“二叔,你家里可不是只有你和二婶。” 查封家产只会没收夫妻共有财产,不会殃及儿女。 但是傅城荣也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管是那块地还是他藏起来的那笔钱,傅珀一分都不会给他们一家留。 傅城荣表情一松,他以为傅珀说的是他转移到海外的那笔钱,原来说的是傅情。 “你堂妹能有多少钱,只不过是一些便宜的首饰衣服,就算卖二手也不值几个钱,她还要上学,傅珀你不能这样赶尽杀绝。” 傅珀见他还准备死鸭子嘴硬,冷笑了一声。 这时候律师默契的上线了,“傅先生,据我所知不是这样吧,您女儿傅情名下还有两套市区的房子和平岛一块地,我们可以提供证据给警方说这些东西都是你为了逃脱偿还欠债才这样做的。” 傅城荣双目一瞪,“你胡说,那两套房子一个是我们家以前住的老房子,根本不值钱,另一个是送给她十八岁成年的礼物,完全属于傅情个人的私人财产,至于平岛的那块地……” 说着这,傅城荣陷入回忆,像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块地似的。 当初他刚接手公司,虽然权力不大但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有人做了局故意让他以为平岛很快就会被重新规划。 傅城荣以前就听傅秉荣说那个圈子里经常会有些外人不知道的内部消息,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可能带来难以想象的财富,他当时没来得及仔细分辨,以为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落在他头上。 想也没想的就跑到平岛考察,最后收了一处足有100亩的废弃养殖场,面积够大,厂子也足够破。 当时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要发财了,天天做梦都是拆迁办的人打电话。 结果一年、两年……足足三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到一次代表公司出去参加酒席,他无意中听到有人说起他的那次收购案,语气满是看不起的嘲笑。 原来是养殖场的老板想脱手,就找人做局到了傅城荣这个湖城“新贵”的头上。 那时平岛已经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多个厂子因为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接连倒闭,工资都发不起,外资看不上平岛,里面的人也穷的出不来。 傅城荣一气之下,当天就将这块地过户到傅情名下,眼不见为净。 五年过去,他早就当做黑历史忘了这件事。 有过一次上当的经历,此时一听这话便以为傅珀也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似是而非的消息。 傅城荣眼珠一转,心中窃笑,如果能用一块卖不出去的破地换了少几年的牢狱之灾,简直不要太值了。 心里乐得不行,嘴上却道:“那块地足有100亩,你知道是多大吗!年纪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这些日子傅珀每天都要面对很多算卦的人,有的人嘴里没一句实话,有的则是怎么问都不说。 充分的见识到了世界的参差后傅珀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一见傅城荣这样就知道他脑袋里转什么歪心思。 冷笑道:“以为我是第一天在湖城吗,平岛是什么地方,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白给我都不要,我要的是傅情18岁成人礼的那套房子。” 傅城荣被傅珀唬住,面色沉了下去。 这就是一场拉锯战,傅珀表现得很强硬,傅城荣却想留下房子把地甩给她。 最后傅城荣提出和妻子女儿商量一下再给傅珀答复。 结果就如傅珀所料,这家人骨子里就是寡情的,傅情第一次知道自己名下有那么大的一块地之后根本不愿意撒手。 现在她家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套新房都是期房,一年之内住不了人,她和母亲这几天只能窝在那个比她卧室还小的破房子里过苦日子。 平岛的地就算再鸡肋她也不愿意放手。 傅城荣的妻子也是这个想法,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说卖不出去那也是相对的,只要愿意把价格降下去,总会有想捡便宜的人接手。 就算卖不了一千万,还卖不了五百万吗? 实在不行三百万,一百万总可以吧。 眼看开庭的日子临近,傅城荣被逼得不行,最后终于是按照傅珀想的那样将自己海外账户里存了三百万的消息偷偷告诉了老婆孩子。 傅情这才松口,但也只愿意拿出平岛的那块地,都是差不多的价值,还是实打实的钱更能吸引这对母女俩。 傅城荣又和傅珀几次拉扯,最后她装作非常不情愿的样子同意用这块地换取谅解书。 买凶制造高坠谋害侄女未遂的事就算是和解了,因为傅珀虽然受伤但有惊无险,所以骗保罪也不成立。 只需要承担非法转移公司财产的罪名就够了,房子和存款没收之后也能补偿一半左右,傅城荣只要坐五年牢就够了。 傅珀一直在等这件事,终于在八月十日,两家人在执法人员的见证下签下协议,傅情和傅珀也在同一天转移了平岛那块地的使用权。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还在看守所的傅城荣就对二婶说出了他在海外的账号密码。 …… 当天晚上,被傅城荣给予了极大信任的妻子和女儿就在湖城机场被警方拦了下来。 “有线索证实傅城荣转移资产逃避债务,请和我们去警局协助调查。” 听到这话,二婶就昏倒在当场。 就连傅情也梦碎的在机场大厅就高声痛骂了起来:“你们没有海外执法权!你们没有权利……” 这时候傅情还在奢望着自己名下好歹还有一套期房,等交了房她和母亲还有地方住。 殊不知半年之后,就爆出开发商拿着钱跑路了,房子成了烂尾楼,交房之日遥遥无期。 母女俩只能窝在他们数年前居住的小楼房里。 八年里这对母女俩住别墅穿高奢,就连矿泉水都是非进口不喝的生活就像一场梦一样,彻底的碎了。 * 庭审结束傅珀去疗养院看望她爸妈,没想到正好碰到隔了一个月又来湖城探望儿子的鲍涂。 鲍涂也第一次跟傅珀说了为什么只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他却能数年如一日的来探望傅秉荣的原因。 “你爸爸是个好人,当年如果不是他宽限我几个月的货款,可能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日子,可惜他自己的公司现在却被傅城荣搞成这样。” 傅珀这是长大后第一听到有人说她父母的事。 这些年傅城荣一家说起公司和她爸爸总是带着贬低的语气来夸大自己,好像公司在傅秉荣管理的时候随时可能倒闭,是回到他傅城荣手里才让公司起死回生了一样。 正是因为如此,傅珀在他们常年的洗脑下,从来没意识到其实公司是她家的财产,彻底将自己当成寄人篱下的存在。 直到有了吃瓜系统她才醒悟过来,通过法律找证据维护自己的利益。 “现在公司交给费姨我很放心。”傅珀现在虽然兜里可支配的钱还是不充裕,但是费姨入主公司第一日的雷霆操作让她对日后吃分红有了希望。 鲍涂认可的点点头,“你费姨在商业上的头脑其实比我强,我有时候多少有点感情用事,易冲动,这几年湖城这边的分公司比我负责的滨城收益还多。” 又聊了一会鲍涂就离开了,傅珀刚想回病房和爸妈聊两句近况,一名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就找了过来。 “什么?明年的费用?” 傅珀张大嘴,“你说多少?” “二十万。”工作人员笑眯眯的道,“最后截止日期是九月一日。” 傅珀眉头皱起,傅城荣之所以找了这家还算权威的疗养院安置她爸妈,就是怕他们死了自己顺理成章的继承遗产。 国内目前本来就少有专门照顾植物人的机构,这里的费用自然不低。 傅城荣进了监狱,就轮到她来承担父母的医疗费用了。 傅珀深吸一口气,她名下唯一可以短期内变成钱的财产正是平岛的地。 没有不透风的墙,庭审结束后就有平岛要拆迁的消息就小范围传开,二婶和傅情为此还闹了一次。 没有办法,这是自愿赠与的,根本不可能要回去。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消息,不少人都把平岛当成香饽饽,想尽办法的想在平岛买房落户。 谁也不傻,这时候除非是火烧眉毛的急事否则说啥都不能卖。 傅珀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还没到山穷水尽的程度。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余额。 她这行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在老城摆摊算卦两个月,大额的卦金只有不到五次。 第一次是王楠女扮男诈骗案中的受害者林芸给了一万,第二次是想求个答案的纪风和他亲生母亲刘辉加起来给了将近九千,第三次就是考试的时候遇到的“考题”陈瑜和几位宝妈为了感谢她给了一万,第四次就是鲍涂出于情谊给了五千。 再加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钱,扣除花销,傅珀手里加起来一共有将近五万元。 距开学还有十几天,到时候还有一笔学费要支付,最少也要留出一万元可支配的钱。 现在疗养院的账单又来了。 让她半个月之内想办法赚到十六万,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困难了。 “请问能不能宽限一些日子?”傅珀找到院长,将自己的情况讲了一下。 傅秉荣夫妻在疗养院里住了八年,傅珀每到重要节日都会来探望,在患者家属中是出了名的好说话,不给医生护工添麻烦不提无理要求,所有医护人员都对她很有好感。 再加上傅珀不是没有钱,只不过是一时间没有办法兑现。 院长沉吟半晌,“这样吧,看在你确实为难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宽限一个月,十一之前最少交上一半的费用,剩下的一半元旦之前务必交齐。” 傅珀松了口气,就算今年没有办法拿到拆迁款,公司那边费珞给了她10%的股份,每年十二月结算,肯定能解燃眉之急。 现在她只要想办法在一个半月内赚够六万就行了。 很难,但不是做不到。 …… “滴滴!” 路边拉客的出租车鸣笛了好几次,傅珀目不斜视的直奔公交站台。 别问,问就是后悔。 身上背着将近六万元的压力后,对于来时花了一百多块打车到这的行为简直深恶痛绝。 恨不得时空倒流把几个小时前的她拉住。 乘坐公共交通多好啊,一块钱到地铁站,最多十元就能回到老城了。 打什么车,不知道汽车尾气排放对环保有害! 温室效应都这么严重了,和每一个出门就打车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傅珀眼泪往心里流:呜呜…… 谁料计划没有变化快,原本计划公交三站之后就去坐地铁的人没在原定计划的站点下车。 而且不止傅珀,那辆公交车从某一站开始就只有上来的人没有下去的人。 所有车内乘客都伸着脖子竖着耳朵,整个公交车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要问大家都在听什么? 听他电话自爆。 傅珀一边听一边腹诽:七夕当天还能在公交车上遇到一个有妇之夫电话聊骚,真是挺神奇的经历。 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人是有妇之夫? 其实啊,别看着人搞婚外情,人还挺诚实的呢。, 26.第 26 章 “对对对, 我有过两段婚姻,现在这段还在存续期,但是已经没有激情了, 只要你同意我回去就跟她离婚。” “有孩子,我和第一任妻子有两个孩子,孩子都大了, 再过两年就上大学了, 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的。” “你别看我现在没什么钱, 你知道我家户口在哪里吗,平岛知道吧,马上就要拆迁了, 小道消息说每个人都能拿到五百万呢, 到时候咱们去城里买新房住。” “是没有稳定的工作, 这不是厂子倒闭了嘛, 直接买断工龄各自发展的,我想好了到时候有了钱也不拿去做生意,就存定期买理财,一年起码二十万呢, 咱们俩还用得着上什么班啊。” “对对对,到时候咱们每年出去玩一次,你女儿上学的费用也包在我身上。” “嘿嘿嘿,哎呀你这话可真是说对了, 我老段啊,就是个老实人!” “……” 傅珀听了一路, 原本以为就是个油腻老男人电话聊骚打空头支票,反正车上安静,不想听也得听, 索性把吃瓜系统打开,想对照看看这男人嘴里有几分真话。 结果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这位“老段”跟对方说的关于自己的信息还真就没有一句假话。 桩桩件件都能和吃瓜盲盒的正确答案对应上。 这让原本想在地铁站点下车的傅珀顿时来了兴致。 继续听! 今天说啥也得听他把电话打完。 就这样,傅珀将近两个月加加减减才87的分数竟然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破百了。 坐在后排忍不住给老段竖大拇指——老实,真是货真价实的老实人啊! 既然这么坦诚,那你就再多说点吧! 最好把他尿床到几岁的事也吐露殆尽。 傅珀坐在靠门附近的位置,旁边是另一位年龄相仿的女生,身后是两位年约半百的大妈,过道对面坐着几个年龄不等的男人。 实现扫一眼,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整齐划一的动作。 伸头,侧耳,憋笑。 那位老段也不知道是耳背还是真的这么自我,将近一个小时内的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像是没听见似的。 就这么让大家吃瓜吃了个饱。 一个小时后,老段终于下车了,带着几乎大半个车的人一起。 傅珀刚准备抬屁股,见下了这么多人,就有些不好意思暴露自己吃瓜坐过站的事实,索性也坐过站干脆再往前坐一站。 没想到就是多的这一站,让傅珀刚破百的分数近乎瞬间清零。 …… 公交车下一站竟然意外的停在一条非常有名的国道口上。 湖城是建立在几座湖心岛上的,他们所在的岛形状狭长,既有平坦的土地又有俊秀的山峦,风景非常宜人。 这条国道是一条有名的盘山道,一侧临山,另一侧临湖,站在过道上往对面一看就能见到填湖修建的新城,可以说既有自然景观又有时代盛况,一年四季都有不少人在这条道上徒步骑行。 傅珀重新导航了地图,发现自己想回老城最快的办法竟然是徒步穿过这条五公里的国道,到时候就能直接乘坐地铁直达老城,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去对面乘坐她坐过站的公交车,但是这样不仅需要在车上消耗将近一小时,坐上地铁也不方便,还得换乘好几次。 傅珀斟酌了一分钟,又看了看天色,离天黑还早,就算走着过去应该也没什么事。 说走就走,活动一下身体,将包往身后一甩,迈开腿就往前走去。 一边看夕阳落日一边走路还真不觉得累。 一辆一辆的车从旁边飞速闪过,傅珀也不着急,带着笑容优哉游哉的漫步。 就在这时一道尖叫突然响起,傅珀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一收,拔腿就往前面跑。 绕过一条弯道,眼前的景象让傅珀差点把自己绊了个跟头。 竟然有两名男女跨过公路旁的栏杆站到外面去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和护城河不一样,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湖水,脚一滑落下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们这是做什么,可别冲动啊!” 喊话的人急的满脸汗,自行车歪倒在一旁没人理会。 傅珀急忙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打量准备跳崖的一对夫妻。 妻子竟然还大着肚子,看起来最少五个月了。 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啊,竟然让一对年轻夫妻宁可带着未出世的孩子离开这个世界。 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经济困难的人,那孕妇脚上的平底小皮鞋她二婶也有过一双一模一样的,听说要五千多呢,进口小羊皮金贵得很。 可此时却被它的主人毫不怜惜的踩在杂草丛中,任由其被尘土枯枝覆盖。 鞋子的主人连自己白皙娇嫩的小腿被划出血痕都不在意了,一双鞋又能得到多少怜惜。 第一个发现他们的男人拿着手机手足无措,想打报警电话,却怕刺激到夫妻俩,汗水顺着头盔流到脸颊,就连衣领都洇湿一片。 见傅珀来了赶忙给她打眼色。 傅珀拿着手机偷偷在兜里盲打,言简意赅的将位置的情况描述一番,拿出来低头看一眼,检查没有问题就发了出去。 心里却没报太大希望,这一片地理位置太特殊了,最近的派出所出警也要十分钟。 对方怀着孕都要跳崖,说明是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求死之心非常决绝,轻易难以动摇。 傅珀轻手轻脚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打开夫妻二人的个人信息,就在还有十步远的距离时脚步突然顿住,面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两人的基础信息还能正常看,可各自头顶却都挂着一个紫色的盲盒。 不像其他人一连串光团色彩斑斓,少则数个多则几十,这对夫妻头顶只有一个盲盒。 傅珀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从来没见过紫色的盲盒。 情况紧急,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傅珀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孕妇头顶的紫色光团抓取过来。 没想到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男方头顶的紫色光团也跟着被牵引过来,二者在靠近的过程中逐渐合二为一。 点开的一瞬间,傅珀就明白了这个紫色盲盒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特殊盲盒,吃瓜系统中最为独特的一类盲盒,需要耗费的分数也是最大的——100分。 这100分也不白扣,其中的内容会非常丰富,就像是看一本书一样,从上帝视角解读两人的一生。 这类盲盒在没有扣除分数之前无法看到内容,傅珀以前钻空子的方法在这里行不通。 这100分必须花。 思绪的流转非常快,傅珀重新抬脚的功夫100分就已经从她的分数里扣除了,辛辛苦苦攒了两个月的分数瞬间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3分。 但是傅珀却不后悔。 人命关天,如果能从特殊盲盒中找到破解眼前危机的方法,花再多分数也值。 “啪。”脚步一落地,盲盒里的所有信息汇聚成流瞬间灌入傅珀的脑海。 韩涵和沈谦的一生也在她眼中掀开了帷幕—— 韩涵祖籍是湖城人,几代经商家境非常殷实,上个世纪因为特殊原因,祖父带着全家出国避难,直到前几年祖父过世前念叨着落叶归根,韩家这才重新举家回国。 当时正是湖城建设新区的时候,韩家作为外资受到了当地的扶持,很快就成为湖城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建筑开发公司。 韩涵作为家里唯一的第三代后人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成了个骄傲明媚大方有礼的姑娘。 直到她在一次湖城本地富商举办的酒会上遇到了高新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沈谦。 两人男才女貌一见钟情,天雷地火一日千里。 韩家重实业搞建筑经营几十年早已成为地产界的老大,沈谦则是代表了湖城高新技术的执牛耳者,两人的结合可谓是强强联合又是众望所归。 就这样两人既是联姻又是自由恋爱,几个月就成了夫妻,很快另一个好消息如约而至。 韩涵怀孕了。 最初两家人都很开心,直到沈谦外祖母过世,整理老人遗物的时候一张老照片吸引了韩涵的注意。 “这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年轻时的照片。”沈谦指着上面的两位三十岁左右面容的男女给老婆看。 韩涵一看看去就觉得眼熟,随口问道:“外祖父怎么没和外祖母合葬。” 沈谦没什么尊敬态度的耸耸肩,“外祖母其实并不是他的正妻,是外室。” 韩涵眨眨眼,很快就理解了,当初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 “听我妈说,特殊年代他带着正妻一家出国了,没带外祖母和我妈。” 那个时候人们的观念都很极端,为此沈谦的外祖母和妈妈吃了不少苦,还被拉到街上去游行,往她们头上扔烂菜叶,每个人走过去都可以对着她们吐口水。 他们一家人对那个男人说是怨恨,多少有一点,更多是漠然。 如果不是今天翻出来这张照片,他们好几年都不会提一次那个人。 韩涵越听越觉得熟悉,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不安的感觉。 下意识问道:“你外祖父的名字叫什么?” 沈谦正在叠衣服没留意韩涵越发苍白的脸色,随口道:“韩浦仁。” “哐当!”名字和长相都对上了,韩涵终于浑身一软摔倒在地上。 没错,韩浦仁正是韩涵的祖父。 沈谦的妈妈和韩涵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他们俩竟然是近亲!!! 夫妻俩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老房子里两人就连对视都下意识互相躲闪,最终还是痛苦的拥抱了对方。 凸起的肚子挤在两人中央,微弱的跳动了一下,像是在无声的安慰这对苦命的夫妻。 …… 傅珀看到这已经明白了症结。 两位都是有底线的人,他们接受不了兄妹乱·伦的关系,更何况他们已经结婚了,更有了孩子。 那个已经开始胎动的生命很可能带着近亲繁殖的先天疾病。 韩涵和沈谦痛苦纠结了好几天,这时候已经不可能放弃这个孩子了,他每天都会回应夫妻俩的互动,这是一个有意识的生命,他们爱情的结晶。 韩涵躺在床上整夜整夜的默默流泪,沈谦在书房一只又一只的抽着烟。 他们甚至不敢去做孕检,生怕悖论的真相被人所知,让尚未见到太阳的孩子也跟着被世人异样的眼光对待。 拖了一天又一天,胎动越来越明显,韩涵能看到一团鼓包在自己肚子上“轱辘”一下滑过去,又“轱辘”一下滑过来。 突然有一日在母性和理智的折磨下,韩涵竟然生出了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 这就是傅珀刚刚见到的那一幕了。 傅珀和另一个骑行者站在韩涵和沈谦的不远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没什么人伦底线的人眼里别说堂表兄妹在一起了,就是亲兄妹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可韩涵和沈谦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现在除了他们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过不去道德人伦这一关。 更何况他们也不愿意让一个注定从出生就痛苦的孩子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傅珀和另一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沈谦突然说话了。 “你们走吧,别管我们了,等我和涵涵看完最后一抹夕阳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如此平静到理所当然的话语让傅珀二人心里顿时一沉。 不怕他们歇斯底里,就怕平静淡然。 傅珀知道因由,知道他们在等落日一时半会不会跳下去就好,起码让她有时间再想想办法。 傅珀一遍又一遍的翻找线索,西边的火球逐渐没入地平线。 “滴——”警察到了。 四名警察跑过来,冲着两人的背影小心翼翼的发出对话邀请:“两位请冷静冷静,没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啊。” 此话一出傅珀就知道没用的,寻常的办法根本无法共情两人目前的特殊情况。 “你们都有父母吧,到底是什么难题能让你们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做这种事呢?”其中一位女警看着韩涵的背影竭力劝说。 这时一名警察走到公路的另一侧,企图看看两人的神情,没想到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沈谦?沈总!” “韩女士?” “你们……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警察都被弄蒙了,一般这种功成名就的商界精英遇到能让他们轻生的事多半是公司破产资不抵债等情况,可是沈谦和韩涵家的企业正是如日中天势头正盛,完全没有落寞的预兆啊。 一名民警试探问:“难道你们夫妻去赌了?” 韩涵背对众人摇了摇头,“你们别猜了,没有任何经济上的纠纷,我们只是不想活了。” 第一个发现他们的骑行男子被警察的猜测激发了灵感,灵机一动,“你们是不是信了什么教?” 沈谦肩膀上下动了动,像是被他们的猜测逗笑了,叹了口气,“不是,和你们所有人猜测的情况都不一样,我们一家三口就是想早点投胎,下辈子再做一家人。” 此话一出,除了傅珀之外的所有人更相信情况就是骑行男子猜的那样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竭力劝说他们并没有投胎这回事,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没了的时候,傅珀终于找到了线索。 她刚刚连着翻了三遍两人的人生经历,别说,还真让她发现了可疑的东西。 就出在题面上——【简答题:有一个人能破解两人的死局,并让一家三口平安一生,这人是谁?】 虽然他们的经历好像就显示了二人是血缘上的表兄妹,可是吃瓜系统却说还有一线生机。 换而言之就是两人其实并不是他们认为的那种关系。 不然怎么能说一家三口平安顺遂呢。 就在这时,傅珀突然在地面席地而坐,把包往身边一放竟然还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警察+骑行男子:??? 此番动作一出在场的人都看愣了。 怎么?看热闹站累了,还想坐会儿? 四名民警不满的看着傅珀,他们最厌恶那种看到人家轻生跳楼就在下面喊“有种你就跳”“不跳不是人”“就是装一下吧,根本就不敢跳”的人。 那种人就是刽子手,吃人血馒头。 刚想上前把人拉走,就见傅珀一边拆封一边洗牌,口中却道:“能不能问个问题,在你们眼里韩浦仁是个什么样的人?” 刚才几人连番劝说都不为所动的夫妻二人,一听傅珀提起“韩浦仁”后背瞬间僵硬了。 沈谦猛地转过头,“你到底知道什么?”表情阴沉恐怖,像是被触及了什么逆鳞一样。 韩涵也是如此,抓着丈夫的手扶着肚子忐忑的看着傅珀,眼中满满都是“不管你知道什么,求你别说出来”的哀求。 他们一心求死,只想让那个秘密随他们一起消失,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让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这样韩沈两家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就永远不会受到非议。 两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很诧异,这时有一名年轻民警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面对傅珀走了几步。 仔细打量她半晌,突然大呼一声:“你,你是老城摆摊算卦的小傅大师!” 大师? 此话一出,傅珀刚才没头没尾问出的那句话似乎都有了解释。 沈谦和韩涵对视一眼,抬手抓住栏杆。 这个动作让警察大喜过望,拼命给傅珀使眼色,两人已经重新有了求生欲,这时候就要再接再厉! 韩涵在沈谦阻拦下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问我爷爷?” “涵涵!”沈谦眉头皱起,对着妻子无声地摇头。 韩涵母性很强,如果能有一线生机有哪个母亲会想带着孩子去死呢。 她坚持的看着傅珀想要一个答案。 傅珀在地面上摆牌,头也不抬:“你先回答我,只有你是真正和韩浦仁接触过的,在你眼中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副牌是破局牌,她第一次摆这种牌,想试一下凭借自己的能力能不能算出那个破局的人。 “我爷爷……”韩涵陷入回忆,“记忆中我爷爷经常提起国内,时刻关注国内的局势,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不管我们在外面发展的再好也要回家,落叶归根,这里才是我们的故土。” 韩浦仁老爷子过世的时候韩涵才十岁,虽然早就记事到底人还小,很多事恐怕大人也不会跟她说。 除了爷爷总挂在嘴边的“回国”其他的竟然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傅珀眉头微微皱起,将摆好的牌一张张翻起。 不是,这个也不是…… 骑行男子和那名认出傅珀的年轻民警轻手轻脚的走到傅珀身后,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摆牌。 “你在算什么?”年轻民警疑惑。 傅珀摇摇头,就算不得不强行救人,她也不能把两人隐瞒的秘密说出来,到时候就算人还活着,也社会性死亡了。 “沈总,你呢,你印象中对韩浦仁是什么样的?” 沈谦嘴唇动了动,眉宇间闪过一抹戾气,“没有担当的懦夫!” 听到丈夫对爷爷的评价,韩涵垂下头,眼眶酸涩,眸子里浮起难受的神情,却没有反驳什么。 作为被带走的子女后代,既得利益者,她没有立场为爷爷说话。 虽然,在她心里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也正是傅珀对两人的提问让夫妻二人知道,面前这名年轻女子是真的知道内情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费解。 * 在场人听到两人对于韩浦仁截然相反的评价,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傅珀翻开一张牌后忽然笑了。 刚才她一共列了五排,一层一层的翻,每次翻到能加和得出“三六九”的牌都要拿掉,十以上的牌也拿掉,最后终于在第三排只剩一张的时候停了下来。 此时这副牌局也显现出了端倪,第一排五张,第二排三张,第三排一张,之后两行则越来越多,呈现倒V形。 吃瓜系统果然说的没错,真的有转机! 沈谦和韩涵,他们二人没有血缘关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27.第 27 章 傅珀喜出望外的用力挥了下拳, “太好了!” 所有人:??? 这又是什么情况。 傅珀拿起第三排中间仅剩的一张牌——方块Q。 方块代表事业和财富,Q则是王后牌, 同时也代表女性中最据权威的那个人。 这件事的转机就在一名掌管大笔财富的权威女性手中。 傅珀突然灵机一动,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韩涵问道:“请问你爷爷过世之后韩家由谁掌控?” 韩涵疑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奶奶,她老人家精神矍铄眼光独到,自从回国以后爷爷身体日渐衰败,奶奶就开始掌管大局,直到现在依然是集团的董事长。” 对了!都对上了! 傅珀深吸一口气, 看着他们扬声道:“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其中隐情你奶奶知道。” “只要你们愿意打个电话去问问, 我相信她会将真相说出来的。” 韩涵和沈谦对视一眼, 将信将疑, 强烈怀疑这是他们为了哄自己下来的计策。 可是, 用得着说这种会马上就被戳穿的谎话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告诉家里人真相, 他们就会想办法来阻止我们。”沈谦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傅珀摇摇头,“你们也看到了,我是个算卦的, 我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我说你们没有那种关系, 就是没有,现在科学这么发达, 完全可以求证专业机构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都是哪跟哪啊。 沈谦和韩涵除了是夫妻,还有什么关系,又怎么需要专业机构了? 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螺旋桨声响起, 并且越来越近。 “呼呼——” 傅珀抬头一看,抬手遮挡从空中袭来的强风。 除了她手中的王后牌,地面上其他的扑克牌瞬间就被掀到了半空中。 竟然是直升机! “终于来了!”一名警察被吹的东倒西歪,听着耳中对讲传来的声音可算是松了口气。 傅珀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摆牌的时候这些人也没闲着,竟然在认出两人的身份后立刻通知韩沈两家人,因为路途遥远,对方用最快的时间乘坐直升机赶到现场。 国道入口处有一个向外突出的观景台,此时正好作为停机坪。 就在大家还在难受的捂着耳朵,缓解耳鸣状态的时候,几道身影互相搀扶着向这边跑来。 所有人转头一看,都不禁心酸起来。 一共是四个人,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一马当先,一对中年夫妻一脸焦急,除了担心老人还不时的伸头看向这边,“妈!妈您慢点……” “臭小子!你干什么!自己想死别带着涵涵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其他三人都急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有沈谦的母亲吼得震天响,把螺旋桨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语中的怒气一听就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哆嗦一下。 这种来自“母亲”的等级压制刻在每个人的骨血里。 沈谦更是如此,在外面独当一面的男人被母亲训斥的差点腿一软,幸好被老婆扶了一把,不然恐怕真的要掉下去了。 “妈……不是我,我不是……”沈谦在不说出真相的情况下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 “奶奶,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韩涵憋了一个多月的委屈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掉。 韩老太太被儿子儿媳扶着跑到近前,拄着手杖喘匀了气,“你这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严重到要自杀的程度!奶奶是怎么教你的,这个世界上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暂时想不出来不代表没有!” 韩涵的父母也急得满头大汗,“女儿,小谦,你们快过来吧,看把你奶奶急的。” 韩涵是她的父母晚育生下的孩子,看着六十岁的父母急的眼泪都快下来,韩涵忍不住趴在栏杆上痛哭失声。 沈谦看到这情况,就知道他们今天的计划不能成了,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落到地平线下的夕阳,心情格外的复杂。 之后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暗无天光的黑夜,还是充满希望的明天呢…… 人救下来了,两家人对警察连连道谢。 “多谢你们通知即时,不然我们真不敢想。”韩涵的父亲给四名警察鞠了好几个躬。 沈谦的妈妈刚才对着儿子又吼又骂,此时冲过去抬起发软的拳头对着沈谦后背就是几下,打完之后强忍的眼泪才流了下来,“臭小子……” “涵涵,让妈看看,”教训完儿子转过身对这个儿媳完全是两个态度。 擦了擦韩涵脸上沾到的灰尘,视线落在她被枯枝划的全是血痕的小腿上的时候,更是心疼的不行,“你们这两个孩子……哎。” 韩家老太太在儿媳的搀扶下,也对警察弯下腰,说了声感谢。 四名警察面对韩涵的父亲还能淡然自若,此时看到韩家老太太也是如此,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不,不要感谢我们,人是小傅大师拖住的,你们应该感谢她。” 显然他们也把傅珀和韩涵二人说的话当做了为了救场才随机应变说出来的。 “小傅大师?”韩家老太太顺着警察的指引看向傅珀。 傅珀此时正和沈谦韩涵两人站在一起,感受到韩家老太太打量的目光,转头淡定回望,礼貌颔首。 口中话却是对二人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你们要去问知道真相的人。”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忐忑万分,他们此时已经走过来,傅珀完全不用说谎的,可她依然说的信誓旦旦。 难不成,真的还有希望? …… 人暂时救下来了,问题却还没有解决,韩家老太太做事干脆不想节外生枝,当即就决定暂时借用附近的派出所,第一时间把结给解了。 骑行者得到了一张韩涵父亲的名片,喜不自胜的继续他的旅程,傅珀则被一起请到派出所。 走到大门口,傅珀仰头看着上面硕大的国徽,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是第几家,她都快数不清了。 一行数人把调解室挤得人满为患,事情涉及到两家的隐私,警察把人带进去就离开了。 他们相信有镇场子的老太君和傅珀这个小大师在,闹不出什么乱子。 人一走,门一关,韩涵刚想站起来就被丈夫轻轻按住了肩头。 “我来说,”沈谦站起来看着面前的所有亲人长辈,低头饱含父爱的看了一眼韩涵肚子里的孩子,“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沈谦就从自己外祖母过世之后他们一起收拾老人家遗物开始讲起。 在场的人听的面色接连变化,在得知沈谦的外祖母就是韩涵祖父韩浦仁曾经的外室时几乎所有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沈谦的母亲面沉如水,韩涵的父母也皱起眉头。 “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颁布的《婚姻法》规定的。 在韩涵父母出生的那个年代某些地方还有表兄表妹亲上加亲的婚配习俗,虽然通过科学普及后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们第一反应并没有觉得两人是明显的悖论关系。 反而是父亲的外室给他们的冲击比较大。 傅珀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直明目张胆的观察韩家老太太,发现她除了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奇怪了,婚生子对外室的孩子有敌意,难道原配对外室就没有负面情绪吗? 难道是年老豁达了? “小大师想必已经猜出什么了吧?”听完沈谦讲述前因后果,韩家老太太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轻笑着看向傅珀。 傅珀耸耸肩,“从我的卦象上来看韩涵女士和沈谦先生并没有血缘关系,是可以婚配的,至于其中内情想必老夫人能给他们一个解释。” “真的!”沈谦和韩涵眼睛瞬间睁大,喜出望外的握住对方的手。 “不可能!”沈谦的母亲虽然不希望儿子儿媳被迫分开,也不能任由外人污蔑已经过世的母亲。 听到这话不止是她,就连其他人也下意识地认为是沈谦的外祖母做了不该做的事。 韩涵的父亲嘴角神经性的抽了抽,又被他紧忙抬手压下。 往事已矣,不管上一辈如何,女儿女婿还要好好生活,不能因为他惹得两家新增仇怨。 沈谦的母亲使劲摇头,“不是那样的,我不相信我妈会做那样的事。” “哎……”韩家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这事也是一场孽缘。” “曾经我以为这个秘密会被永远带进棺材里,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随后的时间,韩家老太太就给在场的人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不止沈谦的妈妈不是韩浦仁的孩子,就连韩涵的父亲也不是韩浦仁的孩子。 “什么!我……我和我爸——”韩涵的父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多大岁数了,就不能冷静一点,你看孙女孙女婿都没像你似的一惊一乍。” “这件事是你父亲最大的秘密,相信他如果知道关乎孙女的幸福会谅解的。” 韩家老太太内心漠然:不谅解也没办法,谁让他早死了呢,也没法捂她嘴。 谁说她不怨,老太太怨的是韩浦仁,不是外室。 此时说出那老不死花心鬼最大的秘密,让他晚节不保,韩家老太太心里还有点畅快呢。 “韩浦仁他虽然和正常的男人没什么不同,唯有一点就是他不能生。” 此话一出,简直堪称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 傅珀点点头,表示理解,就是精子成活率不高呗。 “那我,我是怎么来的?”韩涵的父亲面色涨红,不好意思看自己母亲。 韩家老太太为大家解释缘由。 原来从她十六岁嫁给韩浦仁之后十年都没有消息,按照韩家的规矩原配十年无子才可以另找,但不可以休妻。 这才有了沈谦外祖母这个外室的存在,而且除了她还有另外两人。 可是没想到又是几年过去了,三个外室都没有消息,一连四个女人总不会就这么巧人人都不能生吧。 韩浦仁这才不得不直面真相——是他不能生。 当时韩家虽然是韩浦仁当家,却也有一些直系叔伯一直对家产虎视眈眈,一直没有后代就连族老们都不能答应。 最后把韩浦仁逼急了,终于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让他的妻子和精心挑选出来的远房族弟做了那事,这样倒也不算是混淆了韩家的血脉。 就这样韩涵的父亲出生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人到中年才第一次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他都有些恍惚了,颓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韩家老太太斜乜了他一眼。 沈谦的母亲没想到真相是这样,“那我,我又是怎么来的?” “至于你……”韩家老太太手指搓着光滑的手杖,把自己调查的事说了出来。 明明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人,突然外室怀孕了,谁都会觉得不对劲。 可算算日子韩浦仁那几日也确实去了那边,这是什么情况呢。 最后查出来竟然有一日在韩浦仁走了之后,住在附近的一名地痞摸黑潜入了外室的家。 “我妈她,她一直告诉我,我父亲是韩浦仁。”沈谦的母亲对真相有些接受不了。 韩家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没有接触过你母亲,对这件事有两个猜测。” “一是,你母亲可能认为当晚去而复返的人就是韩浦仁,她也自然就认为你是韩浦仁的骨肉。” “二是,你母亲心知肚明当晚的人不是他,却因为无法说出口的原因隐瞒了下来,之后有了孩子正好顺水推舟。” 有了孩子,好歹算是未来的保障,不会被随便抛弃。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通过科学的方法检测,几乎是不可能被揭露的,但是谁叫韩浦仁弱精呢。 其实韩浦仁不是冷血无情的人,韩家出国的时候虽然只带了原配一家,三个外室全都没带,但是他给另两个外室留了些钱。 之所以对沈谦的外祖母那么冷酷,也正是因为韩浦仁觉得是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当时韩家老太太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为什么当时就没有怀疑沈谦的外祖母也是受害者呢,那是因为据她自己调查,另两个外室也在外面偷偷找人,想要生个孩子。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每次都赶上安全期,那两个就是没怀上。 当然这个消息,韩家老太太没告诉韩浦仁,不然怕他挺不到几十年后,早就被气死了。 “那您为什么现在觉得我妈可能是无辜的呢?”沈谦的母亲心情复杂的看着老太太。 “人总不可能骗自己一辈子吧,她要是知道真相总会有点心虚的,哪有可能理直气壮给后代灌输怨恨的情绪,当然,如果她已经自欺欺人到相信那就是真相,就当我没说。” 至此关于两家人的过去和未来终于理顺了。 傅珀听了故事,同时把特殊盲盒的题做了。 原本以为耗费100分开启的盲盒,做对了答案总归能返点分数吧,谁料“叮咚”一声响,新的东西出现了。 傅珀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东西,竟然是五个盲盒。 正要随便抓取一个,就听被一道声音唤回了现实。 “小傅大师今日相助,我们韩家十分感谢。” 傅珀连忙起身,“能碰上是缘分,他们命不该绝而已。” 韩家老太太摇头一笑,“有缘也有恩,今天天色晚了,会有车送小傅大师回家,改日韩家会略备薄礼前去拜访。” 傅珀满意的点点头,今天为了救韩涵和沈谦夫妻她付出的东西非常多,而且也起卦了,全凭自己的能力算出来的解决问题的人,对韩家的卦金她很是期待。 这么大的集团总不会一毛不拔吧,说不定明天就能交齐爸妈明年的疗养费了。 怀着期待,傅珀上了韩家安排的车。 回到老城的路途至少需要个把小时,傅珀在车上的时候百无聊赖,又想起那五个盲盒了。 随机抓取一个到面前,打开一看金光闪耀,五张卡片出现在自己面前。 “重答卡?” 傅珀诧异,系统竟然还有这玩意。 这个好啊,一般的盲盒题要是第一次答错了想再做第二次就必须再耗费一次分数。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有了重答卡就方便了。 傅珀喜滋滋的翻看五张卡,转念一想,自己为了做特殊盲盒题100分说没就没了,换来五张重答卡也不过是20分一张,其实也不便宜。 哎! 长叹一声后,只好自我安慰好歹不是一无所获。 …… 回到老城,路上傅珀买了两根水煮玉米就对付了一顿晚饭,今天是七夕,晚上正是人多的时候,她可不能浪费挣钱的好机会。 先后几卦都是年轻情侣,就在傅珀还剩最后一副牌的时候一对另类的情侣走到她的面前。 傅珀刚一抬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辆轮椅。 视线继续抬起,坐在轮椅上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可惜或许因为不良于行,整个人都显得没精打采。 推着轮椅的人是个女人,低头看着男人的神情让傅珀对两人的关系有了猜测。 “大师,听说您很准,我们想找您算一件事。” 傅珀点点头,起身绕过去将长条凳向一旁挪一下,腾出个位置让轮椅靠过来。 “谢谢大师,”女人温婉一笑,不争不抢的气质油然而生。 “想算什么?”傅珀视线在两人身上各自停留片刻。 温婉女子眼中染上忧愁,“大师,不瞒您说,我老公现在这个样子,想找您算算他怎样才能站起来。” 傅珀疑惑:“这个你应该问大夫啊?” 虽说医易同源,但她还真的是对中医一窍不通。 没想到听傅珀这么一说,坐轮椅的男人脸上戾气顿生:“我就说她是骗子,你非要带我来,大夫都治不好我的病一个神棍能有什么用!” 这一句话里要素太多了,吃瓜人纷纷就位。 今天本就人多,看热闹的人自然也多。 傅珀刚才那话本是相劝患者家属理智对待问题,如果真的有病在求医和求神之间肯定是要求医的。 可是一听男人说大夫都治不了,二人来到她这里显然是没办法的办法。 既然这样那她还真就想试试了。 看着男人眨眨眼睛,这人的全部个人信息都显露在傅珀眼前。 “咦?竟然还有这种病?” 傅珀好奇的看着男人,看起来这人是因为站不起来才坐轮椅的,实际上并不是骨头上有问题,而是他肌无力。 让傅珀觉得诧异的是导致他肌无力的原因是缺钾。 她第一次听说缺钾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样吧,我可以试着给你看一看,不保证能解决问题,”抬手将收款码的牌子反过来按在桌面上。 围观的人一听面面相觑。 “这是第一次小大师说不保证解决问题吧。” “奇闻啊。” “也不奇怪,看那人的样子明显是有病的,玄学也不可能治病啊。” “完了,看来小大师这招牌要被砸了。” 傅珀面对猜测和质疑倒是不以为忤,笑着看向轮椅男子。 男子见涌来这么多人看自己的热闹,表情越发难堪,梗着脖赌气似的,“好!你倒来说说我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如果你能说对,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傅珀最近在接触相面的知识,有些东西一环套一环,男子缺钾导致肌无力,实际上的根源通过他的面相也能窥见一二。 明明她只要说出“缺钾”二字就能让他信服,可她偏偏不。 “你啊,之所以得这种病就是因为你性格缺陷导致的,固执、自我、甚至可以说是自负偏执。” 坐在旁边的温婉女子瞪大眼睛,眸子全是崇拜的看着傅珀,“大师,你说对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轮椅男子气的差点跳起来,“你这个骗子,你说不出来我得了什么病就认输算了,何必侮辱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28.第 28 章 快看!医学奇迹! 傅珀拿着一副扑克牌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转, 发出“嘟嘟”的声音。 “我可没骗你,你的肌无力虽然从科学的角度讲是因为缺钾引起的,但是真正的根源却是你的性格。” 刚才还拍桌子瞪眼睛的男人瞬间怔住, 温婉女人也惊讶的捂着嘴。 看客听到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缺钾。” “没错, 我听说缺钾会导致乏力,严重缺钾就会变成肌无力。” “大师真是神了。” “可是缺钾的话,补钾就行了, 为什么能求到大师这来啊。” 温婉女人探身一把抓住傅珀的手,“大师, 您说的太对了,他就是缺钾,可是去医院治疗之后各大指标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他还是站不起来啊!大师您可救救他吧!” “对了!卦金!大师我们给卦金!” 女人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就扫了一万。 到账的语音提示声音一出,在场的人都惊掉眼球,这两人家底是真厚, 治病一定也花不少钱,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给算卦大师。 傅珀笑眯眯的点点头, “既然各项指标都正常了,那我就给你们算算症结出在哪里。” 轮椅男人嘴巴动了动,这回倒是没再叫嚣, 只是侧过头不看她。 傅珀见他明明不看自己, 耳朵却竖的老高, 心里好笑。 “其实人的性格都是具有两面性的,你的性格也是如此, 固执,自我,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是自信、坚持, 所以这些性格特征让你的事业上有了不小的成就。” 傅珀这番认同的话让轮椅男子不知不觉的回过头来。 自从半年前他突然一日起夜上厕所的时候浑身剧痛摔倒在地,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在那之后就连拉屎拉尿都要人帮忙,他活得没有尊严。 就连他自己都快把曾经的成功忘了。 “是,我人生的几次大的提升都是因为我的坚持和自信。”男人陷入回忆,“当年我刚刚进入职场,还是个普普通通的职员,那时我突然发现一处修改之后就能提升效率的地方,我把这事跟上司说了,他却不以为然。” 当时对方的话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你以为自己能比那些十多年的老师傅更厉害眼睛更毒?他们发现不了的东西你能发现?” “年轻人,好好做自己手上的事就行了,管太多闲事对你没好处。” 刚入职场真的是个愣头青,初生牛犊不畏虎,在经过反复模拟后确定真的能行之后,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终于在一次公司大会上找到了发言的机会。 也是他幸运,公司的几位老师傅都不是嫉贤妒能的人,老板也知人善任。 就这样他在大部分同龄人还在基层摸爬滚打的时候就一跃成为技术骨干。 这是第一次,还有第二次,他独自带队,当时公司的决定是每个组研究出来的东西自己负责,只有亲自证明这东西有销路,才能获得公司的大笔资金扶持出去独立开分公司。 否则就要按照公司的规定执行,到时候主导权就变了。 一共五个小组,包括他在内的几位组长都是嘴巴笨的,只能做不会说。 其他几组先后折戟,不得不把所有权让给公司,只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只有他不服输,自己能做老大为什么要满足眼前的一点钱。 就这样他使尽了浑身解数,堵人、陪酒、说尽了好话只为了能给自己多一分钟介绍产品。 正是他的这些相信自己一定能行的偏执和对自己产品的自信打动了客户,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他成功了。 不到二十五岁就成了分公司的老总。 像这种情况之后也出现过好几次,每一次都给他的事业带来极大提升。 即使到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这种性格有问题。 傅珀见他从回忆中脱离,眼中重燃骄傲和不服。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哪里对了,我这性格和缺钾有什么关系?”男人不满。 “怎么没有关系,”傅珀拿出手机现场给他查,“你看看,就连百度都知道,缺钾是怎么引起的。” “偏食,厌食,过量饮酒……” 傅珀每说一个轮椅男子就垂一下头,最后整个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中了。 每一个都中。 奇怪了,医院的大夫也分析过病因,他怎么就没有现在这样觉得心口被接连插中了似的。 傅珀接着道:“寻常人有偏食的问题,好歹还能听劝,也能理性的承认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多少能从别的地方找补过来,你呢?” “正是因为你性格固执,死不认错,在加上身边的人都顺着你来,”看一眼坐在旁边的温婉女人,叹口气,“有因必有果,现在明白你这病从哪来的了吧。” “如果不改,就算不是这个病,也会有其他的问题出现的。” 男人双手在膝上攥起,终于是彻底信服了,“大师,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那您说我这病到底怎么才能好啊。” “是啊,大师,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这两个月全国好几所医院都去过了,他们都是一样的说词,检测指标没问题,问题出在心理上。”温婉女人面露为难,瞥了丈夫一眼,“可是他不承认自己心里有病。” 瘫痪半年,想重新站起来不是易事,更何况男人确实性格固执听不进去劝,人家跟他讲道理,他不相信,还说大夫是庸医,人家跟他强硬着来,他脾气更硬,甩手就走。 傅珀多少能理解男人的心理,以前是个固执自负的人,但是经历了半年衣食住行身不由己的生活之后,自尊心大受打击,他很想站起来,又忘不了那半年的时光,潜意识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真的可以吗? 真的治好了吗? 不会在无缘无故的平地摔了吗? 这种恐惧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傅珀通过男人的面相发现了症结,可让她通过目前的知识解决这个问题又有点为难了。 叹了一声安慰自己:每天进步一小点,总有一天会彻底摆脱吃瓜系统,独立解决任何难题的。 看着轮椅男人眨眨眼,对方的全部信息顷刻间就对她全部开放。 轮椅男人只感觉自己在傅珀的注视下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在那双眼睛下他好像浑身□□一样,没有丝毫秘密。 事实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傅珀一点点的翻他的过往,顺便将手上的牌打开,想试试看能不能通过牌找出破题的切入点。 扑克牌一摆,最后果然如傅珀所料,问题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别人帮不了。 傅珀却不认输,她就不信吃瓜系统中找不到线索。 所有的过往和可能的未来都看过了,寥寥几句未来信息显示他这辈子都没法站起来,永远只能依靠轮椅。 傅珀抿着嘴打开一个绿色的盲盒。 原本她是不对这个盲盒的内容报以希望的,绿色盲盒多半是不好为外人道的隐私。 却没想到粗略扫一眼题面之后却让傅珀眼前一亮。 【单选题:人人都觉得刘学(轮椅男)最大的热情是工作和挣钱,实际上却不是如此,他的真正爱好是(),生病站不起来之后正是因为他没办法做最爱的事了,所以越发郁郁寡欢。】 咦? 个人爱好为什么要放在绿色盲盒里?难不成是偷看人洗澡? 当然不是这样,下面四个选项中没有一个是“偷看人洗澡”,但是把每个选项单拿出来放到轮椅男头上也是相当炸裂的。 A每天都要闻自己刚脱下来的臭袜子 B喜欢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甜宠偶像剧 C喜欢偷偷试穿女人的衣服,尤其热爱黑丝 D喜欢看热闹,越狗血越喜欢 傅珀:啊!!!!!! 如果有个小人此时正蹲在傅珀的肩膀上,恐怕就是抱着头仰天大叫的形象。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而且……正因为这四个里面肯定有一个是对的,导致她现在感觉把每一个按到刘学身上都觉得并不违和。 傅珀深吸一口气,开始面无表情的分析。 抱歉,实在是做不出表情了。 “闻臭袜子”其实在四个选项中还算好的,不少人都有这个习惯,不算奇怪。 但是傅珀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它。 因为题面上说了,刘学生病之后因为做不了这件事所以郁郁寡欢,经过傅珀观察,刘学上肢是可以正常活动的,闻臭袜子显然是可以做到。 第二个是喜欢看“甜宠偶像剧”,这个嘛……傅珀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 这对夫妻两人不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甜宠偶像剧”本剧。 他们的相处模式看着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霸道固执说一不二,女人则是温顺听话娇妻感拉满。 能带着刘学来算卦,可能就是她这几年里做过最大胆坚持的事了吧。 刘学虽然不愿意出现在人前被指指点点,对求神更是嗤之以鼻,开口就说傅珀是神棍……但是也顺着她来了。 霸总宠溺娇妻那味也够了。 傅珀:别说,还挺好嗑的。 挑食轮椅霸总VS甜美温柔娇妻,除了霸总是因为缺钾导致瘫痪扣分之外,就是某江流行过的题材呢。 这个选项先留作备选。 傅珀又看向第三个选项,光是逐字逐句的念一遍,就让她觉得自己眼睛好像瞎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可真不想选这个。 再看第四个选项——“喜欢看热闹”。 这不就是吃瓜吗。 虽然大多数人都有这个爱好,可是放在刘学身上同样有点奇怪。 最重要的是虽然站不起来了,但是还可以用手机的,现在资讯这么发达,随时随地都可以吃瓜啊。 所以这个应该也是排除项。 傅珀看了一眼自己的分数,刚回来的时候只有3分,经过几个求卦者之后勉强拉到了10分。 轮椅男的绿色盲盒是过去内容,只要五分就够了。 这个题不太好做,因为她不能直截了当地去问对方。 但是傅珀隐约有种预感,能不能让刘学站起来,破题的思路就在这道题里。 所以这道题她一定要找到正确答案。 “幸好还有重答卡。” 分数不够,重答卡来凑。 收了人家一万元卦金向六万目标更进一步,她说什么也得让他们这钱花得值! ……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傅珀。 期待自己能亲眼见证创造医学奇迹的那一刻,有的人甚至还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没想到就在这时傅珀突然抬头向人群外看去,而且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面开手工饰品摊子的陈薇占尽了地利优势,每次都冲在吃瓜前线,此时一看傅珀亮晶晶的眼睛和专注的神情,下意识的一激灵。 这不跟她平时吃瓜的表情一模一样。 不等反应,就跟着朝那个方向扭头看去。 事实上跟她有一样动作的人真不少,齐刷刷往那边看,在这时就听一声压着激动的尖叫响起。 “啊!快看!那边有个老头搂着小姑娘亲上了!” “哪呢?”“在哪啊!”“真的吗?亲上啦!”“马德,禽兽啊!哪个老登大庭广众的亲人小姑娘!放开她让我来!” 等大家伸着头找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符合条件的目标。 “哪啊?”“没有啊,哪有老头亲小姑娘啊。”“谁喊的,怎么瞎喊!” 就连站在房檐上的两只鸟也重新落回檐上忿忿不平的抱怨,“唧唧!”“喳喳!” 就在大家重新转过身的时候,有人敏锐的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 难以置信的指着前方:“快看!医学奇迹诞生了!” “唰!”“唰!”“唰!” 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反应,这次大家却没有失望。 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不仅站起来了,还保持上半身向后拧姿势的轮椅男。 医学奇迹诞生了!他真的——站!起!来!了! 刘学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此时他甚至不觉得高兴,只有最大的秘密被人揭露的社死。 “老公,你站起来了……”刘学的妻子喜极而泣的抓着他的手臂。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刘学这个姿势不就是刚才大家齐刷刷转身探头想看热闹的状态吗。 感情这家伙人摸人样的,也是个吃瓜群众啊。 “噗嗤!”一人笑了出来,带着所有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大兄弟,喜欢看热闹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不用在意。”一个带着女朋友出来逛街的男人揶揄的仰头大笑。 可惜,刘学接受不了这样的善意。 拿着手机匆匆的给傅珀又扫了个一万元的卦金,嘟囔的说了声“谢谢”之后轮椅也不管了,踉踉跄跄的拉着老婆挤开人群狼狈的逃离当场。 刘学老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频频拧着头对傅珀挥手,“大师,改天再来感谢您,您不是赛神仙,真是活神仙!太厉害了!” 傅珀带着一脸深藏功与名的迷之笑容对远方摆手道别。 心里却在MMP。 你妹的! 谁能知道刚才她用了一个珍贵的重答卡呀。 回顾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四个选项严格上来说最符合“生病之后就不能做”这个条件的只有C啊,可是她是在无法直视刘学这个偏执霸总真实地隐秘爱好是爱穿女装。 所以她就先选了B——喜欢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甜宠偶像剧。 当时她就隐约觉得,这个虽然很符合刘学和他妻子的状态,却解释不通他“生病之后做不了”这一点,最后只能牵强的给了一个“天天和老婆待在一起不好意思暴露”的理由。 系统判定错误。 傅珀必须留几个点保底,不能再扣分数去做这道题了,只好用了一张重答卡。 这次她运气不错,选了D——喜欢看热闹,越狗血越喜欢。 原本她以为这个不太可能正确,谁料正确答案还真就是它。 刘学这个霸道偏执的轮椅总裁,竟然最大的爱好是吃瓜。 家人们,谁能理解看到正确答案时傅珀的感受啊! 他OOC了! 霸道总裁怎么能有这么接地气的爱好呢。 嘿,人家还就喜欢吃瓜,谁规定霸总不能喜欢吃瓜。 他还喜欢现场吃瓜呢,越狗血越喜欢,隔空吃瓜没味。 傅珀驱散了人群,踱着步往家走的时候忍不住笑。 “噗嗤!” “噗嗤嗤——” 相信今天看了全程的那些人应该能理解她此时的感受吧。 不行了,真的好好笑! “噗!哈哈哈哈!!!” 一连串杠铃一样的笑声顷刻间响彻夜空。 就在此时,隐约的从老城的各个角落不约而同响起同样的夸张笑声。 这件事的后续效应太持久了,以至于傅珀直到几天后还会时不时的想起来就乐。 “噗嗤!”傅珀把头埋在胳膊下,整个人难以控制的浑身颤抖。 陈薇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对乔奶奶嘀咕,“怎么还没过劲呢,天天吃那么多精彩纷呈的瓜就对这个这么难以忘怀,是戳到她的笑点了吗?” 乔奶奶带着慈祥宠爱的笑容看了看傅珀,“能有件事让她这么开心也好。” 不过,也没等傅珀开心多久,很快就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咒骂痛恨的事来。 那天傅珀刚去和滕罗安打招呼回来,兴致来了就顺着主街东面的陈家辅路往回走。 陈家辅路和刘家辅路一样,都是平行于主街的两条路。 据说当年在这两条街上有两户非常大的家族,族人数百的那种,有一个流传已久的戏说,他们家所有的看门狗凑在一起吃饭,都能占满一整个院子,由此可见人丁有多么兴旺。 传说中之所以用这两个姓给整条街命名,就是因为原本就是人家门前的大街,整条街上就住着那刘陈两户人家。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家族式微了,高门大院被分成了小门小院。 傅珀之前都是在刘家辅路那边活动的,很少往陈家辅路这边走,对这边的人了解也不多。 就在她到了位置要往主街上拐的时候,桥上突然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发老人。 “救命!救救我!” “姑娘,救救我!” “小伙子,救救我!” 老太太衣着还算整齐,整个人却疯疯癫癫的,见到每个人都拉住对方不放,满脸恐惧的扯着嗓子求人家“救救她”。 这时候老城已经开始上人了,正是因为她的出现,身前的道路宛如摩西分海一样飞快向两边散开,只要老人看向某人,那人就会立刻向后躲闪。 老人见此情景,绝望的跌倒在地上:“啊呜呜……我不是疯子,救救我,我不是疯子……” 有人见她实在可怜,试着向前蹭了几步,“那个,你说有人要害你,是谁啊,你说出来,我帮你报警。” 他的友人连忙把人拉住,“别烂好心,小心粘上你甩都甩不掉,精神病杀人都不违法,你有几个命烂好心啊。” 那人打量老人周身,没发现有尖锐物品,不理会友人的阻拦,站在原地再次开口。 “你说啊,是谁要害你。” 老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眼中满是希望的看向他,“是我女儿,是我小女儿!她要害我!” 那人原本还有点恻隐之心,老人此话一出,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转头走了,一边走一边和友人嘀咕:“估计是老年痴呆,我奶就这样,像是有被害妄想症似的,我妈辛辛苦苦苦的照顾她连班都不上了,她却天天拿着传单去街上发,上面全是写的儿媳怎么对她不好,不知情的人把她送回去堵在我家门口骂我妈虐待老人。”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老太太是老年痴呆。 老人可怜的坐在马路中间,转头看向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注视。 没过一会,城南派出所的警察来了。 来人把老太太扶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语气中带着无奈:“陈婆,你怎么又出来,还跟别人说你女儿害你,哎,人家把药店的工作辞了专门搬过来照顾你,跟你那几个只拿钱不见人的儿女比起来已经不错了。” 老太太失神落魄的被警察搀扶着,口中还兀自呢喃这“她要害我”“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强迫我吃药”“把门锁起来不让我出去”“骗子,都是骗子”之类的话。 所有人看了都直摇头,又是可怜又是无奈,年轻时候再光鲜亮丽事业有成的人老了到这一步都是让人唏嘘的。 旁边传来小吃摊主的话。 “家里有个这样的老人太不容易了。” “哎,她也不想的,都是因为生了病脑子才不清楚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恶语伤人六月寒,她女儿听了这话该有多伤心啊。” “是啊,能有一个孩子愿意照顾她不容易了,现在人就是请个护工都不愿意自己来照顾老人。” “听说陈婆有三个子女呢,她的大儿子和二女儿每个月各自拿出五六千给她小女儿,算是请她照顾老人的,外人总归比不上亲生女儿放心吧,能挣钱还能照顾亲妈也是不错的。” 傅珀站在不远处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陈婆。 这时警察已经打电话给陈婆的小女儿了,那边一听陈婆跑出去了,急的东西都顾不上买了就要往这边跑。 警察让对面不着急,“我直接把陈婆送回去就行了。” 电话那边千恩万谢。 通话挂断,警察刚准备带着陈婆转身往陈家辅路走,没想到就被人拦住了。 “不行!你不能带她回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29.第 29 章 韩家的谢礼 民警转头一看, “小傅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喊住他的人正是傅珀。 “这位陈婆身上有问题,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把她送回女儿手上。” 这时陈婆见终于有人帮自己说话了, 哭着甩开民警的手, 踉跄着拉住傅珀。 “姑娘, 求求你救救我, 我没说谎,她拿走了我的手机,把我锁在家里逼着我吃药。” 刚才陈婆也说过这些话,可大家下意识觉得她疯疯癫癫的根本没当回事。 此时有老城里非常有名的傅珀背书,大家这才理智思考陈婆的话。 一个摊主试探着问道:“陈婆,你说她逼着你吃药, 是不是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药啊。” 众所周知阿尔兹海默症就是老年痴呆, 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患者保留几分尊严。 陈婆生怕自己再被拉走,意识到众人都很信服眼前的姑娘,便躲在她身后, 紧紧地抓着她肩头的衣服, 警惕的看着其他人。 可惜她却不知道,自己这幅神经兮兮的样子确实很像认知功能有障碍的症状。 还有人拼命给傅珀使眼色,让她离陈婆远点。 傅珀察觉到她的恐惧, 抬手搭在陈婆的手上,“陈婆, 你知道她给你吃的是什么药吗?” 陈婆使劲用力点头,“我知道,是镇痛药。” 所有人一听都眉头皱起,警察已经几次在街上把陈婆送回去了,只不过先前都是第一时间就遇到了追出来的陈婆女儿, 陈婆有老年痴呆的事也全是听她说的。 “你怎么能确定是镇痛药?” 陈婆呼吸粗重,瞪大了眼睛,“一年前我摔断了腿,医生开的药我还能不记得吗?” 傅珀视线落在陈婆的腿上,老人骨头脆一旦受伤后果严重,现在看她走路的姿势还算平稳,显然在伤病后的护理上是尽了心的。 陈婆终于找到机会诉说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根本没有老年痴呆!都是她,是她故意跟我其他两个孩子说我因为长期卧床郁郁寡欢,性格越来越阴晴不定,还伪造了检查报告,说我是老年痴呆。” 有了获救的希望,陈婆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话也越来越有条理。 此时她的样子除了衣衫还有些凌乱,下半身沾满灰尘之外,哪里还像个神志不清的人。 警察上前一步,“陈婆你别哭,这里面还有疑点,你小女儿是怎么拿到处方药的,镇痛药过量服用是会产生一些副作用,你说你没有阿尔兹海默症,你有什么证据吗?” 陈婆看了一眼傅珀,“我,我,我可以去医院检查,现在就检查,今天她之所以不在家就是因为药吃完了,我偷偷藏了一把家里的钥匙这才跑出来的。” 药吃完了,副作用消失,所以这才恢复神志跑了出来。 这么听着还算合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带着陈婆去拍个脑部CT,一切都一目了然了。”傅珀征询的看向民警。 其实这事和傅珀是没关系的,可是看到陈婆她就忍不住想到奶奶。 而且刚刚她听到旁边的人说起陈婆时,顺手打开了她的个人信息,并开启了一个土黄色盲盒。 这种颜色的盲盒通常是预示着没有重大危险的小病,或是长期的慢性病。 题面也是如此,单选题,四个选项中只有一个是正确的病症。 傅珀当时想也没想就选了阿尔兹海默症,结果错了。 陈婆她既然没有老年痴呆,那她说的话就有很大的可信度了。 除非是吃了毒蘑菇才产生的幻觉,那就是真的有人给她吃了药才导致陈婆好像有些疯疯癫癫的模样。 傅珀用了一张重答卡,这次她选了“不按照指导服药导致的副作用”。 这次系统判定正确。 这才有了最初傅珀阻止民警把陈婆带走的那一幕。 民警有些为难,“要不您给我个电话,我联系您的另外两个孩子。” 陈婆拼命摇头,“没用的,他们很相信她的话,根本不信我。” 那两个孩子也不是只给钱就不管不问了,也是回来过几次的,可每次见到的都是被下了过量镇痛药的陈婆。 见到那样精神萎靡满口胡话的她,会得到什么答案可想而知。 他们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自己母亲就是老年痴呆。 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都是因为生病,不足为奇,也不会深想。 陈婆难受的垂下头,眼泪顺着下巴一滴滴的落下去,看得人心里酸酸涩涩的。 “要不这样,我带她去医院检查,”陈老爷子听到消息和陈薇钻进人群,“我和她还有些远方的亲戚关系,她要叫我一声族兄的,我带她去合情合理,你也不用为难。” 民警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做事不能随性,凡事都有规章程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陈婆去医院。” 街上的人一听,不少人都跟着簇拥着一行五人往老城边的医院走去。 陈薇走在傅珀身边,小声道:“小大师,你是不是算出了什么?” 傅珀点点头,侧头看了一脸欢欣感动的陈婆,“她女儿确实有问题。” “可是,我听说陈婆摔断腿的时候两个孩子都不愿意照顾她,还是小女儿开口承担了起来,大家都夸她呢,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傅珀脚步落后一点,视线落在陈婆的腿上,“还能是为了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呗。” 这一路上她已经将所有关于陈婆的信息汇总推敲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 陈婆的小女儿最初可能真的是想照顾老母亲,能把工作辞了也是一片真心。 证据就是陈婆的腿确实被照顾得很好。 之所以后来变成这样,无非是兄姐给钱让她照顾老人这种好事,随着陈婆康复就没有了,两人加起来每月一万多,她在药店辛苦站一天就能挣到一半吗? 随着陈婆腿脚康复,这钱挣的越来越轻松,也越来越让她难以割舍。 陈婆小女儿原本就是在药店上班的,找门路弄点处方药不是什么难事,对药品的了解也让她能准确的选择副作用最接近老年痴呆症状的药。 每个月一万多进账,一年就是十多万,这钱挣的如此轻松,以至于让个一颗心逐渐被染黑了。 …… 大部队赶到医院把工作人员都吓到了,还以为发生什么重大事故了呢。 得知是给老人做脑CT之后,无语的让其他人都阻拦在门外,只让警察和陈老爷子陈薇三人陪着陈婆进去检查。 这时候已经临近下班了,医院患者不多,很快就排上了。 顾不得等纸质报告,民警带着陈婆直奔大夫诊室,“您觉得陈婆有阿尔兹海默症吗?” CT片早已传上系统,大夫从电脑里就能查看。 仔细放大缩小的分析了片刻,大夫道:“没有啊,虽然有轻微的小脑萎缩,有些腔梗症状,建议入院几天,通过静脉注射治疗改善脑内血液循环。” “至于阿尔兹海默症……从片子上来看,老人没有这方面的症状。” 此话一出,陈婆仿佛被洗刷了冤屈一般立刻痛哭了起来,“大夫,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证明,我没有老年痴呆。” 大夫被没头没脑的感谢弄得满心疑惑,如果不是跟着一位民警,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虐待老人。 殊不知这位大夫的猜测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对了,陈婆说她被长期喂食镇痛药,”民警又问,“您可以顺便再给做个这方面的检查吗?” 大夫一听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给走绿色通道。 等待的过程民警又收到了陈婆小女儿的电话,想必是回家发现人不在。 民警眼珠一转,对其他人“嘘”了一下。 走到一边接通电话,“喂,对,是这样的,所里临时有急事,我直接把陈婆带到南城派出所去了,你去那里接陈婆吧。” 挂断之后又给所里同事打电话,把陈婆的情况一说,那边立刻明白了。 【“好,你放心,只要人到了,立刻控制在所里。”】 这时候傅珀他们其他人也没留在医院外面傻等,都各做各的事去了,约好改天有空再去傅珀那里听完整的瓜。 傅珀比陈婆的小女儿还早回到老城,面对其他摊主的询问,她说道:“他们在医院检查,一会陈婆小女儿要是问起陈婆的事,你们就说被民警同志带走了,其他的事都不知道。” 这帮人天天在街上吃瓜多敏锐啊,一听就知道陈婆女儿有问题。 人人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被傅珀警告的指了指后立刻闭紧嘴巴,只有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 就这样,在陈婆小女儿去派出所的一路上虽然奇怪旁人总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急着把陈婆带回家的心情却让她忽略了心里的不安,就这么自投罗网的进了派出所。 殊不知此时等待她就是大哥迎面而来的一耳光和二姐的拳打脚踢,一下就把她打蒙了。 “你是人吗?畜生都作不出这种事!”陈婆的二女儿在银行上班,穿着一身工作制服就冲到派出所,看着小妹就像是在看魔鬼,一脸无害的样子越看越觉得面目可憎。 “啪!”陈婆的大儿子狠狠一巴掌把人扇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痛恨中带着冷漠的看着她。 “啊!”陈婆的小女儿狼狈的跌倒在地,一侧脸瞬间就肿的馒头高。 抬头一看,发现发现大哥表情冰冷的吓人。 陈婆的大儿子性格严肃不苟言笑,正是陈婆小女儿从小到大最怕的样子。 下意识的心虚过后很快就换了个脸色,一脸委屈难以置信的看着大哥二姐,“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就是今天有事出门不小心让妈跑出去了而已,这不是找到人了吗?” “有事?”陈婆的二女儿一把抢过她的包,“是去买药了吧!” “哗啦啦——”直接在人来人往的派出所大厅把包里的东西全部洒在地上。 足足三盒没拆封的镇痛药掉了出来。 陈婆的小女儿见状还想扑过去遮掩,却被她大哥抓着手臂狠狠甩开。 “畜生!你就是这么对咱妈的!”陈婆的二女儿指着那三盒药,“你还骗我们说妈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和大哥每个月给你一万多,养出来个毒妇!” 陈婆的小女儿听到这就什么都明白了,委顿的颓坐在地上,“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你这种行为是投毒,私自购买处方药涉嫌违法,连同卖药给你的人一起去坐牢吧。”陈婆的大儿子人狠话不多,此话一出胜过二女儿说十句。 “大哥!大哥你不能这样做!二姐,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没想害咱妈的。”此话一出对陈婆小女儿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接连哀求两位兄姐。 “呸!”陈婆的二女儿抬腿一脚把人踢开,狠狠地啐了她一口,“做梦!” 民警刚才任由两人宣泄情绪,此时再不上来管就不合适了,立刻走过来把哀求哭嚎的女人拉走。 “放开我,放开我!大哥!二姐!我知道错了——” 见小妹被拉走,二女儿这才难以控制的露出哀恸之色,后悔的捶自己胸口。“都怪我,都怪我轻信了她!” “小妹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陈婆的大儿子懊悔的垂下头,“我也有责任,等妈出院后我会把她老人家接过去亲自照顾。” “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去我那。”二女儿跟着开口。 前两年他们各自都在拼事业抽不开身,没想到一时大意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以后他们真的不敢在将老母亲假手他人了。 他们兄妹三人,老大和老二都是远近闻名的学霸,学习刻苦工作努力,各自组建的家庭也都很好。唯独最小的妹妹,从小学文不成学理不成,最后只能去上了个专科学校,至今也是独身一人。 原本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是想补贴一下妹妹,也是不放心把母亲交给别人。 网上经常看到孤寡老人被不负责任的保姆欺负的消息,他们想着亲妹妹总归比外人要来得可靠,毕竟那也是她的母亲。 谁能想到在金钱利益面前,什么人都可能变成魔鬼。 兄妹两人懊悔过后还得面对现实,暂时处理完小妹的事,母亲还在医院呢。 因为长期服用镇痛药,给老人的身体造成非常大的影响,原本健康的陈婆随时都会有脑梗的风险,其他神经和器官也有不小的损伤。 兄妹俩这次全部放下手上的工作,不假手他人的在医院护理。 陈婆听到他们坚持把小女儿送进监狱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在当晚熄灯后躺在床上转过身悄悄的流下了眼泪。 …… 陈婆出院后她的儿女还专门到傅珀这里感谢,如果不是她察觉出不对,陈婆还在继续被迫害。 兄妹俩条件和普通人比起来还算不错,但也是工薪阶层,兄妹加起来给傅珀包了五千元红包。 到这傅珀手上的钱加起来就快八万了,可是距离开学也只剩五天。 原本被她寄予厚望的韩涵与沈谦一家在那次道别之后就没动静了。 “不应该啊。”傅珀这几天除了绞尽脑汁的挣钱,就是在思考这件事。 确实不应该,韩家这几天一直在查傅珀的个人情况,问题就出在两方的信息差上了。 在韩家的调查中傅珀有一家中等企业的股份,不可能缺钱的。 在他们这种家庭的思维里面也觉得直接送钱有点太直白了,不够诚心,既然要送谢礼,就送最有价值的东西。 殊不知傅珀还真就缺钱。 经过几日的思考,韩家终于找到了自认为最合适的报答方法。 终于在距离傅珀开学还有四天这日,沈谦扶着韩涵来到老城,问了好几位路人才顺利找到傅珀的摊位。 “傅大师,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登门道谢。”沈谦感激的对她鞠了一躬。 韩涵挺着肚子不方便,也跟着颔首,“上次回去之后孩子的胎动不太正常,就住了几天的院。” “现在孩子一切都好了?”傅珀忍不住看了几眼“多灾多难”的孩子。 差一点他就没办法见到这个世界了。 孕期本就容易多愁善感情绪多变,韩涵这几天时常忍不住后怕,此时一提眼眶立刻红了,“已经好了,多亏傅大师您,要不然……” 沈谦见她又难过了,连忙紧张的把人扶着坐下,“老婆,控制情绪,来,跟着我深呼吸,呼,吸……” 胎儿在母体中的时候是能感应到母体的情感状态的,此时韩涵伤心难过,心跳不是正常状态,胎儿也跟着开始异常的活跃起来。 这种异常的活跃对胎儿来说是不行的,容易脐带缠脖发生危险。 韩涵连忙跟着节奏调整呼吸。 傅珀担忧的站起身,就这样亲眼看着韩涵单薄的连衣裙下,突然像是被人从里面推了一下似的向左边滑了过去,整个肚子都偏了。 从没见过这一幕的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平复下心跳,韩涵抬头看到傅珀这幅表情笑了,“小傅大师,想不想来摸摸他。” “我可以吗?”傅珀有点害怕又期待,站起身绕过桌子蹲下身好奇的看着韩涵肚子里仿佛揣了个球的样子。 “当然可以,”韩涵拉着傅珀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温柔的安抚肚子里的宝宝,“这是傅阿姨哦,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能平安全靠她呢。” 这时候胎儿就像真的听懂了,傅珀感觉似乎有一只小手透过那层皮肉试探的摸了过来。 “啊!”傅珀瞪大眼睛向后一仰,“他,他动了!” 韩涵高兴的点点头,“宝宝听懂了呢。” 这一刻傅珀突然觉得很感动,忍不住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湿意。 想到了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傅秉荣夫妻。 十八年前,爸爸妈妈是不是也是如此期待她的降生,为她的每一次回应欣喜若狂。 * “傅大师,首先要跟您道歉,我们这几天查了您。”沈谦带着歉意的道。 傅珀耸耸肩,“正常,可以理解。” “大师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这几天我奶奶和爸妈婆婆一直在考虑怎么感谢您,”韩涵一手扶着肚子,陈恳的道:“后来我们听说你现在名下有一块平岛的地。” 傅珀一挑眉,虽然她不在湖城商圈里,也从费姨口中得知她把傅城荣送进去的事影响很大,早已成为那一小撮人口中的谈资。 此时一听也不意外韩涵知道自己手里有平岛的地。 “是这样的,韩家已经将平岛的工程竞标了下来,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公司里也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拆迁首先就要把原住民迁出去,需要的资金不是个小数目。 “因为傅大师你手里的地面积不小,所以我们一共各有两个方案供您选择。”韩涵从沈谦手里接过一本文件。 傅珀一边看一边听着他们讲解,“平岛日后会是新的大学城,相应的配套设施应有尽有,如果您想要钱,我们会在相应的补偿金基础上加一个百分点,这部分由韩家私人提供。” 一百亩的地,换作赔偿款至少上亿,多一个百分点也就是上百万,这笔感谢费确实不小。 韩涵又道:“当然,其实我更建议您选另一个,以房换地。” 傅珀正好看到这一项,第一页就是平岛规划图中的一角,画面的主角就是一栋临湖高层。 这是一栋独立公寓,正对着湖边,步行出门就是临湖大道和街边公园,配备地下停车场。 在它的周边都是商场写字楼和其他的高层公寓。 傅珀立刻就明白了韩涵的意思,情不自禁的张开嘴,心跳加速—— 韩家准备用这一整栋湖景公寓置换她手中的100亩地! 天啊,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心中的小人狂跳:答应答应,赶紧答应!肯定选这个啊! 这简直是她的梦中情房,每天早上拉开窗帘就是湖光山色,住在这里一定每天都很幸福。 而且她还可以把其他的房子都租出去,房客全部都选人品没有问题的,糟心的人一个都不要。 每个月只要收租就能成个小富婆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0.第 30 章 韩家的谢礼太过于诱人了, 以至于等他们走后傅珀才恍然大悟。 不对啊! 自己现在最缺的是几万块钱。 可是人已经走了,傅珀也不能把人喊回来,只好长叹一声继续摆摊算卦。 如果到了指定日期还没有凑够那些钱, 她只好舔着脸去求一下鲍叔费姨了。 总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吧。 时间门又过了一天, 距离报道就只剩下两天了。 就在傅珀拿着手机琢磨着要不要跟鲍叔打电话开口的时候,一对祖孙来到了老城街上。 “奶奶啊, 都说了我还年轻呢,而且姻缘这东西顺其自然就好,求神有什么用啊。, 咱们还是快点去酒店吧,爷爷他们该等急了。” “就让他等,”老太太挑了挑眉, “你这丫头懂什么,小傅大师在这一片很有名的,让她给你算算正缘什么时候到,奶奶我好歹心里有数。” 女孩眼睛咕噜噜一转,“奶奶,那要是小大师说我的正缘短期之内不会来, 您是不是就不催我了。” “呃——”老太太被将了一军,支支吾吾道:“这个,嗯, 如果小傅大师这么说,那……那我就不催你了。” 女孩见奶奶此话一出面上就染上懊恼,不等她反悔,“好!奶奶你可不能骗我哦,我们一言为定!” 说完一扫刚才不情不愿的样子,反手拉着奶奶往前走, “是在南定桥是吧,咱们快点走,别耽误了爷爷的七十大寿。” 老奶奶这时候反而有些不太情愿了。 万一小傅大师算出的东西合了这丫头的心意可怎么办? 就这样祖孙俩各怀心思,人人都把她们口中的小傅大师当成工具人,想着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对方说出合自己心意的判词。 没错,国人有时候算卦就是主打一个合我心意就信,不合我心意就想办法让它合我心意。 两人到了傅珀的摊前,都抢着先开口。 “大师,你看我是不是桃花还没到。” “大师,你看看我孙女的正缘什么时候能到?”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女孩面对奶奶的瞪视,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奶奶~” 傅珀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立马就把两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你们想算姻缘?” “我——”女孩刚想开口就被老太太挡了回去。 “你闭嘴!”老太太展开笑容,语重心长的对傅珀道:“小傅大师,我以前也是住在老城的,跟你奶奶有过几面之缘,我知道你传承了你奶奶的神通,一定能帮我孙女好好看看姻缘的对吧。” 女孩一听她在“好好”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就知道自己抢先开口的想法失算了。 气恼的瞪了一眼傅珀,完全把她当成和自己奶奶一伙的人了。 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等傅珀开口,就是嘟着嘴似真似假的质疑:“听说你们算卦的最擅长根据求卦者的心思说话了,总能顺着人心思说是不是?” 傅珀看这一出祖孙大战殃及池鱼的大戏,轻笑一声,“别人怎么算卦我不清楚,但是我这里向来实事求是。” 一句话堵了两个人。 祖孙俩对视一眼,倒是升起几丝好奇,女孩扶着奶奶坐下,“那你算吧,我倒要看看能算出什么。” 傅珀视线在女孩脸上定了片刻,女孩桀骜不驯的神情不知不觉的就安分了下来,下巴低了下去,眼神也平和了不少。 傅珀先看了她的个人信息,发现女孩此生之中竟然有两段姻缘。 第一段就在三年后,只不过持续时间门却很短,堪称闪离。 第二段是在五年之后,这次却能白头到老。 虽说夫妻俩离婚不一定是没了感情,能携手到老也不一定是因为爱情,其中因由傅珀无法从客观的个人信息上看到,却也能得知第二段才是女孩的正缘。 笑着看面前的祖孙二人:“请付卦金吧。” 女孩拿出手机刚要扫,就听傅珀又道:“我这里的规矩是卦金随意,您想付多少就付多少,付的多我自然说的也多,付的少了嘛……” 后面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女孩对准付款码,迟疑了片刻,竟然扫了五千元。 “奶奶说你家学渊源算得准,我姑且相信,这挂金里面一千是算我的姻缘,剩下的你帮我奶奶算算,来都来了。” 老太太欣慰的拍了拍孙女的手,对着傅珀半感叹半炫耀的道:“这孩子从小就孝顺,没什么让我们长辈操心的,唯有一点就是不想找对象实在让人心焦啊。” 倒是女孩有孝心的行为让奶奶不在执着让傅珀说出和自己心意的判词了,“大师您就如实说吧。” 傅珀点点头,“如果我看的没错的话,您孙女今年二十五岁了。” 老太太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她今年二十五。” “不对,我二十四。”女孩反驳。 傅珀笑道,“算卦算的是阴历生辰。” 女孩嘟囔,“现在都说周岁,能小一岁是一岁。” 不管周岁还是虚岁,总归是傅珀说对了,女孩脸上也多了几分认真,虽然不着急结婚,但是谁不好奇自己的未来呢。 傅珀又说了几个女孩的信息,没有详细到让人觉得警惕,却足够让人信服了。 “哎呀,那些老街坊都说你准的不得了,开始我还将信将疑,没想到只是看一眼竟然就能算出这么多东西!”老太太惊得张大了嘴,紧张的双手在身前合拢。 女孩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大师,那您说我的正缘什么时候来?”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又忐忑又期待,对傅珀已经完全信服了。 傅珀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面前的祖孙二人,“目前看来你这一生中有两段婚姻,第一段在三年后,第二段在五年后。” “啊!”老太太震惊,“第一段和第二段中间门才两年。” 女孩也瞠目结舌,心里暗暗警惕,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冲动。 不过这个卦象还算是符合女孩心意,还能拖五年,在她看来三十岁结婚真不算晚,自己奋斗五年,该有的都有了,到时候不论遇到什么男人都有底气。 老太太虽然不太满意,倒也没有太执着。 她怀疑孙女失败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因为家里催的太急了,这才没考虑好就定下来。 现在想来婚姻大事易缓不易急,急了就容易出错。 但是太不急也不行,奶奶语带深意的拉着孙女叮嘱道:“五年啊,如果有遇到合适的你也别教条,总得相处相处了解了解吧,也不可能今天认识明天就结婚啊。” 孙女争取了五年的自由时间门,这时候奶奶说什么都是点头应是。 第一件事算完了,傅珀没忘了人家给的大笔卦金主要是想给老人算。 傅珀凝神看着老人,表情逐渐严肃。 祖孙俩都不说话了,忐忑的看着她,“大师,我奶奶她——” 傅珀眉头越皱越紧,面前老人的信息竟然截止到今天。 心道:怪不得她孙女的第一段婚姻是在三年后。 当今社会虽然很多人都不在意服丧习俗了,一般人家起码也要推到一年后,格外在乎的家庭三年之内都会杜绝任何喜事,不贴对联不放鞭炮。 这可让人为难,个人资料中只显示出老人死于今天,却没有显露出死因。 傅珀收了人家四千卦金,总不能就告诉人家“你今天死”吧。 要是那样的话她都能想象结果是什么样,恐怕一场冲突不可避免。 傅珀沉默了好几分钟,等的祖孙俩越发忐忑了,“大师,算出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是得了绝症还是怎样,活了六十多年不至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奶奶!”孙女急的手心冒汗,转头求助傅珀,“大师——” 傅珀抬手组织他们说话,“你们且稍等片刻,我在仔细算算。” 这些日子她抽空就研究奶奶研究的面相手册,虽然只是暂时入了门,但也能看出面前老人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气色看起来比她孙女还好,不可能是得了什么病。 没办法了,只能看看从盲盒上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老人的生命截止到今天已经六十六岁了,人生漫长,环绕她的光团也格外多。 但是傅珀却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关键的那一个,正是一个价值20分还需要两枚金色五角星才能答题的红色盲盒。 这是一道阅读单选题,傅珀先看下方选项,一连四个各式死法看的她眼皮直跳。 没错!就是这道题了。 【喜乐酒店是湖城小有名气的宴席酒店,这日就有位老人在此举办七十大寿。 老人头发花白,看着满堂宾客脸上表情带着此生前所未有的志得意满。 就在大儿子举起酒杯要向他祝寿的时候,老人突然站起身走到台上。 “今天我将宣布一件事。” 台下的儿女和宾客面面相觑,虽然疑惑却没多想,只当老人起了兴致要发言,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台上的老人。 就在所有人都看向台上的时候,不知何时一对男女悄然推开了宴会厅的门。 老人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门口方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她——一个了不起的女人,为了我可以忍辱负重二十年,含辛茹苦的养大了我们的儿子,今天,在这七十整寿的大喜日子,我就要双喜临门,给他们母子俩一个名分!”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看到这,傅珀也寂静了。 套用一句流行的话,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马德!这老登是喝了假酒吧? 竟然在七十大寿满堂宾客的场合准备给“忍辱负重”二十年的小三和私生子一个名分? 封建社会都亡一百年了,他这是要给哪门子的名分! 小三“含辛茹苦”“忍辱负重”,那原配在他心里是什么? 面前的奶奶十六岁嫁给他,至今五十年,生了七个孩子,养活了三子二女,陪他走过饥荒,走过战乱,把孩子教的各个出色,结果就在以为两人要白头到老的时候,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别说当晚的奶奶和其他儿孙怎么想,傅珀反正是要气死了。 深吸一口气,下方的题目是——寿宴当天既是老人寿辰也是他原配的忌日,请选出原配的死因。 看到四个选项时,傅珀就开始分析哪个才是正确的选项。 按照这么多日子她开盲盒的经验来看,有时候看到题目就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的八九不离十,就算不做这道题都可以完成算卦的过程。 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必须得把答案做出来,不然这个卦就不算成功。 这是未来题,需要耗费两枚金色五角星,傅珀此时攒的也不多,却毫不犹豫的就选择用! 这题她必须知道正确答案! 凭啥原配死了,让那老登带着夫妻俩一生的积蓄养小三和私生子! 四个选项分别是—— A冲出门的时候被小三绊了一下,头磕到地板上摔死; B宴会结束,在酒店门口被醉酒驾驶的车创死; C当场被气死; D在酒店大堂被掉下来的水晶灯砸死。 这种题纯属靠蒙,傅珀数了数自己还有的重答卡,“刘学的爱好”和“陈婆的病症”上各用了一个,现在还有三个,就是挨个排除也够了。 傅珀一个个点着四个选项,心道:先选哪个呢? 这是突然灵机一动——三长一短选最短! 选C! 没想到下一刻系统判定“对”。 答案正确,面前的奶奶是宴会当场被气死的! 得到了答案,傅珀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有些为难。 难开口的程度和之前那个“你今天就死了”不相上下。 傅珀强扯出个笑容,“先问两位一个问题,如果我没算错,今天您家有人要过七十大寿。” 老人不知道话题为什么扯到这,心不在焉的点头,“我老伴今天七十大寿。” “看时间门,似乎快到开席的时候了,两位为什么选择今天来这呢?” 女孩道:“是因为我奶奶最喜欢吃老家的喜饼了,按照传统凡是喜宴的场合都要有喜饼才算不失礼,但是湖城这里没有这样的习俗,正好老城有一家店做喜饼,我们准备买了带过去。” 傅珀了然的点头,“时间门不早了,不如奶奶您先去买喜饼。” 老人六十年人生不是白活的,一听傅珀这话准备把自己支出去,看着面前姑娘的眼神顿时变了。 看来她是真的算出什么。 “大师,明人不说暗话,您如果算出什么,不用背着我,就算我真的得了绝症,剩下的岁月我也要明明白白的活。” 听到这话,傅珀身躯一震,双唇紧抿着注视老人。 “您确定自己真的能承受吗?” 老人坚定的看着傅珀:“我确定!” 傅珀沉吟片刻,用力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先签个免责协议。” 让她们在这里等她一会,自己则跑到陈老爷子的铺子里,借用打印机临时下了一份免责协议,修改条款后打印了两份。 上书:不论之后发生什么,都与傅珀不相关,有关人员不得找她的麻烦。 她想帮助老奶奶是真心的,但也要控制风险,万一她直言不讳的把真相说出来,老人没死在宴会厅,提前在她这出事了,那该算谁的? 祖孙俩没想到算个卦而已搞得这么复杂,免责协议都出来了。 女孩这时也想到什么,眼泪含在眼眶里怕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几次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被奶奶机敏的阻止。 “关于我的任何事,我自己都有知情权和决策权。” 女孩抽噎了一下,这才点点头。 一式两份,一人一份,签字按手印录像全部做好。 傅珀这才将今晚将要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女孩听到情况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是对她的震撼程度却不相上下。 抬手死死地捂着嘴,露出来的眼眶瞪得溜圆。 “爷爷他……他竟然……”女孩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双拳紧握,“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在那种场合做出这样的事,她爷爷是准备把所有亲人置于何地,从此以后他们家就会成为整个湖城的笑柄! 女孩奶奶静静的听着傅珀说话,表情从头到尾都很淡然。 傅珀表情复杂:“老人家……您最好别憋着,气大伤身。”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真的是一言难尽,带入到老奶奶的视角她都会觉得血压飙升,更何况当事人了。 没想到老太太倒是比傅珀想的更淡定,短短几分钟内,她就思考了各种可能性。 眼前的小大师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学艺不精算错了卦,如果是真的她该怎么办?如果是假的她又该如何? 听到傅珀担心自己气大伤身,老人起身微微一笑,对孙女道:“时间门不早了,我们该去买喜饼了。” 这反应把傅珀和她孙女都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奶奶,这……” 老人抬手按下孙女的话头,转身看着傅珀:“不是我不相信大师的话,实在这事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我要回去好好查一查,如果这件事真如大师所说,明日我们定来厚礼重谢,如果不是……”后面的话她继续说下去,却带着深意的注视了傅珀一眼。 之后就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孙女离开了。 傅珀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留意到老人的背似乎比之前挺得更直了。 “真是个刚强的老姐们啊。”乔老太太走过来,“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她能处理好的。” 人们都喜欢描述女人是一汪水,可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这汪水有可能随时会变成铁水,冷下去的时候锋利成刀,热起来也能滚烫灼人。 傅珀单手支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道:“乔奶奶您认识那位老奶奶吗?” 乔老太太点点头,“都是老街坊了,太多年不见,她估计没认出我来。” “那他们家有钱吗?”傅珀又问。 “嗯?”乔老太太奇怪的看着她,“你缺钱了?” 不应该啊,傅珀这两个多月挣了多少卦金她这个摆摊在旁边的人最清楚不过了,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 傅珀面对乔奶奶没有隐瞒自己的困境,长叹一口气,“我父母那边……” 乔老太太听了缘由后了然的点点头,“那真是难为你了。” “这会你不用担心了,那家虽然老一辈苦过来的,但是很会养孩子,她家老大以前在老城里卖家电,后来做大了在湖城开了好几家家电商城。” “其他的孩子事业都很成功,大女儿好像在做连锁美容院,名字你应该都听过的。” 乔老太太说了个名字,傅珀忆起自己还真的听过,傅城荣的老婆以前就经常去那里,可以说整个湖城的贵妇都是那里的会员。 傅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她口中的厚礼重谢应该能解决我眼前的难题吧。” 可别给拿一沓家电美容代金券,那她就真要骂人了。 …… 雷秋娜两手拎着喜饼走在奶奶身后一步远,明明喜饼轻飘飘的,她却感觉像是拎着两个秤砣一样,脚步沉的挪不动。 “奶奶,她可能是胡说的,您……” 说到这雷秋娜卡住了,她该劝奶奶信还是不信? 刚才那小大师可是说了,今天爷爷七十大寿就准备当场认回私生子。 万一奶奶不信,若是真发生了这事她一家老小的脸面就丢尽了,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抬头。 可若信……到底是五十年夫妻,哪能陌生人随口说一句就全盘否定对方半个世纪的陪伴呢。 难,太难了。 此时她的奶奶汪小琴,实际上在买喜饼到出城的这一段路上就一直在思考。 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一个被窝里睡了五十年的夫妻,谁能不了解谁啊。 雷明远那个老犊子当年就曾经有过不明不白的前科,那时她正怀着老二,挺着肚子拎着刀把那对奸夫□□堵在屋里。 当时雷明远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求她,口口声声说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当时的风气还不像新世纪这样,大家都是劝和不劝分,再加上之后雷明远确实安分守己,几十年过去她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此时在想起来曾经,已经年过六旬的汪小琴只感觉一阵生理反胃。 走到车前,老太太脚步猛地顿住。 雷秋娜刹车不及时差点撞到老人身上,“奶奶!”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秋娜,我来说你来写,用文字发给你爸,不要用语音。” 祖孙俩坐在车里,雷秋娜听着奶奶的安排打出一长段的文字,表情接连变化,时而痛恨时而心疼,时而忐忑时而敬佩。 一长段话输完,给奶奶检查没问题,犹豫片刻才点击“发送”。 看着后视镜里放在车后座的两大袋喜饼,雷秋娜满心复杂。 发自内心的期望这件事不是真的,不然这些喜饼就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1.第 31 章 五十年婚姻分手宴 喜乐酒店宴会厅, 几对中年夫妻正在接待宾客。 “祝两位老人长命百岁,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雷兄你们家有福啊。” “多谢多谢。”明知道大家只是说客气话, 雷家老大却还是乐开怀。 雷家二女儿刚刚应酬完老客户,走过来左看右看:“咱妈呢?” “秋娜带着妈去买喜饼了, 这会应该也快到了,”雷老大看了一下手表,“二妹你看一下这里, 我去接咱妈。” “咱爸呢?”雷家老三带着夫人走过来,不自在的扯了扯领结, “这身可真不舒服, 要我说就跟往年似的咱们一家人热闹一下多好, 咱妈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 雷老三是退伍军人,在兄姐的帮助下开了几家健身房, 也是兄弟姐妹几个中最不擅长应酬的,自从穿上西服之后全身都不舒服。 雷家四女儿走过来, “还不是咱爸,突然说要办的热闹一点,可能人老了和以前想法不一样吧。” 说完扭头四下寻找,“刚才还看见呢, 这会怎么不见了。” 兄弟姐妹几人正准备分头去找老爷子, 却见刚刚还说要去楼下接人的大哥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跑进来。 弟妹四人第一次见到大哥这么慌张的样子, 诧异的迎上去, “大哥?出了什么事?” “三弟,二妹……”雷老大抬手抓着三弟的手腕,愣是把健身达人的手攥得生疼。 “大哥?” 雷老大咬着后槽牙,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狰狞的神情, “妈和秋娜还得等一会才到,你们先跟我过来一下。” 弟妹四人面面相觑,让各自的配偶招待宾客,自己跟着雷老大走到旁边闲置的宴会厅。 没想到,几分钟后竟然让他们听到了颠覆三观一番话。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雷老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玻璃转盘都跟着震了一下。 “这事靠谱吗?”雷家老五是汪小琴四十岁生下的,至今才不过比大哥家的秋娜大一岁,从小被父母兄姐们宠到大,他也是最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真实性的人。 雷老大咬着牙点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大了,也是兄弟姐妹五人中和父亲雷明远感情最淡薄的一个。 雷老大冷哼一声:“怪不得这次生日宴特意叮嘱我们办的大一些,哼,原来如此。” 老二老三老四齐刷刷的看着雷老大,“大哥,这事你拿主意,该怎么做我们听你的。” 老五咽了咽口水,在几个兄姐脸上看了一圈,也跟着点头:“要是这事我们冤枉了爸,到时候我去找他道歉,但是如果是真的,绝对不能让妈受委屈!”越说越义愤填膺。 雷老大有条不紊的指挥安排:“妈已经做好打算了,一会二妹你负责厅里的事,别生了乱子,三弟你就守在门口,一旦发现有形似的人立刻按住,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宴会厅,四妹你去找酒店查监控,重点关注咱爸有没有和类似的人接触,随时和你三哥互通信息。” “我呢?”雷老五着急。 “你的责任是看住咱爸,一旦他有想上台说话的苗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把人拦住,这事绝对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雷老大面如冰霜。 老五用力点头,“交给我吧!” 雷老大挺直了背脊,双手一拉衣襟,像个要上战场的战士一样昂起头,“今天我就陪着咱妈,谁敢伤害她,先过我这关!” 即使那个人是他父亲,也绝对不行! 留下的兄妹四人面色沉重的看着雷老大的背影,都带着如出一辙的坚决,这事即便破釜沉舟,也绝不能让人欺负到他们母亲的头上。 老五和老二都是负责厅内的,临进门的时候老五拉住老二。 “二姐,你说,妈真的决定要……”老五拧着眉说不下去。 老二作为女人最能带入母亲的心情,想到当年母亲怀着自己却经历了那种事,她就恨不得一脚废了那老犊子,性冲动难道比责任更重要吗! “我支持妈的任何决定。”老二咬牙。 老五攥着手,他这辈子没有想到自己幼年时都没有过的体验,却要在临到中年经历了。 “如果真的如此,到时候就让妈和我一起生活吧,你们都有家了,只有我光棍一个。” 老二回头宠溺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有哥哥姐姐在呢。” 说完向着宾客走去。 “怎么这一会人都不在了,雷大老板他们呢?” 雷老二不露声色,笑着迎上去:“我大哥去盯一下菜,今天这个大日子可不能怠慢了大家……” 老五视线一扫,很快就捕捉到被一群亲戚围着恭维的父亲雷明远。 眼中挣扎散去换上了凝重,心道:希望这只是个误会,不然……哼! 时间还早,雷老大却一直站在酒店门口等着。 经过的人看到他这样还以为有什么重量级的嘉宾要来呢,上去一问竟然是来接老母亲的。 又听到雷老板的母亲竟然亲自去给大家买喜饼,都不禁感叹有其母必有其子。 “难怪雷老板他们兄弟姐妹生意都做的这么大,看看人家礼数多周到,孩子也孝顺,做生意就该找这样的。” “听说雷家老五还没娶媳妇呢。” “别说雷家老五,就是他们家的三代也多数都单着呢。” “这好啊,‘抓猪看圈’话糙理不糙,从小见大雷家根上就好,家里有适龄的可要抓住机会。” 这话传到宴会厅里,雷家二女儿听了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不知道等一会他们会不会还说这话。 …… 雷家兄妹五人有配偶的都通过各种办法和另一半通了信,连同他们各自的伴侣拉了个群,一共九个人,每个人都有任务。 终于雷家四女儿的丈夫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在旁边的安全通道里找到了跟卦象里描述形似的一对母子。 “女的打扮的很年轻不会超过四十岁,带着个半大小子,看着没成年。” 雷老三在群里发了个愤怒的表情,和三个字——“媳妇上!” 下面接力似也是三个字——“交给我!” 夫妻俩都是武力值max的的选手,雷老三负责守住最后一道门,他老婆负责机动,第一时间带着手下去抓人——不,去协商。 要问“手下”是什么? 此时被堵在安全通道的母子俩眼中,这些手臂比自己大腿还租的壮汉俨然是一群恐·怖·分·子。 实际上不过是雷老三夫妻俩经营健身房的教练们被临时叫来帮忙的。 雷老三的媳妇在门口揉了一下脸,想把凶狠的表情收起来,可以不怎么成功,只好扯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上前一步,“请问是雷明远先生的贵客吗?” 女人警惕的拉着儿子后退,却发现上下楼的台阶都被人堵上了。 “你,你是谁?” 雷老三的媳妇笑的更自然了,“你不要怕,雷明远是我公公,这就是小弟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让我来接你们母子去打扮打扮,一会闪亮登场。” 女人开始还有些戒备,一听是接自己去打扮,即刻就放下了警惕,也忘了这些人刚才一进来就把他们堵住的场景。 露出个矜持的笑容,“那咱们快走吧。” 雷老三的媳妇一边带着人走一边不动声色的道:“父亲都跟我老公他们几个孩子说了,我们都很同意这件事。” “真的?”女人喜出望外的看着她,“你们真的同意?” 雷老三的媳妇点点头,“父亲说这些年委屈你了,含辛茹苦的自己养孩子。” 刻意的在“含辛茹苦”四个字上加重语气,带着孩子的女人还以为对方是真心感触,心有共鸣的彻底放松了警惕。 “咱们女人养孩子真的很不容易……你爸他一个男人懂什么,有一次孩子过敏,我半夜……” 雷老三的媳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强压着想要打人的冲动,加快脚步走在女人前面,这才任由表情狰狞起来。 三分钟后,雷老三的媳妇抛着更衣室的钥匙,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个“搞定”。 直到此时,雷老大才在一楼门口接到了母亲和女儿。 “妈,已经搞定了。” “找到人了?”汪小琴脚步不停的往里走。 雷老大见母亲神情淡然,按了按兜里刚从酒店服务台要来的速效救心丸。 这才放下心道:“四妹夫在安全通道里找到的,三弟妹带着人把他们母子接到更衣室,不过出了点意外,更衣室的门好像是坏了一时半会打不开,她也派了人守着。” 雷秋娜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自己父亲,好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汪小琴脚步慢了下来,双目失神的看着虚空处,“你爸那边呢?” “爸那边您放心,老五陪着,绝对不会让人打扰他今天的好心情。” 雷秋娜瞪大眼睛,她那个傻白甜的五叔,记忆中只懂得敲代码不通俗物的四姑父,温柔健美的三婶……她怎么都好像不认识了呢。 雷老大扶着母亲的手肘上了电梯,直到空间里只有他们三人,这才抬手环住母亲的肩膀,“妈,您还有我们,我们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定。” 坚强了一路,没有在孙女面前失态的老妇人,在头埋在大儿子宽阔的肩膀上这才终于红了眼眶。 声音变调,语气加重,“我要离婚。” “好,”雷老大点头,“您有五个孩子,我们的家都是您的家。” * 宴会快开始的时候,被老五干扰了一晚上的雷明远终于察觉出问题了。 拿出手机一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了静音,一连串几十个电话打过来,他一个都没听见。 雷明远笑了一晚上的面容终于是僵硬了。 “老五,你到底想干什么!”雷明远这才后知后觉的转头寻找,“你妈呢?” 环视一圈这才发现,主桌上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冷的可怕,老二老三和老四……都是如此。 雷明远心里咯噔一下。 音乐安静了下来,灯光趋于柔和,宴会厅的大门随之打开。 长子雷老大和他的女儿雷秋娜一人一边扶着一身盛装的老人走了进来。 所有宾客面面相觑。 这场宴席不是庆祝雷老先生七十大寿的吗?怎么主角看起来却像是雷老夫人似的。 雷明远张口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刚想站起来,就被老五一把按住肩膀强制他坐下。 “你——” “爸,这些年您做的够多了,今天这个场合就好好看着吧。” 雷明远难以置信的看着主桌上的一圈人,余光扫到什么,震惊的看去,这才发现原本挂在前方的“祝雷明远先生七十……”的横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撤下来了。 …… 汪小琴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上台,从大儿子手里接过麦克风,平静的环视在场所有人。 “欢迎在座的各位亲朋拨冗前来,参加我和雷明远先生结束五十年婚姻的分手宴,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 三人对台下的人微微颔首,坐在主桌上的其他儿孙也同时站起身向大家鞠躬致谢。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就连端盘上菜的服务员都震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台上的老人。 此时的沉默再次震耳欲聋。 汪小琴一句话就把这场宴会的定位就地逆转。 在座的都是场面人,明知道有问题也不会当面问出来,就这样,一场宴席在暗流涌动中度过。 临到结束时,一溜服务员端着盛满喜饼的盘子放到每个桌上,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情都万分复杂。 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也包不住火,几乎是在宴会结束的第一时间,就有人收到消息,雷家的三儿媳妇带着人把一对母子锁在了更衣室。 雷老三更是在宴会没开始之前一直都守在门口,一副防着什么的样子。 这么一分析,大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有人阴阳怪气的暗讽雷明远“宝刀不老”,有人则佩服汪小琴人到六十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更多人则是赞叹雷家人的勇气和齐心。 总之,很多人发现自那天之后雷明远就消失在湖城地界。 隔天傅珀才从雷家人口中得知了真相。 昨天她告诉汪小琴雷明远出轨有娃的时候,并没有按照阅读题的内容原样复述,起码她没照搬雷明远气死汪小琴的那段话。 只是说了雷明远认为对方“含辛茹苦”养孩子不容易,决定在寿宴上给对方母子一个名分。 谁料,“忍辱负重”这个词还是出现了。 就在所有宾客都离席后,偌大的宴会厅中只剩下雷家人,被限制了一整晚的雷明远终于破防了。 “他们母子这些年忍辱负重,我说什么都不能在让他们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 汪小琴冷哼一声,“那好!我们离婚,你就去和你‘忍辱负重’的情人双宿双飞去吧!” 此话一出,脚步声接连响起,几乎所有雷家人都走到汪小琴的身后。 二代三代加起来足足十多个人,从最年长的雷家老大到年仅七岁的小外孙,人人都带着不认同的看着他,场面极其壮观,让雷明远显得越发势单力孤。 雷明远原本以为五个孩子除了老大至少会有几个站在他这边,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如此。 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好!离就离!分财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财产?”汪小琴轻蔑的看着他,“除了你每个月两千三的退休金,你还有什么财产。” “儿子女儿这些年给我的钱呢?” “给你的钱?那些钱没有一分一毫是属于你的!”汪小琴怒意更甚,从包里翻出一搭纸“啪”的甩在雷明远身上。 夫妻俩有一个账户,五个孩子每个人参加工作之后都会把饭伙钱打到账户上,开始是几百一千,后来即便各自成家也会定期孝敬他们,近几年更是几万几万的打。 她拿着一张主卡,雷明远拿的是副卡。 汪小琴虽然养大这么多孩子,却不是个对钱较真的人,尤其是家里富裕之后,孩子们给的钱花也花不完,男人随便拿去花毫不在意,这才让他在外面偷偷养了小家。 她们之所以临到开席才赶到酒店,就是因为她让儿女在酒店找人,自己则去银行拉了副卡的流水。 在车上一算才知道,原来从大儿子开始往卡里打钱起,他就偷偷摸摸在外面花钱了,一连二十多年啊,他一共在外面的人身上花了几百万! 儿子女儿辛辛苦苦挣的钱被他拿去养小三,雷明远辜负了他们一家的信任。 汪小琴想想就恶心,恨不得重回二十年前,拿刀把他罪恶之源给嘎了! 没了祸根一了百了! “我已经改密码,如果你还想以后儿女给你送终,就老老实实的拿着你的工资卡净身出户,否则闹到公堂上去你花出去多少我就让你一分一毫都给我吐出来。” 雷明远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最受不了这个。 可是让他拿着一个月两千三的退休金去找小三,更不现实。 这点钱给他租房都不够呢。 雷老大看着雷明远想明白了,开始露出懊恼的表情,心中讥诮,现在知道悔了,晚了! 趁机把他早就想好的计划说出来:“这样吧,我也不让人说我们兄弟姐妹亏待你,你去养老院,私人养老院由我独家注资,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妈面前,后半生你活十年我就养你十年,你活二十年我就养你二十年,只要你在那老老实实的呆着,我绝不会让你缺衣少食。” 雷明远想了想眼睛亮了,一整个养老院都是他儿子投资的,那他就是老太爷啊,谁敢委屈了他。 就这样,雷家老大连夜收购了一处滨海的养老院,里面只关——只养了雷明远一人。 至于雷明远当初想的老太爷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更是一点没有。 普通的私人养老院都不允许随便进出的,更何况雷明远精挑细选出来的地方。 “用我爸的话说那里贴近大自然,远离世俗喧嚣,生态气候格外的好,绝对是养生圣地。”雷秋娜绘声绘色的给傅珀讲那天发生的经过。 傅珀听到这若有所思,“那个养老院只有你爷爷一位老人?” “嗯,目前是如此。”雷秋娜眼睛一转,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道:“小大师,你要是以后还碰到我爷爷这样为老不尊的人,对方子女有意愿的话可以帮养老院打打广告啊,让我爸给你提成。” 傅珀笑了笑,“那对母子呢?” 雷家老五接话,“这个是我和三哥三嫂处理的,我们拿着银行流水直接找到她家去,让他们退回一半的钱,并且一定要滚出湖城,否则就要告上法院。” 这种转移婚内财产养小三的钱,真的要上法院百分百判原配胜诉的。 那女人也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爸他们都查清楚了,那女人把房子卖了在加上存款,使使劲还是能拿出来的,以后离开湖城找个消费水平不那么高的城市总归能想办法生活下去,不至于狗急跳墙。” 傅珀奇怪,“之前不是说雷明远乖乖去养老院就不去找他的情人讨钱吗?”怎么之后又反悔了。 雷家老五嘿嘿一笑,“我妈是说不会一·分·一·毫的讨回来,可也没说不讨回来一半啊。” 说到这他也气呢,忿忿不平的道:“那里面也有我的一份钱呢,虽然不多,但那是孝敬我妈的,凭什么让他拿去外面养孩子,哼!” 雷家老五拿出手机对着二维码一扫。 傅珀眼睛立刻瞄了过去,耳朵伸长等着。 “用户到账10万元!” 傅珀瞪大眼睛,“十万!” 雷家老五点头,“多谢你告诉我妈这个消息,要不然真的让那老登当众把话说出来,对于我几个哥哥姐姐而言损失的金钱不可估量。” “最重要的是——”感激中带着意有所指的看着傅珀,“我妈受到的伤害,是无论多少钱都挽回不来的。” 傅珀神情一变,面前这人收敛起笑容的那一刻,仿佛窥见了那个可能性。 这一刻她明白了,雷家人,起码是雷家的二代可能已经通过一些事猜到了。 她昨天一开始想把汪小琴支开,后来又让她签署免责协议,做这么多工作可不是为了告诉老太太一个丈夫出轨的消息做的预防针。 那个没有改变的未来——汪小琴在寿宴当天被气死。 虽然所有人都没说透,但是却清楚,他们差点失去了母亲。 …… 送走了雷家叔侄二人,傅珀第一时间就给疗养院的账户打钱。 雷家人爽快,一口气就把她的问题解决了,傅珀也感激疗养院给她宽容这么些日子,直接给打了十五万,自己手里只剩下三万元。 现在她只要在年底之前交上剩下的五万就可以了。 压力一去,傅珀整个人都轻松了。 只等着明天迎接开学。 可是没想到,她轻松了,有人的心却提了起来。 当天晚上傅珀正准备收摊回家,就见一个老人连滚带爬的向这边奔来。 有了陈婆的经历,傅珀刚要皱起眉头,就听老人边跑边喊:“傅大师!傅大师救命啊!” “救救我孙子啊!” “老人家慢慢说,你孙子出了什么事?” 老人涕泗横流的冲过来险些给傅珀跪下,傅珀连忙把人拉起来放到凳子上坐着。 乔老太太刚送走一位顾客听到熟悉的声音疑惑的抬头,“咦?这不是郑婆吗,你孙子没回他爸妈那?” 郑婆的孙子才十岁不到,已经是老城北城附近的古巷一霸了。 天天往人家院里扔石头砸鸟,再不就是拔人家自行车气门芯。 往车胎上粘口香糖都算是轻的。 可以说自从这小子来这边过暑假,他们住在那一片的人就没一天消停过,就连垃圾都不敢暂时放在门口,让他看见准给扬满地。 邻居闹到郑婆家,她也只会和稀泥,从来都不会真训她孙子的,住在附近的人都是老人也没办法真的跟他们闹。 所以听说开学就回他爸妈那,周边几个巷子的邻居都拍手称快,天天数着日子过,开学的时间比郑婆的孙子记得都清楚。 郑婆拍着大腿哭嚎:“别提啦!我孙子被绑架了!” 傅珀和乔老太太对视一眼,心头古怪,“绑架?”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2.第 32 章 乔老太太第一个感觉不太对劲, “如果我没记错,郑婆你儿子儿媳好像就是普通工薪阶层,对方绑架你孙子是为了什么?” 傅珀也是觉得奇怪, 绑架这种事抓到可是犯法的, 总得有点什么值得人家冒这风险吧。 “他们要钱,让我们拿一百万赎人!”郑婆拍着腿嚎哭,“我家哪有这么多钱啊!别是我家小宝被人认错了吧,他们要绑的是别人家的孩子?” 傅珀抬手阻止郑婆继续发散思维,“那您有没有报警?” 郑婆使劲摇头,“不能报警!电话里说了, 如果报警就撕票!我孙子可不能出事啊,这可让我怎么和儿子交代啊……啊呜呜……” “您先别哭。”傅珀和乔老太太对视一眼,“过来找我是想……” 郑婆连忙胡乱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傅珀的手,“小傅大师,你最神了,你帮我算算这一劫我家小宝能过去吗?” 傅珀微微用力把手抽回来放到桌子下, 面色也跟着沉下来,“这事您真的不该找我, 您应该找警察。” 乔老太太也在旁边帮腔,“对啊, 你是想让小傅说‘能’还是‘不能’啊,你要是不想报警, 就赶紧筹钱去吧。” 陈薇刚想上前一步, 就被她爷爷瞪了一眼。 陈老爷子站在旁边表情严肃的看着郑婆,“小傅大师的奶奶可是咱们的老交情,今天你过来找她问这事就不应该, 你可不能犯浑啊,这个决定得自己做,做得对了晚年有靠,做得不对晚节不保儿孙离散,不管对错这都是你自己的命。” 郑婆被他口中的后果吓得一哆嗦,“不,不,哎呀!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傅珀感谢的对陈老爷子和乔老太太点点头,“我建议你尽快通知你的儿女,这种事不能让他们夫妻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 “是啊,”乔老太太从郑婆手里把手机夺过来拍到桌上,“而且这事也瞒不住,原定他们夫妻俩今天就要来接人了吧。” 郑婆脸色煞白,见其他人都挡着傅珀不让她上前,干脆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嚎哭打滚。 “见死不救啊!还说算得准,准个屁,都是假的!让她帮个忙也不愿意,要是她奶奶还在,这事都不用我开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傅珀冷眼看着她撒泼打滚,人也围的越来越多,人人都好奇打听情况。 这时一道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郑婆哭喊声一断,立刻又接了起来。 围过来的年轻人都是在网上冲浪的好手,最看不惯这种倚老卖老的人,除了第一位仗义执言很快就有更毒的话传出来。 “她是不是怕人财两空,要是小傅大师说她孙子这道坎过不去,就干脆摆烂了呗。” “万一到时候出事了干脆推的干净,反正是小傅大师说的嘛。” “就是舍不得赎金呗。” 此话一出,郑婆顿时像被卡住了脖子一样。 这会没等她装聋作哑,一道刺耳的铃声响起。 “手机响了!”乔老太太装作拿给地上的郑婆,手上看似不经意的就划了过去。 电话瞬间被接通。 【“喂!妈,我们到城门口了,不好找停车位,您把小宝送出来吧。”】 郑婆看着怼到自己面前的手机,张口结舌,“呃……” 【“妈?你听见了吗?”】 郑婆骑虎难下,见乔老太太对她做出“瞒不住”的口型,索性破罐子破摔。 接过手机,抖着手深吸一口气,“儿啊,小宝……小宝他,他被绑架了。”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足足四五秒对面才一声惊呼,随即便是噼里啪啦的嘈杂声,隐约好像还听到一句骂声。 【“妈!妈你先别着急,我们这就过去,一切等我们来了再说!”】 郑婆反应过来,快语道:“我在南定桥小傅大师这里,你们直接到这来!” 陈老爷子和乔老太太见她把人叫到这边来,显然是还不死心。 指着她一脸失望,“你啊,你啊……” 郑婆一甩袖子一抹脸,破罐子破摔的就往那一坐,一副就不走了的样子。 所有人围在这想看看他们一家怎么处理这个事。 比陈婆儿子到的还早的人是巡逻的民警,他们对于几个容易聚集的地方总是重点关照,站在人群外听看客说了两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城南派出所的年轻民警吴波和傅珀打过几次交道,一听有孩子被绑架,立刻就联系在另一条街巡逻的老民警过来。 另一头的老民警经验丰富,听到这情况,了解过郑婆的家庭和她孙子人嫌狗厌的性格,心里就差不多将这事定了性。 又过了几分钟,老民警和郑婆的儿子儿媳一起赶到。 没想到郑婆的儿子进来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弄蒙了。 “儿啊,小宝他——” “那个臭小子又搞这一出!”郑婆的儿子怒气冲冲,“妈,你被他骗了!” 郑婆张口结舌,“什,什么?被骗了?” 郑婆的儿媳叹了口气,上前把人拉起来拍拍灰,扶在凳子上坐下。 转头先对傅珀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接着脸色通红的低下头,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旁边的人听的是瞠目结舌,除了惊叹瞪眼,做不出任何多余的反应。 “去年就发生过这种事,那年他刚上小学一年级,在他姥姥家玩了一个假期,作业是一点没写,临到开学不知道从哪个电视剧上来的灵感,竟然打电话报警,自导自演了一出‘入室抢劫’。” 郑婆的儿子羞愧,“警察到了之后一勘察现场就发现了问题,这屋里没有任何外人入室的迹象,门锁也是完好的,而且室内除了满地碎纸垃圾看起来很凌乱之外,任何陈设都没有损伤,也无财物丢失。” 他媳妇缓了缓心情接着讲,“警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小宝说有个人蒙着面闯了进来,拿刀逼着他要钱,还把他的作业本都撕了威胁他,最后还是听到邻居上楼的声音才害怕的跳窗跑了。” 女人大骂:“这臭小子也不想想,我妈家住四楼,什么‘大侠’能从四楼跳出去。” “噗嗤!” 从第一个忍不住的人开始,就是接二连三的笑声。 就连吴波和老民警都忍俊不禁。 “这小子编的还挺有逻辑。”老民警摇头苦笑,“就是好脑子不用正地方。” 郑婆将信将疑,做出最后挣扎:“那,那万一这次是真的呢?” “不可能!”郑婆儿子斩钉截铁,“妈我就问你两个问题。” “你说。” “第一,他今天离开前带了什么东西?” 郑婆想了想,“好像带着他的书包……但是他说是去四巷刘爷爷家找他孙子写作业了。” 儿子儿媳对视一眼,心道:你看,我就说吧,准没错。 儿子转头又问:“第二,他带没带钱。” “带了!”郑婆这一点还是清楚的,“他从我兜里摸了张一百块整票。” 老人家习惯用现金,而且精打细算,兜里几张整票几张零票记得一清二楚,少一张她都知道。 “可是他以前也经常从我兜里摸钱,少则一两块,多了也就十块五块,说是去买零食买玩具,这次可能是个大件?” 儿子一件件给她点着算,“一,带着作业,为了之后‘弄丢’做好了准备,二,带着钱,就是找地方躲一两天也饿不着。” “而且您就说他是个会主动去找人写作业的人吗?” 郑婆尴尬的咧咧嘴,“这个,还真不是。” 孙子在她这住了一个多月,就没见他动过一次笔。 “难道这事真的有鬼?” “十有八·九。”郑婆的儿子羞愧的垂下头。 这时候一声轻笑传来,“是十成十。” 大家齐刷刷看向傅珀,“大师!您算出来了?” 傅珀笑着点点头,玩味道:“这次比上次逻辑还要严谨,时间地点人物都齐了,你们可以回家等着,明天开学第一天打扫卫生交作业,上午太早他是不会出现的,晚一点孩子就会自己跑回家了。” 郑家三人有些犹豫,郑婆的儿子嗫喏道:“拜托大师,您能不能现在就把人找出来,这熊孩子在外面待一宿,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郑婆的儿媳懂事的立刻拿出手机给傅珀扫了五百卦金。 傅珀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不难。” 寻人也是很常见的,傅珀拆开一副牌,按照奶奶笔记上的方法一番操作。 再用手机找出老城的完整地图,对照牌面所显示的方位一看就笑了。 “他没出这个老城,你们现在可以去老城西南角古戏台遗址找,记得提前联系管理员帮你们开门,那孩子现在正被锁在里面出不来呢。” “嘿!”陈老爷子一听这地方啧啧称奇,“这小子行啊,挺会找地方。” 古戏台遗址是当地戏曲文化博物馆,位置较偏僻,很多游客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一定有人参观。 管理员是位耳背的退休老头,每天机械性的工作就是开门关门,因为没有游客,他也不会日日检查每个房间。 “他出不来,外人也进不去,倒还真算得上安全。” 郑婆一家三口听到是这个地方,表情一言难尽。 最后郑婆的儿子拍板做主,“既然是还算安全的地方,那就让他在里面呆一宿吧,不去打扰管理员了。” “不行啊!”郑婆着急拉着儿子的手,“现在半夜很冷的,平时他睡觉蹬被我都要半夜去看一次,这回他也没带厚衣服和被子,万一冻着了可怎么办!” 郑婆的儿媳妇一听也有些犹豫。 郑婆的儿子这次倒是真的下定决心好好管教熊孩子。 咬着牙根狠狠的道:“那臭小子皮糙肉厚冻一宿冻不坏,得让他吃点教训,要不然无法无天了。”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一点不管,“今天晚上我就在外面守着,如果他受不了了跑出来,就从门缝里给他递衣服,这愚弄我们的后果一定要他自己承担!” 这样处理确实没什么问题,郑婆也安心了。 两位民警站出来提醒:“现在还有个问题,你们最好跟着我去派出所确认一下孩子真的在那。” 不是信不过傅珀,而是为了给她杜绝后患。 “对对对!”郑婆连忙拉着儿子儿媳的手,“快去查查!可别弄错了!” 傅珀见郑婆好像后面有狗追一样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远,看客发出了然的取笑声。 “这老太太心虚了。” “刚才跑到大师这撒泼,结果是熊孩子自己闹的。”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虽然电视里经常演绑架什么的,其实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事,又不是家里趁多少钱。” “每年开学这几天全国各地都会有新闻,早不是新鲜事了。” 傅珀和陈老爷子、乔老太太相视一笑,“家里有这么个熊孩子是真要命。” “聪明是挺聪明,就是不用正地方。” …… 郑家三口跟着警察到派出所一查监控,很快就找到了熊孩子的动向。 监控探头之下,他这一天的行程全都一目了然。 上午从家里出门,是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着还挺沉,想必是把所有的书都装进去了。 这样明天跑回来的时候才能“顺理成章”的借口丢弃。 “从郑婆家出门之后看着是往刘家去了,”民警指着显示屏上的人影,眼看着走出画面了,飞快切换另一个摄像头。 老城这边虽然主街上人流如织,有些巷子却非常僻静,这在警方眼中就是事故高发地带,所以这几年在监控探头上几乎是无死角遍布整个老城。 只见熊孩子在巷子里穿来穿去,并没有如他出门时所说会在刘家呆一整天,而是临近中午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拎着一袋东西。 民警暂停放大,“咦?他手里拿的是拟声的工具?” 刘家祖上是做口技的,现在虽然不做了,想必家里工具还是不少,没想到被臭小子利用上了。 郑婆拍腿大骂,“难怪电话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出了刘家之后他继续向南走,而且还懂得躲避人群,竟会挑平时少有人烟的巷子走。 没过一会画面中出现另一个孩子,递给了他一个手机。 郑婆的儿子无语的一拍额头。 派出所的执勤民警埋着头强忍着笑。 作案工具齐全,行动路线也是定好的,把东西都拿齐之后就顺着南城门出了城,还在派出所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包吃的。 可能是反应过来背着包又拎着一袋饮料零食太沉,等他终于来到古戏台的时候,背上的书包就已经不见了。 感情这臭小子一个多月在老城里到处溜达就是为了为了这一天啊。 人才,真是个人才。 郑爸把母亲媳妇送回家,自己则找到监控里的那个垃圾桶,从最底下把沾满脏污的包翻了出来。 拉链一拉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作业本,语文、数学……一本都没落下。 上面也是一笔都没写。 郑爸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叹了多少口气了。 …… 这一宿熊孩子还挺能忍,在里面挺着挨冻也没吱一声,倒是让他爸在外面墙角冻得够呛,一宿没睡。 直到第二天上午,管理员照例过来开门,之后就进了门房里。 又等了一个上午,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见一个人蹑手蹑脚的猫着腰从门房窗户底下溜出来。 “噗嗤!这熊孩子真是绝了。”派出所很多人围着监控看热闹。 吴波强忍着笑,“他就真没发现自己爸爸在后面跟了一道。” “他还挺懂得完善细节呢。”傅珀指着画面。 只见里面的人在快接近自己家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把自己身上原本就经过一夜皱皱巴巴的衣服上抹了几把灰,还故意把衣襟扯的歪歪扭扭。 “怎么又脱鞋了?”陈薇疑惑。 傅珀顺着熊孩子的思路幽幽道:“鞋跑丢了呗。” “哈哈哈!” 又是一片笑声,熊孩子还没发现自己爸爸跟着后面拎着书包捡鞋。 光是看着监控就能感受到郑爸爸心里的怒火又被浇了一碗油,牙根都快咬碎了。 见到孩子平安到家,郑爸爸也跟着走了进去,看热闹的人们才散了,各回各家。 只不过刚出门,陈薇就是拿出手机一阵“嘟嘟嘟嘟”,手指都点出残影了。 还没等她们走到地方,陈薇手机就震了一下。 “噗,哈哈哈哈!熊孩子挨揍了!” 陈薇笑倒在傅珀身上,“第二小分队的人传来最新消息,里面正哭爹喊娘的。” 还有“第二小分队”? 傅珀被他们吃瓜的精神折服,无语的摇摇头。 今天也是她学校报到的日子,上午去把手续走完,正准备往宿舍搬行李,就被陈薇拉到派出所看热闹。 “明天我就不来了,军训期间要住校,如果有人来找——” “放心,我就让他们半月之后再来。”陈薇拍拍自己胸口,“交给我吧。” 傅珀抿嘴一笑,随手递过去几张美容院和健身房的代金券,“雷家送来的礼物,拿去用吧。” 昨天除了雷家老五给的那十万元卦金,雷秋娜还送了她厚厚一大袋代金券,当时她还在心里腹诽被自己猜对了,结果回家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代金券不是那种需要消费才能减免,而是可以直接用的。 一沓足有十万元的家电代金券,每张面额一千;美容院十万的代金券,面额五百的一百张,剩下的都是面额一千;健身房单次体验券一百张,单次私教体验券一百张;某家游戏公司游戏充值卡一百张。 所有代金券不限时不限使用者,显然就是给傅珀自用和送礼的。 再加上十万元现金,加起来的价值将近五十万。 至少目前而言这份厚礼比韩家给的更合傅珀心意。 …… 一起吃完午饭傅珀就背着一包衣服和日用品去了学校。 现在的她和当初从傅城荣家里离开的样子截然不同了,一身轻松肆意,丝毫不显落魄。 湖大一共分几大校区,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所在的校区正是古城校区。 古城和老城不是一回事,古城是整个古城区,也是他们老市中心所在的岛,所有的商圈都是环绕老城扩建的。 这样的岛除了古城区,四面八方隔水相望共有四个——南边有平岛区,北边有斜山区,西边有新湖区,东边有望海区,每个区各有各的特色。 老城则是单指古城区中心处有城墙和护城河围绕的那一块四四方方的地界。 傅珀从南城门出城,坐上贯通南北的地铁一号线,之后一路向南换乘最外环的地铁四号线向西行驶三站,就是湖大古城校区所在地了,出了地铁站就是学校大门口。 说起来好像很远,其实坐上地铁半个小时可到。 傅珀也不打算放弃老城这边的摊子,大一新生平时必须住校,本地的学生周末可以回家,所以她就订好了周五、六、日三天在老城摆摊。 其余几日她也不准备闲着,早就打听好学校后身有一条小吃街,平时晚上没课她就准备在那边出摊——准确来说是课外实践。 下了地铁,傅珀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四周,发现几乎每个人都是大包小包,一家几口齐出动,人人身上都不轻松。 “呵呵,”自嘲的低头看了自己的行李箱,傅珀眼中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难过,“看来一会要多搬几趟了。” 要在学校住一年,除了衣物鞋袜、洗漱用品、被褥枕头样样都少不了。 一路打听的找到宿舍,推门进去其他三名新生已经到齐,她发现自己竟是最晚的一个。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招呼。 “咦?”熟悉的带点奇怪口音的普通话,“傅珀,咱俩住一个屋,太好了!” 傅珀诧异的回头,看到眼前的人一口叫出:“贝贺斜?” “嘘!”贝贺斜赶紧把人拉进来,将门推上。 其他两名女生立刻笑倒一片,“小贝,你这名也太奇怪了。” 随即反应过来齐齐愣住,“富婆?” 贝贺斜唉声叹气,“你说说我这三个字单拎出来都是好好的,组在一起怎么就成了个需要打马赛克的名字啊。” 傅珀耸耸肩,“想开点,咱俩这名字胜在好记。” 另两位女生笑过之后起身自我介绍。 “我是艺术系表演专业的史佳睿,最大的爱好是COS,还在兼职做COSER,可以找我COS二次元老公,看在室友的份上给你们打八折。” “我叫应悠悠,是艺术系导演专业的学生。” “这是傅珀,我俩都是玄学学院的新生,”贝贺斜走过来指着史佳睿跟傅珀显摆,“你不知道昨天我一推开门发现里面站着我最爱的二次元修仙老公是什么感觉,你能相信吗,她穿着一身道袍的样子比郭开还帅!” 傅珀诧异的上下扫视史佳睿,对方也不以为忤,笑眯眯的挑头挺胸任人打量。 不愧是学表演的,身材没的说,有范又挺拔,虽然是个女生但是个子起码有175CM,往那一站就鹤立鸡群,五官骨相也非常好,一看就是个阳光温和,坚定原则—— 停! 傅珀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得太久了,连忙收回视线。 最近她沉迷面相学,差点做了不礼貌的事。 “抱歉。” 史佳睿和应悠悠对视一眼,都挺诧异傅珀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两句话好像很有距离感的样子,为人倒是意外的好相处。 “没事,”史佳睿一点都不在意,“先声明我经常装扮二次元人物,平时也可能会打扰到你们,大家都互相体谅好了。” “当然啦,你要是能免费给我算卦,我很乐意给你当试验品,平时想找到有真本事的人还找不到呢。” 应悠悠也连连点头,丝毫不在意傅珀刚才的行为。 除了傅珀,其他三位女生都是外地的,昨天就搬进来了,互相了解过对方的专业之后应悠悠和史佳睿都对玄学学院倍感好奇,贝贺斜就给她们科普了很多。 别的不提,就说他们学院的学生是真的可以算卦这一点,早就让两人心痒痒得不行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职业的人光是看别人久一点都可能是一种冒犯,傅珀自从开始摆摊算卦之后就开始有意识的规避这种行为,不是专门来找她算卦的人尽量不在对方身上注视太长时间。 即便看对方,也努力不让人觉得不舒服。 此时听室友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还是挺高兴的,起码未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在宿舍的时间应该会少些矛盾。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3.第 33 章 猝死也得干! 第二天就是军训了, 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新生只有六名,无法单成一队,就被混入哲学系。 一连半个月暗无天日的生活过去, 被放出来那天傅珀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刚结束就包袱款款的回了老城。 却没想到等她收拾好赶到南定桥的时候, 迎接她的却是两位意料之外的人。 “刘莲,赵柔。” 早就等在她平时出摊位置的人正是傅珀曾经算卦的对象。 “你……”傅珀上下打量一番刘莲, “看起来不错。” 刘莲不再像第一次见到傅珀时的一脸受惊过度的迷茫相,而是带着艰难重生后的洒脱,侧头一笑, 很像一枝宁静淡然开在枝头的玉兰花。 “我是特意来感谢大师的,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不敢想象。” 当初她带着一身绝望游魂似的找到陈薇,没想到就遇到了此生的恩人。 陈薇挽着刘莲的手臂,笑着跟傅珀介绍,“重新介绍一下, 这位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也是我的室友, 暂时一起出摊, 刚才还说呢,在这以后有的是热闹看,天天都不无聊。” 傅珀修正她的话,“不是天天, 只有周五到周日。” “对啊!”陈薇恍然大悟,“大一要住校的!我怎么给忘了。” 刘莲抿嘴一笑, “没关系,我是来学东西的。” 陈薇在老城摆摊卖传统配饰的生意很好,还经营一家网店, 因为所有东西都是她一个人做的早就供不应求了。 现在刘莲来了,绝对是给她添了一大帮手。 四个姑娘一起把傅珀出摊用的桌椅板凳搬出来,都忙完了赵柔才说出来意。 “其实我也是来感谢大师的,”赵柔和傅珀一起站在屋檐的灯光下,视线落在对面,是正在和陈薇学习每一种饰品的名字和典故的刘莲。 之所以这么晚来,是因为她刚刚将那件事彻底解决。 当时傅珀一言道破造黄谣的幕后黑手正是赵柔父母的时候赵柔就相信了,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暑期这一个月我先在湖城打零工,等到快开学的时候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回了老家。”回去之后赵柔就想办法套路爸妈,并且录下证据。 “他们以为我在湖城这边名声坏了才示弱回家,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在老家传播谣言,我借机把两方人凑到一起,引诱他们说出全过程,还找了学校的好友帮忙追根溯源找到第一个在网上传谣的IP地址,有了事先锁定的大致目标后很容易就找到了,显示的位置果然那个男生的寝室。” “我把证据和录音甩到他们面前,那个男生家里在当地还算有点地位,他爸是国企厂长,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闹大了对他没有好处,就干脆的写了道歉信。” 当然赵柔也没有到这就算了。 和父母说明自己以后到了时间会给他们打养老钱,除此之外都不会再回去了。 之后便在开学之际拿着录音、校网截图、和男生手写的道歉信找到了学校。 “我也不想闹大,毕竟以后我还要在湖城生活,湖大更是我的母校,但是我就要一个公道,也要罪魁祸首受到惩罚。” “那人得到什么处罚了?”傅珀好奇的问道。 赵柔勾起满意的微笑,“被留校察看加记过一次,还要在校网上向我赔礼道歉。” 校网虽然是匿名的,学校的通报批评却是实名的。 这个世界就不缺聪明人,道歉和被处分同一时间发生,谁都能猜到猫腻。 “当初我被污蔑了好几个月,他才几天就受不了了,昨天就办了休学躲回老家去。”赵柔轻蔑的撇撇嘴角,“孬种。” 傅珀认同这个评价,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你之前几年都在学校附近打零工,消息肯定很灵通吧。” “大师有事?” “我想周一到周四在学校旁边的夜市街摆摊算卦,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规矩?” 赵柔面色一喜,“大师你要在那边摆摊,太好了。” 刚才她和陈薇聊了一会,得知自己是傅珀唯一一个没有收取卦金的人,这让赵柔心里又暖又感动,如果傅珀在学校附近摆摊,她就能经常去帮忙回报了。 赵柔当即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大师您想在那边摆摊这事不难,那条街周围都是大学,本身就鼓励大学生创业,只要找到管理处就可以在没被选定的位置上出摊了,而且拿学生证去办理还可以免除一半的卫生管理费。” 傅珀没想到这么方便。 其实当初疗养院给她第一阶段的期限是十一之前,只不过她清楚只要开始上学出来算卦的时间就会变得少之又少,所以临开学前才那么着急。 现在问题解决大半,再选地方出摊已经不再是为了赚钱了,更多还真是为了课外实践。 送走赵柔,得知傅珀重新出摊的人就络绎不绝的赶来。 傅珀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南定桥胡同也围得水泄不通。 “走走走,东西放这不会丢的,我们也看热闹去。”陈薇拉着刘莲就往往前挤。 刘莲站在摊子后没动,“你去吧,我在这看摊子,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陈薇见刘莲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奇,只好承认真的有人不喜欢看热闹。“好吧,有事你叫我。” 话音一落就赶紧往人群里挤,挤到最中间抬头一看,果然见到屋檐上站着的两只伸头伸脑的鸟。 心道:这年头连鸟都爱看热闹。 之前傅珀每天出摊的时候这两个在屋檐下筑巢的小家伙天天精神抖擞,看到热闹处还跟着叽叽喳喳,之后傅珀一走半个月,不光陈薇觉得枯燥无聊,就连两只鸟也没精打采了。 此时正坐在摊子前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陈薇正好站在侧面,伸头一看诧异的发现这位的发际线竟然快和耳朵一齐了。 在场不止是陈薇,几乎所有年轻人都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顶。 “大师,其实我自己没什么想算的,就是听说您算的挺准,想让您帮忙看看我母亲这次手术能不能顺利,大夫说术后不一定能挺多长时间,幸运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复发,反之……” 年轻男子一脸愁色的垂下头,拿出手机扫了一千元。 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抱歉,大师,我只能拿出这么多。” 傅珀点点头,抬头看着年轻男子的面相,老规矩,先简单讲一讲个人信息。 “先生不错,按照你这个年龄来算目前收入也算是傲视同龄人了。” 年轻人腼腆一笑,“我这个职业是这样的,黄金期都在比较年轻的时候,过了三十就很难在出头了,各种琐事牵扯精力,身体状态也跟不上,多半都会转到管理岗位。” “也幸好,你母亲这次生病花费不少,如果你不是这个岗位恐怕很难负担。”傅珀看着他的面相,这一点倒是挺为他高兴的。 “大师您说的真对,我妈这次生病钱上面我真的不担心,工作两年手里的积蓄完全能撑得过,就是担心后续的问题,我这岗位特殊,得有个心理准备才行。” 正是这次的经历,让年轻男人正处于职业黄金期却开始为以后深思熟虑了起来。 很多事都要提前做打算的。 傅珀了然的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眉骨上方的位置,父母宫一般在面部前额中间向两侧的位置,俗称日月角。 左侧代表父亲,右侧代表母亲。 每个人都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原生家庭的影响对人这一生命运走向影响是非常大的,年轻男子也是如此。 正因为他原生家庭并不富裕,母亲身体又不好,所以从小就培养了他的责任心,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带着动力和压力。 有的人可能从此逃避,一蹶不振,眼前的人却不是这样,负重前行的他变得更加优秀。 傅珀展开微笑,“放心,你母亲这次手术非常顺利,只要平时多注意营养,不要忧心焦虑,就能寿数绵长。” 年轻男子刚要露出放心的笑容。 “但是还有一点,”傅珀一个但是让他笑容瞬间僵住,“你母亲这边暂时无大碍了,你父亲那边却要多加注意,最好留意一下肺部和脑部问题。” “肺部?脑部!”男子瞪大眼睛,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我父亲不抽烟的,但是他喝酒。” 傅珀了然的点点头,通过面向她只能得出这些比较粗浅的判断,接下来才要进入正题。 看着年轻男子眨眨眼,对方头顶的一连串光团就显露了出来。 先看父母寿数,确实如她推算的那样,母亲缠绵病榻,寿数却很长,反而是父亲,寿命在十年后中止。 相术和吃瓜系统各有各的长处和短处,傅珀在相术上能看出来对方父亲肺部和脑部不太好,吃瓜系统则因为是通过儿子看父亲,只能得出寿命还有十年。 两相结合反而是最妙的。 年轻男子认真的听取傅珀的建议,一脸专注,简直奉为圭臬。 傅珀见他这么孝顺,对他还算有好感,索性再看看有什么可以再给他点建议的。 念头刚一出来,正在年轻男子头顶旋转的光团就从后面转过来一个红色盲盒。 傅珀眉头一动,红色盲盒,这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大盲盒,而且还是未来盲盒。 之前帮汪小琴躲开了被渣男气死的命运,系统又给了她一个金色五角星,现在傅珀手中只有两颗。 面色越发凝重起来,傅珀没多少犹豫就打开了这个盲盒。 没想到盲盒就像汪小琴那次一样,直接在题面上显示出来了眼前求卦者的死亡时间,而且信息量非常大。 【阅读单选题:刘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生命终止在25岁生日的那天,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一直无情的手狠狠抓紧,强硬的阻止它的跳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只有一个想法,早知道三年前他就应该接受来自首都的邀请,那家公司虽然薪水并没有高多少,有一个优点却是抬头就能看到协和医院。】 看到最后一句,傅珀表情怪异起来。 没想到这人临死前想得还挺多。 傅珀视线向下移,题面上果然还是选死因。 A心脏骤停猝死;B咖啡饮用过量导致心绞痛:C…… 四个死因每个都与心脏有关,符合材料上描述的细节。 傅珀视线落在眼前虽然有些发际线后移却依然年轻的面庞上,心道一声可惜。 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家庭。 母亲刚做了手术,没过三年儿子却死了。 他父亲身体本来就有隐患,也不知道唯一儿子的死讯会带给二老多大的打击。 “大师?”刘胜奇怪的看着傅珀突然怜悯起来的眼神,“您是不是还看出了什么?” 傅珀缓缓点头,抬手选择了A心脏骤停猝死。 系统判定正确。 这个答案不难猜,刘胜是个程序员,俗称码农,他们这个行业虽然收入水平远高于大部分岗位,却是猝死率最高的职业。 猝死的主要原因无非就是两个——不运动加上熬夜。 尤其是长期熬夜。 再加上为了提神,大量饮用咖啡浓茶等能刺激心跳加快的饮品,更是增加心脏负担。 长期得不到休息,心脏自然就要罢工了。 但是刘胜会因为自己三年后的死因而做出改变吗? 虽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傅珀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 想到材料上的最后一句话,傅珀突然答非所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过了22岁的生日。” 刘胜连连点头,“我上周刚过了生日。” “你是不是收到了一个offer,来自首都的。” 刘胜上身立刻坐直,“大师连这个都算到了!” 其他看客面面相觑,发现傅珀从头到尾都没拿出扑克牌,就已经算出这么多东西,纷纷心中赞叹——小大师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傅珀:“你没打算接受是吗?” 刘胜点点头,面上没什么纠结的表情,“我家是湖城的,并不准备离开那么远去工作。” 傅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还是选择将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他。 …… 几分钟后当听到傅珀说出刘胜三年后的结局,全场除了刘胜都震惊了。 “猝死啊!”“天啊!”“还剩三年,一千天!” “哎呀小伙子,你可不能在做这个工作了!”一个阿姨开口劝他。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劝他换个工作吧。 知道这个行业猝死率高,和知道自己会猝死是两回事。 没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总会想着运气不会那么差,再拼两年,多干一个月就能多挣好几万。 挣钱和命比起来,哪个重要? 很多人可能会想也不想的说命重要! 但是真让他做出决定时,又会开始犹豫了,万一……不会死呢? 现在傅珀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刘胜,三年之后他就会猝死。 刘胜会做什么决定呢? 傅珀看着他的表情,发现刘胜在最初的惊恐后很快就开始陷入思考,面色也趋于冷静。 看客们劝说了半天,见他没反应,也意识到了问题。 有人试探的伸头看着刘胜,“小伙子,未来还长着呢,要是健健康康的,你未来还有六七十年可活,和三年比起来孰轻孰重,可要好好掂量。” 刘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先是对周围的人道谢,“多谢各位的关心,我已经有决定了。” 转头看向傅珀,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师,感谢您告诉我这件事,我决定了,接受那家公司的offer,以后可能会很少回湖城,下次回来我一定再来拜访。” 看客们都沉默了,就连房檐上的鸟都感受到这沉重的气氛不再出声。 所有人看着刘胜的背影远去。 此时没有人笑他傻。 毕竟能直面死亡依然做出这个决定,刘胜内心的挣扎是所有人都无法感同身受的。 人生就是这样,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家的条件如此,全靠刘胜做了这个高薪的工作才能提升家庭的生活水平。 如果刘胜不做程序员了,母亲术后的养护怎么办?父亲还能安心检查身体即时发现问题吗? 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从小展露出的编程天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让他碌碌无为的活到八十,还让父母跟着吃苦受累,倒不如拼他三年,为父母挣够了后半生的依靠。 傅珀没有意外刘胜做出这个决定,毕竟就连他临死前也没后悔做这个工作,唯一悔的就是没去那家对面就是协和医院的公司上班。 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暗自思考若是自己站在刘胜的立场,会做出什么决定呢。 死亡虽然很重,但是和某些事比起来,却好像又显得不那么重了。 或许是亲眼见到了刘胜的选择,之后的几个卦就显得平平无奇了,没让在场的人心情好起来。 直到三天过去,傅珀学校开课了,湖大附近的摊子也在赵柔的帮助下摆了起来,只不过她的名气没有从老城传到这边来,或者说知道她的也认不出来。 以至于出摊好几天也没碰到一桩生意。 也是见傅珀年轻,都对她的能力不太信服,真的是有偿算卦,有那么多硕士生博士生,何必来找她这个刚入学的本科生。 关于湖大有个玄学学院这件事,外人可能并不知情,但是对于当今社会奔跑在吃瓜前线的年轻人而言却不会错过这么个刺激的消息。 大部分学生都知道湖大有一批人精通玄学。 玄学学院创办至今快半个世纪了,以前只招收博士生,主要为了做学术研究,从十多年前招收研究生,就开始倾向于实用。 比如傅珀之前认识的滕罗安,他就是第一届研究生考到这来的,毕业之后又顺利深造了博士,博士生结束后就开始留校任教,主教学科相面之道。 说起来玄学学院的授课方式倒是有些出乎人意料。 和傅珀高中时期那种老师嚼碎了喂到学生嘴里,还要盯着你消化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和大学里其他系的那种学习靠自觉老师多余的话一句不说的状态也截然不同。 倒是有点类似于古代师徒传承那种“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状态。 学生六名,负责本科的老师也是六名,根据每个人习惯的方向不同,侧重的点也不同。 因为每一位老师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除了理论大课必须统一上之外,其余时间学生可以自己寻找对应的老师一对一教学。 只要老师有空,就是去对方那里学一天都没关系。 当然,大家一般都不会这么做。 最常见的就是老师讲一会,学生就需要下去自己理解一些时间,直到觉得自己都融会贯通了再去学下面的内容。 从这方面来看,学生和老师之间显然有着更深的交集和感情纽带。 除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方面也贯彻的非常彻底。 玄学也是一种哲学,极为看重个人理解和实践,所以经常看到有一身仙风道骨的某人在湖大的各个角落给人看手相、看面相、测字什么的。 虽然那个人可能胡子一大把,但他也是学生。 其他系也会来找玄学学院的人算卦,看个人情况选择有偿还是无偿。 更多的还是出于一种对传统神秘学科的好奇,来问的也多是一些有没有挂科、四六级能不能过这类问题。 这天傅珀端着餐盘刚落座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刚吃一口红烧肉就听旁边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快去!犹豫什么呢,就是算个卦,看你扭捏的,是不是男人!” “这也太冒犯了!你们能不能换一个。” “不行,必须这个!” “就是,快去快去,就让她随便算算好了,你就当搭讪美女学妹,我都打听过了,她是新生,估计没太大本事。” “你小子就知足吧,兄弟几个是推你一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偷摸瞅人家。” 傅珀一听就知道那桌的四个男生是在说自己。 想了想,放下筷子,从书包里摸出来个收款码“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嘀咕声戛然而止。 傅珀还以为他们不会过来了,没想到等她吃完最后一口,正准备把二维码收起来的时候耳边却传来“滴”的一声。 侧头看去,发现一名身材挺拔满面涨红的男生举着手机。 “那个,呃,我……对,我想算卦,不知道学妹有没有时间。” 一声窃笑传来,傅珀伸头一看三名男生挤眉弄眼的从他身后一连串的冒出头冲着她笑。 一名男生钻出来,笑嘻嘻的摆摆手,开口比前面那位流畅,言简意赅的解释了情况。 “嗨,学妹你好,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他,”指了指前面那位面红耳赤的男生,“他叫袁振,我们是他的室友。” 傅珀没想到自己开学后的第一个生意竟然是真心话大冒险来的。 “我算卦有规矩的,不接受无偿算卦,卦金看求卦者自己的想法,给的少算的少,给的多算得多,我会根据你们个人资产进行比例的调控。” 四个男生一听傅珀这么严肃,也接连收起嬉笑的表情。 另一名从头到尾都没出口的男生凑到袁振耳边嘀咕,“要不算了吧。” 没想到这时候袁振倒是强硬起来,抬手就在金额上输了“100”。 “愿赌服输,我没有什么想算的,你就按照能说的东西随口说几句吧。”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坐下了,还是一直埋着头不敢看傅珀。 “随口说说?”傅珀看着对方眨眨眼,这人不抬头自己也看不出他的面相信息,只好打开吃瓜系统。 第一个就找他的个人资产。 看完之后傅珀心里有数了。 这人家庭条件不错,可是看他一身衣着打扮都很普通,估计身边的同学都不知道他是富二代。 这100元对他而言九牛一毛,不值得傅珀为他开启盲盒。 “袁振同学,今年20岁,不是本地人,家在临城,直系亲人一父一母,一兄一弟——” 袁振诧异的抬头,“不对,我没有哥哥。” 此话一出他的三名室友和旁边几桌看热闹的人都沉默了。 了然的看向傅珀,眼神中染上轻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4.第 34 章 直播抓奸 傅珀挑眉。 不对啊, 吃瓜系统在个人信息上不会有错的。 问题肯定出在这问袁振同学身上。 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故意隐瞒来挑事的啊。 就在这时一个人拿了杯奶茶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袁振旁边的座位上。 傅珀抬头一看,笑了, 面前这位一副小道士打扮的人正是她的同学郭开。 “吸溜!”喝光最后一口奶茶,郭开侧头看了看袁振的面相。 “没错啊,你是有一个哥哥。” 此话一出旁边几桌的人看傅珀和郭开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也开始学面相了?”傅珀好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郭开从小在道观长大, 最擅长的是解签术, 后来因为个人爱好学了投掷术。 郭开懒洋洋的点点头, 视线扫了扫,抬手招呼, “刘星岐,这边!” “我俩刚从罗老师那出来, ”他擅长的术必须要上道具,出结果没那么快, 与之相比擅长面相手相的刘星岐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当初考试的时候, 傅珀对这几个同学印象都非常深刻, 刘星岐虽然看上去是个社恐少年,却能凭借视频里的一个手背动作,就能铁口直断对方杀过人。 刘星岐拎着两个卷饼小跑过来,见这边围了这么多人,脚步顿了一下。 郭开又招呼一声,他才抬脚蹭了过来。 袁振四人见他们位相貌打扮各不相同,却都带着如出一辙的独特气质,就知道这人正是每年都会引起大家好奇的玄学学院新生了。 “那个,我很确定我没有哥哥?”袁振正怕他们认为自己为难傅珀,解释的非常诚恳, 还拿出手机里的全家福给他们看。 “你们看,这是我爸爸妈妈和弟弟。” 照片里的男女看起来很年轻,四十岁上下的样子,能有袁振这么大的儿子显然保养的很好,带着爽朗笑容的女人怀里则抱着个头身的新生儿。 傅珀和刘星岐对视一眼,后者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开口。 收取卦金的人是傅珀,刚才若不是袁振惊讶的声音太大,郭开也不会以为他是来闹事的,更不会随意开口。 现在傅珀得了刘星岐的暗示,心里也确定了,吃瓜系统的内容确实没错。 袁振的这个哥哥,不是幼时夭折人生轨迹浅淡的那种,而是至今为止依然活得很好,生命力旺盛的人。 傅珀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若有所思,“这样吧,我说的对不对其实很好验证,你现在就给令堂打个电话,一问便知。” 袁振见对方人都如此笃定,到开始对自己的记忆怀疑了起来。 “老袁,你真没哥哥?”室友也将信将疑。 袁振一急,“我活了二十年自己有没有哥哥还能不知道!” 为了证实,他接受了傅珀的建议,竟然从兜里掏出另一部手机开始打电话。 傅珀抬头一看,心里好笑,这位从头到脚唯一体现出富二代豪横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为了用小号同时玩游戏买了另一部手机吧。 “嘟嘟……” 电话等待接通,傅珀百无聊赖的继续看那张全家福。 看着看着她的表情越来越怪异起来。 面相之道博大精深,算亲缘只能说是入门,刚才袁振开口质疑时直视她,傅珀就通过面相验证了袁振亲缘上和吃瓜系统一致的信息了。 此时再看他们一家人的照片,她竟然又发现了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袁振真的没说谎,他父亲的面相上看只有两个儿子,可是他母亲的面相上却显示生过个儿子,而且对方旺子嗣,个孩子未来成就都不俗。 “嘟——”电话拨通。 对面似乎也在吃饭,还能听到对面传来给孩子喂饭的声音。 【儿子,这个时候打电话,什么事啊?】 袁振犹豫的片刻,这才支支吾吾道:“爸,那个,我在学校请同学算卦,她说……” 【你的同学还会算卦?】袁振爸爸的声音中带着新奇,倒是没有明显的轻视。 【那他说了什么?】 袁振一咬牙:“她说我还有个哥哥。” 听到这话,对面沉默了两秒。 因为是开着免提的,附近的人都听到了父子的对话,且敏锐的感觉到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对面的情绪不对。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给家里打电话,凭空捏造了一个“哥哥”恐怕对面早就骂了。 可是现在袁振爸爸却是沉默。 袁振也意识到问题,面色越发奇怪起来,“爸?你听到了吗?” 【啊,听到了,这事吧……嗯,你同学算的还挺准的。】 除了傅珀人,其他人都齐刷刷惊呼一声—— “对了!”“真有个哥哥!” 这里面受冲击最大的就是袁振了。 “什么!”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袁振连忙两个手托着,“爸,你刚才说,我真的有一个哥哥?” 【这事说来也简单,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妈是二婚。】 话一开口后面的就没那么难了,袁振爸爸将二十年前的往事一一道来。 【你妈和前夫生过一个孩子,只不过对方离婚后带着孩子出国了,慢慢的就失去了联系,我们也从来没在提过这事。】 袁振一脸魂飞天外的表情,失魂落魄的看着傅珀和她的两个同学。 其他人第一次亲眼见识到传说中玄学学院的厉害,也都忍不住心头赞叹。 真是见识到了! 就在父子俩要挂断通讯的时候,傅珀又开口了。 “对了,您儿子是付了卦金的,所以我再附赠给你们一个消息吧。” 袁振的爸爸听到对面传来一道年轻女声,这才恍然大悟儿子口中能掐会算的同学竟然是名女生。 【大师你好,你说你说。】 袁振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傅珀,刚刚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已经震碎他的人生了,不知道现在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傅珀点着手机照片上袁振爸爸的脸,“如果我猜的没错,其实袁先生您也有一个哥哥。” 这时候电话另一头又沉默了,同时两道清脆的落地声响起。 袁振和对面袁振爸爸的手机都掉了。 父子俩手忙脚乱捡手机的时候,郭开也好奇的从对面伸过头来。 “正常的亲缘不该这么惊讶?” “刘兄,他们父子在面相上是不是有什么异样之处?” 刘星岐在这方面浸淫十多年,和傅珀临场发现问题现学现卖不同,他一口就道出傅珀故意说出这事的原因。 “他们父子在双眉下方的兄弟宫上都显示有一兄长,但是亲缘淡薄,如果不是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面,就是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时袁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可惜手机已经挂断了。 再打过去对面显示正在通话中。 袁振也听到了刘星岐说的这句话,不同于刚才算他自己时的犹豫不决,竟然带上了点八卦。 “我爸真的有一个哥哥?我还有个大伯?” 傅珀点点头,将手机还给他,“从你父亲的面相上来看确实如此。” 除了当事人,其他的看客开始窃窃私语,一边还用带这戏谑的表情偷看袁振。 这家人真有意思,儿子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长到二十才第一次知道这事,而且还是通过算卦知道的。 他父亲更绝,人到中年,那连手机都被惊掉,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去求证的样子来看,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哥哥这件事。 等待的过程袁振开口:“我有几个叔叔姑姑,至于大伯……我爸在他们那一辈人里是老大。”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补充道:“就是我爷爷奶奶一起生的孩子中,我爸是老大。” “噗嗤!”“噗嗤——” 四周的人听到这个补充描述都笑喷了。 见他说完这话还求证的看着傅珀,直到对方含笑点头,这才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看的大家更乐开了。 有几个叔叔伯伯自己说出来都没自信,还要求证算卦大师。 过了大概分多钟,郭开和刘星岐的卷饼都吃完了,袁振爸爸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儿子,你帮我谢谢大师,多给点卦金,我刚才给你奶奶打电话,没想到她也是二婚,头婚对象早逝,你奶奶把孩子留给二老这才改嫁给了你爷爷的。】 老太太那边和袁振爸爸妈妈的心情差不多,也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宣之于口。 这样只能算是隐瞒,不是欺骗,所以袁振父子俩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就这样,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让袁振多了个哥哥,又多了个大伯。 父子俩电话挂断后,对面很快就发了一千元过来,备注“卦金”。 傅珀看着到账的1100,一脸满意的笑容。 “谢谢惠顾,”站起身扬声道:“各位同学有想算卦的,欢迎到小吃街找我,周一到周四我在那边摆摊。” “周五到周日呢?”有人好奇。 傅珀道:“周五到周日我在老城南定桥出摊算卦,也可以去那找我。” 在场的同学还是有消息灵通的,一听“老城”和“南定桥”的关键词,立刻灵机一动。 “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小大师!算出女扮男诈骗那个?” 那件事已经过去个多月里,时间不远不近,大家很快就回忆起当时人人听了啧啧称奇的新闻。 傅珀点点头,“没错,那就是我算出来的。” 袁振室友搞怪的上前拱拱手:“失礼失礼,我还以为同学是才开始学习的,没想到你是带艺投师啊。” 傅珀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郭开和刘星岐,“我们班的学生都是带艺投师。” 吃了顿午饭,顺便还给自己打了广告。 人漫步在校园内,刘星岐也没那么拘谨了,“原来你早就开始给人算卦挣钱了。” 郭开也稀奇的看着傅珀,“厉害。” 对此傅珀是这么说的:“生活所迫。” 他们都以为傅珀是开玩笑,殊不知她还真就是生活所迫才入的这一行。 只不过入行之后才发现了各种难以割舍的乐趣和成就感。 …… 自从在食堂打了广告,傅珀在学校附近摆摊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收入的卦金却自然很少。 幸好她早就将两处地点做好了心里定位,学校这边算卦的多是学生,他们本身也没什么钱,也少有大事要算,更多还是出于好奇。 只要付五十、一百就能亲眼看到神秘的玄学对自己掀开面纱,说白了,他们就为了来听傅珀说句话的。 一旦她说准了,就能引起所有围观同学的惊呼赞叹。 看到他们单纯的笑容,傅珀虽然挣不到多少钱,倒也乐在其中的实验自己学到的本事。 老城夜市才是她挣大钱的地方。 一转眼又到了周末,这次她是大部队出行的。 整个宿舍都好奇她在老城是怎么摆摊的,纷纷跟着来看热闹。 原本傅珀还想劝她们不要抱太大希望,“不是每次都有人算出很炸裂的事。” 贝贺斜无所谓的一摆手,“这就不对了,不是没有瓜,而是缺少发现瓜的眼睛。” 史佳睿对这句话也很认同,“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有的时候自己觉得很普通平凡的事,在其他人看来就特别的稀奇。” 应悠悠也笑着点头。 个姑娘相视一笑,傅珀叮嘱:“行吧,那你们别待到太晚了,早点回校。” “好啦,你跟我们是同龄吧,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贝贺斜推着傅珀走出地铁站。 一看远方灯火通明的古城墙和游船络绎不绝的护城河,个外地人同时发出赞叹的惊呼。 “哇,这种时代的混搭感真是奇妙啊!” 傅珀熟门熟路的带着她们顺着人流进城,这个人像是第一次到夜市一样,看到好吃的就想买。 等她们走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主街旁边的巷子口上,贝贺斜好奇的指着:“他们那是等什么呢?” 话音一落,那里就有人看了过来,眼睛顿时亮了,“小大师来了!” 不等她们走进,就一拥而上把傅珀紧紧围住,站在她身边的贝贺斜人倒是被挤了出去。 “小大师,桌子给你搬出来了,对面的美女摊主帮我们排了号,我是第一个。” 看着被簇拥到位置上坐下的人,贝贺斜人对视一眼,仿佛第一次认识傅珀这个室友一样。 “傅珀在这里这么有名吗?” 陈薇从对面走过来,好奇的打量她们人,“你们是小大师的同学?” “是室友。” 陈薇了然,“她平时在学校那边摆摊不这样?” 贝贺斜摇摇头,“不这样啊,大家虽然也好奇算卦这件事,但是都还挺克制的。” “估计是他们知道傅珀就在湖大上学,想找她随时都能找到人。”应悠悠分析。 陈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估计是这样,以前她天天来的时候大家其实也不这样,可能就是知道她周末时间有限,所有才着急吧。” 说着话呢,陈薇拉着人借助自己组织者的优势挤到最前面。 拿一号的是位美女,陈薇洗指着她对傅珀道:“小大师,她四点多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那个时间傅珀还在上课,陈薇有傅珀的课表,知道她不会那么早到的,劝说对方一会再过来,可这人一脸愁色,宁可在这等也不想错过了第一时间找傅珀算卦的机会。 傅珀看着面前的人,这人面相很奇怪,喜中带愁,明明是婚期临近,为什么整个人却好像越来越焦躁呢? “小傅大师,我也不啰嗦,直接跟你说说我的困惑。”这人是个急性子,不像以往的求卦者那样想听傅珀说自己的过往。 拿出手机直截了当的给傅珀扫了一千元卦金。 贝贺斜和应悠悠看着惊讶的张大嘴,倒是史佳睿面色淡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师,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婚房装修的七七八八,婚宴也定了日期,证也扯了,照理说应该高兴期待的,可是我这心里一直突突,总觉得哪里不对。” 傅珀看着求卦者的面相沉吟片刻,就直截了当的打开了对方的资料。 资料显示虽然对方本身只是个公司职员,但是她家境却不错,父母在老家略有薄产,知道女儿要结婚,未来女婿不如她家有钱,为了不想让唯一的掌上明珠受委屈,夫妻俩拿出积蓄给女儿在湖城全款买了一套房。 父母俩深知婚前财产的重要性,强硬的表示房子一定要婚前买,而且必须落在女儿一个人名下。 女婿虽然不太高兴,但也同意了,直到房本落下来才去扯的证。 毕竟他是真的买不起房,靠他们小夫妻的工资甚至连首付都出不起。 这些信息有的是傅珀通过个人信息和盲盒题面内容拼凑出来的,有的则是求卦者自己说的。 “关于买房子的事他跟我闹了几天别扭,后来可能是想明白了,就重新变得和以前一样了,装修房子的时候跑的也很积极。”说着这里女人面色露出为难,“可是我却越来越犹豫。” “问题是,我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你跟父母说过这种感觉吗?”傅珀手指一下下点着桌子,抬手阻止其他人给她的感觉妄下定义。 “婚前恐惧症”虽然有,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人的真正问题。 她面相上的喜中带愁不是心理问题上的愁,而是真的有让她未来会很发愁的实事。 两个人的亲近关系出了问题,其中一方不会是一点都毫无所觉的,这种感觉也可以称之为第六感,或是女人的直觉。 很多情况下最好不要忽略这种直觉给自己的示警。 她来找傅珀,这件事算是做对了。 女人摇摇头,扭捏的道:“当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爸妈就不同意,觉得他家条件不好,是我一意孤行要结婚的。” 旁边的看客纷纷叹气,可怜一片父母心,虽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却还是尽可能的为女儿设想周到。 傅珀想了想,开始搜索她的光团盲盒。 视线对焦在求卦者的眉眼处,大家以为她在看面相,就纷纷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傅珀也确实找到了能佐证求卦者直觉的盲盒——橙黑盲盒。 这就是个喜中带愁的盲盒,第一次出现还是数学考试失利想跳楼高考状元朱墨身上。 傅珀抓取到自己面前,一打开系统就通知这是个过去的盲盒,傅珀看了一眼之后表情顿时沉了下去,眼中浮起怒意。 之后想了想,并没有做,而是将其松开让光团重新回到求卦者头顶。 没一会又一个光团从后面转了过来,这是个绿色盲盒。 傅珀眼睛一亮,连忙将其抓过来,一看还是个现在进行时的盲盒,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进行时好啊,不愁没证据了! 耗费十点分数打开盲盒,题面一出来,傅珀就是一愣。 这是个听力题。 傅珀很少看到听力题的,上一次出现还是幼儿园诈骗案中当事人阿豆和陈姜两位小朋友的对话。 话语虽短,内容的炸裂程度却让她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老规矩,先看问题,带着问题去听题。 【问答题:通过两人的对话,请回答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谁的房子。】 此题一出,傅珀眉心就跳了一下。 他们?在谁的房子里? 这是在干什么? 立刻读取听力题。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傅珀耳畔响起。 【今天怎么带我来这了,往常不是去酒店吗?】 酒店! 傅珀屏住呼吸认真听。 女人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男人笑了一声,这一声很奇怪,傅珀竟然听出了心虚和炫耀两种情绪。 【之前也去过你家,我带你看看我家怎么样……】 也是两句话,同样很炸裂。 傅珀差点被气笑了。 这两个人家来家去的,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房子是求卦者父母买给她的,她还真以为这房子是男人的呢。 不过这样也好,正能抓他个现行。 傅珀抬抬手把求卦者招到近前,凑到她耳畔轻轻说…… 别人没听到两人说什么,只见女人表情接连变化,从难以置信到眼中含泪浑身颤抖,最后是咬牙痛恨,垂在身旁的手都攥紧了。 傅珀:“情况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做决定吧。” 在大家好奇加疑惑的注视下,没想到女人纠结了半晌后竟然做出了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她要直播抓奸!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5.第 35 章 【警察:“就是这吗?”】 一群人站在傅珀身后,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眼睛都齐刷刷的亮了起来。 “到了到了,警察到了!” “你说真的能抓到奸吗?” “天啊,我在看直播抓奸!太刺激了, 昨天的我根本不敢想象此时的自己有多快乐。” “如果真的抓到人, 能按卖·淫·嫖·娼把他们抓进去吗?” “这姐们挺狠呐。” “必须狠, 都跑到婚房那个了,再狠都不为过。” “我真怕她刚才会一冲动就自己跑去抓奸,万一被那对狗男女伤害了可怎么办。” 刚刚傅珀也是这么叮嘱对方的, 当时女人说的是请傅珀帮忙用视频通话的方式保证自己的安全, 万一发生什么事也好留证。 可不知道女人往婚房去的一路上又发生了什么让她怒火飙涨, 人刚走到楼下就改了主意,直接打电话报警, 说有人在这楼里卖·淫·嫖·娼。 报警这件事一做出来, 女人自己都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 万一傅珀算错了, 她这就是报假警。 言归正传,女人在楼下等着警察来了才一起上的楼。 一路走上去警察越来越察觉不对。 终于在看到女人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达到顶峰。 【“这是你家?”】 镜头虽然对着脚底,但是这边的人都听出了警察同志快溢出屏幕的疑惑。 不过既然到这了, 警也出了, 不能半途而废。 女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竖起食指:“嘘!拜托了, 我一个人不敢回来。” 两位民警对视一眼, 无奈的点头配合。 画面中, 傅珀他们看到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就在所有人都向前凑过去好奇的等待抓奸时刻的时候,没想到室内竟然传来一道男生的惊呼。 【“啊!我,我是她同事,我们什么都没干……”】 傅珀等人:??? 这边的人脑袋一排问好,另一头, 准备抓奸的女人也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房门正对着客厅,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们就看到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在沙发上,上下交叠正准备做那事。 因为是警察先进的屋,沙发上的男人余光扫到是个高大的身影,鬼使神差的竟然跳起来,慌不择路的躲到窗帘后面。 那段话也正是在这过程中说出来的。 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出于角度问题,抬眼就看清了来者的身份,在看到那人手里的钥匙时,她就一切都明白了。 比起男人,她倒是理智,把滑到肩膀的衣襟拉起来,再把胸前的扣子系上,拢拢头发这才开口。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他是单身的,没想到……”看了一眼至今还躲在窗帘后面的男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听到她的话,男人这才惊魂未定的回过神来,从窗帘后面伸出头,正好看到站在警察旁边的未婚妻。 “老婆?你……你怎么带着警察……这到底是?”男人张口结舌,窘于自己没穿衣服,蜷着身子也不忘了洗白自己,“老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进屋之后画面原本还是对着地板的,求卦的女人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此时竟悄然将手抬了起来,大大方方坐在沙发上的早已打理好衣着的女人和窗帘后畏畏缩缩支支吾吾的男人同时进入画面。 虽然只是一扫就落下了,但是另一边的也看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再结合三人闯进去时男人下意识说的那句话。 所有人恍然大悟。 “到底谁是谁小三?” 看他们的情况,似乎求卦者的未婚夫是知道自己带回去的那个女人有对象的,从他下意识的反应来看,他那一刻根本就被吓得忘了自己是在谁家。 那个女人也奇怪,刚才她说出“没想到”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恶心和不屑,显然这位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她虽然养鱼,但是却不屑养非单身的鱼。 “这人……怎么说呢,说她有底线吧,人家同时交往好几个男人,说她没底线呢?人家还不找非单身的……” 这头的人面面相觑,一脸费解。 另一头抓奸现场,因为求卦者报警的理由是“卖·淫·嫖·娼”,出于职责所在,两位民警各自查看了两人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金钱交易。 法律在定义卖·淫·嫖·娼上不是当事人说自己是情侣就算数的,必须得有金钱交易,自愿发生关系,才算是“卖”。 结果一看两个民警都愣住了。 “你给他转钱?”民警指着围着一件衣服蹲在窗边的男人。 沙发上的女人大大方方的点头,“他是我公司的员工,这男的虽然人不咋样,长得还算过得去,活也不错,所以我们算是……包养关系?” 一直另一头单人沙发上的求卦女人从进屋起就没看过男人一眼,仿佛看一眼都嫌脏似的,此时却眼神怪异的看向女人。 仔细辨认了好一会才诧异地指着女人,“你是他公司的那个美女股东?” “你认识我?”女人似笑非笑的勾起红艳艳的嘴角,眼神了然看着她一眼,又用视线在房子里扫了一圈,“妹妹这房子装的不错,自己留着住吧,给他……可惜了。” 求卦女人抿着唇,一言不发。 【“这个姐姐好嚣张啊!”“怎么感觉有点爱了呢!”】 听到声音,红唇女人诧异的看了一眼那在对方手里的手机。 “你在视频通话?” 求卦女人刚要说话,另一位检查她未婚夫手机的警察走过来,怜悯的看了一眼房主,又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红唇女人。 “据他手机里的信息显示,除了和你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之外,他同时还交往了三个人。”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红唇女人了。 听到自己也是男人养的鱼,红唇女人一直以来淡然的表情陡然变色,愤怒的从沙发上站起。 旁边的警察的注视让她愤怒的情绪稍稍控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好啊,没想到我也有被男人愚弄的一天,行,你不错!” “正式通知你被解雇了,明天不用来公司了!” 问警察:“我可以走了吗。” 警察遗憾的摇摇头,“恐怕不行,你们目前的关系已经可以构成成卖·淫·嫖·娼,必须跟我们去派出所,鉴于他的情节严重,所有和他有金钱交易的人都要被带到派出所。” 随即看向报警的求卦女人,“你不用,幸好你们是合法的。” 求卦女人忍到现在,这句话终于是把她搞破防了,呜咽一声冲向洗手间。 片刻后一声怒骂传出来—— “踏马!这种荣幸谁想要谁要!” …… “女嫖男也算违法吗?”画面被切断,一位看客发出好奇的疑问。 因为嫖·娼两个字带女字旁,大家都下意识的默认,只有男买女卖才构成嫖·娼。 “当然是了。”每次巡逻都会溜达到傅珀这里的民警吴波一听这话立刻警惕的对在场的男男女女科普。 “嫖·娼不止是男性为了找乐子要求女性给自己提供有偿性服务,在生活当中男性向女性提供有偿性服务的情况也不少见,只要满足以金钱财物为媒介发生不正当性行为,就可以构成嫖·娼·罪。” 陈薇举手好奇:“那男嫖男,女嫖女也算吗?” “男嫖男当然算,但是女嫖女……”吴波一哽,眼神闪烁,嗫喏了一下才道:“如果其中一方是职业卖·淫者就算,如果不是按照情节情况再论。” 不敢等人开口,接着道:“所以,千万不要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很容易就会构成违法行为,情节严重的将会被处以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行政拘留,五千元以下罚款,情节轻的也要拘留五日以下,五百元以下罚款。” 问清楚傅珀这里并没有违法行为,另一方已经出警了,吴波这才快步离去。 “好刺激啊。”贝贺斜瞪大眼眶,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口气这才松下来,面色潮红的拉着史佳睿和应悠悠,“天啊,原来真正的算卦这么刺激!” “这里是不是经常这样,姐姐,你们平时吃的也太好了吧,”羡慕的拉着陈薇,“这么一比,我们那里可太清淡了。” 陈薇无语的牵了下嘴角,“平时也不总是这么刺激的,呵呵……” 应悠悠好奇的问贝贺斜,“你也是玄学学院的学生,以后也能做到这样吗?” “怎么可能,我们未来的倾向不一样,我可是立志重启灵气复苏的女人。”贝贺斜抬头挺胸,爆出她的远大志向。 贝贺斜是玄学学院这么多年招生以来数得上号的传奇人物。 说他们这个学院都是带艺投师的人一点不错,一半生源都是家学渊源的,另外一半也是自小就被师父领入门,唯有贝贺斜不一样。 她是硬靠博闻强记杀出一条血路的独行者。 …… 当晚在另一头兵荒马乱的时候傅珀这里按照排好的顺序一个个上前算卦。 贝贺斜虽然早就说好了九点之前一定要回去的,可是看着看着就入了迷,一步也挪不动脚,愣是看到最后一个求卦者离开。 傅珀伸了个懒腰,看着她们苦笑。 “没办法了,现在学校都关门了,要是不嫌弃就到我家暂住一宿吧。” 假期的那些天傅珀抽空把楼上的两间房都收拾出来了,经过简单的重新装修当做客房不成问题。 之后的两天找到傅珀算卦的人就没有头一天那么抓马了,周末过去,周一一早傅珀就重返校园。 又过了几天,傅珀在学校里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都慕名去小吃街找她算卦。 没有到有一天,在校园里傅珀竟然被一个面带愁色长相帅气的同学拦了下来。 “傅同学,我想找你算卦。”学生上来就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傅珀开始被对方的身高长相吸引了视线,此时定睛一看才赫然发现原来这位看起来阳光帅气的学生竟然是名女生。 傅珀顾不得细细打量面前这人,看了一下时间,自己和老师约好了时间快到了。 “你想找我算卦可以晚上去小吃街。” 朱秦道了声“抱歉”,这才把自己的难处说出来,“事关另一个人,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傅珀想了想:“我现在没空,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在学校里找个地方细谈。” 朱秦拧着眉毛点点头,她的事非同一般,在任何人流密集的场合说都不太方便,反而是找个视野开阔的室外空间更合适。 两人约了下午三点在秀园见面。 秀园是一处校内公园,园内引了外湖的活水,还有假山凉亭,风景非常的精致秀美。 三点这个时间正是大部分学生上课的时间,朱秦特意约在这里也是为了更好的谈话。 “大师,这件事说之前我希望你能对其保密。” 两人落座在假山顶的凉亭上,傅珀第一次见到来算卦还如此慎重的人,而且对方不是什么知名人士,只是个大学生而已,倒是真引起她的好奇心了。 “该有的职业道德我还是能保证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朱秦这才松了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 之后的时间傅珀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对方编出来逗她玩的。 朱秦口中的故事源自一年之前。 当时的她还是湖城一所高中的高三学生。 而她之所以是如今这种雌雄莫辨甚至偏向中型的帅气打扮完全是因为朱秦先天的性取向所致。 自从初中时情窦初开起,她就发现自己相比频频示好的男同学更容易被柔美娇俏的女同学吸引视线,而且还会因为那些女同学的靠近而心跳加速耳根通红。 生理变化骗不了人,再加上当今社会资讯发达,朱秦很快就弄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 她是喜欢女孩的。 因为家庭氛围比较开放的缘故,朱秦早早就和家里说开了自己的情况,也得到了父母合适地引导,对待感情格外的慎重。 初中三年再加上高中两年间她都和身边的女生保持适当的距离,并且随着自己的心意调整外貌风格。 之后事情来了转折。 “我没想到自己会高三那年遇到了真心喜欢的女孩,”陷入回忆的朱秦表情逐渐柔和,嘴角带着怀念的笑。 “她比我小一岁,那年我高三,她高二,是另一所高中的学生。” 她们的第一面就在学校里,朱秦周末和同学约在学校篮球场打比赛,那个站在场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女生就这么闯入了她的心里。 “她是来提前看考场的,为接下来的市级竞赛做准备。” “之后你们就在一起了?”傅珀第一次接触同性之间的爱情,虽然不懂那个世界,但是试着把两人的关系带入成异性,就发现那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 朱秦的外貌确实出色,作为女生来看也有种跨越性别的美,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嗯,”朱秦点点头,“人生第一次心动,我没有纠结多久就决定主动出击。” 她经过辗转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就这样两个人从一开始的隔空交流,到慢慢的出来见面,一起学习,到最后的捅破窗户纸真正成为恋人。 “高三那一年,是她给了我动力,她真的很出色,是打破人们固有认知中女生学不好理科的天才,连续几年参加竞赛都拿到很好的成绩,只要再参加一次就很有可能拿到湖大的报送名额了,为了她我也努力学习就是希望能上同一所大学,终于在高考时超常发挥顺利考上了湖大。” 事情到这还是很美好的,起码朱秦虽然选择在高三这个很重要的时间开始自己的初恋,但是她并没有被影响成绩,反而成就了更好的自己。 傅珀疑惑:“现在这不是很好嘛,你在担忧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让朱秦这么焦虑,以至于会来找自己算卦。 而且傅珀留意到一件事,朱秦从头到尾都没有吐露那个小她一岁恋人的名字和所在学校。 傅珀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问题所在。 果然,朱秦面上的浓情蜜意散去,忧愁重新染上眉梢。 “大师,不对啊!”朱秦站起身,在凉亭里烦躁的转圈,猛踢了一下柱子宣泄情绪,“不对!” “哪里不对?” “都不对!” 重新坐下来,“你知道吗,她,她……”说到这好像有点难以启齿,朱秦面露纠结。 傅珀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她捋顺情绪。 朱秦长长叹了一口气:“前几天我宿舍里正好有一名学生军训后就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了,当时我还幻想如果一直没有人入住,说不定等明年她开学的时候还有可能被分到这里来。” “我这么想就在打电话的时候开玩笑似的说了出来。” “结果……结果你知道她说了什么。” 傅珀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直觉后面的内容会非常炸裂。 朱秦嘴唇颤抖,眼中竟然流露出悲痛,“她说,‘别开玩笑了,男生女生怎么可能住在一个宿舍里,那不乱套了’。” 当时这句话给朱秦的震撼无异于五雷轰顶。 “我们相处一年了,手也拉过,抱也抱过,亲都亲过了,她竟然还以为我是个男的!她喜欢的我是个男的!多可笑!太可笑了!” 朱秦眼中的悲痛越发浓烈,抬起双手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她口中的可笑是她自己,可悲的也是她自己。 傅珀也终于明白了,朱秦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对这件事表现得这么慎重,不能被外人知道,甚至连对方的姓名信息都千方百计的遮掩。 即使到了现在朱秦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保护对方。 “你想让我给你算什么?” 朱秦抬起通红的眼睛,求助的看着傅珀,“大师,以前没想过这事的时候我一言一行都很自然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认为我是个男的,可是现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在跟她在一起浑身都不自在甚至连说话都要三思。” “可是纸里包不住火,性别这东西真的瞒不过的,我现在还不能跟她分手,万一影响她的状态,那我……我会愧疚死的,可是不分手,总有一天也总会曝光,到时候还是会影响她。” “明明是我的错,却害得她影响成绩,我就是千古罪人了!”朱秦懊悔的捶了下自己,“早知道我就忍一下了,为什么要在高中捅破窗户纸呢!” “哎呀!不对!我为什么会对她动心啊!如果我不主动追求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朱秦整个人都混乱了。 “到底该怎么拨乱反正?” 傅珀明白朱秦的诉求了,“你是希望对方不要在这段感情中受到伤害,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实际的未来。” 朱秦用力点头,“就是这样,大师,我到底该怎么做?她今年就要参加竞赛了,事关保送,千万不能出问题。” 傅珀没想到对方把自己当情感分析师了,这东西能从算卦中得到答案吗? “你等一下。”傅珀从包里拿出一副扑克牌。 给朱秦解释:“我现在通过卜算的方法推一下那个女生保送的情况会不会有变故,如果顺利,那你就可以继续自然的相处下去,只不过你要废些心思,但是如果情况不妙,你也要提前做打算。” 到时候是求助对方的父母还是找心理师,反正要早处理早解决,尽量不要影响女孩的成绩。 朱秦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师你帮我算算她能不能顺利。” 两人现在是恋人关系,虽然比起世俗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差了些紧密度,多少也是能推算出来一些的。 如果算不出来,到时候再看吃瓜系统上对未来的情况有没有提及。 傅珀一副牌摆出来,因为朱秦说什么也不肯提供女孩更详细的信息,最后得出的结论非常模糊。 没办法只好打开对方的资料和盲盒了。 开盲盒的时候傅珀看到关于两人过去的盲盒也不放过,闲聊似的随口道出,让朱秦对她更加信服了。 傅珀也顺势从给她口中得知了不少盲盒的正确答案。 终于打开一个未来的白色盲盒时终于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等她将题面仔细读完,傅珀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判断题:确定保送名额的那一刻,朱秦将自己的性别真相对女朋友和盘托出。】 傅珀看着这道题沉吟半晌。 这题出的也太歹毒了。 即便正确答案是“对”,也不能说明什么。 首先“确定保送名额”不一定是“确定了朱秦女友的保送名额”。 有可能是对方没被选上保送湖大,只不过是这件事尘埃落定了。 如果是正确答案是“错”,也只能说明两个线索中至少有一个是错的,至于错的是哪一个,不清楚。 当然,也有可能两个条件都是错的。 傅珀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先把这道题做了。 抬手先给了个“对”的答案。 系统很快判定正确。 就是说,朱秦虽然一直担忧会暴露,但实际上她藏的还挺好的,起码竞赛之前没出问题,顺利挺到了保送名额出来。 好在还算是有个好消息。 傅珀的表情松了松,继续挨个查看,没想到很快又发现了个有趣的盲盒。 【单选题:经历十年长跑,朱秦和爱人终于从校园走向婚姻,她们在()登记结婚。】 傅珀眉毛一挑,连忙看下面的四个选项。 A弯省 B漂亮国 C奥国 D新国 这两人竟然真的走到婚姻了。 还是说题面中的“爱人”并不是现在这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6.第 36 章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对现在而言知不知道根本无所谓, 但是傅珀出于好奇,还是试着把这道题做了。 四个选项没什么特殊的,干脆就按照顺序蒙吧。 没想到刚选中“A弯省”, 系统就判定“答对”。 傅珀诧异的眼神闪了一下。 对于前一个盲盒的情况如实相告:“考试之前继续按部就班的相处就好,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坦诚以待吧, 剩下的我学艺不精,暂时无法推断出更详细的情况。” 朱秦想了想直言道:“这事我也有责任, 能算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把人送走时傅珀突然鬼使神差的开口问了个问题。 “那个女生有没有亲戚在弯省居住?” 朱秦诧异扭头,“大师你怎么知道?” “是的,好像是她的妈妈离婚后找了个弯省的男人, 现在在那边居住。” 傅珀这就明白了, 弯省虽然承认同性婚姻合法,但是只针对有弯省户口的人。 朱秦她们想去那边结婚,起码两人中有一方必须先拿到弯省户口,有直系亲人在那边更方便。 看来朱秦的正缘十有八·九就是现在的这个女孩了。 傅珀看着拿到高挑的背影顺着台阶走下去,想了想, 靠着凉亭的围栏俯身向下喊了一声。 “朱秦!” “啊?” “祝你们幸福。” 朱秦诧异的扭头,眉间阴云散去, 仰着脸对傅珀展颜一笑,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直到人彻底远去,傅珀才大呼一口气转过身拍了拍自己的脸,“哇!这颜值,真是太能打了。” “怪不得能把直女掰弯,天天面对这么一张帅脸,谁能受得了啊。” 当时傅珀以为朱秦的事就这么样尘埃落定了,没想到数月后还能看到后续。 看到面前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位女生,傅珀忍不住露出看到美好事物的欣赏之色。 朱秦露出羞涩的表情眼神闪烁:“大师, 我带她来看看未来的学校,没想到这么巧。” 林灵专注的打量傅珀,“大师,我们现在都站在这里,你能算出更多的东西吗?” 她是理科生,对待客观事物崇尚科学理智,所以对待傅珀代表的玄学一科也更加的好奇,这句话完全是出于探索未知事物的想法。 “可以啊。”巧了,傅珀也对她们二人很感兴趣。 现在没有什么要背着人隐瞒的了,三人在校外找了个咖啡馆坐下慢慢聊。 傅珀也急着看他们二人的故事,直接看着林灵头顶的盲盒。 林灵是单亲家庭,从小和父亲一起生活,可能这也是她会喜欢上外形阳光帅气内在温柔体贴的朱秦的原因吧。 傅珀说了几个只有林灵知道的事,得到了对方崇拜的表情,看的朱秦都有些吃醋了。 进入正题后傅珀开始查看林灵的盲盒,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噗嗤——哈哈哈!” 林灵在傅珀带着笑意的注视下,下意识的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大师,你算出什么了?” 傅珀戏谑的看向朱秦,“没想到你还差点被当成渣男呢。” 朱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灵却惊讶的掩住嘴,“天啊,太神了!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哈哈,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傅珀笑笑。 林灵这才不好意思的说起了一件朱秦都不知道的事。 “其实我是找人查过你的。” “啊?”朱秦大惊,“你找的那个人靠谱吗?” 结合刚才傅珀的话,朱秦忍不住露出怪异的表情:没查出她是个女的,却把她当成了个渣男?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那是我初中的同学,”林灵说了个名字。 朱秦想了想,摇头:“我就对同年级的人熟悉点,高二的和我们不是一个楼,基本不认识。” “他其实也不太认识你,”林灵说到这忍不住笑了,“他和我说经常看到你在女寝门口站着像是在等人,怀疑你在学校是有女朋友的,而且还不止一个。” 朱秦无语的一拍额头,“我等的是班级的同学,我又不住校,有时候帮忙送个东西什么的总不好送到寝室去。” 没想到反而因为过于有分寸了,反而被当成渣男? 真是没处申冤没处说理。 “就是因为你每次找的都不是一个人,所以他就跟我说你人品非常不好,脚踏好几条船。”林灵憋不住笑。 傅珀看对面二人相处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弧,朱秦年纪大一点性格成熟有担当,林灵处事冷静理智,可是对待感情却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差点以为她是渣男,却还是决定和她在一起,也是挺不容易的。” 朱秦反应过来,感动的拉起林灵的手,“你怎么这么傻呢。” 林灵:“我找人查你只是想确认你告诉我的基本信息没错而已,我得知道我是和谁谈恋爱的,至于你的为人,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感受。” 所以在朱秦忐忑的站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性别后,林灵并没有怨对方,而是选择仔细剖析自己的内心后,坦然的对朱秦示爱。 林灵已经拿到湖大的保送名额,为了不影响班级其他学生的学习激情就不去学校了,只不过她也没闲着,自从那之后就频繁出现在湖大,用朱秦的学生证出入图书馆学习大学课程。 两人毫不避讳的在学校里出双入对,就连傅珀都见过几次。 幸好学校的人和朱秦曾经的高中同学一样,虽然好奇却都很包容她们的性取向,还很敬佩她们的勇气和坦诚。 人的感情永远是最复杂的东西,不能按照某个群体一杆子打死或是盲目的认同,同性之间有忠贞,异性恋里也不缺背叛。 时间重新拉回傅珀刚认识朱秦后的一天,这日她在学校后身的小吃街摆摊的时候就有几个男生走过来要算卦。 “谁要算卦?” 傅珀在这里摆摊的这些日子里她的规矩也被传开了,不用每次都说一遍怎么付卦金。 其中一个男生拿出手机就给傅珀扫了三百,“是我要算。” 钱是付的痛快,可是等到傅珀问他要算什么的时候,这男生又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帮你说!”他的朋友之一把人挤开,左右看了看确定路过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时,上半身凑过去小声的跟傅珀讲起了前因后果。 傅珀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男生即想过来算卦,又支支吾吾的不好开口了。 原来是这男生有一个交往半年的女朋友,今天正是女友的生日了。 男生本来准备好的叫上朋友一起帮女友热闹一下,结果对方却说当地的亲戚要请她吃饭,和男朋友这边就要把庆祝的日子往后推一天。 本来这也没什么,谁都有自己的私生活,男生开始也没多想。 这时帮男生给傅珀讲的朋友露出了一个忿忿不平的表情,“可是就在刚才,我在学校对面的马路边上看到那个女生坐上了一辆车走了。” “说不定就是她亲戚的。”正主男生忍不住想为女友辩解。 男生的朋友骂了一声,“我看你是谈恋爱谈的脑子都傻掉了,亲戚能上车之后就凑到她脸上亲一口吗?亲戚会亲手给成年女孩系安全带吗!” “能不能别自欺欺人了!” “那,那也可能是你看错了……”男生一脸憋屈的皱着眉嘟囔。 他朋友一听怒了,攥着男生衣领把人拽起来:“你还不信!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你就活该当王八——” 傅珀阻止他朋友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她见多了恋人出轨的人,对方的反应和这男生差不多,第一时间都是不信,有的还会指着傅珀大骂她“见不得别人好”“算不准就胡说”。 这种情绪直到更多的线索出现会逐渐变成质疑,最后实锤了,这才是咬牙痛恨! 傅珀看了一下男生的个人资料,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这些卦金足够她给对方一个真相了。 时间紧迫直接开盲盒。 等他头顶的光团全在傅珀眼前转了一圈,她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绿色光团。 这几个月她也有经验了,如果这事是真的,在绿色盲盒中铁定能找到答案。 果然,盲盒一打开,一道正在进行时的题就出现了。 傅珀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抬手把人招过来,附耳说:“未免我们说的话你不相信,这样,现在你就按照我说的时间地址找过去,到了那之后你就这样做……” 他的朋友也好奇的伸着脑袋凑过来,听过傅珀的话之后表情顿时怪异起来,忍不住佩服的看着她。 “大师,你这招绝啊!”用力拍了一下男生手臂,“我跟你说就这么干!” 说完就要拉着男生走,现在赶过去,按照傅珀说的时间可不充裕了。 “等一下,我还没决定——” “等什么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一起来的另两位男生对这事情的走向一脸懵逼,他们不像那位室友一样热心肠,但是八卦之心还是有的。 眼看着男生被拉着跑远了,连忙撒腿追了上去,“等等我们——” 傅珀笑着看四名男生远去,想了想,干脆把折叠桌凳收了往旁边说好的旅馆里一放,也跑出小吃街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跟上。 这种好戏平时也不多见的,正好那附近有家店的特色烤串不错,可以买点回去请小贝她们吃宵夜。 这时天已经黑了,马路上灯火通明。 傅珀原本开的盲盒就是正在进行时的内容,她收拾东西又耽搁了一会,等到了目的地好戏已经开场了。 下了车地方特别好找,就在某家餐厅的室外露天就餐区,正好临街,附近的人听到动静都凑过去看热闹。 “快走快走!听说那边有几对男女打起来了!” “妈呀太刺激了!快点快点!” 傅珀跟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起往那边跑,临到近前才发现怪不得几乎把半条街的人都引过去了,场面是真的很炸裂啊。 两个女人互相掐到一起,棕发的女人一边揪头发一边骂对方“臭biao子真sao”,另一个穿着裹身裙行动不方便的女人则是口中不示弱的骂着“jian货”,随手拿起不知道哪桌的红酒泼了对方满身满脸。 “哗!” “啊——” 另一头三个男的也打作一团。 “这是什么配置?三男两女?”左看看右看看,吃瓜都没吃明白。 傅珀也有些懵逼,这和她在吃瓜盲盒里看到的不一样啊。 这时候求卦男的朋友看到傅珀,两大步踩着凳子从餐厅栅栏迈出来。 “小大师,你真是绝了!”竖着大拇指赞叹。 他把事情的经过一说,傅珀和周围的看客都听明白了,忍不住一脸无语的看着其中那个一身红酒的棕发女人。 “脚踩三条船的就她?” 求卦男生的朋友点头,“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个穿西转的男人已经进去屋里了,我们本来想着在外面找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等,结果没一会我朋友的女友就从门外拎着包走了过来。” 之后发生的事简直是晚一秒都成不了眼前的效果。 西装男估计是为了给女人制造惊喜的就先进屋了,女人不知道去做了什么晚了一步,等她过来的时候没去找西装男,却一眼看到了坐在外面的求卦男。 “她就这么笑吟吟的走过来直接坐下,态度自然的让当时我们都看愣了。” 事实证明脚上踩得船太多了迟早要翻,约的人多了也容易猛的一下忘了今天的对象是谁。 西装男在里面久等不见人,就出来找,结果一眼就看到女朋友和求卦男坐在一起。 对比女朋友见到自己时的慌乱和对面男人的愤怒,西装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如果事情到这就是大师你说的那样了。”求卦男的朋友为上半场解释做了定义,“当时我们都以为是那女的脚踏两条船。” 傅珀从吃瓜盲盒里看到的正是求卦男的女友和西装男在这家餐厅约会,这才让他们按照时间地点来看实锤当面对质。 “你就别卖关子了,三男两女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话里也才两男一女啊。”看客不耐烦的催促。 求卦男的朋友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后来闹大了,坐在旁边座位的一对情侣被吸引了注意,转头一看,结果……嘿嘿!” 给最后一对加入战局的男女做了身份定位:“那个衬衫男原来也是被养的鱼,只不过他也偷偷养了别的鱼。” 这就是三男两女的的身份关系了。 傅珀在心里默默将这复杂的关系捋顺——棕发的鱼塘女养了三条鱼,求卦男、西装男、衬衫男,他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结果就因为自己把求卦男引了过来,让这几人识破了鱼塘女的真面目。 另一头衬衫男也至少脚踏两条船,正是鱼塘女和今天约会的对象。 原本鱼塘女应该是风暴中心,结果正是因为衬衫男也是个鱼塘主,导致她主动找上了另一个女人。 这才确定了此时三男打一起,两女打一起的混乱场面。 捋顺他们之间的关系,傅珀CPU都要烧了。 “让他们这么打没人管?”傅珀表情怪异的看着面前的男生,之前看他挺热心,一直为了让同学不要被骗而奔走劝说。 求卦男的朋友耸耸肩,“我一心不想他被骗,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挡不住有人喜欢自欺欺人,之所以拉他过来也是想证明我没看错也没说谎。” 另两位同学开始还想跟着拉架,后来见战火越烧越大,他们也力不从心了,此时也站在人群边缘看热闹,见傅珀看过去尴尬的扯扯嘴角。 “店老板已经报警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果然很快人群外就传来驱散聚集的声音。 所有当事人都要去派出所解决纠纷,傅珀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事发地,等烤串的时候还有人对刚才的热闹津津乐道,只不过知道完整真相的人少之又少,传来传去就变了味。 傅珀回去跟室友一讲这事,听的贝贺斜他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啊!这么有意思的瓜我怎么就没赶上呢!”贝贺斜懊恼得前后摇晃椅子。 傅珀笑了笑,“你不去图书馆看书了。” 贝贺斜想了想,“那还是去看书吧,学院的小图书馆藏书可真是太多了,天啊,我这些日子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不知道有多快乐,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带出来。” 她们宿舍的四人都很忙,傅珀晚上雷打不动的吃了晚饭就出摊。 贝贺斜也是恨不得在图书馆里待到熄灯,那些孤本典藏让她看的如痴如醉。 史佳睿兼职做coser,除了上课的时间都沉浸在角色扮演中,有时候还会为客户提供视频聊天服务。 就连应悠悠也忙于话剧社的编导排练工作,早出晚归。 总之,人人都忙很充实。 四人的关系没像其他宿舍女生那样好的同进同出,但是这种独特的距离感却很适合她们的实际情况。 …… “那件事闹大了,警方联系了学校去领人,最后那名脚踏三条船的女生因为个人作风问题被警告处分。”赵柔这晚休息没上班,就直接来傅珀这里帮忙,两人闲聊的时候就讲到了之前三男两女事件的后续。 “其他人呢?” 赵柔摇头,“听我学生会的朋友说除了那个来你这算卦的男生是本校学生之外,只有那个同样是被骗的女生是旁边学校的学生,其他两个男的都是社会人士。” 傅珀这就明白了,希望那个女生通过这件事能眼光好一点。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脸上的抓痕还没好的女生就带着另一个气质清冷的女生找到了傅珀。 人刚站到傅珀面前的时候她还没认出来,面前穿着一身休闲T恤牛仔裤的人是那日穿着裹身裙行动不便还彪悍的泼人一脸酒的性感女生。 女生在傅珀的注视下眼神微微闪烁,傅珀连忙移开视线看向另一个女生。 一看这人,傅珀就被她周身独特又熟悉的气质震了片刻失去了反应。 稍后傅珀才恍然这熟悉的感觉是从哪来的,侧头看向赵柔,果然两人对视的时候也都微微怔愣。 除去五官长相,赵柔和这个女生在气质上起码像了七成。 另外的三成是赵柔更飒更傲,对面的女生则是更冷,仿佛呼出的气都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凉意。 两人之间相同的地方都是被打断骨头也要仰头向天的倔强和再锋利的刀也斩不断的韧性。 她们都是从底层爬起来向阳而生的野草,只要给她们机会见到阳光和雨露,总有一天能长成参天大树。 脸上还带着抓痕的女生别扭了片刻就大大方方做自我介绍。 “我叫孙织,这是我同学林霜,听说你算的很准,还可以根据算卦的人实际资产收取卦金。” 傅珀点点头,视线落在林霜身上,“是你想算卦?” 林霜点点头,“工作和考研之间我有些摇摆,希望能得到些客观的建议。” 孙织解释:“我们这个专业近些年发展不太好,有些趋于饱和了,大学毕业直接进入职场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只能被琐碎没有意义的工作挤占时间和精力,就算想半工半读都不行。” 傅珀了然,扫了一眼她的鼻尖显示财帛之处,指了指二维码,“扫一百。” 现在她眼睛毒了,不用通过吃瓜系统也能从对方的面相和气质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林霜听到只要一百,一直紧绷的肩膀这才松了松,抗拒警惕的神情也柔和下来。 虽说听孙织的劝来算卦了,可她其实并没有多信傅珀。 见她没有狮子大开口,林霜才算能心情平和的打量对方。 “你看我就说吧,她知道你有多少钱,我都打听过了,来她这算卦是号称‘劫富济贫’的。”孙织挤眉弄眼的用肩膀拱了拱林霜。 林霜看着好友巴巴说个不停嘴角勾起微微弧度。 傅珀见林霜放松了,便顺势抬眼打量过去,只有最自然的样子才能看清面相代表的含义。 可没想到不等她分析对方前额眉心处关乎学业和事业的官禄宫,就被她双目下方的子女宫吸引了注意。 傅珀怔住,仔细再一看,还是那个结论。 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有男朋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7.第 37 章 古早狗血虐女剧情 孙织瞪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刚想说什么连忙捂住嘴,瞄向好友。 林霜眉头一挑,眼中多了几分慎重,“你能看出来我有男朋友?” 傅珀摇摇头, 不等对方失望, 开口就爆了个大雷。 “你有没有男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不等林霜做什么反应, 孙织倒吸一口凉气, 紧张的抬手“嘘”。 “大师,你小声点行不行, 这事怎么能让人知道。”左顾右盼发现没什么人关注这一处, 这才拉着听了这个消息后怔在当场的林霜向前凑,“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行吗?” 斗殴闹到派出所的事就发生在附近不远的商圈, 之后又是导师亲自去领人, 让事情闹得很大, 孙织在学校里也受到不少非议,有人说她“知三当三”“傍大款”。 她家里的条件也用不着“傍大款”, 更别提孙织一直被蒙在鼓里自己也是受害者。 不了解她的人只看见她穿名牌衣服名牌鞋就胡言乱语,他们又怎么知道那男人也是看上她家境好才像蛆一样凑过来的。 经历过这些事后她最明白被搅入这类事后女生会有多被动。 林霜被孙织拉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煞白, “大师,你……说真的吗?” 还在纠结继续读研还是工作的人, 猛地一听到自己怀孕了, 林霜第一反应就是恐惧。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第三种抉择。 “除了这件事还有更复杂的状况, 我也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傅珀和赵柔对视一眼,抿着唇点点头。 赵柔对这一片了如指掌,想了想建议道:“这种事去哪里说都不保险, 不如这样吧,大师你上次给我的雷悦美容院体验劵我还留着,那家经常招待名媛贵妇,我去年在那做过一段时间临时工,美容院保密设施做的很好,不如我们去那找个房间坐下聊。” 傅珀没想到赵柔能选出这么个出乎预料的地方,想了想又觉得非常合理,“那个你自己留着用,我这还有。” 那是雷家二女儿开的连锁美容院,在学校附近正好有一家。 傅珀之前感谢赵柔帮自己忙前忙后,就送了她一张,自己手里还有不老少呢。 林霜一直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听她们说的地方询问的看向孙织。 “那家可以的,听我妈妈说过保密做的很好。”孙织疑惑,“可是雷悦美容院没听说过还发了体验券啊?” 傅珀和赵柔把折叠桌椅收拾起来,四人一起往那边走的时候傅珀才告诉缘由。 听到傅珀竟然是幕后引导雷家两位老人离婚的决定性人物,孙织顿时换了种眼神看向她,忍不住露出“佩服”的表情。 孙织家里在湖城开连锁快餐店算是中产,对同样流传在中高产圈的雷家事好奇极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大一新生主导发生的。 若不是林霜的事比较重要紧急,她说什么也要拉着傅珀好好打听打听。 一行四人步行来到雷悦美容院,前台的工作人员还记得赵柔,笑眯眯问:“你怎么过来了?” 赵柔接过傅珀的体验券,“我们有这个,能不能提供一个安静的房间。” 前台愣住,只是用房间不找技师,这个要求真让人有点为难了。 叫来经理,后者在四个女生身上打量了一圈。 赵柔虽然独立自强,但不可能是大手笔拿出一张五百元体验券只为用一下房间的人;孙织虽然穿着不俗,可是一进来就一脸天真的愚蠢,眼睛不够用的四处打量,心思全写脸上显然不是主导;林霜失魂落魄面色煞白,一副自己的事都没搞明白的样子。 总体观察来看从进门起就一脸淡然目不斜视的女生才最有可能是主导者。 经理试探问:“请问有没有哪位姓傅?” 三人都看向傅珀。 经理了然,恭敬地双手托着代金券送了回去,“我们老板嘱咐过,只要是姓傅的女士拿着代金券来店里,都要当做最重要的贵宾接待,几位是需要个谈话的场所吧,正好我们店里有个老板专用的茶室,可以提供给几位。” 傅珀点点头,“麻烦你了。” 晚上的时间美容院里人流还是非常多的,一路都有人好奇的打量被经理恭恭敬敬接待的四人。 林霜强撑着自己,配合她连嘴唇都很苍白的样子,显得整个人都像是冰雪做的,连自己都冻伤了。 孙织也顾不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替好友挡着他人的视线。 经理把四人带到茶室,亲自烧水,拿出老板珍藏的名茶,动作优美的冲泡,给每人都倒上一杯,这才退出去。 房间里弥漫的茶香舒缓了四人的情绪,等房间里只剩下傅珀她们林霜这才露出急迫的表情看着她,又问了一次:“大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颤抖的手落在小腹上,抓着衣襟的面料用力攥紧。 傅珀点点头,“这件事千真万确。”话语一出,林霜就整个人都像脱力一样颓在当场。 孙织咬着牙根暗骂一声“贱男人”,心疼的看着好友,“林霜……” 傅珀看着面前二人,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她之所以答应来这里详谈,除了林霜怀孕这一点之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时间刚才她打开吃瓜系统验证自己的推算时,看了到让她非常意外的盲盒。 她竟然再次开出了紫色的特殊盲盒。 上次开出特殊盲盒还是韩涵和沈谦一对小夫妻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准备跳崖,当时那个紫色盲盒就给了傅珀非常深的印象。 第一就是需要耗费100点,非常昂贵,第二是整个盲盒就像一本完整的书一样可以将人的一生展露出来。 正是因为这样,能开出特殊盲盒当事人的个人资料也和一般人不一样,显示的内容极少,想要了解内情必须开启特殊盲盒才行。 林霜是小镇穷苦人家走出来的孩子,一路全靠着好心人的资助再加上自己的奖学金助学金才能走到今天的。 她恋爱的对象是谁?和那个男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个人资料里全都没有,甚至连那个男人的信息都不存在。 傅珀明白,越是隐藏的紧,越是说明那个男人在林霜的人生中占据决定性的位置,他能影响林霜命运的拐点。 “你还要继续算下去吗?” 傅珀最后一次征询对方的意见,如果林霜还要继续算,之后看到什么可就没法控制了。 赵柔帮傅珀解释,“最初你要算的是继续深造还是直接工作,大师说的是现在变成这样,你还要算吗?” 面相学中学业和事业都在官禄宫上,林霜想要的其实就是一个东西。 哪个能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就选哪一个,可这绝对不包括怀孕生孩子。 林霜闭着眼睛用力甩了一下脑袋,凝重认真的看着傅珀:“我算!” “好,”傅珀赞许她的勇气,“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信念。” …… 将近一个月才重新积攒到100分,傅珀没怎么迟疑就决定开了特殊盲盒。 林霜的一生在傅珀眼中缓缓展开—— 与韩涵和沈谦的那个不同,林霜的人生之书前二十几年只是寥寥几笔,可就从这寥寥几笔中傅珀意识到像她和赵柔这样的女性想走出来有多难。 就在她从资助者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可以继续支持她学业的时候,一切开始急转直下。 首先之前口口声声要一起进步,一起努力的男朋友留下一封信突然就消失了。 信上说“他要出国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林霜这个消息,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天”,他还说“自己没有忘记两人的承诺,出国也是为了他们能有更好的未来”,最后一句话是“纵然相隔千里,心却同在,希望林霜能等他”。 看到这的时候傅珀都要yue了。 这是什么狗血的古早虐女言情故事。 怎么?一心向上独立自主的女孩子就该被渣男拖着?女孩就该被隐瞒了真相也要毫无怨言的等待? 更气人的是这男人还毫无责任心的让林霜怀孕了! 泥马!管不住下半身就去蹭树!哄着女孩做的时候就不能戴套吗! 忍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傅珀继续往下看。 当看到林霜将信撕碎扔进垃圾桶,狠狠抹掉眼泪转身就投入图书馆学习中后,傅珀终于暂时舒了口气。 对!就是该这样。 可别出现什么追车结果出车祸的狗血剧情。 死渣男以为自己是谁!他不值得林霜为其投入更多的心。 可是古早虐女言情故事注定不会让女孩顺利完成学业,开启更好的未来。 为了备考林霜早出晚归,连饭都顾不上吃,终于有一天在图书馆门口昏倒在地。 被人送到医院后查出怀孕超过五个月。 当时林霜就懵了。 她一直都很瘦,而且有严重的营养不良,月经几个月来一次都是很正常的,来了也会让人痛的死去活来,不来她反而心里庆幸。 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这时候如果不想要孩子,就只能引产,可是引产对身体伤害太大,林霜身体本来就不好,如果发生意外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就算成功也少不了病痛缠身,想恢复至少要卧床修养几个月,说不定连年底的笔试都要错过了。 当时两个抉择摆在她面前。 做引产,不说有没有钱和时间给她修养,她也担不起可能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的风险,她的命不能就此断送了,更不能影响考试,林霜还想看到更好的未来呢。 若是选择生下来,起码生产之前的几个月只要小心,至少能确保她完成复试是没问题的。 至于孩子生完之后怎么办? 总还可以想到办法,退一步说还可以向父母求助。 更何况这孩子是那男人的,他不能一走了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能养出这种没有责任心的儿子,对方家人都要对此负责。 可惜林霜想的太完美了。 她挺着大肚子在学校学习备考,受到的压力超乎她此生的所有想象。 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如影随形,导员、系领导接连找她谈话,劝她休学。 林霜不肯,还是顶着所有压力坚持备考。 终于在年底的笔试以非常高的分数通过,只要等着明年开春复试就彻底安心了。 可惜命运再次没有眷顾她——去复试的路上早产了。 因为缺席考研面试,让考官非常愤怒,排名靠后的人为了把成绩比自己好的林霜踩下去,在考官面前使劲抹黑她。 什么“和校外人员乱搞男女关系”“怀了孕勒索男方未遂”“孩子打不掉了只能生下来”“人品极其低劣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之类谣言传的满天飞。 面对谣言真正的知情人如孙织她们只有一张嘴说不过一百张嘴一千张嘴。 更何况孙织本身也有洗不掉的污点,帮林霜澄清几次之后还会被连带的进行羞辱,什么“小三的朋友能是什么好人”“一个做小三另一个未婚先孕真是物以类聚”,委屈的孙织躲起来哭了好几次。 最后再想帮她也有心无力了。 等林霜挺着刚生完孩子连月子都没做的身体出现在学校,恳求研究生导师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时,这才发现她已经被污蔑成了未婚先孕的荡·妇。 学校以她个人作风有问题的理由不颁发毕业证和学位证,前男友的家人听到了传言也根本不承认她的孩子是自己儿子的。 她的父母以她为耻,也不愿意帮她带孩子。 那一刻,林霜抱着还没满月的胎儿,甚至有冲动直接从过街天桥上跳下去。 就在这时,孩子发出了一声啼哭。 “哇啊!哇啊……” “啊!”林霜抱着他蹲在桥上痛哭失声。 这个世界只有她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她的孩子也是清白的。 他们不该就这样带着污名离开这个世界。 …… 傅珀的眼眶湿润了,低下头装作喝茶的样子拭干眼泪。 林霜的故事还没完,她接着看下去—— 没有办法完成学业,资助过她的人听信了传言也对其非常失望直接终止资助。 林霜却没认输。 她也没有视为拖累的抛弃那个孩子,反而开始学着做一个母亲。 从小就做惯了苦力活,只要能让她带着孩子上班,什么工作她都愿意做。 洗碗工、洗衣工、钟点工…… 时隔一年,生活开始步入正轨,最后她的工作稳定在酒店临时做房工,每天只要去酒店固定时间打扫卫生换布草就可以了。 好心的酒店经理默认她可以把孩子偷偷藏在工具车里带着上班。 剩余的时间她还在继续学习,而且坚持寻找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拿回毕业证和学位证。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三年。 林霜孩子大了,可以脱离母亲上幼儿园。 她也靠着吃苦耐劳做事细致而且还会一口流利外语的本事,和工作中认识的酒店经理一起成立了家专门为外籍人员服务的家政公司。 他们公司的家政人员服务体贴,还能简单的和外籍雇主交流,在圈子里口碑越来越好,渐渐地就连从国外回来的华人也会被朋友推荐找他们公司的人去打扫卫生。 就这样,一次偶然的机会林霜和那个回国的男人相见了。 后面发生的事傅珀闭着眼睛都能想到。 无非是,男人怀念震惊的抓着林霜追问“你为什么躲起来不让我找到你”,然后她逃他追。 中间穿插着误会,男人听到了谣言,认为林霜“变了”“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她了”。 最后得知林霜的儿子是自己的种,也是他造成了林霜这几年的痛苦经历。 又开始懊悔,痛恨过去的自己,想要弥补林霜,重新追求她,讨好她的儿子…… 之后还经历了出现情敌,对方故意污蔑林霜公司偷窃雇主财物,林霜和合作伙伴一起寻找证据反击等商斗情节……balabala几千字。 这段傅珀完全是快进的,根本就没眼看,也怕自己被气死。 赶紧拉到最后,生怕看到两个人真如电视剧小说里演的那样历经误会与磨难,最后“幸福的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的话,傅珀觉得林霜就是没救了,和渣男一起毁灭吧! 直到看见真正的未来是林霜自己一个人带孩子抚养长大,也没和男人在一起,反而同真正一起携手奋斗的合作伙伴结婚了,傅珀才松了口气。 近乎带着报复般的享受一字一句的看着林霜的婚后内容—— 林霜的儿子也从来没叫过亲生父亲一声“爸爸”,还故意在对方面前亲昵的叫继父“爸爸”,气的对方憋屈又无奈。 等林霜的儿子都结婚了,那个男人还是孤苦一个人,归国之后的事业也并没有如他所料的那么顺利,再加上他眼高手底,几次跳槽越跳越差,最后还不如林霜和未来丈夫合作创立的家政公司发展的好。 最后的最后,只能站在远处看他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到这为止,林霜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盲盒的题面也出现了。 【问答题:如果给林霜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做什么决定?】 这个选择傅珀交给林霜自己来做。 …… 因为林霜要求的是自己的事业发展,傅珀也符合她要求的重新整理了一下特殊盲盒里的故事内容便如实告知当事人。 “虽然未来稍稍有些短暂的曲折,但是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这句“安慰”一出口,所有人表情都奇怪了起来。 赵柔学着经理的样子给傅珀重新倒了一杯茶,瞥了她一眼凑过去悄声道:“你确定这不是个恐怖故事?” 孙织惊醒了似的狠狠打了个寒战,“不行不行!大师你说什么胡话呢,换做我就算愿意少活十年都不能让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啊!” 傅珀话语中描述的那些“未来”太可怕了。 关于林霜刚下了产床就拖着□□止不住的血跑回学校求情,结果面对的只是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还有什么背着孩子在酒店后厨刷碗,在洗手间喂奶;去酒店做房,把孩子偷偷藏在工具车里面…… 光是想到其中一个可能落在自己身上,孙织就吓得抖如筛糠,眼泪止不住的流。 林霜……她已经被吓得魂飞天外,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孙织抓着林霜使劲摇晃,“林霜,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林霜回过神来,猛地起身,“大师,实在对不起,情况紧急,我必须去医院把……处理了,你对我的人生犹如再造之恩,等尘埃落定了我一定再当面道谢!”本来想说肚子里的“孽种”,可是鬼使神差的还是没能将这恶毒的词汇落在无辜的生命头上。 这件事是那男人造的孽,与“他”无关,但是他也不该存在。 林霜冷着脸冲出茶室,孙织也匆匆道了声“再见”就连忙跟上。 等茶室里只剩下傅珀和赵柔,两人为了不浪费你一杯我一杯的品尝难得一见的名茶。 赵柔在这过程中一直不着痕迹的打量傅珀,直到茶味淡了,才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大师,你是故意编了个未来吓唬她的吗?” 傅珀放下品茗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是就是吧。”说完起身离开。 赵柔表情一僵,琢磨了一下那个故事,发现其中内容非常符合常理和逻辑,不像是临时编出来的,真的……就像未来发生的事一样。 想到这,赵柔狠狠的打了个冷战,抖着手搓了搓胳膊上的汗毛,拉紧衣襟为林霜祈祷。 同时告诫自己:事关男人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一步踏错,前二十年的努力奋斗加上后半辈子的人生可就都毁了。 男人的太可怕了,他们只比女人多了□□的二两肉,就能决定一个女人的未来是喜还是悲。 * 林霜奢侈的打车去了一家距离学校非常远的专科医院,她真的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医院的门诊已经下班了,只有急诊还正常工作。 关上诊室的门,面对医生的询问,林霜微微垂着头面露难堪,却还是将自己的猜测道出。 幸好医生面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夜间急诊除了是真的急症之外,其余的病患十有八·九都是有难言之隐,不好意思白天人多的时候来。 “你去做个尿检和B超,先确认情况再来谈后续的问题。” 女医生温柔包容的话平复了林霜的紧张和尴尬,走出去看了看其他都是情侣一对的情况,又看到面露担忧迎上来的孙织。 林霜嘴角强扯出一道弧度,心情复杂沉重的道:“多亏有你。” 夜间医院人少空旷,路上孙织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转移话题,“要我说就算怀孕了也不会怎么样,现在月份还短,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大师一定是故意编故事吓唬你。” 林霜沉默不语,嘴角肌肉牵了牵使劲了力气也没做出个认同的表情。 直到撩起衣服躺在B超床上的那一刻,林霜这才告诉自己:那不是个故事,绝对不只是个故事而已。 小腹一凉,片刻后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孕期七周……” 就这样林霜在好友的陪伴下,在医院里等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排了第一号手术位。 询问过医生后得知无痛和普通的价格区别后,林霜毫不犹豫的选了最便宜的普通版,最后在医生劝说下,也只同意多加两百元进行局部麻醉。 不能完全减少痛苦,只能让下半身动不了,不足以影响医生手术操作。 两个小时过后,手术过程中被痛昏过去的林霜缓缓苏醒,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后想到什么,立刻翻身坐起。 “你干嘛?”坐在一边玩手机的孙织连忙把人按下,“躺下,快躺下,医生说要待够一个小时观察情况的。” 心疼的看着林霜脸色煞白直冒虚汗的样子,“我叫了营养餐,你等会多吃点。” “不行,上午还有一节课呢。”孙织好说歹说,林霜还是坚持不能缺课。 孙织叹了口气,无数次对那个贱男人恨得咬牙切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8.第 38 章 林霜的后续是直到十一长假之后傅珀第一次出摊算卦才知道的。 对方如她承诺的那样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才来找傅珀。 “我找老师打听了外派出国留学名额的情况, 大师你说的没错,他真的在里面,十月底就要出国了, 可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过。” 林霜脸上带着难言的伤痛, 坐在小马扎上把脸往手臂上一埋。 路过的人见她一个女孩子默默地坐在那里肩膀颤抖, 显然是哭得很伤心,还想上前安慰, 被傅珀用眼神驱赶走了。 就像盲盒中看到的那样, 林霜收到男友留下的信时自己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宿,之后就重振精神, 傅珀相信她能走过来的。 十分钟后林霜抬起红肿的双眼, 不好意思的看着傅珀, 声音沉闷哽咽:“抱歉,我……” 在傅珀包容的眼神下, 林霜心中一暖,后面的话不需要说出来了。 等她整理好状态,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恢复了,“我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 他想出国就出国,这不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未来, 我希望他弄明白其中的关系,同样我也会为了我的未来继续努力。” “我决定考研了。” “也顺带对他提了分手。” 从头到尾林霜都没说自己怀孕的事,更没想过和他一起去做留不留的决定。 他虽然思想不够成熟,也不够有担当,但是现在两人感情正浓,或许他知道林霜怀孕的事会冲动的改变出国的想法, 甚至可能转而想和林霜结婚。 但是林霜不希望是这样的,她不愿意未来某一天两人感情归于平淡后,让这件事成为怨怼的理由。 她也不希望用孩子来作为验证对方是否足够爱自己的工具,用不着这样做。 更何况在听过傅珀说的那个关于未来的“故事”之后,她发现自己和那个男人并不合适。 真正的爱是与责任联系在一起的,没有责任的爱,一定只是一时的放纵,最终注定伤人伤己,她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林霜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一时的放纵,而是一个能并肩携手的伴侣。 傅珀抿着唇微笑的看着她,语带深意的道:“相信我,只要坚持信念不变,你的未来一定会很好的。” 这是新的个人资料上显示的内容。 就在刚才林霜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特殊盲盒的题,系统判定正确,并再次给了五个奖励盲盒,傅珀暂时放在一边没理会,看着新出现的其他几个金色与橙色交杂的光团,郑重的告诉了林霜这个答案。 “人的命不是一成不变的,事实上任何人的一念之差都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林霜听着这句话陷入沉思,起身认真的鞠躬:“谢谢你,以后每步路我都会考虑清楚后果三思而后行。” 傅珀欣慰的点了点头。 看着林霜的背影,琢磨着对方头顶新出现的那几个光团,傅珀突然笑了。 那个男人并没有到此为止就从林霜的人生中消失。 实际上林霜的存在对那个男人的整个人生而言也没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影响,故事的未来中男人一颗小蝌蚪影响了林霜的一生,他自己却在国外度过了充实的四年。 回国之后之所以越过越差也不是因为林霜,而是因为那个男人本身的性格缺陷导致的。 不论用多少优点掩盖,他的本性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命不凡,偏偏实力跟不上他的盲目自信,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连外表上的长处都荡然无存了,彻底变成个油腻的普信男。 这时候再看事业婚姻都非常美满的林霜,他自己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只敢偷偷躲在角落里幻想数年前的那天万一自己没有出国,现在那个美好女子身边的男人就是自己。 娇妻爱子在侧,事业家庭全都美满幸福…… 而在林霜新的未来中,男人也曾出现过寥寥几次。 性格决定命运,林霜考上了研究生,在之后的学习中凭借聪慧努力任劳任怨的优点得到导师的看中,带在身边去世界各地公办。 巧了,有一年去到一个国家时,又遇到了那个渣男。 但是这次是林霜撞到了他最不堪的一面。 原来这男人在国外的时候就像个舔狗一样讨好其他的同学,学业也平平无奇,反而是当时的林霜因为是导师的学生,连带着受到当地校方的热情接待。 男人被同学使唤拎着满手咖啡狼狈的看到美丽大方骄傲自信的林霜,连凑上去都不好意思,自惭形秽击垮了他的自信。 他陡然间门意识到,想要学业有成不止是出国一条路,在国内也同样可以受人尊敬,何苦跑到他乡来受这委屈。 就因为看到曾经被他“抛弃”的前女友如今骄傲自信的样子,男人觉得自己也行了。 断然放弃了当地的学业,想回国深造。 他却不知道拿到公派留学资格想中断学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那样想去就去想回就回。 坚持回国重新开始的他在学校的名声也坏掉了,全校上下都在唾弃他当初占了留学名额却丝毫不珍惜的轻易放弃。 学校也把他拉进了黑名单,不再接受他的考研申请。 男人想去别的学校考研,但是他中断学业回国的经历在整个教育圈子里都传播开了,人人看着他都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再加上他的专业市场饱和度极高,拿着本科证也找不到好工作,渐渐地只好屈服于现实,为了生活不得不“自降身份”找一些社会地位低但工资高的工作。 林霜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自己公司大门口。 傅珀讲述的未来给了她灵感,工作几年后开了家针对外籍人员的家政公司,那个男人是去公司面试的,因为他在国外短暂的生活过想来应聘兼职工,当得知这是林霜的公司时,男人羞愧掩面夺门而逃。 自从那之后,林霜的生命中再无那个男人的身影。 …… 送走林霜,傅珀愉悦的心情迟迟没有消散,能改变一个女孩子未来悲惨的命运,傅珀觉得很开心。 就连吃瓜系统都给了她奖励——一个金色五角星。 说明她做的是对的。 殊不知傅珀的一个小小举动带来的变化还不止如此。 刘胜九月的时候来傅珀这里算卦,得到了自己三年后猝死的消息后并没有选择离开这个行业,而是在母亲手术顺利之后,第一时间门联系首都寄给他offer的公司,要求去看一下公司的情况。 之前他只是从猎头口中中隐约记得公司对面好像是协和医院,并不十分确定,所以这次就是要过去实地看一下。 他们这种公司都没有固定的假期之说,晚上都要连轴转的熬夜加班,更别提青天白日的十一了。 刘胜年纪虽轻,能得到跨省邀请说明实力确实非常出众,听说他要来考察公司情况,公司HR直接一辆车开到机场迎接。 “早就听说刘先生年少有为,没想到见面胜似闻名,”三十多岁性格圆滑的公司HR肩负领导下达的任务,彩虹屁那是一套接着一套。 车辆进入内环,还没下高架HR就指着远处的大楼,“那栋写字楼就是咱们公司所在地了,刚搬过来一年,这在首都是市中心中的市中心,寸土寸金,咱们公司能选址在这里其中的资本更是不可想象的庞大——” 刘胜的视线却落在写字楼对面的某处大楼,抬手打断HR的话,“那边就是著名的协和医院吧。” HR一愣,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听自己介绍公司资本,给的反应却是关注对面医院。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哽住:“呃,对对,对面就是协和医院,过去就是。” 刘胜眼睛一亮,“能带我去协和医院门口绕一圈吗?” “啊?”HR懵了,节奏完全被打破,只能跟着对方的需求一步步走,“哦,没问题。” 车子绕了一大圈,在协和医院门口排着队缓缓往前开,HR刚想说堵车问题影响不到公司员工上下班。 没想到刘胜看到旁边一辆救护车亮着灯鸣着笛直接走快车道,前面的私家车一路让行,让救护车畅通无阻的直达医院急诊大楼之后表情更满意了。 “好,好啊,太好了!” HR刘经理:??? 堵成这样哪儿好了? 直到车开走去前面路口掉头,刘胜还依依不舍的往回看,口中念念有词,“好啊,在这上班真有安全感。” HR刘经理:“安全感?” 一直觉得自己对这些高智商低情商的程序员手拿把掐的HR刘经理,第一次碰到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人,回到公司之后趁着去请人的功夫把这事一说。 开发部经理脚步慢下来,看着窗外的医院大楼若有所思,“他说有安全感是吗?” “是啊,还特意让我开车在对面门口绕了一圈,你不知道那堵得,简直跟龟爬一样,他见了反倒还乐的开心,你说是不是有点那个。”HR指了指自己脑袋。 开发部经理却突然笑了,“他不是那个,我看你是那个。” “诶,你怎么说话呢!”HR怒了,就算是发小也不能这么埋汰人。 “别说,”开发部经理摸了摸自己没两根毛的头顶,看着对面道:“我这么看着也觉得挺有安全感,这可以成为咱们公司的挖人的优点啊。” HR完全没明白优点在哪里? 开发部经理瞥了他一眼,“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懂的。” “在这上班,”脚踩着地面点了点,“要是真的出点啥事,比如猝死之类的,打120叫车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到,这难道不够有安全感吗?” HR这下终于明白缘由了,灵机一动,“那以后我再去挖人的时候第一个把咱们公司地理优势说上。” “对了!” 开发部经理踩着格外愉悦的脚步到会客室,两人一聊天,刘胜就很实在的把自己之前算卦被断了死期的事说了出来。 开发部经理非但没有因为他“只剩”三年而觉得是个烫手山芋,反而激发了灵感,决定在公司的大会上提出关于“拨打120急诊电话”的改进办法。 这些程序员们可都是公司耗费大投入辛苦挖来的人才,损失一个都让人肉疼。 必须利用好对面的协和医院,把公司的另类福利做起来才行。 就这样,除了事情发生时的改进办法,他们还通过刘胜这件事挖掘出了预防办法。 那就是找到当初预言了“刘胜之死”的傅珀,把人请到首都来,给公司的每个程序员都算一卦,记录好每一位的“死期”,临到时间门重点关注,务必在事情发生时第一时间门救回来,将损失降到最低。 “啊?”傅珀听到和刘胜一起来的人提的要求,一脸懵,“难道你们不怕有人得知自己‘死期’之后就懈怠工作,甚至是转行吗?” 刘胜这样对算卦结果重视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可能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只有极少数人或许会被吓到选择转行。 刘胜新公司的HR刘经理带着笑容一边打量傅珀一边道:“不在乎的也没关系,我们会帮他留意的,转行的人公司也不会强求,至于懈怠工作……呵呵,公司有完善的奖惩机制,这些您都不用担心,只要出一趟差就好了。” 傅珀没想到算卦还有出差需求,再三征询对方一定要自己去,不考虑其他人之后,就直言不讳的开口询问更实际的内容。 “酬劳怎么算?” HR喜欢傅珀这样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按照人数来算,我司开发部一共35名程序员,每人一千元卦金公司全部承担,除此之外其他公司员工若想来找您算卦,也是每人一千元,公司和其他员工各承担一半费用,而且我们承诺,此行如果您的酬劳不到五万元,便按照五万元标准给您,超过五万上不封顶,差旅费我司全部承担。” 五万。 傅珀心里一动,有了这些钱她不用等到年底分红,就能支付完父母明年一整年的疗养费用了。 但是又一想要出差,学校那边还要请假,对方最少三十多名员工,为了保持逼格她还不能走流水似的一个接一个来,必须“装模作样”一番让老板觉得这钱花得值。 起码要耽搁好几天,这么一琢磨又觉得好像不太划算了。 傅珀修改条件,“我算卦的规矩并不固定金额,开发部35人一千元/每人的标准只算近期是否可能猝死这一件事,这个期限在五年之内,每个人的命运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时间门太久的变数太大,如果他们想算其他的内容还要另外加钱。” “其他员工则是参考个人积蓄和对方想算的事物来定,一千元打底,上不封顶。” “至于卦金怎么分我不管,你们自己去定。” 傅珀能承诺算到五年之内已经让HR非常惊喜了。 看了看后面排队等着的人,HR双手一摊,“您的条件没问题,但是定下来之前我要先看看大师您的本事。” 傅珀看着他笑了笑,“先说想算什么,我再告诉你需要的费用。” HR在傅珀的注视下头皮一紧,双手下意识缩了回去,想了想,“我也不算未来的事,就算准的现在也不知道,我们来算过去发生过的事吧,您说的准了就算数。” “你确定?”傅珀看着HR头顶的绿色未来盲盒,笑得意味深长。 HR原本是很确定的,可在傅珀似乎别有深意的注视下又不太确定了,硬着头皮语带迟疑的道:“我……确定。” 既然是顾客的要求,那傅珀自然是按照他的要求来。 过去的内容不值钱,不像现在盲盒那样要双倍分数,也不像未来盲盒那样做了就要两枚金色五角星,傅珀乐的赚轻松钱。 看了一下HR的个人资产,傅珀挑了挑眉。 作为一个HR,不算贷款买房买车等负债,流动资产就将近七八百万,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往后翻了翻,找到一个未来的金色盲盒打开一看,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先生如此决断,原来是有公司的股份。” HR诧异的看了刘胜一眼。 刘胜比他还意外:“张经理原来你是公司股东?” HR眼神闪了闪表情越发慎重,当初创建公司的时候他确实拿出了些钱凑份子,却因为既不是开发人员也不是销售人员,拿到的分成不多,经过几次稀释之后从最开始的百分之十变成现在百分之一。 名义上的股份虽然少了,可每年的收入却逐年增长,去年光是分红他就拿到了五百万,足够在首都四环买一套小公寓了。 傅珀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刀,把二维码牌子往前一推:“请付卦金五千。” HR额头微微发汗,此时有点骑虎难下,实际上通过刚才的沟通傅珀的实力已经显而易见了,此时他要是临场反悔岂不是在公司员工面前丢面子。 没办法,他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公司的体面,这钱是非花不可了。 心里咬牙,回去之后说什么也要跟公司报销! 对他而言五千块也不是个小数目,够他给老婆买个包了。 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扫出去五千元,转头就把支付截图发给公司老板。 远在首都正在开会的老板:??? 听到收款到账,傅珀面上挂起满意的微笑,当即决定给他点厉害的看看。 现在她算卦三成靠真本事,七成靠吃瓜系统。 她毕竟学习时间门尚短,不论是扑克牌还是相面,准确度都不高。 这种准确度不是说算的对错,而是精准。 打个比方想算他收入如果靠相面,只能算到“首都工薪高产”,但是用吃瓜系统就能精确到每一位数,比当事人自己知道的都清楚。 吃瓜系统——上! 给他点厉害瞧瞧。 后面所有等着算卦的人开始挺着急这两人拖了傅珀这么久,可等到十分钟后,大家就都不急了,人人侧着头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 就连墙上的老看客两只鸟都兴奋地“唧唧”“唧唧”叫个不停。 “其实你的经历真的很励志,十八岁职高学汽修毕业后没有念大学就直接选择到首都漂泊,因为自小就比较有沟通天赋,所以你到了首都后就从零开始学美发。” 刘胜瞪大眼睛,满脑子问号,沟通能力强和做美发有什么关系? HR刘经理干笑两声,“呵呵……” 为什么跑到理发店打工,还不是因为听说只要是男的长相还凑活嘴甜一点,做这行很容易就能拉到富婆办卡充钱,他老家有个同龄的朋友在南方干这个才几年的功夫就自己回老家开店了。 傅珀接着道:“你的天赋确实让你在这一行做得不错,再加上自己也会钻研技术,几年后因缘际会被某个刚出道的小明星看上了,带在身边做专属造型师,那个人就是你现在的老婆。” “哦!明星老婆!”看客们都震惊了,看着HR刘经理都是一脸“原来这就是现实版的少奋斗十年狗屎运”的表情。 刘经理刚想解释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傅珀就开口帮他澄清了。 “虽然开局不错,但是你这个行业走的再高也就那样了,和老婆捆绑之后虽说是迈了一大步,可她的事业就是你的高度,偏偏你老婆拍了几年的戏还是十八线不温不火,你也跟着不高不低,既没有出圈的造型,也没有大火的戏。” 刘经理点点头,想起刚结婚的那几年,确实是苦,可那种苦和自己一个人逍遥自在却孤单寂寞的苦不一样,是苦中带甜的。 “你们两人在首都一起飘了五年事业都没有太大的长进,就在这时你老家的发小毕业了,拉着一帮同学想创业开公司,听说你找了个明星老婆,带着大喜过望的心情找到你,希望能拉到赞助。” “他想错了,”刘经理苦笑,“老家人听说我找了明星老婆都以为我们夫妻俩多有钱,毕竟大家对那个圈子的固有认知大概是人人都能日收208万,可实际上我们和普通的工薪阶层也没什么不同,有时候甚至还不如工薪稳定呢,我老婆最惨的时候一年接了十部戏,加起来税后还不到十万元,这么算下来日均可能也就208块。” 那一年刘经理已经不是她的专属造型师了,实在是熬不起,她自己挣的那点钱连置装费都不够,刘经理也只好重回老本行,去嘴甜讨好其他的富婆充卡养家。 傅珀点头赞同他的话。 “不过就算这样,你也没有对发小的创业计划置之不理,划拉划拉夫妻俩的积蓄,拿出了几乎是九成的钱,一共五十万凑了分子,就这样,你们如今的公司开了起来。” 刘经理随着傅珀的话回忆曾经,嘴角不自觉挂上笑容,“当时老婆还为了这事跟我闹了好久的矛盾,本来有个给的不多还耗时间门的活她是不想接的,就是因为我一口气给出去五十万,搞得她压力倍增,一生气就接了下来,是个主角身边宫女的角色,必须从头跟到尾,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所有人都听得屏息凝神,脸上的表情随之起伏,完全忘了如今刘经理的身家,全部心神都在担忧那五十万会不会打了水漂,他老婆会不会因为他的行为闹矛盾离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39.第 39 章 后面的故事刘经理没在让傅珀开口, 自己说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那一年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存在推着我们往上走一样,公司这边第一年就拉到了上千万的投资, 我曾经投进去的五十万,眨眼功夫就变成了市值一百万, 我老婆耗时三个月拍的那部宫斗戏也因为所有演员的出彩表现大爆特爆,成为年度NO.1的热剧, 就连她这个不起眼的宫女都吃到了红利,从此再也不是十八线了,递来的剧本都是有名有姓的配角,比曾经最火的时候还要红。” 这时候有人通过刘经理的讲述回忆起多年前宫廷剧刚刚兴起的时候,确实有一部戏火的人尽皆知,好多人直到现在都还会拿这部剧当成自己的经典代表作。 也确实像刘经理说的那样,里面的宫女太监不少走到现在都是当红小生小花。 就是因为跟风火的人太多了, 让在场的看客虽然猜到具体的剧却猜不到刘经理老婆的真实姓名。 “那刘经理你什么时候来做HR的?”刘胜好奇问道。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那时候公司已经小有名气,我也年过三十亟待转型, 就干脆自学了人力资源管理证,靠着小股东的身份进了公司。” 算一算刘经理虽然才三十过半,可他的人生经历真的是丰富又励志。 就像曾经几个大学生一无所有的从零开始办公司一样, 他也是拿着中专证从收入最少的北漂Tony变成了上市公司年收入几百万的HR经理。 “哇……”在场的看客们都听的呆住了。 “哥们,你又没有考虑自己投资一部剧,你这经历比那些什么职场剧都要真实精彩。”可以说是既有运气, 又有能力。 确实听的在场看客如痴如醉。 刘经理谦虚的笑笑, “我这样的经历在首都比比皆是,比我这更精彩的也不是没有。”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大戏,刘经理见大家听的意犹未尽, 也分享了一个自己身边发生的真人真事,没说对方的真实姓名,只讲了经历。 “原本只是给小公司老总开车的司机,后来跟着老板看得多了也涨了见识,后来公司开大成了跨国贸易公司,老板把公司总部转到国外,把他留下当了国内分公司的总经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当然,这些都是外人知道的表象,那人一路上走来吃得苦受的压力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老板也不是傻的,不可能仅靠着情谊就把啥也不是的无能之辈提成总经理,说到底还是靠自己有本事,能给领导挣钱。 刘经理能做到HR,嘴皮子绝对是顶级的,一段故事讲的跌宕起伏,精彩纷呈。 傅珀都拄着下巴听得起劲。 “既然谈妥了,我们就先回首都了,您这边什么时候定好了日子就联系我,给您订机票和酒店。”刘经理起身万分真诚的与傅珀握手,再也没有从他兜里掏五千的不情不愿了。 半弯着腰再三邀请傅珀一定要早点过去,他们虚席以待。 挥手把大客户送走,这才坐回去继续给其他人算卦的工作。 表情淡然,丝毫没被大单影响的样子看的求卦者满心敬佩。 心里纷纷嘀咕:要不咋说她是大师呢,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劲,一般人真没那境界。 傅珀若是知道大家这么想,她真得道一声冤枉,确切地说应该是,淡泊名利的劲不是一般人到不了这境界,是一般人装不了这么像。 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花,能提前凑齐爸爸妈妈的疗养费用她简直太高兴了,要不是面前还有这么多人,傅珀恨不得蹦着跳着往家跑,狠狠地扑到床上打几个滚。 …… 得益于玄学学院独特的教学模式,傅珀请假没那么难,当院长问她想请几天的时候。 傅珀开口就说:“五天。” 没想到院长刘正纯看着傅珀笑了笑,抬手就在请假条上写了“十天”。 傅珀拿着盖好了章的假条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情况。 刘正纯把老花镜拉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相信我,你需要这么久。” 傅珀与老院长对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 院长是掐算到五天不够这次首都之行,必须十天才够。 看来这次出差还有更大的收获呢。 临走道别时院长还叮嘱傅珀:“你这孩子不错,能力不俗人还低调,但是有的行业并不适合低调谦虚,这样反而会被人轻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傅珀尊敬的颔首,“谨遵院长教诲,学生懂了。” “行了,去吧。”刘正纯摆摆手。 傅珀恭敬地退出去,直到关上门,这才将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放下。 院长虽然很平易近人,但是他那号称“当代袁天罡”的当代玄学领军人物的身份已经足够让人压力倍增,幸好院长只负责博士生的课程,不然光是面对他,傅珀连呼吸都没法顺畅更何况学习。 学校这边如果有人想要找人算卦,不是非她不可,就不用留什么话了。 老城那边则不同,她这次一去十天,耽误两个周末,又送出去一□□身体验券给陈薇,麻烦她帮忙接待找傅珀算卦的人,实在很急的就去城北找滕罗安,不是十分急的可以等她回来。 全部都安排好,傅珀这才轻装简行的登上飞往首都的航班。 为了表示重视,创峰科技给她安排了商务舱。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HR刘经理亲自来机场接人,这次面对傅珀的态度比上一次还要重视,殷勤的抢着拎行李。 上车的时候傅珀突然开口:“可是有什么变故?” 刘经理堆笑的表情一滞,下意识道:“您算出来了?” 傅珀表情淡淡的点头,看似高深莫测很能唬人,实则她并没有随时随地看人家隐私的习惯,只是从刘经理异于往常的殷勤态度猜出来的。 “哎,”刘经理长叹一口气,“就在昨天公司有一名程序员傍晚突发心绞痛被送到医院了,开发部的经理,也是我发小现在还在医院陪着呢。” 心脏方面的问题和别的疾病不同,有些病症没发病之前就是好人一样,一旦发病就如疾风骤雨来势汹汹,若是救治及时可能一点后遗症都不会有,出院之后还像个没事人,可是若救治晚了,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傅珀这才明白为什么刘经理这么急,他们这个行业确实是猝死率最高的行业,没有之一。 “先去医院探病,还是直接去看其余的人?” 刘经理听她自己提出来了,大喜过望,“真是麻烦您了,先去医院,去医院!” 最后一句是冲着司机说的。 司机下环路的时候改道,直奔协和医院,排队进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向傅珀,见她面无表情看向窗外的样子,下意识的就感到不明觉厉。 实际上傅珀就是正常的看窗外的首都景象,她第一次来首都,就算看着外面肃穆雍容的建筑风格都看的津津有味目不暇接。 之所以一直面无表情,也不过是在克制罢了。 临走时院长对她的告诫,傅珀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践行,那就是能少说话尽量不说话,能少做表情尽量面无表情。 让人看不透,自然就会觉得更神秘,让人下意识忽略其实傅珀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女而已。 也正是她这种走心不走脸的表现,让刘经理都不敢开口打扰她,就这么一路沉默到了医院。 此时就在病房中,昨晚突发心绞痛的员工王玮已经醒了过来。 “周经理,不需要您在这陪我,这不是找了护工嘛。”面露为难的看着单人病房窗边坐在沙发上的人。 开发部经理很忙,陪床的时候也带着笔记本忙工作,但是自己部门的员工因为疲劳过度进了医院,他坚持跟到大夫说没事了才行。 就在这时,聊天软件上弹出一条信息。 周经理面露喜色,起身安抚:“不用担心,我们请的大师马上就要到了,她说你没事,我才能真的放心。” “大师!什么大师?”王玮面色微变,紧张的想直起上身。 周经理连忙把人按回去躺着,“你放心躺着,我这就去接一下。” 王玮抖着手缩到被子下面,眼睛转来转去,一会看着门口,一会又看着窗户,抬头看向点滴管,一滴一滴的液体流入身体,看着看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让他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起来。 刘经理和傅珀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一个体型微胖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呼哧带喘的擦汗。 周经理刚想上前打招呼,一抬头就愣住了,“刘儿——呃,刘经理,这位就是……” 虽然知道大师是位年轻女性,可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年轻啊,看那充满胶原蛋白的青涩面庞,这位有没有成年啊? 刘经理听他差点道出他们私下里的称呼,干笑着瞪了他一眼,“这位就是傅大师。” 傅珀不在意的微微一勾唇角看着微胖的中年男子颔首,“周经理请带路。” 这一眼虽然平静,却看的周经理眼镜下面的绿豆眼颤了一下,“大师这边请,这边请……” 一行三人在周经理的带领下来到病房门口。 “这里就是——王玮你怎么起来了?”一推开门就见原本应该在床上躺着的病人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提着吊瓶正急匆匆的往外走,和来者正好撞上。 王玮眼神躲闪的低下头,“我,我去洗手间。” 他早就听说人事部刘经理所有程序员吹得天花烂坠的神算大师,当时他就有些心里嘀咕,想着怎么才能躲过去,没想到昨天突然心绞痛被送医。 他还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没想到刘经理竟然把人接到医院来了。 王玮眼中闪过一抹恼怒,心中暗恨刘经理多事。 周经理对自己的员工有滤镜,听他说要去洗手间就信以为真,洗手间就在病房门一侧,开着病房门就不能打开厕所门了,道了声“哦”后便带着刘经理和傅珀往后退几步。 傅珀比他们几个男人矮一些,正好见到王玮垂下头时表情扭曲的样子。 心头闪过一抹疑云,“他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心绞痛?” 周经理不假思索的道:“医生说是冠状动脉痉挛,可能是熬夜、吸烟等问题引起的。” 这两种问题也是他们部门的常态,大家忙起来恨不得以办公室为家,为了提神大量吸烟也是正常的。 等待王玮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傅珀拿出手机看似在玩,实则是在查“冠状动脉痉挛”,当看到除了“吸烟、熬夜、饮酒”外还有一种诱因时,她就对王玮刚刚的表现有了几分判断。 现在就看吃瓜系统能不能显露出真相了。 她再抬头看向洗手间方向的时候,似乎看到那面墙后的人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果然,他们在窗边坐着等了将近五分钟,洗手间里还没动静,周经理疑惑的皱起眉头。 抱歉的对傅珀笑了笑,“估计是动作不太方便。” 等的越久傅珀越是了然,笑得意味深长,“无妨。” 又等了五分钟,周经理也坐不住了,起身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嗑嗑嗑!” “王玮,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里面沉默了片刻,突然响起稀里哗啦的碰撞声,王玮的声音传出:“不,不需要,我洗洗手。” 刘经理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对傅珀尴尬一笑,“他们那群人天天久坐不动,多少有点前列腺疾病,幸好大师你不是看手相的,要不然我都要去给您拿消毒剂了。” 傅珀刚才还不太明白,一听刘经理歪打正着的解释恍然大悟。 故意扬声笑道:“没关系,我最擅长相面,不用碰触算卦人。” 洗手间里顿时除了哗哗的水流声再无其他声音。 周经理在洗手间门口堵着,生怕里面出事,过几秒就要问一声,王玮见状真的没办法了,只好带着满心的警惕走了出来。 在场的另两个男人见王玮裤腿上几处湿痕,尴尬的对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玮一眼。 就不能挺会儿!让他们一起跟着在大师面前丢脸。 让大师看到这一幕不会以为男人都是这样尿频尿急尿不尽,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周经理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接过王玮的输液袋,帮他挂上去。 “大师,您给他看看,这次应该无大碍吧。” 傅珀看着坐在床沿浑身紧绷,而且还埋着头装作不好意思的男人。 从身形上来看他非但不如周经理圆润,反而还有些不健康的消瘦,傅珀觉得更像自己猜测的真相了。 再看周经理站在一旁绿豆眼满是好奇的样子,傅珀也知道来首都的第一卦她一定要打出名号来。 那就对不起了,这位疑似瘾君子先生。 傅珀眼神专注的看着王玮,透视一样的视线让当事人浑身僵硬恨不得夺门而逃。 片刻后傅珀露出“果然”的表情,直截了当的道:“看来这位先生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戒毒所。” 正在这时正在查房的主任带着一溜年轻医生推门走了进来,刚一脚迈入病房,就听到傅珀的最后三个字。 心内科主任医师神情一凛,大跨步走进病房。 周经理和刘经理两人还未从傅珀这句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就见一名中年医生捞起挂在床尾的病历本。 两人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医生,王玮他——” 王玮也站起来神情紧张的看着医生,连续吞咽口水,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从何处开口。 主任“哗哗”的翻了两下病历本,眉心越皱越紧,“变异型心绞痛,由冠状动脉痉挛引起,为什么没有考虑可能是吸du导致的!” 王玮的主治医生面露羞愧,“我,是我没想到。” 相关的专项检测并不在常规检查中,他的主治医生也确实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立刻安排专项检测。”主任当机立断。 王玮刚才还打定主意狡辩,主任医师这句话将他所有的侥幸都打破了。 “哐当!” 所有人转头看去,发现王玮面如死灰的滑倒在地上。 这一看大家都明白了,感情这位自己心里有数啊。 主任医师皱着眉头看向王玮,例行公事的告知:“如果检测结果呈阳性,我们会通报公安局处理。” 说完见王玮也没心思回答自己的查房询问了,转头叮嘱他的主治医生两句话,就带着其他人走出了病房。 临走之前,主任医师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傅珀。 …… 虽然寻常医院没有资格做关于吸食违禁药品的专项检查,但是如果考虑到可能是因为吸du导致的病情,可以酌情处理。 医院很快就报了警,举报病人中有疑似吸du人员。 经过一些加急手续,很快王玮的检测报告就出结果了。 周经理看着和医生同时步入病房的警察,再低头看着报告单上清晰明了的“阳性”结果。 气的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怒吼一声:“王玮!” “呼,呼……”周经理怒极反笑,“好,你真是好样的,既然病因不是疲劳过度,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所有的治疗费用都有你自己承担,之前垫付的费用会从你工资里扣,出院之后就来公司办理交接手续,你被解雇了!” 周经理暴躁的收拾东西摔门而去,气的直奔公司。 “大师呢?” 周经理的秘书刚迎上来就被抓住问了这句话,“什么大师?” “公司请来给你们算卦的大师呢?”周经理怒气散去,想见傅珀的心思越发急不可待。 见对方还是一脸茫然,“那刘经理呢?” 这下有答案了,“刘经理好像和吴总一起出去宴请贵客了。” 周经理把自己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帮我放回办公室。”说完句夺门而出。 秘书看着周经理像个球似的“滚”进电梯,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的贵客就是大师啊! “对了,王玮怎么样?”秘书急吼吼的冲着尚未关闭的电梯跑去,“其他人都惦记的无心工作了。” “别跟我提王玮!特么自己吸du进医院,以后公司就没有他这个人——” “啪”的一声电梯关闭,周经理怒气冲冲的话也戛然而止。 周经理此话一出,不仅是问出这话的员工愣住,所有在前台附近的员工都惊呆了。 很快消息就通过内部群传遍了整个公司,开发部的人各自从电脑前抬起头,一起跑出来才发现别人的动作和自己一样。 “王玮,他真的……”一名程序员欲言又止。 刘胜凭借特殊的信息渠道已经得知是傅珀算出王玮心绞痛真相,“是真的,大师算出来的,医院也做了专项检查。” “特么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吧!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不为了多攒点,竟然拿去吸那个,他是怕自己不早点死吗!”一名程序员气的使劲踹了一脚。 “再担心他我就是狗!”另一名程序员骂骂咧咧的转身返回自己工位。 其他人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纷纷感叹自己一片好心都喂了狗,之前惦记的整宿都没心思工作的自己简直蠢的没眼看。 “你说的那个大师,真的那么厉害吗?” 刘胜与有荣焉的抬起下巴,“当然了,她看一眼刘经理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说得一清二楚。” “哇……”所有人都一把子期待住了。 傅珀如果知道他这么吹自己,真的是要说声冤枉,哪有祖宗十八代,顶多是从刘经理小时候吃奶尿床开始嘛。 * 中午傅珀在周围的五星级酒店安顿好,下午直奔公司。 经过王玮的事,再加上刘胜这个当事人在,公司里的人都把傅珀传的越发神乎其神了。 刚走进公司大门,销售部经理就好奇的迎了上来。 “这就是大师?不行,大师我太好奇了,您先算算我吧,随便说什么都行。” 吴总白了他一眼,“你着什么急,大师就在这呢。” “吴总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对这个特别好奇,终于见到真人了,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一刻竟然开始耍赖,旁边的员工都忍俊不禁。 “大师,”吴总不好意思的看着傅珀,“他也是我们公司的元老,身体负荷不了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结婚有了孩子,要照顾家才从开发部转到销售部的,您看要不……” 傅珀颔首,“无妨,先来热热身也好。” 这类软件开发公司都是年轻员工,即便好奇傅珀这个大师的身份依然都很放得开,一群人簇拥着傅珀有说有笑的,直接改道旁边茶水间,那里有完善的休闲区。 傅珀接过前台美女殷勤端过来的香茗,低头看了一眼杯中起起落落的翠绿茶叶,了然的笑了笑,对一脸好奇崇拜的美女心理多少猜到一二。 就像学校里的人见了道士打扮的郭开拿着杯奶茶时幻灭的表情一样,对她这种和传统沾边的职业,人们下意识的就觉得和茶叶最配,反之无法想象她手里端了杯咖啡的样子。 销售部经理抢着坐在傅珀对面,急不可待的伸出手,“大师,看手相吗?” 傅珀低头瞄了一眼销售部经理露出的手腕上通红的一块,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0.第 40 章 婆媳矛盾巧妙解 傅珀平时是不太看手相的, 面相都没学明白呢,暂时不准备涉猎太多。 看着销售经理手腕上方的红痕,她突然好奇了,“你说随便算点什么都行?” “嗯嗯嗯, 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他突然想到什么, 解释道:“您的规矩开会的时候我们都商量好了, 除了开发部员工之外,在公司任职五年以上的元老级员工也可以全部由公司出资, 其余的人想算卦还是按照之前定下的, 公司出五百,剩下的不论多少都由自己承担。” 刘经理拿着个本在旁边做好准备,“大师您就报价吧, 我这都记着呢, 一分都不会少。” 傅珀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说随便算, 那我就干脆算一下你手上的这处伤痕吧, 开门第一单,就算是送给贵公司了。” 傅珀手指对着销售经理的手腕虚空一点,其他人的视线也好奇的望了过去。 销售经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被看的不好意思缩了缩手, 想用衣袖盖住。 “这个……呃……这个就……” 吴总抓起他的手,不顾对方的阻拦把袖子往上一推,一大片纵横交错的红肿遍布整个小臂外侧,最炸裂的是伤痕一条条两指宽左右的形状。 这个形态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嗬!”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孙经理,你这是和嫂子闹矛盾被打的吗?” “都被皮带抽成这样,孙经理你是不是出轨被抓包了?” “要我说是应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前天宴请的对象据说很能玩的开。” 傅珀笑眯眯的看着大家这样没大没小的取笑孙经理, 就知道这间公司氛围非常好,没什么职位高低的隔阂。 能这么开玩笑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孙经理不是那种人,绝对不会发生出轨的事,所以才笑嘻嘻的故意打趣他。 但是这引人误会的伤痕究竟是怎么出来的,还是个谜。 所有人好奇看向傅珀,“大师,你能算出来这是谁打出来的吗?” “对,到底是拿什么打的?小皮鞭?” 孙经理被糗的满脸涨红,不好意思的抬头看向傅珀,心情极其复杂。 即是好奇眼前年轻的大师能不能算出真相,又生怕她把这丢人的事说出来。 傅珀注视着孙经理,心道:怪不得有些算卦的人堪比微表情心理专家,都是因为见多了。 此时看着孙经理面上不时闪过的一抹心虚和眼中不敢直视自己的闪烁,但是却没有恼怒和畏惧,她就多少猜到这事肯定带着有趣的隐情。 从面相上看,孙经理是个官禄宫饱满,事业方面节节高,父母身体健康,夫妻关系和谐,家庭无大矛盾,孩子年幼,天真可爱。 整体看上去,就是一副家庭美满事业如意的上好面相。 除了……确实没有大操心的地方。 傅珀视线扫向孙经理双目下方子女宫之处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细纹和淡淡的阴影。 寻常人会认为这是正常生理老化长出的眼角纹或是休息不好的黑眼圈,但是在傅珀眼中却是长期为孩子操心导致的面相体现。 再结合孙经理刚才心虚的反应,手上的红肿伤痕形状可以想象成皮带,但是同样的形状也可以理解成直尺一类的惩戒物品。 所有人好奇的注视下,傅珀指着伤痕断言,“你这伤处是为孩子而来。” “啊!”孙经理听了这话直接惊呼一声弹了起来。 “孩子?” “孙经理家的孩子不是才三岁吗?” “是啊,孩子能把孙经理打成这样?” 吴总家里也有孩子,看着孙经理惊讶的样子若有所思。 周经理毫不客气的拉着好友追问,“大师说对了是吗?你这真是孩子打的?” 傅珀摇摇头,“不是孩子打的,是他自己打的。” 相面只能看出前面的那些内容,“自己打”这个结论是吃瓜盲盒开出来的。 傅珀抬手压着嘴角,实在压不住了,连忙端起茶杯借助喝茶掩饰笑容。 孙经理憋屈的垂下头,佩服的拱拱手:“大师果然厉害,算卦这门传统技艺真是名不虚传。” 之后孙经理就在大家的追问下道出了真相。 傅珀也跟着他的话想起那个盲盒里面的内容,肩膀不停的颤抖起来。 【阅读题:孙成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努力做出严厉的表情,抬起手中的直尺试探的一挥。 “啪!”塑料直尺落在皮肉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 孙成皱着眉头,“力道有点轻,没什么感觉。” 抬起手,这次多加了两分力道,挥下去的同时狠狠道:“以后还砸不砸玩具了!” “啪!”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响亮了些。 孙成眉头皱的更紧,“还是不疼啊,不疼不长教训,家里能花钱给你买玩具不是给你浪费的,你爸我小时候只能看着玩具店里的东西眼馋,你还不懂得好好珍惜,下次再祸害玩具,还打你!” “啪!” “还是不疼,再加点劲!” “啪!” “这样不行,不疼不长教训。” “啪!” “啪!” “……”】 傅珀埋着头快要笑拥了。 下方题目是——孙成此时正在打的人是谁? 傅珀抖着手在下面回答——他自己。 系统判定“对”。 “噗嗤!”不行了,忍不住了! 这声喷笑混在众人前仰后合的笑声中瞬间融入其中。 “哈哈哈!” “我去!太好笑了!哈哈哈!” “孙经理你也太逗了,就为了试试手感提前演练一下,结果把自己打成这样。” “老孙,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比!” 吴总侧过头去肩膀狠狠的颤了颤,多少给自己留点老总的体面,其他人都笑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孙经理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辩解:“不试试怎么行呢,我是想让他长教训,不是想打伤他,你看这不就试出来了,直尺打人当时不疼事后疼,第二天就肿起来了,幸好这是打在我手上,要是落在我儿子手上,那我不得心疼死啊。” 刘经理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再好的肉也经不住你一下一下的在原地不换位置的打,不是不疼,是皮下组织都麻木了,你想看效果好歹换个地方啊,我勒个去,我竟然和这种傻叉是同事,传出去人家以为我们创峰都是你这种人可就完蛋了。” 吴总按着嘴角咳了几声,“都别围在这了,有工作的去忙工作,前台的都过来看热闹,门口来了人都不知道,都回去,想找傅大师算卦的找刘经理报名,他会安排时间通知相应的人过来。” “大师,我报名,您也给我算算!” “我也报名,我也报名!” “刘经理给我算一个。” “……” 刘经理立刻被围起来起来,“别挤着我,线上报名!一个个来!” 傅珀被吴总好声好气的请到更正式一点的接待室。 “这几天就麻烦您了。” 傅珀看着他还不离开,瞬间就明白了,“吴总也想算算?” 吴总立刻笑开了花,“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师,我确实有点情况。” 不用傅珀算,吴总挥挥手让秘书等人先退出去,面上随即染上愁色,自己就把情况说了出来。 公司上的事吴总没什么需要解惑的,唯一让他苦恼的是家里的事。 “自从我公司生意越做越好,就把父母也接来了首都一家人住在一起,可是最近我发现二老对我老婆越来越挑剔了,总是旁敲侧击的想让她辞了工作生二胎。” “我老婆是律师,她不想荒废了本事,我是站在我老婆这边的,觉得她有自己的事业对我们之间的感情长远的看也是一件好事。” 多少夫妻就因为互相的脚步不统一,导致再无共同语言,感情越过越淡。 吴总不想见到那样的结果,他是非常赞同老婆出去工作的,甚至更爱那样浑身带着自信光芒的女人。 “我和父母聊了几次,当时他们说‘好好好’,可是每次都挺不了多久又故态复萌,我有心想让给父母在旁边买个房子让他们搬出去住,想着不在一个屋檐下能不能好一点,试探着提了一次,二老勃然大怒,骂我有了媳妇忘了娘,闹着要收拾行李回老家。” 吴总烦恼:“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回去,那我成什么人了。” 其实让二老回老家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能他来开这个口,更不能让媳妇出头鸟。 可是媳妇的委屈也不能不管,每次二老提了这事,虽然吴总老婆表面上不说什么,却会借着工作名义出差好几天,吴总心知肚明她恼了。 “大师,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卦金好说。”说着吴总拿出手机。 傅珀见他这番做派,就知道吴总不准备走公司的账,更不想让员工知道自己的私事。 傅珀看着吴总的面相仔细分辨了一下,又打开吃瓜系统找了找。 没一会心里就有数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收款码放在茶几上,“这个问题好办,无非是让你父母自己提出想搬出去住,或是回老家是吧。” “对对对,我可以在老家给他们安养天年,他们想孙子了也可以时不时接来住一段时间。” 吴总老家是首都郊区的新农村,环境好不说,配套设施该有的都有,离市区不远,医疗什么的也不担心,就生活水平而言,远比嘈杂密集空气还不好的首都更适宜居住。 二老回去不是吃苦的,也不是他没良心,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最优选了。 吴总连忙伸手对准扫码,“滴”地一声。 “扫五千吧。” 吴总诧异的抬头,抬手扫了一万。 傅珀缓缓深吸一口气,感觉嘴巴有点发干,端起水杯掩饰激动的心情。 院长算的没错,这一趟首都之行果然好赚啊! 第一天正题还没上呢,就入账一万了。 傅珀放下水杯,这钱自己收的一点不虚,若是没有她,吴总父母想过这道关花的钱可不止这些数。 刚才她看吴总头顶的吃瓜盲盒时发现一个事关不久后的灰色盲盒。 这类盲盒都是有关破财等小型灾祸的,盲盒的内容是填空题。 【由于长期无人监管,吴家承包的山地被人偷伐,接到举报后有关部门查验发现,该处山地在无许可证的情况下被采伐500余棵林木,已属于违法行为。找不到采伐当事人,承包人也没有报警,便由山地承包人承担法律责任,被处罚金( )元。】 这道题傅珀不用做,就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如果我算的没错,吴总家似乎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山地。” 吴总瞪大眼睛,不论看多少次都会对傅珀铁口直断的本事心悦诚服,“对对对,我家有几公顷山地,之前趁着政策好,只要种树就能免费用,我爸就把山地包下来按照规定种了树之后就用那里养了鸡。” 苦笑的叹了口气,“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养鸡给我家带来了不小的收入,当初我创业的时候二老也是出了大头的,只不过后来出了点问题,整山的鸡都死了,二老一上火也生了场大病。” 那时吴总这边的生意也有了起势,就劝说二老不要再养了。 在那之后山里就空了起来,每年到了时间二老去采采蘑菇野菜什么的,甚至还会开放给周边的村里人随意进出。 傅珀看着吴总的面相,断道:“别看你这边生意做的越来越好,实则顾前不顾后,后门早已空虚,已有小人趁虚而入,短期之内没造成太大损害,如果天长日久不加以管理,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听起来很像某些打着算卦改命旗号招摇撞骗的套词,可吴总早已在王玮和孙经理身上看到傅珀的真本事,刚刚又直接断言自己家里有山地。 这么接二连三的验证下,吴总早已心悦诚服,对傅珀没有任何质疑,连连求傅珀讲清楚小人是谁,这小人到底是怎么害他家的。 傅珀笑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之前我们说的是该怎么处理你的家庭矛盾,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吴总急的手心冒汗,却不敢催逼,只能坐在那急的直抖腿。 “吴总不要急,这看似是两个情况,实则是有联系的,小人虽然可恶,但却能解决你当前的困境。” 吴总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苦笑,“大师可别卖关子了。” 傅珀这才道出真相:“因为你把父母接到首都来,导致家里的山地失了主人监管,有人起了贪心,正在盗伐你家的树。” 吴总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狠狠的道:“那树不能砍!当初承包的时候约定好不能少于固定数量,树木生长期间就连自然死亡也必须补充种植,长成材之后想要间伐更是需要办理采伐证定好伐多少棵,有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没错,”傅珀见他还没想明白关键,便出言点拨:“幸好现在时日尚短,你们只要抓紧时间报警,趁着敌明我暗的机会把小人抓住,就能洗清自身的嫌疑,不然若是小人反过来恶人先告状举报你家偷伐,一切就都晚了。” 吴总听的全神贯注,虽然罚款的钱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那么在乎了,但是也不能让小人薅羊毛,自己家担了污名。 被傅珀点拨之后吴总思路也越来越顺畅了,“这样还可以让我父母产生危机感,主动要求留在老家。” “啪!”吴总大喜的一合掌,“妙啊!大师,这一箭双雕可太妙了!” “谢谢大师,太感谢您了!”即能抓了小人,预防隐患,还能家庭和睦。 何止是一箭双雕,简直是一箭三雕。 傅珀笑眯眯的接受吴总的推崇备至的夸赞。 吴总回到办公室之后就想办法联系自己在老家的朋友去偷偷查了一下是否有人真的偷伐他家的树。 得知已经在地块边缘的位置移平十多米了,惊得勃然大怒。 他自问不是个无良商人,挣了钱之后该回馈乡里的从来都没少做过,却没想到他们一家人不在当地之后,竟有人背地里做起偷伐的勾当。 这种事只有可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干的,但是要说他们那村没人知道消息,他可不信。 吴总回去把这事的严重性说给父母,二老一听盗伐数量过大还可能有牢狱之灾并处罚金,急的当时就要收拾东西回老家。 “爸妈,你们别急,我先联系警察把这人抓住的。” 二老一听果然如吴总和傅珀二人所料,当即一拍桌子破口大骂。 “这帮吃了没够的腌臜货,是看咱家没人了,什么猫狗的都来咱家占便宜,这事绝不能算了,以后我和你爸还是得回村里,有我们镇着谁也别想打那山里的主意。” 吴总给了老婆一个眼色,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你来附和我来劝,三言两语的就让二老快速平息怒气,又能把这事放在心上。 还把儿子送过去二老身边撒娇打滚加陪睡,一套连软硬组合拳打下来,这事就算是定了。 吴总老婆杨琪深知这事要解决不一定非得要二老回去,在当地找个人看山无非就是花点钱罢了。 可是吴总还是用了这个办法。 当晚夫妻二人一番说肺腑,道衷肠,翻云覆雨,感情更浓了。 激情后,夫妻俩端着杯红酒坐在窗前看夜景。 吴总老婆杨琪好奇的随口问:“你是请了何方高人指教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 杨琪撇撇嘴,“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而且你估计是忘了,去年咱爸妈来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若是想要爸妈在这常住最好找人在老家看山,当时你怎么说的。” 刚想露出得意的吴总表情僵住,“当时……” 当时他没当回事,随口道:放心啦,都是乡里乡亲的,专门请人看山好像信不过谁似的,再说村里的邻居会帮忙看着,等过年回家咱们多带几份礼就好了。 “啪啪啪!”好像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吴总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脸疼。” 在老婆的追问下,吴总只好说实话,“是我请的大师给指点了迷津。” 既然说了,后面的也不瞒着,吴总把傅珀怎么跟他说有小人作祟的内容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杨琪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算的这么准,奖励老公一个香吻,“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样的高人都被你遇上了。” 吴总嘿嘿傻笑。 一时间夫妻俩不像是上市公司老总和律政精英,仿佛回到青春岁月。 吴总是初生牛犊带着一股莽劲往商圈里闯的程序员小伙子,杨琪是精明能干的律所新人。 杨琪想了想,面露思索,“你说那位大师真的算的这么准,要不要让杨理也去算一算。” 吴总想到小舅子最近的愁事,“我看行。” 说起自己弟弟,杨琪叹了口气,“你说吕雪那姑娘到底去哪了?” 杨理和女朋友吕雪是大学认识的,两人感情非常好,杨琪夫妻俩也见过对方,吕雪人品相貌都没得挑。 就是比较可惜,年纪轻轻就得了白血病。 杨理能力出色能挣钱,家里也比较开明,支持他将积蓄投入到治疗女朋友身上。 这病也不是没法治,先用药物化疗撑一撑,等着找好配型移植造血干细胞便能痊愈了。 杨理亲自跑到吕雪老家,把她的父母、弟弟、所有直系旁系的亲属都找来,只要有人能配型成功他甚至愿意拿出高额补偿金。 可谁知配型结果还没出来,前几天杨理出差,回来却听医生说吕雪的父母把人转院了。 才三天的功夫,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杨理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到吕雪老家去找。 “小弟那边什么情况?” 杨琪:“他说,吕雪父母没回老家,跟村里人打听就说是带着去外地治病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位置。” “她家能有什么钱给吕雪治病啊,我现在真担心会出什么事。” 吴总看老婆唉声叹气,出主意:“吕雪那姑娘确实不能拖,要不这样,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小弟,让他马上回首都,我明天找个时间把傅大师约出来吃个饭。” 杨琪变愁为笑,“还算你这姐夫没白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41第 41 章 骨灰全给他扬了! 傅珀到了首都之后没两天就把开发部除了刘胜之外的三十五人都看了一遍。 在创峰科技出差这几天, 傅珀处处受到礼遇,每天上午九点从酒店接到公司,到十一点半左右安排在楼下餐厅用餐, 用过午饭后送回酒店午休, 下午两点再去接人, 下午到了五点准时安排晚饭。 晚间的时候, 虽然公司还有人加班,但是傅珀到了自己的自由时间。 第一次来首都, 每晚她都会在周边溜达到很久,仗着年轻消化好,将当地美食当宵夜吃了个遍。 这几日公司所有的程序员都得知了自己五年之内的是否会猝死的消息,全部算完之后傅珀也忍不住无语了。 一共三十五名程序员, 除去几年之内会转行的人,剩余里面竟然有七人将在五年之内心脏骤停过。 其中一名因为是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发现的太晚没能抢救回来直接猝死,还有三名心脏骤停过一次, 因为公司里始终留着一名经过专业急救培训的人, 抢救及时把人救回来。 剩余三名竟然心脏骤停过不止一次,虽然每次都在两分钟之内没什么后遗症的把人抢救了回来, 但是之后还在继续拼身体极限。 这些家伙们,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程序员的心脏也是心脏。 咋地?长在你们身上就是天生倒霉啊,非得停一次警告一下才知道休息。 未来几年中创峰公司也真是极高的利用了地理优势,能以几乎零死亡的概率留住了每一位好汉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的救回率,让创峰公司成为业内唯一一家没有程序员跳槽的公司。 同行听说了这件事,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创峰里挤。 挤不进来的也想办法让自己公司把地址往附近这一片挪,最后搞得附近几栋写字楼都快成了相关产业基地了。 只不过其他公司还是没有创峰这样因为有傅珀的精准指引, 每次都能把危险及时挽回的概率。 继续让创峰能稳坐零死亡概率第一的公司。 听到傅珀算出每一位好汉的情况,刘经理尽职尽责的为他们记录好时间,所有程序员们也默念好几遍,力求把日子刻在脑海中。 那位被算出来回家路上猝死的人更是一脸惊恐,抓着周经理神神叨叨的直说“我不回家了,以后公司就是我家”。 看的傅珀满心无语,“你们就不能提前预防吗?非把自己搞到极限不可?” 周经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又拍了拍像个球一样的肚子,“在这一行身不由己,这个行业发展得太快了,慢一步都不行,谁也不想熬夜赶工的劳动成果就因为晚了一步让其他的竞争对手抢了先,努力白费反倒不如拼一把。” 傅珀叹气,“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刘经理送她下楼,“除了他们,公司还有二十位员工希望能在大师这里算一卦,我已经把顺序都排好了,您看要不要下午休息休息,明天再开始。” “不用——” “等一下!”吴总小跑过来,“刘经理,我送大师下去吧。” 刘经理秒懂,“大师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得到傅珀点头应允,这才转身离去。 傅珀暗道,刘经理真是够体贴周到,老总都这么暗示了,还能想到顾忌到傅珀的面子多说一句话,生怕她因此产生怠慢情绪,要不咋是顶级Tny转行的HR呢。 电梯里,楼层数字一个个变小,现在还不到上班族午休的时间,电梯一路不停。 行至地下,吴总才态度恳切的开口:“大师,我有点私事想再找您帮忙,中午在阿董做东,能否赏光。” 傅珀来首都的第一天,创峰就是在阿董宴请她的,那里的消费水平也让她大吃一惊。 现在吴总自掏腰包还要在阿董请她吃饭,看来找她帮忙的事不小。 “有人想算卦?” “是我妻弟,他遇到点难事。” 傅珀走出电梯,想了想,这没什么可拒绝的,能请得起阿董卦金总不会少。 “带路吧。” “好好!”吴总大喜,连忙把傅珀向自己车的方向引。 到了酒店傅珀见到了早就早包厢里等候的杨琪杨理姐弟。 杨琪长得明艳大方,一身职场精英范看着比吴总都精明养眼,杨理虽然看出来是细心收拾过了,但从发梢的湿痕和衬衫的褶皱等细节上还是能看出来些许端倪。 一顿饭的工夫,杨理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礼貌得体,却还是忍不住几次欲言又止。 幸好有杨琪使眼色打圆场,这才让一顿饭在“相谈甚欢”中结束。 “行了,说说吧。”傅珀擦擦嘴角。 杨理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和吕雪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找不到她了!我走之前她还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再见,我跟她说就去三天,很快就回来,到时候配型也能出来了,就算配型不成功也没关系,我联系了国外的朋友寄来最新的特效药,我们可以等到的,一定可以等到的……” 说到最后杨理声音哽咽了,眼眶也湿润了。 杨琪和吴总对视一眼,心里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嘟嘟……”傅珀手指一下下的敲着茶杯壁,低垂的眼中带着若有所思。 经历过赵柔的事后她从不轻视亲生父母对女儿的狠心,甚至她都怀疑吕雪被带走之后至今是否还活着。 “对了,你说吕雪的所有亲属都做了配型是吗?她的弟弟也做了吗?” 杨理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打电话问那边一共送去多少份配型检材。 【12份,无一适配。】 “十二份?”杨理对自己拉过来的每一位吕雪的亲属都记忆犹新,“两个姑姑、两个堂姐、一个堂弟,一个小姨、一个大舅、三个表哥、小雪爸妈、小雪弟弟。” “不对!”杨理猛地站起身,“应该是十三份!” “到底少了谁?” 突然他想到傅珀话,眼睛瞬间瞪大,“少了小雪弟弟!” 傅珀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确实不能低估了父母的偏心。 有了方向,傅珀直接打开杨理的吃瓜系统,仔细在一堆各种各样的盲盒中寻找关键词。 事情已经发生好几天了,过去、现在、未来的盲盒都要打开一一查看,工作量非常大。 三人看傅珀额头逐渐浮起虚汗,都有些歉意。 杨理急切的看着傅珀,见她视线落在自己额头上方,不敢动也不敢问,浑身僵硬的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 “呼……” 傅珀闭上眼睛将自己抛向椅背,虽然“看”盲盒不是用眼睛,但是全程过于专注导致双目也眨也不眨的睁了一个小时,早已干涩难忍了。 杨琪怼了怼自己弟弟,杨理连忙反应过来给傅珀倒了杯茶,急切间丝毫没发现茶水已然冰凉。 小心翼翼轻声道:“大师……” 傅珀直接给了他一个地址,不等杨理高兴,傅珀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所有希望。 “那家人上个月刚死了儿子,幸运的话你现在过去还能抢回吕雪的尸首。” 此话一出对杨理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噗通——” 几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大喜大悲,杨理直接昏倒在地。 “小弟!”杨琪吓了一跳。 吴总也骇的差点蹦起来,连忙绕过桌子要往这边冲,下意识喊着:“快快!我给他做心肺复苏,老婆打120——” “哗啦!”一杯凉水直接浇到杨理脸上。 傅珀无语,“他就是普通的厥过去了,不是心脏骤停。” 夫妻俩慌忙从桌子两头跑过来,冲到面前一看,果然见倒在地上的杨理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翻身坐起。 醒过来的杨理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小雪,小雪,我要去找小雪……” “杨理!”杨琪没抓住冲出去的弟弟,急的下意识看向傅珀,“大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配阴婚。”傅珀皱着眉头厌恶的道:“吕雪的父母把女儿卖给了那户人家配了阴婚。” “闲话少叙,你们先打个电话报警吧,让杨理这样自己一个人跑去会吃亏的。” 吃瓜盲盒中傅珀之所以能找到线索,就是因为原定未来中杨理找不到吕雪,只好守在吕雪老家。 就在两天后他堵到了喜气洋洋往回走的一家三口。 没错,只有吕雪父母和她弟弟,吕雪本人则不见踪影。 杨理冲过去抓着吕雪父亲追问:“小雪呢?你们把小雪带到哪去了!” 吕雪的父亲冷笑一声,甩开杨理。 在力气上杨理根本比不上常年务农的中年男人,被甩到墙上撞得头昏眼花,还在坚持问:“吕雪被你们带到哪去了……” “你这小子是冤大头吧,早知道你这么人傻钱多,就该让你们早点结婚,死就死了还能得一笔彩礼。” “不过现在也不差,虽然少了点,好在聊胜于无吧。” “你们说什么?小雪到底在哪!” 吕雪的弟弟趾高气昂的看着狼狈爬起来的杨理,“在哪?废物利用罢了。” 杨理怔怔的爬起来,双目失神的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只觉得三人带着笑意的脸在扭曲,像魔鬼一样恐怖,喃喃自语:“小雪到底在哪?” 吕雪弟弟得意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没去做配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抽骨髓,就算配上我也不会答应给她捐献的,凭什么呀,一个赔钱货让我用以后的身体健康去换。” “呸!只能拿她给我换钱花!” 杨理这时候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他们三人在说什么,只是内心还不愿意承认。 “不会影响健康的,造血干细胞可以再生,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我可以给你钱,我在投行工作能挣很多钱,你们把小雪还给我好不好……” “啊?你怎么早不说。”吕雪的弟弟一听不会影响健康,面色顿时变了,懊恼一闪而过,随后梗着脖子瞪了爸妈一眼,“晚了!人早就和别的男人住一个骨灰盒里了。” 杨理踉跄着跌倒在地,幻想终于破灭了。 一个词在他脑海中闪现,脱口而出,“你们竟然把小雪……卖了……她还有救的,只要吃药,定时化疗,她还有救的……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随着怒吼而出的是夺眶的眼泪,杨理无法想象这几天吕雪遭遇了怎样的绝望。 吕雪的父母一听不会影响身体,面色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推着小儿子进屋,自己则侧身躲避杨理的视线。 吕雪妈妈嘀咕:“我们哪有钱给她吃药化疗,反正也治不好了,吃饭都浪费钱,人早就没了。” 一张纸伸到杨理面前。 泪水朦胧间,杨理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大字——死亡证明。 这是殡仪馆出具的死亡证明,上面出具死亡日期和火化日期,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他的小雪……已经化成灰烬了。 “啊——”杨理疯了一样撕碎这张纸,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择人而噬一般看着他们:“在哪!你们把小雪卖到谁家了!说!” 破音的嘶吼像猛兽发出绝望的咆哮一样。 杨雪母亲吓得连着后退了三步。 “别,别撕。” “还要……留着销户用……” “就,就是……”在杨理一步一步逼近中,吕雪的父亲最后挺不住了,说出了一个地址。 盲盒里的内容到这就截止了。 【多选题:杨理在寻找吕雪骨灰的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四个选项分别是——A愿意付了吕雪父母卖女的十倍金额给买方换回吕雪的骨灰;B被买方全家阻挠,殴打重伤;C偷挖坟墓,被告偷盗骨灰;D怒起伤人,吕雪父母弟弟重伤,被判刑入狱。 …… 傅珀看到这几个选项的时候就知道杨理完了,这几个选项随便两两结合都够他喝一壶的,更何况还有可能是三个、四个。 打完报警电话,举报有人买卖尸体,蓄意谋杀。 三人连忙开车追上去,吕雪父亲透露的地址就在相隔三百里外的隔壁省。 也不知道那三人是怎么找到门路的,跑那么远去卖女儿。 傅珀仔细分析吕雪父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皱着眉道:“吕雪自从被她父母带走之后可能直接就去了当地,为了让吕雪死的‘自然’,他们自从把人接走之后就没给她一粒米一口水,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下,前天吕雪就已经过世了,直到今天才排到火化。” “赶得及的话,或许还能抢在他们火化之前把人拦下来,万一直接和男方骨灰一起下葬就晚了。” 到那时,只要吕雪父母咬定自己没有卖女儿没有故意饿死吕雪,骨灰已经被扬了,就连警察都不能去强制开人家骨灰盒,更是没了证据。 三人上了高速就一路疾驰,终于在最后一个服务区的加油站追上杨理。 “你别冲动,我们已经报警了,当地警察肯定比我们到的早,过来上这辆车,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杨琪死拉硬拽的把人拉到他们车上。 四人一起上了车,继续往目的地赶。 下高速的时候当地警方这才打电话过来,杨琪知道弟弟着急,把手机声音外放。 【“我方警员已经到达殡仪馆了,经查实确实有外地来的一家三口要在当地火化女儿,死者名叫吕雪,与报案信息符合。”】 “死了……真的,死了……”杨理一直提着的那点希望彻底散了。 对面的警察听到声音沉默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请节哀。”】 杨琪条理清晰道:“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怀疑吕雪父母卖女儿配阴婚,为了推动交易,故意不给吕雪吃饭有饿死她的嫌疑,现在能确定吗?” 【“虽然他们出具了首都医院的症断书,但是考虑到没有任何医疗卫生单位出具死亡证明,所以不排除非正当死亡情况,现在我们正在做尸检的准备工作。”】 杨琪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傅珀的断言被证实而感到唏嘘,还是提自己弟弟惋惜。 “请问可以等一下吗,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能否让我弟弟再见她一面?”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 【“好吧,你们尽快。”】 傅珀看着窗外飞速向后退去的农田林木,双目失神的落在虚空中。 人们都说经常面对生老病死的医生和警察这类工作干久了心都会麻木,要她说卦师也不遑多让。 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每天都在她的眼前上演,可她直到现在都没法觉得习以为常。 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亲生父母怎么能狠到那种地步”这些话了,现实永远比人想象的更荒诞也更残酷。 电话挂断,车里的四人都沉默了。 只有吴总脚下用力踩着油门,像是要把所有的闷气都宣泄在速度上,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抛在身后一样。 ……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当地的殡仪馆,此时太平间门口一片嘈杂。 “她是我女儿!我说她是病死的她就是病死的!你们凭什么验尸!不准验!就是不准验!” “我们农村人不懂什么叫非正当死亡,她得了白血病,诊断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我家没钱给她治,小雪是在家里病死的。” 警察看着面前的这对中年夫妻,眼中没有半点面对死者家属的怜悯,只有冷冷的漠然,“只要没有医院和社区出具的死亡证明,都有非正当死亡嫌疑,警方有权利加以查验,请家属配合。” 吕雪父母撒泼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 吕雪弟弟长着自己年轻力壮,莽汉一样蒙头向前冲,口中喊着:“我们不是这的人,你们当地警方没权利验我姐。” “对!”吕雪母亲梗着脖子,一瞪眼:“我们不在这火化了!我们要带她回老家!你们把我女儿推出来!” 警察面无表情的扭住装疯卖傻的小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不是你们说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夫妻俩见小儿子被抓住,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要把他拉回来,“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这时旁边一户刚托着一匣子滚烫骨灰的人满面悲戚的经过,准备去一旁捡骨灰,其中捧着骨灰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一听吕雪母亲说要带她女儿回老家。 瞬间就炸了,脚步停住:“你说什么!吕雪已经是我家的了,是我儿子的媳妇,你要带她去哪!” 不等吕雪父母应对,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方冲了过来,直接撞进捧着骨灰的一行人中,慌乱之间不知道是谁的手在骨灰匣底部一撩,还冒着热气的滚烫骨灰直接就被扬到了半空中。 “啊——我的儿!”一声尖锐的惨呼响彻整个庭院。 接着就是男男女女的惊呼声,一群人带着满头满脸的灰□□末趴在地上捡骨灰渣子。 傅珀站在远处把刚才这一幕看的真切,他们按着路标还在四处找方向,就听到这处建筑门口传来“吕雪是我儿子的媳妇”的荒谬言论。 一听这话,杨理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礼貌待人的男人就这么拔腿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那一家人因为面对着太平间门口看不见身后发生了什么,傅珀却亲眼看着杨理直奔抱着骨灰盒的中年妇女,先是一撞她旁边那人的后腰,让人不由自主的往女人身上倒,之后脚步一转伸手就从女人腋下探了过去看似是要扶人,实则一巴掌把将要落地的骨灰盒掀上了天。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总有人在网上说“扬骨灰”,没想到今天就见识了一幕货真价实的扬骨灰。 站在太平间门口的警察可能是除了傅珀之外另一个洞悉了真相的人,无奈的看了双眼红肿面色灰败的杨理一眼。 心道:比起面前胡搅蛮缠的一家三口,眼前这位倒是真像个死者家属的样子。 杨理冲到太平间门口,看都不看那边一脸心虚的一家三口一眼,恳求的看着警察道:“我可以看看她最后一眼吗?” 警察怜悯的看着面前的小伙子,“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男朋友。” “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杨琪故意踩着满地骨灰走过来,“有,有证明,吕雪得了白血病,从入院治疗开始都是我弟弟花的钱,我们有缴费证明。” 抢过杨理的手机,翻到线上支付记录,看着上面十几笔没少过五位数的治疗费,杨琪心情复杂。 警察看过吕雪的住院证明,上面的签字确实是杨理本人,再加上付款记录,两人的照片合影聊天记录。 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杨理的肩膀:“请节哀。” 说完就侧身让行。 42第 42 章 杨理进去了, 杨琪可没进去。 律政精英的嘴皮子不是吹的,直接就把前因后果和他们对吕雪死亡真相的合理怀疑道了出来,再加上刚才外面捡骨灰那家人脱口而出的话, 已经可以证明吕雪父母买卖尸体,同时虐待女儿致其死亡的嫌疑。 对于他们的怀疑, 警察只有一句话,“一切都要看证据。” 也正是这句话, 让吕雪的父母面露惊恐。 “我们没有虐待她,是她生病难受吃不进去饭,她不想吃我们难道还要掰开她的嘴逼她吃!”开始还有点心虚,后面越说越强硬, 梗着脖子浑身是理。 杨琪冷哼一声,“既然你说自己没有虐待吕雪蓄意谋杀, 那请解释解释为什么带着重病的女儿来了这里, 这里可不是你的老家, 是个你们第一次来的陌生地方。” “有买卖就有杀害,你们说自己没有蓄意谋害亲女,那你们敢不敢拿出手机证明自己没有收他家的钱!”抬手指着那边还在捡骨灰的一家人。“吕雪到底是收钱之后死的还是之前死的?” 吕雪父亲慌乱的紧紧按住兜,支支吾吾:“没,没有……不, 就算我收了钱,又怎么样……” “哼!”杨琪冷哼一声, 脚下一步一步逼近,一身严肃的气势压的原本心虚的人连话都说不顺畅的。 精准打击,直指他们心虚之处:“你收了钱,他家孩子早就死了,根本等不得, 为免节外生枝你们就要让吕雪早点死,这就是动机!收钱先于死亡,这就是证据!动机和证据一目了然,你们谋害亲女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吕雪父母的话本来就经不起推敲,被杨琪一步一句的话逼得节节后退,身形也越来越佝偻。 “你,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自有警方判定,就连穷凶极恶的暴徒都躲不过警察的刑侦审讯,更何况是你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只要是做过的事根本无处躲藏,”杨琪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视线在紧张的夫妻二人身上一扫,随之转向五大三粗却被他们一直护在身后的儿子身上。 吕雪父母满心忐忑,只觉得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所有的阴暗想法都原形毕露,见她看向自己儿子,两人的神经都被挑动的更紧绷了。 杨琪字正腔圆:“根据《刑法》234条规定,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起刑十年,为了买卖尸体故意致人死亡情节格外严重,应当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 目光一凛,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死、刑。”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吕雪的母亲先崩溃了,转身抱住儿子,摇着头大喊,“和我儿子没关系,是我不给她饭吃的,是我在她哭求送她回医院的时候置之不理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儿子没关系啊,要抓就抓我,呜……” 吕雪的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拍大腿,颓唐的垂着头唉声叹气,“这事是我们做的,他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珀和吴总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她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抬脚上前:“其实你们不必要这样做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并不会给身体造成任何损伤,杨理很爱吕雪,他在投行工作收入不菲,心甘情愿拿钱来换取你们儿子的捐献。” 一家三口愣愣的看着走近的傅珀,“不会影响健康?” 傅珀想到盲盒里发生的那一幕,冷冷一笑,“你们卖了吕雪的尸体得了多少钱,五万?十万?” “杨理身价百万,二话不说就负担了吕雪的全部治疗费,他愿意用十倍的金额换取吕雪的健康,原本……”傅珀俯身看着他们一家,“你们能有更多钱的。” “可是现在呢,全都打水漂了,还要面临牢狱之灾。”此话一出简直是杀人诛心。 “啊!”吕雪的弟弟甩开母亲的怀抱,把人往地上一推,跳起来指着夫妻二人,“都是你们说会对身体有伤害的,把我的骨髓给了赔钱货就会容易生病,还会早死,原本我们可以有更多的钱的,都是你们……” “对!警察!”吕雪的弟弟指着他们对警察喊道,“卖尸体也是他们出的主意,那户人家是我爸的远房亲戚,他们当地迷信没结婚的男人死后没人伺候,在下面也会被人看不起,是他听说他们儿子死了,主动找的人!” “是他!是他们!都是他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儿啊,儿……”吕雪的母亲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一脸狰狞的样子,“儿子,我们也不知道是这样的,你别这样看着妈……” 另一头捡骨灰的人还在二重奏似的哭喊着“儿啊,我的儿……” 这边吕雪的父母也一脸难受的看着翻脸无情,把所有事都推在他们身上的儿。 两出戏对比着看简直就像一场荒诞剧。 傅珀觉得真是讽刺,在他们眼中儿子就高贵,死了还要祸害一个无辜的女性,另一个根本就是养了个畜生,在钱的面前什么姐姐父母,全都没有了,只有他自己,简直毫无人性,畜生都不如。 “畜生!” 傅珀还以为自己脱口而出了,一转头才发现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杨理怒吼一声。 “砰!”上前抬手就给了吕雪的弟弟一拳。 刚才还因为儿子冷漠的态度难过伤心的夫妻俩,又转头护着儿子。 “真是天生一家人,都是贱皮子。”吴总不屑的冷哼,动作上却一点都不慢,帮着小舅子一起下黑手。 杨琪也不落人后,踩着高跟鞋就往那老登腿上踹,抬手抓着臭婆娘的头发狂扇耳光,“让你卖女儿!让你害死小雪!都是从你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恶毒!” 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 警察连忙抽出警棍上前阻拦,“停!都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警察长叹一声,把房门关上,外面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也瞬间消音。 “行了,现在说说你吧,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学生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掺和进这桩买卖尸体案中。” 傅珀捧着一杯热水抱歉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我是个卦师,杨理找我算卦,这一切都是我算出来的。” “吸溜——咳咳!”正在端着茶杯喝水的警察一口水呛到气管里,“你咳咳,你说你是什么?” 傅珀见他咳得肺都快咳出来了,担忧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道:“我是个卦师。” “卦什么?什么师?” “就是算卦的卦。”傅珀抿了抿嘴唇,“吴总的公司请我来给他员工算卦,杨理是他小舅子,吕雪是杨理的女朋友。” 警察刚要喝口茶压压惊,想到刚才被呛到的经历,还是把杯子盖上了。 语重心长的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搞封建迷信,这里是公安局,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吕雪父母买卖女儿的,请如实说来。” 傅珀解释:“算卦不是封建迷信,老话说相由心生,人的一生走的每一步都会在脸上显现出来,我们算卦的就是通过客观总结出来的经验来推算过去未来——” “停!”警察见傅珀还冥顽不灵,向后一靠表情逐渐严肃,“告诉你,每年因为迷信诈骗进局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每个人都比你说的还要天花烂坠,你这套词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 傅珀无奈的叹口气,“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见过多少假大师诈骗的,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专业的。” 警察见她还是这一套话,“呦,还是专业的。说来听听,哪个神棍学院出来的?到时候我联系当地正好把这传播封建迷信的培训机构给缴了。” 傅珀不好意思的一笑,“这恐怕不行,我们学院是正规的。” 说完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学生证递了过去。 警察一看上面有湖大的校徽,这才知道眼前的人还真是个大学生。 冷笑一声,垂下头:“哼,别以为拿本学生证就能糊弄——”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警察眨眨眼睛,把学生证合上,再打开,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 “呃……”警察抓抓脸,“还真是正规的?” “不对!你等一下,我去查查你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推门出去,只留下一名年轻警员和傅珀大眼瞪小眼。 警察推门出去,外面的嘈杂声再次袭来。 “他撞翻了我儿子的骨灰!必须给我个说法!” “吕雪?什么吕雪?我可不认识。” “我在殡仪馆说的?谁听到了!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瞎说!我才没说过吕雪是我儿媳妇这话呢。” 警察和里面安抚死者家属情绪的同事对望一眼,后者眼中露出一抹苦笑。 随着脚步走动,下一间房又传出别的声音。 “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一切都只是怀疑,我知道吕雪的死让你很难过,控制不住情绪也是正常的,但是再如何也不能动手打人,你们三个是先动手的那方,就算对方真的涉嫌虐待,买卖尸体,自有法律惩戒,你们没有权利使用暴力……”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确实是我弟弟做得不对,您也知道年轻人能找个情投意合的人不容易,他们从大学相识到现在六年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的当口小雪得了这病,我弟弟为了给她治病从头到尾没有丝毫怨言的花了几十万进去,就是离开几天的功夫小雪的父母就把人弄死了,这事落在谁身上都忍不了,这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这一点上他们确实理亏,但是各论各的,你们打人就是不对,还扬了人家的骨灰,现在人家闹着要说法,你们怎么说。” “他们是买方,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人,我想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吧,如果他们能够伏法,我们可以赔偿他们损失,就是不小心撞了人而已,该赔多少钱赔多少钱。” “对了,警察同志,和我们一起来的大师被带到哪去了,这件事和她可没关系的。” “叩叩叩!” 负责傅珀的警察敲门进去,看着里面衣着得体的三人,“你们口中的大师是从哪里找来的?” 吴总站起身:“是我公司的HR从湖城请来的。” “那你知道她还是本科在读吗?” “啊?”吴总愣了一下,“本科生在读?她还在上学!” 杨琪和杨理姐弟俩也愣了一下,吴总连忙打电话给人事部刘经理。 对面听说傅珀是湖大的学生时也惊住了,连忙跑到开发部把刘胜揪出来。 捂着手机小声道:“你知道傅大师是湖大的学生吗?” 原以为刘胜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谁料后者一听就点点头,“知道啊,在老城找她算卦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是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的学生,根正苗红的专业大师,跟那些江湖骗子可不一样。” 刘经理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专门出产大师的学院,直呼长见识了。 挥手把刘胜赶回去,拿着电话忍不住分享情况,一脸赚到的表情,“吴总,我打听了,她真的是专业出身啊,咱们这次是占大便宜了,嘿嘿……” …… 这边的警察也让同事通过系统查了关于湖大这个听着就很“封建迷信”的学院情况,没想到还真是正规的,确实有这么个学院,傅珀的学生证也是货真价实的。 “这么说这件事真的是她算出来的?”好几位警察围着电脑啧啧称奇。 因为傅珀曾经参与过几次案件,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在一些笔录上都有体现,警方信息全国联网,一查关键词,就把傅珀所有参与过的情况都查了出来。 “好家伙!这位大师年纪不大,经过的事倒是不少,王楠诈骗案、幼儿园诈骗案、雌雄大盗杀人案、活氧化尸案……竟然都跟她有关,不少都是通过算卦查出来的线索。” “而且她自己的人生也很崎岖,年幼时父母就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家里公司被二叔强占之后亏空的就剩个空壳,还差点被谋杀骗保……嚯!” 负责审问傅珀的警察从人堆中走出来,心情复杂。 既然傅珀坚持自己是算出来的,他们也切实没有证据证明她背后还有另一条信息渠道,就只能表情怪异的感谢她“提供线索”了。 吴总夫妻俩和杨理除了同吕雪父母弟弟打了一架,且即时被警方制止,并没有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而且他们还是报警人,也没理由让人家一直逗留在警察局。 “最新消息吕雪确实被带到当地的某处民房暂住,因为钱给的多,房东也不在意他们带着个病人,现在对方愿意作证,她曾经听到吕雪哀求那对夫妻给自己吃的,送自己回首都,对方却置之不理,再加上验尸报告,我们有充分的证据链可以指控他们一家虐待谋杀,买卖尸体。” “你们放心吧。” “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会再告诉你们的,先回去吧。” 杨理一步三回头的被姐姐姐夫拉出公安局,得到警察确切的答案,他周身的阴霾也算是散了些许。 “小雪的遗体呢?我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去。” 警察犹豫片刻,“如果吕雪的家人愿意放弃领取吕雪的遗体,我会通知你的。” “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吗?”杨理被拉出大门口的时候,坚持扭头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买她的那家人,吕雪的父母弟弟,他们都会的……是吗?” 警察站在门口抬起手对四人敬礼,“放心吧,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保证!” 杨琪拉着杨理对警察弯腰鞠躬,四人这才踏上回京的旅途。 …… 得知了傅珀的资历背景后,创峰的人并没有如傅珀想的那样因为年龄而轻视她,反而更加重视了。 原本除了开发部的人之外只有二十人想找她算卦,没想到得知傅珀是学院派大师之后都像捡到宝一样纷纷报名,让吴总又气又笑。 最后真的就让傅珀在创峰呆够了十天才算把所有人都算完。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院长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经理露出疑惑的表情。 傅珀把自己原本想请五天假,结果院长大笔一挥批了十天的事一说,刘经理表情更敬重了,“真是神机妙算啊。” “可不是么,比起院里的各位院长老师师兄师姐,我这点本事不算什么。” 话虽如此说,但是一个玄学学院能培养多少人,整个国家又有多少人,能有幸见到其中一人就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临走那天创峰吴总和几个部门经理一起把傅珀送到机场,临别时还递上了一个薄薄的信封。 傅珀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银行卡。 “吴总这是什么意思?” “让大师辛劳了这么久,这个只是一点小小心意。”能用那么便宜的价格请到傅珀是创峰占了大便宜,但是吴总目光长远,他不准备享受这个便宜。 傅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下次还有需要依然可以到湖城找我。” 此话一出吴总眼睛都亮了,“好好好!大师一路顺风。” 其他人都先回去了,只有刘经理做好收尾工作,帮傅珀推着行李去领登机牌办托运。 傅珀坐在那看着刘经理忙上忙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事。 “刘经理,这些日子你一直帮着忙活其他人算卦的事,自己却没有来找我,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可算的?” 刘经理笑了笑,“我确实没什么可算的。” “你和夫人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就不着急?”傅珀疑惑的看着他。 这些日子创峰几十名员工到她这里,有的求健康、有的求财,有的求姻缘,有个窥探未来的机会摆在眼前,人人都能找出所求之物。 刘经理摇摇头,“我夫人这些年事业越做越好,我们才三十多,再等十年都不着急。” “那事业呢?” 这次刘经理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我们和几年前不一样了,我每年都有稳定的薪资和分红足够养家了,夫人也是步履稳健,虽然从没演过主角,但是在重要配角上也是接不完的本子,就算她累了不想活跃在荧幕前了,靠我这边也足够生活了。” “总不可能倒霉到两个人都出问题吧,呵呵,那也没事,我之前攒的钱也足够我们后半辈子花了,大不了回家开个美发店,我这手艺还能干得动。” 傅珀没想到刘经理还真是无欲无求,自己怎么暗示他都不为所动。 想到这几天他的周到照顾,傅珀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告诉他。 “有时候呢,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要知道娱乐圈不是自己想安于现状稳步发展就能独善其身的。” 刘经理一惊,“大师……您可是算出了什么?” 傅珀微微颔首,“现在你想算了吗?” “我算我算!”刘经理连连点头,“大师,卦金多少?只要我老婆好好地,多少我都算。” 傅珀对他招招手,刘经理看了看四周,了然的靠过去。 把耳朵伸到傅珀嘴边听了片刻后,刘经理瞪大眼睛表情愤怒,“什么!该死的,他们之间的事干什么牵扯到我老婆身上!这狗日的!” 傅珀在刘经理第一次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他身上有一个不久之后的绿色盲盒。 当时他不甘不愿的只想少花一点钱验证一下傅珀的本事。 她就没勉强,这次想着总归相识一场,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该被别人的丑事搅了安稳的日子。 这娱乐圈确实复杂,有人为了掩饰自己半夜私会的秘密,可以拉着对方恶意泼水给无辜的人,就别怪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刘经理得了忠告,感激万分的拿出手机给傅珀扫了五万元。 傅珀满意的对刘经理挥手道别后,就在四周听了只言片语拿异样眼光看她的人面前走过。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吴总给她的卡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机场就有提款机,不记名卡一插进去,余额就显了出来——10万! 傅珀捂着嘴兴奋地低呼一声。 这些日子她在创峰确实是赚翻了,第一日刚到创峰就从吴总那里得了一万,三十五个程序员每人一千,一共三万五,其他几十名员工根据各自所求和他们的个人资产,卦金加起来一共五万七,帮杨理算了吕雪,事后他也给了五万的卦金,在加上刘经理的五万,吴总的十万红包。 “天啊!”傅珀使劲在的提款机前跳了好几下。 这一趟首都之行她竟然收获了30万! 天啊,她从六月份出摊算卦到现在挣的所有卦金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爸妈的疗养费有了! 刚想把空信封扔了,却发现捏着厚度似乎还是不太对。 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傅珀拿出来发现上面还写了几行字,是字体秀丽端正,是女性的字迹。 【感谢大师为我弟弟和吕雪做的一切。 吕雪的父母弟弟已经如实交代了自己虐待谋害、买卖尸体的罪行。买方一家也被查出知情不报,犯有包庇罪、买卖尸体罪,不日即将开庭。 都是因为有大师的帮助才能让小雪的死亡真相公之于众,让我弟弟能重新开始。大师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打这两个电话,我们姐弟必将全力以赴。】 傅珀拿出笔记本,将纸条夹入其中,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43第 43 章 学生会长的预知梦 傅珀回到湖城之后很是忙了好几天, 在学校附近出摊也是破例的出现了排队的现象,老城那边更是人满为患,周末两天从一早上就开始出摊到半夜三更夜市收摊人才散去。 将近十天的饥饿等待和井喷式的爆发让傅珀的名气在湖城瞬间出圈, 甚至超过了常年在老城摆摊的滕罗安。 就连在学校中也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毕竟能在大一期间就被外省的企业请去出差算卦, 就算是在玄学学院也是头一份。 滕老师心胸宽广自然不在意被人抢了风头, 更何况是自己的学生, 他只会更高兴, 但是他不在意有些人却很在意。 “同学,请问……”校园中一名女生拦住身穿华丽锦缎唐装的男生。 郑惠贤眼睛一亮, 抬起手风度翩翩的做出引导动作:“同学想测字解梦?外面冷了,我们可以找个——” 女生慌忙摇摇头, “不是, 我想问你知道傅珀的联系方式吗?” 郑惠贤笑容一僵,抬起的手使劲往身后一挥,“哼!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傅大师在夜市摆摊算卦。” 女生被他气呼呼的样子吓了一跳, 嗫喏道:“我, 我是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想要联系方式找她自己要去!无可奉告!” 说完一甩袖,狠狠地踩着地面走了。 旁边的女生见状小声嘀咕:“不给就不给嘛, 他也太没有风度了, 怪不得没有同学找他算卦,哪有小傅大师温和有礼,感觉跟她说话都很享受呢, 心里有什么事跟她聊聊就好像再大的事都不那么发愁了。” “是啊是啊, 就是最近小傅大师那边不好排队,人多的要命。” 郑惠贤还没走远,听着身后的嘀咕声更加气愤了。 一路跑回宿舍,“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这帮人都是瞎了眼吧, 咱们学院这么多师兄师姐,哪个不是家学渊实力不凡,凭什么就去追捧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野路子。” 正在伏案学习的廖揭被巨响惊了一下,刚才记在脑子里的内容瞬间就被吓没了。 他也不生气,合上书叹了声,“你又这样,郑同学你忘了院长对你的批语吗?” 郑惠贤心里一颤,连忙坐在自己的位置闭目念经静心。 郭开和刘星岐推门走进来,见郑惠贤在那闭目摇头晃脑的念经,和廖揭对视一眼。 心头无语:这位郑同学初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心高气傲八面玲珑的人物,谁料八面玲珑只是表象,心高气傲才是真相。 这种心高气傲不仅表现在学习要拔尖,在老师的心里也要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更要在同学口碑中成为新一代最有潜力的卦师。 不幸的是今年被选进玄学学院的六名新生都不是省油的灯。 学术研究上郑惠贤比不上廖揭和贝贺斜,比心性的话得失心强的他也比不上从小在道观长大淡泊名利的郭开,实践课中更是比不上铁口直断的刘星岐。 毕竟他擅长的测字和解梦都必须和求卦者有一个良性沟通才行,比不得刘星岐看相只要单方面就可以得出结论。 这在郑惠贤看来自己就是输了一筹。 更重要的是在同学口碑中,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傅珀名气大。 院长曾经在第一次与新生对话的见面会中就点破过他们几人的优缺点,郑惠贤的心高气傲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在于能鞭策他提升自己,坏事在于稍不留神就足以让心智尚不成熟的年轻卦师走了歪路。 院长在他们所有卦师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郑惠贤虽然还是不服这个不服那个,但是他能对院长的话心悦诚服。 他也知道自己心性差的缺点,就拜托宿舍内的其他三名同学监督自己,只要他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出现负面的态度,就要立刻制止。 总之经过他们这些时日的互相了解,郑惠贤最不服的就是傅珀。 在他看来傅珀连最基础的《易经》都没学明白呢,凭什么比他这个十数年如一日埋首苦学出来的卦师更被人信服。 说白了这就是天赋型偏科学霸对努力型全能学霸的碾压。 人家学了十年比不上她轻松学上几个月,就说气不气人。 气也没用,除了开解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叩叩!” “查寝!” 郭开起身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几名手臂上带着袖标的男生,各个仪表堂堂相貌出众。 郑惠贤连忙扯出标志性的笑容,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去,“林会长,今天怎么亲自查寝?” 领头的人走了进来,一进屋站在门口灯光下,身后的其他学生会成员立刻就像是矮了一头似的黯然失色了起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学生会会长林嘉身高超过185cm,制服衬衫都遮不住的双开门宽肩膀让他更是显得格外有力量。 屋内的几名四体不勤的“弱鸡”都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林嘉虽然身材很壮汉,气质却很谦和,“今天来是我假公济私,有些事想找你们帮忙。” 给了其他几名学生会的成员一个眼色,其余几人仔细看了看室内的卫生情况,就退了出去。 宿舍门一关上,郑惠贤一个健步上前,眼睛亮的发光,“林会长想算卦?” 林嘉点点头,“没错,我要找人。” 郭开敏锐的“嘶”了一声,拉住郑惠贤迫不及待想上前“承诺”的动作。 “林会长为什么不去找其他高年级学长学姐们呢,实在不济以你学生会会长的身份拜托老师也是会给点面子的。” 郑惠贤这才理智上线,八面玲珑的性格重新占领高地,“林会长想找的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困难啊?” 林嘉也不隐瞒,“其实我已经找过玄学学院大二和大三的几位同学了,情况不是很可观。” 整个玄学分支极多,学院这些年是培养出来很多大师,但是山医命相卜五大分支中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寻人的。 本科学生中一起巴拉巴拉能帮助林嘉找人的学生不超过十人。 其中最年长的就是大三学生了,因为玄学学院是从三年前才开始招收本科生的。 至于研究生多半都外出实践了,留在学院的也是学术派不擅长卜卦。 郭开和郑惠贤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点好奇和激动。 都是年轻人,好胜心还是有的,在学长学姐们统统折戟沉沙的情况下,如果他们能算出来,岂不是…… 就在这时林嘉开口提议,“今天也晚了,不如再约个时间,我请几位学弟学妹喝茶。” 郑惠贤一听面色就有些许难看。 林嘉特意带上“学弟学妹”四个字,就是想提醒他们把傅珀也叫上。 郑惠贤:“林会长——” 郭开抢先开口,“今天确实晚了,我来联系傅珀和贝贺斜,他们那边没问题了再约时间。” 郑惠贤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不得不承认林嘉的身份确实够格让他们几名新生全部上阵帮他找人。 更何况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都找不到的情况下,估计林嘉也不对他们几位抱多大期望。 送走林嘉,廖揭一语道破,“看来这个人还真不是好找的。” 就在此时傅珀这边的女寝也迎接了查寝的人。 贝贺斜打开门一看是带队的人,连忙热情的把人拉进来,“严华学姐!你回来啦,我听说你去和登山队一起爬珠峰,太厉害了!” 傅珀因为一周有三天不在学校住,再加上之前一口气请了十天的假,入学至今才撞上两次学生会查寝。 她早就对贝贺斜她们口中的女生表率严华学姐好奇不已了。 此时抬眼一看,也不禁眼睛一亮。 这位穿着制服长发披肩的女学姐确实是一眼可见的优秀,不仅长得美貌,气质更是独特,尤其是双目直视前方的时候眼神特别坚定有神,让每个出现在她视野中的人都有被重视的感觉。 再配上她以状元的身份考入湖大,入学后代表新生演讲,大一入选学生会,大二代表湖大做交换生出国求学,大三国庆假期与国外的同学一起勇登珠峰……等等风光伟绩,可以说严华在湖大学生眼中就是偶像一样的存在。 严华走进来上下看了看整间寝室,带着好奇的视线落在傅珀身上,“今天难得看到你也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华,外语系大三学生。” 贝贺斜凑到傅珀身边补充说明,“听说严华学姐新学年被选为学生会副会长,恭喜恭喜!” 严华微微一笑,“都是为全体同学服务的,当不得恭喜。” 其他的学生会成员检查过傅珀寝室,没有违禁电器全体都在之后就退了出去。 傅珀她们见严华还站在门口,不解问道,“学姐还有事?” 严华点头,“说是有事,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学生会的林会长他想找你算卦。” 傅珀挑眉,“他想找我算卦为什么不直接找来呢?” “其实他已经找过玄学学院大二大三的几名学生了,结果并不理想,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我们是?” “是你们大一的几位新生,”严华露出抱歉的表情,“这件事他是做的有些冒犯了,照理说一事不烦二主,可他最近确实很急迫,又不方便来女寝,所以便拜托我先来道个歉。” 严华和林嘉相识三年了,虽然经常从他口中听到那位童年的好友,但是这也确实最近才开始越发着急了,像是再也等不了了似的。 在得知此时林嘉正在男生寝室,傅珀和贝贺斜对视一眼,心道:这位同样赫赫有名的林会长看来是真的急不可待了。 傅珀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让严华松了口气,“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就退出了寝室。 贝贺斜送走人,靠在门口伸头看着严华长发及腰的背影羡慕的长叹一声,“真漂亮啊,严华学姐肯定从小就是个美女,我都能想象她小时候穿着公主裙头戴蝴蝶结被小男生追捧的样子了。” 傅珀没多在意严华的外表,而是关上门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她和林会长是不是有点什么……” 贝贺斜和其他两个室友应悠悠史佳睿闻言眼睛一亮,“你是算出来的吗?” 傅珀摇摇头,“日常里我是不会随便给人算卦的,是看出来的,寻常朋友应该不会这样真诚的替对方来道歉吧。” 应悠悠和史佳睿一拍手,“对啊!早就听说他们俩是学生会里的金童玉女了,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啊,嘿嘿嘿……” * 查完寝室楼,严华带领其他人一起去下一栋楼。 一位女生窃笑,“你不知道啊,前几天查寝你没出现好些学妹都一脸失望的样子,现在看到你回来了都兴奋地像是见到心上人似的。” 严华乜了她一眼,“别瞎说。” “我才没瞎说呢,”女生肩膀碰了碰严华,说出了和贝贺斜大同小异的话,“我感觉你在女生这里比会长都受欢迎,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大姐大类型的,哪个调皮小子拉女孩辫子,你就会上去主持公道,叉着腰奶声奶气的说‘不准欺负女孩’。” 说完自己幻想的内容,女生忍不住笑弯了腰。 严华无语:“你还挺会脑补的。” 也别说,这女生是了解严华的,她小时候还真是这种人,最见不得那群没分寸的臭小子欺负女孩,明明是想要一起玩,却偏偏要把女孩搞哭。 但是有一点身边这些人和贝贺斜她们都想错了,严华小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形象,应该说从她上初中之前都是假小子的样子。那些男生见她没有辫子可以拉也没有裙子可以踩,打又打不过,只能服软。 第二日中午林嘉约在午饭后的时间,这样也不会耽误大家下午上课。 傅珀和贝贺斜走到校外的茶室,发现严华也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严华学姐,你也来了?”贝贺斜激动的看着严华走近。 严华见贝贺斜一副迷妹的样子,包容的笑着一颔首,“林会长拜托我过来帮个忙。” 上桌之后,严华确实秉承自己帮忙的义务,招呼着给傅珀和贝贺斜倒茶拿茶点,只要她们一个眼神不等开口就能满足一切需求。 这番主人做派贝贺斜只当她和林嘉真的有猫腻,傅珀却啧啧称奇。 暗道学生会成员果然和普通学生不一样,像是更早一步接触了外面的社会似的,已经有了些职场接待的熟练操作了。 严华这幅主陪的样子和她在首都被创峰商务宴请的做派一模一样。 一共八个人的小聚会,林嘉和严华给每人都倒了杯茶,这才说起自己的诉求。 “我想找的人是我一名童年好友。” 开了话匣子后面的就顺畅多了,林嘉给在场的人讲了一个两个男孩之间保护与被保护的故事。 原来别看林嘉现在是个双开门的身材,小时候在男孩中还是受欺负的那一挂呢。 贝贺斜八卦的咂咂嘴,难以置信的指着林嘉,“那你这赶上廖揭双倍宽的肩膀都是后期奋发图强练出来的?” 廖揭推了推眼镜,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你说话就说话提我干什么。” 林嘉面对对面三个女生带笑意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真是这样。” “当时我刚搬到新家,小区原本的孩子已经自成一帮了,再加上我又矮又瘦,小区里的男孩都爱欺负我,一跑一过的时候经常被黑手推进花坛、喷泉之类的地方,有一次特别可恶,他知道那里有狗粑粑,特意把我推过去沾一身狗屎。” 所有人听的入神,原本嬉笑的表情逐渐收敛,带入他的讲述都义愤填膺的露出气愤的表情,林嘉也随着回忆面上染上愤怒。 “后来呢?”贝贺斜见他停下,急切的追问。 “后来,”林嘉愤怒的表情散去,挂起了怀念,“后来我就遇到了他。” “当时我委屈的坐在地上哭,身上沾满了尘土粪便,其他的小朋友都一脸嫌弃的嘲笑我,就在这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不比我高多少的男孩,与我不同的是他很勇敢也不嫌脏,把我拽起来护到身后,同时狠狠地把那个罪魁祸首的男孩也推到那坨狗屎上。” “好!就该这样!”贝贺斜义愤填膺的一拍手。 所有人面上都忍不住露出爽快的表情,比起之前带入受欺负的林嘉的难受愤怒,这次都不由自主的带入了勇敢男孩的身上,仿佛自己是那个勇敢的孩子。 纷纷抬起下巴感叹的舒了口气。 “幸好还有他,不然这可能都会成为你的人生阴影了。”郭开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嘉,多少人因为童年被侮辱之后一生自卑,极端的可能都会产生厌世情绪。 严华单手托着下巴也认同的点点头,“那些臭小子就欠收拾,就该逮住一个人狠狠打他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 其他人听了这话一脸幻灭的表情,贝贺斜一言难尽的道:“学姐,你这话说的有点OOC了。” 严华哼了一声,“就事论事,小孩子的事有时候跟他家长告状都不管用,熊孩子都有熊家长,就该以暴制暴,大不了事后被带着上门去道歉,反正疼在谁身上谁知道怕!” 林嘉一脸欣赏的看着严华,“对,遇到这种事就该当场反击回去,如果当时的我有你这觉悟,就不会让他们越欺负越厉害了。” 严华眼神柔和的看着他,“要是你小时候遇到我,我也会保护你的。” 贝贺斜咽了咽口水,侧身凑到傅珀耳边小声道:“救赎文学那味有感觉了吧。” 傅珀白了她一眼,“言归正传吧。” 林嘉和严华对视一眼,同时闪烁的躲开对方的视线。 “咳咳,”林嘉清了清嗓子,“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只要在小区里面,我们就会在一起行动,他带着我爬山爬树四处欢笑……可惜,没过一年我就搬走了。” “那段时光虽然短暂,却成了我童年最开心的岁月,”林嘉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脸上带着难忘的怀念。 “你想找的就是这位朋友?”傅珀看了看时间,虽然不好意思打破此时的氛围,但是中午时间确实不充裕。 林嘉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想找他。” 除了严华在场的人都露出如出一辙的恍然大悟,“怪不得院里的前辈都折戟了。” 林嘉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个故事他也和前几位卦师同学说起过,对方听了之后不是直截了当的摆摆手说自己算不了,就是试着算了算最后遗憾的摇摇头,并没有说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他就当是对方学艺不精。 可见面前几位学弟学妹这样表情,难不成还有隐情。 郭开给他解惑,“一般来说算卦最准的自然是求卦当事人,你人就站在我们面前自然是一目了然,其次是直系亲属配偶这样关系紧密的对象,你们的命运息息相关,也是可以窥见一二的。” “最难的就是你这种的,要说你们有关系吧,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距今时间更是非常久远了,这种情况都算是陌生人,通过你来算陌生人怎么可能算得出来呢。” 最后郭开下定论,“这种情况就算你找院里的老师,都不一定能算的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林嘉上身前探急着追问。 郭开面上带着为难,“茫茫人海中,想满足除非的条件太难了。” 贝贺斜见他不愿给人奢望,林嘉还是一副费解的急切,索性说破:“除非你们二人在今后的岁月中还有交际,而且还是不一般的交际,这样才能让两条命运的平行线重新建立联系。” 林嘉一脸颓唐的瘫坐在椅子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傅珀见他这幅失神落魄的样子,奇怪的问:“要说你们这么多年未见了,就算是人生中的过客,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想找人呢?” 听昨天严华的话,似乎林嘉以前也没着急找人,就是最近才开始频频联系玄学学院的人的。 林嘉眉头皱的更紧,“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他的梦,我担心这是预知梦。” 这个世界其实很玄妙的,很多人都有过那种经历,多年前曾经做过一个梦,当时没当回事,直到很多年后来到一个陌生地见到陌生人的时候,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曾经在梦里见到过这一幕。 时间地点人物分毫不差,若说不是多年前预知又是什么呢。 郑惠贤先前自从林嘉开始描述他想找的人起就没说过话,因为这事超出他能力范围了,可此时听到林嘉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眼睛一亮,瞬间就幻想出自己解决了其他学长学姐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大家追捧夸赞的样子。 更要重要的是,他终于要胜过傅珀了!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碰运气的野路子远远比不过他十多年刻苦学出来的底蕴深厚! 郭开一见郑惠贤昂首挺胸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心里想的什么,无语的摇摇头,心道:这老毛病又犯了。 傅珀见他小眼神不屑的瞥自己,也跟着翻了个白眼。 心道:去吧去吧,看把你能的。 没想到林嘉的情况还真的撞到他擅长的方向上了,算是被这小子捡着了。,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44第 44 章 廖揭见郑惠贤这幅样子也有些不忍, 看着孩子被压成什么样了。 “说起解梦,正好是郑同学的拿手本领,林会长不如说说这梦的内容。” 林嘉一听新生中竟然有懂得解梦的, 面色大喜,“这可真是太好了, 太感谢了,该付多少卦金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从开学到现在没从学生手里挣到一分钱卦金的郑惠贤忍着得意点点头, “卦金好说。” 林嘉这才说起自己的那个梦。 “大概是十一之前, 有一日突然梦到我站在一座小山上,四周的风寒冷刺骨, 就在我找路下山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到对面更高更险峻的山上竟然有个人影在往上走,当时我疑惑明明给对面有更高的山为什么我却在这座小山上,对面的人却像是看到了我一样冲我摆手。” “当时我突然很疑惑, 那人是谁, 他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天爬山,而且还在招呼我。” “我把手机拿出来用相机对准放大,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 ”林嘉陷入回忆, 脸上突然露出惊诧的表情, “没想到出现在我镜头中的人竟然是他,他还是多年前梳着板寸头穿着T恤短裤的样子,当时梦中我还没觉出不对, 下意识喊‘等等我’, 可是就在这时他——” 后面的话林嘉有些说不出口。 “他掉下去了。”郑惠贤很有经验的接了后半句话。 “你怎么知道?”林嘉诧异。 郑惠贤看着他一言难尽,“我想你之所以急着找到他,是因为担心他真的可能发生危险是吧?” 林嘉用力点头, “没错。” “可是有句话我想可能大多数人都听过‘梦境和现实总是相反的’。”郑惠贤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分解林嘉的梦,“其实这句话对也不对,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梦所体现的东西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是不是说他并没有遇到危险?”林嘉面色一喜。 郑惠贤摇头,“不全是如此,严格上来说,你这个梦体现的东西和梦本身的内容完全不搭边。” 他在纸上分别写下“山”“仰望”“下山”“更高的山”“山上的人”“掉”。 借着又在第一个山的下面写了个“小山”。 “梦中出现山,尤其是男人的梦里出现山,往往意味着事业与爱情。” 郑惠贤自信的侃侃而谈,笔尖点在“小”字和后面的第二个词“仰望”上。 “你自己站的位置是一座小山的山头,说明你目前已经给处在事业的阶段性巅峰,但是你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峰并不是人生的巅峰,所以你才会在梦中意识到这只是一座小山,而对面还有更高的山。” 所有人了然的“哦”了一声,视线落在林嘉身上,他现在作为学生站到学生会会长的位置,可不就是阶段性的巅峰了。 “除了事业还有爱情,”郑惠贤还是点在“仰望”,“此时有一位优秀的女性给了你一些朦胧的爱情幻想,不管这幻想是对方主动的,还是你自己产生的,你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如她,所才是仰望的,并且准备走下你当前的巅峰去追寻。”笔尖一转来到“下山”二字上。 林嘉下意识的看向严华,没想到后者也正在看他,两人视线触电似的一对视就马上躲开。 林嘉面颊染上红晕,小声嘀咕,“我确实不如她。” 贝贺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中满是八卦的光芒,“我插一句话,既然林会长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对面山上的对象是童年时的好友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时候梦里的人不应该是他喜欢的对象吗? 郑惠贤又摇头,“梦是潜意识的投影,对面的人正是体现了林会长内心的迷茫之处。” 虽然有时候迷茫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迷茫什么。 林嘉此时的表情就是如此,他喜欢严华,严华也喜欢他,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捅破窗户纸,就因为他心里还有着不确定的地方。 “是的,我是很迷茫,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不确定些什么。”林嘉抱歉的看着严华。 后者包容的勾勾唇,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的是暖暖的三个字“没关系”。 严华的包容让林嘉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郑惠贤,“学弟你能为我解惑吗?” 郑惠贤面露为难,他懂解梦,但是他不懂感情,更不了解林嘉和严华两个人的真实情况。 “这有什么难的!”贝贺斜一拍桌子,“用我这么多年看的经验都猜到了。” 傅珀也露出个确实如此的表情。 郑惠贤见傅珀竟然知道,自己却不知道,又有些心态失衡的忍不住带出点阴阳怪气,“看样子傅同学也知道?” 傅珀和贝贺斜对视一眼,后者努努嘴,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傅珀耸耸肩,“很好猜,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那我就说破了。” 抬手指了指林嘉,“你喜欢严华学姐。” 林嘉眼神闪烁,抿着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下巴。 “这不就得了嘛,我之前不知道你喜欢严华学姐哪里,但是如果用郑同学的话来解,对面山上的人是你内心的真实投影,那我想你潜意识里应该明白,自己喜欢的正是严华学姐和你童年好友相似的那份勇敢和义气。” 见严华表情严肃起来,傅珀直言不讳,“你担心自己对严华学姐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爱,只是对童年好友的移情作用。” 贝贺斜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同院的三位男士也恍然大悟,他们不如傅珀和贝贺斜和严华有过接触和了解,这才转不过来那个弯,现在傅珀一说自然就明白了。 郑惠贤见风头被傅珀占去了,忙把话拉过来,“在你的梦里出现了冷的感受,说明你知道对方很可能在一个很冷的地方,这时候对面的人就转而变成了严华学姐的投影,你对于‘掉’的畏惧也是潜意识担心的反应。” 学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严华十一的时候去爬了珠峰,这就对应了“冷”和“掉”。 “梦是潜意识的投射,但是和梦本身的内容并无太大关系。”郑惠贤做了结语。 这不是个关于童年好友的梦,而是映射爱情与对心爱之人安全的担心忐忑之梦。 林嘉虽然明白了自己不确定的地方在哪,问题却还没有解决,因为他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严华这个人。 而且这种事任何人都帮不了他,只能自己想明白。 贝贺斜灵机一动:“不如你们帮他们算算两人能不能修成正果,这是不是也能侧面证实两人是不是正缘吗?” 傅珀摇摇头,阻止她这种想法,“爱情和婚姻不要混为一谈,是不是正缘和两人是否相爱也不是一回事。” 这个理念之前在给雷秋娜算姻缘的时候傅珀就曾经提到过。 传统中的正缘指的是两人能相携到老,前提是不出现“出轨也要忍着,有乳腺结节也不离婚”的可能,是真正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那种婚姻才叫做正缘。 这一点和当代年轻人理解的爱情即正缘有着不小的偏差。 现在带入到林嘉和严华身上,严华身上有林嘉非常欣赏的点,即便两人互相不背叛的相携到老,也可能是出自责任、三观相同、互相欣赏等等正向的原因,但是其中可能不包括爱情。 所以用贝贺斜的方法去逆推是不对的。 算爱情就算爱情,算婚姻也只单纯的算婚姻,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能兼顾爱情和婚姻,自然是完美的良缘了,但是这种情况起码在傅珀的经验中是非常少见的,夫妻俩齐上岸的林峰和周诺算是一对。大部分的情况都是普通的相敬如宾,再例外一点就如鲍涂,他的正缘是费珞,即便他们没有爱情,夫妻的身份也是一直挂到死的。 “算了,”严华听明白了傅珀的意思,“既然已经解决问题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事让我们自己来处理。” 傅珀欣赏的看着严华,她真的是个勇敢的人,不论对待感情还是其他的东西,她都坚持独立的思考和决策,不屈从与他人的意见与看法。 她也不需要旁人来为她和林嘉之间的感情下定义。 这时严华突然想到什么,面露思考,“说起来我还真的挺好奇林嘉那位童年玩伴呢,这个人真的找不到吗?” 林嘉一听她竟然用这种欣赏的语气说起自己的童年好友,顿时如临大敌,“大师不是说找不到嘛,茫茫人海,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交叉的。” 其余六人好笑的看着林嘉一副吃醋的样子,互相挤眉弄眼。 还迷惑是不是爱情,男人会为欣赏的人吃醋吗? 显然是不会的吧。 八卦的贝贺斜又上线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撺掇:“不如算一卦吧,你们各显神通,一起来算算那位童年好友会不会出现在林会长未来的生命中,这个应该是能做到的吧。” 廖揭无语的白了她一眼,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不仅想看林嘉和严华之间的热闹,还想看她这四位同学的热闹。 严华眉梢一挑,“这个主意不错。” 此话一出,再看严华丝毫不掩饰的情绪,在场的人都懂了,感情对于这位童年好友不止是林嘉担心他们同性相吸,严华也有着可能被当成替身的怨念。 童年好友:有没有人关心过我多无辜。 郑惠贤挑衅的看着傅珀:“敢不敢一战。” 傅珀淡淡的看着他,“有何不敢。” 郭开和刘星岐对视一眼,心道:一场“大战”终于还是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两人也不落人后的点点头,“巧了,我们也有想法试他一试。” 贝贺斜和廖揭拿着自己的茶杯换了个方向,一条长桌变成左右各四人。 应战的四位坐在一头。 贝贺斜和廖揭作为他们的裁判,提出判定输赢的方法:“你们四人抽签排顺序,轮到自己的时候每人只可以说一个线索,到谁那卡住,就算出局。” 至于会不会有人故意瞎说未来的事,在场者除了林嘉和严华都不是好骗的人,对方有没有说谎还是可以推断出来的。 “既然定了规矩,那就开始!”廖揭跟前台要了四张一模一样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从1-4的数字。 林嘉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怎么就从自己找童年好友变成求解自己和严华是不是正缘,最后还发展成了玄学学院新生之间的PK大战了。 看到林嘉有些担忧的神色,廖揭最后问了他一句,“林会长还想找那位童年好友吗?” “当然啊,”林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让他们竞争推算,说不定真能歪打正着帮你找到人呢。”虽然开始贝贺斜说的是算算未来那人会不会出现在林嘉的生命中,但是看四位这架势最后一步步推着真不一定会算出什么。 卜卦有的时候就像拼图,自己手里拿着一个角,只能通过这一角去推算其他的内容,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角拿出来,最后或许真的能出现完整的一幅图。 林嘉和严华对视一眼,好奇心也起来了。 通过抽签最后的顺序是刘星岐、郭开、郑惠贤、傅珀。 刘星岐精通的技能是面相和手相,是他们中最吃亏的人,只能看着林嘉眉宇间,憋出一句,“从兄弟宫来看林会长眉毛丰蔚秀起即直且正,眉毛短不过眼,色浓且根根清晰,性格不喜随处交友,但只要被认定了朋友的关系,就情意绵长很难断绝,我的推算是这个人还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严华疑惑,“兄弟宫在哪?而且兄弟宫也能算朋友?” 廖揭见刘星岐面色涨红,深知同学社恐的性格,主动开口帮忙解围,“兄弟宫并不只是血缘上的兄弟姐妹,也指同事、同行、同学、邻居、好友等并不因为血缘而产生关系的对象,就连竞争对象、情敌、小人也都算面相上的‘兄弟’。” 抬手指向自己的眉毛及四周的位置,“这里就是兄弟宫。” 同时解释刘星岐话语中的几个专业术语,“所谓眉毛短弯兄弟二三,就是说你这种长度不过眼的眉形人不善交友,或者说被你真心当成朋友的人不多,但是每个都很铁,没有处着处着就戛然而止的,友运绵长一交就是一辈子,说白了你这种人旺朋友。” 从他能因为做了个梦就四处奔走想找到那个人来看,就知道林嘉古道热肠的性格。 林嘉看向严华的眉毛,两人敏锐地发现面相对他们以后的职场生活都非常有益处,连忙趁着难得的机会互相印证学习,“严华的眉毛非常顺且长,不杂乱,也没有歪斜中断,是不是就说明她也是仗义的人。” 严华抬手摸到自己的眉毛上,她这眉毛是纯天然的,没修没染,听到林嘉说自己仗义,也开心的勾起嘴角。 廖揭点头认同,还补充了一点,“严学姐除了你说的那些优点之外,她的眉毛长过眼且秀美好看,说明她好交人,朋友多,而且事业运非常不错,会有贵人相助。” 严华一听就笑了,指着林嘉脱口而出:“你旺朋友,我有贵人相助,正好绝配——呃!” 此话一出两人都弄了个大红脸,都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虽然眼前的学弟学妹们都知道他俩互相有好感,可是知道和说出来是两回事。 第一人刘星岐说完,对面四人视线落在第二位的郭开身上。 郭开拿出签筒递给林嘉,后者作为新时代年轻人陡然被塞了这么个东西,颇有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的样子,匆忙上下晃了两下,一支签掉了出来。 郭开缓解他尴尬地笑了笑,手中拿着支竹木签,一看眼睛便亮了。 “菱花镜破复重圆,女再求夫男再婚,至此门闾重改换,更添福棱与儿孙(注),”郭开哈哈一笑,“这签虽然是中平签,但对你这件事而言却是上上签。” 林嘉和严华不约而同的看向廖揭,郭开见状摇头一笑,抬手将解释劝给了对方。 廖揭领他的请,拱拱手对二人解释道:“这一卦名为玉莲会十朋,有古镜重圆之象,但是也得益于你劳心劳力的四处奔走,此情难得,自有回馈(注)。” “中平签是先凶后吉,秋冬转旺,所以你想寻的人秋冬即可得见(注)。” “秋冬……”严华惊呼,“那不就是现在这个季节。” 果然卦象越来越清晰了,两人同时看向第三位的郑惠贤。 郑惠贤刚才的解梦已经让在场的人对其实力刮目相看了,这次他拿出一张纸和笔递给林嘉,“随便写三个字,不要硬想,随心即可。” 没想到林嘉一听他说随心即可,抬手想也没想就写了三字——二道毛。 一边写着还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出来。 严华见状翻了个白眼,“二道毛得罪你了吗?” 林嘉嘿嘿笑着解释,“我那个朋友小时候周围的人都叫他二道毛,不过他也确实头发很少,稀疏几根,跟漫画里的三毛似的。” 严华愣住了,“你说那个男孩叫什么?” 林嘉没听出她在“男孩”两个字上加重音,重复了一遍:“二道毛。” “你确定?”严华又问了一遍。 在座的人都意识到问题,林嘉疑惑:“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 严华嘴角冷冷的勾了勾,翻了个白眼给林嘉,啥也不想说了,“自己上网上查吧。” 郑惠贤嘴角抽了抽,“不用查了。” 在场的人只有郑惠贤和严华是北方人,其他人都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有他们才明白,在北方“二道毛”不是个啥好词,形容女孩子剪短发,不男不女的样子。 重点出来了,这词适用的对象是女孩子。 经过郑惠贤的解释,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怪不得严华生气,之前以为自己成了个男孩的替身已经有些不满了,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林嘉惦记多年的童年好友竟然是个女孩。 “女孩?”林嘉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站起身,“不可能啊,小区里的男孩都怕他,他也没和女孩玩一起,怎么可能是女孩呢?而且他的头发很短就像男孩子一样。” “剪成男孩头就一定是男孩?照你这么说剪女孩头的也不一定是女孩呗。” “你怎么生气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林嘉奇怪的看着严华,从刚才的“二道毛”出来严华就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之前说话也没这么夹枪带棒的。 严华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抱歉,是我的问题,我小时候就梳过一段时间娃娃头,也有人叫我二道毛。” 那段时间严华因为天生的头发稀疏,绑起辫子就像一条细绳一样,还贴头皮,最后不得已剪成板寸,直到后来一连吃了很多年黑芝麻糊才把头发补成现在这样。 林嘉没想到此时长发如瀑一样的严华也有那样的童年,抱歉的想把纸条收回来重写。 郑惠贤阻止了他的动作,“落笔无悔,要测字就不能再改了。” 仔细分辨笔迹,最后断言,“看来你们相见之日就在不久之后了。” 这个词的寓意就是短,再加上林嘉因为前面得了两个线索而心情愉悦,落笔轻快短促,也有着寻人得见的迹象。 三个线索叠加,最后压力落在傅珀身上。 他们都没想到一环扣一环的最后能推出这么多线索。 刘星岐算出来林嘉旺友,说明这个人发展不会差,郭开算出相会在秋冬,再加上郑惠贤的重逢之日近在眼前,在加上无意中得出的线索,对方可能是个女孩。 这几条还可以推出这个人非常有可能是学校的学生。 但要是傅珀直接推算这个如此显而易意见的线索,未免小儿科了,其他三人都不会服气的。 现在几乎就等于逼着傅珀必须说出这个人的具体身份信息才能算过关。 前面三人加上对面四人都把视线落在她这,人人带着不一样的眼神。 有的好奇,有的信任,有的无感,有的轻蔑…… 谁叫傅珀那么不幸的抽到最后一位,现在就看四人中实践经验最丰富的人能不能保持住自己的神算地位了。 45第 45 章 二道毛和矬蛋 傅珀非常郑重的拿出一副扑克牌。 她最近在学看面相, 很少用扑克牌了,身边的人除了郭开其他人竟然不知道她最擅长的其实是这个。 傅珀奶奶的笔记本里有寻人牌阵,之前傅珀曾经在给纪风算亲生父母的时候用过一次, 那时候是把一副牌中的大小王拿出带代表亲生父母, 之后这副牌就会让两张大小王出现在特定的位置, 在通过左右两边的牌面信息推断要寻人的身份资料。 但是那次是寻找亲生父母,在关系上属于最亲近的血缘亲人, 直接套用现有的牌阵就行了。 这次却不一样, 傅珀要找的人是关系不那么亲密的朋友,直接套用的话未免有些照本宣科了,准确率不会太高。 但是现有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傅珀决定自己创建一种新的牌阵来推算这个人,而且她更有野心一点,不靠吃瓜系统,一次性把林嘉的童年好友算出来。 就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傅珀把牌翻过来正面朝上,一张一张向另一手移动, 没一会就甩出来一张方块9, 这张对应林嘉旺友,那个童年好友的女孩从小就性格好强,勇敢独立,这样的人走到现在也不会差。 “9”在卦象中代表极数,并不一定登顶多高,在这里指代同年龄段学业和事业的相对优秀,有领导和指引的含义。 没过一会又甩出来一张梅花9,梅花指代友情,虽然多年未见, 但此人对林嘉的影响巨大,他的人生观、择偶观、择友观都在无形中受到这人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人与林嘉之间的羁绊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薄弱,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林嘉。 如此更增添了傅珀对能算出此人身份的信心。 傅珀在找到那张红桃Q的时候动作顿住,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确定那个人是女性,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异性的身份来推算,避免出现误差。 最后将大小王挑出去,就这样傅珀将方块九和梅花九递给林嘉,“随便找个地方放进去,正面朝上。” “明牌啊?”林嘉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紧张起来,郑重其事的找了两个位置把牌放进去。 傅珀随便将牌按照对切的方式分成两半,一半多一半少,每半摞牌最上面都是那张明牌。 “洗牌吧,就这样一半一半的洗牌。” 不像算亲生父母那样至少可以得到每人四个信息,现在她只能凭借两个已知信息作为指引寻找另外两个信息。 林嘉试探着伸手切了几次,没两下两张明牌就消失在两摞牌中不知去向。 抬头看向傅珀,后者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点头,“继续,直到你觉得可以停了就停下。” 所有人疑惑的看着傅珀这番操作,在座的人除了她没有人了解扑克牌算卦这种术,统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嘉紧抿着嘴唇,又抬手切了几下。 严华见他这么认真的切牌,知道林嘉真的很想找到那个人,心头酸涩的看着那只切牌的手,决绝的想着要是那个人出现后他真的觉得自己只是个替身,她也绝不挽留。 君若无情我便休,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林嘉抬起的手像是被这眼神烫了似的,抬了抬,犹豫的看了一眼已经扭过头去的严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就这样吧。” 傅珀点点头,“跟随你的心,你觉得可以了就行。” 傅珀将两摞牌交叠在一起,继续一张一张的从左手像右手挪,直到她找出第一章梅花9,顺手连着下面那张背面朝上的牌一起单独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直到另一张牌也被找了出来。 除了两正两反四张牌,其他的牌都被随手扔到一边。 严华转过头看向桌面,其他人也都看向桌面的四张牌。 只有贝贺斜不知为何突然抬头看向门口和窗外。 “你看什么呢?”廖揭疑惑的问她。 紧张的气氛被打断,所有人都不满的看向这两人。 贝贺斜恼的拍了他一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按照里的发展,这时候不应该正好出现的吗。” 此话一出,除了傅珀之外的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向门口。 他们并没有选包厢,而是在大厅的角落并了两张桌子,七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的后果就是其他桌的人余光瞄到之后也跟着下意识看向门口。 门口……走进来一位爷爷。 “切……”郑惠贤无语的收回头,瞪了贝贺斜一眼,“以后别说你是玄学学院的人。” 郭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贝贺斜,叹了口气也收回了视线。 傅珀抬手拍了拍贝贺斜肩膀,“姐们,以后别说你和我是同学,谢谢。” 贝贺斜不满的撅起嘴,“我就是那么一说,谁叫你们当真了。” …… 所有人心里的弦都被这场乌龙松了松,再看向桌上的两张牌时虽然还是很期待,却不在有其他复杂的情绪了。 傅珀先拿起左边的梅花九直接将下面的牌掀翻。 出现在下面的赫然是红桃Q! 傅珀瞪大眼睛,这一刻她似乎多了几分明悟,真相遮在朦胧细纱之后,已经若隐若现了。 紧接着傅珀拿起那张方块9掀翻另一张牌。 这次出现的竟然是黑桃Q! 傅珀拿起两张Q,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了。 “原来竟然是她……” 听到她这句话反应组大的不是林嘉,而是郑惠贤,“你说什么?难道你找到人了?” 傅珀仰头深吸一口气,“没错,我找到了,是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人。” 林嘉瞪大眼睛,“是谁?难道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 傅珀点点头,“何止出现在你的视线中,简直难心满眼都是她。” 这句话让大家都很费解,林嘉第一反应是看像严华准备解释。 却被严华若有所思的抬手阻止,探究的看着傅珀:“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 得到了傅珀的确切答案,严华难以置信的陷入回忆,翻找过去十几年的记忆对她而言有些太难了。 和林嘉不同,她性格外向,好交朋友,交友的对象不分时间场合身份性别,只看当时的心情,有不少都是数年不见也不想的,所以要在这浩如烟海的人中找到目标人,还真是有点困难。 严华有些心虚的躲开林嘉的视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种有点“花心”的交友态度对不起林嘉这些年的惦记。 在场的人看着她俩打哑谜,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脑洞极大的贝贺斜首先发现不对,“满心满眼?林会长满心满眼的人是谁?啊——”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指向严华。 “是不是!是不是严华学姐!” 其他人都愣住了,林嘉最不可置信,“这,怎么会呢,我跟她说过二道毛的事啊。” 郑惠贤:“还叫人家二道毛,你这位童年好友就没有名字吗?” 林嘉支支吾吾:“那时候我们小区里的孩子都互相叫小名,从来没听过她大名,那个小名也是很常见的,当时我还不识字,只记得读音不记得具体的字是哪个。” 这倒是不奇怪,那些年拐卖猖獗,花招频出,网上也有不少人传授应对之法,其中一条就是尽量不要在公开场合叫孩子的大名,也不要在公共媒体上展示孩子的相貌和地址。 记忆中翻了半天,严华终于找到点痕迹,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你啊,矬蛋。” 熟悉的外号一出来,林嘉终于相信这个事实,腾地一下跳起来,涨红了脸指着严华,“你,你,我,我……” “矬蛋?”其余人都震惊的看着站起来像一座小山一样,腿长比自己坐着都高的林嘉,“林会长你小时候是有多矮啊,被欺负还被起这种外号。” 林嘉苦笑着坐下,“原来我找了这么久的人就在我眼前,玄学学院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忽略“矬蛋”的问题,转头问傅珀,“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人是严华的。” 严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真厉害,我自己都快忘了的事,你也能算出来。” 林嘉一听满眼控诉,“怪不得我和你说过那么多我们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是早就把我给忘了。” 严华也有理,“你说的是男孩,我怎么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你口中的‘男孩’就是我呢。” 一说起男孩的时林嘉也心虚,瞬间就不说话了。 严华见他理亏,心头偷笑。 其实她没告诉林嘉,之所以自己没有对那些熟悉的情节对号入座,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也认错了林嘉的性别。 小时候的严华头发稀疏,不得不剪短发,因此被那些调皮的男孩追着身后取笑是二道毛,而林嘉梳的是很普通的锅盖头,本来不该被认错是女孩的。 只不过当时严华见他五官清秀,身形瘦弱个子矮小,还被那些男生欺负,下意识的就觉得那是个和自己一样梳短发受到排挤的“女孩”。 而且林嘉被欺负时眼泪汪汪委屈的瘪嘴,还眼巴巴仰头望着自己的样子真的很惹人心疼,谁能想到那么个娃娃头“萌妹”是个男孩啊。 真应了她刚才怼林嘉的那句话,“梳着短发的不一定是男孩,梳女孩头的也不一定是女孩”,说到底孩子嘛,还没长开,五官精致好看的人梳起短发来都是雌雄莫辨的。 想必当时给他们起外号“二道毛”和“矬蛋”的人,也不会知道现在的他们一个成了黑长直,另一个则是185cm双开门。 郑惠贤终于愿意承认傅珀真的算出了真相,心里稍有点服气,嘴上还不认输,“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扑克牌的东西我们都不懂,别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傅珀白了他一眼,拿起梅花9翻出来的那张红桃Q,“你们之前应该留意了,我曾经想把这张牌作为明牌拿出来。” 当时她动作顿了一下就放弃了,他们确实都看到了。 “在扑克牌中,如果用来表示性别,红桃无疑是女性,黑桃则是男性,当时我们猜测林会长的童年好友可能是位女性,所以我犹豫要不要把这当成一条线索来用,只不过后来我放弃了。” 现在这张牌竟然再次出现了,就说明当时他们猜测的没错,只不过作为暗牌出现的时候红桃Q代表的含义就不仅仅是女性的意思了,而是代表着它的本意——爱情,女神。 梅花9作为林嘉情感的指引带出了红桃Q。 这时候其实就比较清晰明了了,所指的对象就是在学校里被大家追捧崇拜的偶像,而且被林嘉爱慕的严华。 这时候傅珀不觉得事情会这么巧,严华虽然出众,但是湖大里要想找出和她一样出色的女性也不是件难事,并不是百分百肯定就一定指代她。 “这时候第二张牌出现了。”傅珀拿起方块9和黑桃Q,“方块指的是事业,引出的牌也是同样的存在,黑桃代表冲突与对立,这张牌的出现说明这个人一定和林嘉在事业上有着某种对立与平衡的关系。” 这就排除了其他领域同样出色的湖大女性,将目标锁定在学生会的范围内。 “啪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林嘉和严华第一次知道原来算卦真的这么神。 其他的同学也面露欣喜的为傅珀鼓掌。 “啪,啪,啪。”就连郑惠贤也抬起手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手,嘴里不服心里却是真的服了。 面对大家的赞扬,傅珀谦虚的摆摆手,“能找出人功劳不是我自己的,全靠三位同学在前面做的铺垫。” “如果没有你们算出来的这些信息,我又怎么能精准的选出这两张牌来做指引呢。” 可以说这场功劳每个人都有份。 郑惠贤听到这话,下巴微微抬起,也终于是对傅珀心服口服了。 “你也不过是运气好排到最后一位,不过……运气也是一种本事。” “哈哈哈,”其他人取笑的看着郑惠贤,“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 傅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午休时间快过了,下午有课的别迟到了。” 林嘉和严华站起来正式的向面前的几位道谢,拿出手机给参与算卦的每个人都转了一千元卦金,“感谢的话就不挂在嘴上了,玄学学院的学生真是这个,”对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六人对视一眼,扬起笑容,他们到底是没有给学院丢脸。 这场PK收获的不只是学生会两位会长的认可,他们在茶馆里发生的事被旁边几桌也看在眼里,还被人传到了校网上。 一时间玄学学院的新生四人风头无两,不仅是傅珀的卦摊前人流如潮,其他三位也有了自己的追捧者。 “同学!郑同学!” 郑惠贤站住脚步,侧头看是一名笑眯眯的女生,下意识说:“抱歉,我不能透露傅珀的联系方式。” 女生“噗嗤”一声笑出来,“郑同学说什么呢,我想找的是你。” “啊?”郑惠贤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你想找我?” “嗯,”女生点点头,“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进蛇窟里被缠住挣脱不得,醒了之后吓得一身冷汗,现在都怕的不敢闭眼睛,所以我想找你解梦。” 郑惠贤眼睛顿时亮了,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给你解梦。” “你来找我是对的,梦见有蛇缠身,预示着你会有麻烦缠身,身边或有小人出现,要警惕背叛,同时你也要对自己身体的某些反应提高警惕,可能是某些部位得了疾病,千万不要大意。” …… “同学,马上就是考研笔试了,我这心里一直定不下来,你给我算算这次考试能不能顺利。” 郭开拿出签筒,递给对方。 “啪”一支竹签掉了出来。 郭开看着钱上的字,“同学,你这是中平签,有道是‘一锥草地要求泉,努力求之得最难,无意偶然遇知己,相逢携手上青天(注)’。” “同学,有道是努力、务实才能有所成效,越是急功近利心态失衡则越不利,你应当放平心态,做好先难后易的准备,凡事不要过度,暂时放下得失心,避免心理压力过大导致临场失常。同时也可以留意下身边的人,最好寻一伙伴,互相排解压力,携手进步最有效。” 算卦的同学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因为熬夜做题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若有所思的点头,“我好像是有点明白了,谢谢同学。” * 临近考研笔试,就连路上都多了很多抱着书本行色匆匆的人,找傅珀他们算卦的十有八九也都是求考研是否能顺利过关的。 这日傅珀也见到一个女生来求卦。 “最近我总觉得心慌,是不是考研的压力太大了,照理说我不是这样的人,平时都嘻嘻哈哈心大的要命,”女生说着说着突然表情一惊,“难道是我得了什么病。” 傅珀阻止她妄加揣测,“别急,我先给你看看。” 刚想看面相,女生一抬头傅珀就直皱眉,虽然画的是裸妆,也多少会影响效果。 心慌不是好事,往往是身体在做出示警,不是身体出问题,就是身边的人要出问题。 来不及让她去卸妆了,傅珀打开吃瓜系统。 一眼就看到那个事关未来的灰色盲盒。 傅珀打开一看,心沉了一下,抬头看着面前的女生,“你最近接到家里的电话了吗?” 女生不解的摇摇头,“接到了,他们知道我要考研,长话短说了几句就挂了。” “那都聊什么了?” “就说下个月奶奶生日让我不要回去了,专心考试,家里一切都好,”女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 傅珀有些为难,原本眼前的求卦者是能顺利考上研究生的,与此同时她也会在家人的隐瞒下错过见奶奶最后一面,一生都留下遗憾。 女生见到傅珀为难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着她追问:“大师,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我只能告诉你自己来做这个决定,如果决定好了,不要打电话,直接买票回家,但是如果你决定继续留下来备考,也不要在心里责怪自己,他们的希望是你能顺利完成考试。” 女生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呼吸瞬间就乱了,下意识就要拿出手机求证,可是电话一拨通她就反应过来,连忙又将其挂断。 “他们不想我知道,不要我影响考试,可是我……” 女生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做好了决定,“谢谢你,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同时拿出手机定了回家的票。 就算傅珀算错,她回去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相反若是真的错过了,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错过考研而后悔,起码现在她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连好好备考都做不到了,更何况是考试。 她一定要回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数日后,考研笔试结束的第五天,就在林霜过来感谢傅珀自己考研顺利的时候,傅珀再次见到了那名女生。 此时的她手臂上带着黑色的孝布,走过人群,看到的人都纷纷投以怜悯。 女生来到傅珀的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陪伴奶奶走完最后一段路,如果一直被瞒在鼓里,这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站起身,傅珀才见到女生素面朝天的脸上眼眶已然通红。 “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将这事告诉你。” 女生摇头,“绝对不会,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从小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傅珀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个盲盒,里面是一道听力题,短短一句苍老无力的话语,让人心头倍感沉重。 【囡囡正在备考,你们不要告诉她这件事,等我死后也要瞒着,直到她过了面试才行。】 看着女生走远,傅珀心里像压着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收了摊子,和林霜道别后就叫上一辆车直奔疗养院。 46第 46 章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老城夜市这里来算卦的人越来越少了,路过的人也都来去匆匆。 傅珀也重新改变出摊的时间,每周末只在晚上客流最多的时候出几个小时。 这日突然有两对男女走了过来, 看了看她便坐在面前的条凳上。 傅珀抬眼一看面前坐下的两位女士, 又抬头看向站在侧边的两位男士,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以她最近越发毒辣的眼力, 直觉这四人的关系似乎有些特异。 “四位想算什么?” 邱诗婷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想求子。” 一旁的李乐华一手搭在她的背上,“诗婷,你放心吧,这次一定顺利的, 就算不行阿豪也是你的孩子。” 安慰完邱诗婷,转头求助的看向傅珀,“大师,都说你最准了,你看诗婷这次做试管婴儿能顺利吗?” 傅珀眉头一挑,视线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看似一脸关切实则并不走心的两位男士身上。 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浓烈了。 这四位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像钓鱼的呢? 说起这次傅珀的怪异感觉, 就不得不说之前有次她直言不讳的羞辱了一名挑衅她的职业打假人,估计就是那次被盯上了, 没过多久一个鬓发花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太太找到她, 开口也是给儿媳妇求子。 幸好那时傅珀学艺不精, 多数依赖吃瓜系统,才没落入陷阱。 原来那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太太只是少白头, 而且还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方故意说是给儿媳妇求子,实际上是个老光棍, 连老婆孩子都没有。 傅珀当时差点被气死,这是被当成软柿子捏了,只要她一个字说错,对方立刻就会跳起来说她是骗子,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少不得花点钱摆平。 当时的傅珀身上还背着学费生活费的压力,见到有人还来惦记她的钱,当即毫不留情的拆穿对方是个天阉性无能的真相,更是直接报警把这人抓了进去,最后以诈骗未遂的名义写了保证书才算完。 自从那之后傅珀在湖城打假圈子里就出名了,没人再敢把她当成软柿子捏。 那么,眼前的这四位是怎么回事? 能铁口直断对方的身份关系是卦师的专业技能,可是这次面对着两男两女的搭配傅珀却不敢开口断言,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四人之中肯定有她没找出来的干扰项。 傅珀看向邱诗婷的面相,发现她命中确实是有子的,但是这个子却不是她的,可以说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你想去做试管婴儿?”傅珀看着邱诗婷问道。 后者连连点头,“我之前做过一次,没成功。” 傅珀眨眨眼,探究的看着她:“你结婚了吗?” 邱诗婷瞳孔微微收缩,眼神下意识躲开傅珀的视线,“结婚,结婚了呀,他,”指向两位男士中的一位,“他就是我老公。” “他?”傅珀挑眉抬头看向邱诗婷指向的人,只见那人一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看似不苟言笑,衣领上却突兀的别着个兔子胸针。 傅珀摇摇头,“我看不像。” 四人对视一眼,面色不约而同的谨慎了起来。 衣领上带着兔子胸针的男人余光扫了一圈无人的四周,“我们可是有结婚证的合法夫妻。” 男人在“合法”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没想到傅珀还是坚定的摇头,“我说你们不是,你们就不是。” 从这四人的面相上看,他们此生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正缘,与之相对的是他们却都找到了自己的正桃花。 正桃花就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另一半,而且不知为何他们这辈子都没结婚。 由此再看他们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谎称是夫妻,就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 “嘶——你这小大师有点东西啊。”另一名身着休闲装的男子咂咂嘴,抬手推了推李乐华,“往那边点。” 李乐华白了他一眼,“大男人的站一会怎么了?” “男女平等。”高哲凡耸耸肩,硬是挤着在长条登上坐了个位置,抬起手腕拄着下巴好奇的打量傅珀。 坐两人正好的凳子瞬间就拥挤了起来,李乐华受不了的连连翻白眼,站起身把邱诗婷往旁边拉了拉,“被别某个没风度的人挤到。” 衣领上带着兔子胸针的男人周洛然抱歉的对傅珀微微点头。 “你俩呀,天天在公司斗还不嫌累,回家也斗。”邱舒婷无语,见傅珀道出她假结婚的真相,表情少了几分警惕,浑身也不那么绷着了。 “大师,虽然我没结婚,但是却真的想要个孩子。” 傅珀见她终于不再带着防备了,心道这才对嘛,既然决定来找自己算卦那就要坦诚。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四位之间到底是怎么两两配对的。”傅珀没开吃瓜系统,她要看看面前这几位的关系是不是如她所料的那般。 此话一出面前的四人脸色顿时不自在起来。 最后是李乐华出言解释,“其实我们四人是朋友,只不过后来我和舒婷成了一对,哲凡和洛然也成了一对。” 傅珀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所料,这四位是两对同性恋,想必为了掩人耳目平时经常四人一起出行。 毕竟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单独逛街吃饭看电影,若是再不经意的做些小动作,总会引人非议。 若是变成四人行,大家下意识的就会觉得那是两个好哥们和他们的女朋友,或是两位好闺蜜和她们的男朋友,动作再出格也只会让人觉得感情好。 估计是隐瞒性向的时间太久了,四人也有些疲惫,迫切的希望能找个知情人秀恩爱宣泄一番,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傅珀讲了起来。 原来他们的关系比傅珀想的还复杂。 因为各自家里都在催婚,最后四人竟然想出了个办法,他们两两配对假结婚,李乐华和高哲凡,邱舒婷和周洛然。 这也是最初傅珀问邱舒婷有没有结婚,她说周洛然是她“合法”丈夫的缘由。 李乐华没好气的抱怨,“大师你是不知道,我们四人一起创立了一间工作室,他们两个男的比我和舒婷还会秀恩爱,天天带同样的配饰和情侣款的领带。” 傅珀视线周洛然衣领上的兔子胸针,视线一转正好看向单手拄着下巴的高哲凡身上。 果然,带着目标去寻找,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表上上镶钻兔子lg,不禁一笑。 这俩男的确实挺会暗搓搓秀恩爱的。 “那这结婚和生活?” 周洛然淡然道,“婚礼是真的,是四人婚礼,结婚证是假的。” 也许真的是憋的很了,平时话最少的周洛然笑着低头看了高哲凡一眼,“我们四人买下了同层的两间屋子直接打通,就算家里人来参观除了嘀咕两句也说不出什么来。” 傅珀忍不住给他们竖起大拇指。 同性恋想找人形婚骗爸妈的她见过,却第一见到这么奇葩的两对人。 倒是也挺好,虽然假结婚但是生活却是自己的,四个人在加上一个孩子,也不失为独特的人生乐趣。 言归正传又说起了孩子,邱舒婷面带忧愁,“大师,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也想尝试一下做母亲的人生体验,虽然我和乐华已经有了阿豪,但是,我还是想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傅珀视线落在李乐华身上,邱舒婷口中的阿豪正是李乐华在国外精子银行受孕的孩子,现在邱舒婷也想如法炮制。 可惜…… 傅珀摇摇头,抱歉的道:“你命中无子,只有一个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的人在膝下承欢。” 邱舒婷眼中浮起水光,“大师,真的不可能了吗?” 傅珀在她的信息上找了找,这才发现缘由,“你多年前曾经出过一次车祸,正是那次剧烈的撞击让你的子宫受损,导致胚胎着床困难,这才是真正的缘由。” 邱舒婷之前就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当时也是说她体质受限,经过傅珀一说才明白原来是多年前的后遗症。 知道强求无用,邱舒婷终于是放弃了。 回去之后取消了准备出国的行程,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把爱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 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城的夜市生意也越来越差,乔老太太和女儿乔珠在主街上租了个小铺面,母女俩一起将弹面的工作转向室内,虽然不如直接在桥边出摊生意好,到底还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挣的钱足够母女俩吃喝了。 陈薇和刘莲也把首饰摊收了起来,挪到了陈老爷子的文房四宝店里,主要经营线上的生意。 她几次劝傅珀也把摊子收到自己爷爷店里,反正那间文房四宝的铺子平时生意就不咋地,傅珀过去了还能给多增添点人气。 但是傅珀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这项提议,并且随着第一场冻雨的落下正式结束了老城夜市的摊子,将全部的精力都转到学校那边去。 湖大夜市得天独厚,就算再冷也少不了出来觅食的学生。 傅珀左边是铁板烧,右边是麻辣串,都是露天的热乎摊子,让中间摆摊的她跟着享受温暖。 到她这算卦的人顺道还会买点热乎的吃食,也算双向回馈了。 这日傅珀刚从学校出来,一路走着就听其他摊贩带着满满的羡慕谈起麻辣串摊子的母子俩。 “今天刘嫂子的儿子又来帮忙啦,真是孝顺孩子呦,这条街上那么多出来陪读摆摊的,就陈风最孝顺,有空就来帮他妈。” “可不是呢,街头那家阿姨麻辣烫,也是夫妻俩出来陪读,就没见过他们儿子来帮过一次忙。” “何止哦,有一次我看到那小子经过,他妈还想叫人,结果那没良心的装没听见埋着头就走了,夫妻俩那表情可怜的呦,眼泪汪汪的,你说这生这种孩子有什么用,以后根本指望不上。” “还是陈风那孩子好,一点也不觉得他妈卖麻辣串丢脸,还经常带同学来照顾他妈生意呢。” “啧啧啧……” 类似的话傅珀听了一路,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见多了百样人之后,越发觉得这样带着美好品质的人难得。 刘阿姨丈夫早逝,自己一个人带着陈风也把儿子养的很好,很懂事。 刚走到地方,抬头就被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吸引了视线。 “下课了小傅大师,你坐着,我帮你拿桌椅去。” 不等她拒绝,陈风就蹬蹬蹬的跑到旁边的快捷旅店,傅珀给那里的老板免费算了次卦,对方就说好可以让傅珀把折叠桌椅都暂存在旅店。 陈风感激傅珀在他母亲旁边出摊,给他们带了不少生意,每次都积极的帮她忙前忙后。 傅珀笑着看陈风跑远的背影,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坐在麻辣串摊子边上面色苍白的男生也看着陈风在笑。 “嗨,小大师,我是陈风室友曹旭。” 陈风的母亲刘阿姨拿着个纸杯抓了一把麻辣串递给傅珀,“小傅大师快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体,几个便宜的魔芋串,好吃不胖。” 傅珀试过推辞这种方式的感谢,谁叫她最没办法抵抗真诚的笑容,只好接过热乎乎的一杯连汤带串的美味,低头一看里面哪里像刘阿姨说的只有魔芋制品,还混着几个鱼丸鱼饼呢。 傅珀摇头苦笑,只好趁着客流上来了偷偷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付款。 刘阿姨的麻辣串用的是自己配的卤料,用料扎实,麻辣鲜香一口爆汁,就算没有她生意也不差。 曹旭看到傅珀的动作,眼中染上笑意。 开始他还以为傅珀这个大师只是被传的比较厉害,现在看来怪不得左右两边的人都乐呵呵的拿出自己的美食投喂大师。 起码从她偷偷给钱的动作上来看,人品还是不错的。 过了饭点,第一波人流暂时忙活完了,刘阿姨这才腾出空来给空了的锅里补补串。 一边好奇的问擦桌子的儿子,“小风,之前没听你说过这个同学,是新交的朋友吗?” 陈风点点头,“不是一个系的,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室友,开学两个月第一次出现在学校里。” 刘阿姨惊讶,“就是他啊。” 陈风点点头,脸上挂起佩服,“妈,你知道吗,他也是特殊血型的人,之前因为生病军训的时候都没来,后来病好了又赶着去外地给别人献血。” 刘阿姨动作慢下来,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片刻后她也想开了,“你想去就去吧,现在你救别人,希望等你需要的时候也能得到他人的救助。” 陈风用力点头,“一定会的,而且有机构赞助来往路费和营养费,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刘阿姨想到儿子的特殊血型,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爸那个早死的鬼,一天都没有抱过你,却遗传了这么个要命的血型,早知道就给你换个爸,这些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你跟我说说那个输血的机构是什么。” 陈风对于他妈惯例絮叨抱怨他爸已经习以为常,笑着转移注意力,“是个群,里面全是全国各地备案拥有特殊血型的人,大家互相帮助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有难了也能获得别人的帮助。” “而且我不是说了吗,特殊血型是隐性基因,不一定是从我爸那边传过来的,有可能是隔代遗传。” 刘阿姨摆摆手,“我听不懂什么隔代遗传,总之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受伤知道吗?” 陈风点点头,连连应是。 傅珀在旁边听着,这才明白原来陈风是熊猫血,他的朋友曹旭也是熊猫血,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算卦的人一个接一个,直到八点多才逐渐少了。 就在傅珀想收摊走人时,刘阿姨突然从摊子后面绕出来,坐在傅珀对面。 一脸堆笑:“小傅大师,那个……您现在不忙吧。” “刘阿姨,您想算卦?”傅珀诧异的看着她,自己在这摆摊这么久,刘阿姨第一次流露出想算卦的想法。 按照她这种条件,要说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应该舍不得卦金才对。 “不是我,是我儿子,”刘阿姨扬声,“小风,你过来。” 陈风刚扔垃圾回来,“妈,你怎么坐那去了?” 刘阿姨把儿子拉到身边,“小傅大师,你能帮我算算我儿子去给人输血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一脸沧桑的母亲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没什么文化,不懂这些东西,但是我相信你。” “小傅大师,我知道在你这算卦的规矩,你说吧,多少我都给。” 傅珀看了看陈风,后者一个劲的给傅珀使眼色。 输血这事自然是没有危险的,血液有再生功能,只要不是一次抽太多,事后好好补一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看着刘阿姨一脸担忧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说个子丑寅卯她是不会放下心的。 “这样吧,您给我一百元卦金,我帮您儿子算一卦。” “好好好,谢谢小傅大师,”刘阿姨在旁边出摊看的最仔细,傅珀算得准,要的卦金也不低,普通学生过来算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几百元,自己给儿子算平安她才收一百,绝对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千恩万谢的把卦金扫了过去,陈风都没来得及阻拦。 他倒是不怪傅珀收了自己母亲的钱,要是能花一百买母亲安心也是值了。 傅珀让母子俩换了位置,有陈风坐在自己面前。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陈风想主动去给人输血的事,脸上带着笑容,可是打眼一看陈风面相上的父母宫,笑容顿时收拢起来。 不动声色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刘阿姨,您说陈风他父亲早死,是怎么回事啊?” 刘阿姨以为这是算卦的规矩,叹了一声后张口说道:“你别看我总抱怨小风他爸早死,就是气他给儿子遗传了这个要命的血型,其实他也是个挺可怜的人。” 原来两人都是村子里的,陈风他爸所在的陈家村是特别贫困的村子,刘阿姨所在的刘家村相对还好一些。 陈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陈风他爸知道自己学习不行,就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大妹,自己早早就去家具厂上班养家。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了,两个村子离得近经过人介绍便约在一起相看一下。 说到这刘阿姨被岁月浸染沧桑的面孔上难得染上几分羞涩,嘴角挂着微笑,“他爸长得好,我一见就喜欢上了。” 傅珀看着陈风的长相,也能猜到他爸确实是长得好。 眉宇有神,双目明亮,鼻梁挺立如刀削,再加上遗传自刘阿姨的薄唇、方脸、肤白,看着就是个阳光帅气一身正气的俊小伙。 这样一个人光看脸就足够吸引刘阿姨一眼心动,全然不顾他家里的贫困,当时还想着他胜在人品好,家里也不重男轻女,应该是个好归宿。 “新婚之后的生活也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婆婆慈爱,小姑懂事,丈夫也能吃苦,我想着好好经营日子总归不会差。”刘阿姨说到这长叹一口气,“谁料他爸一次去南边给厂里上木材,就再也没回来,连带着的货款都不见了。” “妈……”陈风起身搂住自己母亲,轻声安抚,“都过去了。” 傅珀面露迟疑,“既然没回来,那怎么确定人死了呢?” 刘阿姨从自己摊子上拉过来一个凳子,和儿子一起坐下,过去的事很久都没提过了,她却如印在脑子里一样张口就徐徐道来。 “那时候我已经怀了小风,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听公婆跑到地头上,冲着我大喊,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他爸在南边被海浪卷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刘阿姨眼中染上悲色,“当时我就像天塌地陷了似的,直接就昏倒在了田里,等我在医院醒过来,家里的丧事都已经办完了。” 傅珀意识到不对之处,“这么着急?” 刘阿姨也知道不对,“当时我也很生气他们没等我醒过来在办事,我婆婆说家具厂那边因为小风他爸是带着钱去上货的,几千块在那时候是很大的一笔钱,他们担心厂里的人来讨要,就抓紧办了丧事,因为在当地的规矩是红白事的百天之内有任何仇怨都不能上门骚扰。” 一想家里少了个青壮男人,他们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急着办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笔钱呢?” 刘阿姨:“有了百天的缓冲,我们各自跟亲属借一借,村里在帮了点忙,最后东挪西窜的到底是填上了,那笔钱我直到小风十岁左右才全部还清。” 那也是因为后来钱不值钱了,刘阿姨顶着非议去学校门口摆摊卖小吃,这才把钱还上。 傅珀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那您公婆一家呢,就让你一个人想办法还钱?” “哼!”刘阿姨面露怒色,“别提了,这事想起来我就生气,为了挣钱我和刚满月的小风搬到县城里住,债主都讨上门来我才知道,小风他大姑考上南边的大学,竟然悄无声息的把全家人都接走了,小风当时可还没到半岁,他们为了躲债竟然连孙子都不要了。” 什么当时觉得陈家在当地的环境下不重男轻女就算很好了,结果呢? 感情他们是自私自利!在债务面前孙子算什么! 除了他们几口是家人,她和小风从始至终都是外人!, ,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47第 47 章 傅珀心里冷笑一声, 恐怕不是陈风的姑姑把人接走了,是陈风他爸把人接走的。 因为刘阿姨口中早死的陈风他爸,此时在他儿子的面相上还活的好好的。 不, 不能说活得好好的,应该说虽然穷困潦倒, 但是还活着。 二十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看来陈风的爸爸这二十年活得很精彩啊。 “刘阿姨,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们好歹相识一场, 我不忍你们母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傅珀深吸一口气,“在陈风同学的面相上看来,他的父亲此时还活着。” 此话一出,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到刘阿姨母子头上。 陈风面露怒色,腾的一声站起, “傅大师, 你说我爸还活着?” 刘阿姨也有些精神恍惚,浑身发抖眼前发黑的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傅珀连忙起身扶住刘阿姨,“您坐着慢慢听我说。” 看向陈风, “你也坐下。” 陈风连忙蹲下握住母亲的手,“妈……” “小风, 小风,你爸他……”刘阿姨感觉双手都不是自己的手了, 僵硬的被儿子攥住。 陈风强压着怒气, 低头看着母亲每年都会冻伤复发的手,回忆他们母子俩这二十年受的苦,面色越来越平静, 眼底却蕴藏着随时会爆发的风暴。 “妈,先别着急,这些年都过来了,债务也都还清了,有他没他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债务”两个字让刘阿姨清醒了过来。 “对!”刘阿姨咬着牙根狠狠地道:“当初就说他被浪卷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就是有可能还活着,他带着所有的货款却不肯回来找我们,现在就算他活着那又怎么样。” 傅珀点点头,“没错,我想可能冥冥中自有公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但是从面相上看确实已经穷困潦倒了。” 刘阿姨连忙抓着傅珀的手,“傅大师,你快点再给我儿子看看。” 傅珀盯着陈风的面相又看了看,刚才她之所以一眼就看到他父母宫有问题,就是因为父母宫的所在位置是前额处,此时再看眉心处的官禄宫,关乎学业、事业等发展相关,也是毫无晦涩,圆润饱满,陈风未来的发展显然是不错的,而且有官运,毕业后可能会入体制内工作。 再顺着鼻梁向下看处于山根的疾厄宫,山根连印有福有禄,无病无灾,最初刘阿姨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看来可以让她放心了。 看完纵向看横向,从山根看到眉眼,傅珀眉峰一挑,诧异的发现陈风不仅山根连着印堂不偏不倚,眉峰高耸如一,还是个兄弟成双吉的面相。 就是说陈风有兄弟,而且兄弟俩关系还很好,互相扶持互有助益。 这里的兄弟可不是指的广义上兄弟宫包含朋友同学等人,而是货真价实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在转头看向刘阿姨,她命中仅有一子就是陈风。 那这兄弟从何而来? 傅珀冷冷一笑,心道:真是有意思了,同父异母的兄弟俩,感情竟然还挺好。 而且看这样,陈风和刘阿姨根本不知道这事。 傅珀正要往下看,就听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等几人回头就听一道声音如释重负的响起。 “呼……幸好你们还在,”曹旭扶着膝盖脸色苍白的大喘气,“快,把你钥匙借我用一下,我的锁屋里了。”他们宿舍是个和大四学生混住的宿舍,除了他们两人都实习去了。 陈风扭头一看,脸上的悲愤之色没来得及遮掩,就暴露在来者眼前。 曹旭一惊,缓了口气连忙快步上前,“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风这才晃过神来,垂下头压了压眼角,“没事,大师给我算卦呢。”在兜里摸出钥匙递给他。 曹旭原本还急着回校,一听陈风是因为算卦才如此失态的,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担忧的站在原地不走了。 此时正好傅珀抬头看着曹旭,恍然间竟然意外的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人眉眼处竟然有几分相像。 与之不同的是陈风脸型偏方,看着就显得阳光端正,曹旭脸型圆润,配着他因为献血而苍白的脸色更显的此人性情温和。 这两人的山根与眉眼极为相似,活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某种可能性在傅珀脑海中闪现。 随即惊得瞪大双眼,“等等!曹同学不介意我给你也算一卦吧。” 陈风和刘阿姨诧异的对视,不是在给他算卦吗,怎么突然问到曹旭了。 曹旭疑惑的侧了侧头,“你想算什么?” “算兄弟。”傅珀脱口而出。 曹旭笑了,“我没有兄弟。” 他的母亲是单传的,到了曹旭这一代也是单传的,所以他就是独苗一根。 傅珀摇摇头,“不,你有,不仅你有兄弟,陈风你也有兄弟。” “准确来说,曹旭你有个哥哥,陈风你有个弟弟。” 此话一出,就再明白不过了,两人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整齐划一的开口。 曹旭:“你和陈栋什么关系?” 陈风:“你和陈栋什么关系?” 两人一愣。 陈风:“他是我父亲。” 曹旭:“提供精子的人。”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倒退一步,震惊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姹紫嫣红又青又白。 刘阿姨看看陈风,又看看今天才认识的儿子的同学室友,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 “我——” 傅珀见两人还要一起开口,“打住!” 指向曹旭:“什么叫提供精子的人,你先说。” 指向陈风:“你先闭嘴听他说。” 不能怪她太好奇,实在是这个描述从生物学上的儿子嘴里说出来未免过于炸裂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陈栋到底是怎么在“被浪卷走”之后就“死”了,又是怎么不到一年就给陈风生了个弟弟的。 …… 刘阿姨从自己摊上又搬来一个凳子,递给曹旭的时候一直用很复杂的视线打量他。 曹旭倒是坦然,点头道谢后就在陈风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想知道大师你之前算出了什么吗?”他还是有些惦记陈风刚才那么失态的事。 曹旭想到自己第一次推开宿舍门时看到里面带着笑容对他问好的男生,当时他下意识的就跟着绽开了笑容,之后也经常看着陈风失神。 他并没有把这种好感当成喜欢,只觉得自己这些年一直因为特殊血型的缘故被母亲限制户外活动,猛地见到另一个同样熊猫血却活得阳光明媚的人,觉得既好奇又向往。 而且他还经常能在陈风身上感到某种熟悉,之前还觉得是有眼缘,现在看来原来这就是血脉吸引。 曹旭看向陈风,“方便让我知道吗?” 陈风不知道怎么面对曹旭,胡乱的点点头,就看着前方虚空处失神。 “他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我算出来他‘早逝’的父亲至今还活着,而且还在最艰难的时候把父母妹妹都接走了,只留给家里一大笔债务害的他们母子俩艰苦十年,” 刘阿姨自从得知陈栋没死,就想过这种可能性,此时听到傅珀说出来,一时间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愤怒。 “你说陈栋是,是提供……的人,他是和你妈结婚了吗?他还没和我离婚呢,这是重婚你知道吗!”刘阿姨也不想对曹旭发火,可是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多年因为没有父亲受的苦,又看到曹旭从头到脚无处不精致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曹旭看了眼陈飞,抿抿唇,“刘阿姨先不要激动,等我慢慢说。” “我很好奇,傅大师能算出陈栋现在如何吗?” 傅珀点点头,“穷困潦倒。” 曹旭嘴角勾起笑容,“果然……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而且他如今的现状也是我们家做的。” 傅珀一直都很好奇,按照陈栋带着钱抛妻弃子故意在乡里传播自己的死讯,又接走父母妹妹的性格来看,他如今穷困潦倒应该想再回到能干的原配身边才对,为什么一直没出现呢? 曹旭这才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我妈是曹家单传的孩子,因为曹家家底不菲,所以我爷爷奶奶就想了个办法,要招赘,生的孩子都归曹家姓,几番寻找之下突然有一天我妈在街上遇到了陈栋。”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陈栋确实长了一副好相貌,能迷倒刘阿姨并不是因为她村里人没见识,而是因为陈栋真的有一副堪比明星的好长相,再加上从村里骤然来到大城市的忐忑和质朴,一下子就吸引了曹旭的母亲。 “当时我妈见他老实,就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他‘有没有家室’,”曹旭冷笑一声,“谁料看起来老实的人还真不一定老实,他跟我妈说自己没结婚。” “胡说!”刘阿姨愤怒的一拍桌,“他没结婚?我和小风是怎么来的!” 陈风连忙揽着母亲,“妈,我们先听着。” 曹旭也是带着怒色,“我妈当时就信了他的鬼话,本来定的直接去登记,结果陈栋却看似站在我妈立场的建议先要孩子再结婚。” 他的母亲也考虑到自己本来就想找个能带给她后代的男人,为了防止本末倒置,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这个建议。 谁料孩子是顺利要上了,陈栋也哄着她把老家的父母和妹妹都接了过来,临到去领证却发现这家伙原来之前就已经结了婚的。 “当时就把我妈气坏了,”曹旭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但是考虑到毕竟是借了种,我妈就给了他一些钱,买断了和我的亲缘关系。” 陈风和刘阿姨对视一眼,“那后来……” “后来啊,他们带着钱在当地就这么生活了下来,直到我出生查出是熊猫血。”曹旭面带感叹,“这血型究竟是从谁那传来的其实很好查,我妈想了个办法让他们全家去体检,最后发现原来陈栋的父亲就是熊猫血,就因为隐性基因隔代遗传,这才让陈栋在婚前检查的时候意外漏掉了这种可能性。” 而他们曹家则是一点这方面的基因都没有。 “得知这个结果我妈气坏了,一想到就是因为那个骗子可能导致我以后会因为输不上血而死掉,就气的恨不得一脚把他们几口人全都踹到南极去。” “恰逢这时陈家的钱也挥霍的差不多了,我妈就使了个计策,让人引着他们润去了国外。” “是哪个国家?”陈风疑惑,下意识就觉得按照曹旭妈妈的手段那应该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曹旭说了个国家名,陈风先是一愣,随后摇着头哭笑不得。 “儿子,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陈风嘴角勾着笑,“妈,那里最近十多年就没消停过,不是恐袭就是战乱,走在马路上都要担心头顶会有炮弹掉下来,就连活着都得提心吊胆。” 怪不得傅珀说他穷困潦倒却没有回来找母子俩,也可以理解了。 身处地球的另一端,都快活不起了,哪还能有钱买回国的机票,再加上他们是通过正规渠道移民过去的,放弃了原本的国籍。 去的时候容易,想回来可就难了。 除非那边真的被打的受不了了,国家去援助才有可能把当地华人一起带回来,否则就算他们在那头苦的要饭也得自己受着。 既然明白曹家母子也是受害者,刘阿姨就不在迁怒曹旭了,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看着曹旭苍白的脸色,刘阿姨疑惑:“你妈既然这么疼你,为什么又能同意你去输血啊?”她能理解曹妈妈的愤怒,却不太能理解曹妈妈放任儿子这么做的原因。 陈风也疑惑,从曹家这些手段上侧面了解也能猜到他家的产业非比寻常,这样的家庭应该不缺门路弄到熊猫血吧。 曹旭勾唇一笑,骄傲的仰起头,“其实那个特殊血型的互助基金就是我家创建的。”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非常惊讶,因为在他们理解中那个基金创建的本意应该是为了服务曹旭,可结果最该被服务的对象开学两个月还在忙着给需要的人献血,弄得自己现在一副不健康的样子。 曹旭:“其实在我十八岁之前妈妈一直很限制我活动,天天提心吊胆,也确实寻找了当地几位愿意有偿.献血的人长期保持联系,但是自从我满十八岁后,她的想法就突然变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心也跟着软了吧,觉得行善积德才是福报,凭借财富压迫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刘阿姨赞叹:“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曹旭垂头浅笑,他也很感激自己能成为妈妈的孩子。 傅珀听完这个故事,看着曹旭的兄弟宫,发现他也是兄弟成双吉的面相。 心中感叹,虽然种不咋地,但是经过两名优秀女性的抚育,兄弟俩都成为了很善良的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一片雪花飘下来,陈风连忙帮着母亲收摊,曹旭也跟着上手帮忙,直到把刘阿姨送回出租屋才有说有笑的携手返回学校。 点破血缘关系并没有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反而因为多了某种羁绊让两人感情更好了。 又过了几日傅珀在学校里遇到兄弟俩,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走,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默契。 曹旭看到傅珀,连忙拉着陈风打着招呼跑过来。 “小傅大师!” 傅珀仔细观察了一下曹旭的脸色,笑道:“看起来你好多了。” 按理说健康的人一次鲜血300-400ML之间,是不会让献血人出现如此明显的失血症状,后来她才听刘阿姨说原来有个熊猫血的孩子出了车祸,曹旭离得最近第一个赶过去,硬是靠自己拖到下一个人过来接力,两人一起把人救了回来。 献完血人直接就倒下了,在家休养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勉强来上学。 “多谢傅大师关心。”曹旭脸色健康了不少,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和陈风更多了几分相像。 陈风一拍胸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咱们兄弟一起上,绝不会让你一次性献那么多血了。” 曹旭抬手和陈风互碰了一拳,转头感谢的看着傅珀,“我妈妈知道了阿风的事非常高兴,还让我好好感谢你。” 和别的同父异母情况不一样,曹妈妈是发自真心的高兴自己儿子能找到同样血型的兄弟,两人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关键时刻等于每个人都多了一条命。 上次算卦的卦金还没付,曹旭抬手就给傅珀转了五千。 曹家确实有钱,这么大一笔钱转过来眼皮都不带眨的。 同样是算一卦,陈风一百,曹旭五千,兄弟俩家境相差如此大却还能没有丝毫隔阂相处融洽,和两个人的努力都是分不开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也来到了考试周。 第一科考试的是笔试理论课,学的是一些经典古籍,刚考完傅珀就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拖着腿走出考场。 其他几位同学跟在后面看着她互相挤眉弄眼的取笑。 郑惠贤虽然对傅珀算卦的本事服气了,却还是忍不住用自己全科学霸的本事享受挑衅一下偏科学霸的乐趣,“要我说,小傅大师这个假期还是要多读书,用不用我推荐几本啊。” 傅珀扭头白了他一眼,“看把你能的,好像你能考第一似的。” 一刀正中胸口,顺带祸水东引。 廖揭见状不妙,连忙拉着贝贺斜顺着另一条道跑了。 郭开侧头一看,摇着头哭笑不得,“不开玩笑,我觉得你真的需要补补课。” 傅珀叹了一口气,这一科目上她确实拖后腿了。 “帮帮忙吧,同学。” 郭开拿出手机打了几个书名,“这是下个学期的进阶书籍,你自己利用假期提前看一看吧。” 傅珀简直热泪盈眶了,“感激不尽。” 郑惠贤侧头看了一眼,“切,我觉得你太看得起我们的小傅大师了,这些书我猜她一半都看不完,正好我家里有几本注释,改天邮给你,好好保存都是孤本。” 傅珀听出他阴阳怪气下的善意,连忙拱手感谢,“放心,一定好好保存。” 刘星岐也给添了基本关于手相的书,“现在你的面相学已经差不多了,可以适当的了解一些手相的内容了。” “感谢感谢!” 傅珀对三位同学一一道谢。 其他的科目也相继在几日之内出成绩,傅珀在面相的学习上得到了滕罗安的认可,听说刘星岐给了她关于手相的书单,放心的点点头。 寒假正式开始。 …… 傅珀这个假期没有回老城,手上资金宽裕了,就在疗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准备整个假期都在这边过。 “平岛果然从12月就开始动迁了,韩家人说明年开春就要动工,上头要求的期限是两年之内完成整个平岛改建工作,到时候会成为新的大学城和高新区……” 她白天都拿着书到这边陪父母,明知道他们听不见也感知不到,却还是乐此不疲的絮絮叨叨自己上学和给人算卦的经过。 学累了脑子疲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一边给父母做按摩一边自言自语。 打扫卫生的护工不经意的听到傅珀的话语,才知道原来她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算卦大师了。 阴差阳错的竟然让整个疗养院都知道了这件事,开始大家都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她的年纪在那呢,这些内容还是从傅珀口中自己说出来的,难免带着年轻人对父母的炫耀。 直到有一天疗养院的医生郑竹秋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随口将傅珀这件事说了出来,原本以为会得到朋友的附和,没想到竟是认同。 “你要说那年轻人叫傅珀,我还真知道点内情。”周雅来了兴致,把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说了出来,“幸亏有她要不然我们救护车上的设备都保不住了。” 周雅正是那次老城夜市120救护车上的护士,原以为患者是食物中毒导致的腹部绞痛,正要把人搬上车,傅珀就在旁边一声吼,说破患者是长期便秘导致的肠痉挛,马上就要喷屎了。 当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 那种后果,他们一车的人想想都后怕。 郑竹秋诧异的提出疑问,“会不会是有些医疗常识?” 周雅摇头,“救护车上的医生都当做常规问题处理的。” 郑竹秋还是不信。 这次周雅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还别不信,我们医院有医生去找傅珀算卦了。” 这件事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因为说出来对那名医生会产生些不好的影响,周雅之所以知道因为那人是她男朋友。 “我一个朋友有一日也是因为听说了救护车的事好奇,休假的时候就去了老城。” 随着周雅的话,一个神机妙算的故事在郑竹秋眼中缓缓展开。, , 48第 48 章 早恋谈的画风清奇 周雅的男朋友叫做张牧, 是个经验不足的年轻医生。 有几日正好排到他夜间急诊,白天休息够了就溜达着从老城穿过去医院。 那时正好傅珀之前的热度消退了,摊子前没人, 张牧就好奇的走过去坐下。 带着不以为然的随口道:“你能算出我是什么职业吗?” 结果对面的年轻卦师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笑着道:“这有何难,你现在不是要去上班嘛。”抬手指了指城门方向。 当时张牧就下意识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这是户外环境, 他身上那点微薄的消毒水味早就近乎于无了。 而且最神奇的是傅珀不仅猜中他是医生, 还算出他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和夜班这两件事。 当时张牧整个人的心里都是被重新洗礼了似的,表情失控结结巴巴, “呃,不,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就要付卦金。 傅珀这时候却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 一个是对你职业生涯都影响巨大的灾祸, 另一个是会影响你和女朋友感情的小波折,两者价格不一样。” 张牧瞬间瞪大眼睛, “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傅珀愣了下,笑了, “当然可以,前者五千,后者五百。” “五千?”张牧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吗?” 这个数字基本上是他大半个月薪水了。 没想到傅珀非常自然的点点头,“正因为知道,所以才给了你这个数,毕竟如果真的让事情发生, 可就不仅仅是扣工资那么简单了,有可能就是一条命。” 此话一出张牧整个人都木了,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是付款。 五千五一到账,傅珀笑了,很高兴面前的年轻医生愿意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和陌生人的性命支付这么大一笔卦金。 “先来点小菜开开胃,”傅珀道:“最近令堂是不是说过要和老邻居一家出去吃个饭。” 张牧现在对傅珀已经信服过半了,此话一出信服度直接拉满。 “没错没错,我妈提过这事,前几天她去超市买东西正好撞到个人,两人刚要吵就发现是多年前的老邻居,立刻就手拉手亲热聊了起来,阔别多年的两家人就这么又联系上了。” 张牧一脸无所谓,“本来定的是这周末,我正好排了夜间急诊,聚餐的时间就改成了下周末。” 傅珀见他还一脸不以为然,笑了,“聚餐是假,相亲是真。” 张牧这下可真没法事不关己了,“相亲?” “没错,因为你谈恋爱没告诉家里,令堂还在为你的婚事担忧,正好对方家里有位适龄的女生,两方这么一撮合可不就准备把你们俩凑作对嘛。” 张牧完全不知情的出席了聚餐,对面一家人对他非常满意,那女孩也喜欢张牧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还是个医生。 “最要紧的是你女朋友一家也在这家饭店吃饭,正好看到你相亲的场面。” 张牧两只手下意识的搓在一起,为这抓马的场面头疼:“完了,完了!” “我女朋友给她父母看过我的照片,这不是完了吗!” 傅珀点头,“正是如此,第一面就让未来的岳父岳母不满意了,虽然经过解释证明了你的清白,但却为两家人日后的矛盾埋下了隐患,给你们的婚事平添了不小的波折。” 张牧忙道:“我这就告诉二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错,你就应该早点告诉家里,这让所有人都不满意的意外本不该发生的。” 傅珀随即把之后会发生的事描述一番。 张牧的女朋友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见到男朋友相亲就以为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大怒之下直接冲过去给了他一耳光。 如此暴脾气让张牧的父母看了直皱眉头。 对面的老邻居一家也对张牧的母亲非常不满,以为她故意隐瞒自己儿子有对象的事实还来招惹自己女儿。 张牧听着傅珀的描述简直身临其境,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心里后怕,对傅珀连连道谢。 又想到价值五百元的消息就如此劲爆,那价值十倍的又该是个怎样的大灾难。 当即就顾不得自己的私人感情了,连忙追问。 …… “之后真的发生大事儿吗?”郑竹秋也紧张起来。 她虽然如今在疗养院里做医生,但之前也在公立医院工作过一段时间,太清楚事关急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周雅面色凝重的点头,“傅大师对他说,当晚就会有一名少女腹痛如绞的去挂急诊,说自己是痛经。” 郑竹秋一听这情况,立刻表情谨慎了起来,“难道……” “没错,当时女生是和家人一起去的医院,这种情况你也知道的,医生必须开B超和血常规检查,才能确定是否是肠胃炎或是怀孕。” 有些人觉得只是腹痛而已,特别是女生伴随着出血,下意识就会觉得是痛经。 实际上也有可能是孕早期流产的症状,所以才要听医生的话做很多项繁琐的检查,等报告、复诊之后才能确诊开药。 “当天晚上发生的情况真的如大师所说,女孩年纪不大,月经还没有形成稳定的规律,孩子的父母非常着急,让他按照痛经来给开药,不愿意花时间和金钱去做那些检查,言辞凿凿的说自己女儿还小不会做那种事,还差点和医生吵起来。”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医生应该据理力争,谁知那天在外面排号的有一位病患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一番检查下来疼劲都过去了,就对医生非常的不满,站在女孩那边逼迫我那位同事一定要给她先开止痛药。” 这种情况已经可以定性为医闹了,张牧入行时间尚短,虽然经过培训,但是无法面对这样的“千夫所指”的场面,在没有傅珀指点的情况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给开了止痛药。 “病患的父母承诺吃了止痛药就会带孩子去检查,结果人扭头就走了。” “然后呢?”郑竹秋紧张的问,她可没忘这次医疗事故可是傅珀口中会影响对方职业生涯的大灾祸。 “然后……”周雅叹了口气,“然后大师就没说。” “可是当晚真的如她所说一丝不差的发生了这件事,”求诊的年轻病患和父母,帮腔的其他病人,义愤填膺的人群,就连他们说的话都大差不差。 “我那位朋友这次有大师的指点,坚持己见一定要先检查再开药,结果果然是怀孕早期的流产征兆,情况非常危险。”如果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说不定人直接在路上就出事了,到时候肯定会追本溯源找到张牧身上。 很多人可能觉得十岁出头就怀孕那不是新闻里说的事吗,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生活中,实际上在他们医疗系统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自从那之后张——我的那位朋友接诊的时候就更‘冷酷’了,一定要按照程序走,不管人家威逼利诱怎么求都不会再通融。” 他们上学时有一门叫做医疗伦理的学科,讲的就是类似这种的事,有的时候医生就是要冷酷一点,按照流程走是很麻烦也费钱,但那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病患负责。 “他还拎了东西去跟大师道谢,如果没有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事实上事后道谢周雅也是跟着一起的,张牧在跟她描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她也听的一身冷汗。 幸好没出事,要不然这真的会成为张牧职业生涯中的大事故。 郑竹秋神情放空,喃喃道:“竟然真的有这种奇人。” 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郑竹秋还沉浸在大师就在自己身边的惊奇体验中不可自拔,听到主任抱怨自己女儿早恋,脱口而出,“你可以找301病房的患者家属算算啊,傅珀可是大师。” 秦主任疑惑,“不是说年轻人自己说着玩的吗?” 郑竹秋立刻走过去现身说法,“我朋友的朋友baba……” 秦主任一听竟然真的如此神算,拍手大喜,“太好了,这两天可是愁死我了,今年就高考了,多重要的关键时刻啊,说不得骂不得,哎……” 其他有了孩子的同事也感同身受的唉声叹气,说重了怕孩子走极端,说轻了没用。 谁遇到这种事都得发愁。 午饭时,傅珀正在食堂用餐,就见一名中年医生端着餐盘主动坐在对面,还一脸欲言又止。 傅珀在他眼角下子女宫的位置扫了一眼,心里有数了。 这位眼下的阴影,比创峰的那位想教训孩子却把自己手打肿了的销售经理还严重。 都为儿女债愁成什么样了。 傅珀也不主动开口,就如往常那样吃自己的饭。 没一会秦主任就受不了了,见她吃完了要走,连忙叫住:“呃,那个,小傅啊,我听说你很会算卦?” 傅珀笑了笑,“略懂。” 秦主任眼神飘忽的转了转,最后一咬牙,“是这样,我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最近出了点问题,想请教小傅大师有没有办法解决。” 傅珀在他胸口的工作牌上扫了一眼,心中满意,“那去我爸妈的病房坐下聊?” “好好好!”秦主任连忙把傅珀的餐盘抢过来送到水房,“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傅珀见他真是急得不行,不止是子女宫出现问题,就连夫妻宫上都开始爆痘,显然夫妻俩因为孩子的事也吵个不停,少不了互相指责互相埋怨。 两人在病房窗边的沙发上落座,傅珀盯着秦主任的面部看了半晌。 秦主任第一次遇事求神,浑身上下都透着紧张,见她盯着自己看也一动不敢动。 “是早恋了?” 秦主任感动的连连点头,就差泪流满面了,“就是早恋!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勾引我姑娘,那孩子以前满脑子只有学习,根本就是情窦未开呢,要是让我知道对象是谁,看我不……” 傅珀抬手阻止他越骂越难听,“这样吧,你想办法把女儿带来我这里见一面,我通过她的面相来看看这件事会不会对她有所影响。” 秦主任一脸怒意的拍桌,“肯定有影响啊,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心无旁骛才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大师你一定要帮我把他们搅黄了才行!” 傅珀哭笑不得,“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先把人带来再说。” 父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觉得孩子上大学之前谈恋爱就该一刀切,殊不知有时候情窦初开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到了这个年龄了自然就会被身边的人吸引。 秦主任应该懂这个道理,恋爱就像激素分泌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堵不如疏。 就如她身边的例子朱秦和她对象两个人,实际上也并没有也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恋爱只是让一个人的阶段性经历更饱满,人也更成熟有担当。 而且从秦主任面相上来看,子女宫夫妻宫的问题都是暂时的,他女儿的整个人生和事业都走的比较顺,但是高考毕竟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被早恋影响到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才需要把当事人带来看看。 秦主任第二天就把人带到了医院,他的妻子也跟来了。 傅珀第一眼见到秦主任的女儿时,就被震了一下,眼睛都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严华的影子,眼前的女孩有着跟这个年龄段的大多数人都不同的神采,被带来算卦也没有任何不满,对待傅珀毫无警惕和敌意,看着父母的眼神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包容? 这个女孩……好独特啊。 “你好,我叫秦艽,草字头下面一个九的那个字。” “秦艽……是一种中药?”傅珀诧异的看着秦主任和他的妻子,他们竟然给自己女儿起了个中药名。 秦主任和他的妻子面对这种疑问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干笑两声。 秦艽自己倒是不以为忤,见傅珀知道秦艽的含义,乐淘淘的上前解释自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原因。 “我家几代都是行医的,我爷爷是中医,我爸爸是西医,我妈妈也是中医,当初我妈临生产的那天正在给人配一副治风湿的药,正好抓到秦艽就阵痛了,事后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正好我爸姓秦,就顺势起名叫秦艽。” 如此坦诚倒是让傅珀有些不适应,指着自己,“我是湖大的玄学学院的学生,这是我爸妈的病房。” 秦艽没有露出过度的怜悯,点头“哦”了一声,走过去礼貌的跟躺在床上的两位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就算是互相都认识了。 如此自然的态度让傅珀对其产生了很多好感,再联想到秦主任带她到自己们面前的原因,不禁心里产生了些理所当然的感觉——秦艽绝对不会被早恋影响学习的,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同龄人中秦艽绝对属于情商非常高的那一类人,而且正是因为过早成熟的认识这个世界,导致她在同龄人圈子里会格格不入,但是这种格格不入会被她聪明的掩饰住,以至于让大家觉得她只是懂事而已。 这样的秦艽一旦做出不符合“懂事”的表现,就会被人以更反弹的态度对待。 秦主任和他妻子或许会觉得是别的男孩引诱了秦艽,他们的女儿急需被拉回来。 可是傅珀却通过这次的相识认为事情的真相或许并不是那样,是秦艽在仔细思考利弊后,主动踏出的那一步。 纠结与思考的过程远远先于被秦主任发现早恋的时间。 两张沙发特意被摆成面对面,秦艽很自然的把两张椅子搬过来给自己爸妈,等他们坐下,自己才落座。 傅珀一直看着她做的一切,心里很为秦艽心疼。 这样的成熟与妥帖,绝不是被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有客人来家里串门,秦艽父母都忙于工作,只能由她这个孩子忙前忙后的尽量不失礼的招待客人。 “你对今天我们坐在这的用意清楚吗?” 秦艽坦然的点头,有意自嘲的道:“是不是我爸妈觉得我被人迷惑了,或是下了降头,特意请了大师来驱邪?” 此话一出破冰效果显著,秦主任和妻子的表情立刻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傅珀也笑了,“是因为你早恋,担心会影响学习。” 秦艽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有信心不会影响学习。” 此话一出不等傅珀说什么秦主任妻子立刻破防了,“深思熟虑?你知道什么是深思熟虑吗?你说有信心,你这个年龄知道什么!真等到那时候就晚了!” 傅珀抬手阻止他们的呵斥,“既然你们找了我来解决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秦主任拉住妻子,“大师你说。” 秦艽妈妈一脸伤心愤怒的把头埋在丈夫肩头。 傅珀视线转回到秦艽脸上,发现她对母亲的歇斯底里露出无奈的神情,相比控制不住情绪的母亲她反而更像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视线在对方的官禄宫上停留几秒,傅珀就笑了,“我们换个话题吧,那个男孩哪里吸引你了?可以聊聊吗?” 秦艽眼睛亮了,上身往前探了探。 秦主任夫妻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听着她动情的描述。 “要说哪里吸引我,其实我也说不太上来,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就觉得他哪哪都好看,就连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都好像能看到微尘在上面跳舞,看着看着就觉得学习的压力荡然无存了,昏沉的头脑也清醒了,整个人都像充满了电一样动力十足。” 这番描述充满了诗情画意,不管是傅珀听着忍不住嘴角挂起微笑,就连秦主任夫妻也像是回忆起了过去一样缓和了表情。 傅珀听着就觉得这个男孩真的带给秦艽很大的情绪价值。 既然这样的话就怪不得她不但没有被影响成绩,反而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这时候秦主任表情突然怪异起来,脸上露出迷惑,转头看着妻子悄声道:“奇怪,咱们姑娘这描述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咱俩处对象时候我的心情呢。” “废话!”对方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恋爱时候看什么都有粉红泡泡的样子。” “不对!”秦主任还是觉得不一样,“不是热恋,是你怀了孩子时候的心情,那时候我正是事业上升期,天天累的跟死狗一样,可是回家见到你,就真的觉着所有的疲惫烦躁都荡然无存了,只要早上起床的时候多看你一会就像浑身加满了油一样浑身都是劲。” 秦主任的妻子被丈夫表白,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说什么呢,两个孩子还在呢。” 傅珀侧耳听着夫妻俩的悄声讨论,和秦艽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如果我没看错,你对那男生产生这样的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恐怕不会少于一年。” “什么?”秦主任刚和妻子柔情蜜意,就听到这晴天霹雳。 不等他说什么秦艽就承认了,“没想到你真的是大师,不是我爸妈找来的说客,没错,我也不怕他们知道,对方是我的同学,同班同学,我一年多前就已经喜欢他了,直到高三才对他表白。” 秦主任和妻子瞪大了眼睛,这种自己2G网的感觉让人一时间无所适从。 在他们还担心女儿会因为早恋影响学习的时候,赫然发现原来还能更早。 秦主任:“姑娘,你这恋爱谈的……挺清奇啊。” 秦艽的成绩打破了很多人对女生不如男生后劲足的固有认知。 高一学年她还是班上中等的成绩,高二上半年就上升到了班级上游,下半年在年级大榜也能排到上游,直到高三上半年的期末考试她已经在年级排行上名列前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显著的提升让夫妻俩对早恋这件事既是如临大敌又投鼠忌器。 现在秦主任才反应过来,原来秦艽成绩大幅度提升正是在早恋之后才发生的事。 她妈疑惑:“那个男生比你成绩还好?”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对小情侣是那种互帮互助性质的恋爱时,秦艽摇了摇头。 “不,他成绩很差。” 秦艽在心里给喜欢的人挽尊:体育生嘛,文化课不好也正常。 秦主任夫妻面面相觑,女儿这情况有点脱离他们固有认知了。 谈恋爱了,对象是个差生,非但没有没有因为分散注意力而影响成绩,也没有被对方拉着下降,反而坐火箭似的越来越好。 这么回事?谈了个恋爱还开窍了? 早恋还有这功能呢? 要是这么说恐怕所有高中生的家长都会主动给他们的孩子牵线搭桥。 49第 49 章 秦主任夫妻俩拉着凳子坐到傅珀那边, 三堂会审一样看着秦艽,只不过他们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八卦。 “闺女,你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艽见父母终于不在一提起这事就歇斯底里,总算能静下心来听了, 这才把自己怎么追求对方的经过说了出来。 秦主任夫妻一听还是自己家优秀的闺女追求的对方, 真是又气又笑又无语。 在秦艽的口中那男孩虽然学习不好, 但是除了学习之外的地方哪哪都好, 为人善良热情人缘好,有爱心有责任心,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 “可是学习不好的话,你们以后怎么办啊?” 秦艽都想好了, “我们可以一起考到首都, 他考体大, 我考人大。” “体大!” 姜还是老的辣, 一句话就把对方的身份摸出大半了。 同班, 体育生。 秦艽说漏嘴, 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我想好了,他以后可以做个教练或是体育老师, 只要选好了未来的求职方向收入也不一定会很差,虽然大概率也不会太高,但胜在稳定有一技之长, 我都给他规划好了,可以选这几个专业……” 秦主任看着女儿侃侃而谈的样子一言难尽, 怎么感觉自己女儿把人家爸妈的活都干了, 而且还干的挺好。 说到最后秦艽终于把自己为什么成绩突飞猛进的原因道出来,听完之后不仅是秦主任夫妇,就连傅珀都颇有种无语的感觉。 “……就是因为他以后就业方向比较受限, 所以我才更应该多挣点,从现在起就要努力了。”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爱情? 这时候就要考虑谁收入稳定,谁多挣点。 秦主任表情怪异,“闺女,你这想法……那个男孩他知道吗?” 按照秦艽对未来的设定,从她高一下半年成绩突飞猛进开始,她就已经把两个人起码十年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并且为之努力。 那时候两人应该还没在一起吧? 秦主任这么一想,感觉后背直冒冷汗,为那个男孩点蜡。 秦艽理所当然的点头:“他知道啊。” “而且正是听到我对两人未来的规划,他才感动的答应和我谈恋爱,毕竟我得先做出成绩来,才能让他知道我是真的为两人的未来努力了。” 这么听着还挺让人感动的,有种“我先成为精英才有资格追求你”的感觉,比社会上那些口口声声说“只要你答应和我谈恋爱,我以后一定努力”的空头支票来的可靠多了。 前提是两人得换个性别。 秦艽母亲一语道破他们觉得别扭的原因:“你就这么想未来做养家的那个?” “没错!”秦艽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来挣钱就好,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他开心,我就满足了。” 听了这种性别颠倒的话,真的挺让人一言难尽。 现在在场的三人都对秦艽喜欢的那个男生好奇极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带给秦艽这么浓厚的情绪价值。 让一个高中女生毫不犹豫的说出“以后我养家,你负责快乐”的话来。 又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男孩。 可惜直到开学,傅珀也没见到人,只听秦主任笑呵呵的来分享两家人见父母的事。 没错,秦主任在她这花了两千元卦金算过秦艽不会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反而更添动力之后,秦艽和那个男孩在高考前的这个寒假里进展神速。 在男孩通过首都体大的体测考试后,两家人见了个面,按照当地的习俗,双方父母见面就相当于订婚了。 对方的父母都是搞极限运动的,男孩父亲是职业攀岩运动员,家里经营了一间攀岩培训班,男孩的母亲是户外摄影师,可能正是这样的职业熏陶和家庭的培养,让那个男孩有着一双欣赏生活中另类之美的眼睛。 “他们一家人也都很欣赏秦艽对他们未来的规划,更喜欢我女儿。”说到这秦主任笑的叫牙不见眼。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女儿真实的性格是那样的之后,他和妻子就开始发愁,万一和这个男孩处不下去,以后再想找到合适的能包容她这种控制欲的人也不太容易。 索性一切都是最好的发展。 傅珀也给了他一剂定心针,“放心,我看过秦艽的面相,他们是天赐良缘,各个方面都非常合适能白头到老。” 秦主任夫妻也打破了早恋必影响学习的固有思维,连连承诺以后在遇到身边的朋友为孩子早恋发愁,就推荐来傅珀这里算一算,说不定也是个从校园到婚姻的天赐良缘呢。 傅珀也乐得有人给自己介绍生意,笑着道谢。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有了另一个关于早恋的求卦者找上门。 那时候临近开学,气候回暖,老城主街上也各自出摊。 提前返回学校的大学生三三两两的一起出来玩,傅珀的两个室友应悠悠和史佳睿都提前回了湖城,相约一起来找傅珀玩。 老城客流量上来了,看热闹的也多了,应悠悠和史佳睿混在人群中伪装看客。 “大师,是秦艽爸妈推荐我来找你的,但是我觉得那两个孩子是特例,万中无一的,我女儿的这种情况还是不能放任。” 这也是个家里有高考生的家长,跟傅珀细细的说了自己怎么发现女儿早恋的情况。 “有一天我正要给她送水果进屋,隔着门就听到她说‘老公,我好期待周末的约会啊,到时候你手里就拿一支玫瑰花好不好,到时候在我面前一扫’,咦,啧啧啧!”求卦的刘晨香抱着自己的手臂,“天啊,太肉麻了,这不是早恋是什么,我怀疑对面那个男人都不是学生,那样更可怕!” 傅珀也面色凝重了起来,早恋对象是同学是一回事,和社会人谈恋爱是另一回事。 前者可以带着引导和祝福,就算有错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如果是后者就绝对要扼制,未成年思想不成熟,成年人就更应该理智,都发展到叫老公了,如果对方想引诱女孩发生点什么可不要太简单。 可是当傅珀凝神看向这位刘阿姨的面相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她的面相上来看,这段早恋并没有如她此时抗拒憎恶的表现一样会对母女之间产生任何影响。 傅珀费解,“恕我学艺不精,恐怕还要把你女儿也叫过来看一看才行。” 刘晨香有些为难,“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万一让她记恨我怎么办。” 关于这点傅珀还是可以肯定的回答她,“不会的,你放心吧,这件事不会对你们母女感情产生影响。” 有傅珀这话刘晨香就放心了,“正好我女儿在这附近补课,一会我带她来夜市买东西顺便过来看看,大师你到时候别说漏了。” 傅珀又算了几卦,期间应悠悠拉着史佳睿去装扮起来准备在老城拍照。 史佳睿是网上著名的cser,身高腿长,气质多变,经常接到一些反串cs的案子,角色不是乙女游戏中的人物就是漫画里的造型,拍出来的效果都让人小心脏乱跳。 傅珀也想一起去拍照,眼看着天色渐黑,中间经过好几位算卦的人,刘晨香也没带着女儿过来,傅珀就以为她们不来了,起身收拾东西就要走。 “大师!”刘晨香眼看着傅珀起身,连忙大喊一声,“大师等等!” “囡囡,这是老城很有名的大师,咱们去算算学业吧。” 傅珀重新落座,按照约定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两位想算什么?” 说着抬头打量站在刘晨香身边的女孩,对方一身校服很腼腆的垂着头好奇的偷瞄自己。 这位……也不像是能大大方方叫老公的样子? 而且奇怪的是看面相这位女孩并没有红鸾星动,还情窦未开呢。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刘晨香听错了? 傅珀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件事上砸了饭碗,连忙打开吃瓜系统。 她已经有些天没用过吃瓜系统了,重新打开还有点不适应。 刘晨香推着女儿坐在傅珀面前,自己则站在女儿身后一个劲儿给傅珀使眼色。 傅珀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口中随意应付着和刘晨香之前对好的词,实则翻找女孩头顶的光团。 除了生活就是学习,能产生光团的事件并不多,而且还都是白色盲盒,傅珀只好一个个打开仔细分辨。 时间一久,不止刘晨香着急了起来,就连女孩都奇怪面前的姐姐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注意力不集中的样子。 “妈妈,我觉得学业的话不用看也行。”女孩隐晦的暗示母亲。 随着时间的过去刘晨香也有些将信将疑,眼前的大师到底行不行啊。 “大师?你看出什么了吗?”刘晨香旁敲侧击。 傅珀把所有过去的白色盲盒都开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这她还不信邪了,就算是刘晨香听错了,也要找到证据才行。 抬手给了对面两人一个安静的神情,全神贯注的看着女孩前额。 母女二人被她严肃的表情震慑,都上身僵硬的不敢动弹了。 傅珀接着看未来会发生的盲盒,寻找半晌终于发现了线索。 那是一道看图题。 分别是四幅简笔画,第一张图主要人物是三个人。 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偷偷摸摸的跟着,显然正是刘晨香跟她说的那段周末要去约会的过程,看样子刘晨香还是觉得不放心,在后面偷偷跟了过去。 视角是从背面切入的,只能看到三个人的背影,但是就这背影让傅珀凭空产生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嘶,这男的是不是穿的太正式了?” 从背后看女生就是穿着很随意的休闲服,可是那男的却一套修身的礼服西装,头顶还做了发型抹了油,脚下踩着一双英伦复古风的皮鞋。 总之,给傅珀的感觉就是——这两人站在一起没人会觉得他们是在谈恋爱约会吧。 但是在看第二张时,傅珀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此时一对年轻男女侧身互相面对着,西装男人手持一枝玫瑰,半弯着腰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仿佛满心满眼都是她,而对面的女孩也是双手捧心面若桃花,一脸沉醉的模样。 这两人虽然从头到脚都不太搭配,但是神情来看又似乎是在谈恋爱。 视线来到第三张。 男士送了女孩一枝玫瑰后,竟然垂下头准备去亲吻女孩的额头,刘晨香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了了,勃然大怒的从街角冲了出来,两人看到这一幕后诧异的转头看着她。 傅珀又发现不对了。 此时两人是准备亲热被家长抓包的状态,应该是很惊慌的,可是两人的神情却不是这样。 其中的男士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苦笑,女生则是惊讶中带着羞恼。 两人都不慌乱,可见心中没鬼。 假如真的是早恋,成年人一方就算再垃圾也应该知道诱惑未成年人是不对的行为,女孩作为女儿更是应该忐忑担忧,甚至是恐慌。 由此可见女孩的面相没有红鸾星动确实没看错,这场姿态亲密的约会一定还有她和刘晨香不知道的隐秘。 傅珀猜测真相或许藏在最后一幅图上,视线顺势转了过去。 这一看傅珀眼中难掩惊讶,事情的发展竟让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嘴。 图中三人对峙,那名“男士”竟然从头上摘下一顶假发,一抹飘逸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再搭配她一身西装革履更是别扭到了极点。 那人竟然是女的,刘晨香的女儿喜欢的人是的女的? 不对!傅珀又仔细一看,惊讶的发现这幅简笔画中的人让她无比眼熟,那不是…… 再一看下方题目,问刘晨香的女儿最喜欢的人物是谁。 四个选项每一个傅珀把字拆开都看得懂,合起来就不认识了,但是就算不认识也明白这就是为什么题目问的是“人物”,而不是“人”。 这就是二次元人物啊,起的名字都奇奇怪怪的,总之不是正常人会叫的名。 怪不得从头到尾都都这怪异的不和谐,原来这是一场cs的约会。 也难怪刘晨香当街发火都没让母女俩产生什么隔阂,感情这就是误会。 傅珀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母女,“事情已经明了了。” “其实刘女士带你来并不是为了算学业,而是误会你早恋。” 刘晨香惊讶:“大师,你在说什么,这是误会?” 她的女儿也是一脸惊讶,随后恍然大悟,“妈,你以为我早恋?” “不是,没有啊,我哪有早恋了。” 刘晨香不信,“大师你是不是算不出来才随口说的,我都听到了,你还叫人家‘老公’,既然都说开了,那你就说说那天你在屋里说的‘老公’和周末的约会是怎么回事?” 女孩瞪大眼睛,“妈你怎么偷听我聊天!” “那是意外,我去送水果不小心听到的,这就是天意。”刘晨香瞪了傅珀一眼,看着女儿振振有词。 女孩叹了口气,相信妈妈听到确实是意外,如果真的逐字逐句的偷听,绝对不会忍到现在才爆出来,她早就能从话语中明白真相了。 看向傅珀,“大师,你算出来这是误会。” 傅珀点头,“我算出来你如今还未红鸾星动,也没有任何偏桃花出现,而且我也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和刘女士解释。” 刘晨香见状也有些神色莫名,将信将疑的猜测:难道真的是误会? 傅珀让母女俩稍等,自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刘晨香母女就听到傅珀和对面的人说“装扮好了过来见个人”。 两人面面相觑的等着,刘晨香完全是一头雾水,倒是女孩听到傅珀说“装扮好”,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激动的满面潮红。 “大师,你叫来的人难道是……” 傅珀笑着点头,“能帮你解释真相的人。” “啊——”女孩激动跳了起来,语无伦次的检查自己的衣着,“天,要见面了吗,我还穿着校服,天啊,我梦想中的完美约会。” 刘晨香歪着头看着女儿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样子,此时的她就像个要去见喜欢对象的少女。 难道大师叫来的人就是和女儿早恋的对象? 有这么巧吗? 没过两分钟一对“男女”就从桥上走了过来,男人穿着一身光是看着就感觉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西装礼服,金链胸针从领口连到胸袋,阳光照射在“他”手中玫瑰的花瓣上,都仿佛能看到娇艳欲滴的水珠。 男人仿佛穿过时空一般踩着光与尘来到母女俩的面前,一路上他的眼中只有那心心念念的人。 挺直了背脊对着女孩弯下了腰,就像忠诚的骑士穿着铠甲对他的公主敬礼一样的郑重。 “我的女孩,请原谅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从今往后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心之所向。” 刘晨香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惊讶的倒退好几步,脸颊上不受控制的浮起红晕,四十多岁的女性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激烈的跳了起来。 反倒是刘晨香的女儿或许是早有猜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表现得还算镇定。 捂着嘴顺势抬起颤抖的手,一支玫瑰花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在她的指尖。 “你,你终于来了。” 男人宠溺的勾起嘴角,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史佳睿做完角色的经典动作和话语后姿态就比较正常了,声音也不在刻意压低,转向刘晨香微微颔首颔首,“实在抱歉,让您产生了误会,我是一名反串cser,目前在湖大就读表演系,我和您女儿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刘晨香惊呼一声,“你是女的?” 傅珀:“没错,她不仅是女的,还是我的大学室友,所以这场误会应该清晰明了了吧。” 史佳睿拿出手机解释情况,“您的女儿雇佣我周末用这个身份陪她约会一天,在约会当天到来之前就要互通信息,一方面是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也为了了解雇主的喜好忌讳,让约会当天达成完美的体验。” 刘晨香看着史佳睿手机上和自己女儿的聊天记录,表示震惊:“这么敬业吗?事先的了解也要带着装扮视频?” 聊天记录中有几个视频通话的截图,伴随着自己女儿“啊啊啊”的激动表情包,此时刘晨香也明白了,感情“老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的。 抬手按了按自己热烫的脸颊,别说女儿想叫老公,她也有点这冲动呢。 刘晨香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收费的?” 史佳睿愣了一下,“按时间收费,一个小时200元,最少三个小时,包天一千五,早九点到晚九点,活动当天的费用由雇主承担,但是为了享受到更好的体验,可以先把钱转给我,由我来为一天的消费买单。” “妈,你问这干什么?”她女儿疑惑的问,连忙解释,“我用的压岁钱,只包了她三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高消费,就想她能陪我去喝杯奶茶。”说完才忐忑的看自己妈妈。 没想到刘晨香沉思片刻后问傅珀,“大师你说我女儿还未红鸾星动?” “没错。” “那这种方式是不是也是一种获取情绪价值和解压的方法。” 傅珀点头,“当然是了,现实生活中总是难以遇到完美的伴侣,他们这种从二次元纸片人身上找满足的方法当然可以从中获取情绪价值。” 刘晨香的女儿还没有真正懂得男女之情,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种美好的幻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刘晨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头对着女儿郑重其事的道:“你们的交易已经开始了,现在中断对这位也不公平,”快速的看了一眼史佳睿,“你们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 “真的吗?”女孩激动地跳起来,拉着母亲的手难以置信。 刘晨香嘴角挂起笑容,“当然,不仅如此,如果你可以考上理想的学校,妈妈出钱包她一天给你庆祝,午餐晚餐和唱K……所有的费用妈妈都给你报销。” 见女儿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激动,刘晨香提前打预防针,“但是如果你高考失利,这些所有的奖励就都没有。” “啊!!!”女孩惊喜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搂着刘晨香的肩膀:“么么么!妈妈好伟大!我爱你!” 又蹦到史佳睿面前,平复一下呼吸,“你等我,我一定考好,到时候我们再见面。” 史佳睿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加油哦!” 应悠悠走过来,偷偷竖起大拇指:“大师真厉害,现在都开始给佳睿介绍生意了,什么时候也给我算算。” 两人互相碰了一下肩膀,心照不宣的笑了。 …… 高考最后一天,在考场门口摩肩接踵的考生家属中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好多人每隔一会就情不自禁的向其中一个方向看去,还会露出八卦的眼神窃窃私语。 史佳睿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装饰夸张的礼服西装。 “阿姨,你不是说等出成绩了再包我一天吗?” 刘晨香微微一笑,“别叫阿姨,叫姐姐。” “姐姐。”史佳睿从善如流。 “哎~这就对了,”刘晨香踮着脚伸头看校园里面,“最近几次模拟她的成绩都不错,稳中有升,这都多亏了你的功劳,所以这次我想给她个惊喜。” “阿,姐姐,那么多人瞅咱们,你就不会觉得不自在?” 刘晨香摇摇头,“他们是羡慕我,别在意。” 史佳睿嘴角抽了抽,向四周环视,在一个挨一个的人群中,她们二人周围起码有一米半径的无人区,她可不认为那些人是羡慕,倒是觉得他们可能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了。 刘晨香好像才是那个行为反常的。 自从那次乌龙早恋事件后这位姐姐偷偷的通过傅珀加了她的通讯好友,直言不讳的开口说想了解自己装扮的人物。 开始史佳睿还以为她是想熟悉自己女儿喜欢的东西,可直到几次之后她才发现不对劲,这位四十多岁的姐姐好像也成了乙女游戏的爱好者。 最离谱的是,在杜绝自己女儿高考前和史佳睿交流的情况下,她自己反而包了史佳睿两次,还是不同的人物,一次是狼狗型,一次是霸总管家型。 怎么说呢,这位姐姐喜好挺丰富的。 而且开始还让她叫对方阿姨,到现在已经完全不掩饰了,直接就让她叫姐姐。 “叮铃——” 最后一科结束的声音拉响,一群考生蜂拥着跑出校门。 正当他们准备放开了嘚瑟的时候,一抬头惊讶的发现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竟然有个乙女游戏的cser。 “啊!!!” “天啊!这是谁的家长,好羡慕,我都要羡慕哭了。” “老天爷你欠我一个这样的家长!” 刘晨香的女儿带着一身疲惫踩着轻松地步伐刚走出考场,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喊自己心爱老公的名字。 愣了一下后激动地跟着人群往前跑。 心道:妈呀,到底谁哪家的父母这么有创意,刚考完试就给发福利,太刺激了吧。 没想到跑到近前赫然发现被羡慕的人竟是她自己。 “啊!妈妈!老公!” 刘晨香和史佳睿张开手臂接住女孩的冲刺,三人快乐的笑声在校门口响起,引来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 “女儿,开心吗?” “我好开心!这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谢谢你,妈妈……” 50第50章 雷家养老院又添新人 气温攀升, 老城的游客也越来越多了,很多家店都开始招聘临时工。 何伟就是一家专门给饭店送食材的运输工,节后就按照约定从下面的农村老家回到湖城重新上岗。 但是新的一年重新看到这个年轻小伙, 很多人都惊奇的发现, 之前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现在竟然时不时就会自己一个人笑一下。 “阿伟, 这个过年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何伟咧开嘴, “我老婆怀孕了。” “啥?”同事震惊的张大嘴,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就是过年的时候。”何伟拿出手机给他们看自己老婆的样子。 同事定睛一看,“哎呦!你小子好福气, 媳妇好漂亮啊, 怪不得天天自己偷着乐,有这样的漂亮媳妇是不是都乐不思蜀的不想出来了。” 何伟羞红了脸,“没有,我们说好了, 她在家照顾妈, 我在外面挣钱。” 周围的同事都知道何伟家的情况, 他妈有些小儿麻痹后遗症, 走路一瘸一拐,一只手还伸不直, 干不了什么大活, 领着微薄的低保,家里全靠丈夫和儿子在外面打工寄钱回家。 现在有个媳妇在老家照顾老人, 何伟和他爸也能更好的放开手脚在外面多干几个月了。 “是啊, 我老婆人好。”何伟憨憨的笑。 同事都好奇这么漂亮又愿意照顾老人的好媳妇怎么看上何伟。 “也是缘分,她是我爸在火车上认识的,说是家里想把她嫁给二婚的老头换彩礼,她不干就跑出来了。” 听着他的讲述, 大部分同事都一脸羡慕,这和天上掉媳妇有什么区别。 只有过来催他们装货的老板心里隐约察觉有些不对,“你这媳妇不会有什么事吧?” 所有人都表情一敛,何伟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解释,“没有没有,我老婆是好人。” 老板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何伟的家庭条件他也是清楚的,为了逃婚跑出来,结果转头就找了这么个人,尤其是对方长相还不差,怎么想都不太对。 “总之,你小子多长点心眼,最好去找大师算算。” 现在他们老城里的人都把“找大师算算”当成了口头禅,大事小事都找大师算算。 这个大师自然就是傅珀,她按事收钱,还参考个人收入,越是穷人越是觉得去她那算卦合适。 想想同样一件事有钱人花几百上千,他们只要百来块就够了,这么一想简直是赚了。 何伟没去算过卦,和他爸不一样,他挣的每一分钱都寄回去给母亲,手里没有闲钱算卦的。 摇摇头,“我相信她不会有问题的,更何况她都怀我的孩子了。” 老板一听都怀孕了,也放下了一半心。 熟料这心放的还是有点太早了。 没过几天何伟就一脸愁色的跑来找他,“老板,出事了,我要请假。” 老板见他这样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何伟捂着脸抽噎,“我,我老婆,她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老家的父母带回去了,她可是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老板眉头皱的死紧,用旁观者的冷静安抚何伟,“你先别慌,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你老家的母亲现在还好吗?” 何伟用力点头,“就是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是今天一早人就不见了。” 老板站起身在空地上转了好几圈,琢磨这件事,突然他脚步一停带着期望的看着何伟,“她手里有钱吗?” 何伟迟疑的点头,“应该有吧,自从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我给了她和我妈一人一半,可这也就是几千块。” 老板其实一直都对何伟的这个天降媳妇心存疑虑,可是就算是跑了,只是几千块而已犯不着牺牲这么大。 “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你妈,看看家里的钱数字对不对。” 何伟从这句话中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给老家的母亲打电话。 “妈,你现在去看看家里的钱和存折还在不在。” 电话公放,两人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知道是他妈正在走路,老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现在恐怕人都不一定跑出多远了,钱也肯定早就转移了。 何伟的母亲走路慢,他生怕对面着急摔倒,隔一会就劝母亲别急。 熟料最糟糕的可能性还是成真了,几分钟后电话对面传来铁盒子落地和老人跌坐的声音,伴随着哭嚎声和咒骂声。 【“儿啊,完了,钱都没了,存折也没了,这个杀千刀的,黑心烂肺……”】 手机从何伟手中滑落,他也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都没了,钱都没了……” 懊悔充满了何伟的内心,眼泪瞬间就喷涌而出,“都是我,都怪我!”年轻的男人一拳一拳的捶自己,用力打自己的头,“都怪我见她好看就动了心,都怪我啊!” 老板拉着何伟的手,“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现在出了这事你更得冷静,让你妈赶紧报警!说不定钱还没取出来呢!” “报警……对,对,报警!”何伟恍惚的捡起手机,嘱咐母亲几句也顾不得更多安慰的话了,怕老人心情激动说不清楚,直接打电话报警,将情况对那边说明之后又给村委会打电话。 【“好好好,阿伟你放心,家里有我们呢,警察来了我们会带着人去你家。”】 老板见何伟终于是能冷静的处理这件事了,欣慰的舒了口气,“你从十八岁就在我这里做事,如今年过去你也是个男子汉了,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应该把责任承担起来。” 何伟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泪,“老板,谢谢你。”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能做的就是冷静。”老板用力按了按何伟的肩膀,“对了,你爸那边也该通知一下,他在湖城打工吧。” “嗯,我爸在工地挣得比我多,幸好他手里还留了点钱没全给家里,不然可真就是一分不剩。” 何伟工作的地方包吃包住,他没什么花销几乎是把全部的工资都给家里,这下是彻底鸡飞蛋打。 何伟打电话通知了父亲,也不急着请假往家赶了,准备先等警方那边的调查情况再说。 老板体谅他没心思工作,就让他在自己的屋里等消息。 警方处理这种案子都是第一时间联系银行,很快就有消息传了过来。 “没了……”何伟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了,神情恍惚的滑坐在地上。 他妈因为记性不好,习惯把密码直接用铅笔写在存折上,再用橡皮擦掉,凭借隐约的压痕存钱取钱,那女人和老人生活过一段时间,早已摸透了这种习惯,直接到县城里的农村信用社就把钱给取了。 一共二十多万啊! 这是他们全家人这么多年积攒的家当,里面还有他妈的低保,他这些年打工的积蓄,去年秋收卖粮的钱……全没了。 老板一直惦记何伟的事,忙活完把货装车之后就回了房间,一看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就知道结果了。 “这些钱你拿着,”塞了一千块钱在何伟手上,强制的合拢掌心,“听好了,这不是给你回乡的钱。” 何伟茫然的抬头看着老板。 “兵贵神速,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抓住,看这手法熟练的样子说不定是个惯犯,只靠警方那边还是有些被动了,我建议你拿着这些钱去找大师,现在只有她能帮你了。” “大师……”何伟失神的双眼重新聚焦。 “对,大师!”何伟翻身坐起,死死攥着一把钞票,感激的要给老板跪下,“谢谢您,谢谢您,如果能把钱找回来,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老板忙把人拉住,“快去找大师吧。” 开春傅珀算卦摊位重新摆出来之后又迎来了一波热潮,老板生怕何伟不好意思插队,自己也跟着过去。 等两人跑到南定桥,发现果然摊位前里层外层。 何伟见那些人各个衣着光鲜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布满灰尘和汽油的裤腿,脚步踟蹰不敢上前。 多亏老板跟着来了,硬拉着何伟从人群里挤进去。 “别挤啊!” “别推别推,谁踩我脚了!” “先来后到,挤什么!” “对不起……”何伟涨红着脸把头埋在胸口,道歉的声音蚊声似的淹没在声浪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找大师!火烧眉毛实在等不得!”老板一边拉着人往里挤一边扬声道歉。 何伟看着老板的被挤得里倒歪斜的身形,感动的痛哭流涕。 就连曾经睡在一个被窝里最亲密的人都骗了他,只是雇佣关系的老板却能为他奔走。 …… 傅珀面前的求卦者正要落座,就被后面传来的拥挤推搡直接趴在桌子上。 怒的冲后面喊:“挤什么挤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能不能先让我们算。”老板被挤得头顶地中海都凌乱了,慌乱中也不知道被愤怒的人群揪掉了多少根,顾不得心疼的冲前面那位求卦者道歉。 “就你急,我也急!” 傅珀看着面前的人,视线从老板头顶滑到跟在他身后佝偻着背抹着眼泪还在对其他人一声接一声道歉的年轻人身上。 “先别吵了,这位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 傅珀开口非同小可,前面那位求卦者好奇的顺着视线看去,发现是个一身脏乱的劳保工装,尽显质朴贫穷的小伙子。 “你有啥事啊,谁来听听,要是能比我急就让给你。” 何伟一听这话,感动的连连对在座的人鞠躬,“对不起各位,我被新婚的妻子骗了二十多万,老家的母亲急得眼泪都快流干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四周的人一片哗然,前面的求卦者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让位,“那你是比我急,你先来把小伙子。” 终于顺利把何伟送到傅珀面前,老板松了口气,这才腾出空来打理自己。 抬手一摸头顶,根发丝可怜巴巴的躺在掌心,老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肉疼的抬手捂住胸口。 何伟张开一直死死攥紧的手,将一团皱巴巴的钞票放到桌上,一张张捋平推过去后拘束的两只手放在桌下,“大师,我只有这么多……” 傅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足够了。” 何伟立刻松了口气。 “大师,怎么样,钱还能找回来吗?”老板凑过去紧张的问。 “别急,先让我看看。” 从何伟的面相上看,确实很糟糕,人财两空。 不,应该说本来这婚姻就是为欺骗而来的,何来的“人”。 情况紧急,傅珀顾不得细看了,直接打开吃瓜系统。 何伟头顶立刻出现一串的光团,傅珀顿时就被那从过去到未来接二连的灰色光团镇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看来这次的事还不仅仅是家里的存款被偷这么简单。 随手抓取一个灰色盲盒到面前。 这是个过去的盲盒,打开一看是道听力题。 短短四句话,信息量巨大,内容简直可以震裂观。 【女声:龙哥,这孩子真的是你的,那天晚上阿伟睡得像死狗一样,我说什么他都信。】 傅珀眉峰一挑,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何伟,接着听下去。 【男声:那我就放心了,年后我就把阿伟带出来,为了咱们的将来,你在家里辛苦几天,把老太婆藏钱的地方摸清楚。】 【女声:龙哥,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呆了,我好想你。】 【男声:宝贝,乖,我也想你和孩子,只要你尽快把钱带出来,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傅珀心里一沉,这是一对狗男女合伙骗何伟和他妈的钱。 等一下! 傅珀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之处,重新打开何伟的个人信息。 龙哥,龙……一目了然的亲属关系信息让她恍然大悟,原来女人口中的“龙哥”竟然是…… 抬头怜悯的看向何伟,怪不得他乌云罩顶,印堂发黑。 这小伙子也真是倒霉,被一个丝毫没有怀疑的人下了圈套。 傅珀心里暗骂:这老登还挺老当益壮,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找小媳妇让人家怀孕,还打算骗原配和儿子的存款。 想带着小媳妇远走高飞,做梦去吧! 扫了一眼题面——龙哥口中的“老太婆”藏钱的盒子放在哪? 下方四个选项:A灶膛边的地砖下;B鸡窝食槽夹缝;C沼气池和旱厕中间的墙砖内;D房梁上的腊肉旁边。 傅珀按着嘴角哭笑不得,何伟的母亲警惕心很强,知道防着自己丈夫,却对怀孕的“儿媳妇”放松了戒备。 这道题没有做的必要,傅珀把这枚盲盒放回去,重新抓了一个灰色光团,还是过去式的内容。 这次又是个听力题,她一听就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次还是两个男女的对话,女声依然是刚才那个,男声却换了一个。 【男声:现在怎么样了?】 【女声:手到擒来,那老登真以为自己老而弥坚,一说怀了他的孩子,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去挖他的家底。】 【男声:你也别拖太久了,容易出变故。】 【女声:放心,等我把他的私房钱全都捞手里就撤,没想到这老登看着不起眼,比城里人都有钱,他自己手里就藏了十多万。】 【男声:这么多!太好了!这次委屈你了,那老头面条似的不中用吧,到时候我让你好好爽一把。】 【女声:坤哥,这次之后咱们就要个孩子吧。】 【男声:哈哈,都听你的。】 听完之后,傅珀有那么几秒钟颇为无语,何伟的父亲何龙算计这么多是为哪般。 算计原配儿子把家底掏空,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要是知道女骗子背后说他“面条似的不中用”怕会被气到中风吧。 傅珀又开了几个盲盒,终于把那女骗子此时所在地点弄出来,就直接告诉了何伟。 “大师,您算出来了?谢谢,谢谢……”何伟惊呼出声,随即热泪盈眶的连连道谢。 周围的看客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傅珀竟然真的能给出这么详细的地址。 傅珀叹了口气,起身绕过桌子扶起激动的要给自己跪下道谢的何伟。 “别急,她暂时不会离开那里,我再跟你说句话,起码你要知道自己找到那里会面对什么。”傅珀凑到何伟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只有他能听见的话。 何伟一听先是不敢置信,“不可能。” 傅珀怜悯的看着他,“没什么不可能,你好好想想那个女人是谁带回去介绍给你的。” 老板一直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了什么。 此话一出,何伟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傅珀见他心里有数,“不过这件事算他自作自受,其实他也是那女人的目标,”傅珀又凑过去,小声道,“女骗子惦记的是你父亲手里的十几万,这笔钱没到手她是不会走的。” “十几——”何伟脱口而出,随即双拳握紧牙根紧咬。 何龙很多年之前就出去打工了,这些年何伟只知道父亲不顾家,让他把钱拿出来比挤牙膏还费劲,母亲逼一次给一点,再闹就说自己在外面生活也需要钱。 所以何伟才很心疼他妈,工作之后把钱尽数给母亲保管。 原本何伟和他妈以为何龙最多攒了几万块,听了傅珀的话才明白原来有这么多。 多半是何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漏了富,这才被盯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怪不得能把骗子吸引过去。”何伟恨的咬牙切齿。 傅珀:“去吧,以后多长个心眼。” 何伟已经知道女骗子根本就没怀孕,自己和父亲都被骗了,对傅珀连连道谢,又转过头对老板深深的鞠了一躬,“老板,您借我的钱我会还给您的,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 老板摆摆手,“快去吧,记得报警处理,别自己冲动。” 其他看客都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傅珀算出了骗子的所在地,唯有老板明白真相对何伟意味着什么,怕他做出冲动的事。 但是他帮助何伟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后面的路还需要他自己走。 何伟从人们分开的一条道中离开。 老板默默的祝福他能顺利把钱追回来,抬手捋了一把头顶的随风飘动的几根毛,扭头异想天开的看着傅珀:“大师,您看看我这头发能想办法给解决不?” 傅珀无语,“我这里是算卦的,你的问题我建议去看看中医。” 老板缩回去,垂头丧气,“哦。” 过了几天何伟扶着一位走路高低脚的中年妇女来到傅珀的摊位。 傅珀抬头一看,第一个反应是:这位阿姨也没有要被叫“老太婆”这么过分吧,只是衣着朴素不会打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几岁的普通农村妇女而已。 甚至在傅珀看来这位阿姨面相带着敦厚,看着和她儿子一样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远比某些人到中年却还说话尖刻的人看着随和。 “大师,我妈想亲自来感谢您。”何伟扶着母亲坐下,手上还拎着两只“咯咯”叫的老母鸡。 看到这两只鸡傅珀下意识就想到“鸡窝食槽夹缝”这个藏钱的选项。 笑着颔首:“请拿回去吧,我只是收钱做事而已。” 何母摇摇头,“大师您要是不会做,我就回去给您炖好了再拿过来,这孩子也没告诉我您这么年轻。”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 何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憨一笑,“是我忘了。” 傅珀微微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求卦者为表示感谢送来的礼物她从来都不会推辞,只要不是价值过重,她都照单全收,毕竟是人家的心意,干嘛不要呢。 敦厚朴实不代表笨,何伟的母亲倒是不像一眼看上去的那样,还是挺有些智慧的。 不用傅珀开口,何母就说起那件事的后续,何母的语调和本人的性格一样,慢悠悠的,听的人舒服。 “那女骗子和她的同伙已经被抓,钱也都追回来了,幸好去的及时,那老不死的私房钱险些被取出来,至于何伟他爸,”何母面上浮起悲愤,“那女的一进去就把他交代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他虽然也是被骗,但是各论各的,在这件事上他就是同谋无疑。” 何伟母子之所以找到傅珀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下不定决心。 “他家的亲戚听说了这事后都来做说客,劝我们写谅解书。” 何母回忆起了那些人的话……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既然钱已经追回来了,何龙也知道错了,干脆就原谅他吧。 总归也是阿伟的父亲,难道还要阿伟亲自把父亲送进监狱吗?子告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判了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阿伟以后的孩子都会受影响,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来责怪阿伟这个父亲。 …… 何母想到那些人的话就生气,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话还真是说到她心里了。 她确实不想这件事对儿子产生影响。 何伟自己也有些为难,“虽然我也不想再见到他,现在只要看到他我就恶心,可是让我送他进监狱……” 他还是有些迟疑了,农村和城里不一样,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事,一回去就会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就连他妈也没法好好生活。 他们的根毕竟还在那。 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情况,就算是判也判不了几年。” 出来之后还要继续到他们母子面前糟心,还要提心吊胆他什么时候再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何伟和何母都不想过那种防备的生活。 傅珀明白了,他们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求个解决问题的两全之法。 抬头看何伟眉宇间,发现印堂处的晦涩虽然散去一些,却没有完全消散。 何龙经过这件事对家人的亲情荡然无存,还会对原配和儿子心存怨恨,留着确实是隐患。 “他还被拘留着吗?” 何伟点头,“暂时没有定性,只等我们做了决定再看是判刑还是行政处罚。” 至于一点处罚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被骗的钱呢?” “因为他还关着,所以警察都交给了我母亲。” 傅珀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 “我这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或许还需要你们破费一些。”, , 51第51章 这个办法就是送何龙去养老院。 何龙虽然不到五十岁, 但是常年在工地干体力活,得空还出去和工友喝酒嫖·娼侃大山,身体的状态还不如何母呢, 真不是他自己以为的那样老而弥坚。 被小情人欺骗, 两人对峙的时候还被说破根本没能力让人怀孕的事实后,再经过十多天的拘留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出来之后就中风了。 中风后腿脚倒还算利索, 就是嘴歪眼斜流口水说不清楚话。 何伟母子俩得到了傅珀的提前通知后并没有阻止中风的发生,而是选择顺势而为。 何伟把人接回村子里养了几天,就按照傅珀教的那样在村里有意无意的说自己一个人养家很辛苦, 还要去城里打工挣钱, 留下二老在村里实在不放心。 有人出主意让何伟把何母送进乡村养老院, 让他带着好手好脚的何父去城里打工。 出主意的人自然是何父那边的亲戚,何伟心中暗恨, 面上却露出心动的神情。 没过几天就来了一辆车在村里人的瞩目下把何龙拽上了车。 “阿, 阿!”何龙流着口水说不出来话, 胡乱挣扎,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阿伟, 你这是干什么!”刚把人装上车就被闻讯而来的人拦住了。 何伟拎着行李扶着母亲面露愁色,“五叔你说得对, 我一个人养两个老人确实有些困难, 所以我决定把我妈带去城里, 毕竟我妈也能给我做个饭补补衣服, 至于我爸,只好送他去养老院了。” “你胡说什么,我说让你——” “你们放心,你说的那个乡镇养老院我去看过了, 还要老人自己打扫卫生种地,居住环境也很简陋,房子还透风,我觉得不太好,”说着露出个庆幸的神情,“幸好我有朋友在海边开了一家私人养老院,风景秀丽空气很好,最重要的是工人多老人少,我爸去了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你们就放心吧。” 说完把面前拦着的人推开,自己拉着母亲坐上了另一辆车。 村里人面面相觑,想出言阻止,但是被何伟用他们自己的话堵得根本张不开嘴。 让他把一位老人送到养老院是他们出的主意,甚至何伟还找了条件更好,此番操作之下没人能硬着头皮说他不孝顺。 “哎,”一位老人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离开,“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两辆车子先后出了村子,何母抬头向前方看去,还能从前面那辆车的后车窗上看到何龙歪着嘴拍玻璃的样子。 几十年来压在心头的无名火这一刻突然消散了。 母子俩对视一眼,嘴角挂起轻松的笑容。 “妈,我已经在老城租好了房子,以后我能天天回家了。” 何母眼中盈满泪水,“好,好……” * 雷秋娜摇着车钥匙,哼着小曲朝傅珀的摊位走。 “大师!” 傅珀刚准备低头闻保温壶里鸡汤的香味,就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 抬头一笑,“你是闻着味来的吧。” “嘿嘿,”雷秋娜一点不见外的凑过来一看,“这是何姨炖的鸡汤吧,巧了又让我赶上了。” 何母给傅珀炖了两次鸡汤,两次都让雷秋娜赶上,也真是孽缘。 傅珀笑着给她分了一半,“这件事也有你的一半功劳,他们也应该感谢你的,给了那么优惠的价格。” “嗯,真香,”雷秋娜满足的深吸一口气,“我还要感谢你帮我介绍生意呢,你也知道那家养老院最初是为什么存在的,多挣一块钱都是赚了。” “哼,这些为老不尊的老登就是幸福日子过多了,就该去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好好反省反省。”雷秋娜口中为老不尊的老登也包括她爷爷。 事情已经过去快半年多了,雷明远早就不再抱着能做老太爷的幻想了,老老实实的在养老院过起了低碳减排的返璞归真生活。 用雷家人的话说,富贵日子过多了哪哪都高,心也高了,真不如去村里自给自足来的好,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呢。 “大师,再有这种人你一定还要帮我推荐一下哦,我爷爷在那里孤单寂寞,正好缺个伴,多多益善。”雷秋娜挤眉弄眼的搞怪样。 傅珀笑着点了她一下,“你啊。” 两人一起喝了汤,中途陈薇不知道是不是也长了个狗鼻子,闻着味出来也跟着蹭了碗汤。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任务的,”雷秋娜蹭着坐到傅珀身边,“给你那么多券你怎么不用啊,健身房美容院一次都没去过。” 雷家给她的那一沓子券傅珀就给了陈薇和赵柔几张,她自己真是一次都没去过。 主要还是傅珀自从把二叔弄到监狱里,还把公司卖给费珞之后,就好像忘了自己也是有资人士。 在加上去年公司刚换了主人,正处于比较艰难的时刻,年底她也没分到分红,给自己的定位和认知还是个穷学生,还不习惯去那些场合消遣。 雷秋娜今天的任务就是带傅珀去体验一把,务必让她上瘾,从此天天去消遣。 要不然他们送的券就是白送了。 “你现在也不缺钱,给自己放松放松嘛,走走走,我三叔健身房刚请了一个著名的拳击教练,金腰带那种级别,咱们一块去看看。” “好好好,把东西收拾一下,”傅珀被她拉着,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附近的摊主不忙的都抢着过来帮忙,“小大师你去玩吧,难得今天没有那么多人,桌子我们帮你搬过去。” 雷秋娜喜笑颜开的道谢,“麻烦你们啦,快走快走,我跟你说我三叔健身房总店还有个人气特别高的瑜伽教练,很多阿姨抢着上他的课,为了抢前几排位置还会打起来呢。” “真的吗?”傅珀很难想象。 “当然啦,”雷秋娜非常肯定,“你知道为什么吗?” 傅珀满脸好奇。 雷秋娜说到这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位教练特别喜欢穿白色的紧身喇叭裤,而且他上操课的时候是面对着学员的。” 傅珀想到那一幕,面色突然怪异起来,“我似乎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抢前排打起来了。” “是吧,”雷秋娜把傅珀推上副驾,“正好一会他有课,我们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啊?”傅珀一愣,面颊浮起红晕,支支吾吾:“那个……这个……” “哎呀,别这那的了,今天姐姐带你见识见识!” “出发!” 车子瞬间就弹射了出去,消失在马路上。 …… 纠结了一路,满脑子都是不能出现在晋江的内容,到了目的地傅珀正想用自己没带衣服和运动鞋拒绝上瑜伽课的建议。 “嘿嘿,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雷秋娜说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一点都不开玩笑,直接就从后座拎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健身包。 “健身服,运动鞋,洗漱用品应有尽有。”雷秋娜得意的把包放到傅珀手上。 傅珀哭笑不得。 两人走进去正好碰到雷秋娜的三叔三婶,后者立刻敏锐的看向傅珀。 雷秋娜对二者夹了夹眼睛,得意的一挑眉。 雷家老三笑眯眯的迎上来,老三媳妇也想跟着上前打招呼,谁料紧跟着傅珀和雷秋娜身后又进来两位女士,只好转头去迎接顾客。 “尤姐,费总,稀客稀客。” 听到“费”这个少见的姓氏,傅珀下意识扭头一看,正好和身后的人撞了个正脸。 “傅珀?” “费姨?” 没错,这么少见的姓氏整个湖城也不多见,就是傅珀的老相识,收购她家烂摊子公司的费珞。 “真是难得你也知道消遣呢,我就说嘛,你应该放松放松自己,别天天除了学校就是出摊。”费珞笑着走过来,就像个长辈一样欣慰的看着傅珀。 湖城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雷家人也多少听说了傅珀卖了自家公司,但是接手的人是费珞就传的没那么广了。 费珞自动掌控话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尤幽,这是傅珀,我公司的股东,湖城著名的算卦大师。” 尤幽见费珞竟然先把作为好友的自己介绍给傅珀,眉头微微皱起,看着面前年纪不大的女生眼神慎重不少,再一听傅珀的身份竟然是算卦大师,面上顿时染上惊异之色。 这时尤幽和费珞看着站在傅珀两侧的雷家老三和雷家老大的女儿雷秋娜,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两人对视一眼,费珞不动声色的改了口:“雷先生伉俪也认识小傅大师?” 听她改了称呼,在场的人都接收到了她的深层含义。 雷老三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傅大师对我家有恩。” 费珞和尤幽秒懂了。 费珞看着傅珀的眼神中带上与有荣焉的高兴,“你们夫妻忙去吧,我们自己进去就好了。” 雷家老三让开位置,费珞补位,尤幽站在她另一侧。 和费珞不同,尤幽并没有自己的事业,就是单纯的豪门名媛,从娘家到夫家都是湖城的有钱人,性格也带着安于现状的乐天。 但从尤幽和费珞是好友这一点,也能看出来在某些地方两人有趣味相投之处。 尤幽性格直爽憋不住话,四人刚走进更衣室,就迫不及待的分享了起来。 听着她的话,傅珀面色越来越怪异,下意识看向雷秋娜,后者给了她一个“看吧,我说的没错”的眼神。 没错,尤幽说的话题正是雷秋娜之前就说过的那名瑜伽教练。 看来尤幽也是为了站前排恨不得跟人抢起来那些人之一。 而且傅珀敏锐的发现尤幽说起她口中的那名瑜伽教练还带着点和别人不同的味道,带着非同寻常的亲昵。 “你们别看阿华擅长的是瑜伽,长得也好看,其实他核心力量非常不错呢,呵呵!” 傅珀一脸黑线,这种说法,嗯…… 下一刻费珞就毫不客气的成了她的嘴替。 “怎么,你试过?” 尤幽神秘的一笑,没说话,意思却已经非常明显了。 怪不得她说起阿华一副炫耀自己所有物的味道。 傅珀动作僵硬的把瑜伽服套头,借着那边两位虎狼之年的姐姐开始讨论“核心力量”的时候和雷秋娜对了个眼神。 小声道:“你家健身房还提供这种服务?” 雷秋娜也是一脸震碎三观的表情,显然这事她也不知情。 “员工私人行为与健身房无关。”慌忙摇头,旗帜鲜明的声明立场。 等她们换好衣服,来到操课室,傅珀惊讶的发现明明还有十多分钟才开课,偌大的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尤幽踱着步来到前排位置,一个人立刻点头哈腰的让位,自己退到后排。 傅珀还发现费珞却和她们一起走向后面。 费珞察觉两个小姑娘好奇的眼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不喜欢阿华这款的。” 哦,原来不是做不到,是看不上。 傅珀了解了。 临近开课还差十分钟,瑜伽课的教练阿华走了进来。 傅珀抬头一看当即就被眼前的场面镇住了,因为不等她看清来者的长相,抢到前排的十几位阿姨大姐就围了上去,瞬间把人堵得水泄不通。 “阿华老师,你最近都憔悴了,我给你带了燕窝,得好好补补。” “阿华,上次课有个动作我总是做不到位,你帮我调调啊。” “阿华,我这里有两张演唱会的票……” “阿华……” “阿……” * “这里允许教练收学员的礼物?”傅珀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那一幕。 雷秋娜扯了扯嘴角,“不禁止。” 费珞做着热身瞟了那边一眼,“这种情况每个健身房都很常见的,男女起码各有一个金牌教练,不然怎么抢得过其他家。” 至于这种“金牌”是因为什么,老板才不会管,反而还会供着这种有“本事”的人,生怕人家跳槽了。 雷秋娜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都不敢和傅珀说这是行业的潜规则。 “虽然我欣赏不了阿华的长相,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课还是不错的。”费珞补充一句,得到雷秋娜感激的眼神。 傅珀了然的点头,她也不是卫道士,如果对方真的有男色可以欣赏,她也不会假正经。 熟料等人群散开,露出阿华的真面目时傅珀又被镇住了。 眼前这白色紧身裤里面穿着粉色三角裤,上身V领透视装,脸上还带着大浓妆的男的是谁啊? 现在阿姨们的审美都这么畸形了吗? “要不,”雷秋娜喉咙动了动,建议,“咱们去隔壁上动感单车课吧。” 她也只是听说总店有这么个人气超级旺的教练这才带傅珀来的,可是这位的审美她是真的享受不来。 傅珀深吸一口气,“好主意。” 两人贴着墙壁正准备悄无声息的往外挪,傅珀突然向那边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吃瓜系统。 她破例了,实在是傅珀对这位根本看不出真正长相的人太好奇了,他是怎么吸引这么多阿姨的偏爱呢? 仅靠着他风sa的穿搭? 傅珀摇头,恐怕不仅如此,在前排那些如尤幽的人都非富即贵,眼光也非常刁。 熟料等她再一眨眼,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脚步也黏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黑……” “什么黑?”雷秋娜疑惑的扭头,“怎么不走了。” 傅珀面色逐渐凝重,摇摇头,“我还是再待会,你先出去,去找你三叔随时做好准备,你家可能要摊上大事了。” 雷秋娜呼吸凝滞,瞳孔紧缩,“你说——” “嘘,出去等我消息。” 雷秋娜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傅珀……” “别怕,你先出去。”傅珀给了她一个眼神,头向门口侧了侧。 雷秋娜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小心。” 说完慌乱的拿起手机装作临时有急事的样子快步走出教室。 将近两百人的教室一个人的离开没有引起很多注意,只有阿华站在半米高的台子上向这边看了一眼,见是雷秋娜,就重新转过头对台下的人扬起笑脸。 “现在跟我一起拉伸……” 傅珀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利用隐藏在人群中的便利条件跟着所有人一起看向阿华。 此时他的长相和脸上的大浓妆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在傅珀眼中此时他几乎半张脸都被一个浓浓的黑色光团遮盖住,衬得他整个人都像个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一样。 跟着大家一起做出侧弓步的姿势拉伸,傅珀脚下摇摇晃晃,头还目不转睛的看向台上的人。 换个场合她这样一眼不眨的看着恐怕早就引起对方的警觉了,谁叫这是瑜伽课呢,几乎所有的学员都在目不斜视的看着阿华下三路的位置,傅珀视线落在他头顶看起来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费珞余光瞄到傅珀,还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唯有傅珀自己知道她之所以颤抖,并不是因为腿部力量不足,而是她在害怕。 这是个头顶黑色光团的人是个和李端一样的罪大恶极之辈,而现在整个房间全是妇孺,一旦自己漏出一星半点的警惕态度惹得他暴起伤人,后果不堪设想。 傅珀强撑着颤抖的腿将盲盒打开,那个存在于过去的黑色盲盒里赫然是一张通缉令。 警情通报上写着—— 【**年**月**日,上午9时许,**县居民杨某(女)被发现死于家中。有关部门光速展开侦破工作,经过侦察其子刘达华有重大嫌疑,嫌疑人现已逃逸,现发布悬赏5万元通缉,希望发现线索的人即时上报警方。】 傅珀发现案发时间距今已经五年了,在如今天眼遍布的情况下还能让他蒙混过关,甚至当着几百人的面做健身教练,恐怕他那一脸堪比华夏易容术的辣眼睛大浓妆要占首功。 起码傅珀看着警情通报上的十八九岁的照片和现在这张脸是一点都对不上号。 继续往下看题目,这是个填空题。 【经过五年,刘达华还未落网,因为他弑母的罪行受到全国各方关注,有关部门多次提升赏金,现已升为( )万,请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线索。】 看到这,傅珀的腿瞬间就稳了,有赏金啊,这她可就不怕了。 …… 此时健身房的某处办公室内,雷家三人坐立不安在不大的室内踱步。 “不行,我得去看看!”雷家老三抬腿就要往门外走。 “你站住!”他老婆严肃的低喝一声,雷家老三脚步立刻就不动了,长叹一声,坐回老板椅上不停的点着扶手,脚下也不受控制的抖腿。 雷秋娜紧张的都快要啃手了,“三婶,这可怎么办啊!” 雷老三的媳妇也不是真的那么无动于衷,而是在其余两人都不理智的时候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低头看了下时间,“再等三分钟是中场休息,如果有消息小傅大师一定会趁这机会传出来的。” “如果还没有消息呢?” “如果还没有……”雷老三的媳妇眉心拧成疙瘩,“那我就去中断上课。” “老婆——”雷老三眼睛一瞪,刚要说“我去”,就听他媳妇说,“到时候你去把操课室断电,我去疏散人群把学员和阿华分散开,先把他带到人少的地方再说。” “不行——” “嘟嘟!” “来了来了!”雷秋娜阻止自家三叔无意义的争论,举着手机,“有消息了。” 三人头挨头凑到手机上方。 【阿华的真实身份是**年**县弑母案嫌疑人刘达华,立刻报警。】 “什么!” “弑,弑母案……”雷家老三浑身一哆嗦,面如死灰,“完了,咱家健身房的员工是杀人犯。” 他老婆也是眼前一黑,缺氧的仰头朝天深吸好几口气。 “怎么办,怎么办……”雷秋娜急的满头大汗。 “报警!”“报警!” 雷家老三和他媳妇异口同声。 “立刻报警!”夫妻俩对视一眼,这件事对健身房的影响之后在考虑,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报警! 雷秋娜跳起来,“我去操课室等傅珀。” “哎!秋娜,你注意点神情,别露馅了!”雷家老三压低声音追着她身后喊。 “知道了。”雷秋娜也学着三叔的样子压着嗓子喊。 …… 等雷秋娜站在门口的时候瑜伽课的下半场已经开始。 她确实做到了冷静,还能趁着阿华往这边瞅的时候对他点头微笑,任谁也不知道其实她正拿着手机在查“刘达华弑母案”的消息,此时后背满是冷汗。 傅珀站在最后一排,趁着做某个瑜伽动作的时候无比自然的侧头向后看了一眼,和玻璃墙外的人对了个眼神就明白了。 对于他们能听自己的选择报警松了口气。 没时间看手机的她丝毫不知道,雷秋娜此时都查到了什么。 刘达华竟然把自己母亲拦腰锯成两半放进冰箱冷冻了起来,而此时这个丧心病狂的人竟然在穿着白色紧身透视装在一群和他母亲年龄相仿的妇女注视下扭腰挺胯的做瑜伽。 雷秋娜抱住自己: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52第52章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后半节瑜伽课的时间足够警方收到报警派人赶到健身房,直接从后门上楼。 雷老三夫妻俩借口询问学员的情况把人带到办公室,阿华毫无防备, 一进门直接就被埋伏在屋里的人抓了个正着。 “别动!” “你们干什么?”阿华惊慌的想往后跑,却被守在门口的人堵住。 “刘达华!你跑不了了!” 阿华怔了一下后装作无辜的举起手, “谁是刘达华?你们误会了,我叫陈华。” 没想到此时老板娘在警察身后举起手中的东西, “你说自己不是刘达华,你敢卸妆吗?” 阿华嘴角抽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凶狠和忐忑, 随时准备的警察一见到他眼中神色不对,立刻前后夹击把人按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 “给他卸妆!看看这张脸下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鬼!”警察怒喝,另一人阻止雷老三媳妇上前, 自己拿过卸妆水, 也不往卸妆棉上涂, 直接在手心里倒了一把, “啪”的一下就糊到阿华脸上, 卸妆水溅的到处都是。 “啊!”阿华被刺激的眼睛剧痛,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雷老三友情提供了自己放在办公室的备用衣服, 警察拿过去粗鲁的就在阿华脸上胡乱的抹。 洗了一次还不够,阿华的大烟熏妆浓的第一次卸妆整张脸都脏的像鬼一样, 警察的手上也是黑乎乎黏腻腻的一团, 恶心的他差点把隔夜饭都yue出来。 “呕……” 之后又卸了好几次,整瓶卸妆水都用光,雷老三的衣服也蹭的完全不能看,这才显出阿华的真容。 双眼皮没有了,大眼睛也没有了, 高鼻梁塌了,瘦脸盘也圆了……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几乎是另一张脸,一个让他们做梦都忘不了的人。 “果然是你!刘达华,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雷家夫妻站在人后惊骇的抱在一起,对视一眼满是愁色。 “老公……” “老婆……” 他们招收杀人犯做员工,给那么多学员上课,他们这店算是完了。 警察确定了刘达华的身份,对雷家夫妻感激不尽,刘达华逃逸五年却在湖城落网,让在场的人都很高兴。 “赏金我会联系有关部分尽快批下来的,还有感谢信,多亏了你们才让嫌疑人不再继续逍遥法外。” 雷老三刚想开口说不是自己发现的人,就被自家媳妇瞪了一眼,视线扫到被压在地上挣扎的刘达华时立刻就明白了,后怕的捂住嘴。 从地上把人拉起来的时候刘达华还痛苦的紧闭着双眼,口中胡乱的喊着:“我伪装的这么好,你们是怎么发现的!那些臭老太婆在床上的时候都没发现,到底是谁!” 被带上手铐压着从器械区有氧区休息区走过,所有人都听到了刘达华不甘的怒吼。 正在卧推的人被杠子砸了个正着,跑步的人也忘了抬腿,直接顺着传送带脸着地的滑了下来。 还留在瑜伽室拉伸的众多阿姨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纷纷跑出来。 尤幽一听“臭老太婆”和“床上”两个词脸色顿时惊怒交加,又红又白,其他人中和她一样表情的人也不少。 “他,他到底……”一个女人结结巴巴。 傅珀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一幕。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刘达华的身份,健身房请杀人犯做教练的话也开始在人群中传开了。 “什么?在逃杀人犯!” “这种人怎么都能顺利入职!” “太可怕了,我还上过他的课。”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让杀人犯在这里上班,简直是草菅人命!” “这件事没完!退钱!” 无数的咒骂冲着雷家夫妻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大家都顾不上冲水了,收拾东西走得一干二净,徒留一地狼藉。 “嗡嗡……”跑步机运转的声音衬的房间门里无比冷落。 尤幽拉着费珞,“太晦气了,咱们也走吧。” 费珞摇摇头,看着还留在原地的傅珀,“我等一会再走,你要是着急你就先走吧。” 尤幽皱着眉头,踟蹰片刻还是决定等费珞一起。 * 傅珀走到一直埋头接受大家辱骂的夫妻俩面前。 看到脚面就下意识的要道歉,“对不——” 傅珀:“对不起。” 雷家老三抬头,苦笑:“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们办理入职的时候没有仔细核对身份。” “阿华,哦不,刘达华入职的时候用的是假.身份证,是我们没有发现。” 尤幽听到这话,正想开骂就被费珞拉了一下。 傅珀多少还是有几分愧疚,刘达华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如果不是自己,倒霉的就不会是雷家老三夫妻俩了。 人们就算事后发现刘达华曾经在这里就职过,可能会后怕一下就不会再理会了。 现在这样等于将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他们夫妻身上,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事业彻底崩盘。 傅珀对夫妻俩抱歉的鞠躬,起身的时候余光瞄到站在一旁的费珞和尤幽。 她突然想起尤幽似乎和刘达华睡过,眉头皱起凝神看向尤幽额间门。 果然见到印堂处有黑气笼罩,连忙打开吃瓜盲盒仔细翻找。 “你看什么?”尤幽被傅珀盯得不自在。 费珞:“嘘!大师在给你算卦。” 尤幽愣了一下,“我又没让她算卦,一会可别讹我。” 她一想到曾经和刘达华在一个床上睡过就心情极其糟糕,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傅珀刚从尤幽的绿色盲盒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回神就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随你便。” “反正被拍了私密视频的不是我。” “你说什么?”尤幽惊呼一声。 雷家三人也被震住了,脸上的伤感的神色僵在脸上。 “刘达华能在这里被抓,你应该觉得庆幸,”傅珀翻了个白眼,“每次刘达华换地方跑路之前都会把之前有过亲密关系的女性勒索一遍。”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雷老三夫妻。 二人开始还没明白,很快雷老三的妻子恍然大悟,惊喜的对傅珀连连道谢。 “秋娜,你先送大师回去吧,警方那边有任何消息我都会转达大师的,今天实在抱歉了,扰了兴致,如果我们夫妻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一定再请大师来玩。” 费珞拉着失魂落魄的尤幽,拦住雷秋娜,“不用了,我送大师回去吧。” 傅珀点点头。 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雷老三疑惑:“老婆,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笨啊!三叔。”雷秋娜脸上的忧虑也散去不少,“那刘达华眼光极毒,被他盯上的都是尤幽这种在家靠丈夫没有自己事业的名媛贵妇,虽然刘达华在咱们这被抓了,但是也免于她们受到威胁啊。” 这就等于是雷家健身房施恩于那些贵妇名媛。 这些人情就是雷老三东山再起的希望。 …… 出于歉疚傅珀一直关注刘达华被捕的后续,但是更详细的内情还是通过一个之前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口中得知。 费珞和尤幽坐在傅珀面前,她们三人此时正在一家咖啡厅。 “大师,多谢你提供消息,警方在他住的地方找到东西,我被拍的视频都删除了。”尤幽对傅珀千恩万谢,因为警方在刘达华居住的地方除了找到了她的视频,还有不下二十份,每一份都是一个受害人,其中大半都是这一路上勒索过的。 十万、二十万……最多的一个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太太,刘达华勒索了对方五十万,尤幽对比自己的身价,狠狠地后怕了一下。 尤幽为那天的态度郑重的对傅珀道歉,不仅给她转了一万元卦金,还说起了雷家健身房的事。 “雷家健身房最初几天确实生意跌落谷底,其他几个分店也受到了影响,很多会员都去退钱,教练也纷纷跳槽,为了填补窟窿雷家其他几位都帮了不少忙,本来我以为雷老三就要一蹶不振了呢,谁料官方突然对雷家健身房点名夸奖。” 因为举报了一名杀人犯而破产,对方还是湖城小有名气的纳税大户雷家的老三,退伍军人。 虽然确实也有查验不严的责任,但是说到底这种事防不胜防,警察查到刘达华的住址时发现了十几张身份证。 普通人谁会把全国所有通缉人长相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所以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有关部门得知这件事觉得不能让有功的人寒了心,上面就挪出了一部分定点采购份额给了雷家健身房,用体验劵做职工福利。 这些份额在整年度采购额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可是放到雷家健身房上却是近乎一年的营业额。 上行下效,很多职工拿了体验卷过来试了一次后觉得不错就充了卡买了课,又给雷家带来了一波收益。 “雷老三现在是因祸得福了。”尤幽回去也是越想越觉得后怕,紧跟上面的步伐也买了几十万的体验劵给自家员工发福利。 后来发现跟着做了同样的事的富婆就七八位。 尤幽对傅珀千恩万谢后,还承诺以后找情人都会带到她这里看一眼才能放心。 送傅珀回去的路上费珞笑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雷家老三领了赏金后转头就给了你,再加上尤幽她们那事,现在湖城富婆圈子都风声鹤唳,生怕再出现一个刘达华,你以后会有不少类似的生意,要做好准备咯。” “尤女士她老公不介意?” 费珞摇摇头,“他们两家是联姻早就各过各的,维持表面和谐罢了,但是如果尤幽被传出那种谣言,对夫妻感情的影响其次,最重要的是对两家企业的影响,所以这次你真的帮了她大忙。” 不然真让刘达华像之前那几次一样勒索一通后逃走,尤幽至少被扒一层皮。 得知事情完美的解决了,傅珀也终于松了口气,不在被愧疚压着。 其实抓捕刘达华之后的第三天赏金就下来了,经过多次提升已经从最开始的五万变成了二十万,当时雷家焦头烂额,雷老三的媳妇把钱送过来就匆忙走了。 傅珀一直没动那笔钱,想着万一雷老三真的被这次的事件打垮了,她就把这笔钱拿出来好歹帮点忙。 现在好了,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傅珀原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一个月后雷家健身房重新装修二次营业的时候自己竟然收到了雷老三的邀请。 “什么?让我帮忙看看所有员工?” 雷老三经过刘达华的事都有些草木皆兵了,不仅新员工入职的时候要提供无犯罪证明,还找到傅珀希望能来做最后一道防线。 “没错,大师只要帮我看他们有没有犯罪史就行,就算以前的,普通员工每人300元,健身教练每人500元,你看怎么样?” 傅珀眼珠一转,心道:怎么样?太行了! 雷老三在湖城开了十几家健身连锁,就算每家四十位普通员工二十位健身教练,这一大笔单子就是二三十万。 虽然比较繁琐,但是傅珀有吃瓜系统,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有没有犯罪记录,这钱挣的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算上刘达华的赏金,傅珀相当于通过这个事件几乎赚了五十万。 天啊! 之前还觉得自己是个穷学生,现在傅珀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打鸣了。 傅珀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门陆陆续续把雷家健身房的十几家店全都走了一遍,原以为雷老三是草木皆兵,没想到还真有意外之喜。 他们找出了三个保洁曾经偷窃过,一个锅炉工还曾在公交车上偷拍女性裙底。 一想到这种人竟然也在自己店里,雷老三简直气的要厥过去了。 对方刚入职,还没来得及在店里下手,否则真的爆出来,恐怕又会是个灭顶之灾。 “幸好幸好,”雷老三拍着胸口安抚一下盛怒之后狂跳的心脏,双手紧紧地握着傅珀的手,抬头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哽咽了,“大师啊,多亏了您啊……” 傅珀也有些无语,雷家健身房到底是有什么磁场不对的地方,竟招牛鬼蛇神。 “幸不辱命。”能找到不对的人也是好事,不然这钱会让人感觉白花了。 “对了,我大姐也想找您过去给看看。”雷老三突然想起来了,“她早就惦记想去拜访您呢。” 本来雷秋娜那天的任务是先把人带到健身房这边来活动一下筋骨,之后就顺道去美容院放松的,谁料出了刘达华的事打乱了安排。 雷家老大和雷家老三都是做服务业的,还涉及到隐私,对员工的素质格外在意,尤其是听到傅珀在健身房真的找出曾经犯过事的人之后,就更积极了。 傅珀没想到这笔单子刚结束就又来活了,心里乐呵呵,面上淡然的点点头。 …… 直到忙完雷家的两个大单子傅珀的名气也在湖城彻底打开了局面,这次不仅是老城和学校那边的小范围传播,而是被上流社会认可了。 只不过湖城因为有玄学学院在,有本事的人不缺门路找到真大师,所以就算傅珀的知名度向另一个圈子传播了,也并没有给她的生意带来多少收益。 因为只有几位对她好奇的富二代找过来算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天傅珀在老城摆摊的时候又有两位一看就是有钱有闲的男女来到她的摊位前。 傅珀抬头一看对方两人的神态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了。 “想算卦?” 男士那位一脸的意兴阑珊,浑身没骨头似的直接坐在板凳上,还嫌弃的撇撇嘴。 倒是看起来一身清纯精致的女生一脸紧张忐忑的向前凑着上半身,“大师,我想算姻缘。”说着微微侧了侧头,偷瞄那位男士。 宁飞鹏轻啧了一声,不屑的撇撇嘴角朝天翻了个白眼,姿态非常不耐烦,就差说出心里话“跟我算姻缘?以为你是谁”。 两人的这番动作让坐在对面的傅珀看的一目了然,唯有身处其中的时小雨看不透,还在做着嫁入豪门成为富少小娇妻的美梦。 或者是她不愿意承认,自欺欺人的不想睁开眼睛。 傅珀面无表情的开口:“卦金两千。” 时小雨拉了一下宁飞鹏,后者转着手机挑衅的看着傅珀:“听说你很准,要是能算出来我们俩之间门是怎么认识的,别说两千,我给你五千。” 时小雨想到过去,面上浮起红晕,嘴角挂上甜蜜的笑容。 显然是让她非常怀念的过往,可此时却被宁飞鹏毫不在意的拿出来考验算卦的。 傅珀心头冷笑,上她这来玩是吧,看自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请先付定金。” 宁飞鹏耸耸肩,打开手机就付了两千。 傅珀看向时小雨,此时她面相上果然显示的是个烂桃花,但奇怪的是这朵烂桃花曾经拉她出苦海,几乎是救了她一条命。 傅珀挑挑眉,心道:怪不得这富二代的小少爷拿这事出来考验她,看来真的有些曲折呢。 凝神看向时小雨,眨眨眼的功夫就打开了她的资料信息。 熟料竟然在她额头上看到了一抹紫色光团。 竟然又是一个特殊盲盒。 在林霜之后傅珀将近半年没在看到特殊盲盒了。 傅珀深知这类盲盒都是有些故事性在的,就像一本引人入胜波折离奇的书一样,虽然需要耗费100分,但现在傅珀手上宽裕足够她吃瓜了,连忙迫不及待的打开。 看完之后傅珀对时小雨和宁飞鹏的印象彻底翻转。 原以为时小雨是个捞女,宁飞鹏是玩弄女性的渣男,熟料两人的开端并不是如此。 时小雨是宁家公司的员工,却因为长相清纯像一朵小白花一样,刚入职就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 所谓的迎新聚餐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 “不行不行,我一会还要回家,不能再喝了。”时小雨一脸为难的躲避部门经理的劝酒,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见好言逼迫不成,男人索性露出丑恶嘴脸,“小雨啊,你这样可不行,要知道实习期就是一个互相考验和适应的过程,我看你好像不太能适应咱们部门啊。” 时小雨咬着嘴唇,视线在全场人身上扫了一圈,其他人都躲闪她的视线,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牙根一咬只好接了过来。 男人和其他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小雨女中豪杰,我看你很适应。” 时小雨忍着反胃的感觉,掩着嘴就冲向洗手间门。 这时一名年轻男人起身清了清嗓子,“我看时间门也差不多了,这就散了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部门的有一名女员工觉得不对,刚想偷偷把时小雨的外套和包都拿着,就被年轻男人瞪了一眼,“拿自己的东西就行了,动别人的干什么,万一有点什么事你说的清吗。” 其他女员工拉了拉那人,小声道:“走吧。” 一共四名女员工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露不忍……但还是接连在年轻男人充满威胁的注视下离开了。 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看着屋里三个男人坐在那动也不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等几分钟后时小雨重新回到房间门,看到只有连同部门经理的三个男人在,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其,其他人呢?” 年轻男人笑了笑:“她们都有事先走了。” 时小雨仓惶着想往后退,可是喝了太多酒让她浑身发软,直接跌坐在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年轻男人弯下腰不顾时小雨的挣扎锁住她肩膀把人拉起来。 另一名中年男人把拿时小雨的私人物品那在自己手里,部门经理则一身轻松的对着时小雨露出看似温和的笑容后带头走出包厢。 时小雨这时候已经心里不停地示警了,可是酒精反应上头,让她根本觉得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看眼前的东西都是重影的,手机还被其他人提前拿走了,此时她求救无门,难道真的要栽了? 就这样年轻男人带着时小雨看似体贴的将人带出了酒店。 因为四人是分开走的,年轻男人一脸宠溺的表情楼着时小雨让两人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 “不……我不要……救……”时小雨一脸惊恐的向帮忙开门的门童求助。 年轻男人立刻把时小雨的脸埋在自己怀里。 门童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视线在时小雨仅着衬衫的上身停留片刻,再看年轻男人身上穿的呢子大衣,瞬间门意识到不对,刚想说什么就被酒店经理拉住了。 “请慢走。”酒店经理像是什么都没留意的点头示意。 直到两人离去门童才一脸愤怒,“经理,让他把那个女孩带走是不是……” “别管太多,这只是个吃饭的地方,那些都是大客户得罪不起。” 门童看着玻璃门外久久无法做声,就在这时一道雷从天空劈了下来。 “轰隆——” 53第53章 傅珀也被骗了 傅珀的心颤了一下, 忍不住看向时小雨,眼神怜惜中带着愤怒。 时小雨一愣,“大师……” 傅珀抬手阻止她的开口,继续凝神看下去, 她急不可待的想知道之后的发展是否真的让时小雨…… “轰隆——”天空降下一道雷, 像是为这世间的不公呐喊。 初春冰冷的雨点落在时小雨脸上,因酒精而模糊的神志有了片刻的清晰。 时小雨偷偷活动一下脚腕, 低下头努力辨认重影里那个才是目标, 对准之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踩在年轻男人的脚面上。 “啊!臭表子!敢踩我!”年轻男人抱着脚面露痛色的倒在地上。 走在前面几步远的部门经理和中年男人见没了外人就想回头做些什么,正好见到时小雨挣脱出年轻男人钳制的这一幕。 “快!快把人抓住!” 时小雨正要向前跑, 见两个长着双头的男人面目狰狞的向自己冲过来,踉踉跄跄慌不择路的调转方向往马路上冲。 “吱——”刺耳的刹车声响彻夜空。 三个男人表情同时愣住。 时小雨没有被车撞到, 而是吓得倒在马路中间,被眼前的车灯晃得头晕目眩。 宁飞鹏打开跑车的门从驾驶位冲下来,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双手都在发抖, 满身的怒意只等一个宣泄口。 “你特么是找死吗!” 宁飞鹏视线落在被雨水浇得满身湿透一脸狼狈的时小雨,见她这种季节穿一身衬衫往街上跑敏锐地察觉不对, 视线一转看向路边。 “宁少!”部门经理瞪大眼睛看到来人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就被满脸的雨水呛的咳嗽,“咳咳!宁, 宁少,这是个误会, 咳咳!” * 故事到此就是宁飞鹏和时小雨的初识, 符合傅珀对时小雨一部分的面相解析,如果不是宁飞鹏刹车及时,那种情况她不死也重伤, 而且也多亏了他才能让时小雨避免今后继续被骚扰迫害。 看起来好像是个偶像剧里英雄救美的开头一样,事实上之后的发展也是偶像剧的进程。 意外撞破自家公司的职场霸凌和性骚扰,宁飞鹏没有选择视而不见,而是在公司里点名批评这种不正当行为,将当事人的三个男人全部开除并且报警。 坚决杜绝再有此类事情出现。 看到这傅珀忍不住对宁飞鹏刮目相看,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正当的处理这种堪称公司丑闻的事,看来这位骨子里还是有些正义的。 为了安抚时小雨,公司直接中止她的实习期,提前转正。 因为宁飞鹏给时小雨出头的事,公司里也开始传些似是而非的猜测,谁料有一天宁飞鹏真的捧着一束花来到时小雨的工位前,这下子传言更盛了,几乎是时小雨走到哪都能听到窃窃私语,让她烦不胜烦。 不知道是不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开始好奇清粥小菜的滋味,宁飞鹏使出浑身解数追求时小雨。 在其他人的起哄下,时小雨很快就带着对宁飞鹏救命之恩的滤镜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他的追求。 如果是偶像剧到这为止就剧终了,从此以后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是现实不是偶像剧。 时小雨出身普通,再加上两人的相识那么有戏剧性,就以为自己成了偶像剧中的女主,遇到王子的灰姑娘。 并且在被宁飞鹏带着接触到了另一个豪奢的世界后,飞快的就爱上了这种被人羡慕渴望的生活,进而对宁飞鹏的感情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卑微,就连有哪个女人对宁飞鹏笑一下她都提心吊胆。 而宁飞鹏对时小雨的追求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甚至还带着点恶劣的好奇。 好奇时小雨会不会被染黑,曾经那个不想走捷径,面对职场性骚扰愤起反抗的人会不会变。 随着时间过去,时小雨总是旁敲侧击让他带自己去豪门聚会,也对奢侈品越发渴望,她果然被染黑了,曾经的清纯不在,变得越发贪婪世故,这些反应都让宁飞鹏意兴阑珊甚至越来越厌烦。 也正是他这种和交往前截然相反的爱答不理态度让时小雨越发患得患失,这才有了她在宁飞鹏的豪门聚会中听到傅珀的能力后主动提出要来算卦。 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个试探。 傅珀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看着时小雨,“你们相识于英雄救美,她被职场性骚扰,是你救了她还惩戒了罪魁祸首,”时小雨刚要扬起甜蜜的笑容,就听到后面一句,“你们不会结婚,这段感情只是你人生中的一段旅程而已。” 时小雨脸色瞬间就白了,脱口而出:“胡说!” “飞鹏,你听到她说的是什么了吗!她瞎说的,她根本就是个骗子,”时小雨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宁飞鹏的手,哀求的看着他,期望对方说出自己想听到的话。 宁飞鹏面无表情的拉下时小雨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醒点吧,我怎么会和你结婚呢,这也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旅程而已。”恶劣的借用了傅珀的话。 傅珀原意是想委婉的提醒时小雨,可同样的话从宁飞鹏嘴里说出来却让她崩溃。 “别,别开玩笑了……”时小雨瞪大眼睛,重新抓住宁飞鹏的衣襟,“你不是喜欢我吗,要不然为什么会追求我,我也喜欢你啊!既然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结婚?” 宁飞鹏脸上带着不耐烦,“这只是一段恋爱,恋爱懂吗?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 宁飞鹏谈过的恋爱自己都记不清,两人相处的时间才不过两三个月,他之前还谈过时间更短的呢。 到了这时候他也说了实话,看着时小雨冷冷道:“其实你让我挺失望,原本以为你不会变,没想到……” “其实你也没在这段恋爱里吃到亏,就别摆出这副表情了,”宁飞鹏用力把时小雨推开,拿出手机给她转了十万,翻转过去给她看,“之前给你买的衣服首饰你就都留着吧,这些是分手费。” 时小雨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宁飞鹏又给傅珀转了三千。 “你在骗我是不是……” 傅珀忍不住了,瞪了宁飞鹏一眼,看着时小雨:“你还没想清楚吗?他之所以追求你就是因为你面对强权奋起反抗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新鲜,他想看看你接触到那些灯红酒绿的东西后会不会变,现在他看到了,自然就没兴趣了。” “不是!”时小雨歇斯底里的冲着傅珀吼:“闭嘴!都是你!都是你!” “干嘛要说出来!你不说我们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你这么漂亮原来骨子里也是肮脏的!” 宁飞鹏震惊的看着口出恶言的时小雨,下一刻突然笑了,是对自己的嘲笑,仿佛第一次认识了真正的时小雨。 傅珀也被气笑,双手环胸向后一靠,“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离开这里吧,你的卦已经算完了。” 宁飞鹏一眼也没有再看时小雨,吊儿郎当的对着傅珀摆摆手,转头三步一晃的离开。 时小雨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追着宁飞鹏的背影而去,“飞鹏!飞鹏!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我改,我都改!她是胡说的,我没变,我还是那个我啊,我还是你喜欢的样子……” 傅珀无语的看着一眼两人的背影,旁边的看客也是一脸一言难尽。 “这男的真恶劣,怎么故意祸害一个好女孩变成这样。” “是啊,原本那女孩按部就班的工作恋爱结婚,虽然生活普通一点但至少她的精神是富足的。” 有的人想法却不同,觉得应该各打五十大板。 “那也是她不够坚定,要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变,就算那个男的最后没和她在一起,至少心理落差不会太大。” “如果她没变,说不定能让这种新鲜感一直持续下去,最后说不定还真能嫁入豪门呢。” 傅珀摇摇头,“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接受那人的追求吧。” 把一切都扼杀在最初的那一刻,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再给时小雨一次机会,她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这是道问答题,傅珀不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但是她由衷地想选择——不会。 但是因为时小雨离开的太快了,傅珀错失了答题的机会。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不该强行接触。 因为这段恋情最初就是带着不纯的动机,就算时小雨一直没变,两人也不可能在一起,宁飞鹏有他命中注定的正缘,那人和他门当户对,虽然不是情投意合的良缘,好歹还能白头偕老。 这两个人的情况比较复杂,算完他们之后傅珀连续一周都提不起精神来,总是忍不住去想时小雨未来会如何,接触过那个挥金如土的花花世界后她还能回得去吗? “人性也太复杂了,宁飞鹏在其它的地方明明还能说是正派,怎么对女孩这么渣。” “早知道就该手快一点把题做了,不是对就是错,总归能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 傅珀趴在桌子上意兴阑珊的玩着一摞扑克牌。 “唰……唰……” “哒,哒!”脚步声在傅珀的摊位面前戛然而止。 傅珀茫然的抬起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时小雨?” 傅珀立马支起上半身,眼睛亮亮的看着眼前的人。 和上一次见面时虽然温柔婉约但能看得出售价不菲的装扮不同,这次时小雨穿着一身朴素的大众款碎花连衣裙,脚踩普通的一字带凉鞋,脸上的妆容也是清新淡雅。 最让傅珀震惊的是她脸上的表情,才刚刚过去一周而已,她就仿佛焕然新生了似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此时的时小雨,傅珀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三个贱男人会想对她职场性骚扰了。 时小雨真的很美,好一朵出水芙蓉。 和上次见面那种经过刻意装扮的精致美不同,现在的美就是一块独一无二的精美璞玉,在她身上进行任何形式的雕琢都是画蛇添足。 “大师,我是来道歉的。”时小雨郑重的鞠躬,“对不起,上次故意那么说你。” “故意?”傅珀震惊,凝神再去看时小雨的面相。 “你,你竟然……”傅珀双目瞪得溜圆,时小雨竟然连她都骗了过去。 之前傅珀看过一次时小雨的面相,因为那时候是算姻缘,就没有看其他部位。 此时再看姻缘,还是没错,宁飞鹏的那段恋情对她而言就是一朵短暂的烂桃花。 可是再从其他部位结合看来,比如前额正中的官禄宫、眉尾连接发际的福德宫和眉心印堂的命宫,傅珀赫然发现时小雨竟然是个多福多寿、遇难成祥、带着灵慧而生的好命相。 这种命相的人绝对不会是上次在宁飞鹏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副舔狗模样。 “你坐下!”傅珀再打开之前的那个紫色特殊盲盒,重新细看上次粗略扫过的内容。 时小雨听话的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傅珀凝神的样子笑而不语。 …… 这次再看紫色盲盒的内容傅珀惊讶的发现,原来吃瓜系统也不是完全一目了然的揭露真相,吃瓜盲盒更倾向于上帝视角,发生了什么事人物说了什么话他们做了什么动作什么眼神,都描绘的身临其境。 唯独内心独白是有些缺失的。 之前傅珀从来没留意这一点,就是因为系统对求卦者的人生描绘的太绘声绘色了,几乎是从她的表情的描写上就能猜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表情毕竟是表情,相比内心,外在的表现是可以作假的。 比起她之前看过的韩涵的阴差阳错和周霜随波逐流的一生而言,时小雨格外的不同,她其实对待男女之事上非常的有智慧。 她答应宁飞鹏的追求看似是感动于他的救命之恩,实则看透了宁飞鹏的本性,知道他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会一直感兴趣,最终不受其扰的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反倒不如让他先得到再飞速厌烦,如此一来不仅能摆脱宁飞鹏的纠缠,让公司的流言蜚语消散,还能借着宁飞鹏的身份背景得到她想要的帮助。 交往之后经常让宁飞鹏带她参加各种聚会,就是她扩宽人脉的过程。 傅珀琢磨明白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真相后恍然大悟的看着时小雨,“原来你是故意的。” 此故意非彼故意。 时小雨意味深长的笑了,“我已经从宁飞鹏的公司辞职了,跳到了另一家更好的企业,负责人事的面试官正是某位在聚会上见过一面的女性富二代。” 那人性格比较怜悯弱小,听说了时小雨的经历后对她很怜惜,再加上时小雨学历不错,在和宁飞鹏恋爱的时候也没有放下工作积攒了不少经验,非常顺利的就通过了面试。 傅珀摇头苦笑,“看来我白替你担心了。” 时小雨虽然算计了宁飞鹏,但是她对傅珀是真心感激,甚至还带点利用了她的愧疚。 她带着宁飞鹏来找傅珀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逼婚,而是加快分手的进程。 “我原本以为最多一个月的,”时小雨耸耸肩,“他其实人不差,在发现我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后就想分手了,但是出于某种考量一直没有开口。” “你就真的没想过将你真实的一面给他看吗?或许……” 时小雨摇头:“没有或许,他是个合格的男朋友,这段恋情期间确实也给了我不错的体验,但是却永远不可能娶我,既然最后没有结果,何必呢。” 多暴露一分真实,时小雨内心的防线就会松一分,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本心,到时候恐怕那个卑微舔狗的样子就不是装出来的。 临别时傅珀看着时小雨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做这样的选择吗?” 话一出口,傅珀突然愣住。 不对啊! 这道题是吃瓜系统给她的陷阱! 原本她以为这道题问的是时小雨还会不会选择做宁飞鹏的女朋友,可是既然这件事是时小雨算计的结果,那就是说明整个过程的利弊一直掌握在时小雨手中,没有什么选不选一说,再来一次她肯定还会这么选的。 系统真正要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傅珀连忙改口重问:“你是不是还会用这样隐藏真性情的方法对宁飞鹏,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惋惜吗?” “没有,如果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的,他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他玩,就当是感谢他救我于水火,为我伸张正义了,但是为了感恩搭上自己的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傅珀将这段话原封不动的作答,看着系统判定的正确,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时小雨远去的背影,傅珀苦笑,“看来以后得多带点脑子看吃瓜系统给的东西,这家伙不老实啊。” “叮当”一声响,特殊盲盒的奖励出现了。 特殊盲盒的奖励和普通盲盒不同,还需要从面前的五个盲盒中间再抽一次。 第一次做韩涵和沈谦的特殊盲盒,傅珀开出了五张重答卡,第二次做林霜时又开出五张重答卡,现在她手里一共还有四张存货。 使用的频率不高不低,总归还是挺有用的一件道具,如果能再开出重答卡也不错,多备着点。 这么想着,傅珀抓取了最中间的那个宝箱。 一道光随着缝隙绽放出来,傅珀眯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赫然发现面前竟然出现了新的东西。 傅珀一抬手,水枪似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掌心。 奖励的使用方法和使用限制立刻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本来就知道似的。 原来这竟然是个可以使用100次的水枪,效果堪比警用辣椒水,射程10米范围内自带锁定功能,只要面对面无遮挡,要打你左眼就不打你右眼的那种命中率。 傅珀瞪大眼睛,忍不住翻来翻去的看。 “就像个塑料水枪而已,竟然这么厉害,可以用一百次啊!”傅珀端起手臂做出瞄准的动作,“biubiu!” 重新回到南定桥出摊的乔老太太见状忍不住笑出来,“还真是个孩子呢。” 傅珀缩了缩脖子把水枪放到桌子上打量,小小一个,里面的透明液体看着像是用一次就见底的量,没想到竟然能用这么多次,看来这也是个不科学的产品。 有这东西在手她就不怕了,自从反应过来她已经是个手握几十万的小富婆之后,每次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多少有些忐忑呢,就连睡觉都不敢睡实。 傅珀爱不释手的摩挲小水枪,这东西可比重答卡更让她满意。 …… 当时傅珀以为这东西说不定能用一辈子,毕竟普通人生活中能遇到几次危险呢,熟料她还真不是普通人,第二天她就用上了,而且自从有了首用之后,这东西出镜率直线攀升。 第二天就是周末了,傅珀往常都是周一早上返校的,这次却因为周一第一节就是个副院长的公开课,也会有其他系的学生来听讲,为了抢座位早早的就要抵达教室,不得已她只好提前一天坐车返校。 周末那天算卦的人还特别多,期间有两三个大单,一整天下来挣了将近一万块,傅珀乐淘淘的奢侈了一把,她决定打车回学校。 只不过傅珀还是有些身为“穷学生”最后的挣扎,她选择拼车。 网约车在老城门口接上傅珀之后并没有直接上高架,而是去接另一位拼车单的乘客。 车上司机一直在和另一方乘客联系,熟料对面接通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声了,全程都处于接通状态。 “又是个喝高了的。”司机按住手机话筒,小声骂骂咧咧,没办法这种拼车单只要接了就没有办法主动取消,司机对傅珀道了声歉,“姑娘你一会上前面来坐吧。” 傅珀偷偷磨了磨后槽牙,强笑着应下。 原本他们二人已经对另一位乘客带着很低的心理评价,没想到真接到人之后还能更低。 他们哪是去拉人,根本就是去捡尸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左看右看找不到人,还是傅珀在垃圾桶后面发现了一只脚,司机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人手机正在通话中。 “晦气。” 把人捡上车,司机看了一下目的地,叹了口气,“姑娘,先送你去湖大,我再送他。”要是到了目的地人还没醒就只能送到派出所了,这种情况要是醉死在他车上出了事他都有连带责任。 傅珀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刚起步没多远就停到红绿灯前方,傅珀百无聊赖的一侧头,瞳孔突然收缩。 司机之前还好好的面相,此时印堂处的命宫竟然隐隐发黑,他有血光之灾! 54第54章 傅珀把背包放到腿上, 将手伸到下面,小水枪立刻出现在掌心。 装作看路边的店铺,傅珀光明正大的看着司机的侧脸。 “姑娘, 你看什么呢?”司机被旁边人看的有些毛毛的, 浑身僵硬。 “不好意思, 我好像看到一个熟人。”傅珀小手枪紧了紧,同时收回视线,幸好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此时一个正在进行的红色盲盒出现在傅珀面前, 意念将其打开。 【选择题:……】 没想到不等傅珀细看, 就听身后传来梦呓声。 “大刘, 你盯紧点, 上次的橡皮糖在场子里卖的不错,这次多上点, 还有跳跳糖, 这玩意在学生中买的更好,就是纯度不够,还得更甜一点才行……” 司机有趣的笑了一声, “这大男人还吃橡皮糖和跳跳糖呢。” 傅珀却面色越发凝重了。 “嗯, 对了,还有那个咖啡伴侣, 奶精粉和奶茶粉,隐蔽性最强, 最不容易被发现……” “小熊饼干也不错, 哪个天才想出来的招……” “……” 傅珀喉咙动了动, 一滴汗从额头滑下。 旁边的司机一点都没听懂,还要专注开车,只听到“奶茶粉、小熊饼干”之类的词汇, 嘴角带着笑意,开车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松,俨然把后面传来的梦话当成开车的消遣了。 与之相反,旁边的傅珀却浑身越来越僵硬。 自从她帮助闪送司机李兵避险之后就去找了资料了解了毒·品伪装的最新情况。 发现装在空鸡蛋壳里还算是很简单直白的方法,最离谱的是竟然有人做成小饼干、奶茶粉、跳跳糖、橡皮糖、快乐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简直防不胜防。 傅珀心里暗骂:这是什么运气,竟然和一个毒·贩拼车。 现在她知道司机的血光之灾是怎么来的了。 恐怕没过一会后面那位就会醒过来了,到时候司机没心没肺的闲聊两句对方的梦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后面那位并不知道自己睡梦中到底说了多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傅珀快速扫了一眼躺在后面的那位,见他还是面朝下迷迷糊糊的样子,连忙拿起手机输入一行字放到司机能看到的位置。 “什么啊?你说话就行了。”司机疑惑的余光一扫。 下一刻车子就像抽筋了似的在马路上急刹了一下。 “砰!”后座的男人直接就被闪的滚到了座位下面。 “什么!”司机惊呼一声,“你说他刚才梦话里面的东西都是——” “嘘——”傅珀吓得连忙阻止,却还是晚了。 “都是什么?” 一道带着酒气的男声响起,前面的两人都浑身僵硬了,面朝前方看都不敢看后面。 “啪!”一只手搭在驾驶椅背上,将自己拉起来。 “说啊,我刚才做梦都说什么了?” 此时车子正在高架上,三个人都不敢随意妄动。 傅珀的手再次放到大腿旁边,紧紧握着小水枪,紧张的调整呼吸平复心跳。 司机结结巴巴:“没,没说什么。” “是吗。”后面的男人说了这两个字之后就沉默了,直到车子下了高架桥,只要再拐一个弯就到湖大了,男人才突然开口,“师父,我比较着急,你能先送我回家吗?” “小姑娘是拼车的吧,真不好意思,我这喝多了,不小心点到拼车上了,就麻烦你也跟我们先走一趟吧。” “刷”的一下,傅珀和司机后背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悄悄地侧头对视一眼,司机抖着嗓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那,那个,我之前都答应姑娘了,她的比较近,马上就到了。” 后面的男人这时候突然往中间坐了坐,一手一边抓着前座,热气伴随着酒气扑到两人身侧。 “不好意思,事急从权,我真的比较急,两位担待一下吧。” “可是——”司机还想开口,就被傅珀阻止了。 “没关系,那就先送大叔吧,我不着急。” “呵呵,小姑娘懂事。” 冷冷的笑声听的人汗毛倒竖,司机急的把方向盘捏的咔咔响,额头的汗都滑到眼睛里了,刺的生疼。 这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师父,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的没电了,对了,小姑娘你的手机也借我一下。” 傅珀右手握紧了水枪,余光瞄到前方的红绿灯,突然灵机一动。 此时后面的男人为了拿司机的手机,半个身子都探过来了,傅珀顾不得看着人的长相,冲着司机尖叫—— “红灯!快刹车!” “吱——” 司机下意识的脚落在刹车上猛踩,抬头一看还是黄灯,是可以过的。 下一秒却听身边传来“砰”的一声撞击。 原来是后座的男人一头嗑在手机支架上了,把架子连同手机撞得稀里哗啦掉满地,他自己也被嗑的头顶剧痛眼前发黑。 “特么的,你竟然敢——” 傅珀此时仿佛生了熊心豹子胆,在司机震惊的注视下,左手抓着他的后衣领使劲一提,右手拿着水枪直接伸到男人面前。 “呲!”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傅珀伸手一用力,想把人拉到后座去,却没拽动,“赶紧帮忙!把他控制住!” 车子已经停了,司机连忙下车把后座门打开,和傅珀合力将痛苦挣扎的男人拽下了车。 傅珀紧跟着下车,盯着横躺在马路上翻滚的男人连忙打了110。 “对,我拼车遇到了个毒·贩,目前在**路与**街交叉的十字路口。” 【好!我们这边立刻出警,预计两分钟内到达,请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信号灯从黄变成红,再从红变成绿,后面的车并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还以为是发生矛盾打起来了,一个劲“滴滴”催促。 “特么别催了!”司机拿着扳手对着地上的犯罪分子,浑身颤抖的冲着后面车怒吼,“这是个犯罪分子!快特么报警!” “啊!我的眼睛!臭表子,你对我做了什么!”地上的人涕泗横流,捂着火辣辣刺痛的眼睛,努力将完好的那颗眼睛睁开,对准傅珀嘶吼。 傅珀刚挂了电话一句话也没跟他多说,抬手对着他完好的那只眼睛又来了一下子。 “呲!” 百分百瞄准起了作用,一条水线穿过眯成一条缝的眼眶正中目标。 “啊!!!!!” 痛苦的嘶吼响彻夜空。 所有人顷刻间都安静了。 司机拿着扳手的手突然就不抖了,腰杆也挺直了。 后面排队的车也都探头探脑的下车出来看热闹。 “这……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一名壮汉疑惑的指着疼的在地上打滚的男人。 傅珀飞快的抬起手晃了晃,“是辣椒水,我自制的防狼水枪。” “哇!”其他人惊呼一声,纷纷对傅珀伸出大拇指,“厉害呀姑娘,你这招可以!” “自我安全意识非常不错,这东西的威力惊人啊。” “这玩意是怎么做的,分享一下呗,这可太有用了。” 傅珀扯着嘴角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小水枪放兜里,“就是卤货店的辣椒精,对水稀释一下就行,很简单的。” “就这么简单?” 傅珀点点头,“警用的催泪喷射器就是用的辣椒素配的,这东西自己做起来也不难。” 她这小水枪原材料没什么问题,都是天然材料,一点也不怕查,唯一不科学的就是自带瞄准功能和十米的射程这点是普通水枪做不到的。 十字路口顿时就变成了互相探讨辣椒水自卫的可行办法,幸好晚上车不多,着急的人陆陆续续就从另一条车道走了。 警方的车也很快到达现场接手疑似犯罪嫌疑人,并且疏散群众。 傅珀和网约车司机还要去警局录口供。 …… “傅珀,傅大师。”一名警察拿着两人的资料走进谈话室。 网约车司机震惊的看着傅珀,“你是大师?” 傅珀干笑两声,扯了扯嘴角,“不敢称大师,我还是个学生。” 警察带着赞叹的看着傅珀,“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小傅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傅珀更不好意思了,脸颊微红的垂下头。 “这次幸好你们反应及时,经过调查那名犯罪嫌疑人确实是名流窜在本地的毒·贩,感谢你们的帮忙,让他绳之以法。”警察站起来对二人严肃的敬礼。 傅珀和司机也拘束的站起身。 两人从警局出来,司机把傅珀送回学校,路上又说起那个人。 司机也突然想起路上傅珀的一个反常的举动,“大师,你之前一直往我这边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傅珀也不否认,“没错,在接上那人之后我就发现你的面相上出现了血光之灾,印堂发黑,命宫坎坷。” 经过刚才的一切司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提升了不少,听到这么惊人的内容也能面不改色的驾驶,车速稳得一批。 感叹道:“我这个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一劫是我命里该着,如果没有你我也会在把人送到地方的时候闲聊两句什么小饼干跳跳糖的,到时候他还是会对我下黑手,到时候就真的呜呼哀哉了。” 傅珀点头,“没错,所以经此一劫你也该有所领悟。” “哎,”司机慎重的点点头,“这教训真的是太大了。”印象也太深刻了,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如此惊险刺激在死神头上走钢丝的经历,下次再要开口的时候一定会三思后说。 把傅珀送到地方之后司机主动取消了订单,“这一趟就算是感谢大师的,以后有时间我再去老城拜访。” 傅珀站在路边送司机远去,嘴角挂着微笑低头张开手心,小水枪自动出现。 “今天你立功了。” 有了它,以后傅珀算是有了反抗的能力。 回了学校她也没把这事说出来,和往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直到有一天突然被叫到院长办公室。 一进屋就发现好多老师都在,苗副院长、陈副院长、滕老师……所有人都带着善意的赞许看着自己。 “院长,这……” 刘正纯笑眯了眼,“不错,不愧是我们学院的学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你做的很好。” 傅珀视线一扫,看到了搭在院长办公桌上的锦旗,这才恍然大悟。 “院长,你们都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你倒是挺能瞒得住,这样很好,我们这一行就是要对顾客的隐私保守秘密,嘴严是好事。”苗越娥点点头,“不过你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晚上回来时间来得及最好坐公共交通,私家车太危险了。” 傅珀虚心的垂下头。 陈理律笑了笑,“要我说还是你的问题,干嘛要把课排的那么早,你要是下午上课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滕罗安走过来,拍了拍傅珀的肩膀,“没关系他们经常这样。”同时专注的看了看学生的面相,发现没有什么危机隐患这才松了口气。 刘正纯抬手阻止两位好友的打趣,“物极必反,盛极转衰,世间万物都有平衡之道,那名司机命里该有此一劫,也该由你来帮他逃过一劫,那毒·贩正好手滑和你拼了一辆车有了牢狱之灾,这都是你们三人的命。” 傅珀受教的点点头,“我懂了院长。” 人不可能永远幸运,她这一年来确实运气太盛了。 大一上学期通过官司巧妙拿到了平岛的地就不说了,之后在创峰挣了一大笔钱也几乎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大半都给了疗养院,就说大一下学期,先是借着雷家健身房的事挣了几十万,又顺利在上流社会打出了名气,终于在出事那天到达盛极转衰的临界点。 这场灾祸是必然发生的,能逢凶化吉却是她积德行善的缘故,若是没有对时小雨的善念,她也不会重新回来找傅珀道歉,不回来就没法做完那道题,也正是特殊盲盒的那道题才让傅珀开出了决胜的武器。 所以这一切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傅珀面上恍然顿悟,其他的几位老师见到这一幕都露出高兴的笑容。 不过话虽如此说,之后再给周一排课的时候刘正纯还是把他们学院的大课都尽量排到下午,傅珀也再没有连夜赶回来的经历了。 内心感谢院长们的照顾,傅珀无以为报只能更努力的学习,以后多给学校长脸。 …… 天气入夏,路上的行人穿的越来越清凉,傅珀在老城摆摊算卦一年,几乎成了这座城里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很多人来老城就是为了找傅珀算上一卦,傅珀也对很多在老城里生活奔波的人熟悉了不少。 “诸先生,你又来了?”陈薇和傅珀刚从店里往外搬桌子,就看到门外站着个男人。 这人叫褚禹,是个画家,准确点说应该是个落魄画家。 傅珀抬头对褚禹笑了笑,褚禹立刻窘迫的垂下头。 “看样子又是来卖画的。”陈薇撇撇嘴,“要我说他的画根本就没有多出色,我爷爷已经拒绝过他好几次了。” 傅珀对陈薇的话心里暗暗点头,等她们折回去搬椅子凳子的时候果然听到褚禹在推销自己的画。 “你就拿回去吧,你去年挂在我这的画灰都落了一层,一副都没卖出去。” 陈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 “老爷子您就行行好吧,我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房租也要交不起了,您就收一幅吧,要不然我就要饿死了。” “你这话怎么说的,”陈薇放下凳子蹬蹬蹬跑过去,“你这是道德绑架吗?我爷爷不买你的画你就得饿死了,开什么玩笑。” 褚禹脸羞得通红,换个人早该掩面离开了,可他真的是马上就要油尽灯枯了,这些日子奔走在市内的各大画廊都被人轰出来,也就只有陈老爷子之前愿意收他两幅画挂在店里,这才带着最后的希望再次登门。 傅珀搬着椅子从后面走过来,转头看了褚禹一眼,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看让她脚步顿住。 傅珀曾经给自己定了个规矩,不要随便给不求卦的人算卦。 可是这个规矩随着她学习的日子越来越久,渐渐地就有点脱离掌控了。 打个比方就是人最开始学算数的时候可能连11+55都要列个算式才能得出答案,可是当看到这个题的人是个学算术三年人呢,连纸笔都不用拿出来,扫一眼答案自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了。 这种情况已经成了大脑自动运转的习惯,根本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傅珀现在就有点是这个状态,以至于一看褚禹的面相就发现他面带红光,命里有财。 一个大活人脚步顿在那看自己,是个人都没法视而不见。 褚禹羞红着脸疑惑的背过身躲闪傅珀的视线,陈老爷子却灵机一动。 “小傅大师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褚禹浑身一僵,猛地转身带着期盼的看着傅珀。 傅珀笑了笑,“不好意思,冒犯了,不过我确实是看出了点东西。” 陈老爷子眼睛立刻就亮了,视线在褚禹和傅珀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咱们坐下谈。” 傅珀征询的看向褚禹。 “我没问题,只不过卦金的话……实在有点囊中羞涩。”褚禹羞愧的垂下头。 傅珀笑着摇摇头,“我的规矩和一般的卦师不太一样,我能算出你的身家几何,不会多要的。” 褚禹这才松了口气。 陈薇把搬到一半的凳子椅子推到墙边,很有眼力见的做到主位给几位泡茶。 傅珀面对面的给褚禹看面相,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这面相还有些许不确定的地方,虽然说命中带财,但是这个财从何处而来还是有点模糊不清。 照理说褚禹是个画家,他的财应该从画中而来,可是傅珀从他的面相上看,褚禹的才华并不如何独特,起码凭借真材实料是无法给他带来大笔财富的。 这就奇怪了。 傅珀疑惑的侧了侧头,只好打开吃瓜系统。 没想到所有盲盒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她想要的。 又捋了一遍,这才在一个橙色盲盒上看到了可能性比较大的内容。 但是题面上也只是提了一句褚禹的画被一名国外私人藏家买下,而且这位藏家还准备在数日后开一场私人藏品展览会,里面的压轴是一幅上个世纪名家绘制的山水国画,曾经被拍卖出几千万美刀,其他的包括褚禹的画都是为了充实画展凑数用的。 难道说在这个画展上褚禹被人发现了才华。 这样的话就和傅珀看出的面相冲突了。 “嘶!问题出在哪呢?”傅珀心里挠头,这简直是她自从入行以来遇到的最大难题。 放在各人面前茶杯中的水已经凉了,傅珀还没得出结论。 陈老爷子露出费解的表情,和孙女对视一眼,后者也是摇摇头。 反正陈薇是没见过傅珀对哪个算卦的人用了这么长时间还一脸踟蹰的样子。 傅珀向来是笃定的,自信的,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么为难的表情,还真是奇怪了。 褚禹眼珠动了动,急切的问:“大师算出来吗?” 傅珀没理会他的催促,又把褚禹的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人是国内著名的美术院校毕业,性格自视甚高,笃信自己一定可以凭借绘画成为当世名家。 可惜他对自己认识的不够确切,褚禹是个典型的学院派画手,匠气有余灵气不足,这一点在学校时老师多次提点过他,褚禹却不信,毕业之后也依然故我。 平时在人流比较大的地方给人画画为生,生意却并不好,因为他的专长是国画,对于素描等能快速出图的画法并不擅长。 多次参加国内外的各大比赛,也都铩羽而归,唯有一次侥幸擦边进了决赛,那副被外国藏家买去凑数的画作就是当时展出的作品。 也正是因为那次成功售出,让褚禹对自己的实力越发自信了,给自己的画作定价也水涨船高。 可惜那次只是个巧合,入了对方的眼也是个误会,导致褚禹自那之后的卖画生意越来越差,他还死咬着定价不肯放低。 今年半年过去了,他一幅画也没卖出去,这才有了如今马上就要揭不开锅房租都交不起的现状。 傅珀视线在他的个人资料上扫了一圈,基本上对褚禹的前半生了解的差不多了,对他账户里的金额也一目了然了——真实金额567元,作品价值4798元。 可惜后者指代的是尚在褚禹手中还没卖出去的画的真实价值,没卖出去就还是一堆废纸。 再不想办法真的就要饿死了。 傅珀从面相上能看出他有财运就在不久的未来,可是她却说不出这财运从何而来。 若是刚入门的卦师光是前者就足够面带喜色的伸手讨要卦金了,可是傅珀不行,她过不了自己那关。 傅珀叹了口气,不得不认输,这次她真的碰到滑铁卢了。 正准备关闭褚禹的个人资料,承认自己学艺不精,谁料就在这时变故发生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褚禹的作品价值从4798元变成了5798元。 “咦?”傅珀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这才刚过几分钟而已,褚禹的画就升值了!, ,887805068 55第55章 奇葩的升值方式 “小傅大师?”褚禹还想出言询问, 他们都在这面面相觑的坐了半个小时,他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再不抓紧时间去卖画, 这个月都活不到头了。 傅珀抬手阻止他们开口, “再给我十分钟。” 傅珀凝神只关注褚禹的作品价值,眼看着刚过一分钟就又涨了一百, 十分钟过去就整整涨了一千。 比第一次看这个信息的时候涨了两千, 目前已经6798元了。 傅珀深吸一口气,按住心口。 心道:看股市大盘都没这么刺激。 抬头认真的看着褚禹露出一个微笑,“褚先生,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目前手里已有的画作有多少幅呢?” “啊?”褚禹愣了, “有二十几幅。” “那你每幅卖多少钱呢?” 此话一出褚禹立刻眼睛亮了,“大师你是想买我的画吗?不贵不贵, 一幅八百。” 这回换成傅珀愣住了。 疑惑的看向陈老爷子, 后者无奈的点点头,褚禹给他的报价就是如此, 可是稍微懂点行的人都能看出来褚禹的作品其实根本不值这个价。 背着褚禹偷偷对着傅珀伸出两根手指,停顿片刻, 又改成根手指。 意思是褚禹的一幅山水图顶多就是两百到头。 这个数字就是普通美院毕业生的价格,都不算优秀作品。 陈老爷子收画自己总要赚点吧, 再出手涨到五百块就算不错了,普通人也能下得了狠心买回家在书房里挂一挂提升逼格, 某些卖茶叶之类的店铺也会买去做装饰。 可是褚禹呢,一张嘴就翻了倍四倍, 陈老爷子再往出卖就得1000+。 开玩笑呢,谁花这么多钱买一幅不知名画手的作品回去啊。 其实不用陈老爷子打手势她对褚禹的作品究竟值多少钱也是心里有数的,就用她第一眼看到的4798元来算, 二十多幅存画平均下来可不就是两百多嘛。 可问题是现在褚禹的作品可不是那个价了,包括褚禹都不知道,他自己的画在四人坐下说话的这会功夫,就已经翻了快一倍了。 傅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拥有上帝视角的吃瓜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我也不占你便宜,其实我学艺不精只看出来你的面相带财,但是这财从何处而来我并不十分确定,只能猜测是你的画可能要升值了。” 褚禹疑惑的侧了侧头,用很费解的目光看着傅珀,这套话术他可太熟了,这些年一直有人用自己的画马上就要升值这种话术来找他,以至于现在一听傅珀的话下意识就以为自己遇到了骗子,甚至连之后傅珀要说什么都在脑海中幻想了一遍。 “我有朋友做这行的,可以帮你联系,但是你要先给我佣金/先交税……”之类骗傻子的话术。 褚禹苦笑,心道:你骗错人了,我兜里只有五百多。 和褚禹想的不一样,陈老爷子震惊的睁大眼睛,陈薇也在下面使劲用脚踢她,爷孙俩都明白了傅珀的意思,知道她想买画。 就跟学生做题一样,能得出答案的学霸都是做得快的,反观那些咬着笔绞尽脑汁的人则是根本做不出来的学渣。 爷孙俩都以为傅珀是算不出来,这才想买一幅画来挽尊。 大可不必啊! 傅珀不为所动,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囊中羞涩,如果你愿意付卦金,我只收你十分之一的积蓄,就是五十元卦金,实在是不能更少。” 满脑子阴暗思想越看傅珀越像骗子的褚禹听到这个数字后愣住,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余额。 没错!她说的十分之一真的就是十分之一。 旁边的爷孙俩也震惊的看着褚禹,“你现在真的这么困难了?” 褚禹羞愧的垂下头,答案不言而喻。 下一刻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傅珀,上身激动的前倾,“大师,你真的能算出我多少钱,那你说我的画可能要升值是真的?” 傅珀摇摇头,“我并不能确定,这只是个猜测。” 褚禹失望的松下肩膀,“哦……” 傅珀又开口:“虽然不确定,但是我愿意支持你。你说自己一幅画八百元,那我就买你十幅画,凑整给你一万元,少的钱就算是你付的卦金了。” “什么!”陈老爷子惊呼一声,“小傅大师你要慎重啊。” 褚禹也倒吸一口冷气,“十幅画,一万元!大师您说真的吗?”这可是他一半的存画啊! “货真价实,我愿意赌一把。”傅珀语气斩钉截铁,下面把腿收了回来,再不收起就要被踢断了。 陈薇踢了个空,瞪着傅珀噘嘴:“你是不是傻!他的画根本就不值钱。” 褚禹连忙跳起来,“就这么说定了,十幅!你可不能反悔,我这就回去给你取!” 不等傅珀说话,褚禹转身就跑,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人影了。 室内只留下陈家祖孙和傅珀,陈老爷子一脸费解的看着她,“傅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有外人的场合陈老爷子都叫傅珀作“小傅大师”的,现在换了个称呼这是就是站在和她奶奶同辈的位置了。 傅珀也不含糊其辞,“我跟他说的就是真相,我确实想买他的画,虽然到底为什么升值还不明白,但是我愿意赌一把。” 祖孙俩见她确实是表情认真,不是为了挽尊才硬着头皮要买画的,毕竟就算如此买一幅也行了,何必买十幅这么多。 “看来这褚禹是真的要交狗屎运了。”陈老爷子搓着下巴转头看着至今依然挂在墙上的那两幅《五虎下山》和《松鹤延年》,表情若有所思。 褚禹就住在老城比较偏僻的东北角位置,几乎是将近一个小时候傅珀他们才等到背着两个大包的褚禹。 一共二十七幅画作,拿到长岸上展开一看,傅珀就愣住了。 “你这都是画的湖岛山水?” 褚禹眼睛亮亮的,“就是这些,这都是和我当年在国外画展上卖出去的画同类型的风格,外国人很喜欢我们国家传统的山水景色的。” 傅珀无语,突然她就明白了这留存至今的二十七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情当年那件事之后他为了迎合外国人喜好特意画出来准备大卖的。 可看了褚禹资料的傅珀知道当初那幅画是怎么回事,纯粹是人家觉得和自己家的藏品名画风格类似所以买去凑数的。 所以这些画一副都没卖出去。 陈老爷子看着傅珀:“真的要买吗?” 他的想法还是想劝傅珀慎重,老爷子想法比较传统,虽然画作是否优秀是个比较主观的观点,但是差到一定程度那就是事实了,在他看来褚禹的画不咋地就是事实。 褚禹一脸紧张:“大师,你刚才说了要买十幅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傅珀又看了一眼褚禹的个人信息,他的作品价值又涨了。 咬咬牙,“买了!” 掏出手机直接给他转了一万元整。 之后傅珀从摆在面前大同小异的画里挑了起来,鬼使神差的最后她选了十幅内容最类似的,摆在一起好歹可以说是同一系列吧。 交易达成的那一刻,傅珀眼看着褚禹的个人作品价值立刻少了一半金额,与此同时他的个人收入多了一万元。 或许是陈老爷子见她真的买了,也来了兴致挑了起来。 只不过他老人家挑的慢,一幅幅仔细看。 这时候傅珀又发现个比较奇妙的情况,褚禹个人信息的作品价值增速慢了。 如果说之前拥有二十七幅画的时候增速是六十度涨幅,现在就变成了十度涨幅。 虽然还在涨,但是比例却慢了下来。 “咦?这是怎么回事?”傅珀费解了。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二十七幅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她选出去的十幅才是涨幅的大头。 陈老爷子左挑右挑,最后选了幅相对比较优秀的。 这次傅珀再看褚禹的作品价值涨幅更低了,刚才还是十度涨幅,现在就变成了十五度了。 看来如果她是运气,陈老爷子就是纯靠眼力,同样非常厉害的选中了涨幅高的画作。 褚禹美滋滋的拿着剩下的十一幅画和一万两千四百元离开了陈家铺子。 买了画傅珀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之后再也没见过褚禹。 倒是陈老爷子买了画没白买,每天都盯着国内外相关的新闻。 没想到一个月后还真让他发现了端倪。 “傅珀!傅珀!你可真神了!”陈老爷子激动的手舞足蹈,要不是身份有别他都要冲过来抱住她。 傅珀刚迈入陈家铺子,疑惑问道:“老爷子怎么这么激动?” “你呀,自己算的卦自己都忘了,你说褚禹的画会升值,你还记得吗?” 傅珀这才想起来,好奇的问道:“老爷子发现了什么?” 陈老爷子拉着傅珀钻进内室,陈薇正目不转睛的电脑前看着什么,“快来快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真是神了!” “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陈薇让开作为把傅珀拉过来指着电脑上面的画。 傅珀盯着看了半晌,眉毛皱成个疙瘩:“这不是我从褚禹手里买的画吗?”再仔细一看,“咦?不对啊,这个位置好像不太一样。” “你可别给他脸上贴金了,”陈薇翻了个白眼,“他那破画能和这个相比吗?这可是名家之作,拍卖价格几千万的名画!” 说完这话陈薇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不过没想到褚禹的破画竟然骗了过艺术品大盗,恐怕他此生也无憾了。” 傅珀看了新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收了褚禹的画作为展品的藏家为了给自己的展会做宣传故意搞了个小噱头。 他说自己特意收了幅和名画非常类似的作品,和名画一起摆在展馆的四个位置,所有看展的人都可进行有奖竞猜,只要能猜对正确的画,就可以领取一分神秘大奖。 靠着这个噱头画展引了很多人慕名而来。 因为那幅名画自从开始在市场上流通就很快被人拍了下来作为私人收藏,了解这画的人大致知道这是著名画家游玩到东方古国的某个岛屿城市后心血来潮留下来的作品。 但是对于那幅画作的具体细节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藏家先后收了包括褚禹在内位画家的类似作品,就为了现在这一刻。 比起大多数凑热闹的游客而言,只有少部分具有很高艺术品鉴赏能力的人或是见过那幅画的人认出了真正的名画。 藏家把很多游客都蒙蔽了,还收获了极高的名气。 没想到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著名的艺术品大盗盯上了它…… 后面发生的事让陈家铺子的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还说是具有极高艺术品鉴赏能力的神偷呢,我看是个啥也不懂的文盲吧。”陈薇笑得肚子疼,勉强支起上半身说了这句话又笑的趴在桌子上。 “竟然偷错了,这点我是真没想到。”陈老爷子擦了擦眼角的水痕,“褚禹真是走了狗屎运。” 众所周知欧美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崇拜某个人或是事,比如前几天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开枪杀了两名环保协会的人就被莫名其妙推崇了,白发老头举枪的图案被无数人印在T恤上追捧喝彩。 这件事也是如此,作为混淆视听的“假画”被神偷当做名画给偷走了,发现真相之后还气愤的把褚禹的画丢在警局门口,在网上留言怒骂藏家和“假画”的作者褚禹。 对于让神偷折戟沉沙的褚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追捧了起来,他的画作价值也越来越水涨船高。 很多人都好奇,被神偷大盗弄错的画到底长什么样,到底和名画有多么相像。 藏家原本是为了宣传名画才开办的画展,自从乌龙盗画事件后真正的名画却成了配角,褚禹失而复得的作品成了主角,还被人蜂蛹抢购,甚至报价超过了一百万美刀。 消息从国外传到国内需要时间,从傅珀他们看到新闻之后又过了一周,才有人打电话找到傅珀。 “要收画?好的,明天周末陈家铺子面谈。” 傅珀挂断电话就忍不住笑了,“还真是奇妙啊,如果……” 如果褚禹能够多坚持一个月,他就能拨云见日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褚禹出名了,以后的画肯定也不愁卖。 可没想到实际情况还真不是傅珀想的那样。 当天晚上她回老城出摊的时候,就看到早就等在那的褚禹,后者一见到她立刻殷勤的跑过来帮着忙前忙后搬东西。 “傅大师,你歇着,我来,我来搬!” 陈老爷子把傅珀拉到一旁,悄声叮嘱:“他要是提出从你手里回购那几幅画,可千万别答应。” 不等傅珀细问,褚禹就后脚把她拉出去,还一脸警惕的看着陈老爷子。 傅珀一见这场面就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师,”褚禹舔着笑脸搓着手,“大师,其实我很感激你之前慷慨解囊,其实我心知肚明自己的画并不值钱,那时候你能买完全是为了帮我渡过难关。” 傅珀眉毛一挑,“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嘿嘿,”褚禹左右看了看,凑到近前小声道,“大师,我想收回你在我这买的十幅画。” 傅珀心念一转,看着褚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你现在有钱了,那就报个价吧。” 褚禹可能是忘了傅珀能算出他有多少钱,露出故作为难的表情,“其实我手里也不多,我想还是用当初的一万元回购。” 傅珀立刻面无表情。 褚禹急了:“当然你这一个多月还花了心思保管的,我可以再多给你点,多一千,呃不!两千!我花一万二回购!” 傅珀冷笑两声,抱着胳膊靠回椅子上:“褚禹啊褚禹,你是不是没怎么听过我的名声啊,还是觉得我是慈善家,又傻又白痴的那种?” “你这是什么意思?”褚禹表情警惕起来。 “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给你算卦的。” 褚禹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回想起当初正是傅珀说自己的画很快就要升值了,所以才想收购十幅,当时他想着不论傅珀算的真假自己都不吃亏。 真的自然是好,手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画多少就画多少。 即便是假的,她能一口气给自己一万,也足够让他度过难关了。 谁知道短短一个月对他而言就像变了天一样啊。 褚禹的画是升值了,但是仅限于和名画类似的那几幅,书画经纪人找到他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可以给他开价十万元一副,前提必须是和那副以假乱真的“假名画”同期画出来的作品,而且越相似价格越高。 可他画的最相似的几幅全被傅珀买走了。 剩下的就连陈老爷子拿去的画对方都开到了万一幅。 唯独褚禹手里留存的十一幅,对方只开价一万一幅。 这不是搞笑嘛!原作者反而挣到最少的钱,他十幅加起来才是傅珀手里的一幅的价格。 傅珀看着他脸色青红交加,笑了笑,“我知道你把自己手里的十一幅画都卖了,如果你愿意用一半的钱买我手里的一幅画,那我们就成交。”按照经纪人的开价她早就知道自己手里的画值多少钱。 “开什么玩笑!”褚禹立刻炸了,跳起来指着傅珀大骂,“你就是骗子!明知道我的画要升值了,故意骗我的画!今天你必须把画还给我!不然,不然我就报警!” 经过的路人都被他大声吵嚷的声音吸引注意,都围过来看热闹。 褚禹见到人越来越多,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冲着看着挥舞着手臂:“大家快来看!就是这个人!她明知道我的画要升值了,故意骗走我的画!” “你们千万不要来她这里算卦,她就是个骗子,只要你们谁家有不知道的古董被她算出来了,她一定会用尽手段把东西骗走的!” 看客听了半天弄明白了点情况,一个人拉着褚禹问:“小伙子,你的画升值了啦,小大师什么时候算出来的事啊?” 褚禹见有人感兴趣,就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经过,“就是一个月前,她用一万块钱骗走了我手里的十幅画,现在升值了,一幅都能卖到十万!十万啊!” 褚禹本来想找到人和自己站一队讨伐傅珀,只顾着在那里唾沫横飞的讲述自己吃的亏,被傅珀使用计谋占了便宜。 只有傅珀看到了周围的人亮起来的眼睛。 陈老爷子叮嘱了傅珀之后还不放心,本想跟过来的,谁料正好来了名顾客要看画,陈老爷子只好一边担忧一边应付,可算把顾客送走了连忙跑出来。 “你们别听他胡说!银货两讫!当初小傅大师跟他说的明明白白,当初他穷困潦倒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手里只有五百元,大师愿意收五十元卦金告诉他画要升值的消息,或者可以花一万元买他十幅画,每一幅画八百元,抹零的四百元就算是卦金了。” 陈老爷子义愤填膺的指向褚禹:“当初他可是乐呵呵的就选了后者,行里的人谁不知道他的破画只值两百!大师可是花了当时四倍的价格买的!现在升值了又来找大师回购,你咋想的这么美呢,别做春秋大梦了!” 周围的人听明白前因后果“哦”了一声,直接把褚禹推开,反而是蜂拥着围着傅珀。 “大师,你真的能算出来我家有没有古董啊,那你帮我算算呗,我不像他那么抠门给你五十都不愿意,我给你一百,要是真有古董我还给你包红包怎么样。” “对啊对啊,大师也给我算算吧。” “大师,大师,你太牛了,一个月前还没发生的事都能算出来,你也给我算算呗,看我以后会不会发达!” “大师……” 一群人把傅珀围得水泄不通,被推倒在地上的褚禹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气的站在过道上面色狰狞,使劲一跺脚,瞪了陈老爷子一眼就跑了。 陈薇收到消息来得晚了,紧赶慢赶的过来褚禹早就离开了,只有傅珀摊子前排队算卦的人越来越多。 “爷爷,怎么回事啊?” 陈老爷子收回视线,“收画的人明天才能赶过来,我怕他狗急跳墙,做出违法的事。” 陈薇面露惊色:“啊!那怎么办啊?要不让傅珀去咱们家住,”连忙摇头,“不行不行,都是老弱妇孺聚在一起不是给人家送菜吗,咱家也有幅值钱的画,要不然今天都带着画去酒店住吧,把这一宿对付过去再说。” 陈老爷子点点头,“好主意。” 爷孙俩视线投向傅珀,却见她丝毫不以为意,还在兴致勃勃的给人算卦呢。 “这位大姐,你家倒是没有古董,就是你多年前送给公公做生日礼物的砚台现在升值了。” “那不就是个破砚台吗?”算卦的人将信将疑。 傅珀非常肯定的道:“没错,十年前只是个初学者做的破砚台,可是人家现在成了国宾礼艺术家,他早期的作品也跟着升值了。” “真的啊!哎呀,我可得快点回去看看呦,要是真的就赶紧给我公公上柱香告诉他老人家这个好消息!” 前一个笑的合不拢嘴,喜滋滋的又给傅珀发了百的红包。 后面的人连忙落座,抬手二话不说就扫了两百块,“大师,我呢我呢,我家有没有古董啊。” 傅珀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个也能算是古董吧,你性格比较念旧,用东西也节俭是吧。” “是啊是啊,大师你真神了!”算卦的人冲傅珀竖起大拇指,“我很念旧的,上小学的课本都整整齐齐的收着的,用剩下的橡皮笔头也都留着。” 傅珀哈哈一笑,“多亏了你念旧,80版《西游记》连环画你收的品相非常好,即没掉页也没折角,全套一本都不缺,现在可是很值钱的,找专业的人回收卖个十几万不成问题。” “啊!”这位当场就惊的跳起来,“真的吗?十几万!” “80版的《西游记》全套!”旁边一位很懂的阿姨立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妈呀,去年在连环画交流会上才六本就拍了一万两千元,你这全套的几十本呢,这可值多少钱啊!” 一传十十传百,傅珀在这里给人家算有没有古董的事闹得全城人尽皆知。 陈老爷子祖孙俩一直没插上话,倒是陈薇瞥见褚禹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躲在街角目光阴沉的向这边偷瞟,看的两人汗毛直竖,一定要等到傅珀摊子人群少了才过去附耳交代。 傅珀一听,褚禹要打歪心思? 冷哼一声,“那就让他来!” 56第56章 “你真的要这样吗?”陈薇一步三回头, 一脸犹豫。 傅珀推着她出门,凑到她耳边:“快走吧,我这都安排好, 就等鱼上钩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我们躲出去不好吗?”陈薇不解。 陈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傅珀一眼,认可她的勇气和智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傅大师这样决定是对的, 这次不把贼人拿下, 由着他记恨, 岂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陈薇被爷爷劝服,越过傅珀向院子内看了一眼, 忐忑的叮嘱, “你一定要小心啊,别什么都向前冲,交给更厉害的人吧。” 傅珀点点头,“放心, 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祖孙俩在门口说的这些话声音都不大,几米开外都听不到了, 藏在街角的人只见到傅珀把两人送出门,就转身回了院子。 夜半更, 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只有天上的月亮在乌云的遮挡下时隐时现。 真应了那句话, 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放火,当然也适合盗窃。 黑影偷偷摸摸的顺着铁门栅栏翻上了墙, 途中还差点脚滑掉下去,可见这是个身手不太敏锐的笨贼。 踩着铁门上到房顶,之后又顺着仓房来到厨房,这才顺着厨房的排水管往下试探着伸脚,脚尖踩到厨房窗台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舒了口气。 笨贼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弄松了窗户,复古木窗远比塑窗方便破坏,直接翻窗而入,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被墙角的摄像头拍了个正着。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从窗外投进去的月光能照到客厅里的一切。 笨贼视线一扫,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摆在堂内八仙桌上的画轴。 来者面色一喜,不等小心查看,拿着画就往提前准备好的背包里装,一幅、两幅、幅……九幅、十幅。 来者动作一顿,“怎么是十幅?” “那应该是几幅?”一道声音从桌下悠悠的传来。 褚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道:“不是应该十幅吗?” 嗯? 不对! 褚禹面色一变刚想转身原路撤退,就被人从桌子底下狠狠拽了一下脚踝。 “砰!”一脸狗吃屎就扑倒在地上。 傅珀立刻从门后阴影处冲过去,趁着褚禹抬头反抗拿出小水枪对着他就是发射。 “呲!”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弄瞎了我的眼睛!” “咔哒!”傅珀拉下门口的灯绳,室内顷刻间亮如白昼。 八仙桌下的人此时早就跳了出来,将挣扎翻滚的褚禹按住,“咔咔”两下送给他一个闪亮的银手镯。 褚禹感觉手腕一凉,心也跟着凉了。 左邻右里被他凄惨的痛呼惊醒,一盏盏灯接力一般的亮起。 “啪啪!啪啪!”门外响起敲门声,“傅丫头!傅丫头你在家吗?” 傅珀见惊动了其他人,连忙跑出去打开门,伸头一看整条巷子的人几乎都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向这边伸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遭贼了,幸好吴波在我这做客把贼当场抓获,不好意思打扰爷爷奶奶们休息了。” 傅珀很愧疚的鞠躬道歉。 大家听说没事了,见吴波压着人从屋里走出来,这才放心。 这时对面的奶奶,同时也是第一个走过来敲门的人指着年轻民警一脸八卦,“吴波怎么在你家?你们难道……” “不是不是!”傅珀连忙摆手,“事情有点复杂,今天太晚了,明天有空我再跟大家说,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都快回去休息吧。” 吴波二人带着褚禹和赃物一起去了派出所,一路上他都在叫。 吴波烦躁的推了他一下,“是不是个男子汉,就不能忍一下吗,你影响大家休息了!” “啊——你怎么会在傅珀家?你们阴我!”褚禹终于明白过来了,恨得咬牙切齿,痛的眼睛也睁不开还使劲往傅珀那边挣扎。 傅珀冷笑,“我是自卫,明天我就会有一笔价值百万以上的交易进行,我请朋友来帮忙也是正常的吧。” “你——”褚禹恨不得捶胸顿足。 人到了派出所,此时所里只有值班的人留守,见他们压着人过来,都凑热闹似的围过来。 “还真抓到了,行啊,不亏是大师!” 吴波得意的扬起下巴,“那当然了,傅珀可是神机妙算,早就算准了他会起坏心思。” 从城北调过来的沈超听说今天有秘密抓捕,强烈要求值夜班,从吴波手里把人押过来,弯腰看了看褚禹直到现在还肿的通红睁不开的眼睛,对傅珀竖起大拇指。 “你这自卫神器太厉害了,毒·贩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这小小毛贼。” 傅珀勾起嘴角,“他这是入室抢劫吧。” 沈超点点头,“当然了,在室内有人的情况下进行盗窃,还和户主发生了冲突,有监控为证,人证物证俱在,犯罪行为再清楚不过了。” 傅珀发现褚禹听到入室抢劫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和两名年轻民警对了个眼神,示意褚禹。 “他是不是法盲啊。” 吴波点点头,“我看是。” 沈超:“十有八·九。” 人相视无语,原本还以为他是明知故犯,看来他并不知道偷窃和入室抢劫有什么区别,两者在量刑上截然不同。 第二日和书画经纪人约在陈家铺子。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刘经纪震惊的倒吸一口气,“那画还好吗?” 傅珀没想到他第一反应却是这个,“画好好地,就是画家本人要被判刑了,对这画不会有影响吗?” 刘经纪听完就笑了,“你以为欧美人和国人的道德标准是一样的吗?就连杀人犯都会有人公开崇拜,吸·毒的歌手明星也照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荧幕前,更何况只是个盗窃的画家。” 刘经纪查验了傅珀手上的画表情非常满意,“这就是我想要的画,傅大师你真的很有眼光,这十幅就是价值最高的画作了。” 傅珀听他这话很疑惑的看向陈老爷子,后者也不知道内情。 陈经纪一幅幅将画卷好,笑着道:“其实褚禹就算没被关进去也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影响,物以稀为贵,他短时间内再也画不了东西了,这对于我们而言反而是个好事。” “更何况这次国外的乌龙盗窃事件只是个短暂的热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新的热点将其覆盖,现在这些因为好奇想买画看看的人注意力也会同时被覆盖。” “我们世界各地的追热点,最重要就是快,晚一天这些画都会遭到贬值。” “毕竟褚禹的画并不是真的优秀,也没有收藏价值,过了热点就什么都不是了。” 刘经纪点着自己收购的二十七幅画,满意的点头,“现在这些就刚刚好。” 傅珀收起支票,和刘经纪一起去老城外的银行查验真伪。 一百十万到账,随着褚禹被判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听说褚禹在派出所了解了抢劫要判到十年之后人都吓尿了,哈哈,让他起歪心思,该!”陈薇笑的对傅珀举杯。 两人在老城的酒吧里,各自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在吧台闲聊。 傅珀听到褚禹的后续,笑了笑,“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知足常乐。” 褚禹就是栽在太贪心上了。 最初傅珀都已经告诉他画作很快就要升值了,他信还是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这一步开始就走错了。 “哒。”一个杯子放在傅珀面前。 调酒小哥给傅珀端上一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大师,这杯是我们老板送给你的。” 傅珀疑惑的侧头一看,发现正好是熟人,“是你啊,这间店是你开的?” 看年龄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士走过来,“多谢大师,那天回去之后我把砚台拿去给专家看,对方说现在起码值十多万,哎呦,当年几十块钱买的呢,”捂着嘴笑的花枝烂颤,“当天晚上我公公就托梦了,特别高兴我那么孝顺送国宾礼艺术家的作品给他用,让他就算在下面也有的炫耀,以后会保佑后代的。” 傅珀看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恭喜。” “傅大师还年轻,就应该经常出来玩,以后来我这里消费全部五折。”后面这话是告诉调酒小哥的。 小哥笑着对傅珀抛了个媚眼,“好的老板,我记住了。” 傅珀举起就被对美女老板敬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 褚禹抢劫的事还有些后续,当初入室的时候他破坏了傅珀厅堂的窗户。 这个窗户可不是一般的窗户。 傅珀当初用算卦挣到的第一笔金修缮的一门一窗,是专门在老城里找的专业人士按照修旧如旧的标准修缮的,老木料制作的雕花木窗就值几千块。 再加上褚禹翻墙的时候对屋顶瓦片的踩踏和排水管道的拉拽,都被定性在户主的财务损失里。 法律对盗窃是有合理的赔偿定性的,根据盗窃物品金额,再加上对傅珀的物质和精神赔偿,几番加成下来褚禹刚到手的十万元算是赔了个七七八八。 傅珀此时再看褚禹的面相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她看到的是不确定的结果,就连吃瓜系统也没有显示他是怎么发财的,甚至没有违法犯罪的黑盲盒出现。 就是因为傅珀自己在这起事件中参与太多了,所以才看不清。 经过院长的点拨后傅珀已经对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了些感悟,现在经历褚禹的事后体会更深了。 “咚!” 审判长敲锤:“通过刚才的法庭审理,被告人褚禹的犯罪行为明确,人证物证俱全,且被告人供认不讳,现庭审宣判……被告人听清楚了吗?” 褚禹一脸憔悴的垂下头:“听清楚了。” 审判长宣布闭庭,全场所有人起立,褚禹也被两名法警拉出了被告席。 褚禹刚一抬脚就软了腿,一脸空白,勉强凭借两人架着才能站直。 一行人从听审席前经过,傅珀突然叫住了他,“可以等一下吗,我想和他说句话。” 褚禹茫然的转头,半晌才像是双眼对上焦,看着傅珀非常突然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大师!我应该听你的话,我好后悔!对不起……” 傅珀叹了口气,“五年而已,好好改造,你会发现出来之后的生活不一定比现在差。” 褚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大师,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忏悔,是我太过贪心,原本这就是意外得来的财富,是我魔障了。” 傅珀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无语的摇头,这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的话理解不够充分。 干脆明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把这五年的时间当成深造的机会,那里吃喝不愁生活规律,还不被外物打扰,再加上你所在的监狱近几年和雕刻大师合作传播非遗技术,这对你是个机会。” 褚禹茫然的看着傅珀:“大师,你说什么?” “我说,”傅珀加重语气,“你有美术功底,去了那里好好表现,争取成为雕刻大师的学生,五年的时间就相当于是深造学习,出来也有一技之长。” “你在绘画这方面确实……不如试试其他的门路。”傅珀表情一言难尽。 褚禹这才恍然大悟,因为停留时间太久被带走,直到快出门了他还伸着脖子扭头冲着傅珀道谢。 “谢谢大师!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 傅珀笑着冲那边摆手,她可不是安慰褚禹的,吃瓜系统已经给了出他的未来。 褚禹虽然画风缺少灵气,但是审美还是在线的,这么多年不停的创作让他功底非常深厚,在牢里做了一年的流水线工作后第二年就被送到雕刻特训班。 那种身边都是锋利刀具的特训班可不是一般的犯人能被选进去了,必须是认错态度良好,有悔过之心,刑期不重的年轻人才能入选。 褚禹在那里彻底改行从绘画转为雕刻。 没想到绘画匠气的他学起雕刻却很有灵气,再加上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性格沉稳不急躁,学得快手还稳,心无旁骛的学习两年就被雕刻大师选为亲传弟子,出狱之后直接被师父带走了。 经此一劫算是因祸得福,入狱五年喜提工艺美术师头衔,可喜可贺。 傅珀的提醒,就是希望他能早点被选入特训班,手上的功夫一天不练都退步,更何况是一年。 吴波收拾收拾好东西走过来,“法律存在的意义除了惩戒最重要的还是教育,褚禹虽然犯了法,但是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经历,以后他一定能够重新做人。” 傅珀点头,何止是重新做人,简直迎来新的人生。 不过当她想到另一位自己送进监狱的人时冷笑一声:“可惜有的人会懂得反省,有的人则是死不悔改。” 傅珀说的正是她二叔傅城荣,褚禹在看守所关了几天就知道反省了,傅城荣关了那么久还垂死挣扎,去年刚宣判就提交上诉,不久前开庭又被她重拳出击了。 一审的时候已经对他转移财产到国外的事重判了,傅城荣还学不乖。 此时的傅珀已经不是那个刚刚高考完,手段尚且稚嫩的她了。 傅珀在庭上直接提交了自己在二叔家居住时受到不公正对待的证据,比如她住的是没有窗户的佣人房,衣服都短了一大截还在继续穿,袜子都是补了又补,中学时因为低血糖在体育课上晕倒送校医室…… 再加上她父母出车祸的行车记录时间和医院收到急救电话的时间差。 虽然这些不足以作为证据告他谋杀,但是所有庭审现场的人看到之后都气炸了。 审判长看着傅城荣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敲了好几次锤才阻止现场愤怒的声音,读宣判词的时候语调格外严肃冰冷。 最后,二审果然如傅城荣所愿推翻原判,只不过是加重量刑了。 像他这种人就该在牢里待到死。 吴波知道她说的是谁,表情感叹的抬手拍拍傅珀的肩膀,“别想了。” 傅珀冷漠的眼神重新回暖,侧头一笑:“没想到你和吴警官竟然是叔侄,这是世界还真是小呢。” 吴磊警官就是负责傅珀高坠案的警察,当初怜悯傅珀孤身一人刚出了医院就要去高考,和同事一起凑了千多块钱给傅珀解燃眉之急,可以说她最感谢的人之一了。 直到这次傅城荣案二审,才发现原来吴磊和吴波是叔侄。 吴波嘿嘿一笑:“我也很意外呢,我叔知道你就是帮助警方几次破获大案的傅大师时表情太逗了。” 傅珀也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随着人群走出法院,仰头看着外面的阳光,傅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回去的路上吴波突然想到什么,笑着恭维道:“傅大师最近越发声名远播了,听说就连收藏圈子的人都来找你算卦呢。” 傅珀摇头苦笑。 这事还是褚禹闹出来,当初他为了道德绑架傅珀,在她摊前大声说自己算出他的画会升值,故意骗他的画。 结果众人的认同没有拉到,反而给傅珀扬了名,大家都好奇她是不是真的能算出家里有不为人知的宝贝,纷纷过来算卦。 没想到还真的被傅珀算出了几个。 他们有的选择留下继续收藏,有的则直接找业内人转手,收藏圈子里的人买东西都会问个由来因果,一来二去就让傅珀入了他们的眼睛。 但是真正让傅珀扬名的还是另一件发生在老城的碰瓷事件。 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这么小呢,那天傅珀从学校回到老城,刚进城就撞上了一起骚乱。 “要我说你就是碰瓷,故意撞我们!”年轻气盛的声音吼得震天响,声音里全是强压的憋屈和怒意。 可惜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表情给他拉了印象分,相比起坐在地上抱着碎花瓶可怜兮兮的老人而言,他就像个恶霸。 “大家来看看这人说的什么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者呼天抢地,心疼的抱着掉了底的碎花瓶,“我就是老城的住户,我家祖上可是大家族,什么宝贝没有,老城陈家这里谁没听过,整个陈家辅路当初都是我们陈家的,你说我会骗你?” 年轻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位中年男人拉住了,“老人家有事就说事,千万小心别被碎花瓶弄伤了手,”蹲下身安抚的道:“不如这样,我们把这花瓶碎片收一收,找个专家机构去检测一下,准确的判断价值再谈赔偿。” “对!”年轻人梗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就去做碳十四鉴定!” “你别碰我!”老人把碎花瓶搂得紧紧的,抗拒中年人想从他怀里把东西拿出来的动作,“我不懂什么碳十四的,鉴定就鉴定,我可不怕,老城就有古玩店那里的掌柜就是专家,咱们就去那,省的你们把我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骗我。” 傅珀这时候刚好走到这,听到争吵声向那边下意识的伸了下头,就被一名看客发现了。 那人眼睛顿时亮了,“傅大师!傅大师来了!不如你来给他们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我不——”傅珀面色一变,刚要拒绝。 没想到其他人根本就不等她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她往前推。 “傅大师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家有没有值钱的宝贝,看个花瓶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不是一回事。”傅珀单薄的解释声被大家看好戏的热情压住,只好一脸为难的被推到事件的正中心。 “傅珀?” “是你?”傅珀看到当事人后下意识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宁飞鹏,你怎么在这?” 自从知道时小雨把宁飞鹏涮了之后,傅珀再见到他就有点心虚,对于时小雨多少可以说是她走眼了。 “正好!”宁飞鹏是体验过傅珀的神机妙算的,能一口说出自己和时小雨的初识让他非常信任对方的能力,“你来给他算算,看看他是不是个老骗子!” “飞鹏!说话礼貌一些,现在还没确定事情的真相呢。”中年男人不赞同的看着宁飞鹏,训诫过后转头打量傅珀。 宁飞鹏拉着傅珀介绍,“爸,这是傅珀傅大师,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大师,”又转头对傅珀,“这是我爸。” 傅珀和宁成柏互相一颔首,宁飞鹏拉着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傅珀一边听着视线一扫,这才发现自从她进来之后那位摔了花瓶的老人家就不知声了,而且还埋着头。 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既然都进来了,那就不能轻易离开,“老人家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花瓶?” 傅珀自然是对古董文玩一窍不通,她这话纯粹是想试探一下这人的底细。 老者警惕似的抱着花瓶,“你们是熟人,我不相信你,要看就看地面上碎的吧。” 傅珀眉头一挑,视线从他怀里落到地上。 第一反应就是奇怪,按照宁飞鹏的话说双方人碰撞在一起,那为什么碎在地上的是相对比较厚实的花瓶底座,反而是更脆弱的瓶身几乎完好的被老人抱在怀里。 再加上直到现在老人还埋着头不与自己对视,有可能是怕傅珀通过看面相的方法算出他的老底。 抬头和宁成柏对视一眼,得到了后者一个微笑。 傅珀瞬间就心知肚明,原来发现问题的不只是她一个啊,宁成柏也看出猫腻了。 只有宁飞鹏那个二愣子还在嚷着不检测就不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