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综艺爆火,一身反骨指谁谁嘎》 第一章 真的回来了 嘶... 好痛.. 床上的少女眼睫颤动,猛地睁开眼睛。 顾以安只觉灵魂仿佛被重新锻造,刹那灵魂挤压的极致痛感过去以后,脑海里回放着自己死前的一幕。 轮胎摩擦地面尖利的嘶鸣,混杂着人群的尖叫声,货车像发疯的野兽,盯准了目标猎物,她被狠狠地撞飞。 漆黑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灵魂飘出身体。顾以安看到不远处的的劳斯莱斯里,养妹那张清汤寡水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紧接着,顾以安的灵魂被吸入巨大的漩涡中,耳边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符合条件的生命体,目标绑定中。恭喜宿主成功绑定系统。” 就这样,顾以安成为了一名穿梭于小世界之间的任务者,而支撑她完成任务的动力,全凭当时被迫和系统绑定以后,系统承诺任务积分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兑换一次时间回溯的机会。 回顾自己的一生,从小被疯疯癫癫的养爷爷捡到,能活下来,全靠养爷爷帮村里人看个简单的头疼脑热换来的微薄收入。 后来身高比灶台高了,终于能站在小板凳上颤颤巍巍的熬粥,养爷爷的疯癫之症却越发的严重,开始在外面一呆就是几个月,每次回来洗的干净的衣服都变的破破烂烂。 尽管这个爷爷有太多的不靠谱,但他始终能掐在米缸的米只剩浅浅一层的时候及时回来,也会亲切的摸着顾以安的头给她讲很多她从未听过的见闻。 直到某天早上醒来,看到床头边卷的整整齐齐的零钱,她知道爷爷走了,再也不会回来的那种。 期间也有人想把顾以安送到孤儿院,但她最后总是会跑回来。 后来被自称是亲生父亲的曹传峰拿着一张亲子鉴定接回家,直到被软禁起来,才从绿茶养妹曹婉柔的嘴里知道,原来最初阴差阳错在亲外公顾清朋为已故爱女创立的基金会的帮扶下不仅念了书,还继承了母亲在绘画方面的天赋。 可是被曹婉柔无意中发现以后,指示工作人员断掉资助,致使顾以安无经济能力继续画画,连学业都是凭借奖学金和假期兼职维持下去。 只因为曹婉柔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养女,而是曹传峰的私生女,而她不知从哪里听说她和顾以安是气运此消彼长的天生克星。 所以小小年纪的她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凡是知道有人叫顾以安的人就会疯狂打压,估计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办事手法还真生效了,成功折掉了顾以安的翅膀。 后来把顾以安接回家也是因为点小心思,毕竟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好拿捏,而且让这个从乡下长大的真千金做对照组简直再好不过。 只不过曹婉柔没想到,顾以安会被星探发现,还出演了一个著名导演的小众电影的女三号,受到业界人士的赞誉,小火了一把。 怕气运再次被抢走,于是找水军污蔑顾以安是通过肮脏的交易获得角色,再加上当时顾以安圈内唯一好友凌意风的沉默即默认,顾以安被全网抵制。曹婉柔又一次成功斩断顾以安的前途。 最后顾以安更是被设计错过了重大考试,在曹传峰的默许下将顾以安软禁起来,并且以顾清朋为威胁盗用其画作,为自己打出了天才画家的名号。 直到曹婉柔成功被国际知名画家收徒,顾以安才在来参加收徒宴的凌意风口中得知顾清朋已经不治身亡,顾以安在曹家最后的羁绊消失。 利用对老宅的熟悉,逃了出去,并把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以及被迫当枪手的经历发到了网上,让曹传峰和曹婉柔一家身败名裂,但信息发布成功的同时,顾以安被非正常行驶的货车撞飞而亡。 从回忆里抽离,顾以安感觉自己上辈子就是来人间历劫的,短暂的人生中,唯一感受过的善意竟然来自收养自己的疯癫老头和躺在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的亲外公。 作为任务者的时候,是以灵魂的状态被投放到小世界里委托人的身体里,感受着对方的爱恨嗔痴,而自己只是一个无法代入自己感情的执行者。 千百年的时间仿佛通过巨力压缩变成了一扇薄薄的门,推开以后,才是真正的顾以安,而不是被委托者或者执行者的身份。 果然,自己的灵魂还是和自己的身体最为契合,以往在任务世界里刻意忽视的滞涩之感全部消失,顾以安感受到了久违的神清气爽。 这辈子坚决不委屈自己,只要没有道德,就没有人可以绑架她。 打量了下所在的环境,粉红色蕾丝的摇篮公主床,华丽的水晶吊灯,以及巨大的落地窗,无一不昭示着房间的奢华。 顾以安心里差不多有数了,拿起桌子上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二手山寨手机,看了看日期,果然,是上辈子自己刚被接回曹家的时候。 这样的房间也只会在曹传峰为了面子的时候才会给她住,等自己没了利用价值估计就会像上一辈子一样被赶去家政间,说来也可笑,偌大的别墅,流落民间的千金竟然住的连佣人都不如。 而上辈子自己却小心翼翼的对待屋子里的每个物件,不敢轻易触碰,生怕弄坏了给别人添麻烦,每晚睡在吊在半空的摇篮床上都不敢翻身,生怕绳子不结实,自己从床上掉下来。 本来宽敞的卧室也被曹婉柔以自己东西太多为由,一半用来堆放她的衣服杂物,明明她有专门的衣帽间,甚至旁边的屋子也被她改造成了独属于她自己的储物间。可她宁愿空着也要堆放到顾以安的屋子里。 上辈子顾以安不在乎,这辈子凭什么再让着她? 顾以安从抽屉里翻出剪刀,第一件事就是把摇篮床的四根吊绳剪断,不管还会住在曹家多久,哪怕是一天,也得睡踏实了。 吊床落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顾以安感觉地面都震了几下,顾以安听到有人上楼梯的声音,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查看,但这丝毫不影响顾以安拆家的性质。 顾以安打开房门,将曹婉柔放在这屋的箱子一个接一个叠起来,十分轻松的搬起一半,不是她的力气限制了她,而是房间的高度限制了她的发挥。 听到声音赶上来的佣人王嫂只看到一个杂物山向自己迅速的移动过来,直到东西顺着楼梯咕噜咕噜的滚下去,王嫂才看到杂物后面精神亢奋的顾以安,和昨天刚来时的朴实腼腆天差地别。 王嫂本想拦一下,却被顾以安一只手拦腰抱到了墙角,还冲着她邪魅一笑,“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要动。” 许是被唬住了,王嫂眼睁睁的看着第二座杂物山移动过来,有的箱子咕噜咕噜的顺着楼梯往下滚,有的则像天女散花一样,好巧不巧的落到了过来看情况的曹婉柔头上。 跟着过来的曹传峰看到曹婉柔头上顶着的内衣,不自在的将视线偏向一边,冲着顾以安严厉呵斥,“胡闹!”而曹婉柔也发出尖叫,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一边向顾以安冲了过来。 顾以安唇角缓缓的勾起,此刻只想来瓶冰阔乐庆祝庆祝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果然,快乐不会消失,它只会转移。 第二章 我不缺徒弟,我只缺德 一辆黑色SUV在路边停下,短暂的停留之后又迅速驶离,只留下汽车尾气和地面卷起的尘土。 “咳咳咳。”曹婉柔用手来回扇着眼前的灰尘,边小声抱怨着,“什么烂节目组。” 转头一看,和她一起下车的顾以安早在汽车没起步的时候,就迅速的退到离路边有七八米的一棵大树底下,丝毫没被影响。 看了眼自己堆在路边的两个大行李箱,曹婉柔打着一把蕾丝遮阳伞,理所当然的说:“妹妹,你能帮我拿下行李么?” 顾以安连个余光都没给她,打了个哈欠,继续靠在树上闭目养神,这天总是说亮就亮,完全不顾人死活。 距离那次在曹家发疯已经过去了一周,顾以安感觉自己的乳腺结节都没了。 果然,发疯使人快乐,如果不快乐,说明还不够疯。 曹婉柔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爸爸说让你照顾我的,你总不能连爸爸的话都不听了吧?” “你那天把我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我都原谅你了,还好心的带你来参加综艺。你不会连搬行李这点小事都不帮我吧。” 顾以安睁开眼,大发慈悲的说了句:“那我走?” 曹婉柔的声音戛然而止。 毕竟,自从顾以安被接回来以后,自己曹家养女的身份在云城的上层圈子里就变得尴尬起来。 只有让所有人看到,这个从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是多么的粗鄙,才能衬托出自己这个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养女,是多么的优秀,只有自己才配得上曹家大小姐的身份。 可偏偏自己费尽了口舌,软硬兼施也没让野丫头答应陪自己参加,直到那天野丫头突然发疯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最终才松口。 现在曹婉柔也摸不清顾以安的心思,怕她真的转身就走,毕竟当时和节目组签合同的时候,这野丫头变得鬼精鬼精的,违约风险全让自己担了。 看着曹婉柔一脸憋屈的样子,顾以安摇了摇头:“见过有人裹小脚,没听说过有人裹小脑啊。” 说完顾以安像个猴子一样,三步两步,爬上了旁边的大树,倚靠在最粗的枝干上。 曹婉柔看着顾以安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生气地跺了跺脚,脚上的细高跟咔的一声断了。 顾以安看到这一幕,噗嗤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是个女壮士啊,这脚力不错,下届女足没你我不看。” 还不待曹婉柔发作,又驶来一辆车,车上呼啦啦下来好几人。 “小柔,你来得好早啊,我好想你啊,我们已经有1,2,3,4天没见过面了呢。”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一下车就冲着曹婉柔飞扑过来,亲昵地挽着她的手。 看着掰着手指数天数的许莲,跟在后面的孙越被可爱到了,宠溺地摸了摸许莲的头,许莲回头和他相视一笑。 “孙越,许莲,你们的行李自己过来搬。”和他们一起的黄淼看着堆在地上的五个大行李箱不满地喊道。要不是为了小柔他才不来参加这劳什子综艺。 孙越现在也不敢得罪这个节目赞助商的儿子,别看黄淼不是什么明星,但他因为自己富二代的身份,再加上什么都敢说,也吸引了一大批的粉丝,甚至比他和许莲的“夏日汽水”组合都多得多。 自己能搭上莫导这条线也纯粹是因为许莲是曹婉柔的闺蜜,答应给黄淼和曹婉柔制造机会,才能参加这个有号称综艺之王的导演老莫,倾力制作的大型综艺《朋友一起来》。不然凭他们这个不温不火的歌手组合想上这个节目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孙越笑着拍了拍脑门,“一激动给忘了,麻烦黄公子了。不过还是别让女士搬行李了,这种力气活还是我们男人来做吧。” 黄淼嗤笑了一声:“行啊,你乐意搬就搬吧。”说着就拉着自己的一个行李箱轻松朝曹婉柔走了过去。 孙越看着地上的四个大行李箱沉默了。 “小柔,我们得半个月没见了吧,照许莲的说法,那我比她更想你。”黄淼半开玩笑的说,笑容像个青涩的大男孩,和刚才对孙越的态度完全两样。 “你胡说什么呢~”曹婉柔用小拳头轻轻碰了下黄淼的肩膀,像是在撒娇。 许莲识趣地助攻:“别逗我们小柔了,她脸皮儿超薄的。那边那两个粉色的行李箱是不是小柔的啊,你帮她拿过来呗。” 黄淼眼神示意曹婉柔,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麻利地去帮曹婉柔取箱子。 看到孙越还在费力地将行李箱往节目组临时搭建的平台上搬,黄淼忍不住嘲笑:“孙越,你该加强锻炼了,怎么这么弱鸡啊。”一点给孙越留面子的意思都没有。 说着还亲身示范,一手一只将两只硕大的粉色行李箱拎到了平台上,哼着小曲儿推着行李箱走了。 徒留脸色难看的孙越留在原地继续和行李箱奋斗。 黄淼刚才就看到曹婉柔站得不怎么稳,细心地问:“小柔,你鞋跟是不是断了?你带备用鞋了么?” 说着把自己的行李箱平放在地上,招呼曹婉柔:“小柔,你过来坐下,我帮你找双鞋穿。” 许莲看到黄淼就这么把爱某仕家的定制行李箱像甩麻袋一样放到地上,感觉酸味儿直冲头顶,觉着曹婉柔这个假惺惺的女人真是把这个大少爷拿捏的死死的。嘴里却不得不说:“哎呀,黄公子对小柔可真细心。” 曹婉柔矜持的坐到了黄淼的行李箱上,为了防止走光,黄淼还贴心的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腿上。 听到许莲的话,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有什么比驯服一个顽劣的富二代有成就感呢?虽然曹婉柔喜欢的不是黄淼,不过还是很享受这么优秀的男人带给她的便利和满足她的虚荣心的。 于是捂嘴轻笑,故作看不出许莲拙劣的助攻:“黄淼哥对朋友都是这么热心肠,孙越也很有绅士风度啊,知道主动帮你拿行李。” 许莲暗自翻了个白眼儿,觉着曹婉柔明知道黄淼喜欢她,却还故作不知,把什么都归结于朋友。看到孙越还在慢吞吞的搬行李,忍不住吐出和黄淼一样的话:“弱鸡。” “什么?”曹婉柔疑惑的说。 许莲调整了下表情:“我是说,你妹妹呢?不是说她答应来参加综艺了么?”接着故意压低声音:“是不是乡下来的丫头没见过世面不敢见人啊?我就说嘛,莫导的综艺节目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的。” 突然,一坨鸟屎落到了许莲的脑袋上,许莲只觉着头上一湿,用手一抹,一坨黄黑之物沾到了手上。 “呕” “呕” .... 连续响起了几声干呕之声。 而罪魁祸首的小鸟随便找了个树杈,嘎嘎的继续排泄,显然把这里当做了露天厕所。 气的许莲吱哇乱叫,结果一抬头,看到了坐在树杈上的顾以安正捧着一把瓜子嗑的正香。 “啊啊啊,有鬼啊。”许莲吓了一跳,比刚才叫的声音更大了。 正好孙越终于把行李都搬了过来,许莲一看到他,下意识的跳到孙越身上,四肢紧紧的缠着孙越。孙越好悬一个踉跄,感觉腰好像咔嚓了一下,疼的脸色都变了。 “哈哈哈哈”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的宋时琛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和树上的顾以安对上,就见小姑娘一脸无辜,手里嗑瓜子的动作一直没停,还十分不讲公德的将瓜子皮随手扔了下去。 可就是这么随意一扔,每颗瓜子皮就这么‘凑巧’的落到了树底下坐着的曹婉柔精心编制的公主头上。转眼,用辫子围成的脑袋上像个烟灰缸一样的发窝里,盛满了顾以安的瓜子皮。 宋时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对树上的顾以安说:“女侠,你还缺不缺徒弟。你这一手,要是没有衣钵传人那多可惜啊。” 顾以安欠儿欠儿地说:“我不缺徒弟,我只缺德。” 曹婉柔仰起脸,温温柔柔地说:“妹妹,你别调皮了,快下来吧,这里不是你们乡下,一会录节目让人看到你这样会丢我们曹家的脸的。” 顾以安看到这样的曹婉柔,脑海里想起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和许莲一唱一和,在人前温温柔柔地告诉自己不要这样,不要那样,最后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态, 说:“妹妹,爸爸说你总在外面丢曹家的脸,他让你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了,我劝过爸爸,可是他执意这样。” 于是顾以安的生活空间被压缩的越来越小,最后被名正言顺的变相软禁起来,成为曹婉柔天才画家名号的垫脚石。 顾以安静静地回望着曹婉柔,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的笑容逐渐地扩大,最终仿佛忍不住了一样,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忽然大笑起来,整个人蜷缩着身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树下的人都怕她会突然掉下来,然而并没有,她还是那么稳稳的,像是用黏合剂紧紧地粘在树木的枝干上一样。 而顾以安终于平静下来以后,似乎是因为刚刚笑得厉害,眼角沁出一滴生理性的泪水。整个人隐在树叶的暗影里,伴随着一句:“我姓顾,所以你们姓曹的不用担心我丢你们的人。”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共情,一直嬉皮笑脸的宋时琛和站在他旁边的影帝白宇皓此刻只觉着树上的女孩好似曾经被巨大的痛苦淹没,但这些负面情绪最终化作利刃射向一切他想摧毁的人和东西。 宋白二人此刻神奇地同频了,二人对视一眼,宋时琛小声嘟囔:“真疯啊。” 白宇皓却感觉心里说不上来的密密麻麻的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从耀眼的天之骄子,到虚弱到只能坐在轮椅上,在月全食之日,依旧仰望天空,似是从灵魂里发出疑惑:“阿皓,你说,月全食的时候,月亮去哪里了呢?” 记得当时稚嫩的小白宇皓笃定地说:“它睡觉去了,它也会困,也会累。” “是啊,也会困——也会累——” 白宇皓至今记得当时他从自己吃三叔身上感受到的难以言喻的一种情状,而今天,在树上女孩的身上他再次感受到了,白宇皓抿了抿唇,睫毛落下,盖住眼底深处的情绪。 第三章 我没有素质,那还注意什么 众人都没想到顾以安会这么说,毕竟,他们的圈子即使背地里下再狠的手,面上也会一派和乐,仿佛谁先撕破脸谁就输了一样。 面对顾以安在众人面前直白地对曹家的不喜,曹婉柔嘴角泛起轻微的弧度,果然,即使她是爸爸和顾思琪那个女人的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从小没受过教养,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人,是没办法在上流圈子里混下去的。 曹婉柔正这么想着,就突然听到许莲的声音,不愧是自己的小跟班,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山鸡就是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许莲知道树上的是人不是鬼以后,甚至把鸟在自己头上拉屎这件事,也算在了顾以安头上。对让自己出了个大丑的人十分不满,于是脱口就把自己平时和曹婉柔私下念叨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也觉着有些不自在,总觉着今天自己有些毛躁了,心里庆幸还好没开始直播,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的时候,突然看到脑袋上顶着个烟灰缸的曹婉柔,立即兴奋跑过去:“小柔,你头发上全是瓜子皮。” 接着义正言辞地对树上的顾以安指责道:“你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乱扔垃圾,还扔到小柔头发上,你太缺德了吧。” 顾以安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对呀,你说的没错。” 许莲一时之间懵了,反方辩手这么认同自己的观点,把她给整不会了,下意识地重复:“什么没错?” 宋时琛憋着笑好心地回答:“她自己刚才就说了,她缺德。” 众人:“……。” 在一边帮曹婉柔找鞋的黄淼,就看到女神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地疯狂甩头发,企图把头发上的瓜子皮甩下来。 他立刻化身骑士,猛地拿着鞋窜了过去,先是对着许莲一顿数落,“你怎么不帮帮小柔,得亏她还帮你们说情。” 许莲委屈,她想帮忙来着,可是曹婉柔嫌弃她手摸过鸟屎,自己一靠近她就往后退。 已经晃的脑壳发晕的曹婉柔被黄淼固定住脑袋,眼冒金星的瘪着嘴:“黄淼哥,你看我弄干净了么。” 黄淼看着稳稳当当的呆在烟灰缸,不是,呆在曹婉柔发窝里的瓜子皮陷入了沉思。 伸手尝试抓起瓜子壳,却发现好像瓜子壳和头发成了一个整体,他疑惑的问曹婉柔: “这真是你妹妹扔下来的瓜子壳,而不是什么造型?这怎么和被五零二胶水粘上了一样。” 曹婉柔气的深呼吸:“黄淼哥,你别开玩笑了,谁会弄这么丑的造型。”顿了顿接着道,“你也别怪我妹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小孩子脾气,毕竟这么多年在曹家享福的应该是她,都怪我....” 黄淼没听出曹婉柔话音里的茶里茶气,只觉着曹家这个刚找回来的真千金太不像话,估计是被养废了。 更是觉着曹婉柔这幅为了妹妹求情的样子养眼的很,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就是这么善良,可以说滤镜极厚了。 结果曹婉柔话音刚落,就见又有瓜子皮像雪花一样的慢悠悠的飘到了曹婉柔的发窝里,好像她头上有一块专门吸瓜子皮的磁铁一样。 黄淼抬头,看着顾以安持续作案的动作,嗑瓜子,扔瓜子皮一气呵成,丝毫没任何要避讳人的意思,他真有点生气了,虽然是未来小姨子,可是也不能这么任由她欺负小柔。 于是中气十足的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控制瓜子皮,你这样真的很没有素质,你能不能和小柔学学格局。姐妹之间也不能相差太大吧,做人做事都给我注意点。” 顾以安悠悠的来了句:“你也说了,我没有素质,那我还注意什么?” 黄淼:“……”这熊孩子,算了,看在小柔的面子上不和她一般计较了。 曹婉柔:大可不必卖我这个面子。 黄淼低下头专心清理瓜子皮,结果一不小心端起了整个“烟灰缸”,动作僵硬住。 全场瞬间寂静,曹婉柔只觉头顶一轻,摸着瞬间散下来稀疏的头发,再也维持不住温婉的微笑。 现场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噗嗤噗嗤的笑声。 黄淼手忙脚乱地道歉:“对不起小柔,我没想到你带了假发,我手太笨了,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黄淼小心翼翼的样子,曹婉柔本来想像平常一样说句没关系来体现自己的大度,刷一波好感值。 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头发稀薄,发质枯黄,和自己在网上营造的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的人设完全相悖,原谅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她都快气死了好吗?! 该死,自己还接了个洗发水的广告,还好现在不是直播,不然不仅保不住合约,还会赔一大笔违约金。曹婉柔难得的乌云罩顶,整个人低气压起来,在心里把顾以安、黄淼甚至是戳破这一切的许莲都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顾以安这时候好心的替曹婉柔回答:“放心吧黄毛,姐姐这么善良,我又缺德又没有素质,她都能不在意,天天妹妹妹妹的叫的亲热。更何况你呢,毕竟你只是想帮她而已。” 说完,顾以安在众人惊讶的视线里利落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吓得坐在行李箱上的曹婉柔滑了下来。 顾以安从她身后弯腰前倾,看似亲昵地凑到曹婉柔耳边,以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道: “是不是啊?我亲爱的姐姐。你肯定不会让对你这么好的黄毛为难的是吧。” 黄淼忽视了顾以安对自己的称呼,冲顾以安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然后期待地看着曹婉柔。 曹婉柔感受着刚才顾以安在自己耳边说话时吐气声,瞬间汗毛倒竖,这个野丫头越来越疯了。 可看着众人都在等自己表态,也不得不对着黄淼说: “我当然不会生气,只是我的造型白做了,一会录节目的时候怎么办?” 黄淼看曹婉柔原谅了自己,乐得直说:“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我刚才就想说了,你假发的发型和周围这环境有点格格不入。” 曹婉柔:“……”彻底自闭了。 ***** 在一公里以外的小路上,停着几辆面包车,打头的一辆里面赫然坐着综艺的导演及导演助理等工作人员。 看着自家不做人的导演,年轻的助理忧心忡忡地说: “莫导,我们没知会嘉宾的情况下直接开始直播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莫导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自信地说:“没事儿,合同里不写了么,为提高综艺效果,导演可对节目流程及表现形式做临时调整。” 不然他干嘛要请不温不火的歌手组合孙越和许莲,还不是因为他们经纪人没对节目组设限,难不成还真因为赞助商儿子的几句话?至于其他人自己也早就处理好了。 说句大言不惭的,他老莫的综艺有的是人想捧着钱来赞助。他的口碑和招牌也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这次的嘉宾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挑选出来的,只不过没想到,本来以为曹婉柔会是一匹黑马,毕竟她最近因为在艺术书画界小有名气,经营的自媒体账号也积攒了不少粉丝。 曹婉柔已经给节目组暗示过那个从乡下找回来的正牌千金会变成她的对照组。 可凭借莫导多年的老辣的经验,那个顾以安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得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如今一看谁是谁的对照组还真不一定。 这种豪门真假千金扯头花撕X绝对是众多网友比较期待的情节。 莫导摸着自己好不容易蓄起来的小胡子,看着直播观看人数蹭蹭的上涨,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小助理看着莫导脸上因为笑而挤成一堆的五官,再看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只能让嘉宾们自求多福吧。 [白影帝的小宝贝:白家军驾到,尔等统统闪开。] [猴子请来的逗比:我名字感觉更适合你。白宇浩还没出场呢] [凌视帝的掌心宝我们风哥呢?果然重要角色都是压轴出场的。] [猴子请来的逗比:你们风哥也没出场,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就他还压轴?白宇浩压轴还差不多,起码人家是影帝,再不济还有影后张曼呢,咋也轮不到凌意风啊,小小视帝而已。] [白影帝的小宝贝:@猴子请来的逗比,请勿cue我们影帝,谢谢] [潜水的曼陀罗:@猴子请来的逗比,也请勿cue我们影后,谢谢] [凌视帝的掌心宝@白影帝的小宝贝@潜水的曼陀罗@猴子请来的逗比,你们一唱一和的是哪儿来的水军或者黑子,欺负我们风筝进来的少是吧,你们等着,我摇人去。] 导演看着大腕粉丝们的杀伤力,高兴之余,还是让助理联系平台将弹幕用户名隐匿起来,这样应该就能让粉丝们敌友不分了吧,水越混,这综艺才能越火啊。 [哇,我们小柔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上了莫导的综艺,向所有人安利曹婉柔,她值得。] [这个穿裙子的小姐姐叫曹婉柔是么,她真的好温柔,她妹妹这么无理取闹,她都不和她计较。] [可是顾以安怼的好爽有没有,而且她真的好漂亮,你们没发现么?反而是那个曹婉柔怎么茶里茶气的。 还有,那个黄淼怎么这么舔狗,我因为‘奇妙奶业’对他的滤镜要碎了,说好的娱乐圈纪检委,冷面富二代呢?就这? 不过黄淼说的没错,那个孙越真的好弱鸡,话说孙越和许莲真的不是情侣么?] 可惜这条评价很中肯的弹幕迅速的被其他弹幕刷了下去。 发弹幕的人不屑的切了一声,娱乐圈也就会搞水军这一套了,说句实话都没人看得见。 第四章《朋友一起来》五组嘉宾齐聚 上辈子顾以安就听说过《朋友一起来》这个综艺,因为当时曹婉柔也一反常态地邀请她一起参加,顾以安又不是真的傻,会虎不拉几地闯进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让别人品头论足,所以无论曹婉柔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她一概打太极打了过去。 而这辈子顾以安之所以会参加也只是因为这个综艺知名度实在太高了,称得上家喻户晓。 她想看看,如果她站在最闪亮的地方,那个疯癫的老头会不会看到她大吃一惊。 顾以安心想,到时候一定不能轻易给老头好脸色,哼。 况且,现在的顾以安也有那个闲情逸致陪曹婉柔玩玩。 顾以安在顺水推舟答应参加综艺以后,就搜了搜综艺的相关信息,知道是由专攻综艺的导演莫少秋主导,其妻子电影导演宋春丽作为名誉监制。 这对夫妻档在业界出了名的恩爱,更关键的是凡是他们出品的综艺总会在娱乐圈席卷出一阵飓风,只不过为了维护业界口碑,他们最多一年出品一部综艺。 他们的综艺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不会有恶意剪辑,刻意抹黑嘉宾形象,但也不会帮嘉宾刻意掩盖,毕竟最大的投资人是宋春丽的大哥,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 娱乐圈因为莫导的综艺红起来的有很多,但也有很多在综艺上塌房的,所以莫导的综艺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但能进娱乐圈的都有点赌徒心态,对红这件事多少都有点执念,每次莫导开新综艺,嘉宾的名额就特别的抢手。 在确定工作人员团队以及综艺名字的时候,与#朋友一起来#相关的词条就猛地登上了热搜。连续霸屏一周,可谓是让人期待值拉满。 而当嘉宾名单官宣的时候,更是在直接引爆了热搜,全网讨论度高达十几亿次。 第一组官宣的嘉宾是歌手组合“夏日汽水”的孙越和许莲以及被网友戏称为娱乐圈纪委的富二代黄淼。 孙越和许莲的歌唱事业近些年一直不温不火,但是关于二人的话题讨论度一直不少,粉丝还给他们组了一个cp名为宝莲灯,但关于二人是否是男女朋友关系,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澄清。 但据孙越同公司的工作人员说孙越是有女朋友的,是圈外人,据说是个身高腿长的千金小姐,“夏日汽水”的很多资源也是他女友帮忙争取的。 而黄淼则是国内最大奶制品‘奇妙奶业’的独生子,经常活跃在网络上,对自己看不惯的人和事喜欢直接怼到脸上,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所以他爸经常跟在他后面给他擦屁股,估计要不是就这么一个儿子,早就废号重练了。但他这种性格却意外收获了一大批粉丝,觉着他直率又仗义,关键是有钱。 第二组官宣的嘉宾是今年刚获得视帝称号的凌意风及其正在上大学的妹妹凌意锦。 凌易风是作为唱跳歌手出道,红极一时,拥有众多老婆粉女友粉。 后期在公司的运作下开始拍电视剧,没想到第一部电视剧就获得了最佳新人奖,在今年又获得了视帝的称号,他的粉丝都激动疯了,到处奔走相告,纷纷感慨自己没粉错人。 网友纷纷惊叹,节目组竟然连凌易风都能请到。毕竟今年凌易风的势头是绝对的猛,而他对家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密不透风,对于这次答应携手其妹妹一起参加,粉丝十分激动。 第三组官宣的是新锐青年画家曹婉柔和闹得沸沸扬扬的曹家真假千金事件里的真千金顾以安。 网友对曹婉柔的了解大都来源于她的个人社交账号,知道曹婉柔是近两年异军突起的年轻画家。 从她一些隐晦的表达中得知她的父亲已经在帮她接洽国内著名画家孙华先生,这位孙华先生和国际画协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旦真的收曹婉柔为关门弟子,那么曹婉柔加入国际画协的可能性又会大大提高。 再加上曹婉柔经常无意地晒奢侈品,打扮打扮也算小家碧玉,给自己营造的备受宠爱却又谦逊和善的人设还是受到很多网友的欢迎。 特别是曹家将顾以安接回去以后,通过曹婉柔在社交账号里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信息,让网友对她怜惜更甚。反而对顾以安这位自小乡下长大的真千金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 所以虽然不是娱乐圈的明星,但众人对近期热门的豪门八卦主人公的兴趣也不亚于其他组。 一时间第三组的讨论度也急剧飙升。 第四组官宣的是影后张曼及她刚刚上小学二年级的亲弟弟张乐乐。 张曼属于演员世家,和其他星二代不同,她出道以后没有单单靠家人的资源进行堆砌,而是和其他人一样从群演做起。 许是遗传了父母的天赋,很快就从十八线小配角到了二三线艺人,后来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和父母一样走上了拍电影的路。 张曼虽然有灵气,但电影这条赛道竞争太大,最终还是妥协,通过父母的关系出演了文艺片并斩获影后桂冠。据说最近她的经纪公司正在接洽好莱莱著名导演哈姆.特里斯,并有望出演其中的重要角色。 张曼许是吃够了自己打拼的苦,所以准备从弟弟小时候就带他见见世面,如果对娱乐圈感兴趣,那么凭借父母的人脉和自己这个影后姐姐的帮助,他的前路也会平坦许多。 网友对这位踏实努力,长相大气的新晋影后很有好感,对经常出现在他嘴里的熊弟弟也非常感兴趣。 第五组官宣的是影帝白宇皓和其朋友宋时琛。 白宇皓是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帝,至今已经连续斩获三届影帝桂冠,网友都觉着,凌意风之所以不转战电影圈,就是自知有白宇皓顶在上面,自己永无出头之日。 所以,凌意风的粉丝“风筝”不管是因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还是有其他想法,和白宇皓的粉丝“白家军”一向不对付苗头。 据说白宇皓今时今日的地位仍然选择参加这档综艺,是因为欠莫导一个人情。 至于他的朋友宋时琛则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但官宣照片发现其颜值甚至和白宇皓不分伯仲,而且一张娃娃脸更增加了几分讨喜。 网友在知道白宇皓要参加综艺录制的时候简直要高兴得疯了,毕竟白宇皓性格一向恣意,除了和电影相关的节目,从未参加过其他任何综艺节目。 #白影帝的综艺处女作#相关话题直接屠版了,最近一段时间绝对是白宇皓颜粉和事业粉的狂欢期。 可见等到正式开播的时候会有多么热闹。 而最后一组嘉宾则是名不见经传的徐宝然和徐宝珠姐弟。 网友对这组嘉宾基本一无所知,因为他们既不是娱乐圈的,也不是像曹家这种普通豪门出身,而是属于世家徐家的嫡亲姐弟,对于那些世家成员,普通人一般是接触不到的,也就无从了解。 顾以安之所以能知道,还是因为上辈子听说徐家最终由徐宝珠接管,而徐宝然则是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死因不详。 这些还是从曹婉柔嘴里的得知的,她可是知道,曹婉柔一直暗恋徐家这位少爷,可惜徐宝然很少露于人前,即使是曹家千金也不是那么容易频繁接触他的。 顾以安想到这里,恰巧导演和摄制组也赶了过来,导演老莫笑嘻嘻地给大家发了任务卡。 宣布道:“欢迎各位来到大型综艺节目《朋友一起来》的户外录制现场,本期我们的录制现场位于紧挨云山山脉的大柳镇,现在大家手里的任务卡写明了接下来几天的录制规则。” 老莫巡视了众人一圈,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张乐乐的身上:“张乐乐小朋友,认识的字多不?能不能帮导演叔叔朗读一下任务卡啊?” 张乐乐被赋予重任,立马答应,并大声朗读起来: “亲爱的伙伴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参加《朋友一起来》的录制。接下来,我们将和家人、朋友一起开启一段奇妙的旅程。 接下来,请大家将钱包和所有的通讯工具上交,使用节目组定制通讯设备。 节目组会给每位嘉宾发放一个容量相同的登山包,你们需要将用到的行李放到登山包里,剩余的东西则不准携带。” 张乐乐读到这里小眉毛都皱了起来,抬头对莫导说:“导演爷爷,那我的奥特曼还能带么?” 莫导嘴角抽了抽:“只要你的书包能装下就可以带。还有,乐乐小朋友,你可以叫我莫伯伯,不用叫我爷爷的。” 张乐乐垂头丧气地回答:“知道了,导演爷爷。”不情不愿地继续念了下去,只不过和刚才的激情澎湃相比,明显的少了点激情。 莫导:“……” 此时弹幕上也一片欢乐。 【你们看到莫导的黑脸没?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谁说男人不在意年龄的,哈哈哈。】 【导演不是说张乐乐能带他的奥特曼么?小朋友怎么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曼曼姐说过,他弟弟的奥特曼是一辆儿童版奔驰车,他们家的快递都是张乐乐小朋友开着奥特曼去驿站拿的。所以,怎么可能放进书包里。】 【影后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 嘉宾在听完规则以后,纷纷哀嚎起来。 还是张曼最先开口,半开玩笑地说:“导演,你看我们这三大箱行李怎么缩减也缩减不到两个登山包啊,您能不能通融通融?” 莫导轻轻摇了摇头:“哈哈,咱就别讨价还价了,你再不去收拾东西,你弟弟估计要把两个登山包都装满零食。” 张曼一回头,发现张乐乐早在读完规则以后,就拜托旁边的工作人员帮他把硕大的行李箱全都打开平摊在地上,将箱子里所有的零食水果饮料拼命地往登山包里塞,那架势像是在参加限时3分钟免费购的活动。 第五章希望你能在身上装个GPS 随着张曼的一声:“张!乐!乐!” 仿佛受到了天生的血脉压制,张乐乐的小朋友的动作机械地停了下来。 抬头讨好的邀功:“姐姐,你看我聪不聪明,我看规则里有写,未来三天节目组不管饭的,我们只能通过完成任务获取食材,可是,我人太小还不会做饭,至于姐姐你的厨艺....” 看懂了张乐乐眼中的欲言又止,张曼表情变得精彩,熟悉自家姐姐的张乐乐急忙找补道: “我是说姐姐起码会做方便面啊,我最喜欢姐姐煮的方便面了。嘻嘻,还好这次有带我最喜欢的番茄牛肉味,还有姐姐喜欢的豚骨拉面,咱妈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看着自家弟弟搞怪,张曼只能和他慢慢商量未来三天需要带什么,毕竟,换洗衣服,洗漱用品节目组不会提供,像自家弟弟这样白胖的小孩可是最招蚊子了,要是不留下驱蚊水,等回家估计就变成个红肿小胖子了,估计连她外婆都认不出他了。 另一边的曹婉柔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挑挑拣拣整理出一堆必需品,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全都放到登山包里。 知道导演不会更改规则,于是看向其他人,发现许莲和孙越也在折腾行李箱,弄得比自己还要乱。 而徐宝然姐弟身后载满物资的越野车直接原路返回了,他们背着被专业收纳师精简过的东西,显然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至于凌意风一直只顾着照顾凌意锦,看来是把宋姨的话给忘到脑后了,说好的多照顾自己,等下了综艺,自己一定要给宋姨告状。 毕竟,宋姨是她曹婉柔的亲妈,虽然曹婉柔有点看不上她小三的身份,从没叫过她妈,但不得不说,从小到大她对曹婉柔比对她另一个女儿凌意锦以及继子凌意风好个百倍。这种没有理由毫无原则的偏爱让曹婉柔很受用。 而黄淼倒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可是曹婉柔是绝对不会当着徐宝然的面主动去招惹黄淼的。 傻子都知道选择世家徐家的嫡系少爷徐宝然,所带来的好处远大于暴发户二代黄淼。黄淼只是曹婉柔池塘里的一条鱼罢了。 况且,自从偶然间见过徐宝然一面,她就难以忘怀,或许是富贵养人,世家的底蕴给徐宝然的加成天然多了一层滤镜。 至于白宇皓和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宋时琛,曹婉柔和他们压根不认识,普通的娱乐明星怎么能和世家豪门的少爷小姐比,曹婉柔一直觉着圈里盛传白影帝背景不简单全是人设,不然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号人物,说不定就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而已。 白宇皓似是注意到了曹婉柔的直视,一瞬间锋利的眸子直射向曹婉柔,因为太突然,曹婉柔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脸上的不屑,表情转变的十分生硬。 正想把视线移到其他地方的时候,就听到白宇皓旁边的宋时琛对着曹婉柔的方向轻声说了句:“啧,真丑!”白宇皓则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曹婉柔心里简直要气死,她还记得这个宋时琛还帮顾以安接话茬调笑过自己,果然和野丫头臭味相投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最后将目光移向一边的顾以安,就见顾以安直接将自己背的小一号的双肩包大包套小包的放到了节目组发的登山包里,连30秒都没用,就揣着手蹲在路边发呆。 曹婉柔撇了撇嘴,心想,野丫头不愧是乡下长大的,看这如鱼得水的。 别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却笑意连连,似乎忘记了之前尴尬的一幕,走到顾以安身边,说道: “妹妹,这套护肤品和化妆品本来就是我带了咱俩一起用的,是宋阿姨送我的海陵之迷私人订制款哦,不然先放你这儿吧,这样咱俩用着都方便。” 顾以安看着曹婉柔指着的几乎占了三分之一行李箱的包装盒,好心地劝解曹婉柔: “曹大姐,希望你能在身上装个GPS,认清自己的定位。你都说了私人订制,它只配得上你镶了金子的脸。所以,婉拒了哈。”说完就转过头去不感兴趣地继续发呆, 曹婉柔咬着嘴唇尴尬的站在原地,注意到这边的黄淼立马过来解围:“小柔,我的背包还有很多空余,我可以帮你装一部分东西,毕竟你们女孩子东西多我知道的。” 说着,黄淼蹲到地上,打开塞得鼓鼓胀胀的登山包,疯狂的往外拿东西,直到空出三分之一的位置才停下。 但是因为曹婉柔的护肤品盒子实在太大,而且很累赘,所以黄淼试了半天也装不进去,只能继续把自己的东西往外拿,誓要把女神的东西装进去。 此刻的顾以安正和黄淼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见状摇了摇头,终于舍得开了尊口:“黄毛,你最近是不是减肥了?” 黄淼看着这个不怎么懂礼貌的未来小姨子竟然主动搭话有点惊讶,还是点了点头:“对啊,我是在健身啊。”毕竟要录节目,练得强壮一些,小柔才更有安全感吧。 顾以安听到回答以后,慢吞吞地说:“可是别人都是减肚子、减背、减腰、减腿的,怎么只有你在减脑细胞呢?” 黄淼还没说什么,曹婉柔先反应了过来,一个劲地冲黄淼道歉:“黄淼哥,你别和妹妹计较,她不是说你没脑子,她,她就是....” 曹婉柔轻咬着唇,一副自己也没办法帮顾以安开脱,让顾以安自求多福的表情。 黄淼本身还有点生气,觉着自己好歹在道上也能被称一句黄公子,自己这未来小姨子怎么这么欠揍,听说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该不会被养傻了吧,可是那说出来的话都是把别人当傻子,一套一套的。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黄淼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然后咬牙切齿的说:“没-事-儿-,好男不和女斗。” 曹婉柔:“???”喂喂,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顾以安不和傻大个和绿茶计较,毕竟人类的智商确实是有参差的,于是不顾二人的黑脸,嘀咕道: “哎,怪不得都说不能和傻子呆久了,容易被传染。 这包装盒这么累赘,你直接把它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单独收纳不就行了。 来来来,我友情赞助个收纳袋。” 曹婉柔听见顾以安的话嗤笑道: “妹妹啊,你没用过这么贵重的护肤品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呢,必须放在它的原装盒子里才行。 更何况,你这是什么收纳袋?长得和几毛钱一个的塑料袋似的。” 听着曹婉柔处处显示自己的优越感,顾以安也不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回道: “曹大姐,咱俩又没什么血缘关系,你能不能别整天一口一个妹妹的叫了啊,你以为这是宫里啊?你在家叫我野丫头不是叫得挺开心么,到这知道装上了。 更何况,我看那边那位长腿美女一身气度不凡,我掐指一算,估计平时用的护肤品也不比你差到哪儿去,不然我们问问她是不是护肤品不装在包装袋里就过期了?” 顾以安将视线投向徐宝珠,就见她一头红色的长卷发,妆容极淡,明艳大气的五官中夹杂着一丝成熟女人的娇媚。似是注意到这边的争执,便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走了过来。 “哦?听说有人想看看我的护肤品?” 顾以安难得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是啊,曹大姐和黄毛想向您取取经,看看贵价护肤品到底应该怎么收纳。” 徐宝珠自然听到是怎么一回事,也故作不知地直接将自己背包里的护肤品拿出来,显然和顾以安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华丽的包装,只是简单地用布兜包裹住,极大地节省了空间。 曹婉柔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地有些不高兴,毕竟她已经把自己当成徐家下一代女主人了,徐家就是她的囊中之物,这个大姑子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反而是黄淼一脸的恍然大悟,接过顾以安手里的塑料袋,一脸满意地说:“小柔,你看,顾以安还是很关心你的嘛,又出主意又出袋子的。”接着甩了甩手里的塑料袋,甩出来一堆沫沫。 “这是些什么东西?”黄淼疑惑地说。 顾以安则笑眯眯地说:“也没啥,就是我之前分装的一部分瓜子吃完了,袋子这不废物利用上了。” 黄淼嫌弃的塞回给了顾以安:“还是算了,这确实有点太low了。再说,这种垃圾,你留着干什么,扔了不就得了。” 顾以安继续在黄淼的底线上反复横跳:“我虽然是个没素质的人,但是我也不忍心曾经为我奉献过的塑料袋像浮萍一样没有着落,这不才急于给它垃圾分类么。” 徐宝珠噗嗤一声笑出来,越来越觉着这个流落民间的真千金有意思,就像那句话说的,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人,和那个白莲花许莲更不是一类人。 说曹操曹操到,许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忍不住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挤兑徐宝珠: “宝珠姐,你这护肤品不会是什么三无产品吧,我们小柔用的可是海陵之谜的私人定制款。 你这瓶身怎么还是塑料的?这也太low了吧。 连我这种十八线小歌手都给自己配了海陵之谜的经典版呢。 要我说,女人就该好好爱自己,别不舍得为自己花钱,钱还能赚,但变丑变老可是不可逆的。 不然我给你推荐几款抗衰的护肤精华?我假期给我妈买的她说有用。” 曹婉柔看着许莲犯蠢本来不想管,但是这个蠢货竟然又提到自己的名字,于是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别继续说下去。 许莲还以为曹婉柔在夸她做得好,越发地得意起来。 徐宝珠抽了抽嘴角:“我好像比你大不了几个月吧,你确定给我推荐你妈那个年龄段的?” 顾以安语不惊人死不休:“白莲儿可能把你当妈了,从实招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想孝死你的好大儿。” 被阴阳的和没被阴阳的都沉默了…… 第六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鲜花插牛粪 “姐,我就说不要让海伦给你整这什么至尊VIP私人订制,这瓶身据说还用了航空航天材料,能高度保护里面的活性因子的活跃度。 这小小的一瓶估计都能够那些十八线小歌手好几期的通告费了,结果不识货的还笑话你。”一直高冷的徐宝然一开口就是一股子阴阳怪气。 许莲一脸的你就吹吧的表情。 孙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见状赶紧走过来:“徐小姐,小莲她没有恶意的,她就是太单纯了。” 孙越又怎么会不知道凡是徐宝珠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呢,可不忍自己青梅竹马的搭档一会下不来台。 徐宝然嗤笑了一声:“还徐小姐,看来我们孙大歌王还真是有礼貌有分寸。” 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孙越眼神慌乱了片刻,面色变得有些不好。 徐宝珠眼神暗了暗,直视着孙越,而孙越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现场蔓延着一股奇怪的氛围。 顾以安摸着下巴,似是怕别人注意不到她,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曹婉柔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任何人,她还在震惊自己心里寡言少语,清冷贵气的世家公子竟然也有这么毒舌的时候,没想到第一次听徐宝然说这么多字是在这种情况,她现在只想静静。 还是一直在一边吃瓜的宋时琛忍不住搭腔:“女侠,为何叹气啊?” 顾以安给了他个你小子上道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鲜花插牛粪。” 此刻弹幕上一片乱飞。 [这姐可真敢说。] [她这是什么意思?哗众取宠?] [佛曰:不可说] [我好像知道点,不是说孙越实际上有个交往多年的女友么?据说肤白貌美大长腿?听这猴王的意思难不成....] [猴王?噗嗤,笑尿了,爬树确实挺遛,猴王名副其实。] [不过猴王也太没礼貌了吧,把黄淼和小柔比作垃圾,他们招他惹她了。] [小柔也太惨了吧,还好我们小莲帮她说话,不然被顾以安和徐宝珠弄得多下不来台。而且什么航空航天材料能用到护肤品瓶子上,这也太扯了,徐家姐弟装X装太过了。] [顾以安真让我无语了,开口闭口曹大姐,我看小柔脸都黑了,咋一点教养都没有,除了她和徐家装x姐弟,其他嘉宾还都挺正常的。那个徐宝然白瞎了他一张脸,嘴怎么那么碎呢。] [十八线统统闪开,你们挡着我们看风哥的盛世美颜了。] [楼上的风筝也太霸道了吧,白家军和曼陀罗还没说什么呢。] [……] 导演看着差不多了,适时的出来提醒: “各位,刚才的规则里有提到,接下来节目组会给六组嘉宾提供食材,每组需要制作最少两个菜,菜系不限,由当地村民进行投票,获得票数最多的可以优先选择住所。” 导演让工作人员拿出五张照片,展示给在场嘉宾和屏幕前观看直播的网友,接着道: “为了让大家更有动力,给大家介绍下房屋的情况。 一号小屋为居民自建的一座三层别墅,别墅里家电一应俱全,厨房和卫浴齐全,可自己开火做饭。这是唯一可容纳三组嘉宾的房子。 二号小屋为大柳镇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的套间,酒店免费提供早餐一顿。 三号小屋为一家一楼是小吃店,二楼商家自住的沿街商铺。 四号小屋为云山山脚守山人的木屋。 所以各位,接下来能不能选到自己心仪的房子就看中午这顿饭的投票情况了。” 众人看着四处住所的介绍,以及地图上四处地点的标注,发现除了守山人的木屋稍微远了点以外,其他地点离得都不远。 若是不幸住在木屋里,先不说安不安全,仅仅是和其他嘉宾集合都要起个大早。 凌意锦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地抓着凌意风的袖子说:“哇,哥哥我们一定要加油。” 凌意风含笑应下。 张乐乐无奈地看着张曼:“姐姐....你是不是得罪导演了?” 张曼叉腰。 张乐乐立马违心地说:“其实酸甜苦辣,我最喜欢吃苦了,住在小木屋刚好和大自然亲近亲近。” 看着没开始就认定会输的张乐乐,竟然已经开始自我安慰了。导演加了句温馨提示:“有的时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众人都没把导演的提示放在心上,毕竟,导演给人挖坑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众嘉宾来到位于镇子中心的一家饭店后厨,节目组豪气地包下了这家中小型饭店一天的时间。 六组嘉宾通过啼笑皆非的默契度考验获得了食材优先选择权。 默契度排名第一的是张曼张乐乐姐弟,张曼对于能够第一个选择食材的殊荣表示:“有点快乐,但不多。” 张乐乐直接表示这活他就能干,看着张乐乐挑选的方便面以及绿叶青菜和鸡蛋火腿肠,张曼举起了大拇指,狠狠表扬了张乐乐,知我者我弟也。 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白宇皓提醒道:“节目组要求最少两道菜。” 张曼没看他的脸而是将视线聚焦在他的领口,礼貌露出了标准八颗牙齿,官方的说:“谢谢白影帝提醒,所以我弟弟拿了番茄牛肉和豚骨的两种口味的方便面,两种口味哦。” 白影帝摸了摸鼻子掩饰住嘴边的笑意,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忍不住暗暗奇怪。 宋时琛五官乱飞,被白宇皓推了一把,作为刚才默契度考验第二名挑选了需要的食材。 等所有人挑完以后,剩下默契度为零的曹婉柔和顾以安。 曹婉柔一向立的是心灵手巧的千金大小姐的人设,但实际上微博里那些让人垂涎的美食图片都来自曹家聘请的专业厨师,她最多最后加一把小葱香菜,但长时间被吹捧夸赞让她产生了自己是个厨艺天才的幻觉。 曹婉柔扬着嘴角:“妹妹,你有什么拿手好菜么?你肯定会做饭吧。毕竟...” 顾以安不理会曹婉柔的茶言茶语,直接摆烂:“哎,俺从小木吃过啥好东西,肉是啥味俺都快忘了,能长这么大全靠运气。估计俺做的饭嫩们城里人也瞧不上。” 曹婉柔一言难尽起来,看着猪牛羊都被挑走,荤菜类只剩下翅中和活鱼,曹婉柔拿起翅中,笑着说: “可惜能挑选的食材太少了,只能简简单单地做个米其林主厨的私房鸡翅了。” 许莲在一边说:“小柔,我有关注你微博哦,知道你在家经常给曹总做饭的,你可真是太孝顺了。 不过这次组员要互相配合啊,你妹妹也不能一个菜也不做吧,总不能还不如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吧。” 曹婉柔看了眼顾以安,似乎十分为难。 顾以安直接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饭店昨天剩下的白米饭和几个鸡蛋,哐地一下放到桌子上,模样十分欠揍: “俺又木说不做饭,蛋炒饭可是俺的拿手绝技,今天就让嫩们见识见识。吃过俺做的蛋炒饭的人木有一个不得厌食症的。” 凌意锦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吃过你做的饭会得厌食症啊?” 顾以安叉着腰,可把自己牛逼坏了:“因为吃过俺做滴饭以后,他们才发现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滴东西了,木有对比就木有伤害,木吃过就算了,知道世间有如此美食,却还要吃些糟糠,谁能不得厌食症啊。” 现场的其他嘉宾被顾以安东拼西凑的方言逗得咯咯直乐,曹婉柔也随着众人笑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像极了一个宠溺妹妹的好姐姐。 嘉宾们纷纷忙碌起来,此刻的弹幕看着自己喜欢的偶像洗手做羹汤的样子纷纷激动起来。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白影帝穿着围裙做饭的样子,这也太帅了吧] [我不信他真的会做,我猜他穿上围裙已经是自己能贡献的唯一一步了。] [哈哈哈,楼上真粉无疑了,我替白影帝感谢你对他的了解。] [别说,白影帝和他朋友这么合拍,让我忍不住想磕糖。] [楼上,你别太离谱。] [嘻嘻,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我艹,你们看那女的!] 现场的张乐乐此时也注意到了顾以安的动作,就见顾以安简单扎了个马尾,上身黑色长袖T恤,下身军绿色工装裤,一身利落,腰背挺直地站在煤气炉前。 她正在专心地制作面前的蛋炒饭,轻轻一颠,米饭粒粒分明地在空中旋转,仿佛开了慢动作一样,和蛋液充分地混合在了一起,煤气炉的火似乎从锅内蹭的一下升高,转瞬即逝。 而顾以安和她的蛋炒饭似是镀了一层金光。 张乐乐吃惊的张大了嘴,忍不住叫道:“姐姐,姐姐,你快看,我看到活的中华小当家了。” 众人循着张乐乐的视线看过去,就只见顾以安将蛋炒饭分成了两份,一份正常的盘子大小,另一份用似乎是饭店用来装疙瘩汤之类的大汤盆,装了满满一汤盆。 顾以安将盘子放到节目组指定位置,自己找了个地方,不客气地拿起勺子吃起自己做的蛋炒饭。 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没了,此刻终于吃到东西,顾以安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沉浸式埋头吃了一会,突然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顾以安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紧盯着蛋炒饭的张乐乐,把蛋炒饭移了移方向。 张乐乐:“……”这个姐姐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不该问问我要不要吃么? 看蛋炒饭飞速减少,张乐乐急了:“顾姐姐,蛋炒饭好吃么?” 顾以安百忙之中抬头,一脸认真地说:“不好吃。” 张乐乐:“……”我是小孩子,不是傻孩子,我都闻到香味了好么? 第七章 厨艺比拼 张乐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有些赫然,但他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啊,可是这也太香了好吧,他有理由相信顾以安就是真正的中华小当家。 可是小当家比自己还护食,张乐乐脑袋里的CPU疯狂地运行,终于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点亮了灯泡一般,从快要到自己腰间那么高的登山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 “顾姐姐,这是我外婆做的外婆菜,超级超级好吃哦,我能就着它吃一大碗饭,你有没有觉着,外婆菜和你做的蛋炒饭也很配呀?” 顾以安看着由梅干菜、萝卜干、干豇豆等制作的油汪汪的外婆菜,不客气地打开了盖子,尝了一口,不吝啬地夸赞:“还挺正宗,谢谢你啊。” 张乐乐看着顾以安只道谢,没其他表示,委屈的眼里包着一团泪。 顾以安暗笑,不准备继续欺负小孩子:“炒饭我动过了,你要是不嫌弃,要不你也来点?” 张乐乐小小欢呼一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暗道吃碗蛋炒饭可真不容易。 顾以安看着张乐乐拿过来的自己这个小不了多少的海碗,抽了抽嘴角,要真让这孩子吃这么大一碗,估计非得把他胃给撑破了不可,那就真摊上事儿了。 无奈起身挑了个适合这么大小孩胃口的碗,在张乐乐哀怨的视线中,给他装了满满一碗才让这个小孩儿哥满意。 于是一大一小一人捧着一大碗蛋炒饭,配着外婆菜吃得津津有味。 等吃光碗底最后一粒米,张乐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看着顾以安的眼睛亮得吓人: “顾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听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算命的曾经说过她命中应该有两女一儿。我看到你就觉着特别亲切,你肯定就是我另一个失散多年的亲二姐。 顾姐姐,等节目录完,你跟我回家吧。我外婆除了做外婆菜是最正宗的,她还会做很多好吃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顾以安看着被一碗蛋炒饭征服的张乐乐,无奈地说:“可是我只想要个妹妹,男孩子太调皮了。” 张乐乐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但还是继续争取:“其实,你也可以把我当妹妹的...” 刚刚配好菜,不急着煮面的张曼看着自家弟弟一直不回来,于是溜溜达达地找过来,就听到他的一番口无遮拦,都学会拐女孩子回家了,这可了不得。 她今天就要行使自己作为姐姐的权利,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乐乐你又胡说八道什么!都编排到咱妈身上了,是不是想挨揍了。” 伴随着张曼声音落下,张乐乐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冲自己姐姐做了个鬼脸,灵活地躲开了,一时间鸡飞狗跳起来。 最终还是张乐乐的小短腿拖了后腿,被自家姐姐捉过来给顾以安道歉。 顾以安看着张曼,眼睛一眨一眨也不作声。 正当张曼开始有些尴尬的时候,顾以安开口:“小心哦,你最近会有烂桃花,要不要买一个平安符?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一口价只要2000块。” 张曼:“……”这是什么剧本?自己怎么不知道。 弹幕—— 【看乐乐吃蛋炒饭吃得好香啊,真这么好吃么?】 【反正把我看饿了,外卖已下单。】 【估计这孩子就是饿了而已,总不能顾以安真是什么中华小当家云城分家吧。】 【笑死。我们一向温婉大气的曼曼彻底被熊孩子惹得发飙了,就没见她跑得这么快过。哈哈】 【顾以安怎么这么多戏,还2000块卖平安符给人家,我去相思观求的平安符也才200,她能比人家大师厉害?】 【乡下来的估计没见过钱,掉钱眼里了,真给我们小柔丢人。】 【小柔在那做饭手都被烫伤了,顾以安却躲起来吃东西,太过分了。】 【话说,也不用为了踩而踩吧,人家明明也做了蛋炒饭的啊,而且我还是很吃这个小姐姐的颜的,我承认我就是彻彻底底的颜粉。】 【什么?这种人还能有粉丝?什么品味。】 【喂喂,楼上的放学别走,操场约架敢不敢来。】 【……】 ***** 饭店门口,一张长桌上从左到右摆满了菜式。制作它们的厨师嘉宾则依次站在自己菜品的后面。 节目组随即在现场选择了20位居民,分为四组,依序上前品尝菜品,每人拥有两票投票权,可以将手中的花花贴纸贴在相应的菜品下面。 张曼和张乐乐作为默契度第一,排在左边的第一组。 就见他们面前两个砂锅汤水的颜色分别是红色和奶白色,也就是番茄牛肉和豚骨味道的方便面,掺杂着绿油油的小青菜,鸡蛋和切成片的火腿肠。也很引人食欲。 前两个小评委恰好是一对十岁左右的兄妹,小孩子就没有不爱吃方便面的,顶着家长吃人的视线,一人意犹未尽地吃了一小碗方便面,并且在张乐乐儿童社交下毫不犹豫地将四票直接都投给了他们。 张曼对自家弟弟伸出了大拇指,张乐乐默契和姐姐击掌庆祝。 凌意锦气鼓鼓地说:“这不公平,应该把所有的菜式都品尝完再投票才公平。” 手里已经将票投出的小兄妹悻悻地缩回了伸向凌意锦他们组面前手抓羊排的手,小孩子已经有自尊心了,也感觉到了尴尬,大一点的男孩子拉着妹妹就要走。 曹婉柔出声柔柔地说:“意锦,导演组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们还是不要给编导们添麻烦了,再说,你们组比我们顺序还靠前,实在不必太计较这些,真正的美食总会吸引到懂它的人。” 凌意锦听到曹婉柔的话就要发飙,却被凌意风拦住:“小锦,你是大姑娘了,不要胡闹。” 转身对那对小兄妹说:“不好意思,我妹妹没别的意思,她就是很想赢,没针对你们,你们要不要尝尝哥哥做的羊排?很好吃的。” 凌意锦虽然很讨厌曹婉柔,对自己哥哥的话还是很信服,于是也对这对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小兄妹露出歉意: “对呀对呀,你们尝尝吧,我哥哥特意加了他的秘制酱料。还有,刚才我不是针对你们,如果让你们不自在了,我向你们道歉。” 看着凌意锦眼中的真诚,兄妹二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还是离开了。 看到凌意锦落寞的眼神,曹婉柔得意地招呼二人:“尝尝姐姐做的可乐鸡翅,小朋友最喜欢吃了。” 小兄妹看着曹婉柔面前摆放的焦黑的不明物体,疑惑地说:“这是鸡翅?” 曹婉柔骄傲地点了点头:“这是我花大价钱向米其林酒店厨师特地讨来的方子,你们肯定没吃过。” 这次小兄妹连迟疑都没有,迅速退出了人群,露出了逃过一劫的表情。 曹婉柔:“……”没礼貌的小兔崽子。 凌意锦也是会阴阳怪气的:“哎,婉柔姐姐,你也别灰心,你的鸡翅只是没遇到伯乐而已。” 顾以安撇了一眼曹婉柔的菜品,每看一次都觉着是对眼睛的污染,默默把蛋炒饭离鸡翅远了一些,都快出画面了。 这时候,两位比较年轻的评委走了过来,其中打着厚厚发胶的那位开口:“让我来尝尝这米其林大厨的私房菜地不地道。” 发胶男用夹子夹了一个看起来不是那么糊的鸡翅,塞入口中,表情之丰富绝对平生之仅见。 和他一起的花褂子男看着同伴的表情,好奇地问:“怎么样?米其林厨师做的鸡翅是不是很特别。” 发胶男吐出骨头,将嘴里的肉囫囵咽了下去,装模作样地回味了一下:“这个鸡翅,嫩而不老,焦而不糊,甜而不咸,口感像是我去年参加我三舅姥爷他表弟的儿子婚礼上那一道三文鱼刺身。” 曹婉柔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位先生是懂吃的。” 花褂子男见状拿起鸡翅轻轻的咬了一口:“呸呸呸,这是真糊了啊,我还以为是米其林大厨特调酱汁,里面鸡肉还带血呢,这米其林口味就这?”说着疑惑地看了看发胶男。 发胶男此时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票都没顾得上投,一把塞给花褂子就跑远了,像是有狗在追。 周围人群传来哄笑声。 花褂子男一改刚才没见识的样子,冲人群拱了拱手:“见笑了见笑了。” 旁边的一位大娘忍不住说: “国庆啊,你以后还是别管他了。他现在就是个街溜子,天天和街坊邻居炫耀他那点见识,谁不知道,他读高中大专的学费都是和你们两口子借的,现在反而瞧不上这些曾经帮过他的人了。” 花褂子男,也就是张国庆无奈地摇了摇头:“二婶,他本性不坏的,就是自尊心比较强,不希望别人看低他而已。” 二婶点了点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场工作人员见状打起圆场,“请二位行使投票权利,选择您认为最满意的菜品投上您宝贵的两票。” 二婶笑着道:“差点忘了正事儿了。我尝过的这几道菜里,我最喜欢的是这道东坡肘子。炖得软烂,咸淡适中。其次就是这道豆腐白菜,清淡。这俩菜都适合我们上了年纪的牙口,所以我这两票就投给它们了。” 第八章 生化武器 听到这位大娘的话,宋时琛笑得见牙不见眼,朝二婶举起大拇指:“还得是您老人家啊,您是绝对的美食家。” 白宇皓嘴角轻扬,显然心情也不错,毕竟豆腐里的白菜和葱还是他切的呢。 旁边的凌意风看着白宇皓他们面前摆着的四五个菜,忍不住甘拜下风。 能想出总有一道菜会适合评委口味,所以在有限的时间尽可能多做几道菜增加胜率这种事的人,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他们,值得。 而张国庆则是将自己的两票,和刚才发胶男塞给他的两票,统统投给了顾以安的蛋炒饭。 张国庆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尝过顾以安蛋炒饭的评委。 顾以安看着张国庆的动作,挑了挑眉。 张国庆冲她和善的笑了笑,感慨道:“这是我近期吃过最顺口的东西了。就是有点凉了,不然简直不要太舒坦。” 许莲听闻不自觉撇了撇嘴,忍不住凑到曹婉柔的身边和她窃窃私语: “这人真是土包子,一碗蛋炒饭而已,就把他收买了。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越哥哥做的油爆大虾色香味哪里比蛋炒饭差了。” 看曹婉柔脸色有些不好看,于是又添了句: “当然了,我们小柔的私房鸡翅和蛋炒饭相比,更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米其林大厨私房菜和街边蛋炒饭拿到一起比简直就是个笑话。” 曹婉柔听着许莲的刻意逢迎,不仅没觉着高兴,反而觉得她在讽刺自己,一时之间忘了控制情绪,尖声道:“你给我闭嘴。” 众人诧异地将视线移向许莲和曹婉柔,就见徐许莲此刻一脸的不可置信,而曹婉柔则抢先说:“刚才小莲说想尝尝我做的鸡翅。是吧?小莲。” 许莲看着曹婉柔带着压迫感的眼神,只得嗯嗯啊啊地想敷衍过去。 一直在旁边揣着手的顾以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十分热情地夹起一个鸡翅喂到许莲嘴边: “想吃就尝尝呗,曹大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还有这么多鸡翅呢,曹大姐不会自己留着吃独食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顾以安用空余的手夸张地捂着心口,像极了琼瑶剧的演员,夸张却不做作。 许莲看到快碰到自己鼻尖的焦黑的鸡翅,努力维持住表情,委婉地说: “还是不要了,要是其他评委不够分就不好了,这对小柔来说也不公平。” 顾以安看向仅剩的一组评委,大声招呼道: “还有哪位想尝试一下这个米其林私房鸡翅?先到先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众人默契地退后一步,品尝菜品的进度都加快了,匆匆投完票,离开了漩涡中心。 顾以安耸了耸肩,将鸡翅夹得离许莲更近了一步。 许莲看着近在咫尺焦黑的鸡翅,焦糊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里,而笑眯眯帮忙夹菜的顾以安在她眼中此刻像长了犄角的小恶魔。许莲白眼一翻一下子晕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顾以安啧啧了两声,冲着曹婉柔举了个大拇指:“你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啊?” 曹婉柔听到顾以安的话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这野丫头知道自己是曹传峰和宋娜娜的亲生女儿了? 顾以安接着说:“你肯定是什么制毒天才,瞧小白莲那可怜劲儿的,为了不吃你做的饭简直要了老命了,就是不知道你和这小白莲什么仇什么怨了。” 曹婉柔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妹妹你说笑了。”没想到有人比她还会血口喷人。 另一边孙越上前想抱起倒在地上的许莲,但尴尬的是抱到一半就脱力了。 为了缓解尴尬,孙越开始口不择言,继而指责在一边站定,一脸无辜的顾以安: “你知道对于歌手而言,嗓子是多么重要么?你逼迫小莲吃这烧成黑炭的鸡翅究竟是什么居心?你这是投毒!是谋财害命!” 顾以安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那你说这种行为该怎么处理?” 孙越直接道:“当然是报警了。” 顾以安深以为然:“曹大姐,这位小白莲的搭档要报警抓你了。你进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改造。不管我心情好还是不好,我都不会给你送饭的。” 曹婉柔不想理会顾以安的疯言疯语,对于孙越和许莲把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也恨之入骨。 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徐宝然突然跳出来:“我学了点急救知识,你们先让开。” 说着便拉着一脸懵逼的徐宝珠蹲到许莲身边。 “姐,借你指甲一用。”徐宝然握着徐宝珠的食指,指甲刚做不久美甲,圆润修长,上面的小钻在阳光下反射出细碎的亮光。 就是这么刹那的晃眼,孙越没拦得住徐宝然的动作。 随着许莲的尖叫声响起,众人看到她的人中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孙越皱眉看着徐宝珠: “徐小姐,你明明可以有许多其他方法,却偏偏如此,女孩子的脸有多么的重要你们不是不知道,再说接下来还有几天要录制综艺。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面对孙越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徐宝珠心里从失望到心寒,几乎没怎么过度,面上却不动声色。 徐宝然一把将徐宝珠拽到身后,斜睨着孙越:“怎么救人还救出事儿来了,再说见义勇为的是我,你怎么安我姐头上了,她充其量就是充当了工具人的作用。” 徐.工具人.宝珠刚开始对徐宝然毫不犹豫的护姐有点感动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猛地又退了回去。 许莲眼泪汪汪地捂着自己的人中,这次是真疼出眼泪了。刚想发飙,发现站在自己跟前的竟然是徐宝然以后,反而立马拦住了想继续替自己说话的孙越,略带娇羞地冲徐宝然道谢。 毕竟她可是知道曹婉柔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曹婉柔那个势力的女人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家世差的。 没看见即使是黄淼这样的富二代也只是她养在池塘里的鱼么。 那徐宝然的家世地位只可能比曹家还高。 谁还没个豪门梦呢。许莲都有点后悔针对徐宝珠了。不过她也不足为惧,毕竟徐宝珠多喜欢孙越自己可是知道的,而孙越虽然是她徐宝珠的男朋友,可真正在意的是谁那可不一定了,青梅竹马和朝夕相处可不是一般人能赢得了的。 徐宝珠若是知道这朵小白莲的想法估计要说,这次得让你失望了。 而此刻直面矫揉造作的许莲的徐宝然一阵恶寒。怎么感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顾以安见此悄悄凑近徐宝珠与她耳语了几句,徐宝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顾以安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曹婉柔看着许莲对徐宝然的殷勤样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内心暗骂贱人,敢跟自己抢人,看来平时都是装出来的,倒是小瞧了她,把她的心给养大了。 面上却不得不露出歉意的表情:“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小莲,你千万不要生她的气。不过你们接下来不是要举办演唱会么,你的身体,能坚持下去么?” 顾以安看着不消停的曹婉柔又开始茶言茶语,不禁说道: “我真的纳闷了,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大脑直接连着直肠了,你的逻辑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这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把我扯上啊,东西又不是我做的,你这泼脏水的伎俩也太小儿科了吧,我简直都不信你20多岁了,你是20多个月吧。” 曹婉柔仿若未闻,还是看着半靠在孙越怀里的许莲。 许莲怎么可能听不出曹婉柔的意有所指,可她没想到曹婉柔竟然这么恶毒,竟然拿自己要举办的演唱会作筏子,这可是她和孙越好不容易和经纪公司争取来的。 再加上记恨之前曹婉柔不给自己面子,在众人面前让自己闭嘴,又暗示自己想吃她做的鸡翅,才害得自己晕倒。 许莲羡慕起顾以安来,真想什么都不顾把曹婉柔骂个狗血淋头,可需要顾忌的还是太多。 本想忍一忍世界和平,刚好可以利用曹婉柔的人脉给自己争取更多的资源,却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呸,谁想吃你做的东西啊,跟生化武器似的。就你自己认不清自己,还米其林厨师呢,我可真是孤陋寡闻了,没听过哪个米其林主厨拿手菜是可乐鸡翅这种哄孩子的东西。” 许莲震惊的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真是见鬼了。 徐宝珠惊讶得睁大了眼:“她这是中邪了么,之前不是还捧曹婉柔的臭脚呢么,现在这是要撕破脸了么?” 顾以安收回起势的手,将真言符召回,深藏功与名。没事儿人似的给许莲暗暗点了个赞,瞧这战斗力,不愧是小白莲儿,看来平时还是收着呢啊,没想到内心世界这么精彩。 黄淼使劲瞪了许莲一眼,走到曹婉柔面前冲她安抚地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鸡翅,面无表情的连续吃了三四个:“太好吃了,导演,我能把我们组的票投给这份鸡翅么?” 导演闻言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会提出这种要求,和制作组其他人讨论了下,接着道: “原则上是不可以,但如果你的组员达成一致意见的话,可以将自己的票转给其他队伍。 但是因为你们破坏了规则,需要接受一项惩罚,而惩罚待定,也就是说,你们面临的惩罚是未知的,接下来几天会有更多的不确定性。你们确认坚持转让么?” 黄淼一点也没犹豫,斩钉截铁地说:“确定。” 而孙越和许莲此刻脸色黑的像是锅底,孙越难得反驳道: “黄公子,导演说了,要组员内部意见一致才行,你好像没问过我和小莲的意见吧。这么直接决定不太好吧。” 第九章黄淼是个恋爱脑 黄淼也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强势,于是立刻道歉并询问:“抱歉啊,刚才情急之下忘了,yue,所以,可以么?yue”黄淼强忍着一阵阵的干呕。 孙越自从参加节目就开始各种不顺,刚升腾起勇气想和资本杠一次,都毁灭好了,结果资本家突然礼貌起来。虽然不停yue着,也没耽误给曹婉柔拉票,可这和指着一坨牛粪说好吃有什么区别。 孙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此刻只想自闭,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迂回地说: “其实我对住所也没什么要求,但是我们组还有个女孩子,多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吧。 如果把票给其他人,那我们几乎百分百要去住守山人的小木屋了,我们两男一女住在一间屋子里不太合适吧?” 黄淼思索了下,发现确实如此,于是放弃了原先的想法垂头耷拉脑的挪到曹婉柔的身边。 等导演宣布完比赛结果,发现顾以安和曹婉柔的小组竟然凭着一票之差险胜白宇皓他们组获得了第一名。 曹婉柔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虽然能优先选房,可是她精心制作的鸡翅不仅一票都没有,还被说成是生化武器。她们之所以能得到第一名竟然还是靠顾以安随手做的一碗蛋炒饭,她也想晕一晕了。 不过还不待她有任何表示,她身边的黄淼突然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工作人员见状连忙让随队医生检查,被告知可能是食物中毒,需要立刻前往医院洗胃。 众人将目光隐晦的投向曹婉柔,她再也待不下去,主动要求陪着黄淼和工作人员去往镇上的医院。 一直呆在一旁的导演也忍不住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这怎么刚开播就又是晕倒又是食物中毒的,这个曹婉柔是对家派来砸场子的吧。可怕。所以惹谁都不能惹女人。 莫导清了清嗓子,略过刚才的小插曲,继续宣布:“现在,开始我们万众期待的选房时刻了。大家按名次拿走自己心仪房子的图片吧。” 顾以安作为第一名的组员代表,连思考都没,直接将四号小屋守山人小木屋的图片拿走,潇洒地转头。 莫导瞠目结舌,忍不住提醒:“丫头,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个是守山人的小木屋。” 顾以安一脸肯定:“没有,这就是我的梦中情屋。” 莫导内心小声哔哔,这丫头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可能啊,这是自己临时决定的计划,除了自己和助理小王,其他人都瞒着呢。将视线投向小王,看着小王眼睛里清澈的愚蠢,莫导摇了摇头。 第二个选房的是白宇皓和宋时琛,二人毫不迟疑的选择了二号小屋四星级酒店的套间,多犹豫一秒都是对它的不尊重,毕竟有酒店工作人员每天帮忙打扫方间,还有免费的早饭,这绝对是最大的利好了。 宋时琛选完之后朝着顾以安挤眉弄眼:“女侠,谢谢谦让之恩啦。” 顾以安朝他阴恻恻地笑了笑,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心肯定觉着我傻。 第三名竟然是煮了两锅方便面的张曼和张乐乐,二人不可置信地击掌庆祝,选择了一号自建别墅。 第四名凌易峰和凌意锦和第五名孙越许莲及黄淼不出意料地也选择了一号小屋自建别墅。 最后一名的徐宝然、徐宝珠姐弟则只能选择三号小屋小吃店。 此刻的弹幕—— 【哇哈哈,我们曼曼真是天选之女,没想到煮方便面都不是倒数,多谢小孩哥小孩姐的捧场。】 【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蛋炒饭为什么能得第一?黑幕,内幕,潜规则?】 【没想到黄公子竟然是个恋爱脑,我对他的滤镜碎了一地。】 【白影帝和他的小狼狗~嘻嘻~还是我,那名磕学家。】 【话说许莲是被下了降头么?怎么突然这么敢?没看到旁边的孙越拉都拉不住她么..】 【估计许莲再也不想看到鸡翅了】 【顾以安是圣母么,明明第一非得挑最差的木屋,虽然我不粉曹婉柔,但是和她做队友也太惨了吧。】 【虽然,但是。谁惨?是谁?是制作生化武器的化学家曹婉柔?】 【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画家变成化学家。】 【最惨的是恋爱脑黄淼和那个二流子吧,他们可是都完完整整的吃掉生化武器的人,噗嗤】 【……】 此刻综艺的嘉宾都不知道,与#朋友们一起来#相关的词条,#顾以安潜规则##黄淼恋爱脑##许莲被下降头##影后张曼天选之女##白影帝洗手做羹汤##凌易峰好哥哥##曹婉柔生化武器#等词条的热度正在热搜急剧攀升。 导演助理小王看着莫名有些焦躁的莫导,不解地问道:“导演,我刚看微博热搜,和我们综艺相关词条热度一直在上升,怎么看你好像愁眉不展的啊。” 看着助理狗胆包天的问题,莫导没好气地解释道:“这些词条都没什么惊爆的潜力啊,你看这些词条除了粉丝和吃瓜群众,作为纯路人你有点进去的冲动么?” 小王仿佛信念受到崩塌:“您可是综艺之王啊!”怎么可能预料不到,不提前做准备呢。 莫导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点英雄迟暮的意思,透露了句:“说不定这就是我的综艺封棺之作咯。” 小王惊讶了的张大了嘴巴,似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看着导演若无其事地和嘉宾说话,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有经验的导演,就是沉得住气。 ***** 薅了节目组1500块经费的羊毛之后,顾以安心满意足地在街上溜达。 就在刚才,导演宣布,明天云山将举行一年一度的庙会活动,而节目组给嘉宾们租赁了摊位,这次不局限于组内合作。嘉宾可以选择任何你想选择的人合作,甚至也可以自己支起一个摊位。 在确定经营所得可全部由嘉宾个人支配以后,顾以安热情空前上涨。 而且这次获得累计金额最高的前三名会有隐藏福利,至于福利是什么,导演组卖了个关子,只说绝对不会让所有人失望。 导演还给每位嘉宾都配备了最新研发的领夹式收音设备和与之绑定的实时飞行直播器。 有成人两个拳头大小,长得像黑煤球的直播器,此刻正围绕嘉宾360度拍摄。顾以安不得不感叹节目组这次出了血本,估计就目前来看,她浑身上下的财产加起来都不够买这个黑科技的一扇翅膀。 放任直播黑煤球跟着自己,顾以安打听到大柳镇最出名的,集合美食古玩等东西的一条据说叫‘万龟裹’的街,想采购点东西以备明天的‘走进民生,创业节目’。 一路问一路找,结果越找越迷糊。最后干脆买了瓶冰阔乐,破开一张整钱特意找零了三枚硬币,一路走一路抛,还真让她找到了居民描述的牌坊。 只见,牌坊上用篆体上书三个大字“玩意里”。 (如图) 虽然名字也..嗯..很有特色,但显然比之前打听到的“万龟裹”更像个古街的名字。 怪不得一路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原来名字就一直没说对,想起那个给自己极力推荐‘玩意里’的牙齿掉光的老奶奶,顾以安一时五味杂陈。 却不知此时专属于顾以安直播间的弹幕上—— 【这个直播间人好少,我还是因为影帝直播间太火爆网络卡顿,被挤出来的。也算贡献了个人头。】 【这姐这是把硬币当五帝钱了?要是单凭抛硬币能指挥方向,还要GPS干什么。】 【我靠,她真找到了。】 【剧本吧。】 【莫导综艺从来没有剧本这可是业内公认的。】 【那估计就是巧合,反正我不信有人能靠抛硬币找到目的地,真这样不得申请专利了啊。】 【……】 穿过牌坊,街道两侧全是崭新的明清风格的仿古建筑,搭配充满历史沉淀的石头牌坊,风格对比强烈。 “咕噜...咕噜...”顾以安饿得前胸贴后背,虽然嘴一直没停,但是登山包里的小零食它不顶饿啊。 也顾不得其它了,任何事情都没有吃饭重要,如果有人想反驳,那绝对是饿得轻了。 顺着人流进了好几家店都人满为患,大都是游客。很难想象这么小众的景点,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来旅游。 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的白宇皓和宋时琛,走入了一家与其他店面的热闹景象格格不入的店,雕梁画栋,古朴的韵味扑面而来。 和这条街其他仿古建筑的区别,就像一个加了滤镜一个没加;一个充了VIP,另一个没充。 看着这个叫做相思素食饭馆的被建筑商格外偏爱的饭馆,顾以安脚步径直略了过去。 顾以安暗道:“开什么玩笑! 看这装修,这逼格,这门可罗雀的。不适合兜里所有资产加起来只剩不到1500的人。 以为自己不知道么,那些纯素馆一个菜有时候是寻常菜馆的十几倍。” 那些名义上的素菜,很多都是用一些珍贵的原材料当作底料,比如广为人知的开水白菜,就是用老母鸡,老母鸭,干贝,火腿蹄膀,排骨等吊出来的汤制作而成。 砸吧了砸吧嘴,顾以安想起了某个小世界,御厨所做的素斋,真的是鲜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哎,往事不可追忆。 那问题来了,那俩是怎么拿着3000块地经费明目张胆地走进去的? 顾以安懒得思考,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手里就差一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了,碎碎念道:“素斋好吃是好吃,可惜那高汤嘌呤肯定高,还是不去吃了。” 绝对,绝对,不是因为没有钱…… 素菜再好吃还能有荤菜好吃?不存在的。 自从顾以安去过一个缺吃少穿的小世界,对美食就格外执着。 为了安抚自己不停抗议的五脏庙,只能暂时委屈自己挑剔的舌头了。 第十章 君子如玉 “老板娘,再来一碗粉!” “老板娘,加根淀粉肠和炸鸡腿、再加个卤蛋” “老板娘,来份臭豆腐,再加俩骨肉相连” …… 一个小时以后... 看着已经吃了两碗粉面,和无数小吃的顾以安,老板娘忍不住劝道:“小姑娘,别吃撑了,对身体不好。” 看着有钱不赚的老板娘,顾以安喝完最后一口酸酸辣辣的米粉汤,放下比自己脸还大的碗,腼腆地说“不打紧,我这才七成饱。” 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实耽搁时间太长了,只得打包了一份炸鸡柳边走边吃。 老板娘:…… 他们小吃店的米粉分量可是足足的,平时一个成年男人单吃一碗米粉,再加上免费续粉一次,都能吃个实打实的饱。 眼前这个小姑娘可是吃了两碗加上续粉,相当于吃了四碗。 再加上店里基本所有的招牌小吃都点了一遍。 一个小吃摊,一个人硬生生吃了快两百块。 老板娘看着顾以安平坦的小腹和吃得干净的碗,不禁暗暗称奇。 看着这么瘦的小姑娘,疑惑道,东西到底吃哪里去了? 顾以安是没法给老板娘解惑了,此时正吃着酥脆的炸鸡柳,对中午的餐食表示满意。 虽然不如大酒楼的菜式讲究,但小吃也别有一番风味,更何况这家店的老板手艺确实不错,也不算委屈自己的舌头。 边吃边往刚才从老板娘那打听的几家铺子走去,据说山上道观里的道士经常去光顾,看着像是顾以安描述的符纸之类的。 整个古街规模虽然不算太大,却有种纵横交错之感。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人,第一次来很难理清楚道路。 当第三次路过中午吃饭的米粉摊子时,顾以安开始怀疑人生。 还是米粉摊子的老板娘实在看不下去,让自家6岁的女儿豆豆去帮顾以安带路。 6岁的豆豆已经在‘玩意里’纵横三年了。 一路上就听到豆豆和沿街的商贩不停地打招呼。 “徐奶奶好。” “豆豆啊,看到我孙子小虎子没?” “徐奶奶,刚才好像看到小虎哥在孙姨那儿,在看其他哥哥姐姐捞鱼。” “这个臭小子,又去给人家小孙捣乱,看我不揍他。” 看着徐奶奶拿着鸡毛掸子,气势汹汹离去的身影。 豆豆笑眯了眼睛,露出了失去两颗门牙的牙床。 顾以安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豆豆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含混不清地说:“谁让虎子哥老拽我辫子,也就徐奶奶能收拾他。” 说着看顾以安似乎笑意不减,小辫子一甩,昂着小下巴,继续往前走。 顾以安忍不住笑问:“豆豆,你下巴抬那么高还能看清路吗?” 豆豆看了顾以安一眼,小大人似的说:“我闭着眼都能走到。” 说着,开始昂着下巴小跑着往前走。 怕豆豆真摔着,没办法和米粉店老板娘交代。 顾以安无耻地用夹子音向还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姑娘撒娇:“哎呀,豆豆你走得太快了,姐姐跟不上你了。” 善良的小姑娘还不懂人心的险恶,放慢了速度。伸出小手。牵起了这个中午在自家吃了,好几个人饭量的大主顾。 顾以安嘴角上扬,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软软的头发。 豆豆表面镇静,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超人姐姐摸我脑袋啦。” 是的。自从豆豆目睹顾以安一顿吃掉五六人份的食物。她就觉得这个姐姐应该是有超能力。 原先豆豆和同桌莉莉的偶像都是娱乐圈一个少年爱豆组合,因为他们的头发各有各的色彩,却没有被家长打断腿。 而现在,豆豆在心里偷偷宣布:以后我唯一的偶像就是这位超人姐姐了,对,她是我唯一的姐。 不知道小姑娘内心戏的顾以安,经过七拐八绕,终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那几家挨着的据说有很多道士光顾的小店。 这几家规模普遍不大,顾以安没急着进去。 先在旁边的小店给自己买了杯冰乌龙奶盖加黑糖珍珠,给小姑娘买了杯草莓摇摇冰。 一大一小,先进了一家看起来门头相对大一点的名为‘揽月阁’的店面。 店里的掌柜得看到面嫩的顾以安和稚气的豆豆,许是习惯了,经常有充满好奇心的人,或是想捡漏的人走进来闲逛。并未表示不耐烦。 顾以安打眼儿一看,七八十平的房子里,布置得满满当当,却又条理分明。 有些物件看着年代久远,实际是手艺高超的匠人做的仿古的物件儿。只不过可能经手的人多了,沾染的斑驳的气息掩盖了那一丝露出来的匠气。就算是在此道浸淫多年的老把式也容易看走眼了。 一些珍品价格也比较合理,起码都是明码标价。 一些品相比较好的瓷器。还加装了钢化玻璃和金属框架进行展示。防止客人和店家双方陷入‘碰瓷儿’的尴尬局面。 顾以安暗暗点头,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厚道人。 一大一小,此起彼伏的嗦奶茶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的清晰。 掌柜地看着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勉强扎起一个马尾的少女。身材高挑,五官明艳,皮肤吹弹可破。在阳光的沐浴下,仿佛增加了一圈圣洁的光环。 而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小女娃,古灵精怪。此时也安静地抱着瑶瑶冰在一旁,想起来就吸一口,视线始终跟随着少女。 二人始终都是安静地观看,没有高谈阔论,也没有恨不得拿掌柜的和伙计当导游一样拉着挨个介绍每一个商品。 店里的商品没有一万件也有八千件,真有那不知所谓的,把小店当博物馆,想把掌柜的当那免费导游解说的。 更过分的是,甚至有游客拉着掌柜地帮他挑选原石,开出来是废料,又不认账的。 对这些不懂这行规矩,做多了天上掉馅饼的梦。只想得到好的结果,却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的人。掌柜的真是烦不胜烦… 都是成年人了,连最基本的诚信和分寸感都做不到么? 这么一对比,对顾以安和豆豆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 于是,‘哑巴掌柜’今天不哑了,主动问道:“小姑娘,想看点什么?” 顾以安早就看到了这个身穿青色长袍,手带羊脂玉扳指的儒雅的中年人,也不得不赞一声君子如玉。 直播间仅剩的几十个观众顿时来了精神。 【哇哇,好帅的大叔,主播,求位置,我要去看帅哥...不是..是去旅游。】 【别求了,主播估计都忘了她在直播了。】 【嘤嘤嘤,这大叔的气质真的绝了。】 顾以安注意到掌柜视线落到飞在自己身边的‘直播黑煤球’上,于是解释了下自己在直播,掌柜的也算见多识广,摆手示意不在意。 殊不知外表沉稳,气质儒雅的掌柜内心在刚才的片刻就已经吐槽了一篇长篇小作文。 “我需要黄纸,朱砂和符笔。不知店里有没有?” ‘声如环佩,清脆悦耳’是揽月阁掌柜听到顾以安声音的第一印象。 “有的,跟我过来吧,看看你需要的是哪种” 说着,掌柜的就叫来整理货品的小伙计,帮忙一起将不同种类的符纸朱砂符笔一一拿出,摆在桌面上方便顾以安挑选。 小伙计见这姑娘似乎得了掌柜的青眼,也热情起来。 一边手脚麻利地干活,一边礼貌问道:“您好,我是店里的小伙计张磊,大家都叫我磊子,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这么称呼我,这是我们掌柜的也是老板宋炎均,您怎么称呼?” “顾以安” 突然碰到一个社交牛逼症患者,把顾以安整不会了。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缓了下觉着好像回答得太敷衍,又指着旁边正和摇摇冰战斗的豆豆加了句:“这是豆豆。” “哎,好好好,顾小姐的名字真好听,一听就比我这个张三石起得认真,和我们老板的名字有的一拼” “豆豆小朋友我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 哎呀,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前面卖米粉的李素娥大姐家的闺女啊? 他家那粉确实不错,我们家老板,当然还有不才我。除了吃相思素菜馆外吃得最多的就是她家了。” 听到妈妈的名字被cue,豆豆自豪地说:“谢谢哥哥照顾我们家生意,你很有眼光哦,妈妈超级厉害的……”此处省略豆豆三千字对妈妈的夸奖。 豆豆爸爸:“???”好像我才是厨师。 看着眉飞色舞,热情寒暄的伙计,还有昂着小脑袋快乐都要溢出来的豆豆,顾以安自闭了。 以前觉着自己挺开朗的,今天突然觉着自己怎么有点内向了呢…… 而且,这是什么家庭啊,天天把素斋当工作餐吃,难不成,那家店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超级贵的? 接着伙计就打破了她的幻想:“顾小姐,当着老板的面悄悄和你说啊。 我当初大学毕业学的实际上是考古,结果这工作不好找啊,高不成低不就的。 还是跑这散心,发现这家店待遇还不错。更重要的是工作餐全是从那相思素菜馆定的。那一份开水白菜售价得要我两天工资,就冲这个我能干到揽月阁倒闭。” 顾以安:当着老板的面提倒闭,真是条汉子。 顾以安都想问问,你们这还招人不? 现在这个社会这么卷了么?连小伙计都是本科起步么.... 第十一章 折上折和打骨折 宋炎均忍不住敲了小伙计一个脑瓜崩,怕张磊再把话题扯到天边儿去。 主动介绍道:“我们店里的符纸朱砂和符笔套装都分三个等级,分别是低级、中级和高级。 制作工艺和材料决定了质地和价格。一般来说,等级越高,制符成功率越高。 基础入门的话其实低等级的就够了。” 顾以安上前细细打量。 发现,高等级的套装里,符纸使用的是桐油和水印纹路都非常清晰的符篆纸。 这种符纸的光泽度高,一般搭配的都是冷泉墨,使得墨汁与符纸更加的贴合,保存时间更长。 冷泉墨一种由冰山中冷泉所产生的泉水制作而成的墨。 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冷泉所处之地无一不是温度极低,且路况不允许除徒步之外的任何交通方式。 这样,就导致其获取成本过高。 高级套装里的符笔,应该是由精挑细选的狼毛制成,没有一丝杂色,笔尖细腻,是强迫症患者的福音。 而中级套装里,狼毫符笔上狼毛颜色更杂一些,且笔身没有玉石的装饰。 符纸和高级套装里采用的工艺完全不同,应该是更利于批量生产,质地相较高等符纸更硬一点。 搭配的是陈年朱砂。 最后,低级套装里,符纸是最普通的黄纸,但制作工艺也很细腻,朱砂竟然也是搭配的陈年朱砂,至于符笔也是狼毫符笔,只不过毛色比中级更杂乱一些。 细细看过三种套装之后,顾以安心里就有了决定。 在其他玄学正盛的小世界,也有各式各样的符纸,和符笔,以及符墨。 开始是为了提高制符的成功率和符篆的威力,后来衍生成了,各个玄学世家彰显实力,甚至互相攀比的标志。 但顾以安曾经在一个秘境里接受过的传承为真正的玄学正统,中心理论就是‘大道至简’,自此用的都是黄纸和陈年朱砂,符笔更是只要顺手就好。 于是,顾以安指着低级套装问道,“那宋掌柜,这种价格多少?” “1288一套”宋炎均沉吟了一下说。 小伙计张磊见此,内心有点想尖叫,因为平时零售都是2588,就算是山上的相思观给新入门弟子批量购入的时候价格也要1788。 突然明白了霸总身边管家的心情,张磊此刻也只想说一句:好久没见掌柜的这么大方了。 顾以安看着只够写50张左右的套装,瞪大了眼睛, “这是赤裸裸的抢钱啊,现在通货膨胀这么厉害了么” 顾以安还是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宋炎均没忍住善意的笑了起来。 “好久没见老爷笑得这么开心了。”这是已经把自己代入霸总管家的张磊。 宋炎均:“……” 顾以安:“……” 可能戏瘾还没过足,张磊又来一句:“也好久不见这么清纯不做作的姑娘了。” 宋炎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地说:“最近生意一般,好像也不需要太多人手……” 张磊立刻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宋炎均笑着摇了摇头,不理会这个显眼包,继续说道: “这种确实是性价比最高的,也最适合初学者。 虽然在我们店里是低级套装,但其实很多店里是当中级套装来卖的。 可见其品质还是有保证的, 而且如果是擅长制符者,即使是用此种套装,制作简单的符篆,成功率也能达到20%。 毕竟就算比较简单的平安符,售价也达到1000元。 不过制符这条路还是比较难走的,除非有家族传承,或者能幸运地遇到有真才实学的师傅。 可惜,现在玄学式微……” 顾以安眼睛瞬间亮了,普通的平安符要卖1000一张? 那这五十张岂不就是五万!? 买!必须买! 但该花的要花该省的要省,毕竟预算有限啊。 顾以安眼珠子一转,说道:“刚才我还在玉器那边看到一个玉葫芦,再加上这个低级套装,能不能来个折上折?” 宋炎均看小姑娘这一副鬼灵精怪的小财迷模样,忍不住出口逗道:“哦?怎么个折上折?” 顾以安一看有戏,积极建议道:“您看。 这玉葫芦,我看您这儿标价是999,当然了,我不是说您这儿虚标价格哈, 就是您也知道这玉葫芦只是最普通的和田玉边角料制成。 和您店里其他的摆件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更不能和您现在手上戴着的这个羊脂玉扳指相提并论了。” 边说还不着痕迹地肯定了宋炎均的品味,又接着道, “而且您肯定比我专业得多,应该早就看出这玉质里夹杂了很多棉絮吧。 这个小挂件儿应该放这儿,不少年头了吧? 我看好多商家对一些压库存的货,都会做一个挥泪大促销。您也可以尝试一下,拉动一下销量。 不然,就先从我这笔单子开始试试? 这样,制符套装加上玉葫芦,我一共给您1400怎么样?” 顾以安不好意思地笑着抿了抿唇,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窝,让人忍不住想去戳一戳。 宋炎均努力控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指。 再一次遗憾大哥当年为什么生的不是女儿,而是宋时琛那个臭小子。 于是连犹豫都没有,宋炎均回答道:“好。” 张磊:…… 老板,你确定是在打折而不是打骨折? 顾以安:??? 失算,我是不是还价太轻了?不你来我往地还价,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看着小姑娘陷入沉思,不经意间鼓起腮帮子,白嫩可爱的像是正在吐泡泡的鱼。 而弹幕的网友彻底麻了—— 【顾以安是会讲价的..】 【这俩是在宣扬什么封建迷信么?本来以为顾以安抛硬币找目的地就够离谱了,这怎么还来了个群众演员。】 【嗤,本地人告诉你,这揽月阁的掌柜可不是什么人都请得起的。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没听过么。】 【话说,顾以安讲完价掌柜爽快答应以后,她那觉着亏了的表情像极了出去讲价的我。不愧是乡下长大的豪门千金,真接地气啊。】 “小丫头,刚才听你说的一番话,我觉得也有些道理。 所以我临时决定从今天开始,凡是在店内购物满1000的顾客,可以去赌石区随机挑选一块儿价值500元以内的毛料。” 可能是怕顾以安期待太高,宋炎均又补充道:“当然了,这就像买彩票一样,几率么,你懂的。” 张磊:老板,你人还怪好嘞…… 再这么放任老板败家下去,能把相思素菜馆的素斋当工作餐的日子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人与人的悲伤并不相通。 无法共情此刻内心世界已经下起绵绵细雨的张磊,顾以安对于这意外得来的“赠品”还是很欣喜的。 不管能不能开出好东西来,起码这份价值几百元的体验感是免费获得了。 顾以安兴高采烈地跟着垂头丧气的张磊来到了赌石区。 看到了其中一小片被挑选出来专门给那些对赌石感兴趣,却又除了小说里介绍赌石的内容之外,一无所知的游客。 既可以过把手瘾,又不至于把自己搞得倾家荡产过于沉迷。 200-500元区堆积的各种毛料,大的有成年人两个脑袋大小,小的也有半个大小。 只能说,不愧……是被专家筛选过的。 并没有那种,内含珍贵玉石,特殊的气场。 一眼瞟去基本全是废料…… 不过,为了尊重这次价值几百元的,免费体验赌石的机会。 顾以安还是穿梭其中,礼貌拒绝了店里提供的用增加赌石体验感的道具——放大镜和强光手电。 然后像挑西瓜一样左拍拍右拍拍,在准备随意挑选一个看起来品相相对较好的“西瓜”时,无意中发现了墙角的一个比成年人一个脑袋还小一点的毛料。 此毛料表皮质地松软,而且有裂隙发育,大片黑癣从裂隙向两边蔓延,像成片的胎记。 “那就选这个‘倭瓜’吧”顾以安双手捧起墙角的那块毛料。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张磊边比划边发出声音。 顾以安:??? 宋炎均挥了挥手,羞耻地说出四个字:“封-印-解-除……” 这个显眼包谁爱要谁要吧...... 张磊做了个在嘴上拉开拉链的姿势,深吸一口气,仿佛憋了很久一般。 “老板,我能告诉顾小姐,连我这个小萌新都知道这块石料表现特别不好么?” 忍不住对着张磊翻了个白眼,你声音再大点,隔壁街都听见了好吗? 宋炎均不想再搭理这个显眼包,提醒顾以安:“顾丫头,其实磊子还是有点眼力的。” 点到为止,虽然只是一单免费体验的生意,但是赌石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刀穷一刀富,说太多就影响体验了。 “对呀对呀,而且要我说这块毛料就不该出现在这,估计是这一堆搭头里无意中混进来的废石。”张磊小声嘀咕。 顾以安笑了笑,谢过对方的好意。还是说:“就是图一乐,反正没花一分钱。而且是钟无艳还是夏迎春也得解了才知道。咱这能解石么?” 宋炎均刚想回答,就听到一声调笑:“是哪位贵客能劳动我们家‘哑巴掌柜’出动啊?” 第十二章 赌石捡漏 听着这欠揍的清朗男声,宋炎均都忍不住牙疼,沉沉地瞥了进来的人一眼。 青年就和没看到似的,看向顾以安,说道:“年纪这么轻的贵客啊,很高兴认识你,在下宋时琛,敢问姑娘芳名?” 顾以安认真地打量起这个从综艺一开始就很跳脱的人。 眼前的青年约莫二十四五岁,长了一张娃娃脸,和听起来就能让人联想到小说里律所精英的名字并不太搭。却充满了少年感和朝气。就是头顶的墨镜和身上的花衬衫破坏了少年本身的干净气质。 嗯。看来是一个想走浪子风的娃娃脸。 顾以安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宋时琛,也极为配合的装作不认识,从容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名字很好听啊”宋时琛看了看顾以安手里的毛料和已经打包装好的符纸等物, 忍不住说“女侠的爱好也很特殊啊,你们这个年龄段不都喜欢逛街买衣服打游戏么?” 顾以安忽略了宋时琛自来熟的称呼,只淡淡地道:“生计所迫...” “哈哈哈,你可真幽默”宋时琛没当真,并开启了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废话文学。 顾以安看向正滔滔不绝和张磊一唱一和科普揽月阁的由来以及掌柜的八卦,玩意里八卦的宋时琛。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向。 白宇皓戴着草帽和墨镜走了进来,显然也换了一副装扮。 宋炎均疑惑地问:“宇皓,你和臭小子一起来的?怎么鬼鬼祟祟的。” 弹幕刷刷的—— 【哈哈哈,从来没见我们影帝这么狼狈过,刚才那个大妈为了和影帝拍照,把影帝的衣服都快扯烂了。】 【我们皓哥真的老少通吃啊,刚才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拦住他让他等她长大。】 【头一次听到有人用鬼鬼祟祟来形容皓哥,想截图做表情包来着,可是每一张都没表现出掌柜说的鬼鬼祟祟,失望~】 白宇皓不知自己的粉丝都在幸灾乐祸,听到宋炎均的调侃也不在意,礼貌地打招呼:“宋二叔,我和阿琛在大柳镇录节目。”似是刚看到顾以安:“顾小姐,好巧。” 刚演了一出的顾以安和宋时琛:“……” “呵呵,二叔,其实这是我的临时同事,我们一起录制一档叫做《朋友一起来》的综艺。”宋时琛主动道。 顾以安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忙将话题重新引回来:“这里可以解石么?” 宋炎均压抑住想把侄子扔出门并且顺便换个伙计的念头,回答“自然可以。” 宋时琛终于舍得将目光投向顾以安手里已经抱了很久的毛料。 “二叔,你不会在坑人吧?女侠手里这块石料扔到大街上估计都没人要”无视宋炎均越来越黑的脸,宋时琛忍不住大义灭亲道。 “你来得正好,正愁没苦力呢,你负责帮顾丫头解石吧”宋炎均轻飘飘地扔出来一句话。 宋时琛激动的墨镜都掉到鼻梁上了,“不是吧,二叔,你让我穿着这么英俊潇洒的一身去解石?” 看着侄子这一身东南亚电信诈骗风,很难想象这是严肃的大哥和优雅有品味的大嫂所生。 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还偷偷地给三人做过亲子鉴定,后来被家里老爷子知道了,差点被家法处置。还是大哥大嫂求情才被放过一马。 往事不堪回首。 “磊子,给他安排上装备”宋炎均冷酷地说。 张磊像风一样飘过,然后拿着一件防尘衣递给宋时琛:“琛少,这件是您上次穿过的,您放心穿。” 谢谢了,你个老六…… 宋时琛生无可恋地戴上护目镜,穿上防尘衣,一秒变得专业起来。虽然不看好这块毛料,不过还是询问顾以安想怎么解。 顾以安比划了下:“从表面裂隙向里三分之一处切下去,然后切掉附近的黑癣,之后用砂纸打磨吧” 虽然觉着最后的打磨没什么必要,不过宋时琛还是应下,操作起来。毕竟小姑娘第一次赌石,说不定以后就没兴趣了,还是给她一个不留遗憾的体验吧。宋时琛觉着自己此刻一定充满了魅力。 然而,顾以安眼中的宋时琛,此刻已经由东南亚浪子风变成了工地电焊风。 宋炎均邀请顾以安和白宇皓品茗,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茶汤清亮,清香四溢。 顾以安如牛饮水般喝完一杯,又连续给自己加了两杯,连喝三杯才道:“好茶。”看出来是真渴了。 宋炎均:真品出来了?差点忘了是个比自家侄子还小的小丫头了,还是个爱喝奶茶的年纪,怎么会爱喝苦茶。 于是拿出自家侄子刚才带来的点心。精美的红木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打开以后有四层,每层的碟子上有四个糕点,外形精致。碟子边缘上写着相思素斋四个字。 “尝尝,我侄子家的点心,还不错”宋炎均对顾以安说,又对在一边玩耍的豆豆招了招手。 “哇,好可爱的小兔子,谢谢叔叔。”豆豆兴冲冲地接过一个兔子形状的糕点,爱不释手。 顾以安见状又忍不住逗道:“那兔兔这么可爱,我们怎么可以吃兔兔。” “姐姐好幼稚,小羊也很可爱,可我最喜欢吃烤羊排。兔兔当然也可爱,不过不耽误我吃掉它”说着,嗷呜一口咬掉兔子糕点的脑袋,露出享受的表情。 顾以安一本正经地说:“英雄所见略同啊豆豆,刚才我就是考验你来着。兔兔这么可爱,所以我最爱麻辣兔丁,冷吃兔肉,麻辣兔头。” 学着豆豆嗷呜一口也咬掉了兔子糕点的脑袋。 外皮入口即化,内馅是很单纯的枣泥馅,应该是经过九蒸九晒的优选金丝小枣所制,不同于市面上甜腻的糕点。没有额外加甜味调料,就是食物本身的味道。 因着糕点师傅精湛的手艺和对火候的把握,顾以安感觉能达到自己曾经吃过的御膳糕点六七成的水平了。 宋炎均提起茶壶加茶,示意顾以安配着茶吃。顾以安轻抿了口茶水,苦与甜的交缠让糕点口味原地升华。不禁举起大拇指点赞。 宋炎均示意二人不必客气。 顾以安期待的搓了搓小手手,将魔爪伸向另一个盘子,和刚才口味偏传统的枣泥酥饼不同,顾以安手中的这款糕点属于适合年轻人口味的,芋泥麻薯蛋黄酥。 顾以安给了自己对甜品最高的评价:不甜。 三个人仿佛忽视了年龄差。品茶吃糕点,谈天说地。欢声笑语不断。 白宇皓:“……”明明是四个人,自己却如此格格不入。这对于走到哪儿都万分受欢迎的影帝来说也是种难得的体验。 宋炎均注意到白宇皓的状态轻敲了下茶桌。 “宇皓,你三叔还好吧。” 白宇皓眼神明明灭灭:“三叔他...没怎么变。”犹豫了下加了句:“看似。” 宋炎均轻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突然操作间机器运行的声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两声惊呼。 张磊迫不及待的冲出操作间,对正在淡定品茶的几人说:“老板、顾小姐,快过来看,出绿了。那块废料竟然出绿了!?” 宋炎均微微诧异,毕竟是经营翡翠古董铺子的,虽然店里赌石只涉及很小一块业务。但对比一般人,对毛料的皮壳表现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顾以安选的那块毛料以宋炎均对毛料的了解来说,从各方面的表现都不像是会出绿的。就算是带一点点绿。应该也会被大片的黑廯渗透。 但是既然张磊这么激动的跑出来通知他们,那应该就不是他之前预想的一样。 宋炎均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而顾以安听到这个消息,还算淡定。因为早在触摸到这块不被人期待的毛料时,天地灵气与手中的毛料之间似乎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她知道一定会出绿,只是不知道会开出什么品种的玉而已,所以此时也有点期待。 来到操作间,已经变身解石大师傅的宋时琛迫不及待地说:“见证奇迹的时刻来到了,给你们变个魔术。你们可得瞪大眼睛看好了。” 只有豆豆捧场的鼓了鼓掌,用期待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帅哥哥,毕竟颜值即正义,小孩子也是有审美的。 宋时琛也不再故弄玄虚,将已经打磨差不多的石料放到水龙头下。水流顺着石料缓缓流下,也带走了浮在上面残余的灰尘。 此刻仿若钟无艳的胎记消失,真的变成了夏迎春。 玉质清透细腻。在水珠和灯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哇,好漂亮的宝石。”是捧场的豆豆。 “啊啊啊!竟然是高冰种!”像尖叫鸡一样的是彻底看清楚石料的庐山真面目的张磊。 真不怪张磊没见识。高冰种本身就是冰种中品质最好的种水,市场上还是比较少的。 关键谁能想到一块儿被专家淘汰掉,众人也都不看好的废料,竟然能开出这么高品质的玉石。 明明记得大学选修这门课程的时候。不是这么讲的呀,果然只会理论不去实践等于纸上谈兵,现实会教你做人。 第十三章 少爷他笑了! 和张磊的怀疑人生不同,这种事件的反转带来的刺激感,让宋时琛这个亲手将一块儿满是裂隙与黑廯的废料,打磨成一块儿高冰种的翡翠玉石的人,充满了成就感。 就像自己养育的小马,被包括自己的所有人都不看好,觉着它一定会没有出息,只能在马群中碌碌无为地走过他的一生。 却有一天突然逆袭,变成了众人追捧,多少王孙贵族,万金难买的千里马。 虽然选择这匹千里马的人不是宋时琛,但这匹千里马之所以能被众人看到,也经过了他精心的雕琢培养。 宋炎均实在看不得自家侄子,对着一块玉石傻笑的样子。 虽然他对于这块“废料”能开出高冰种的翡翠也很惊讶,毕竟经过专家筛选出来的这些玉石,这几年也卖出去了上千块。 因为价格低廉,娱乐意义大于赌石意义。所以出绿率极低。 1000块毛料里,也就有三四十次能出点绿。而且基本上都是没有价值的玉石,糯种,细糯种已经算不错的了。即使最好的一次,也只是出了一块冰种。 冰种和高冰种别看只是一字之差,价格的差了100倍。 不过人到中年,宋炎均自诩也有些见识,虽然一开始有点惊诧,但也没大惊小怪。 赌石之所以叫赌石,就在一个赌字。没有解石之前。就算是赌石大拿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还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真正的赌石场里。那才叫赌石,堪比赌命。 “女侠,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宋时琛乐呵呵地冲顾以安说道。 看顾以安反应不大,又再接再厉地问:“这块高冰种你有什么打算吗?如果你准备出售的话,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我?我肯定给你最公道的价格。五十万怎么样?” “时琛,莫要为难顾丫头,一切看她自己的意思。”宋炎均冲宋时琛摇了摇头。 接着又对顾以安说:“你不必搭理这个臭小子,你的东西你做主。” 宋时琛委屈巴巴地说:“二叔,你又冤枉我,我就是问问女侠。毕竟这是我亲自打磨,亲自见证的高冰种。如果能用它掏两副镯子送给奶奶和我妈,他们一定很高兴。” 毕竟,这几年偶尔帮二叔店里的顾客进行解石。10次有9次解出来的是废料,还有一次,最多解出个糯种,感觉自己对玉石的热情快被消耗尽了。 宋炎均也知道自己侄子不是差钱的人,不说家里的产业,单单是他开的那家相思素菜馆一天的流水,就算整个“玩意里”的大小餐馆加起来的流水都未必有他多。 再说了,他为了解石随意摘下放在一边的手表,价值至少就是这块儿高冰种玉石的四五倍。 要是有人说宋时琛想贪图顾以安的这块高冰种,让认识他的人知道都得问一句:你脑壳坏掉了啊? 顾以安表面淡定,实则内心早就乐开了花,虽然知道会出绿,但没想到竟然是高冰种,虽然没有那些小说里女主角动不动几百块开出个帝王绿的运气,不过已经远超期待值了。 要是让顾以安说整块翡翠她都想留下,毕竟制作一些法器,布置一些高级阵法的时候是需要用到内含灵气的物件儿的。 奈何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自己这个所谓的豪门真千金,去除那1500的经费,银行卡里就剩不到100块。 这怎么能行?多没安全感。 而且吃糠咽菜的日子真的过够了,想起经历过的逃荒位面和末世位面,顾以安打了个寒颤。 那种日子谁爱过谁过吧。 “琛少,如果你想要两幅镯子的话我是同意的,不过我也有个附加的小小要求。 就是剩下的原料我需要你帮我一起做成平安无事牌,平安扣什么的。你看可以么?” “可以可以,必须可以啊,女侠你这么信得过我,不怕我把东西昧下啊?”宋时琛感动地说。 “那必须的,琛少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顾以安假惺惺地说。 其实只是觉着没人能薅到她的羊毛而已,毕竟一个身负玄术的人,如果真的想找到自己丢失的某样东西还是很容易的。 更何况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吃茶点的时候从宋炎均的话里就能猜测出,宋时琛是相思菜馆的东家,怪不得手里经费有限还能大摇大摆地进去,合着是他自己开的啊。 那么大个饭店搁那呢,还能跑了不成。实在不行他二叔的揽月阁不也在么,里面随便几件加起来都比她的翡翠值钱。 不管是挟菜馆以令宋时琛,还是挟他二叔以令宋时琛,宋时琛这小子是跑不了了。 宋时琛也就是高兴过头了,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么傻白甜的问题,不过听到顾以安的回答顿时感觉更感动了,拍着胸口说: “女侠以后叫我琛哥就行,别太生分嘛。既然你叫我一声琛哥,必须不能让你吃亏啊,五十万这两幅镯子你觉着行么?” 顾以安看着‘傻白甜’一样的宋时琛,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的相思菜馆的,不会被人坑死吧,自己虽然爱财,却也不想占这个便宜,思量了下说道: “那既然你只要两幅镯子,肯定和整块价格不一样了,而且给我做的无事牌什么的工费应该也挺高的吧,你直接在镯子价格里扣就行了。给我20万吧”毕竟掏完镯子,剩下的余料还不少。 宋时琛笑容更真诚了些,一口应下。 顾以安:虽然是真心不想占便宜。但你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吗?果然每一个霸总都不可小觑,‘傻白甜’只是他的伪装。 “若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们找人加工。” 突然冒出的清冷男音让顾以安吓了一跳,嘴和瓢了一样脱口而出:“白影帝你还在啊。” 白宇皓:“我一直都在。”字面上的意思。 顾以安:“这是什么油腻发言。” 下一秒顾以安嘴里被宋时琛塞满了点心。 宋时琛一脸我救了你的表情:“姑奶奶耶,这直播镜头都在这个工作间呢,你是第一个说阿皓油腻的人,小心他的粉丝骂死你。” 顾以安努力咽下嘴里的点心,木木地说:“我不是第一个。” 白宇皓嘴角上扬,难得的笑了笑,冲散了面上一贯的清冷阴郁之气:“没关系,白家军都很佛系,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那麻烦了。” “什么?” “加工的事情麻烦你了,白影帝。” “好。” 宋时琛围着二人转了转,故作上下打量的模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阿皓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还有女侠,你怎么突然好说话了?” 白宇皓和顾以安默契的同时将点心塞到宋时琛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最后还是他亲二叔喂了他口茶水。 宋时琛将头埋进他二叔怀里求安慰,被嫌弃地推开。 顾以安乐得哈哈直笑,在宋时琛怨念的眼神中解了他的好奇:“我说我算到的你信么?” “信!” 顾以安:“???” 此刻的弹幕早就因为白宇皓刚才那一笑疯了—— [妈耶,你们看到没,少爷-少爷他笑了!] [少爷他已经十年没笑过了。] [刚才顾以安说影帝油腻的时候,我八十米的大刀都抽出来了,可是我们皓哥他夸我们耶,作为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白家军,我默默地收起了长刀,把它捐给了更需要的人...] [白家军你们笑死我的了,戏太多了。白影帝要是知道肯定会说:下部戏你来演?哈哈哈哈] [顾以安的心机也太深了吧,她这是故意蹭影帝流量吧。我刚才发现她直播间自从影帝这组进来,观看人数一下子从几十人涨到了快两万人。] [额,楼上的不是白家军吧,你没看见我们影帝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是几百万了么?这还时不时因为人数拥堵被挤出去,多亏了顾以安的直播间,让我能两个手机双开,不错过影帝的每一帧综艺。] [你们去小柔直播间看看吧,天呐,太牛了,她简直就是华夏之光啊。] 网友顺着网线来到了曹婉柔的直播间,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医院,正在打电话。 直播里的曹婉柔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意气风发,将手机开了免提,话筒那边传来中年男人带笑的声音: “小柔啊,你画的那幅《凝视》获得了国内新锐青年画家决赛组的一等奖,今天晚上八点会有多家媒体和你进行线上连线采访你,你好好准备准备。这次做得很好,爸爸为你骄傲。” 曹婉柔显而易见地有些兴奋,毕竟,这次组委会成员,就有她一直想拜师的国内著名画家孙华。 孙老已经60,放话要收一名关门弟子。传言他和国际画协的人交情匪浅,如果能拜孙老为师,到时候有他的引荐,那加入国际画协的几率就会大大的提升。 国际画协可不仅仅是一群来自各个国家顶尖绘画水平的画家组成的协会这么简单,即使是勉强算作小豪门的曹家,也只能窥探到国际画协所掌握的巨大权势、金钱与人脉。 这些无一不让人疯狂,这也是曹传峰倾力打造并扶持曹婉柔在书画界打出名堂的原因。 曹婉柔小女儿姿态十足:“谢谢爸爸,我会好好准备的。你不用担心我和妹妹,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别提那个孽障。” 曹传峰声音突然冷冽,听筒里静默了片刻,声音转而又柔和起来, “爸爸不是针对你,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又给你卡里转了100万,别委屈自己。好了,就这样吧。” 曹婉柔冲着直播镜头不好意思地撅了噘嘴,解释道: “其实我爸就是嘴硬心软,对我和妹妹都是一样的,因为觉着亏欠妹妹,有时候对她更好一点,家里最好的房间都是妹妹住的。” “哦?你是说堆满你的衣服杂物的那个大储物间么?”顾以安由远及近地走过来,语带嘲意, “好巧啊,曹大姐,我们是有点孽缘在身上的。” 十四章 守山人的小木屋 看着逆光而来的顾以安,带着任何人也无法忽视的气场,拉长的身影好似要将曹婉柔整个人吞噬殆尽。 此刻的样貌和曹婉柔曾偷偷见过的顾思琪年轻时候的照片有七八成相似,仅仅只是抹了点唇彩提升气色而已,却将自己精心画的妆容比了下去。 曹婉柔内心嫉妒地发狂,面上却不动声色,二人一坐一站,仿佛跨过时空,隔着木质栅栏对视。 看着顾以安黝黑不见底的眼瞳,曹婉柔内心没来由的发颤,主动别开视线,捋了下耳边的碎发,笑着道:“妹妹,你每次叫我曹大姐我都感觉你在叫我们家佣人阿姨。能换个称呼么?” 许是也没期待顾以安能给什么好听的回复,又道:“你对爸爸和我可能有点误会,其实爸爸也是很关心你的。” 顾以安长腿迈过栅栏,坐到曹婉柔对面放松地倚靠在靠背上,故作惊喜的问:“真的么?那我的银行卡里也多了100万么?” “妹妹,爸爸给我的这100万是为了奖励我在国内青年新锐画家的比赛中获得一等奖,所以....”曹婉柔抱歉地看了眼顾以安,但眼底的得意之色却掩盖不了。 “其实我画画也不错的,明天的综艺录制我准备在摊位给游客画画。”顾以安不经意地说。 曹婉柔脑海有一刹那的空白,心里有个声音说绝对不能让顾以安出头。然而抬头看着顾以安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又觉着不屑。顾思琪都是过去式了,更何况没经过什么系统学习的顾以安。 “我知道只要是我的东西你都想要,爸爸的爱、我的房间这些我都能让给你,可是画画这件事儿是从小培养起来的,现在已经变成我密不分割的一部分了,我没办法将这种天赋和能力像让出一个房间一样让给你。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争强好胜,非要和我比个高低,就耽误自己原本的人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起跑线的。” 曹婉柔说到动情处一时间红了眼眶,像是个真心为家里不懂事的妹妹考虑的姐姐。 “你说得对,天赋和能力别人永远都偷不走,妄想抢夺别人胜利成果的人抢得了一时,抢不了一世。你猜,当偷窃者的身份暴露在大家眼前,会遭遇什么?”顾以安玩笑地说。 曹婉柔一向控制得很好的表情此时也有点控制不住,急促地挥手将‘直播黑煤球’赶远,关闭二人的收声设备,眼带杀意的说:“你知道什么?” “不装了?” “你只是个不受宠的乡下丫头而已,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不管你知道什么,闭紧你的嘴巴。 实话告诉你,本来我还不知道明天综艺的时候做些什么业态,既然你提议了,那我也卖画的了。 毕竟我现在风头更胜,我就不信别人会选你幼稚的涂鸦而不选择更有潜力的我,这次就便宜那群人了。至于你,欢迎做我的对照组。”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询问直播间静音的事情,曹婉柔将表情和动作调整到最佳,重新打开了收声设备,面向镜头温柔地说: “不好意思大家,我妹妹有时候说话口不择言的,刚才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丢人,才关了声音,已经被节目组批评过啦~” 看着故作俏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曹婉柔,顾以安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绿茶地说: “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我真的有点被你感动了。不过我1500经费都花出去了,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 不过我虽然从小没什么钱,没机会像你一样系统地学习绘画,也只在课堂上上了几节美术课罢了,不过我毕竟是顾思琪的女儿,应该多少也遗传了点她的天赋吧。实在不行就摆烂吧,节目组总不能看着我饿死。” 曹婉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炫耀道,“听说你选了守山人的小木屋?可惜姐姐没法陪你共患难了,因为绘画获奖的事儿,晚上会有多家媒体联系我,所以我只能住酒店里啦。” 顾以安笑容奇怪,只说:“那可真是遗憾。” 此刻的弹幕—— 【就我好奇,刚才她们在说什么?有没有懂唇语的,来解读一下啊。】 【这姐妹俩怎么整天奇奇怪怪的,不过我也理解顾以安,任谁本来是豪门千金却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结果回来以后发现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抢走了,心理偏激也是正常的。】 【我是艺术生,有去青年新锐画家的主办方官网看过曹婉柔的作品,那真的是很优秀了,连我们导师都赞不绝口,说曹婉柔很可能成为孙老的关门弟子。】 【楼上的主页我点进去看了,是美院的研究生,膜拜大佬。】 【顾以安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了,竟然想和青年画家领军人物比。她分得清素描、油画、水粉、水彩么。】 【不过曹婉柔关直播之前顾以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阴谋论了....】 【得不到就想毁掉呗,嫉妒曹婉柔所以想诋毁她的名声。】 【顾以安亲生母亲可是顾思琪耶,可惜红颜薄命,现在还有不孝女儿来消费她,太惨了。就算继承了天赋,这种人也不会画出什么好画的。我赌她明天丢大脸,不然我直播生吞键盘。】 【这不明摆着么,谁和你赌啊。切。】 【那我赌我猴王大放异彩吧,输了我直播倒立吃翔。】 【我艹,楼上狠人】 【哗众取宠,明天他就不见了,有本事真倒立吃翔。小心我找黑客定位你,这节目我还非要看了。】 【……】 顾以安不知道有人拿她做赌注,直播倒立吃翔或者生吞键盘了,她此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梦中情房——守山人的小木屋。 和众人以为的简陋不同,这个木屋主要的材料并非木材,而是用青砖搭建而成,只不过青砖之外种植了大量的蔷薇将房屋包裹住,可称得上一句幽静了。 更难得的是里面水电俱全,内里完全是个现代化的一室一厅小公寓。 顾以安啧啧了两声,这离居民区可不近,最近的人烟地界估计就是云山上的相思观了。 不过想想其他嘉宾明天要一大早披星戴月地往这赶的画面,顾以安难免幸灾乐祸起来,俗话说,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 而现在,顾以安只想等月上中天的时候在林子里撒撒欢,吸收吸收日月精华。 夜深人静的时候,直播设备早已关闭,顾以安拿出白天买到的朱砂、符纸、符笔等物,一一摆在桌子上,凭自身与天地间灵气的感应,将灵力灌注到符笔上,一口气将全部50张符纸用完,100%成功率。 看了下时间,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顾以安对自己很不满意,最近疏于练习,没什么长进。 若让其他人知道,有人制符成功率为100%,制符速度又如此之快,关键符成之时还会有光华闪现,制符之人却说自己没有什么长进。那绝对会被认定为最高级别的凡尔赛。 云山的半山腰,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突然停了步伐,嘀咕道:“明明感觉到灵气波动,似有极品灵符现世,怎么突然没了气息,不知是哪位前辈? 可惜太过低调,若是能见一面,瞻仰一下极品灵符也不枉入道门一场。哎。都怪我这老胳膊老腿不争气。” “师,师傅,等等我。”看着自家师傅落寞的身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徒弟,终于追了上来。 正在思考怎么安慰自家师傅,就迎来了自家师傅的脑瓜崩,附送一句:“小小年纪身体还不如我老人家好,跑几步就喘。以后每天早晨。早起跑10公里。” “不要啊,师傅。” 听着自家徒弟不可置信的哀嚎,刚才还被可惜和遗憾之色包围的老道,瞬间阴转晴,连嘴角的胡子都微微上翘,果然,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小徒弟:“……”师傅,你没有心。 几公里以外的顾以安并不知道这师徒二人的种种,将画好的符篆随意地放在桌子上,就见光华已隐入符中,符篆变得低调内敛。 顾以安在写着今日事项的小本本上划掉了绘制符篆这一项,又小心翼翼地拿出几乎白菜价淘到的白玉葫芦,走出屋子随意盘腿坐在木屋前的院子里。 借助屋前昏暗的灯光,尝试调动体内的混沌之力,混沌之力出现的那一刹那,月华之力从半空倾泻而出,顺着混沌之力的指引沿白玉葫芦的纹路进行周天性的旋转。 顾以安的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但手中的白玉葫芦却越发的晶莹剔透,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终于,在顾以安感觉快脱力的时候,绿光闪耀,祭炼完成。 顾以安大口大口喘着气,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新出炉的灵器,一时感慨此间灵气的稀薄,一时又感慨自己身体素质太差,然而咧到耳根的嘴角却无法掩盖她此时的好心情。 “宿主,你笑得好傻哦。”一个软糯稚嫩的电子音响起。 顾以安震惊地直起了身子,诧异地说:“2333?是你么?不是说我回溯时间以后,你会彻底和我解绑回到你们的主系统么,你这是回来探亲?” “神他妈回来探亲,老子和主系统的信号源暂时中断了,老子一直和你一起就没离开过,之前是因为能量不足一直在休眠,今晚你闹出的动静,让老子也沾光吸收了点灵气才能和你在这逼逼。” 第十五章 2333老伙计好久不见 顾以安听到系统一秒从软糯萌娃切换到光头大汉的声音,刚才的激动变成了震惊。 系统的电子音及意识形态是可以自我编程,以及收录它见过所有物种的声音和形态,并且都能完美的复刻出来,可男可女,可老可少,这种无限转换的能力放在对什么都感兴趣的2333身上无疑对顾以安既是帮助也是折磨。 任谁脑子里天天出现前一秒稚童,后一秒粗哑男,然后是老太太,泼妇、清朗男人等声音轮番和自己对话估计都要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 所以自从顾以安‘以理服人’强迫2333约法三章以后,2333在非必要的时候一般很少会频繁转换声音,更何况自从它发现顾以安对待萌物抵抗力很低,几乎每次现身都是化身成萌娃的样子,用软糯的童音说话。 突然听到系统社会大哥似的说话,顾以安都有些不习惯。觉着系统一定屁股痒了,活动了下手腕脚腕,追着它的模拟形态打闹起来。 “你和谁老子呢,2333多日不见你胆儿肥了啊。” “嘻嘻嘻嘻,和宿主开个玩笑嘛。” 一人一统没正形的躺在木屋的房顶上,晒着月亮,看着满天的繁星,一时间岁月静好。 顾以安在前世灵魂即将消散的时候,被系统捕捉到一缕神魂并绑定。然后二人在无数个小世界并肩作战,相互陪伴,这些年下来即使顾以安已经变得冷硬的心,也独留了一处柔软留给2333. 想到这顾以安多了几分耐心,问道:“以前的小世界,你都是靠分成任务里获得的功德进行能量的提升。那如今呢,你该怎么办?” 眼前这一幕只有顾以安能看到,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儿,穿的红色肚兜,绿色荷叶短裤的女娃娃,委屈的对对手指。睁着萌萌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顾以安:“俺似真滴布吉道啊,俺头一次鱼(遇)到这种情况” 顾以安瞬间一脸黑线,论谁看着萌娃发出一股子操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方言的糙汉子音,都会觉着眼前的画面特别的幻灭。 顾以安:“……” 顾以安:“你没事儿吧……” 看着意识到什么的系统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捂住了嘴,一边继续用糙汉子方言含混不清地说: “嘤嘤嘤,俺也布吉道咋滴啦,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估计是能量勉强支撑意识形态,但是声音的选择已经,变滴不阔控了。” 顾以安还是不忍直视地插话道:“统子啊,有事儿没事儿都吃颗溜溜梅吧。” “宿主,嫩滴小统统暂时不能陪伴嫩了。俺阔能会陷入长时间的休眠。不要忘记嫩可爱滴小统统。”说着便化作流光沉入了顾以安的意识内。 “2333?统子?小统统?”顾以安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回应。看来系统彻底的陷入了沉睡。 顾以安的心失落了一瞬。紧接着又安慰自己,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系统了,上缴完所有的任务积分以及系统奖励,就会与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老伙计分道扬镳,没想到还能见到系统,更有机会重启系统。自己已经很知足了。 查看了一下系统面板,所有的按钮均已呈现灰色,仅有一个系统最初携带的五立方米的基础的储物格可以使用,简直是意外之喜。顾以安连忙将刚刚祭炼的灵器和一部分画好的符篆放到储物格里。 顾以安将今日事项里的‘祭炼玉葫芦’划掉以后,看着已经破晓的天光,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这才惊觉昨晚竟然没吃东西。 动作麻利地跑到林子里,不一会儿就带来野鸡和一大捧榛蘑。 颇有闲情逸致地垒了个简易农家灶,做好防火,做起了榛蘑炖野鸡,小木屋里有现成的砂锅刚好派上用场。 顾以安还在橱柜搜罗出半袋子面粉和大米,不嫌麻烦地将面粉做成了花卷准备一会配着炖鸡吃。 等到香味四溢,锅里的汤汁收得差不多了,顾以安将小木屋里的粉皮放了进去,并把花卷贴到锅边。 所以等节目组的其他人员来到小木屋集合以后,见到的就是吃饱喝足,惬意坐在椅子上的顾以安。 旁边还有半锅吃剩的鸡汤,里面零零散散能看到剩下的鸡头鸡爪,锅边贴着的花卷也浸入了滋味,显得白胖又喜人。 “哇,顾姐姐,你一大早就吃得这么丰盛啊。”张乐乐小朋友第一个顺着香味找到了顾以安。 “这不昨天晚上没吃饭么,今天早上一块补上,可惜你没早点来,不然还能混点好肉。这野鸡身上的好肉实在太少了。”顾以安不怎么走心的说。 张乐乐早就在连续走了四十多分钟以后又累又饿。凌晨五点节目组才打电话通知要求嘉宾自行前往集合点,所以除了顾以安以外都不得不自己找交通工具。 而张曼和张乐乐在凌晨五点的大柳镇既没有打到车,也没有找到共享单车,甚至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在他们准备卖的东西不重,于是就开启了暴走模式。 即使吃了小面包和牛奶。张乐乐仍然饿的头晕眼花。 在他后面走进来的张曼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脸写着我好累好疲惫。 顾以安抬头看着二人眼下的黑眼圈,诧异地说:“你们这是被妖精吸了精气么。” 张曼摆摆手,不顾形象地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别提了,我怀疑我参加的不是什么亲子生活综艺,我参加的明明是荒野逃生。” 张曼把直播黑煤球招过来,十分没形象地竖了个中指:“节目组真的不做人啊,我和弟弟硬生生的走了40分钟。这快赶上我一个星期的运动量了。” 张乐乐也在一边抗议节目组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 顾以安毫无形象地剔了剔牙:“那你平时是被轿子抬着走路么。一星期才走40分钟。” 张曼噎了下也没生气:“我平时不工作的时候都是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 张乐乐也开始找存在感:“我也是我也是。”不知道骄傲的什么。 顾以安用最甜的声音说这无情的话:“哦,原来是家族传承,失敬失敬。那恭喜你们,一会又可以提前完成一星期运动量了。” 面对一脸懵逼的姐弟二人,顾以安好心地解释: “你们不会以为云山的庙会就在这里吧。我打听过了,云山的庙会在云山的半山腰,距离这里至少还要走四五十分钟的路程。都到这儿了,节目组会好心地提供交通工具么?” 姐弟俩的表情从苍白疲惫到一脸懵逼,又到生无可恋。 配合着二人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似在刻画着一场悲怆的默剧。 顾以安都想把这个画面拍下来,万一自己想转行当导演了,可以当做电影的素材。 很显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面对姐弟二人没有终点的默剧。 顾以安难得的,想做一次好人。于是试探着问: “不嫌弃的话你们吃不吃鸡汤泡饭?我也没就着锅吃,都是用汤勺舀出来吃的。” 是的,顾以安主食除了花卷以外,还做了一锅米饭,现在还剩下大半锅,本来剩下的想做个炒饭带上山,现在还是先顾着‘灾民’吧。 张曼和张乐乐相似的杏眼同时从了无生机到如同白炽灯的灯光般,瞬间就亮了起来。然后忙不迭地点头,生怕说晚了顾以安收回她的话。 可怜我们影后,平时为了保持身材,根本就不敢吃碳水,像鸡汤这种高嘌呤的更是被加入了黑名单。 今天竟然要吃鸡汤泡饭了,简直和过节一样,张曼内心激动,面上不显。只是麻利的去厨房拿了碗筷,添了两碗饭,也不用顾以安招呼,和张乐乐在米饭上浇上鸡汤,一勺一勺地就着浸满汤汁的花卷大口吃了起来。 这主食就主食的吃法顾以安实在看不懂了,干脆送佛送到西。把剩下的粉皮全部焯水煮熟,一半用自带的老干妈拌成凉菜,另一半则加到了剩下的鸡汤中。算是给可怜的孩子们添个菜吧。 顾以安眼带慈爱的看着两人吃的喷香,感觉有一种养成系的满足感。 老远传来导演和其他嘉宾的声音。 顾以安看到张氏姐弟二人明显加快了干饭的速度。不禁感叹,不愧是演员世家,为了不耽误录制进度,不仅第一个来,现在更是拼了命的干饭,真是太敬业了。 姐弟二人若是知道顾以安的想法,估计会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他们明明是怕有人会觊觎他们的鸡汤泡饭。可能是因为饿了的加成,感觉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汤泡饭。 榛蘑和鸡肉的味道完全渗入到鸡汤里,使得鸡汤味道鲜甜浓郁,浇在粒粒分明的大米上,一口下去,鲜香米香在口腔完美融合。 就连花卷都被鸡汤沾染得松软入味。后来增加的粉皮则十分下饭。 姐弟二人吃饱喝足,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赶在节目组进来之前将战场打扫干净。 二人对视一眼欢快击掌。 顾以安摇头轻笑。 张曼看着沐浴在窗边阳光里的女孩,只觉着整个身心都暖洋洋的。想起张乐乐曾经的话,好像是个好主意。 “那个,安安啊,其实我昨天回去问过了,乐乐昨天说的他本来有两个姐姐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你真有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二妹啊” 张曼装作喜极而泣地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不然这期节目录制完成以后你跟我回家吧。我外婆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以安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新型拐人套路么,现在人贩子都这么卷了么,还得先当上影后才出师。 第十六章 我打了狂犬疫苗,才不怕你呢 要不是顾以安凝神细看了她的面相,知道她没什么流落在外的兄弟姐妹,只看着影后眼中的真诚,估计真要信了她的鬼话。 不过倒是从她的面相上看到点有意思的东西。 顾以安故作神秘地说: “我掐指一算,你最近有一个情劫,要是处理不好轻则会对你的事业造成重大打击,重则对你性命有碍。” 娱乐圈的人对玄学是有些信的,但张曼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却至今母胎单身,她属于事业型,对结婚生子没什么执着。所以乍一听顾以安说她的劫是情劫,却是不怎么信的。 还看在鸡汤泡饭的份上示意顾以安谨言慎行,毕竟现在已经开直播了,直播黑煤球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飞来飞去。 而张曼自认也算粉丝比较多的,虽然自己不会多想,但自己的粉丝可能会把顾以安骂死。 张曼现在已经不敢想象弹幕的情况了。 顾以安却依旧油盐不进,反而推销起了自己的符篆。 最后张曼都服气了,只能给顾以安下了句评语:“小安,你是我见过的真正女子汉。” “造口业的又不是我,该担心的也不是我。”顾以安很看得开。 门外传来的争吵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顾以安体内的八卦因子瞬间被激发,和张曼对视一眼,二人手挽手一起出去围观。 曹婉柔一脸的愧疚难安。一直在向凌易锦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太没用,崴到了脚。也不会麻烦风哥载着我,害得你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过来。” “你不用和她说对不起,本来就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推倒了你,你也不会崴脚。” 凌意风温柔地安抚着曹婉柔,本意是不想让自己和妹妹显得太咄咄逼人。 然而本身似乎还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凌易锦听到凌意风的话之后,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压抑的低吼道: “你到底是谁的哥哥,你胳膊肘都拐到外太空去了,我说了我没有推她。曹婉柔,你快告诉哥哥,是你自己没有站稳,根本不是我推的。” “对对对,风哥确实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你千万不要误会小锦。” “你不用替她说话,她在家被我爸宠坏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又是这样,一种难言的憋闷感,让凌易锦眼圈泛红,却倔强的不肯流眼泪。 顾以安走到站在树底发呆的徐宝珠旁边,抓耳挠腮地像呆在瓜田里吃不到瓜的猹,好奇地问:“这几位这是怎么了?”有点跟不上剧情啊。 徐宝珠反应过来也没卖关子,小声地给顾以安讲了一遍前因后果。 原来今天凌晨5点节目组通知需要在早晨7点以前到达守山人的小木屋集合。 节目组不提供任何出行方式上的支援,打了各位嘉宾一个措手不及。 有像张曼和张乐乐姐弟收到通知,立刻简单洗漱,主打笨鸟先飞,全凭两条腿的。 也有像凌意风这种比较聪明一点儿,等到别墅主人起床以后,借到摩托车当交通工具的。 本来凌意风骑车带着凌意锦,将需要带的东西固定到车后箱上,应该能很轻松顺利的到达集合点。 偏偏这时候接到了不知道谁的电话,最终二人还是调转方向,去了昨晚曹婉柔入住的酒店。 凌易锦进到曹婉柔的房间以后,里面传来争执声。 等节目组工作人员闻讯赶到以后发现曹婉柔正摔倒在地,捂住脚踝哀嚎。 凌易锦则像是愣住了一般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 节目组本想让曹婉柔呆在酒店休息,但她没有同意。 导演考虑到黄淼因为食物中毒,还待在医院里,徐宝然临时请假,本期嘉宾人数如果继续缩减,恐怕看点会减少很多。 再三询问了嘉宾的意思以后,最终还是决定让凌意风骑摩托载她过来。 徐宝珠他们则捡到了落单的凌易锦,一起搭上了顺路的拖拉机来到了集合点。 顾以安听到冷笑一声,曹婉柔这是一大早就开始绿茶了,还有凌易风,上辈子自己对他也算不错,没想到却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顾以安可看不得曹婉柔眼中暗藏得意的样子。 硬是挤到她身边,强硬地扶住她的胳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脚崴了还不好好呆在宾馆休息,让你爸爸知道了,又要怪我没照顾好你了。” 看着顾以安一反常态的关心,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诧异,毕竟这真假千金的关系可不像多么好的样子。顾以安这是开始走姐妹情深的人设了? 曹婉柔防备地看着顾以安,想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来。 却发现顾以安面上笑嘻嘻,手却像铁钳一样,牢牢地箍在曹婉柔的手臂上。 对着直播镜头,曹婉柔不敢动作太大,只得被顾以安强硬地摁到凳子上。 “曹曹,你也是知道的。我自小在乡下长大,和赤脚大夫也学了点儿跌打损伤之术。我估摸着你这应该是脚踝错位了,你要是坚持去参加庙会,估计你这脚就要废了,年纪轻轻就残疾了你可怎么办呢。就辛苦我一下帮你正一下骨吧。” 曹婉柔此刻真的觉着槽多无口。她竟然不知道曹曹和曹大姐究竟哪个称呼更难听了。 听到顾以安要给自己正骨连忙拒绝,到底崴没崴脚她还能不清楚吗?要是当着镜头被拆穿那她就真的尴尬了。 然而顾以安却像没听到拒绝一样,反而像模像样地触摸着曹婉柔脚踝附近的骨骼。 ''''咔''''的一声伴随着曹婉柔的尖叫,这次是真的错位了。 曹婉柔正准备不顾形象地开口骂人,并趁机借着条件反射的由头,用脚狠狠地踢向顾以安这张好看的脸上。 然而顾以安紧紧箍着她的脚腕,却又看似无意,借着不让曹婉柔乱踢的动作,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不过众人都没注意到。 或许二次正骨带来的疼痛刺激到了曹婉柔,她挣扎得越发厉害,似是发了狠一般。 顾以安借机松开了手,站起来后退两步,一脸无辜地看着因为失去自己的力道的支撑而重心不稳的曹婉柔。 最后还是凌意风扶了一把才避免曹婉柔四脚朝天地摔下去。 曹婉柔仿佛失去理智,彻底把自己一直以来维持的温婉形象抛诸脑后,张牙舞爪地扑到顾以安身上,就想去挠她的脸。 “贱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以为你故意把我的脚折断你就能得意了么?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卖进最低贱的窑子里,让千人骑万人枕。” 顾以安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跑到导演的身后,探出来个小脑袋: “曹曹,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我明明是帮你治好了脚,不然你哪能追着我打。我这是遇到现代社会的农夫与蛇了么?不过我打了狂犬疫苗,才不怕你呢。” 顾以安一脸的伤心委屈外加庆幸,继续道, “你这样太丢曹家的脸了,小心你爸爸不要你哦,毕竟你们也没什么血缘关系嘛。” “你和你那个短命妈一样都这么让人讨厌,你才是没人要的野种! 我是我爸和我妈亲生的,他们才是真爱,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你妈就是那个第三者! 顾思琪就算有好的家世又能怎么样,最后都会是我爸妈的,他们最爱的就是我。而你活着没人要,死了也只会变成孤魂野鬼。” 曹婉柔却像疯了般,一边口吐芬芳地问候顾以安八辈祖宗,一边隔着导演妄想抓住她。 曹婉柔话里的信息量太多,众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还是无辜的导演,在被曹婉柔误伤连续拍了两巴掌以后彻底爆发,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嘉宾才将曹婉柔扯开。 此时的曹婉柔在众人的安抚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准备一晕了之,就不用面对此时的修罗场。 “曹曹,你不会要装晕吧,你就算真晕了,我也能帮你醒过来。” 顾以安似乎没听懂刚才曹婉柔话里的含义,反而有心思关心曹婉柔现在的状况。 然后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即使用厚重的遮瑕,也依旧无法完全将人中处的青紫掩盖下去的许莲。 许莲看到众人随着顾以安的视线纷纷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脸,下意识捂住了口鼻,轻瞪了顾以安一眼,却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自从在顾以安手里吃了好几次亏,许莲就有点怵她。总觉得和顾以安八字不合,自己还是被克的那个,现在看到曹婉柔也没在她手中讨到什么好,瞬间觉得心理平衡了挺多。 别人也许看不出,但熟悉曹婉柔的许莲却觉着,曹婉柔之前估计是装的,毕竟这种把戏说实话她也没少用,也就凌意风这种直男看不出来。 不过曹婉柔那声尖叫估计也是真的,毕竟她演技可没那么好,否则就不会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 看来刚才短短的一瞬顾以安确实不知不觉把曹婉柔折腾得死去活来,却没人看清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说明顾以安是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 最让她感觉汗毛直立的是,不提白天她自己突然就在直播镜头面前说出了心里话,得罪了曹婉柔和黄淼。 只说现在曹婉柔这状若疯癫的模样,在她的一贯印象里,曹婉柔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激得口不择言的人。 许莲经过自己一通分析越发觉着顾以安有点邪门。偷偷看了顾以安一眼,却恰好和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许莲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连忙转了视线。 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不要和她对上为好。 第十七章 曹婉柔出口成脏,暂停综艺录制 曹婉柔现在想晕不能晕,明知道被顾以安摆了一道,却有苦说不出。毕竟大家都看到了刚才追逐顾以安的场面,觉着是她治好了自己。 其他人并不知道,曹婉柔其实没有崴脚。所以刚才承受的那两下断骨之痛只能不了了之,打落牙齿和血吞。 曹婉柔活到20多岁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让人感到憋屈。 况且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逆转眼前的局面,毕竟刚才口不择言的样子已经被全网直播了出去,就算求爸爸帮忙找人撤热搜,也难保不会被网友提前录制传播。 何况她刚才说的话可能会迎来爸爸的雷霆震怒,毕竟自己的身世是个秘密,从来没有公开过,现在只庆幸还好没有说出宋娜娜的名字。不然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场面一下陷入僵持。 还是莫导沉着脸发话: “我拍综艺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大的播出事故。 《朋友一起来》的初衷是为了让嘉宾在和朋友或者亲人的相处磨合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以此让各位能找到最舒服的相处之道。 但显然,今天我们的嘉宾曹婉柔小姐的处理方式有些偏激,今天应该已经无法再继续参与本期节目的录制。 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在不拍摄综艺的间隙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曹婉柔看着莫导脸上被自己误伤的红痕,连忙道歉: “莫导对不起,对于刚才误伤您我表示十分抱歉,确实情绪有些激动。 刚才是我痛得失去了理智,毕竟以前从来没听说妹妹会医术。我只是太害怕了,产生的应激反应。” 莫导并未听信她的解释,也没说接没接受道歉: “你最该道歉的对象是顾以安。如果你看过直播回放就会发现你刚才对她说的话堪称恶毒了,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不能影响节目的风气。” 曹婉柔紧咬嘴唇,对莫导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的事情既愤恨又无奈,很想甩脸走人,但是不能这么落幕,否则自己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阿皓,你说这个曹曹是不是和女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她刚才骂的话比我太姥姥家的猪圈还要脏。”宋时琛用看似小声实则能让所以有人听见的声音说。 白宇皓虽然不怎么爱评价别人,但是听到宋时琛的话以后也不得不赞同的点了点头:“哎,这教养也真的开了眼了。” 宋时琛意外的看了眼自己的发小,没想到他不仅回应自己的吐槽,还直接评价了,他可是很少对人进行评价,特别是女人。 在他眼里,女人只分两种,一种是聪明的,另一种是不聪明的,很显然,曹婉柔在白宇皓的眼里就是那种愚蠢至极的。 顾以安一脸玩味地看着曹婉柔,她没想到会有人替她说话,不过据她了解,曹婉柔就算是做戏,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自己道歉的,以她的性格…… 没等顾以安想完,曹婉柔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还没待众人有什么动作,许莲第一个激动地冲了上去:“小柔,你别吓我啊,还好刚学会了点急救方法。” 说着便用上吃奶的力气掐向了曹婉柔的人中,但即使变得青紫,渗出血印子,曹婉柔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但众人分明看到她眼皮下乱动的眼珠和因为疼痛紧绷的身体。 真是个狠人。 最终为了节目顺利进行下去,还是没有揭穿她,把她送去和依旧在医院里上吐下泻的黄淼作伴了。 一场闹剧看似落下帷幕,然而网上却掀起了轩然大波。直播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已经看不清楚。 【我的天哪,这是我能听的么?贵圈真乱。】 【曹婉柔真的没有点什么家族遗传精神分裂么?怎么一会女神一会女神经的。】 【没想到顾以安还会正骨啊,看手法挺专业的。】 【曹婉柔真的好绿茶啊,只有女孩子才懂。】 【凌意锦被哥哥骂了,却倔强地不肯低头像极了小时候的我。让我想起我那个偏心的妈,不管发生啥事儿,挨骂的永远都是我,我妹妹永远是被护在怀里安慰的那个。】 【抱抱楼上,是不是因为妹妹太小,所以家长比较担心啊。】 【我和我妹是双胞胎,就差五分钟。】 【啊,这....】 【我们风哥这是大义灭亲,他是为了小锦好。】 【略略略略……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看到我们曼曼那个眼神了么,那种想刀人的杀气抑制不住了啊。要不是怕乐乐被吓到,估计都要去保护顾以安了。】 【影后和她弟这是想报一饭之恩啊。哈哈哈,你们看他俩互相拦着,想自己上的样子,乐乐真是个小男子汉。】 【这许莲也是有点搞笑在身上的,怎么感觉她有点怕顾以安啊。】 【曹婉柔是喝过马桶水了么,出口成脏的。我都替她尴尬,她这脚底得抠出个城堡了吧。这次估计翻不了身了吧。】 【那可不一定,娱乐圈水深着呢,何况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资本下场。】 【……】 一直关注综艺的宋娜娜看到曹婉柔的所作所为,又气又心疼,然而更多的是对凌意锦和凌易风的抱怨,如果不是他们又怎么会扯出这么多事情。 宋娜娜一边心焦一边抓紧联系了曹传峰,此时曹传峰正因为公司项目不顺而焦头烂额,宋娜娜的一通电话更是火上浇油。 曹传峰一直打算用曹婉柔获奖这件事情增加她的身价,以此找到更好的联姻对象,作为他事业版图扩张的助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处处受制于人。 花费心血培养的女儿若是在这时候爆出负面新闻,对于成为国内著名画家孙华关门弟子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在电话里斥责了一顿宋娜娜不会管教女儿,造成凌意锦和曹婉柔把家丑都宣扬的到处都是,不乐意继续听宋娜娜的解释和哭诉,挂断了她的电话并暂时拉到了黑名单。 曹传峰只能安排助理随时监测关注网上的动向,有任何不利于曹家的言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压下来。 感觉一切都不顺的曹传峰心烦意乱,狠狠地踹倒了实木的老板椅,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拿上外套离开了公司。 徒留秘书处的秘书们噤若寒蝉,互相交换着眼神。等他走远以后,才都拿出手机,互相交流着曹婉柔话里的信息。 秘书小A:“大小姐这意思是她也是曹总亲生的?但她亲生母亲不是顾董的女儿?” 秘书小B:“这位大小姐可是比真千金大一周呢,你品品,细品。” 秘书小C:“顾思琪也太惨了。所以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凤凰男最要不得。” 秘书小A:“小道消息,曹总年轻的时候家里好像也很有钱,现在顾氏集团旗下一条生产线就是曹总家公司破产的时候,顾氏拍下的。” 秘书小C:“我现在就想知道,曹曹她亲妈到底是谁。” 秘书小A:“会不会是那位?” 秘书小C:“不会吧,那位不是结婚了么,而且家里还有一儿一女了。要不你展开说说?” 秘书小B:“咳咳咳,咳咳咳” 秘书小A&C:“怎么了?” 特助小汪:“上班期间不要聊与工作无关的事情,警告一次,下次再发现,罚款五百。” 秘书A&B&C:“……” ***** 离曹传峰公司不远的一处高档公寓里。 穿着米色家居服的女人专注地看着面前专注吃面的男人,许是注意到女人的视线,男人抬起头冲着女人宠溺地笑了。 从面里翻出两个心形的煎蛋,男人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明月,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曹传峰揽住女人的肩膀,将她带到怀里。 “傻瓜,只是一碗面而已,这样就感动了啊,你可真是容易满足。” 温明月语气温柔,声音里似乎带着浓浓的爱意,嘴角也带着像是练过无数遍的微笑。然而心中确充斥着疯狂的恨意与憎恶,但她掩盖的很好,没有人可以察觉。 “我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我妈总会在给我下一碗面,吃到碗底总会发现一两个煎蛋。自从她去世以后,再也没人肯为我做一碗清汤素面了,直到遇到你。 明月,你好好养胎,我有预感这胎是个儿子,我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成长,我会把我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明月,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我会好好珍惜你的。” “我信你。” 送走曹传峰以后,温明月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呵呵,他说谢谢我给他一个家。可他明明亲手毁了我的家。真可笑。” 很快收到回复:“他在房间安了监控,注意安全。审判虽迟但到。”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自动删除,温明月不仅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像习以为常一般,拿着红酒杯来到窗边看着对面住宅楼的万家灯火,轻抿了一口。 叮铃铃叮铃铃,温明月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曹传峰严肃的声音:“明月,又偷偷喝酒了?乖,快放下,我请的保姆快来了,让她给你炖汤喝。” “你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在喝葡萄汁啦” “当然是和你心有灵犀啊,小笨蛋。” “……” 第十八章 甜甜嘴,不然一会苦得要流泪 紧挨着‘玩意里’的云山,从山脚下开始一直到半山腰的道路两侧,有序地设置了一些临时摊位,大多是售卖纪念品,手工艺品,还有一些情侣姻缘相关的产品。 也有几个身穿道袍,面前摆着八卦盘等物的老者,发须皆白,风吹动胡须和衣袍,端得一份仙风道骨,而边上竖着旗子,上面写着算姻缘,卜算或者起名等。 在通往‘相思观’的必经之路上,顾以安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摊位后面,一边抱着一个接近1L的不透明吸管杯喝自制的珍珠奶茶,边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发呆。 顾以安和其他嘉宾的摊位离得较远,且没什么知名度,即使发现她周围正在拍摄的设备也会下意识忽略。又因为她实在太年轻,所以即使有云山和相思观玄学文化的加成,她的摊位前依旧很少有人驻足。 顾以安闲来无事听着斜对面摊位身穿道袍的白须老者,正在给面前的情侣讲二人的前世今生。 “你们二人有三世姻缘。第一世小姑娘是尚书大人的千金小姐,而小伙子是外院管事的儿子。你们二人门不当户不对,即使真心相爱,仍然敌不过世俗的约束。后来小姐入宫为妃,而管事的儿子则不顾阻拦净身做了太监。就这么陪了小姐一辈子。” 老者抚了抚胡须,叹息一声:“第二世你们本该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惜上辈子因为宫闱斗争,你们联手造的杀孽太多,所以你们都生成了男儿身,那是一个封建的朝代,你们的断袖之癖不容于世,最终被人卖去黑煤窑,年纪轻轻就积劳成疾先后离世。” “那我们这辈子呢,我们既没有身份上的差距,也没有性别的阻碍,是不是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男生迫切地问道。 “我非你不嫁的。”女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也罢也罢,你们二人本就该有三世姻缘,可惜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果你们想要在一起,我只能提前替你们避免那些因为天道而降下的惩罚,只要抛却这些外在因素,你们只要真心相爱,互相包容,肯定能幸福度过一生。” “那需要我们怎么做。” “这屏蔽天道于我而言会损伤自身修为,若不是看你们实在是可惜……” “我们懂我们懂。”男生说着就要给长须老者面前的二维码转账。 老者抚着胡须,看到男生将金额输到四位数的时候,连忙喊停:“三位数即可,结个善缘罢了。” 情侣拿着老者赐予的姻缘符千恩万谢准备离开。 “你们等一下。” 情侣转头看到揣着手坐在简陋摊位后的顾以安,满脸疑惑。 “姻缘符不适合你们,我这里有桃花符要不要,可以尽快的让你们找到对的人开展下一段恋情,少走弯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两千一张。”顾以安不怕死地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昧心钱都赚么?当着我们面就诅咒我们分手?”小姑娘气得脸都红了。 男生握了握女友的手,对顾以安严肃地说:“不需要,希望你能有一个人最基本的底线。” 长须老者也帮腔:“小丫头,行有行规,你对我的客人造成困扰了。你说姻缘符不适合他们,那对于情侣来说什么适合啊?” 顾以安面对在场众人的指责并未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又吸溜了一口奶茶,重复说:“桃花符2000,算卦的话一卦999,不讲价。” 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小情侣虽然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可还是准备转身就走。 顾以安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见到两名警察拨开围观的人群走过来道:“谁报的警?有什么警情?” “警察叔叔,是我。”一个穿着带水钻的低跟鞋和长裙的女生站了出来。身后站着一男一女。 顾以安看着三人挑了挑眉,三人赫然是本该在另一边录制的许莲、孙越和徐宝珠。 徐宝珠尴尬地冲顾以安笑了笑,走到她身边小声说:“不好意思啊小安,他们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我没拦住。” 顾以安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徐宝珠:“来,甜甜嘴,不然一会苦得要流泪。” 徐宝珠:“???” “我叫许莲,是一名歌手,这是我的搭档孙越,我们的组合叫‘夏日汽水’。现在正在参加一档叫做《朋友一起来》的综艺,我举报的人叫顾以安,我发现她在搞封建迷信。”许莲轻咬着嘴唇,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接着将目光转向顾以安,眼神躲闪,却以一副要帮助误入歧途的少女迷途知返的语气: “我们在同一个节目组,我怕你会走错路,更怕你来此诓骗无知群众。趁你现在还没铸成大错,快收手吧。只要你勇于承认错误,相信警察叔叔会给你一次机会的。” 二十多岁刚刚警校毕业的警察小王:“……。”警察可以,叔叔就不必了。 “白莲,为了感谢你的忠告,我也送你4个字,干你屁事。” 听到顾以安的话,许莲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似乎是没有遇到过如此粗俗的人,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小莲也是好心,你别不知好歹,警察同志,既然这个女骗子不听劝告,你们把她带走吧,好好教育教育她。”一直跟在许莲旁边呈保护姿态的孙越不忿地说。 “越哥哥...”许莲感动地看着孙越,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了孙越身上。 孙越看着仿佛一只受到伤害的猫咪一般的许莲愈发怜惜,再将目光转向顾以安时,脸色又不善起来。 “这位白莲的情哥哥,你知道小明的奶奶为什么能活到99吗?因为她不爱管闲事。” 孙越仿佛受到了污蔑,视线往徐宝珠那看了一眼,解释道:“小莲只是我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和并肩作战的事业伙伴而已,没你想象的那么龌龊。”似乎害怕横生什么枝节,孙越又开始催促警察处理顾以安。 “好了,你们举报她诓骗钱财有证据吗?涉及多少金额?”警察公事公办地说。 孙越和许莲怎么会知道这些,支支吾吾答不出来,转而把视线放到站在一边没来得及离开的情侣身上,眼睛一亮: “你好,我已经帮你们报了警,刚才她是不是想骗你们买她的桃花符和算卦,这诈骗金额已经到五千了。” 刚才还因为顾以安的话而生气的女生扫过顾以安清纯的脸庞,迟疑着说: “其实也只是几句口角而已,我们没被骗钱,不至于报警的程度,她只要和我们道歉就行了。”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你才这么说的,有什么事情你大胆的和警察叔叔说就行,我和越哥哥也会站在你这边的。”许莲向孙越使着眼色,显然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顾以安。 情侣同时摇了摇头,这个真没有。 “那她搞封建迷信呢?”许莲不想放弃,转向警察的方向。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举办的是庙会吧,庙会是云山的传统,每年举办庙会之前都在官方备过案的,是合理合法的。 而且大多数人都是冲着相思观而来,或是为了求姻缘符等符篆。 在庙会之上进行摆摊算卦等都是普遍现象,只是属于民俗活动而已。 不信你们四周看看,要是像你们说的都带回去教育,庙会也不用办了,相思观也不必开了,那估计整个警察局也塞不满。”警察耐心地解释。 顾以安仿佛慢上半拍: “白莲花,你不要哄抬我的物价,明明只要4999。 而且你在口出什么狂言,玄学的事情怎么能叫诈骗呢。还没算卦为什么说我算得不准呢? 我还想说你们侵犯我名誉权呢,质疑我的水平,对我造成精神上的伤害,我要求你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许莲似乎有些语塞,和孙越对视了一眼,耳机里传来莫导的声音:“孙越、孙越,让顾以安给你算一卦。” 孙越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刁难道:“既然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那你能不能算出未来十分钟我会发生什么事儿啊” “想让我免费算卦?你还没这个资格。看这里,我这一卦999。想算就交钱,不想算不要打扰我的生意。”顾以安神气地指着自己写的价格表。 孙越一脸你在激我,我不会上当的表情,但还是没忍住: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算得准不准,你若是算得不准,我也不会掀你摊子,毕竟都是参加一档节目的人。 只要你当着大家的面对这对年轻情侣还有小莲道歉就行,毕竟你刚才说的话实在太无理了。” 顾以安老神在在,看着孙越许莲一番唱念做打,直视着直播黑煤球开口道: “怎么?莫导,我们这改成整蛊节目了?你请的演员演技可不怎么样啊。这夏日汽水喝多了开始脑子冒泡了? 许莲蠢而不自知,演技辣眼睛。孙越这演得太夸张了吧,还真以为自己拍电影呢。莫导,你是江郎才尽了么,整蛊到我头上了。” 莫导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摸出一手的汗,不知为何不敢和顾以安的气势对抗,即使被当着众人的面说江郎才尽,也没敢生出任何不满。 这种感觉比自己每次见自己那身居高位的岳丈更甚。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绝对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 “莫导,要不要关闭直播?”助手试探着问。 “再看看。” 第十九章 有情人终成兄妹 孙越和许莲一时间噤若寒蝉。没等到莫导的下一步指示,许莲眼圈泛红,这次真的想哭了,毕竟上山前自己对顾以安的忌惮还历历在目,越想越害怕,生生把自己吓哭了。 许莲此时既委屈又尴尬,她虽然长得清汤寡水,只能算是清秀,不过因为比较娇小,所以在伤心委屈哭泣的时候反而能显得我见犹怜。 而她显然也知道这些,对这些表情动作早已信手拈来,这不,默默流泪的样子让人充满了保护欲,一旁的孙越见状哄了又哄,半晌才破涕为笑。 “孙越。”一直站在沉默没有说话的徐宝珠,看着影子重叠在一起的许莲和孙越轻声唤道。 “怎么了徐小姐?”孙越看着被自己从头忽略到尾的同伴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徐宝珠红唇轻启,重复着孙越的话,视线落在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孙越顺着徐宝珠的视线看着自己和许莲交握的手上,避嫌似的松开了手: “徐小姐,你别误会,小莲是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对我来说就像我妹妹一样,我妈和阿姨叮嘱我多照顾她一下。” 许莲原本开怀的笑脸又变得委委屈屈,紧接着一脸真诚地对徐宝珠说:“徐姐姐,不好意思啊,我让你误会了,你千万不要误会越哥哥。” 紧接着又仰着小脸对孙越说:“我没事的越哥哥,虽然我们是组合,但今天徐姐姐的弟弟不在,我们该照顾好她的。” 看着一脸乖巧,故作坚强的许莲,孙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臭丫头,你别总是为别人考虑,你徐姐姐都是大人了,不会和你计较的。是吧徐小姐?” 徐宝珠感觉像吃了坨翔,像是不想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挥挥手示意二人闭嘴。 孙越却以为徐宝珠认同了他的话,松了口气,自然地揽着许莲的肩膀。 许莲得意的朝着孙越调皮地笑了笑,孙越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引得许莲笑得花枝乱颤。 “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有辱斯文。”顾以安故意阴阳怪气。 不等他们反应,继续道:“卦金已经收到,距离你刚才说的十分钟还有三分钟,我的卦象显示你三分钟内会跑下山。” 孙越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顾以安:“你搞笑吧,你编瞎话也编点能圆回来的啊,我节目还没录完呢,我跑下山干什么。” 顾以安但笑不语,孙越感觉自己终于找到机会奚落顾以安,于是本身站在许莲身边的他故作活泼,一步跳到顾以安旁边,做着鬼脸:“略略略,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以安无视了对方无知的挑衅,慢条斯理地打开保温杯喝了口养生茶。不咸不淡地说:“哦?难不成是我说错了?可是咸蛋超人说他要下山了。” 孙越莫名其妙地看着顾以安,以为她在死鸭子嘴硬,正觉无趣之时,发现徐宝珠看自己的目光也怪怪的, 这时候旁边有路过的小孩传来稚嫩的童音:“那个大哥哥的小裤裤和我的一样耶,他也是咸蛋超人的粉丝么?” 一直注意这边的许莲走过来惊讶道:“孙越,你,你也太不知羞了,你,你...”说着一捂脸害羞似的跑了。 年轻的警员见状直说:“你裤子开缝了,漏出里面咸蛋超人内裤了,没想到你看着还算稳重,内心还挺童真的。” 孙越把手往裤子后一摸,瞬间只感觉脖子到脸热得不像话,顾不得说什么,一溜烟往山下跑去。 警察教育了许莲几句,让她不要轻易浪费警力,并对策划这些的导演进行了罚款以及公示,最后和顾以安点了点头便下山了。 顾以安无奈耸了耸肩,对着惊讶看着她的徐宝珠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先收费。” 徐宝珠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哈哈笑个不停,和之前文静内敛的样子判若两人。 “哈哈,被我这豪放的笑给吓到了吧,这才是我,姑奶奶我不想装了。”徐宝珠抹了下笑出的眼泪,轻轻捏了下顾以安的脸。 两人同时愣了下。 徐宝珠这次真的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应该比你大几岁,你以后叫我宝珠姐就行。捏我家那个不可爱的弟弟的脸捏习惯了,看着你白白嫩嫩的脸蛋觉着挺解压的,一时间没控制住...” 徐宝珠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时候,突然感觉脸蛋被人捏了两把,诧异地抬起了头。 就见顾以安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不用不好意思啦,我捏回来了,宝珠姐的脸蛋也怪滑的,嘻嘻。” 两人相视一笑,都感觉对方挺对脾气。 “那个,打扰下,顾小姐,我能知道你之前想和我们说什么么?”情侣中的女生红着脸忐忑地看向顾以安。 长须老者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被下了面子:“小姑娘你别听她乱说啊,你们只要好好佩戴我的姻缘符,做到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就行了。” 女生的男友向老者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上前拦住女友:“妍妍,我们走吧。” 妍妍纠结的看向男友:“亮哥,刚才这个小姐姐真的算准了那个男歌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有些不安。” 长须老者:“哎呀,你没看见他们是在录节目嘛,估计是为了节目效果提前排练的。” “可是...” “听我说两句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准不要钱行了吧,妍妍是吧,你过来坐下。”顾以安没好气地说。 不等其他人的反应,妍妍已经听话地坐到了顾以安摊位前的马扎上,亮哥见状则蹲在妍妍的旁边紧握着她的手。 顾以安看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就是:“我婉转一点说哈,你们说实话不适合在一起,因为你们的情况啊可以概括为六个字。”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顾以安,她却不慌不忙地拿起保温杯喝了口养生茶,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别卖关子啦,不会是在现编吧。”长须老者乐呵呵地说。 “有情人终成兄妹。” 众人:“???” “不信你们就打电话问问各自的长辈,你们应该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难不成就没有人说你们长得有点像么,比如那嘴边的小酒窝。”顾以安扔下一个炸弹将众人炸得仿佛出现了幻听。 妍妍和亮哥震惊不已,以前没少有人说二人长得像,但都以为是夫妻相,两个人是同学介绍自由恋爱,到现在已经半年了,准备快过年的时候双方家长见个面互相考察一下,所以想提前来云山求个姻缘符,也算是对二人感情的期许,却没想到听到顾以安这番话。 “你们真的不是整蛊节目?你刚才不是对着镜头说你们导演在整蛊你么,是不是我们也是被整蛊的一个环节。”亮哥明显想再挣扎一下。 顾以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莫导那个无良导演,再说整蛊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和我废话的功夫,你们还是各自打电话问问家中长辈吧。” “妍妍?” 看着亮哥担心的眼神,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妍妍艰难地开了口:“打电话问问吧。” 亮哥沉默,眼圈泛红地给家中长辈打去电话确认。 结果显而易见。 “我真的没想到,生活会这么的戏剧。我爸说他小时候家贫,因为超生要罚款,所以我小姑从出生就被送给了隔壁镇没有孩子的远房亲戚当女儿,后来渐渐断了联系。 我把妍妍外公外婆还有妈妈的名字说了以后,我奶奶和我爸一下子就确定了。所以我和妍妍竟然真的是兄妹。” “不可能!”长须老者不可置信地后退数步,看着比当事人受到的打击还大。 听着老者都喊破嗓子的声音,顾以安抠了抠耳朵,满脸嫌弃:“咋的,非得把DNA鉴定报告拍你脸上你才信啊。” 长须老者这时候也不确定了,把头发抓得像个鸡窝一样,仿佛因为受了打击失去神志。 顾以安无语地揭穿:“那啥,大叔,你那胡子粘得有点不紧啊。” 长须老者下意识拽了一下白色长须,这一拽不要紧,整个胡须都掉了下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连沉浸在悲伤里的年轻情侣都很难再难过下去。 “抱歉二位,是我学艺不精,差点铸成大错。”长须老者对着年轻情侣道歉,并主动将符篆收回,将钱退回,并对着顾以安深深一揖:“谢谢前辈及时阻止,不然这就是我的因果啊,迟早报应到我身上。” 年轻情侣也向顾以安道谢,早知道真相一天,二人的感情也越好理清,不然真到了收不了场的地步,那就麻烦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当你通过努力解决挫折的时候,往前看,会发现其实还有一堆问题亟待解决。人生就是个解决问题的过程。” 众人听着顾以安嘴里缥缈的声音开始似有所悟,后来忍不住直直地盯着顾以安等待下文,总不能是碗毒鸡汤吧。 顾以安摸了摸鼻子:“桃花符要不?争取抓紧遇到正缘。” 妍妍和亮哥轻声笑了笑,接受了顾以安的好意,大师肯定是想说那句‘情伤的最佳治疗方法就是抓紧投入另一段感情’。 第二十章 别把挖野菜当做人生目标 年轻情侣心情复杂地离开后,已经把长须摘下来的年轻道士目光灼灼的看着顾以安。 “丑拒,不陪聊。”顾以安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年轻道士欲言又止,深深叹了口气,将假胡须重新戴上,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目睹这一切的徐宝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没问题吧?” 顾以安无奈地摊了摊手:“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怎么样,糖的甜味有没有压住心里的苦涩啊?” 徐宝珠也没任何避讳的意思,苦笑了下。 或许是气氛正好,徐宝珠难得出现倾诉欲。 “你除了卜算和售卖符篆,是不是还有其他业务,能帮我画一幅油画么?”徐宝珠似是觉着有些无聊。 顾以安对送上门来的生意自然不会拒绝,“想画什么?” “随便吧。” “诚惠5000。”顾以安自然地递上收款码。 徐宝珠也不在乎这点钱,爽快地支付了。 顾以安先将赠送的平安符给了徐宝珠,又说:“你我有缘,今日免费送你一卦,写下你现在心里想到的第一个字。” 徐宝珠随意写了一个‘来’字。 顾以安故作沉思:“‘来’可解作未来,若潦草对待恐怕会变成个挖野菜的。” 徐宝珠没让顾以安解卦,反而继续道,“安啊,你知道我现在想说啥不?你猜猜,我看你说得对不对。” “珠啊,虽说咱俩对脾气,可是我这可是铁口直断,金口玉言啊,一卦999啊,别寻思套近乎就能再送你一卦啊。”顾以安故意逗眼前这个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姐姐。 徐宝珠二话不说直接扫码转账999。 “得嘞,客官,小的猜你想问的是‘情’这个字。你是不是和那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认识啊。” 顾以安倒不是直接转述孙越刚才对徐宝珠的解释,而是卦象显示确实如此。 “安啊,那你猜我和那个孙越是什么关系?”徐宝珠托着下巴看着顾以安手中不停地帮她作画,一边又一心二用的听她说话。 顾以安一时没回答,徐宝珠动作麻利地继续扫码:“一卦999嘛,规矩我知道。” 顾以安无奈的扶额,这到底是谁家大小姐啊,自己可真没这意思,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算卦,就闲聊嘛。 “大小姐,别给我转账了,小心一会有人看你花钱眼都不眨再把你绑走了。” “哎呀,安啊,你这是担心我啊?你放心吧,一会我弟来接我回去。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着我和孙越是什么关系。” 顾以安结束了手中画作的最后一笔,拿出自己做的奶灵茶存货递给徐宝珠,徐宝珠拿在手里也没心情喝,就静静地看着顾以安吨吨吨地喝着东西。 过了一会,顾以安才道:“珠啊,你只要别把挖野菜当做人生目标,那你就不会是那苦守寒窑18载的王宝钏,那个孙越自然也就当不成薛平贵了。” 说着顾以安又凑近徐宝珠的耳朵,故作说悄悄话的样子,啥也没说,就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当做无事发生坐回了原位。 徐宝珠看着顾以安悠哉游哉地喝着东西,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葵花籽磕着,每当迎上自己的视线就变得一股子怒其不争的表情。刚才凝聚的悲伤好像没那么大了。 拿起顾以安递给自己的油画,先是被大胆的配色和构图所惊讶,就被油画的内容所吸引。 一张歇斯底里扭曲抽象的脸,似乎化为了一朵巨大的蓝色玫瑰,浅浅淡淡地铺在画上。 一位衣服已经洗得泛白的女人坐在一个与她格格不入的华丽的妆镜前。 女人侧脸对着一旁抽象的脸,露出半边脸眼角唇边细小的皱纹。 而镜子中的人长相仿佛与镜前的女人很是相似,但是看起来却年轻许多。她带着美丽的王冠,骄傲得像只孔雀。 徐宝珠仿佛进入了某种幻境之中,在幻境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一生。 不顾家人的反对强行与凤凰男孙越在一起,然而婚后为了维护对方脆弱的自尊心让自己身心俱疲,在自己和家族付出了无数的心血之后,他终于功成名就。 然而,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孙越最终还是在榨干徐宝珠的利用价值以后,和那个他口中青梅竹马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当徐宝珠从幻境中走出来。整个人似喜似悲,又哭又笑。仿佛刚才只是黄粱一梦。 “安啊,你知道么?孙越是我的初恋,他就那么清清秀秀满是书卷气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就没见过那么腼腆爱脸红的人。 因为他喜欢文静的女生,我努力改变着自己,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明明感觉他和许莲之间没太有分寸感,可是又觉着许莲毕竟年纪小,我为我暗自的揣测感到羞愧,毕竟那时候许莲也才十二三。 我身边朋友都说我这几年恋爱谈下来仿佛变了个人,就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儿。 有些事情其实我早已看透,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徐宝珠将脸埋在双膝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就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一下一下抚摸自己的头发。 耳边也传来安慰声:“好一个被pua的洒珠珠,还是涉四未森啊,情情爱爱又不能当饭次,权当倒霉当了一次垃圾粗理器吧。” 感受着头上温暖的触感,徐宝珠神奇地被安抚住了,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睛红彤彤的,在缓过刚才压迫眼珠的模糊后,就看到顾以安蹲在一旁的身影。 顾以安一只手拿着一只油汪汪的大鸡腿,鸡腿一看就外皮炸得酥脆,内里软嫩,浓浓的孜然和辣椒的香味传入徐宝珠的鼻子里。 或许是刚刚出锅的原因,鸡腿上的油还未控干,滴滴嗒嗒地落到地上。 徐宝珠忍住吞咽口水的冲动,脑袋变得僵硬:“安啊,你刚才用哪只手摸得我脑袋啊?” 顾以安狠狠地撕掉一口香喷喷的鸡腿肉,似是思考一般,想了一会十分无辜地举起两只手,“都有哦~” “顾!以!安!我刚洗的头!” 顾以安:…… 看着从伤春悲秋一秒化身女暴龙的徐宝珠,顾以安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看来是没什么事情了。 也不枉费自己将徐宝珠的油画里,在短时间内,以混沌之力注入画中,从而蕴养出一丝禅意,让徐宝珠感受自己可能的人生,从而做出更好的选择。 看来这也不是个恋爱脑晚期。 她就说嘛,有颜又有钱的美女姐姐干嘛要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渣男委屈自己。 徐宝珠因为感受到油画所营造的禅意,对生活、对感情也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 许多原先困扰她,让她感到无比矛盾和纠结的事情,仿佛也变得无足轻重。 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对于孙越的无限包容,换不来对方的尊重,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自己所受的委屈,内心所受到的折磨,也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自我感动、自我束缚。 这个世界,没人能困住你,除了你自己。 她自始至终爱上的,只是自己心中,为自己私人定制的那么一个人,只是自己青春期的懵懂而已,而并非是孙越,而孙越也只不过是恰好出现罢了。 徐宝珠觉着,或许她的爱情观还没有完全的成熟,但也明白,好的爱情会让两个人都变得更进步,更快乐,而不是让其中一个人觉着委屈。 她自小也是被父母娇养长大,接受的也是最好的教育,父母家族也并未因为她是女儿而与弟弟区别对待,甚至因为弟弟需要经常呆在道观,而比自己缺少了更多跟随长辈打理企业的机会,这些都让她更加懂事理,明世情。 也是今天她才惊觉,她差点亲手把父母培养的那个独立自信的开朗少女给变得失去自我。要是徐宝然在此,恐怕要替她说一句:我真该死啊!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谢谢你啊,小安。”因为你我才能下定决心,遇到你是我的幸运。 许宝珠笑靥如花的看着因为自己突然道谢,而感到莫名其妙的顾以安。 看到她像一只小仓鼠一样脸颊鼓鼓不停地吃东西,一时觉得可爱,又狠狠的掐了一把她的脸颊,结果,摸了一手油... “顾以安!!你又不擦嘴。” 顾以安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说“珠啊,你见谁没吃完东西擦嘴擦个没完的啊?” 徐宝珠看着顾以安白嫩的脸颊上被自己捏出来的红红的印记,难得地心虚起来,讨好地笑了笑。 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徐宝珠为了缓解尴尬立马接了起来,结果手机里传来了自己讨厌的声音:“宝珠,我和小莲都到山上了,你怎么没还没跟上来?” 徐宝珠本来想立刻挂掉,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画个句号,语气平淡地说:“哦?我看你跑走了,所以让人接我离开了。” “什么?!你怎么能走?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录综艺的么,你这样也太扫兴了吧。”电话那头的孙越不满地说。 徐宝珠嘴角轻嘲,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娇娇弱弱的声音,“越哥哥,宝珠姐姐是不是误会我们了啊,她是不是生气了,都是莲儿的错,害得哥哥姐姐生了误会。” “不关你的事情。”孙越轻声安抚了下许莲,又贴近手机自认为体贴地说:“宝珠你别闹小脾气,都让小莲妹妹笑话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宾馆休息吧,我和小莲等会儿给你带吃的。” “你们家白莲还真是荤素不济啊,这都跟上去了。” “徐宝珠你不要阴阳怪气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你知道我要参加节目,就千方百计的和你弟追了过来,你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吧。” “你别自恋了,我要参加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综艺是这个。谁会喜欢跟在咸蛋超人身后跑。” “孙越,我说,我已经坐车离开了,你听不懂人话么。还有,宾馆我已经退房了,你们要是还想住就自己再开两间吧。” 第二十一章 铁锅炖大鹅 即使再没剧本的综艺对于顶级资本来说也做不到密不透风。 因为嘉宾只有各个小屋的一晚的居住权,第二晚住在哪里全凭今天的收益自行支付。 但徐宝珠早在知道第一期综艺录制地点,就已经在大柳镇最好的酒店定了四间房,不仅给自己和徐宝然定了,也给男友孙越和他的搭档许莲定了。 这也算钻了个节目规则的漏洞,但这种事比较容易惹来非议,所以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去住的。 “徐宝珠,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把宾馆退了让我和小莲今晚住哪里?” “合着我不出钱你们就开不了房呗?孙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知道花女人的钱。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成全你和白莲。 我宣布,我和你,完了!分手! 祝你们渣男贱女永不解绑,别出来祸害别人了!” 徐宝珠气得把手机直接挂断,没理会孙越在电话里的叫嚣。 顾以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手里的鸡腿都忘记吃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看到一个分手现场,值回票价了。” 徐宝珠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顾以安,不客气地拿过顾以安盘子里的一个炸鸡排,挑衅般的咬了一大口,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你买票了吗?还值回票价。你怎么确定我刚才是真心提分手,而不是在欲擒故纵。” “看你这样也不是欲擒故纵的样子啊,在直播里分手,这是一点退路都没留啊。 你这样的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一集,再说你要是学那白莲那么会沏茶,估计我早把你一脚踢下山,从哪来回哪去了。况且——” 顾以安骄傲地指了指自己旗子上的业务,“看见没?我就是干这行的,铁口直断哪能浪得虚名啊。” 徐宝珠觉着顾以安简直太对她脾气了,简直就是相见恨晚,要是顾以安在直播,估计她早就刷上十个八个的嘉年华了。 她其实真不耐烦那些弯弯绕绕的,所以就算有心机,一般也只会打直球,毕竟一力降十会么。 至于顾以安的铁口直断,徐宝珠也不知道信没信,但那画中禅意做不了假,还是给小伙伴举起了她的大拇指点赞。 不知道自己可能错过十几个嘉年华的顾以安看到徐宝珠接连按掉几个未接来电,于是疑惑地问道,“你咋不直接拉黑啊?”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但是我说分手了,他还没说同意,我有点难受。” 徐宝珠看着顾以安半挑的眉毛,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解释道: “其实我有一点强迫症,就像写作文一样,有开头必须有结尾,听到一只靴子落地,必须听到另一只落地的声音,不然就会睡不着觉。” “我弟宇宙第一帅,我弟世界第一好,我弟优秀的呱呱叫。” 徐宝珠听到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起,暗自磨牙:“徐宝然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给我改的信息提示音,真是个自恋狂。” 【越宝:宝珠,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只要立马回来向我道歉,然后买点东西哄哄小莲,我就当没听到你说的分手的话。】 【越宝:哦,对了,小莲说了,她挺喜欢你上次背的包包,虽然是二手的,但小莲知道你的心意,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她毕竟是我们妹妹...】 徐宝珠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给顾以安看了眼孙越的信息,顾以安被迫开心地吃上了瓜田里的第一手瓜,果然,诡计多端的普信男和白莲才是绝配。 并毫不留情嘲笑了徐宝珠的备注,“怎么这个备注留着过年啊?” “忘了忘了”徐宝珠连忙一顿操作。 还不忘对顾以安的话表示赞同,继续道:“你知道他口中那个有幸承蒙白莲不弃的包多钱不?” 也没想等顾以安回答,又自顾自愤愤地道,“那包我刚买了没俩星期,是爱某仕家最新款的包。 我爸妈在我生日时候配了50万的货才买到的,那个白莲倒是眼尖,我就在她面前背了那一次就被惦记上了。” 顾以安瞬间感觉嘴里的瓜它不香了,本着我不好过别人也别好过的心态,真诚地提醒徐宝珠: “你不是说那个孙越吃软饭吗?那他有没有你信用卡的副卡?你抓紧给他停了呀。或者你有没有给他网购什么东西?没发货的取消订单,发货了的紧急召回。” “他倒是没什么我的信用卡副卡,那玩意儿我都只有一张,而且还是限额的。再怎么着,我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倒贴啊,就算我自己傻,我爸妈也不会允许的。” 在顾以安一脸的,没你爸妈,你早就被骗成傻子了的眼神中,徐宝珠突然狠狠地一拍脑门。 “哎呦,安啊,还是你机智,我差点给忘了,之前孙越说他快过生日了,想要C球星同款的鞋,我费了老大劲儿才订到的。我得抓紧退了去,据说是什么全球限量,花了我两万呢。” 顾以安看着这个全身似乎发着金光的散财娃娃,目光移向别处,不能再看了,再看晃眼,却也时刻走在八卦最前沿,竖着耳朵听着她不断地打电话,退这退那。 她甚至眼睁睁地看着孙越和许莲携手气冲冲的下了山,嘴里还念叨着,这次徐宝珠要是不好好给我们道歉,我们坚决不能原谅她。 三个人隔得不远,硬生生都互相没看到,就这么越走越远,直到连顾以安都看不到那二人的背影,徐宝珠才喜滋滋地走过来。 “安啊,我脑子以前真的是好像被驴踢了。你知道么,我刚才退完那些准备送给孙越的东西才发现,不加那些已经到他手里的,单单这些能退的,就有快五十万了!” 徐宝珠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这些还都是近半年帮他买的,她可是和孙越谈了三年恋爱了。 “销售能轻易地让你退了?是不是要损失一些佣金代购费什么的?”毕竟从刚才顾以安无意听到的三言两语中得知,很多东西不支持退换的。 说到这里徐宝珠来了兴致:“哎呀,本来是要损失个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大约也就是十来万,不过帮我买东西的是我一个很好的发小,他现在做代购来着。 他把能退的都帮我退了,不能退的也会帮我转卖了。而那双全球限量版的鞋他说不仅没什么损失,反而因为一鞋难求价格还翻倍了。 嘿嘿,我把那翻倍的两万给他做代购费了,感觉他老高兴了。 估计现在代购行业也不好做,所以我一般不好买的都找他,想着毕竟小时候认识的,怎么也要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顾以安无语地看着她一副赚了的表情,这徐家两姐弟这是都不聪明的样子啊。 她明明看到随着徐宝珠对孙越的放下,脸上的桃花劫逐渐散去,而正缘也开始若隐若现。 要是没看错,那个徐宝珠口中的代购和若隐若现的正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是正缘就是他本人? 反正顾以安知道的是,那个徐宝珠的发小,可不仅仅是徐宝珠以为的代购而已,究竟是谁照顾了谁可不好说。 顾以安也变的兴奋起来,这可比什么土掉渣的‘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有意思多了。不过可惜咯,这俩人还有的磨咯。 徐宝珠看着顾以安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就心里发毛,只不过手机又传来自己熟悉的信息提示音:“我弟宇宙第一帅,我弟世界第一好,我弟优秀的呱呱叫。” 徐宝珠顾不得尴尬,看到消息提示,就忍不住叉腰大笑。 【白莲舔狗一号:宝珠,你给我订的好几件东西物流好像都出现异常了,你问问你那个代购发小是怎么回事?】 【白莲舔狗一号:问清楚没?那个鞋子的清关也召回了。】 【白莲舔狗一号:宝珠?还闹脾气呢?小莲说她刚才开玩笑的,知道那是你爸妈送的包她不会要的。你别多想。】 徐宝珠冷哼一声,主动把电话打过去,对方秒接,“宝珠,你看到我发的信息了么?” “哦,你说那些物流召回的事儿啊,没错啊,是我让撤回的,毕竟我们都分手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再收我东西了。以前我送你的东西我不追究了,好聚好散吧。” “徐宝珠,你耍我是吧?你以为我稀罕你那些狗屁玩意啊。我没送你东西么?你现在跟我计较这个。” “孙越,你说你送我礼物。 是那你白莲妹妹喝不完快过期的红糖? 还是小摊上十块钱三个的手绳? 就那手绳你一年送一个,美其名曰有纪念意义,我还给你一把你要不要啊。 至于其他的,好像咱俩出去连瓶水都是我付钱吧。 既然你那么看不上我送你的东西,那你都还给我好了,我不嫌是二手的,就算挂平台卖估计也能回血个几十万吧。” 徐宝珠就听到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来了一句: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那些都是我的心意,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人,徐宝珠,我看错你了。 你放心,你给我的东西我有空就会都邮寄给你。 既然你想分手,那如你所愿,从此以后,你当你的大小姐过你的阳关道,我继续过我的独木桥。” “再好不过。”徐宝珠朱唇轻启,挂断电话,真的放下了。 “算他还有点骨气。”徐宝珠嘀咕。 顾以安看着眼前的败家子,毫不留情地道:“拉倒吧,承认自己眼光差有这么难么? 你以为他真的会给你寄回来啊,到嘴的肥肉他可不会吐出来。 你以后撒钱的时候能不能三思而后行,实在不行提前通知我,我好带着最大号的簸箕去多接点。” 徐宝珠忍不住笑出了鹅叫,顾以安有点没眼看。 “鹅鹅鹅.....” “你行了啊,这笑点有点太低了啊,你再笑我去准备铁锅了啊。” 徐宝珠强忍着想打鸣的冲动,歪头疑惑:“准备铁锅干嘛?” 顾以安阴恻恻地说:“铁锅炖大鹅啊,先炖了你这只鹅。” 第二十二章奇怪的老头 随着顾以安话落,仿佛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徐宝珠再也忍不住继续‘鹅鹅鹅’笑个不停。 “小安啊,你这个朋友她没事儿吧,不会笑抽过去吧。”在庙会开了个米粉摊分摊的豆豆妈李素娥,被徐宝珠打鸣的声音吸引,忍不住担忧地说。 “没事儿,素素姐,她这笑笑有利于乳腺健康,少长结节,要真抽过去了,我给她人中扎一针保管活蹦乱跳的。”顾以安说着还真掏出来一根针,“错了,这是血糖针。” 又掏啊掏,拿出一根串羊肉串的铁签子,签字两端被打磨得极其锋利: “找到了,这可不就派上用场了。所以啊,没有无用的东西,只缺少发现它用处的人。就算是一根废弃的铁签子,也能下岗再就业。” 徐宝珠看见铁签子尖端的寒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笑停止了,却开始不停打嗝。 就见顾以安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吃摊女老板似是一脸认同的点头,还拿出记账的笔和本子,一字一句地将顾以安说的话仿若箴言一般记下。 注意到徐宝珠的目光,李素娥看着出自自家的熟悉的铁签子,笑了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豆豆现在不在,不能让她少读这十年书,我这当妈的先给她记下来。” 徐宝珠:..... 顾以安和她身边的人都是魔鬼么?嗝...嗝...嗝。停不下啊。 最后还是顾以安看不下去,给她顺了顺气。 平复下来的徐宝珠:“那个素..素姐,笔记能借我抄抄不?” 李素娥欣然应允。 顾以安:有点羞耻怎么办?(*^▽^*) 顾以安这里岁月静好,却不知网上已经炸开了锅。 本身《朋友一起来》这档综艺受众就很广,播出以后热度奇高。现如今二线男歌手孙越的神秘女友曝光,本身是上不了微博热搜的。 但线下却被有心人曝出徐宝珠、徐宝然姐弟身价不俗,二人的父亲是国内数一数二通讯类企业徐氏企业的最大股东。 徐氏企业旗下的流星科技便是此次综艺设备的赞助商,而一直跟随嘉宾的直播黑煤球便是流星科技最新研发的至少领先国内技术5年的产品。 网友扒出了孙越和许莲的家世过往,一一和徐宝珠在节目中所说的话相互印证。 #流星科技##孙越软饭男##神棍顾以安##有情人终成兄妹##朋友一起来##徐宝珠顾以安#等相关话题一度高居在热搜上。 莫导之前暂时关闭了直播弹幕功能,等工程师维护扩充好以后才重启弹幕。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终于能发弹幕了!】 【神他妈有情人终成兄妹,顾以安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夏日汽水还是改名吧,叫软饭男和白莲花吧。】 【呜呜呜,羡慕顾以安可以把徐宝珠抱在怀里。宝珠姐姐,我特别乖巧听话不惹事,还能搬砖养你,比软饭男好多了。能不能考虑考虑我,性别不要卡得那么死。】 【哈哈哈,一个综艺两种画风,我们白影帝和曼曼姐两组正在正儿八经地卖东西,漫山遍野地追飞掉的气球。顾以安徐宝珠这逐渐玄学化,画风跑偏了喂。】 【你咋不说孙越和许莲正人在囧途被骂翻天呢,今晚睡觉的地方都够呛找到。】 【这个综艺是有点子邪门的,黄淼和曹婉柔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 在孙越和徐宝珠共同的同学朋友曝出相关内幕以后,网上对于‘与异性相处时的分寸感’这个话题进行了激烈的讨论,越来越多和徐宝珠感同身受的人现身说法,许莲和孙越的名声一时跌到谷底。 孙越和许莲的经纪公司见状紧急在微博上发布了公告,宣布二人退出综艺录制,并因为二人违反了公序良俗,造成大粉纷纷脱粉回踩,即将召开的演唱会发生大规模退票,之前接的广告代言也纷纷下架要告他们违约。 所有人都知道,夏日汽水这个歌手组合的职业生涯基本到此结束了,粉丝和市场能带给你无数掌声和金钱,也能在你跌落谷底时做掩埋你的最后那捧黄土。 节目组临时接到通知,因为此次综艺直播在网上讨论度过大,需要进行一系列整改,所以本期综艺暂停录制。 莫导遗憾地和各位嘉宾告别,下次的录制等通知,估计要在10天以后了。 庆幸的是,虽然本次行程和原计划的录制三天相比缩短了近一天的时间,但是素材的丰富度超乎想象。 莫导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过,因为嘉宾们的各种事故带来的热度痛并快乐着。 ***** 顾以安仿佛找到了摆摊的乐趣和致富的道路,于是选择留了下来,并且和李素娥合租了一部分摊位,徐宝珠也表示有时间就会过来帮忙(散心)。 “小安啊,这摆摊第四天了,还是没有开张么?” 刚忙完一阵的李素娥看着不急不慢,抱着快比脸大的吸管杯喝奶茶的顾以安关心地问道。 顾以安嚼碎嘴里的珍珠丸子,咽下去以后,才慢条斯理地说:“还没呢素素姐。” 李素娥脸红了红,原先觉着自己的名字带着土气,特别是这些年和丈夫忙碌小吃摊生意,风里来雨里去的越发显老。 自己还不到30,那些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天天李大姐、素娥大姐的,生生把自己叫老了十岁。 从小安嘴里听到素素姐,总让自己联想到电视剧里的那个青城山下白素贞,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天天和锅碗瓢盆打交道的李素娥,而是变成了二八少女素素姐。 看着李素娥脸蛋发红,顾以安疑惑地歪了歪头。 顾以安若是想,是能看透每个人的面相的,既决定和李素娥合租,也是确认了对方不是什么难缠耍赖的人,也能根据她的根骨知道,虽然她有了豆豆那么大的女儿,但实际上还不到30岁。 自己现在的年龄虽比她小个十来岁,但是不叫姐姐又能叫什么? 有点不理解素素姐每次脸红的点在哪儿。 李素娥看着歪头疑惑的少女,还带着一点点未退去的婴儿肥,但是鼻子挺翘,睫毛漆黑浓密,眼睛很大,平时表情不多,但是一旦露出这种疑惑的表情就特别让人有保护欲。 “真希望豆豆长大也能这么好看。”看了眼还在忙碌的丈夫,对方似乎注意到李素娥的视线,憨憨一笑。“算了,看爸妈基因,还是别为难孩子了。” 毫不知情的豆豆感觉肩上的压力都减小了。 听到李素娥嘀咕的顾以安…… “一日三卦,一日十画,一日十三符...小姑娘,这是你的摊子?” 顾以安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虽是半睁着眼,却像是梦游一般。 李素娥看她没什么反应,想着毕竟合伙租的摊位,自家这几天不说赚了个盆满钵满,也有平时营业额的两倍了,而小安却一单都没开,放在整个庙会也是让人震惊的存在了。 看她平时自己带的餐盒有三层之多,牛奶奶茶不离手的,又是孤身一人,这可怎么养得起自己呢。 于是连忙上前想帮她招呼客人,不过平时小吃生意一直很好,到现在她知道的其实也不比眼前的客人多。 “素娥!~上人了” “来了!~” 没等李素娥想好要不要把顾以安彻底摇晃醒招呼客人,就被家人叫走了。 顾以安看客人还没有走的意思,指了指自己面前白纸上的介绍。 客人许是走累了,真的坐在顾以安准备的马扎上,一字一句地读道:“‘一日三卦’为,每日最多卜算三卦,卦金999,先到先得。 ‘一日十画’为,本摊位所售画作一共分为三档,三档每日总计最多作画十幅,先到先得。 第一档是简单的抽象勾勒,100块一张。 第二档是加细节的彩铅,500块一张。 第三档是油画作品5000块一张,额外赠送平安符一张,平安符单价2000一张。 ‘一日十三符’为,每日可售平安符等基础符篆共十三枚,每枚2000,童叟无欺,先到先得。 最终解释权归摊主所有,谢绝议价。” 看着加粗加黑的谢绝议价四个字,客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小姑娘,你的业务范围挺广啊,又是算卦卖符,又是卖画的,你该不是某个艺术院校出来搞行为艺术的吧?” 顾以看连眼皮都没抬,从摊位上又抽出一张纸,递给客户,客户拿近一看,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谢绝闲聊!” 旁边搞摄影的摊主看到客户扭曲的脸色,没忍住噗嗤一笑,忍不住帮着解释了句:“庙会前几天,有老多去相思观求姻缘的人,测姻缘的人,那些排不上队的就去那些穿道袍的摊主那。 还排不上的就来这个小姑娘这儿了,从白天说到下午收摊,连续三天,我看这个小姑娘嗓子都要劈叉了,结果竟然白忙活半天,连一单都没开,今天一来就新增了这些详细说明。” “哈哈哈,小姑娘,你这三天都开不了单,临出门的时候就没想着给自己算一卦?” 顾以安猛地吸了一大口奶茶,看着眼前这位明显是混血的老头,听了旁边摊主的解释以后笑得前仰后合。 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身穿老头衫和大裤衩子,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要不是湛蓝色的眼睛和深邃的五官,略带卷曲的头发,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当地老头。 顾以安此刻懒得解释,知道面前的老头没什么恶意,只要不让自己张嘴,爱咋说咋说,不然今天修一天闭口禅? 算了,主动闭嘴和被动闭嘴还是有区别的。 第二十三章 国际画协米洛大师 “咦?”老头笑得流出了生理性眼泪,可能肚子有点岔气,虽然胖乎乎的比较艰难,还是没忍住弯了弯腰,就是委屈了肚子,像个小桌子一样承托着脑袋。 此刻似是在地上发现了什么,探着脑袋往地上看去,奈何肚子实在不争气遮挡了大半视线,于是费力的转身,最后更是不顾形象地撅着屁股,拿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放大镜对着地砖一寸一寸细细地观察。 旁边搞摄影的摊主看着好奇,也凑过去瞅了两眼,只不过步伐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踩到石砖边的野花野草。 顾以安看着这一幕不禁心里有点心虚,地上除了自己闲来无事画的简单的景观植物,别的也没什么啊,难不成是要举报自己乱涂乱画? 但是明明在山脚下看到有些艺术涂鸦也是被允许的,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遗迹,自己也没大范围的乱画。 不就是看着这片草木不旺盛,装饰装饰么,还没向管理处要自己的笔墨费和人工费呢。 顾以安继续稳如老狗。 摸着有点瘪的肚子,终于难得地挪动了半步,拿出自己的三层大饭盒。 将其一一摆放到自带的小桌子上,一层是满满的番茄红烩大虾,色泽红亮,外表鲜美,虾肉弹牙。 每个大虾都有手掌那么长,经过了开背和去虾线,底下垫着几颗浸入汤汁的小青菜,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饭盒里,让强迫症看了都直呼爽。 第二层是小火炖煮了一夜的黄豆炖猪蹄,软糯脱骨,肉质鲜嫩,汤汁浓稠,入口即化。 第三层是满满一盒葱花蛋炒饭,每一粒米饭上都裹满了蛋液,粒粒分明,软硬适中。 饭盒一摆好,香气四溢,搞摄影的摊主也不好奇老头在干什么了。 每次看到顾以安吃饭都是一种享受也,看着她吃得香喷喷的感觉就着香味自己都能多吃一碗饭。但同时也是一种折磨,因为自己吃不到啊。 曾经前天有幸吃到一口小姑娘带来的黄焖鸡,那滋味,真的绝了,感觉自己快三十年的黄焖鸡都白吃了,最后实在没忍住又要了几勺浓稠的黄焖鸡汤汁,配着自己带来的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结果自己特意带来配米饭的小辣椒炒肉一口没吃。 许是感觉到了摄影摊主灼热的视线,顾以安,看向对方,示意:“尝尝?” 只见眼睛里的灼热突然迸发出了蓝色的小火苗,又噗的一下子熄灭了。 摄影摊摊主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视线从软糯的猪蹄上移开,坚定地说:“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饭了。小顾你这手艺真不错,比我吃过的大酒店的大厨的手艺还好。” 可不能这么没出息地和人家小姑娘抢东西吃。 “小顾你帮我看一下摊子啊,我出去转转。”反正这个点也没什么人,还是离小顾的饭盒越远越好,不然要是失态的流出口水就不好了。 说着看了眼闻到香味凑上来的豆豆,嘴角似乎流出了可疑的液体。立马转身离开,就是脚步有点慌乱。 顾以安咽下嘴里的猪蹄,‘可以’两个字还没落下,就看到隔壁的摄影大哥一溜烟没影了。 看到一边努力引起自己注意的豆豆,顾以安嘴角微扬,假装没看见。不过动作幅度却大了许多,还配上了夸张的解说。 “这次做的猪蹄太成功了,果然没白费我的一番心血。用小火炖煮了一晚上,果然软软糯糯,入口即化又因为用冰糖炒的糖色,带着微微的甜口,就连里面的黄豆也吃起来沙沙的,一整勺塞到嘴里,这也太满足了吧。” 顾以安悄悄地观察着豆豆的神色,发现她将自己的小板凳一步步地从小吃摊子挪到了自己的摊位附近,发现顾以安在看她,又停下脚步坐在凳子上,低下头假装玩头花。 顾以安做作的叹了口气:“哎,这么好吃的猪蹄和大虾,可惜没有人一起分享,我只能勉为其难的自己全部吃掉了。” 豆豆眼睛一亮,内心呐喊:我可以我可以。小安姐姐怎么不邀请我啊,是不是不认识我了。早知道昨天和前天就不跟着奶奶,而是跟着妈妈来了。不过妈妈不让我随便向别人讨要吃的,那是不礼貌的。 还在纠结中的豆豆听到了李素娥喊吃饭的声音,灵光一闪,快速地回到自家的摊位上。 没过几分钟就见豆豆双手托着个小盘子哒哒哒地跑过来,李素娥跟在后面拿了两个大盘子。爽朗地笑着说:“小安,豆豆这丫头也不知道闹什么妖,非要和你一起吃,我家那个做了点酱排骨,还有点炸串和牛肉炒粉,你也一起尝尝。” 顾以安高兴地应了下来,豆豆爸爸的手艺虽然和自己比不了,不过对于特色美食的了解和火候的掌控是自己比不了的。 “小安姐姐,我爸爸做的酱排骨超级好吃,他平时很少做的,我都很难吃到,据说很复杂,有很多道工艺。”豆豆热情地推荐着。 “哈哈,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素素姐,你也一起吃点啊,我今天做的猪蹄不错哦”顾以安笑着说。 李素娥也没客气,拿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软糯的猪蹄,迅速地吃完,赞不绝口道:“香而不腻,好吃。 我说豆豆怎么非要和你一起吃饭,这丫头,我怀孕的时候也没吃多少莲藕啊,怎么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 我就不和你们掺和了,我还得和豆豆爸交替着吃呢。你们好好吃吧。豆豆,不许调皮啊,要听姐姐的话。” 豆豆冲着妈妈做了一个鬼脸,软糯地说:“知道了妈妈。” 顾以安看得好笑,:“小机灵鬼,快吃吧。会剥虾么?” “嗯嗯,我会的。”豆豆乖巧地点了点头,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顾以安夹到她碗里的大虾。 因为大虾已经开过背,而且在红烧之前经过炸制,外皮酥脆,所以其实不怎么用剥皮,只要把虾头和虾尾去掉就可以直接吃了。 “好次,好次。有番茄的味道耶,甜甜的。”豆豆吃得眉飞色舞。 顾以安夹起一块酱排骨,尝了一口,并不是那种家常的酱油红烧,应该是选用的上等肋排,用果木烟熏过以后,晾晒到半干半湿的状态,再将其切成大段,辅以秘制的佐料,上锅进行蒸制。 肉质软嫩,筋骨相连的地方又很有嚼头,很有风味,反正顾以安是吃得很开心。 两个人都很满意,一时之间,饭桌上除了咀嚼声,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起埋头干饭。 咕噜,咕噜... 不停的咕噜声传到顾以安和豆豆耳中,在安静的饭桌上格外地清晰,想忽略都难。 一大一小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刚刚一直撅着屁股看地砖的混血老头眼巴巴地看着二人。 豆豆吃了一大勺黄豆炖猪蹄里的黄豆,看着眼巴巴看着她们的奇怪老外,在一盘炸串里挑挑拣拣,十分大方地挑出一串炸茄子,一串炸鸡块递给对方。 顾以安看着豆豆一副终于推销出一串蔬菜的样子,暗自好笑。 “您这是...?”顾以安将视线定格在混血老头身上,诧异的问道。 混血老头一手拿着一个炸串,像一名业余的乡村交响乐指挥家,激动地手舞足蹈地说:“小姑娘,那边地砖上的石头和草是你画的么?” 顾以安警惕地看着对方,:“对啊,画着玩的。怎么?你不会是想举报我污染地面吧?我已经咨询过管理处了,我这不叫恶意破坏,反而美化了景色,不违规的。” “no,no,no,你误会了,我是觉着画得非常不错,杂草从碎石中顽强生长所展现出的生命力被刻画得淋漓尽致。 关键如果不是我刚才弯着腰近距离地看,都没有发现是画上去的,这已经完全和周围景色融为一体的画法出现在这里,真的太让我惊叹了。 关键你还是这么的年轻,有无限发展潜能,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华夏人常说的扫地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Milo Masson【米洛马森】,我还有个中文名字叫马彪,你可以叫我米洛或者阿彪。我是一名画家,在国际上也有一点点名气,现在想收一名关门弟子,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顾以安先是被那句阿彪给雷了一下,又被米洛的一句类似,我看你根骨奇佳,是不是愿意拜入我的门派的阵势给雷得外焦里嫩。 阿彪她是真的叫不出口... “你好,米洛大叔,我叫顾以安,暂时没有拜师的打算,谢谢您的鼓励。” 米洛看着顾以安爽快的拒绝,内心有些着急,以为对方不知道被自己收为徒弟代表着什么,还想再说几句,就见,一直守候在不远处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快步跑了过来。 “米洛大师,请三思啊,在此之前,并未听到过云城书画界,有叫顾以安的女画家。您的关门弟子人选事关重大,不能这么草率。” 虽然对方极力压低声音,但以顾以安的耳力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倒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毕竟,对方说的没错,自己确实名不见经传。 米洛随手将炸串递给了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的助手,并嘱咐对方别浪费了。笑呵呵地企图将埋头干饭的顾以安的注意力拉回来。 第二十四章 国际画协的隐忧 “顾,你能现场给我画一幅油画么,主题和地砖上的一样就行。” 米洛想了下,在场的几人除了云城画协理事长之外,还有华夏画协的特派专员和国际画协联络部副部长,以及跟随自己多年的得力助手。 刚才的决定太过突然,现在盯着自己关门弟子的位置的人实在太多,国际上各大家族的势力都蠢蠢欲动。 只不过因为自己还没有最后的决定,所以他们还按兵不动,互相之间相互制衡。 现在的国际画协已经不再是单纯地聚集世界上最顶尖的,或者具有天赋的画家的存在了。 如果不是自己和那些老家伙们的坚持,恐怕那些有天赋的年轻画家刚冒头就被扼杀在萌芽里。 各国的顶级财阀一旦肆无忌惮妄想通过造神等方法,将真正的艺术品打压,而让那些傀儡画家的作品通过炒作,拍出行业正常价格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那整个书画行业将大乱,书画文明的传承将断送在这里。 他们这些老家伙不能眼睁睁地看到这些的发生。 而眼前这个自己看好的女孩没有任何家族背景,即使能坚韧得像她所画的野草一般,但是如果一旦进入那些人的眼里,自己真能保护好她么? 米洛无奈地摇了摇头,痛苦地闭了闭眼,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顾以安看着米洛逐渐苦涩的笑容,不知对方心里所想,也无法共情。 只是面对对方送上门的订单,笑容真诚了几分:“没问题,顾客就是上帝。诚惠5000,看在你是第一个客户的份上,赠送的平安符由一张2000的基础版,升级成两张。” 米洛爽快地让助理付了钱,正准备把那两个奇奇怪怪的折成三角的符篆一并让助理收起来,就听到了顾以安的声音。 “我建议你贴身戴着,除了洗澡不要摘下来。” 米洛诧异地看了过去,迎上的便是一双如幽潭一般的双眼定定地看着自己。 这种略带诡异的感觉只是一瞬,顾以安又恢复了淡然的表情,耸耸肩,“当然了,我只是建议。” 米洛闻言一顿,毕竟是自己心仪的徒弟,正因为无法达成收徒的意愿而遗憾的时候,对方提出的建议也带着滤镜,于是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枚塞到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相片项链里。 米洛的助手将另一枚随手塞到了自己的衣兜里,并暗自震惊这个小姑娘对米洛大师的影响之大,真不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坏事。 顾以安将米洛及其助手的动作收归眼底,自己难得的善心也是看在这个诚挚的小老头身上,至于别人就还是那句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吧。 忽略掉这些杂念,顾以安将画架等工具准备好以后,开始专注地投入到作画之中。 一边的豆豆正在和一块酱排骨奋战,小米牙在肉肉上留下几点可爱的痕迹。 大人的事情她并不感兴趣,只是偶尔地将目光投向认真作画的小安姐姐身上,像小大人一样暗暗感叹:果然努力拼事业的吕人最美。 米洛的助手闻着小孩饭桌上的香气,咽了咽口水,看着被塞到手里的鸡块和茄子串,忍不住吃了几口,还带着余温,比想象中可口。 作画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众人中午都没吃饭,想必都已经饥肠辘辘,却碍于米洛的身份谁也不肯开口,仿佛谁先开口谁就会在米洛那里留下一个执着于口腹之欲,不尊重艺术的印象。 助手已经跟随米洛多年,自是知晓米洛虽然对作画有极高的热情,但也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于是主动向米洛询问,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便遵从就近原则,直接从李素娥的摊子上一人点了份汤粉和小吃。 其他随行人员也顾不上是不是大酒店的饭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知足了,于是纷纷向米洛的助手感谢致意。 米洛助手:做一个全能助手门槛也是很高的。 其他人都顾不上风度,风卷残云地将汤粉小吃一扫而空,肚子里有了东西才压住了心慌。 米洛面前的汤粉却还没怎么动,小老头屁股底下似乎安了钉子,喝了口汤就忍不住朝顾以安作画的地方探头探脑,又怕自己贸然过去会打扰对方,一时之间有些如坐针毡,最后干脆站起来在顾以安四周晃悠。 已经习惯自家老板遇到有才华的人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助理,吃下了最后一口酸豆角,正感叹这神奇的口感时,就发现米洛胖墩墩的身形此刻灵活地站到了刚刚放下画笔的顾以安身边。 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知该感慨米洛突破自身的灵敏,还是顾以安作画的速度之快,从提笔到现在拢共过了半个小时吧。 其他人也纷纷走了过去,米洛还能听到其中有人窃窃私语。 “这么快就完成了?不会是糊弄事儿呢吧?”云城画协理事长担忧地说道。 毕竟在他眼里,顾以安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他是真怕有人在云城地界丢脸丢到国际画协面前。 这要是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以后华夏有资格参加国际画协举办赛事的名额会越来越少,那他们云城画协和他这个云城画协的主事人也讨不到好。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估计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一群什么人面前班门弄斧吧。” 一个地中海秃顶中年男人顺着对方的话回道,语气中的不屑轻易的就流露了出来,似乎对于顾以安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能获得诸位大佬的关注相当不满。 助理看了眼地中海秃顶男,将对方的信息扒拉了出来,嗯,这位其实不是画家,而是负责画协行政事务的负责人。 走在前面的华夏画协特派专员似乎听到了对方的话,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叹:莫欺少年穷! 也紧跟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米洛的身边,米洛的身子几乎挡住了画面的三分之二,专员只看到画作的一角是绿色的藤蔓和几片枯黄的树叶。 出于对画作的好奇,将挡住自己的人往一边拨了拨,似乎是忘记了挡住自己的老头不是个普通的老头,而是国际画协的主席。 入目所见是大片的留白,和被画笔晕染的灰色的天空。中间是一颗参天的巨树,树干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藤蔓。远远望去,似乎变成了一个割不掉的大瘤子。 藤蔓枝叶翠绿,不断地汲取大树的养分,大树似乎有了枯败之象,原本茂密翠绿的枝叶逐渐变黄,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黄色的落叶,带绿的落叶,完全干透的落叶,一层一层密密麻麻。 却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丝阳光透过乌云的缝隙,穿透层层树叶照射在树木的根系。 无论是光影的运用还是色彩的过渡都大胆而浓烈,更何况整个立意的表现。 专员和地中海秃顶男不同,他是科班毕业,更是曾经为了深造去国外留学,鉴赏能力和画技无可指摘。只是因为缺少了点儿作画的灵气和天赋,一直不得寸进。 最终才不得不将事业的方向转向了画协联络方向,但也一直笔耕不辍,私下里从未放弃过画笔。 看到顾以安30分钟内完成的作品,惊叹于对方的天赋,内心忍不住激动起来,若是能好好培养,说不定华夏能出第二个白三爷那样的人物。 想到那名曾经震惊国际,在书画界昙花一现的天才的隐退,专员原本高昂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而一边久久未开口的米洛,似乎透过这幅画看到了正在苦苦挣扎的国际画协。 那些不怀好意的财阀便是那如菟丝花一般的藤蔓,不知节制地榨取着画协的价值,若是不提高警惕,国际画协甚至是书画的传承与存在,早晚有一天也会落得个轰然倒塌的地步。 米洛不禁觉着,这幅画是一种警醒和提示。 忍不住看了眼淡然站立在一边的小姑娘,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这怎么可能,画协所面临的困境除了核心的几个老家伙没有人知道,又何况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孩。 “米洛,画作已经干地差不多了,需要我给你打包么?”顾以安只想打发走这一群人,她还没吃饱呢。 米洛深深地看了一眼顾以安,只说了一句:“你很好,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见面。” 顾以安微笑着轻轻颔首。 一旁的专员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顾以安这三个字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有一旁的地中海秃顶男没忍住小声嘀咕“我就说米洛大师怎么可能放弃那些精心培养的年轻天才画家,反而挑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做关门弟子,就会画树画草的,这不就是个幼儿园水准么。” 有听见他这一番话的都抿嘴偷笑起来,地中海秃顶男仿佛得到了回应和支持,越发洋洋得意起来。路过顾以安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顾以安:……哪儿来的蠢货?到底是什么人能聘请他。 云城画协的理事长看到地中海秃顶男的做派,厌恶地皱了皱眉,同时决定回去查一下到底是谁把这么一个既无知又势力的人塞到画协的,还变成一个部门负责人的,简直是丢整个画协的脸。 理事长的秘书见状从其耳边低语:“这是副理事长亲自下的批示,据说是他妻子的弟弟...” 秘书没有说的是这位副理事长塞的人可不只这一个妻弟,这二人的钻营能力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理事长似乎也明白了秘书的未尽之言,眼神深了几许。 第二十五章 当道士的天赋 待这些人走后,顾以安看了看手里的纸条,是刚才米洛临走之前偷偷塞到自己手里的,上面写着他的联系方式。 早在米洛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通过手机网络查询到这位的身份,国际画协的主席。 通过爬墙进入各国画协内部论坛,得知其对外宣称要收一位关门弟子,不限国籍,不限肤色,只要是三十以下对绘画有兴趣和天赋的即可。 这一信息在国际画坛上引起轩然大波。各国的画协纷纷邀请他来自己国家进行名为采风,实为挑徒的活动。 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各国的瞩目之下,若是刚才他真的一时激动之下宣称要收自己为徒,那么不出半小时,自己的资料就会被摆放在各国势力的桌面之上,这不是顾以安想看到的。 猎人隐在暗处才有意思。 如果当时米洛真的说出口,顾以安少不得要花费功夫修改包括米洛在内的在场之人的记忆,不仅麻烦,还有隐患。 还好,小老头也算聪明了一把。 至于那个写了联系方式的纸条,顾以安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并没有其他人以为的会受宠若惊或者着急扒上来,顾以安对于掺和进国际画协那摊浑水丝毫没有兴趣。 别说她没有责任感或者有能力就要担负起来,她不欠任何人,是躺床上不舒服,还是手机不好玩,薯片不好吃,奶茶不好喝? 顾以安吃着提前用保温符保温的饭菜,心里美滋滋,似乎除了开了一单,入账5000块以外,什么也没发生。 旁边摄影摊主见证了几乎整个过程,在顾以安吃完饭空闲下来以后,忍不住说:“小顾,你刚从那画我可看见了啊,虽然看不懂,不过真不错。刚才没经过你同意把你作画的样子拍下来了,送给你吧。” 顾以安接过对方手里照片,发现照片中的自己正在专注地作画,阳光轻柔的照在自己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谢谢,我很喜欢,有电子的么?” “这个是用拍立得照的。可以即刻成像打印,就是没有电子备份。” 摄影摊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顾以安将照片用手机拍下,设置成背景,笑着对摄影摊主说:“那我也送你一个东西吧。这个好运符送给你妹妹,祝你妹妹早日康复,健康平安。” 摄影师先是疑惑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妹妹,而且还知道她生病了,接着想到或许是自己闲聊无意中说出来的。 虽然相思观香火很旺,整个庙会利用玄学赚钱的人也不知凡几,但实际上他是不怎么信的,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相信科学。 顾以安若是知道摄影师心中所想,恐怕要加一句: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摄影师接受了对方对妹妹的祝福,并且打趣道:“那我岂不是赚翻了,我拍一张照片才20,你一张符咒卖2000,这净赚100倍,以后有这种好事别忘了我。” 有心的人也会知道,小姑娘除了今天通过画画入账5000以外,平安符只出了三枚,一枚送给了摄影师,另两枚当赠品给了米洛。 附近摊位的摊主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 路过的年轻道长被笑声吸引,听到竟然有人将符篆卖到2000一张,吓了一跳,毕竟其他摊位的平安符最贵的也才100,照他师傅的话说就是买了个心理安慰。 他们相思观的符咒也只有姻缘符销量最好,结缘价也只有200,另外还送精美的情侣相思红豆手串。 虽说好的符篆卖到几千几万一张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是道门长老所绘的中级灵符和高级灵符,而且成功率极低,五十张里能成功一张就算好的了。 这种极为耗费自身元气的事情长老一般也不会做,所以市面上的真正有效用的符篆其实大都是低级灵符,甚至有的连低级都不到。 而他们相思观的灵符都是平日里,长老教导门下弟子时所绘,一张一张攒起来的。所以除了留下可供弟子观摩学习的符篆之外,其余的都会在庙会售出,但数量也非常有限。 因此每年的庙会慕名前来的人都非常的多,为了分散人流量,和景区商议以后,庙会期间的十日里,每日可结缘姻缘符10枚,其他平安符、健康福等符篆共10枚。再多就真没有了。 怕有打着道观名义的人招摇撞骗,年轻道长走上前去。旁边有认识他的摊主和他打咋呼:“空明道长。” 旁边有不认识的人向这名摊主询问空明的身份。 摊主也小声回应:“这是相思观观主的关门弟子,据说比他几个师兄弟都有天赋。” “哪方面的天赋?” “不知道。可能是当道士的天赋吧。” “我就说看着这个小道长骨骼清奇,不是凡夫俗子。” “……” 将一切都听进耳中的空明道长面对众人越来越离谱的讨论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恰好对上顾以安八卦又揶揄的眼神,空明却眼睛一亮。 “是你啊”空明惊喜地说。 “拒绝闲聊。” “果然是你,还是熟悉的配方。哎呀,是我啊,你不认得了?”空明在下巴上做出抚须的动作。 顾以安轻笑,她早就认出来了,这位其他商户口中有当‘道士天赋的’的年轻道长赫然就是那次,给那‘有情人终成兄妹’的二人,算出三世情缘的长须老者。 读懂了顾以安轻笑的含义,空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谁让他从小就被夸有仙缘,若是以前灵气充足怎么也能踏入修炼之途,说得多了他都有点信了,所以那天避开道观师兄弟,花了重金买的易容工具,把自己捯饬成长须老者学者小说里的出道观历练。 本来也是想用自己所学,帮别人指点迷津,没想到第一次就差点酿成大错,还好眼前少女即使阻止了他并做了补救。 回道观以后,空明主动和观主师傅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向对自己慈眉善目的师傅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估计他也没想到在道观里一向克己守礼,沉稳聪慧的小弟子竟然能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于是毫不留情地罚他在三清祖师面前跪了两天两夜,并且打扫三个月厕所。 随着庙会客流量的增多,看热闹的摊主都忙活自己的生计去了。 空明松了一口气,努力抛却不自在的感觉,对着顾以安道“姑娘您好,小道空明,可否将您的符篆借来一观?” 顾以安吸溜了一口从储物格里新拿出的还带着凉意的奶茶,看着这个眼神清澈,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且似乎有点社恐的年轻道长,示意对方自便。 空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平安符细细观察,发现上面的纹路同师傅和长老所教授的并不完全一样,似乎更复杂一些,其中的韵律自己并未见过,但符篆似乎也没有该有的灵气,也不同于那些一眼假的符篆,一时之间倒是无法确认真假。 不过刚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顾以安并没有按照2000元成交过任何一单,仿佛小姑娘只是把符篆当做了搭头,定价也只是为了显示赠品的超值。 空明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女孩,稚嫩的脸上表情不多,正一口奶茶一口薯片吃得开心,之所以能从对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感受到开心的情绪,是因为能从她的眼里看到愉悦的光亮。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招摇撞骗,空明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摇了摇头,但仍然对手中的符篆很在意,其实外界所传他天赋比其他师兄弟高指的就是他的直觉,到现在为止,他的直觉还从未出过差错。 所幸平时除了购买朱砂符纸等,花费并不多,花两千买一张符篆还是买得起的。 决定好买回去琢磨一下,问问师傅还有长老是否识得此种画法,这又是不是一枚真的符篆... “用得好下次再来啊。”顾以安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冲着空明的背影热情地喊道。 旁边摊位的摄影师正好刚刚送走一波客户,看着顾以安真以2000块卖出去一枚平安符以后,瞬间觉着自己口袋里的符篆值钱起来,决心不管有没有用,回家就给妹妹带上。 或许是今天主财运,陆续又有几个人过来询问,许是顾以安闲来无事的时候画的豆豆太可爱。有许多小朋友被吸引过来,有宠孩子的家长也乐得满足孩子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粑粑麻麻,这个小姐姐好阔爱,我也想这么阔爱,嗯,还要帅气~”一个四五岁的软萌正太指着顾以安给豆豆画的Q版画像兴奋地说。 豆豆忍不住骄傲地站到了画像旁边,对小男孩说:“这是顾姐姐画的我哦,你看你看,这个彩色的也是我,嘻嘻。” 小正太的家长也被两个小孩的对话萌坏了,于是选择了第一档,让顾以安也给小正太设计了个Q版头像。 刷刷刷,感觉还没十分钟,顾以安就画完,展示给小正太和年轻夫妇。 “哇,我就说我是凹凸曼,我的身份终于被发现了。”小正太拿着画卷兴奋地手舞足蹈。 小正太的妈妈好奇地看了过去,惊讶地拉了下丈夫的胳膊,要不是他们亲眼看着顾以安从头画到尾,恐怕他们都无法相信画卷上萌哒哒,又有八分像自家儿子的小奥特曼是现场几分钟完成的。 夫妻俩经济条件也不差,看到100块的普通素描效果都这么好,于是立马又选了500块的,这次决定是画一家三口。 顾以安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画单人和画多人用的心力实际上肯定是不同的,下次要在那个说明上继续补充。 不过这次顾以安也没准备坐地起价,毕竟规则是自己制定的,对方也没故意钻漏洞。 于是这次顾以安花了20分钟用彩铅帮一家三口记录下了快乐的庙会之行。 看着一家三口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顾以安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安姐姐,你是因为小弟弟他们开心所以也开心么?我们老师说,快乐是会传染的。每个人都要争取做快乐的传播者。” 豆豆一脸天真地说。 “对呀,姐姐我确实很开心。”不过原因是又听到手机响起到账的声音。 第二十六章 我只会比他们骂的更难听 顾以安看了眼今天的收入,除了米洛5000的油画和空明2000的平安符以外,一档画作售出6张,二档画作售出3张。今日收入9100。 已经达了顾以安的今日小目标。 “一日三卦,一日十画,一日十三符”里的‘一日十画’已经完成。 顾以安乐呵呵地盘算自己的小金库,就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鬼鬼祟祟地来到自己的摊位前。 “顾以安。这两天你在庙会见到什么人了么?” 顾以安看着在自己摊位前,胡乱翻腾自己所画符篆的曹婉柔无语极了: “庙会来来往往都是人啊,见不到人难不成见鬼? 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现在也没在直播,你裹这么严实干嘛?特务接头么。” 曹婉柔掀起口罩的一角:“许莲那个贱人给我掐的到现在还没好,而且你不知道我现在被网上骂得有多惨么?都是因为你。” 顾以安忍笑:“失敬了,大佐。不过网上骂你不也是为了你好么,子不教父之过,他们也是对你恨铁不成钢啊。” “骂的不是你,你当然说得容易。反正造成这种局面都是因为你,还连累了爸爸的项目,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不想被赶出家门,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不定大发慈悲帮你求求情,毕竟我可是爸爸最爱的女儿。” “我又不是你这么玻璃心,我才不会在乎背后有没有人骂我,骂的什么。因为我只会比他们骂得更难听。” 曹婉柔神神秘秘地说:“你不要和我装糊涂,我说的是云城画协理事长,他最近有没有陪什么人来过云山。”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为什么要来问我?难不成他的行踪还会向我报告不成。” “我都打听到了,一群画协的人从云山买了画,我看过整个云山,只有你卖画。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曹婉柔嫉妒地说。 “我这生意是不错,你羡慕不来的。你是来搞偶遇的吧?可惜咯,如果你说的是一群穿西装打领带的老头,那人家已经走了,你现在追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汽车尾气。”顾以安幸灾乐祸地说。 曹婉柔生气地将摊位上的几张符篆揉成团,想打到顾以安脸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郁气。 顾以安轻易地制住她的手腕,语带威胁:“这位客人,毁坏他人财物可是要坐牢的,你不想让你爸停摆项目雪上加霜吧。不知道有个坐过牢的女儿,他会是什么表情。我很期待。”说着,便松开她的手腕,示意她随意。 曹婉柔怕动静闹得太大引人注意,那今天偶遇云城画协陪同人物的可能性会变得更低,毕竟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得知国际画协的重要人物来到了云城,如果真的能搭上线,那就不用非得做孙华的关门弟子了。 曹婉柔不甘不愿地说:“不就是几张破纸么,多少钱。” “三张平安符,诚惠六千。” 曹婉柔付了款,却当着顾以安的面将那三张揉成团的平安符直接扔到了地上。 “卖你个消息,要不要?”顾以安神秘地说。 “你果然藏着掖着,顾以安你真的掉到钱眼里去了。” 看着曹婉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收了信息费,顾以安也没卖关子:“恭喜你,你可能马上要迎来一个能继承曹家的弟弟了。” 曹婉柔本以为顾以安要说的是有关画协一行人的下落,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件事,一时皱起了眉头。 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冷哼了一声,留下一句:“你可真是出息。” 顾以安看着曹婉柔的背影,轻声笑了。 “这个阿姨走起路来怎么一扭一扭的,好像葫芦娃里的蛇妖啊。”豆豆见那个怪怪的阿姨离开,连忙从地上捡起被揉成一团的符篆递给顾以安。 “哈哈,豆豆,蛇妖可比这个阿姨漂亮多了。” 顾以安接过符篆,也没见怎么动作,上面的折痕就全部消失,重新变得平整起来。 三张符篆叠加,手巧地叠了个漂亮的千层花朵,用红绳串起来,故作大方地直接给豆豆戴在脖子上: “那个阿姨不识货,这个就送给你啦,除了洗澡不要摘下来欧。” 豆豆使劲地低着头,看着被顾以安挂到脖子上的平安符,双下巴都挤出来了,看到漂亮的花花,明显很满意:“顾姐姐,真的送给我么?” “对呀,别说姐姐不疼你啊。你今天给我当小模特也很辛苦,这个是你的报酬。” 这孩子今天可出大力了,没听嗓子都有点哑了么。 豆豆好奇地看着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有些犹豫道:“可是,妈妈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给的东西。” “首先,小安姐姐不是别人哦,我们是一起喝过奶茶,一起啃过猪蹄和酱排骨的人了。而且我和你妈妈是不是认识啊,我还叫她素素姐呢。” 顾以安顿了顿,这奇怪的辈分...算了,各论各的吧。 继续忽悠道:“而且今天豆豆帮了我很大的忙呢,所以这个是你的工资哦。以后就一直带着吧,会有好运的。” 豆豆恍然大悟,似乎是为拿到人生中的第一笔工资而兴奋,激动的原地蹦跶了几下。就去找自己妈妈炫耀了。 李素娥自然知道平安符的价格,而且顾以安这几天帮人算卦看相显露出的本事也让她刮目相看。 本来有点迟疑,毕竟这也价值六千块也不是小钱,得卖多少碗米粉才能赚六千啊。 但顾以安表示,自己画的符篆自产自销成本低,而且这是由曹小姐买单,只要不嫌她借花献佛,就安心收着吧。 李素娥这才让豆豆接受,还开玩笑说为了庆祝豆豆拿到第一笔工资,给顾以安和豆豆一人买了一个碗装的冰激凌,顾以安欣然接受了,在心底也对李素娥不爱占便宜的性子多了几分了解。 和有分寸感的人相处总是愉快的。 顾以安在和豆豆一起快快乐乐吃冰激凌的时候,山顶的相思观里,空明小道长正拿着自己花了2000买的符篆急匆匆地往自己师傅的房间而去。 “师弟,做什么这么着急?”迎面走过来的道士差点被空明撞了个跟头。 “对不起啊,空问师兄,我急着找师傅,走得快了些,你没事吧?”空明道长扶稳了师兄的身体,歉意地挠了挠脑袋。 难得看到从小就少年老成的师弟这么匆忙的样子,空问道长也起了好奇心。 “我刚才也想去找师傅请教问题,不过他老人家现在不在观内,小道童说他明天回来,不然你明天再来请教?” 空问道长话落,又没忍住噗嗤笑了,暗道:我和师弟这道号可不就符合现在的情况么。‘空问’不就是白问么。‘空明’不就是有空明天再来问么。 空明道长看着师兄跳脱的样子也早就习惯了,这位师兄虽入门比自己早,但年龄实际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听师傅说师兄从小就调皮捣蛋的。 有天师傅早上醒来,发现胡子都被剃了个干干净净,那可是好不容易蓄起的长须,平时最是宝贝不过了,正准备寻找凶手的时候。 师兄一脸深藏功与名地来邀功,问清楚原因,原来是空问看到师傅每天都要用梳子整理他的胡须,感觉太过辛苦,想起曾经学过的‘有事弟子服其劳’,于是苦学理发技术,最终在这么个平凡的早上给了师傅一个大大的“惊喜”╰(*°▽°*)╯。 因为这件事情,师兄差点被逐出师门,还好,最后师兄的父母给道观捐了一大笔经费才让观主勉强将其留下。 看着眼前不好好呆在道观里,就不得不回去继承家业的师兄,空明道长不得不叹了口气,“那我明天再来问吧,我先自己琢磨琢磨。” 说着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师弟,师弟,别呀,有什么疑问拿出来师兄也帮你参谋参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山腰的庙会上,从一个小姑娘那买了张符篆,感觉有些疑惑想让师傅帮忙解答。” “给我康康?”空问接过空明手里的符篆,左看右看,都没感觉到丝毫的灵力波动。于是道,“这是不是假的啊?怎么感觉还不如山腰那几个老头画的符篆,虽然他们的符篆没什么用,但起码符纹都是对的啊。” 空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不过自家师兄于符篆上并不擅长,之所以入门,是因为天生阴阳眼。 其父母也算云城本地巨富,对这个儿子可谓千娇百宠,奈何在师兄四五岁的时候,发现他能看到过世的太奶奶。开始以为是小孩子的想象力,后来他竟然说出了许多连他父母都不知道的家族往事, 家里人才重视起来。 而他太奶也转告给儿孙,空问这个小太孙,因为阴阳眼未闭合的原因,能看到鬼魂。但不是所有的鬼魂都是善意的,一旦太奶离去投胎,没法帮忙驱散周围不怀好意的鬼魂,小空问就会被缠上,若是受到惊吓太多,恐会早夭。 空问的家人一听立马着急了,辗转打听,才找到相思观主。相思观主也没有彻底解决的办法,在和长老商议以后,只能让其拜入相思观,暂时将他的阴阳眼封印住,再定期为他加固封印。所以空问虽然不用像其他弟子一样一直住在观内,但每个月都要来居住一周,寒暑假也需呆在观内。 也因此,空问虽是观主亲传弟子,但对玄学上的造诣真的还不如自己的师弟,只能说什么都懂点,什么都不精。 第二十七章 空明、空问:天要亡我 “你要是想研究符篆,去问师傅或者长老借一张中级灵符多好。 反正你现在偶尔也能画出初级灵符了。总比你乱花钱好,虽然最多几百,但那也够去玩意里的素斋馆点上俩菜了。”空问建议道。 “这个花了2000。” “什么?”空问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 空明以为师兄真没听见,凑到空问耳边大声说:“我刚才说!这个平安符不是几百!而是2000!” “我要聋了,你边儿去。 你这是让人给坑了吧? 谁这么大胆在我们道观的地盘,坑骗我们的道士。 师弟,你别拦着我,我给你讨公道去。” 空问挽了挽袖子,真的准备往外走。 空明哪可能让他去啊,这个师兄一出了观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真要闹出事儿来了,估计又要被师傅骂的狗血淋头。 二人拉扯间,空问手里的符篆无意脱了手,正好一阵风飘过,托着符篆悠悠荡荡。 “愣着干嘛,这可是讨公道的证据,追啊!”空问跟着符篆的方向就一马当先的抬步追去,可不能让自家傻师弟的2000打了水漂。 ‘傻师弟’空明无奈的扶了扶额,就知道和自家师兄挨边就肃静不了。 二人一路跟到了长老的院子门外,看见符篆悠悠的飘到了墙那边。 “两位师兄,请留步,长老正在画中级灵符呢,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一名小道童拦住了二人。 “这位师弟,我们有东西掉进去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拿出来?”空明有礼的说。 “这...可是长老不让任何人打扰啊。”小道童为难的说。 “我们不打扰长老,也没让你进屋里,就在院子里,你看,就那个卡在冬青上的符篆。”空问透过墙砖的缝隙指向院子里。 又说“进屋子是打扰,只进院子而且立马出来,相信长老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小道童疑惑的摸了摸脑袋,迟疑着反问:“真的是这样么?” “当然了!师兄怎么可能骗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空明师兄吧。” 小道童看了眼这个长老也曾经夸赞过的观主的嫡传弟子空明,信了空问的话。至于同样是嫡传弟子的空问在小道童这里没有信誉可言了... 空明脸色扭曲的点了点头,空问才把掐在空明腰间的手放下,笑呵呵的看着小道童。 “知道了师兄。”说着小童就一溜烟跑进了院子。 空明看着空问,现在内心很复杂: 师兄什么时候有了掐人的爱好? 忽悠小孩子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师兄都是为了我,符篆也是我的。 算了,只要悄悄的,立马出来,应该不会牵连小童被骂。 空问若有所感,回视空明,似在用眼神交流: 是不是得让小童下载个国家反诈APP啊? 这也太好说话了..但凡有个小学文凭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忽悠。 有点负罪感怎么办? “空明,空问,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进来!” 听着院子里传来长老暴躁的喊声,二人俱是一抖,只得夹着尾巴进了院里。 院子的堂屋里,一位看起来六七十的老者在稳稳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长桌上零散摆放着各种符篆,都是初级及初级以下的灵符。 而桌子底下的纸篓里,以及纸篓附近装满了团成团的黄纸,一看就是画废的符纸。联想到小童说今天长老尝试绘制中级灵符,看样子是没成功啊。 感受到长老的不悦和无呢的低气压,空明、空问:天要亡我。 连一向胆大妄为的空问此刻都蔫头耷拉脑的站在桌案前,等候发落,毕竟自家长老是个火爆性子,更何况今天又打扰到他。 “你们怎么又欺负小童?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逮着他这一只羊薅吧。” 空问偷偷斜眼看了眼小童,正好对上对方的视线,小童还朝他挑衅的咧了咧嘴。空问只感觉无尽的嘲讽从小童缺了的门牙那嗖嗖的向他射来。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没想到小童现在变成了个心机boy,都学会稳住敌人,假装被迷惑,然后去后方告状顺便寻求支援了。 也怪自己嘴贱,明明知道小童要面子,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取笑小童换牙的时候像个小小的男媒婆,把他惹得哇哇大哭。 虽然在其他师兄的威胁下给小童道了歉,还以为哄好了。哪知道他小小年纪还学会卧薪尝胆了,空问有理由怀疑他这是跟着长老看多了甄嬛传。 “行了,不管今天是你们谁的主意,空明、空问你们负责打扫一周的厕所。”看着两个人一幅丧气的样子,也不管他们想怎么狡辩,直接堵住了他们的话头。 “是,长老,弟子认罚。”师兄弟二人不敢反驳,怕长老当场给他们表演一个秒变喷火龙。 长老看二人认错态度积极,因为绘制了半天都没绘制出中级灵符的气闷也降了点。 果然,悲伤它不会消失但它会转移... 许是觉着自己刚才确实有点不分青红皂白的过分严厉,长老对小童说:“你去把那张符篆拿来给我看看。” 小童立刻腿脚麻利的将符篆取回,然后恭敬的双手递给长老。 空问:哼,╭(╯^╰)╮狗腿子。 小童:(ˉ▽ ̄~)切~~幼稚。 空明: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地底。 长老没管三人的眉眼官司,拿起符篆漫不经心的看了眼。 “这符篆是从何而来啊?” “长老,这是我在山腰庙会花费2000从一个小姑娘那买来的。”空明上前答道。 长老挑了挑眉,空明他是知道的,是观内最有天赋的弟子了。更难得的是,天赋岁高却从来都是谦逊有礼,且对符篆一道格外感兴趣,年纪轻轻已经能绘制出初级灵符了。 在这个灵气稀薄,玄门传承所剩无几的时代,空明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能让他买下的符篆,应该不是心血来潮或者有钱没地花才对。 长老收起了之前的几分漫不经心,细细打量起来。 符篆上所绘制符文并非现今所传的通用符文,其复杂程度堪比通用符纹的两三倍。要不是确认上面朱砂的笔触,都要怀疑是不是电子设备打印出来的了。可确实没从上面感受到任何外溢的灵力。 看着长老紧皱的眉头,空问忍不住说道:“长老,要我说,师兄这是遇到高明的骗子了。 有句话叫假作真时真亦假,说不定骗子就是想用这些弯弯绕绕的混淆我们的视听,然后赚一票后流窜作案。 我们赶紧拿着符篆去讨公道吧。不能让她在我们相思观的地盘败坏我们相思观的名声。” “唔-唔-唔-,师弟,你干嘛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空问一脸蒙圈的拿开空明的手。 “师兄,你太聒噪。”空明不得不低声提醒,打扫一周的厕所真的是他的极限了,不想再增加惩罚了。 空问还想说什么,突然长老满目猩红嗖的一下窜过来捏着空明的肩膀,道“快,快带我去,你买符篆的地方!” 空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自家长老拉着往外飞奔。 徒留空问伸着尔康手和小童大眼瞪小眼。 空问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说“我说吧,长老肯定去替我们讨公道去了,打击违法犯罪,从我做起。” 小童一脸鄙视:“手下败将...”说着一甩袖子跟上去看热闹去了。 空问:“嘿...这小屁孩。你慢点,等等我。” 可惜,完成今日KPI的顾以安已经收摊走人了。 第二天一早,顾以安等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才姗姗来迟,就看见一个小道童看见自己兴奋得相见了亲人一样,然后和窜天猴似的噌的一下往山上跑去,跑过的地方嫌弃一片尘土。 “这个小道童是腿上安了马达么,跑这么快。” 顾以安瞟了一眼没当回事。 “小安,今天来的挺晚啊,没出什么事儿吧?”李素娥看见顾以安过来连忙凑上来关心的说。 顾以安挠了挠头,难得漏出一点少女的娇憨,不好意思的道:“没事,素素姐。就是昨天终于开张了,完成一个小目标,离成为咸鱼的梦想又进了一步,一高兴就睡了个懒觉。” 李素娥忽略掉她理解不了的顾以安想躺平的愿望,哈哈笑着道:“都忘了小安还在长身体呢,是该保持足够的睡眠。” 两人胡扯了几句,顾以安将摊子铺好,继续喝自制奶茶,长高这个事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 因为最近吃的比较好,又每天奶茶不离手,肉眼可见的皮肤白皙了许多,也长胖了一些,不再是刚重生时候的瘦骨嶙峋了,身高也长高了三厘米。 距离自己重生开始调养自己,这才不到一个月,顾以安表示还算满意。 至于要是有人说奶茶什么的不健康,对于顾以安来说那是不存在的。毕竟奶茶和奶茶也是不一样的。 顾以安喝的可不是市场上各种添加剂做出的奶茶饮料,而是专门去附近的农场订购了很多新鲜的牛奶和羊奶,再加上用灵气洗涤炒制的茶叶以及自己手工做的黑糖珍珠等秘制而成的奶茶,称一句灵茶也不为过了。 第二十八章 大道至简 ‘汪汪汪’,顾以安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拿出手机,进入小群里。 【白宇皓:做好了。在揽月阁。】 【顾以安哇,好快。现在去方便不?】 【白宇皓:直接去就行。】 【顾以安白影帝这么有空?】 【白宇皓:找阿琛或者宋二叔。】 【顾以安OK】 【宋时琛这次可是让四个经验老道的师傅一起加班加点做的,绝对能给你一个大惊喜o( ̄▽ ̄)d】 顾以安几乎能想象到宋时琛的娃娃脸上此刻嘚瑟的表情,其实玉牌雕刻的精美程度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于是面无表情地敷衍回复, 【顾以安:期待(*?ω?*)】 看到顾以安的回复,宋时琛顿时来了精神,似乎是找到了倾诉显摆的对象,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顾以安的手机不停地发出汪汪的信息提示声,引起路人的侧目,四处张望是哪里的小狗,也没有找到半根狗毛。 看着还在不停‘汪汪汪’发送消息的宋时琛,顾以安难得的有点心虚,仅剩的一点良心,让她把消息提示音关闭,设置了智能自动回复。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对话。 【宋时琛:我家老佛爷婆媳俩收到镯子之后,高兴得都要哭了。】 【顾以安:真的吗?】 【宋时琛:当然是真的啊!我和你说啊妹子,她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啊,但这玉镯子就合了她们的眼缘。】 【顾以安:不客气】 【宋时琛:啊?呃...我是真的地谢谢你,要不是你答应卖我一部分做镯子,我还在头痛送给她们什么呢】 【顾以安:真的吗?】 【宋时琛:我这短暂的20多岁的人生难住我的问题,给长辈挑选礼物,绝对能排进问题榜前三。】 【顾以安:嗯嗯】 【宋时琛:想不想知道困扰你琛哥的问题榜前三的另外两个问题?】 【顾以安:这样啊,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宋时琛:???】 【顾以安:没事就吃溜溜梅】 【宋时琛:……】 【宋时琛:妹子,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你爸爸。】 【顾以安:真的吗?】 【宋时琛:……】 …… 已经将宋时琛的信息暂时屏蔽,顾以安不知道,智能回复机器人正在不靠谱地和娃娃脸宋时琛进行一场催人泪下的父女相认。 得知自己的玉石已经变成成品,很快就可以打造成灵气,顾以安将自己的小摊子临时托付给李素娥,就赶去了揽月阁。 所以当顾以安一进揽月阁的大门,见到的就是宋时琛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然后咋咋呼呼地招呼宋炎均:“二叔!二叔!我闺女来了,东西呢,帮我拿出来。” 顾以安:“???”我什么时候多了个爸。 宋时琛一脸傲娇:“你看看信息,刚认亲。” 顾以安狐疑地看了眼手机,顿时无语:“用一句话形容你吧,人面不知何处去。” 宋时琛:“……”还挺有文化。 两人谁都没占到便宜,也算扯平了。 宋炎均此刻正坐在茶桌后执壶,听到这个不省心侄子的声音,连眼皮也没抬,继续手中的动作。 温杯,投茶,洗茶,泡茶,出汤,最后分茶,动作如行云流水,再加上今天穿了一身青色绣竹的棉麻材质的中式长袍,更衬得一举一动淡雅如雾,在茶香四溢,水汽氤氲中,仿如谪仙。 将茶杯置于两个小辈面前示意二人喝茶。 宋时琛从小在自家爷爷和二叔身边耳濡目染,早已习惯被抓着品茶,此时也忍不住赞道:“茶汤细腻顺滑,香气丰富,喉底回甘,二叔的泡茶手艺又精进了,要是爷爷知道估计又要缠着你切磋茶艺了。” 自己侄子的舌头被家里老爷子戏称为黄金舌头,在品茶和品尝美食方面确实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这也是为什么侄子放弃进入家族企业,反而另起炉灶家里人没有阻止的原因,毕竟也算有一技之长。 宋家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随心’二字,尽量尊重子孙的兴趣爱好,不过多干涉其人生规划。 知道侄子没有敷衍自己,难得对他露出了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也没对他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行为揪着不放。 没人看到的地方,宋时琛松了口气,谁让自己总是忘记二叔的规矩,不能在揽月阁内喧哗呢,不被扔出去就好,不然真是当着顾小妹的面前丢脸了。 得到宋时琛的评价,宋炎均转而把目光投向一边的顾以安。 顾以安对茶之一道确实不怎么擅长,更准确地说是不怎么感兴趣,但不忍拂了对方好意,于是细细品味,憋了半天,还是说道:“比上次的好喝,没那么苦,带点回甘。” 宋炎均抚掌笑道:“顾丫头说得好,可不就是回甘么,这种口味更是老少皆宜,真正的雅俗共赏。” 宋时琛:二叔又驰名双标了,究竟自己是他亲侄子,还是顾小妹是他亲侄女,瞎吹能不能有点依据。 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侄子,宋炎均轻抿了口茶,才道:“茶道本就不是单独某个圈子的特权,只有融入普通人的生活里,才能配得上它的‘道’这个字。 顾丫头虽然语言直白平铺直叙,却也一语中的。 小琛啊,这点你要向你顾小妹学习学习。正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宋时琛品味着二叔的一番话,坐正了身体,忍不住以茶代酒:“受教了,二叔。” 此刻的顾以安内心徘徊四个字‘大道至简''''。没想到在一间小小的揽月阁里,竟然有人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自己经历无数小世界,对世界法则有自己领悟很正常,面前的宋炎均是真真正正喝过孟婆汤转世为人的普通人。 看他也并非随口一言,而是内心真的这么想,这番领悟,若是在玄学鼎盛时期,若是能步入道门也能有一番作为,可惜生不逢时。 万千思绪也尽在一瞬间,顾以安对这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有善意的大叔很有好感。 更何况后来了解了下当前世界玄门法器符篆还有材料的物价,也知道当时许是宋炎均看出自己囊中羞涩,以极低的价格将符纸朱砂等售予自己。 顾以安不再犹豫,将储物格里自己之前炒制,用来做奶茶的茶叶,假借斜挎包的掩护拿出一部分,递给宋炎均。 “宋叔,我这也有点茶叶,是从网上买的品质还算不错的绿茶,收到之后经过我的再加工制成,您尝尝喜不喜欢。” 看着顾以安手里用纸袋子简易包装的茶叶,宋时琛嘴角抽了抽,暗暗腹诽:估计这是自家二叔收到的最寒酸的茶叶包装了。 宋炎均却觉着心里熨帖极了,第108次叹息为什么大哥没有生个女儿。 接过茶叶,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约莫有半斤茶叶,观其茶型确实是比较高级的绿茶,一两也在小千之间了,虽然和自己平时喝的动辄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一两的茶叶价格相距甚远,但毕竟是小辈的心意,还是乐呵呵地收下了。 后来的某一天,宋老爷子无意中发现顾以安送给二儿子的这半斤茶叶,以为是宋炎均不知从哪里寻得的好茶,只是茶叶外形酷似普通绿茶。 随手冲泡一杯,茶香袅袅,一口下去,茶香四溢,口感菁纯,回味悠长,不禁感叹,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更神奇的是一杯下肚,竟然咳出了陈年老痰,整个人神清气爽。 于是请自己的老伙计们一起品茗,无不啧啧称奇,可惜后来当宋老爷子让宋炎均买这种茶叶的时候,宋炎均早已忘到九霄云外,由此引发了啼笑皆非的父子危机。 而宋老爷子万分痛惜和老伙计们牛饮掉的那三两茶叶,剩下的二两简直家庭地位只在宋老太太之下,别人想看一眼都不成。这些都是后话了。 “妹子,那块高冰种剩下的料子做成的东西都在这了,你看看满意不?” 宋时琛轻手轻脚的从包裹仔细的套盒里,将里面已经雕琢好的饰品拿出,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黑丝绒展品盒子上。 “这是阿皓让四个经验老道的师傅一起加班加点做的,其中一位师傅据说曾经得过四九城白家那位天才的指点,在艺术上有些造诣。” 4块男款平安无事牌,4块女款平安无事牌,2个平安扣,还有几个用边角料做出的珠串,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黑色丝绒盒子里,可谓是将石料用得很合理了。 别看白宇皓平时一脸冷漠,有时候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这办事能力和找的手艺人真的不错。连顾以安都没看出来有什么好挑剔的。 原本对玉石成品外观并不是特别在意的,此刻也难免为精湛的手艺,栩栩如生的雕工所吸引,脸上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笑模样。 顾以安随手选了一个珠串,串间除了高冰种珠子外,还设计了几颗刻着祥云的红色的陈年朱砂巧妙地穿梭其中,造型设计简约而不简单,足以可见设计者的巧思。 将手串叠了三层戴到了手腕上,莹亮的珠子衬得手腕更加纤细如玉,二者相得益彰。 顾以安自恋地想:这是谁的手这么好看,不当手模可惜了... “妹子你眼光真好,这个是姜大师在这一批里最满意的作品,甚至比那几个平安无事牌和我的几个玉镯更满意。你看那几颗大的珠子和其他的有没有什么不同?”宋时琛故意卖了个关子。 顾以安将手串摘下,凑近了看,不自觉将周遭灵气运转到眼睛附近,嘴里一边故意发出惊呼,“咦?...哦~...哇!” 宋炎均看着搞怪的女孩调皮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本来洋洋得意故意卖关子的侄子现在反而好奇地抓耳挠腮,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险些破坏了今天营造出来的儒雅仙气。 “你真看到了?妹子,你快说说你看到上面写的啥了?” 顾以安敷衍的嗯嗯啊啊的,摆明了暂时不想理会耳边的嗡嗡声。 “不可能啊,姜大师说这是微雕,除非用大倍数放大镜,不然肉眼是绝对看不清楚的。顾小妹你骗我呢吧。”宋时琛的娃娃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第二十九章 天地玄黄,尊嘟假嘟 顾以安终于舍得将注意力分给宋时琛几分,指着其中一颗最大的珠子说:“不得不说,雕刻着和设计者真的牛。你们没拿放大镜看看?” “没呢,这不一出成品就给你包装好了么,怎么说你也是它的主人,得享受开盲盒的快乐啊,我们给你揭秘了算什么事儿啊。” 宋时琛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折叠高倍数放大镜,继续说:“不过我也很好奇,姜大师又不告诉我,我这工具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和你一块揭秘了。” 顾以安学着之前宋时琛的样子故意卖关子:“给你们点提示,和感悟有关。” “啊?还有啥提示,你这也太宽泛了。”宋时琛不满的说。 顾以安又用手指了指天。之后任凭宋时琛怎么说都不再提供线索了。 一边的宋炎均垂眸思索了片刻,试探着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有点那个意思,但不对,还差点,你们再想想。” 宋时琛灵光一闪:“天地玄黄,魑魅魍魉?” 顾以安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难不成是天地玄黄,尊嘟假嘟?”宋炎均忍笑插话。 顾以安和宋时琛二人唰的一下将视线集中到了宋炎均身上,后者顶着灼热的视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二叔,你这是5g网速啊。”宋时琛打趣。 顾以安内心的小人笑翻了天,真是前一秒谪仙,后一秒脱口秀演员,这叔侄二人绝对是亲的,没跑了。 为了缓解宋二叔的尴尬,顾以安揭秘道:“最大的这颗珠子我们肉眼可见,基本上连雕刻的痕迹都看不到。眼睛紧贴在上面才能看到,高冰种内极少的棉絮顺着纹理向四周扩散。” 宋时琛接过串珠,学着刚才顾以安的样子将眼睛紧紧的贴上去,一眨不眨,直到酸涩的受不了才挪开眼睛。 狠狠的闭了闭眼睛,直到重新感到水润,才不确定的说:“好像是有一团东西,像里面本身的杂质又像划痕的,但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啊?” “其实刻着的是一幅画,画中的场景是一位古代的风流人士手执酒壶,在太阳将出未出之时,半卧在海边的礁石上,衣襟半开。 关键是就连胡须上沾染的倾倒出来的酒水的光泽,以及眼神里的似是迷惘似是生机的东西都能刻画出来。 不论是作画的人还是雕刻的人真真的堪为艺术家了。” 顾以安忍不住赞叹,自己走过那么多小世界,奇人异事所见不少,这位也绝对算佼佼者了。 关键是难以用语言描绘出来的画中韵味,如果不是雕刻在珠子上,而是跃然在画纸上,那又是何等的令人惊艳。 看着顾以安满脸赞叹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宋时琛忍不住拿出放大镜细细观看起来,宋二叔也不着痕迹的靠近,可惜只能看到侄子的后脑勺。 “靠!..天...”宋时琛在细细看过之后忍不住惊呼。 又过了一刻钟。 “好了没,你小子。也不嫌脖子疼。”一边的宋炎均终于体会到之前宋时琛挝耳挠腮的好奇感,一把将侄子拨到一边,撅着屁股看起来。 宋时琛强忍着倾诉的欲望,在等了一刻钟以后,考虑要不要以下犯上不敬长辈,问候下二叔的颈椎。 宋炎均终于扶着脖子,抬起头来,一边忍不住说:“天才啊!这姜大师什么时候有这手艺了?这..留在普通的公司简直屈才嘛,这应该被供起来吧。” ***** 远在四九城某别墅区内。 “阿嚏、阿嚏、阿嚏...” 一位身穿道袍,头发用木簪在头顶盘了一个髻的老者听到打喷嚏的声音,放下手里的吃着正香的佛跳墙, 忍不住唠叨:“你这小子是不要命了么,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啊?还有阿皓那个臭小子,竟然敢给你打掩护。 还有阿皓那个臭小子,净添乱趁管家和你家里人不注意,让你帮别人又是作画又是雕刻什么珠子的,你真真是气死我了,你的手还想要不?。” 盖着毯子倚靠在沙发上的男子,丰神俊朗。比宋二叔更似谪仙,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偏偏周身气势极盛,眼神的威势被身体的虚弱又压了三分,充满矛盾感。 只见他嘴角溢出丝丝苦笑,似是苦中作乐,边说:“一时手痒罢了,忘了这具身体如今只能苟延残喘,也算过把瘾。” 另一边的老管家欲言又止,这白三爷的命当年可是出动了四九城所有的有能之士才保下来的,也怪不得一直疼爱他的老爷夫人,大太太他们几个伯母婶娘的生气。 谁能受得了自己原先最骄傲的孩子身体变得如此脆弱之后,还不知道好好养着,又是通宵又是不休息的连续两三天就为了刻个什么珠子。 不过也怨不得三爷,那样天才的人物怎么受得了日复一日像个废物一样活着...真的是...天妒英才。 ***** 而此时的揽月阁里。 “什么?姜师傅,你说那个手串的微雕不是你做的?” 出于对微雕的赞叹,宋时琛没忍住给姜师傅拨过去了视频电话,视频里的老人穿着工作时用的防尘衫,刚开始只露出了一个下巴,摆弄半天才调整好摄像头,露出温和的笑脸。 听到宋时琛的话里隐含的质问也没有生气,而是慢条斯理的回答, “我什么时候有这技术了,又不是被夺舍了。助手没和你说么,这串珠子从设计到制作全不是我完成的。小宋总,你不讲武德,串珠的成品我还没见过呢。” 看着语气幽怨的姜师傅,宋时琛无奈的说:“我看你难得不失眠,还睡那么香我都没好意思打扰你。” 姜师傅哼了一声,长满褶子脸上露出了隐藏不住的兴奋:“你猜那个珠串是谁做的?你肯定猜不到。是白三爷!” 宋家叔侄也是一愣,是真没想到,那位已经有二十来年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了。宋时琛也只在二叔和家里长辈那听过那位的事迹。 姜师傅看没人捧哏,压抑不住倾诉欲,继续激动的说, “那天白三爷不知什么原因来了我们云城,我恰好遇到他,因为曾经得到过他几句指点,所以尝试邀请他来工作室参观下,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你敢信么?那可是白三爷呀,好像自从二十年前那件事儿发生以后他就再也没碰过画笔和刀具了。 他看我在用那块高冰种制作手镯和无事牌,似乎是突然有了兴趣,没顾跟随人员的反对,问我借了一个工作的单间,拿着边角料打磨的珠子和一些工具就进去了。” 姜师傅有些遗憾的拍了下腿,继续说:“我本来想跟着进去偷点师,就算是能蹭个一星半点也赚大发了。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要独立房间的意思就是想不被打扰,我老姜虽然脸皮厚,可是真不敢对白三爷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白三爷进去以后除了吃饭就没出来过,整整两天啊。 哎,可惜我年纪大了,眼皮子不争气,本来想见证一下三爷做出来的作品来着,结果生生的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不仅白三爷走了,小宋总也把东西都拿走了,哎,我要被我那助手‘孝’死了” 姜师傅痛心疾首又期待的表示:“小宋总,那串珠子可否给我一观啊?” “啊?啊?什么?姜师傅,我听不到你说话了。” “别装了小宋总,你这招已经在宋总身上用烂了,宋总已经给我们做了有关于你的话题研究讨论了。” 姜师傅回忆了下,整个公司上千口子人齐聚一堂,听培训师以七八岁的小宋总为例讲解‘人性的开关’的画面,要自己是小宋总也不愿意继承什么家族产业啊,赤裸裸的社死啊。 宋时琛也想起了,拜自己的老爸所赐,曾经有段时间自己的底裤仿佛都被扒掉,虽然那时候自己才七八岁,但是小朋友也是要面子的好么。 不想去自己表情包乱飞的公司,玩梗请适度。o(╥﹏╥)o “哎,姜师傅,不瞒你说,那个串珠一早就被客户拿走了。”宋时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拉扯。 最终宋时琛在姜师傅幽怨的目光下心虚的挂了电话。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为了你们好。 二叔,顾小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姜师傅简直就是白三爷的狂热粉,要是让他知道这个手串里的微雕,估计明年顾小妹也带不走。”宋时琛气哼哼的说。 宋炎均想起姜师傅的脾气,倒是也赞同侄子的想法,还是别折腾老人家了。 姜师傅:……我不嫌折腾。 宋时琛紧接着像白宇皓发起了视频邀请,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说:“阿皓,你牛掰啊,能请的懂动你三叔,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 一身古装戏服的白宇皓将镜头调正,没等宋时琛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不能。这次我就被家里人骂的狗血淋头。我要找曼曼女神去了,再见。” “曼曼女神?阿皓这是入戏太深么,怎么突然变得油腻起来。”宋时琛摸不着头脑。 “张曼?” “对啊,他们最近在拍一部电影,应该有几个镜头要补一下。” 宋时琛话音刚落,白宇皓的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下次录综艺,你帮我带一个适合曼曼的翡翠镯子吧,那个高冰种的还凑合。” 看着白宇皓故意找角度露出他的下颌线,宋时琛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那个已经给我妈和奶奶了。你忘了,是送她们的礼物。而且你们家翡翠工作室应该好东西刚多吧。不过关键是,你这是恋爱了?” “嘘,不要乱说,我还在追求曼曼。好了,挂了。” 宋时琛和宋二叔面面相觑。 “宇皓这变化挺大的啊。”宋二叔疑惑的说。 “像一颗发情的油麦菜。没想到他竟然喜欢姐弟恋,他和张曼年龄差了有十岁吧?”宋时琛回应道。 第三十章 宋炎均的糗事 顾以安在一旁看得好笑,没说白影帝估计是遇到桃花劫了,刚才看了眼他的面相,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等到下次录综艺的时候再说吧。 对他们刚才提到的白三爷顾以安很是好奇,于是便转移话题多问了几句。 于是得知他是四九城顶级世家的第三子,从小学画,十几岁就获得国际多项大奖,并被国际顶尖画家称为冉冉升起的新星,二十二岁的画作拍卖价最高曾达到1.5亿美元。 却在最耀眼的时候身体开始每况愈下,后来更是虚弱得只能坐轮椅了。不得不年纪轻轻的就隐退了,存世流通的画作已经很难看到,都被世界各地的富豪或者艺术博物馆收藏起来了。 是为数不多的人还活着,画就值钱了的画家,不过倒从没传出过他还擅长雕刻。 提起这些几十年前的旧事,宋二叔也不免感叹一句天妒英才。白三爷可是他们从小到大的别人家的孩子,宋二叔小时候也调皮过,后来被父母以准备和白家换孩子为由才制服住。 想想那时候自己真的是很傻,虽然都在一个圈子,可是白家父母怎么可能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不过自家父母当时可就不一定了,估计要是对方答应,他们能不过夜地把手续给办了,省的人家反悔。都是黑历史啊。 顾以安在听到白三爷二十二岁的画作拍卖价最高曾达到1.5亿美元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瞪成了铜铃。 咦? 貌似自己画画也不错,要不要.... 不过依照自己的财运,依靠作画赚个小钱还行,要真像白三爷一样作品卖出天价,这钱也留不住。 果然还是要落袋为安。 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内心无比踏实,心里忍不住直呼:赚到了,真的赚到了,嘻嘻(#^.^#),我的啦。 别以为她没看到宋时琛和宋二叔不时停留在珠串上拉丝的视线。 好在宋家叔侄二人人品没问题,面相也是积善之家,看说话气度以及行事,顾以安猜想应该也是刚才宋二叔提到的四九城的大家族出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云城来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还是不要探究的好。 被多次叮嘱不要把手串是白三爷所做泄露出去,毕竟财不露白,顾以安接受了二人的好意,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可能比同龄人成熟一点,但仍然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准高中生。 照他们之前对白三爷的介绍,这串珠串若是面世,不仅可能会给白三爷带去困扰,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行走的钱袋子,到时候自己可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虽然不怕,也有自保甚至反击的能力,但谁能忍受每天都有苍蝇围着你嗡嗡转呢。 在感谢过白宇皓和宋时琛以后顾以安告辞继续回云山庙会了。 “顾丫头是有点气运在身上的。”宋二叔不得不感叹道,先是捡漏了高冰种,又是阴差阳错得到了白三爷制作的珠串,宋炎均都有点羡慕了。 “运气好归好,就是安全意识太差,你看那一堆平安牌随手就放到了斜挎着的帆布包里,连个拉链都没有。 而且我们都说了那个珠串的价值,还戴在手上。”宋时琛感觉自己给自家人操的心都没给顾以安操的心多。 “你不说,我不说,白三爷不说,顾丫头自己也不说,谁知道她手上东西的来历和价值。说不定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还以为是小姑娘带着装饰水晶玩儿呢。” 宋炎均看不得自家侄子瞎操心,又开始怀疑这货的智商到底随了谁。 宋时琛:…… “二叔!” “又怎么了?” “顾小妹她是徒眼看的珠子里的微雕啊,没借助任何工具!她这是眼里装了个显微镜吧。” 宋时琛:又是被震惊君裹胁的一天... 宋炎均:……又是被无语到的一天。 “你能不能不要再脑洞大开,顾丫头的眼睛又不是储物袋,别说那么大个的显微镜,连个放大镜都放不进去。 估计和电视节目里那些能人异士一样,可能是大脑的开发程度远超一般人,激发了眼睛的潜力吧” “二叔,你脑洞感觉开得也挺大啊,不然建议顾小妹参加最强大脑去得了。” “你还别说,顾丫头要是参加,估计冠军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我看人不会错的。” 宋时琛看着自家二叔笃定的样子,忍不住嘿嘿直乐。 “笑什么,臭小子,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顾丫头。” 宋时琛试着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一遍,一边噗嗤噗嗤地忍笑,一边说:“那我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噗嗤...那我说了?我真说了?” “说!” “那二叔你说自己看人从来不会错。可怎么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家里长辈带你去相亲,结果你以为只是普通的饭局,和人家聊得挺好,后来还经常约出去一起玩。 两家都以为你们好事将近了,结果人家女生哭着和家里告状,说你总是邀请人家一起上厕所,还动不动勾肩搭背的,没点分寸。 最过分的是约着一起去游泳还嫌人家娘们唧唧的,穿连体泳衣,人家才知道你一直以为人家女孩子是男的。 噗嗤....你知道你给人家带来多大心理阴影么,听说后来人家立马跑理发店加急接的长发,再也不敢把头发留短了。 哈哈哈哈。二叔你真是太有才了。” 宋时琛笑得前仰后合,发现自家二叔半晌没动静,忍不住分出半丝心神,发现,二叔正在挑选趁手的鸡毛掸子。 宋时琛忍不住一边后退一边狡辩:“二叔,冤有头,债有主。事儿是你做的,故事是奶奶当故事分享的。你可别迁怒啊。” 宋炎均脚步僵硬:“当故事分享?还有谁知道?” 宋时琛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毫不犹豫地像报菜名一样报出一长串名字,弱弱的说:“这是当时在场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二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ヾ( ̄▽ ̄)Bye~Bye~” 宋炎均终于体会到了社死的滋味,真是亲妈啊....他此刻只想逃到外星。 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因为这事闹了好大的笑话,还好当时只有自己家人和那个女生的家人知道。 但因为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了避免尴尬也为了避免父母的催婚,辞别了家里开始学习古人进行游历。 走过很多国家,也经历过很多事,最后留在了云城,不仅仅是因为这山清水秀,还因为自己的姑姑可能在这个城市。 只记得小时候宋姑姑对自己特别的好,可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和家里人闹翻了,当时太爷爷还在,据父亲说,当时太爷爷一气之下将姑姑逐出家门,姑姑也是个犟的,真的什么也没带就离开了。 父亲和姑姑感情很好,一直希望能找到姑姑,可是几十年前就没了踪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云城,自己这些年来也打听过消息,不过一点线索都没有。 宋炎均想起这些旧事,将之前的尴尬忘得一干二净,回到茶桌前,又开始烧水,泡茶,沉静下来,也不再如之前一般高不可攀仿若仙人,而是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顾以安回到庙会的摊位前,想起刚才本想返回去问问宋时琛知不知道新一期综艺录制时间以及会不会增加新的嘉宾,却没想到意外听到宋时琛在讲宋二叔年轻时候的糗事,就那么不小心知道了宋二叔竟然曾经把相亲对象当男生,还多次邀请对方一起上厕所的事情。 虽然顾以安也没想着偷听,但奈何自己听力太好,而且时间又那么巧合。 看来都是上天的安排... 不过最近不打算再去揽月阁了,不然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其实顾以安觉着自己笑点很高,但是宋二叔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还是给长辈留点面子吧。 “啊啊啊,小心!我刹不住了...” 砰...砰...砰... 夹杂着尖叫的声音,顾以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看着眼前摔得东倒西歪的几个年龄跨度蛮大的道士,一脸问号。 当发现里面不止一个眼熟的人,是昨天买过自己平安符的空明道长,以及一身道袍打扮的徐宝珠的弟弟徐宝然? 顾以安变得警惕起来,难不成是来退货的?这么没眼力么。觉着自己还是没考虑全面,应该立个牌子写上‘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在思考对方来意的时候,几个老少道士已经被周边的摊贩和路过的游客扶了起来,确定年纪最老的和最年幼的道士都没受什么伤之后,就各自散开了。 只不过都纷纷摇头,相思观的道士怎么这么不稳重,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该下山还不知道注意安全啊。 听到离开人的窃窃私语,长老使劲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空问,自己虽然步伐快了点,但一直走的很稳,空问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跟个原子弹似的,从上到下撞倒了一排人。自己这老腰啊...回去再教训这个臭小子。 第三十一章 愣头青空问是徐宝然? 空问看到长老的眼神内心也在大呼冤枉,明明昨天下午几人一起扑了个空,今天长老得到报信以后只带了空明一个人就急匆匆的往这赶。 那哪行啊,他空问怎么能错过这出惩恶扬善的好戏...不是,说错了,他空问怎么能放任长老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有自己师弟这个傻白甜独自去讨公道呢。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当然,空问自觉忽略了空明曾经说过的他是从一个小姑娘手里买来的符篆。 只是没想到空问刚得到消息想去追空问他们时,小童这个鬼灵精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也要去凑热闹。 别看小童年纪小,可是这腿脚可灵活得很,二人你追我赶,都想当前排观众。 好不容易看到师弟他们的影子了,小童一激动,眼见就要咕噜咕噜滚下去。 空问连忙想抓住他,可是因为二人速度太快,再加上从半山腰上相思观的路修建的并不怎么宽阔,无法并排通行。 所以空问就抓着小童的领子,两个人一时间收不住步伐,直直地撞上了前面的空明,然后就像滚雪球似的把长老也滚了进来。 都知道,雪球只要被打出去,就会落个散开的下场。 空问正庆幸众人都没受伤的时候,就被自家长老给瞪了一眼,仿佛自己那一周的扫厕所的惩罚要加倍了。 嗯,挺好。 剩余假期估计就得在扫厕所中度过了,哎,悲伤总是这么的无缝衔接。 空问忍不住幽怨的看向小童:哎,都是为了你啊。 小童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咱俩就一笔勾销了,之前你说我像媒婆的事儿我就原谅你了。 空问:……谢谢啊。 “小姑娘,这个符篆是你卖给空明的?”长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激动,尽量柔和的说。 空明、空问和小童哪见过这样的长老啊,常年一生气就像个烧热的水壶的长老这么温柔,更吓人了好么,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空问暗想:长老一定在先礼后兵,一定是! 顾以安费了点劲才从长老手里拽出那枚符篆,一入手就确定出自是自己画的。 空问疑惑的看向空明和小童,企图用眼神交流:长老怎么像是舍不得把平安符给对方看呢?肯定是怕对方毁灭证据,不愧是长老,想的就是比我们全面。 小童:???看我干嘛 空明:还好长老没不分青红皂白就兴师问罪,这顾小姐肯定不是骗子啊,就是不知道长老这么激动做什么。 三个人这次毫无默契,彼此之间都没get到对方的意思,只能把目光转回了顾以安和长老二人。 “是我卖给这位空明道长的。”顾以安说着又眼带疑惑的将目光投向空明,“我这所有产品都是一经售出概不退换的。” 空明不好意思的答道:“你误会了,我没有要退换的意思。” 顾以安更疑惑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这几个把自己摊位围得水泄不通的情况:“那你们这是?” 空明也不知是为何,只能将目光投向在一旁暗自激动的长老,只见长老理了理道袍,向前一步,正准备张嘴。 空问受不了自己面皮薄的师弟和不在状况的长老,决定身先士卒。 一步站到众道士的前面,大义凛然地说:“我们确实没有退换的意思,因为你画的根本就不是符篆,你连平安符的符纹都画不对,还敢来吃这碗饭。 如果你现在迷途知返,承认你卖的符篆不值两千,并且退回所有受害人的钱款,并且答应以后不再骗人,我们就帮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顾以安:到底哪儿来的二愣子,这么中二的道士估计也是世所罕见。 “徐宝然?你做什么妖呢。我画的就是平安符,你不要不识货,我这假一赔十...” “再赔十张假的么?我们是不会陷入你的语言陷阱的。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俗家名字?小道空问,穿上道袍就不问俗事了,莫要套交情。”空问气呼呼的说。 顾以安:“???”不是,他有病吧。自己这么没存在感?也是一起录了综艺的人了。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今天无语的次数快赶上一辈子多了。 “我说你这个小道士怎么空口白牙诬赖人呢?我可以作证,小顾的符篆真的有用。 昨晚我把小顾送的好运符给了我妹妹,结果今天一早就接到电话说我妹妹找到合适的肾源了,要知道我们一家人已经等了一年了,迟迟没有合适的配型。 我以前总觉着这些都是迷信,但这件事情以后顾大师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因为接到医院电话而来晚了的摄影师围观了全程,忍不住出口说道。 众人看他说到激动处还抹了把眼泪,更增加了事情的真实性。 “顾大师,我小妹的手术安排在了下个周,您能再卖我一张好运符么?” 升级成顾大师的顾以安欣然答应,不过还是建议对方购买平安符,对其小妹来说更对症。 摄影师付了钱千恩万谢地赶回家准备把平安符交给妹妹才放心。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心机,还找了托来配合你演出。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录视频了,并且让小童报了警,警察一会就来,你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空问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架势。 旁边的小童也挺了挺胸膛。 “你们确定?”顾以安面无表情地活动了活动手腕,又想套麻袋了怎么办?不知道这一大一小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快给我住嘴!”在一边脸色憋的通红长老终于气沉丹田大吼一声。 “听见没,让你闭嘴。”空问看见长老都声援自己了,于是腰板挺得更直了。“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会作为呈...呈堂证供...” 顾以安危险地眯起了眼,真的好聒噪。 “宿主,冷静,一定要冷静啊,别和那个无知的臭小子一般见识,咱不能大白天脏了自己的手。还是给他挑几个麻袋吧,一周七天不重样的那种。” 系统似乎是感受到了宿主的情绪波动,热情地给宿主提出自己的建议。 空问似乎是被顾以安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住了,声音结巴了起来。 而一旁的空明则是凭借小动物一般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了危险在慢慢酝酿,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扯过空问的袖子,想制止他继续说话,结果没想到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空问被自己突然的结巴感到丢脸,正准备说点什么补救一下自己的气势,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下后脑勺,推得他一个踉跄,好不狼狈。 “我是让你闭嘴!” 空问正想找偷袭自己的人算账,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长老,被长老的态度弄得一个懵圈,于是也有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就见平时动不动就像喷火龙一样出了名暴躁的长老,此刻正满脸堆笑的向顾以安道歉:“小友,实在抱歉,我们相思观门下弟子可能对你有点误解,刚才出言不逊,回去我肯定罚他。” 现场的道士小辈都感觉玄幻了,长老有时候连相思观主的面子都不给,甚至会在私下将其骂的狗血淋头,奈何长老是相思观辈分最高的,观主也只能乖乖听训。而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甚至带着一丝丝讨好的长老是谁?莫不是被魂穿了。 顾以安不知道在场其他人的心路历程,仍旧没什么表情,只觉着晦气,大清早就有捣乱的,昨天好不容易聚起的财运又让这几个道士给打断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如今只想把这几个人打发走,别耽误自己做生意。 果然计划不如变化快,昨天KPI的达成让自己骄傲自满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睡到太阳晒到屁股再起了。 一定要居安思危! 努力压抑内心想扔人的冲动,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什么事情?要是想退货,我就把钱退给你们,不是因为它不值,而是你们实在太聒噪,我也不差这一单买卖。” “怎么可能退货!”长老他吓了一跳,连忙补充道,“你这符篆还有多少,有多少我要多少!” 顾以安怀疑地看着他:“你们这是来捣乱的吧?怎么?我可是交了摊位费的,你们想搞地头蛇恶性竞争那套,那你们可找错人了,就算是相思观的我也不怕。” 顾以安说着便状似不经意地捡起地上的石块,用手轻轻一攥,石块就化作了糜粉,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惊得小童张大了嘴巴,而之前一直挑衅顾以安的空问也不自然地往空明身后缩了缩自己的身形。 长老却激动地拍了拍巴掌:“好啊,好啊。”还红了眼眶。 顾以安无语极了,这是把自己当表演杂技的了么,这还叫起好来了,怎么不再扔点铜板呢... 还是被自己吓哭了?眼眶都红的吓人,配上这一脸皱纹给人感觉可怜兮兮的。 顾以安也看出来了,这一行人就没一个正常的,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算了,自己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了,省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以安无趣地回到自己摊位前,坐定,将意识放空,不再理会对方。 长老见此继续小声道:“刚才我能感觉到灵力的波动,你卖的符篆上的符文虽然我闻所未闻,但是其中却蕴含了浓厚的灵力,为我平生所仅见。” 顾以安无动于衷。 长老继续道:“我甚至无法评判这种符篆的等级,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高级符篆?!还请小友替我解惑。” 顾以安仍然无动于衷。 这可让长老犯了难,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甚至让空问诚挚地道歉,其他人也轮番表达自己的歉意。顾以安一点反应也没给,甚至连眼睛都不怎么眨。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局... 第三十二章 豆豆失踪 “听说这里有人出售假冒伪劣产品并且涉嫌诈骗?哪位是小童?报警人小童在哪里?”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赶了过来。 “警察叔叔,我是小童,是师兄让我报的警。” 站在空问旁边的小童穿着小小的道袍,像上课回答老师问题一样认真地说。 “哦?哪位是他的师兄。” 空问已经知道事情是闹了个乌龙,这报警也完全属于浪费警力,正想主动承认错误来着,空明就站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也是小童的师兄,今天的事情是一场乌龙,我师弟误会那边那位姑娘了。” 警察看了一眼蔫头耷拉脑站在一边的空问,看到他一脸我认罪,不会拒捕的表情,忍不住觉着好笑,还是个小少年呢。 奈何公务在身,于是清了清嗓子,说:“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另一个当事人呢,你怎么说?” 刚才就像灵魂出窍了一样的顾以安,猛地抬起头:“我只知道我被污蔑成骗子了,我也要报警,反告他们的污蔑罪。” 空问意识到事情越闹越大,不得不再次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不仅自以为是的把你当成骗子,还报假警,浪费了警力。”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顾以安毫不客气地回答。刚才指责我不是指责得挺爽么,顾以安也是很记仇的。 一旁的警察对视了一眼,感觉有被内涵到.....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接受调解么?不接受就得去警局录下笔录。”其中一位警察公事公办的道。 一边的空问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他可不想变成史上第一位闹到警察局的相思观嫡传弟子,若是真的被逐出师门,估计他爸妈不会放过他的。 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我们家豆豆不见了,我怀疑他被人贩子拐走了,你们可一定要帮我把她找回来啊。” 李素娥现在头发凌乱,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豆豆爸爸身上,两个人搀扶着向这边走来。 警察正了神色:“你们慢慢说,孩子失踪多久了?你们为什么确认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豆豆爸爸此时也是眼眶通红,不善言辞的他此时不得不站出来:“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丢的。 豆豆这孩子平时最听话了,从不到处乱跑。 今天她是跟着她奶奶在我们山下的店里,她最近迷上了画画,孩子奶奶看她乖乖的,而且店里也开始忙起来,就没多关注她,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了。 本来以为是小孩子坐不住去找街上的小伙伴了。但是问了一圈都没人看到她。 最后还是街上扫地的大娘说看见豆豆往山上走了,应该是来找我们了。 可是这都两三个小时了,都没看到她的影子。我们山上山下的找了好几圈了,豆豆奶奶都急的晕倒了。 警察同志,你就帮帮我们吧。孩子是我们一家人的命根子,要是丢了,我们家就算完了。” 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警察自己也有孩子,很能理解豆豆爸爸的感受,但是失踪三个小时不足以立案,不过孩子丢了是大事,其他的都能先放到一边。 他为难的看了一眼顾以安,毕竟他现在是出警的状态,按流程是要将当前的案件处理完或者交接给其他同事,可是驻扎在云山的警力有限。 而眼前的女孩是他所接案件的关键。但是身为一名警察,他不能道德绑架让其让步,可又不能对幼童失踪无动于衷。 顾以安一改刚才的尖锐,此刻平静了下来,正在低声安慰着那个因为找不到孩子而六神无主的女人。 感受到了警察的目光,顾以安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果断说,“我和这几个道士的事儿就不经公了,你们就算现在立不了案也先帮忙找找孩子吧。” 长老也立马站出来说:“我们相思观弟子众多,也能出一份力,小童,空问,快回观里召集师兄弟过来找人。” “是,长老。”两人也知道事情的紧急,立马往道馆的方向跑。 最后附近热心摊主、民警、还有相思观道士们,浩浩荡荡二十几个人,山上山下的找了三四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踪迹。 似乎那个清洁工婆婆就是最后见到豆豆的人,可惜,她也没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警察也排查了周边的监控录像,没看到豆豆离开玩意里和云山的身影,结合清洁工婆婆的话能确定的是此刻豆豆一定就在云山,可云山已经被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了,豆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此刻距离豆豆失踪已经过去了至少六个小时,很多帮忙寻人的摊主也无奈开始准备收摊回家,留下来的只剩顾以安,警察,豆豆爸妈,还有几个相思观的道士等十来个人。 空问把师兄弟招呼来以后,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只不过一直躲着顾以安,看到众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说: “我刚才叫了搜救队,他们应该已经到山下了。” 话落,便有一队约十人的装备齐全的队伍和五六只健硕的搜救犬朝他们走了过来。 空问去和他们交流了一下之后,对方的队伍便立刻开始行动了。 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曾是退伍老兵,认出了搜救队的标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没眼花吧?那个是黑鹰搜救队?” 另一名年轻的警察好奇地问道:“刚才听空问道长和他们交谈的时候,好像提到了黑鹰队长什么的。这个搜救队很有名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何止有名啊,他们是在部队有军衔的,一般都是和特种部队对接做任务,知道去年那次从北美开往华夏的飞机失事么? 当时出动了多少人力物资啊,最后还是靠黑鹰他们出马才把黑匣子找到,揭开了那场飞机失事的真正原因。” “哦哦,我知道,当时新闻上全是有关北美那边的航空公司,诬赖我们华夏的军事力量有预谋地干扰了飞机的正常行驶。 当时差点升级到国际争端。结果找到黑匣子以后,才知道是他们的机长和副机长以及乘务长的三角恋引起了剧烈的争吵,后来还升级到动手,引起了操作失误导致的飞机坠落。”年轻警察无语地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这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发生在平时也就算了,这飞在天上也敢胡搞乱搞,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可惜了飞机上的乘客了。”老警察叹息道。 “不是什么两女争一男,是那个女乘务长和男副机长争那个男机长。据说女乘务长和男机长是恋人关系,结果男机长和副机长天天朝夕相处,最后产生了感情。被女乘务长发现后,决定同归于尽。” 顾以安因为找人也累得不轻,此刻正在吨吨吨地喝奶茶,暗自感叹自己这副身体还是有点缺乏锻炼。无意中听到两名警察的话,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老警察也没好到哪儿去,只能感叹那些老外真会玩。 而空问他们几个则是从长老到小童都是脸红红的安静如鸡的坐在一边休息。 顾以安因为喷了奶茶一时之间成了焦点,看众人都看着自己,决定转移话题,将视线投向老警察: “既然那个黑鹰搜救队那么厉害,怎么会答应来我们小小的云城?而且他们出马一次价格应该不低吧。” “据说是按照任务难易收费,只要他们出马不管成功与否就要30万的车马费,如果任务成功那是另外的价钱。 不过即使出再多的钱他们也不是所有任务都接的,毕竟虽然他们的军衔是独立于部队的,但是和国家合作密切,不是单纯为权贵服务的。”老警察说着便把目光投向了空问,若有所思。 空问见众人都将视线投向他,本来并不想多说,但是看到顾以安也在关注着自己,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是家里的长辈曾经帮过他们一次,恰巧他们在云城,于是我就把他们请来了。他们这次是免费帮忙的。”空问捂着自己空落落的钱包违心的说道。 手里剩余的钱都栽进去了。他之所以又出钱又出力的,除了他本身也想帮忙找到失踪的孩子以外,更大部分原因是他看出了长老对顾以安态度的不寻常。 没看到长老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身体力行的跟着找孩子么,明明叫来了那么多的道门弟子,就算他不去也没人会说他,他却始终跟着搜寻。 长老路上还多次想找时机和顾以安搭话,那种热情中带着的讨好越强烈,空问这个得罪了顾以安的戴罪之身被逐出师门的可能性越高。 识时务者为俊杰,空问也自知确实太莽撞了,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确实是想缓和和顾以安的关系。 于是当他看到顾以安对于豆豆丢失这件事情很重视以后,就厚着脸皮利用家里的关系请来了黑鹰搜救队,希望能戴罪立功,也能挽回点顾以安对他们相思观的印象。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李素娥夫妻还有他们口中的豆豆,空问总感觉有些印象,这次回道观之前自己在做什么来?有点记得不得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毕竟过几天,那些忘了的记忆总会重新倒灌回脑袋里。 第三十三章 黑鹰搜救队 空问的奶奶是个心善的,虽然他爸妈觉着请黑鹰来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觉,但徐家这些年在公益事业的投入非常大,属于累世积善之家。 所以为了小女孩的安全,再加上这是自家儿子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向家里求助,加上疼惜他自小就和普通孩子不一样的体质,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只不过要求费用由空问支付。 空问咬牙答应了,虽然家里有钱,长辈也因为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经常呆在道观,而经常塞给他点零花钱。 不过他只要下山回家,就像是刚从沙漠回来一样,吃吃喝喝,买这买那的。别看从观里的时候跟其他人一样清心寡欲的,但实际上也是有几个小爱好的,比如美食什么的。 如今这次把兜里掏空,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省吃俭用了,开小灶什么的别想了。虽然心里嘤嘤嘤(╥╯^╰╥),但面上该深明大义还是要做到位的,不然就真的是出力不讨好了。 顾以安听到空问的回答有些意外的看了他半天,直到把对方盯脸变成个猴屁股一样才转移开视线。 朝坐在一边满脸憔悴的豆豆爸妈看去,见他们似乎魂儿都被吸走了一般,想到他们不爱占人便宜的性子,不禁想要是搜救费用太贵不知道他们能承担的起么? 毕竟顾以安是一点也不信空问的不收费用的说法,要真是老警察说的那个情况,黑鹰搜救队是不会为任何人打破自己制定的收费规则的,不然以后有他们忙的。 而且就他们的装备而言,每次出场都是极大的损耗,光是保养这些装备也要不少钱,所以30万的出场费还真没漫天要价。 这种规格的搜救队肯来绝对是空问家里有人帮过他们很大的忙,这份人情轻易用在这里,连她都要替空问家的长辈心疼几秒钟。 若是李素娥家支付不起费用,自己也不是不能赞助一点,毕竟她曾经无意中卜卦得知和他们之间还会有因果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大方的送给豆豆自己画的符篆,那也值不少钱呢。 还能真是因为豆豆帮忙当了一天小模特啊,哪个老板这么发工资那就离破产不远了,更何况她顾以安是属貔貅的,可不是什么散财童子。 想到这,顾以安一拍脑门:怎么忘了呢,如果豆豆带着自己给的符篆,自己是可以通过印记追踪到她的,毕竟符篆上应该还留有自己的气息。 这个时候,黑鹰搜救队的一名队员面色古怪地跑了过来,没有多说,只是让大家跟着他走。 李素娥夫妻眼睛都亮了,以为是找到豆豆了,着急忙慌地就跟了上去。然而一路上无论众人怎么问,那名队员始终都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 众人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云山未开发的一片区域,这路况连成年人走起来都费劲,更何况豆豆一个小孩了。 顾以安到了以后就见在茂密的树林里,黑鹰搜救队的一行队员正在摆弄什么仪器。 几条搜救犬围绕四周不停地打转,时不时汪汪汪的叫几声。弄得顾以安以为自己手机来信息了。 看起来应该是队长的中年男人,一身工装裤,腰间别着无线电,天都逐渐黑下来了还带着墨镜。 他此刻正在摆弄手里的一台看起来像平板的设备,而其他队员也手持看起来像是探测器的东西站在附近不动,头顶上的无人机应该是带有夜视功能,已经黑下来的天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空问主动上前问道:“黑鹰队长,是有什么线索么?” “陈明。”低沉且带着沙哑的嗓音响起,声带似是受过伤。 空问:??? “哦哦,陈队长。” 陈明抬头看了眼空问,他曾听说过这个徐家少爷的一些事情,对于他出现在道观并不意外,但觉着这个徐家的少爷和上次见面似乎有些不同,明明之前那个是标准豪门少爷,如今似乎多了点憨傻之气,眼神也不太一样,就像不是同一个人.... 空问被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一瞬间感觉像是被猎豹盯上一般,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嗯...也是今天,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顾以安更吓人。 陈明没再废话,示意相关人员都过来,指着手中的平板说道:“你们看这里,是我们通过现在市面上最先进的精密成像探测仪进行全方位的画面展示。” 众人果然通过陈队长的操作,看到了他们所在区域的俯视侧视等多角度的图像。 所有有生命体的人和动物,都会通过红外热成像在平板上显示出或深或浅的红色的图像。甚至连树木这种比较高大的植物也能显示出浅浅淡淡的绿色图像。 陈明将其中一块区域圈起来,并且放大,“但是你们看,这里,也有一个生命体,但奇怪的是它好像不是一直存在,一直若隐若现。 如果不是搜救犬发现异常,呆在这里不肯走,并且叫个不停。我们也不会想到将所有的探测仪都对准这一个方位。 距离发现这里的情况,到你们过来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统计了下,这个生命体在设备上停留的时间已经从每隔五分钟出现一次,能停留十分钟,到现在只能停留五分钟了,这种情况我们第一次见。” 李素娥看着屏幕上那个靠着绿色树干的小小红色身影,捂着嘴哭喊道:“是豆豆,绝对是豆豆,我是她妈妈,我能感觉到这就是她。” 说罢,围着屏幕里显示的那颗树木来回打转,恨不得将每一寸都用手触碰一遍。 “怎么办,怎么办,豆豆一定很害怕,在等着妈妈找到她。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没有?豆豆爸,我的眼睛好像出毛病了,豆豆就应该在这里啊?我为什么看不到?” 李素娥神经质地一遍遍向周围的人询问,企图得到实际是她的眼睛出毛病,而豆豆就在这里的答案。 豆豆爸爸揽住有些疯魔了的妻子,想让她冷静下来。虽然他的着急不比妻子少,但是他得撑住,豆豆还在等着爸爸妈妈找到她。 空问看着也不是滋味,问道:“黑..陈队长,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会不会是豆豆在地底?需要调挖掘机来么?” 搜救队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雇主的各种反应,陈明一言难尽的继续说:“如果是地底,这周围怎么会没有塌方的痕迹。而且成像仪上,根据周围植被的分布所看,确实就是中间那棵树。” 空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到底问了些什么,我好像被自己蠢到了。 李素娥紧绷的那根弦已经到了极限,她已经顾不得别的了,只知道,多等一分钟,豆豆就多一分危险。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用力挣开丈夫的手臂,冲到了长老身前。 长老好不容易在空明的搀扶下,走过崎岖的山体,刚到没两分钟,正擦着汗呢,被突然窜过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刚想化身喷火龙将来人喷个狗血淋头,并且让其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对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逼得长老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又吞了回去。 “道长,您能不能帮帮我,我在云山附近生活很多年了,知道相思观的道长都是有真本事的,刚才他们说了这里有古怪。 我觉着肯定是有鬼怪把豆豆给藏起来了。您能不能把鬼给召唤出来,让它把豆豆放了。我以后一定多去观里添香油钱。求求您了。” 长老示意空明将李素娥扶起来,李素娥也没过分纠缠,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恢复了点理智,对长老道了歉。 长老看在她丢了孩子一时情急的份上,也不想揪着不放。 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篆,又从树的周围做了不知什么法阵,忙忙叨叨半天,累的直喘气,最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朝李素娥挥了挥手:“这附近没半点阴气,也没任何鬼怪。” 顾以安一头问号:??? 从长老拿出符篆开始,顾以安就知道那应该是两张初级唤灵符和一张勉强到中级的定魂符。 只是没想到浪费三张灵符,还累的要死只是为了确定周边有没有鬼魂的存在。 虽然在顾以安眼里,那几张符篆,就算是中级灵符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看那老头一脸肉疼的模样,知道他也是牺牲大了,看来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倔老头。 搜救队的人看到长老的一番操作,感觉和跳大神的也差不多了,开始怀疑相思观不会是徒有虚名吧。 众人没注意到其他道士也是一脸费解。 长老确实是真出了把子力气,只不过这是他最新研究的能将符篆发挥到最大效用的步伐,只不过不太熟练,得出的结果也是更准确一些。 而且,长老其实也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如果他不弄得花里胡哨的,就有点显示不出他的认真和重视,要是那位顾小友以为他在敷衍怎么办。 愁啊愁! 第三十四章 空问的阴阳眼 长老没想到,长期不锻炼,今天一下子运动量太大,老胳膊老腿的还真有点酸痛。 就是可惜,折腾半天,只能得出附近没有鬼魂的结论,虽然已经尽可能的照顾到每一个角落了,但毕竟不是阴阳眼,没法直接通过肉眼辨别现场是否存在鬼魂。 提到阴阳眼,长老还看了一眼在一边装鹌鹑的空问。 只靠符篆还有那残缺的阵法是行不通的,如果鬼魂魂体强大,可以拒绝初级唤灵符的强行召唤。 长老暗自叹息:哎,还是自己技艺不精,要是有高级唤灵符,再不行有中级唤灵符,所受的束缚也会小一点。这也是在看到顾以安所售卖平安符的时候,那么激动的原因。 如果能花费高价买几张不同的符篆观摩观摩,拉近点关系,说不定还能得到画符之人的指点。 长老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眼前的小姑娘是绘制符篆的人,一直以为有高人在她背后。 而空问看到现场再一次陷入僵局,他可没忽略刚才长老的那一眼,联想到现在的情况,他也想起了自己的阴阳眼。 束缚了他十几年的阴阳眼一直不停地松动,然后再被长老和相思观主压制,以前也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他有了这阴阳眼。 刚知道的时候,小小的空问也害怕过,也幻想过自己可能是天选之子,带有特殊使命,见人就问,你相信光么。 可后来因为鬼魂的近身导致身体越来越差,而且时常出现记忆断片的情况,小小年纪就走丢了好几次,最后徐父徐母不得不给他配备了七八个保姆保镖,也因为这样他从小没什么朋友。 为了压制阴阳眼的松动次数,不得不和道观捆绑住,假期其他同学都可以去参加夏令营,或者和父母旅游什么的,只有小空问,早早地被送到道观,和师兄弟一起学习。 开始因为年纪小,也哭过,以为是被爸妈抛弃的,后来师傅告诉了小空问他的特殊体质,而且父母对他的关心也从未少过,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后来年复一年也习惯了。 空问走到长老身边,扯了扯长老的袖子,眼角红红的小声说:“长老,以前我一直觉着我的阴阳眼就像束缚住我的锁链,让我在人群里变得格格不入。 可是我今天突然想,如果我能自如地运用它,是不是在关键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长老皱着眉看着空问,一把扯过自己的袖子,捋平了上面被空问扯出的褶皱,没好气地说:“你要是能自如地运用,那相思观观主让你来当好了。” “师兄他不敢大逆不道,也对观主之位从未有过觊觎之心。这点我可以担保。” 一直在一边默默没说话的空明把空问扯到一边,替他向长老表明心迹,不然要是传到观主耳里,坏了师徒情分就不好了。 长老无语子:.....我相思观到底哪儿招来那么多榆木脑袋。 空问被扯得一个踉跄:师弟,你大可不必...你高看我了... 空明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自己真是个爱护师兄的好师弟,师兄还是年纪太小,不知社会险恶。 在一边迷迷糊糊打瞌睡的小童突然一激灵,清醒了过来:“长老,我们相思观要换观主了么?” 空明、空问、长老:“闭嘴!” 小童:我委屈,但我不说...(╥╯^╰╥)??? “长老,不然暂时先将阴阳眼的封印打开吧,我也想出一份力,等明天师父回来,您再和他一起帮我封上。”空问建议道。 长老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你说得容易,你以为是抽屉啊,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的。” “我只是想帮上一点忙。”空问弱弱地说。 “来不及了。”顾以安无奈地看着这边说道。 长老疑惑地问:“顾小友,你说什么来不及了?” “他的阴阳眼已经开了,可能他内心强烈的意愿冲开了那道就像纸糊一样的封印吧。” 顾以安倒也没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中二道士正义感也会用对地方。 其实长老几人今天的劳心劳力她也看在眼里了,他们带来的那点烦躁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欣赏。 不管他们是为了符篆还是发自本心的善良,顾以安都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 她虽然锱铢必较,可也不是不通情理,不讲道理的人。 长老抽了抽嘴角,忽略掉那句‘纸糊的封印’,郑重地看着空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既然封印开都开了,那我们就物尽其用,你看看看四周有鬼怪的痕迹么?” 空问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打气,开始围着附近跑了一大圈,然而一无所获。 不解地挠着脑袋回答:“啥特别的也没看到,就看到两三只小动物的阴气团,不过它们在我过去之后就跑没影了。” 靠近空问的空明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小童抽着鼻涕说:“怎么突然这么冷?” 长老也裹了裹衣服,看着空问意有所指的道:“我虽然看不见,不过是不是你又把它们带过来了。” 空问摸着冰凉的脑袋和肩膀,脸色难看。 “我也没办法,开着阴阳眼的你在鬼魂看来就像黑夜里的灯,要不是这座山有相思观镇着,估计一会你身边就会聚集一群鬼。”长老无奈地说,毕竟凭他一个人是无法关闭阴阳眼的, “我不想当这样的idol。”空问委屈巴巴地说。 “师兄,别怕,一会回了观里,有祖师爷镇压就好了。”空明安慰道。 顾以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插话道:“那可未必,你们怎么知道你们道观那些留下来的祖师爷不会半夜借着你的光挑灯夜读呢。” 空.照明.问更想哭了怎么办。 顾以安刚才在众人各忙各的时候,仔细研究了下附近植被的布局,发现中间有古怪的古树比其他的植被生长得更加旺盛,似乎在双倍地汲取地底的能量。 但是这棵树木确实和之前遇到的那棵大槐树不一样,那棵树年代久远,已经生成树灵,而这棵树年份最多20年,却长成了接近40年的模样,就算吃了猪饲料也不可能这个长法。 再加上每当平板里小小的红色身影出现和消失的时候,会发生一丝轻微的空间波动,顾以安基本可以确认,豆豆确实在这里,只不过她无意识地进入了另一个维度。 这也就解释了这棵树像吃了激素一样疯狂生长的原因,毕竟是集合两个空间的能量生长。 这个空间裂缝估计存在了不短的时间,只是这里地势偏僻,无人踏足,才一直没有人发现古怪。 至于豆豆为什么会到这里,顾以安就不知道了。 陈明的平板上,豆豆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说明链接这两个维度的裂缝正在慢慢闭合,一旦完全闭合,豆豆就会永远地困在那里。 若想破开空间壁本来是不可能的,像豆豆一样进去完全是几率接近于零的可能。 不过好在,豆豆身上应该留有带有顾以安气息的平安扣,如今之际只能进去把人带回来了。 顾以安不敢再耽误,毕竟裂缝闭合的时间越来越快,谁都不能保证之后会发生什么意外。 于是径直走向陈明:“我需要向你借两个人,和我一起去另一个维度将豆豆带回来。” 毕竟在场的也就搜救队的队员看起来比较健壮,有符咒加持或许能抵挡住裂缝起点的罡风。 陈明看着眼前少女稚嫩的脸庞,不禁将视线移向相思观的长老,“这是你们道观的弟子么?” 长老摇了摇头。 “小姑娘,你说的维度还有把她带回来是什么意思?”陈明虽然内心好奇顾以安的身份,不过经历的多了,对各种能人异士也是接受良好。 “顾以安。” “好的,小顾。” “通俗来说就是豆豆误入了另一个空间维度,要想找到她,只能去另一个维度把她带回来。而且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不然空间裂缝彻底关闭以后,豆豆就会永远被困在那。 不过我事先声明,进入时空裂缝是有很大的风险的,虽然我可以给一些保命的符篆,但是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顾以安实话实说。 “给我三分钟,我和队员们讨论一下。” “好。” 一直在一边认真听顾以安说话的李素娥,握住顾以安的手:“小安,虽然你说时空裂缝还有其他维度我都听得云里雾里,并且匪夷所思。 不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去冒险的,姐不能这么自私。你告诉我怎么做,我进去把豆豆带回来。” 听到李素娥的话,顾以安笑意深了点,回握住对方:“素素姐,本来也需要带你或者豆豆爸爸进去,不然就算找到豆豆,她也未必能跟我回来,没有我你是进不去的,所以你就不用劝我了。 因为另一维度比较特殊,豆豆现在的神魂比较不稳,如果是其他人误入,应该早就被时空裂缝的罡风撕碎了。 之所以豆豆现在还安全,是因为刚好豆豆带着我给她的符篆,才能避开罡风,安稳地坐在那。” 第三十五章 长老,你掐的是我的腿 只不过顾以安没说的是,符篆的力量有限,如果豆豆被困住的时间太长,那结果是什么她也不好说了。 李素娥哽咽着:“不管结果怎么样,小安你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的。这次就由我去吧,要是能回来最好,回不来我就留在那陪着豆豆。豆豆爸爸还是留下来照顾豆豆奶奶吧。” “媳妇你瞎说什么,豆豆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爸爸了,我要是不去豆豆该不高兴了。所以还是我去吧。”豆豆爸爸着急忙慌地说。 “不行,豆豆明明最喜欢的是我这个妈妈。” “不对,豆豆——” “那个,打断下,素素姐。我想了下,我还是带豆豆爸爸去吧。现在他的神魂比你更稳定一些,成功的几率也更大。”顾以安直接说。 李素娥还想说什么,不过考虑到自己不能不懂装懂,要是误了事后悔也来不及,心里虽然担忧,也只能答应: “那小安你一定要安全回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顾以安微笑颔首。 “顾小友,你看有我们能帮得上的么?”长老带着几个道门弟子上前说道。 顾以安打量了下这群老的老小的小的道士,又看了眼一直蹲在空问脑袋和肩膀上的兔子和野鸡的阴气团,刚想摇头,停顿了下说道: “先让这位空问小道士站远一点吧,至少走开二十米以上,离我一会要打开的空间裂缝远远的。 他现在太招鬼怪,要是另一维度的鬼魂被他吸引,趁着裂缝打开的时候偷溜出来,那估计就真乱套了。” 空问不等长老发话,就自觉地跑远了,还问了句‘可以了么?’主打的就是一个配合。 长老:“……” “小顾大师,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由我还有张鹏一起进去。”讨论完的黑鹰搜救队队长陈明说道,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一脸视死如归的叫张鹏的队员。 其实顾以安想说,视死如归真的没有必要,虽然罡风很厉害,可是她完全能保证这些人安全回来,之所以说得更加危险,也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能耐而已,毕竟,肉要藏在碗底慢慢吃。 顾以安觉着这两人的气度搭配陈明,张鹏这俩名字怎么都觉着特别违和。 凭借她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两张脸不是他们本身的脸,是易容还是整容不确定,一个搜救队,即使再厉害,又有什么必要又是用假脸,又是用假名的,真是匪夷所思。 这明摆着有什么秘密的搜救队,顾以安也不想探究,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顾以安深谙这些道理。 二人被顾以安看得有些不自在,只是多年的经历让他们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好。那你们拿着这两张符篆不要松手,这两张符篆能保护你们不被罡风撕碎。 一会进去以后,张鹏就不要动了,你站定的位置也是我们最后会出来的位置,到半程的时候,陈队你也站定不动。等我和豆豆爸爸找到豆豆的时候,会和你们汇合一起出去。 豆豆爸爸,进去以后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你们听明白了么?” 豆豆爸爸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明二人:“听明白了,我们进去以后充当的作用就是路牌。” 顾以安嘴角微微上扬,又很快掩饰住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不再耽误时间,顾以安将手指咬破,调动体内混沌之力,虚空画符,轻喝一声,“芝麻开门”。 眼前平静无风的空气中突然卷起极大的漩涡,漩涡里是刺目的亮光。 站在一边的道士和搜救队员他们一时间被吹得东倒西歪,还是互相搀扶住才勉强不再被吹走。 而顾以安四人则手持符篆,腿脚像是被土地紧紧吸附住了一样,稳稳地站在漩涡前。 顾以安放飞了手中折好的千纸鹤做引路者,便先一步踏入了漩涡的中心,待四人全部进入以后,漩涡消失无形。 从时空裂缝泄出的一丝丝罡风所带来的破坏力,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人类在大自然中的渺小,一时间场面一片静默,落针可闻。 一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寂静:“顾姐姐是仙女么?原来芝麻开门真的是很厉害的咒语,师兄没骗我。” 长老看着在原地蹦蹦跳跳的小童,并没有制止,因为此刻他的心情比小童还要激动一千倍一万倍。 长老双手颤抖,恨不得掩面哭泣:“祖师爷显灵啊,没想到在我‘悟能’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虚空画符和穿越空间裂缝这些神乎其神的玄术。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还以为是一场梦。” 长老一遍遍安抚自己激动的心情,还是觉着不现实,为了确定所经历的都是真的,忍不住掐了一把大腿:“嗯?果然是假的么?” 空明一向稳重的脸上此刻面色扭曲:“长老,你掐的是我的腿...” 长老此刻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快乐,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 “是真的...真的是真的,玄学复苏指日可待啊。顾小友,不,顾大师是我玄学界的希望啊。嘿嘿嘿嘿” “师兄,长老说他是悟能,长老他是猪八戒么?”小童看着在一边笑得逐渐变态的长老,疑惑地问站在旁边的空明。 空明虽然也被顾以安的操作震惊到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在听到小童问话的第一时间本能地将他的嘴捂住。 没人能感受到空明此刻内心的复杂,怪不得大家都是长老长老的叫,按理说长老的修为和辈分称一句真人也没错了,原来是不想被称作‘悟能真人’,空明觉着长老的师傅一定是西游迷,该不会他的道号叫‘玄奘’吧? 空明不知道,他差点就真相了,只是‘玄奘’是佛家法号,长老的师傅不能轻易用,而且道号一般是长辈所赐,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对西游记的一腔热爱放到自己徒弟身上了,毕竟‘悟能’没有‘玄奘’有那么多限制。 空问虽然站在远处,但因为他站的地势较高,所以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不禁对顾以安产生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 忍不住内心不断嘶吼:“啊啊啊,怎么会有这么人美心善的玄术大佬。 明明碾死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还好脾气地放过了自己。 她真是个大好人,而自己真该死啊!” 空问内心不停波动,如果连上心电图,医生估计会以为仪器坏掉了。 至于另一边的搜救队员,在整理好东倒西歪的设备后,平复完心情,想复盘刚才的画面。 却发现刚才的一幕发生时,手中的所有电子设备全部失灵,任何有价值的画面都没有拍到。直到漩涡消失,设备才有了反应。 今天所见到的一切在以后的数十年都深深地印刻在脑袋里,而那个叫顾以安的年轻女孩则在每个人心里划上了绝对不可以得罪的记号,还是加粗加黑高亮的那种。毕竟得罪一名玄术大佬的下场,没人敢尝试。 而此刻刚刚通过时空裂缝的顾以安四人明显感受到,内里的罡风比进入时大了不少,虽然勉强能稳住身形,但是每向前两步,总要被风吹得后退一步。 陈明、张鹏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张鹏忍不住说:“乖乖,这得有几级大风啊!四周怎么白茫茫的一片,起雾了么。” 发现顾以安和豆豆爸诧异地看着他,于是不好意思地默默挠头: “我这是用腹语说话,小时候看天龙八部,里面那个大理的前太子段延庆不是面目全毁,只能用腹语交流么。 我当时觉着厉害,就研究了研究,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方面天赋。现在已经练得很熟练了。” 顾以安了然地点了点头,也顾不上惊叹张鹏的多才多艺了,解释道: “我们是这个维度的外来者,符篆只是暂时保护我们不被伤害,虽然暂时奈何不了我们,但是避免不了被排斥和驱逐。 所以你们一定要站稳了,像个树桩一样把自己扎根在地上。不然若是被罡风卷走,符篆的防护被打破,那就真的找不到你们了。” “小..顾大师,这么大的风我感觉我要是张嘴说话,风都能穿过我嘴巴灌进来,把我当个气球给放了。您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张鹏继续用腹语问道。 陈明和豆豆爸也好奇地看着她,毕竟和被风吹变形了的众人相比,顾以安似乎一点影响也没受。 听到张鹏的疑惑,顾以安灵机一动,这不是有需求才有市场么,这是个卖东西回血的好机会,但也不能太上赶着,上赶着不成买卖。 于是一片高人风范的将手腕处的珠串展示了一下,然后又故意宝贝地收了回去。 淡淡地说:“那自然是因为我带着这串被我祭炼过的翡翠珠子,它能保证我逢凶化吉,也能起到诛邪退散的作用。 关键是还能抵挡数次小灾,以及能帮主人躲过危及生命的致命一击。” 第三十六章 生意做到异维度 张鹏听得双眼亮晶晶,毕竟这位顾大师的本事他们是亲眼所见,如今又得知她所佩戴的珠串简直就是居家旅行之必备。 于是立马将视线移向队长陈明,陈明读懂了张鹏的意思,而且他其实也很意动。 毕竟他们的工作平时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危险不少,更何况他和张鹏的真实身份,更是让他们每天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能活着谁想死,而且这么多年隐姓埋名,已经够对不起家人了,虽然抱着马革裹尸还的想法。 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天乌云退散,能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身份生活,慢慢补偿缺失的这些年的陪伴。 陈明向张鹏点头示意,多年的默契张鹏立马明白队长的意思,于是压抑住内心的一点小雀跃,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顾以安: “顾大师,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类似的这种法器,可以出售么?” 张鹏看到顾以安摇了摇头,不禁失望的和队长对视,果然这种厉害的法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买到。 陈明内心也在叹息,他比张鹏知道的更多,毕竟家族也供奉着一位老玄师。 曾经因为他从事的工作危险,家里人还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和老玄师求了一个法器,也帮自己挡了三次小灾。 不然现在就得断胳膊断腿了,而不是这么四肢健全地站在这里。 可惜挡了第三次灾的时候,那个法器就因为到了极限而破碎了。 之后再想求一个法器,但无论付出多高的代价,老玄师也无法答应了,说之前那个是以前珍藏下来的,整个玄术界,法器是用一个少一个了。 据说是二十年前开始,本就不足的灵气大量锐减,很难捕捉,已经没人可以轻易制作出能称为随身法器的物件了。 可是今天陈明竟然听到顾以安手中竟然有法器,而且远比老玄师的效果更佳,竟然还能帮忙避过一次致命的攻击。这让一向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的陈明都眼热了。可惜,顾大师摇头了,果然... 陈明、张鹏二人正失望地想捶地的时候,顾以安说道:“我现在身上没有,回去以后如果你们还想要的话,可以卖给你们两个。”其实就在系统储物格里,但是她总不能凭空拿出来吧,毕竟谁身上会莫名其妙带一堆翡翠。 二人顿时阴转晴,仿佛听到了仙乐入耳,张鹏立马兴奋地问道:“那顾大师不知价格多少?” 毕竟虽然这些年也攒了些钱,但是这可是法器啊,用一个少一个的法器啊。 他可是见识过陈明之前那个法器帮他挡了灾祸的,据说也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求来的,如今遇到比那个还厉害的法器,就算把钱包掏空也得买一个。 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问清楚价格,想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陈明也对王鹏露出了赞同的目光,显然想一块去了。 顾以安思考了一下,当时那块原石除了宋时琛掏出的两对镯子,剩下的都拜托宋时琛做成4块男款平安无事牌,4块女款平安无事牌,2个平安扣,还有几个用边角料做出的珠串,这些加起来大约价值三十多万吧。 可毕竟现在已经做成了法器,肯定不能按照普通玉饰的价格算,不然五十万卖给他们一个男款平安无事牌?不知道他们乐不乐意,应该都不差钱吧,毕竟出场费就几十万的搜救队。 顾以安试探着伸出了五个手指... 张鹏瞪大了眼睛:“五百万一个???” 顾以安刚想摇头解释,怕把自己的新客户吓走,就听到张鹏激动的腹语都变音的了:“太便宜了!顾大师,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顾以安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是我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了么?难不成这个世界的穷人只有我一个? 顾以安纠结了半天,本来想顺水推舟答应这个价格,但想到物以稀为贵,自己如果大量售卖,是会扰乱市场的行情的吧?所以一次不能卖太多,而且就算想卖也没那么多材料让自己制作法器。 关键是虽然她已经超脱于五行之外,不会向其他人一样,因为踏入玄学而有五弊三缺,但这也不是她疯狂敛财的理由,一旦贪欲无限放大,理智若是被吞噬,忘记了初心,那么很有可能会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 破坏一个世界的秩序,即使是她,后果也不是能够承受的。 既不能大量售卖,又不能天价售卖,那还是五十万好了... 顾以安忍住心痛,说道:“不是,是五十万一个。不过最多卖你两个。毕竟这个也很珍贵的。” 张鹏像是一个被卡住嗓子的尖叫鸡,用腹语激动地说:“顾大师,这也太便宜了吧。您真是个好人。不过除了这种可以多次使用的法器,您还有其他能售卖的类似功能的符篆什么的么?” 被发了好人卡的顾以安听说对方还要买自己绘制的符篆,心里不禁拨起了小算盘,积少成多,也很好。 毕竟自己一个月之前还在为几千块房租而发愁,现在竟然连几十万都嫌少,真是着像了,果然财富和权利最腐蚀人心。 于是难得实在地说:“我绘制的平安符和法器的功效差不多,只不过用黄纸绘制的平安符不能沾水,不然会失去大部分功效。 而且这种平安符完全避过致命危机的可能性很低,只能捡回一条命,不过可能会受些伤,至于受伤程度就看人品了...” 怕失去这个大客户,顾以安又描补了一句:“不过平安符胜在性价比高,只要2000一枚。” 陈明和张鹏眼睛都亮了,陈明艰难地给张鹏比画着手势,张鹏表示明白。 “我们队长说希望给每个队员都能配上十张平安符,除去我俩,我们救援队还有28个队员,这样,您看我们再定购300张平安符怎么样?” 顾以安在张鹏报出数量的时候,脑海中就自动换算成了金额,总计60万,真不少了。 不过顾以安自认是个目光长远的人,考虑到不能做一锤子买卖,羊毛不能一次薅光,得走可持续发展路线。 想明白的顾以安一脸的高洁,一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子,淡然的说:“所有的符纸画成的平安符效用都不是永久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朱砂捕捉并封印在符纸上的灵气会慢慢变少,完全消失以后,这个符篆就没有用了。所以建议你们不用一个人配十张,一人两张就够了。” 张鹏看到一心为他们考虑的顾以安,内心十分感动,“顾大师,请问怎么才能知道符篆是否还有效?” 顾以安也没拿乔,直接说:“如果符篆有燃烧的痕迹,就说明替你挡灾了。 如果上面的朱砂颜色变淡得接近于无,那说明符篆失效了。 不过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画的符篆如果没有什么外力影响的话,一枚保存完好的符篆在一年以内都不会失效。” 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灵气不纯,顾以安才觉着她绘制的符篆一年的有效期感觉有点短,要知道,在玄术盛行的时代,顾以安所绘制的灵符最长时间的五年都不会失效。 顾以安更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玄术师,即使比较厉害的例如相思观长老的水平,符篆的有效性最多只能保持三个月。 而在一边认真从头听到尾的陈明,则是内心激动起来,和张鹏打着外人看不懂的手势。 张鹏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顾大师,一年对我们来说已经非常久了,不瞒您说,我们黑鹰搜救队和一般的搜救队不同,属于特高危行业,各种危险的请款都可能遇到,所以总是大伤小伤不断。 如果能避免或者是减轻伤害,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关键是我们不是很方便太频繁地联系外界,除非是出的任务不涉及保密的时候,就算一年一次交易频率我们也得尽量争取。所以我们还是按照人手十张的标准配备吧。” 顾以安闻言也没有再劝,毕竟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对方执意坚持,那自己为什么要放过赚钱的机会? 顾.穷人.以安觉着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共情资本家。 陈.资本家.明、张.资本家.鹏:这身份的转变来得猝不及防。 4人就在这么走两步被罡风逼得退一步的情景下,扛着巨大的阻力,走出了罡风最密集的地方。 顾以安嘱咐张鹏就留在这里,一步也不要动。顾以安带着陈明和豆豆爸继续向前走。 引路的纸鹤时不时地会停下来,等一下顾以安三人。像是有灵智一般,让人啧啧称奇。 之前陈明和张鹏的对话,豆豆爸都有听到,他知道,顾以安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对于能够将女儿毫发无伤的带回去,又增加了一分信心。 从几人的对话里他也了解到,顾以安送给女儿的符篆真正的价值远远超过了6000,而且符篆竟然在关键时刻变成了孩子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件事情,豆豆爸内心也是十分感激,他知道,如果没有顾以安阴差阳错送的符篆,恐怕他已经和豆豆天人永隔了,他们的家也就完了。 第三十七章 找到豆豆获取树髓 和豆豆妈一样,豆豆爸也下定决心,如果能出去,一定会尽其所能地报答顾以安。 而顾以安,只以为豆豆爸太过担心女儿,所以一路上才一直一言不发。 却不知走在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为豆豆和豆豆妈撑起一片天,并且报答自己的恩人。 和豆豆爸只知闷头跟着顾以安赶路不同,和张鹏分开以后,陈明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不同于刚从时空裂缝进来以后,四周被罡风席卷得模糊一片。 现在越往前赶路,越感觉周围的景色像是玻璃上落了一层层的雨滴,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行走了大约半小时,顾以安叮嘱陈明,“你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给你买点橘子。 陈明:听说有人想当我爸爸? 顾以安假装咳嗽了几下,有时候联想能力太丰富,也不是好事,差点儿要多一个儿子了。 陈明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怪怪的,幸好不知道顾以安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不然在将来顾以安身世被揭开的时候,一定会直呼顾以安大逆不道。 顾以安和豆豆爸跟着引路纸鹤,大约又行走了半小时左右,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清晰,好像玻璃上的雨滴都被雨刮器刮到两侧一般。 一直阻挠前进的罡风也逐渐变小,起码现在再张嘴说话,不会出现有人被当做气球一般飞到天上的情况。 豆豆爸仔细看了看看着四周的景色,再三确定以后,心情逐渐激动起来,因为此时的布局越发像云山上的植被。 毕竟已经在云山附近生活很多年,对于云山的了解非常的深,结合之前顾以安说的,豆豆的位置就在不同空间维度的同一地点,豆豆爸感觉自己快要找到豆豆了,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顾以安看到豆豆爸的步伐逐渐加快,皱了皱眉,沉下脸来警告: “豆豆爸爸,我知道你着急,但我说过你一定要跟着我,也绝对不能回头,否则你不仅找不到你女儿,就连你也永远回不去了。” 毕竟豆豆爸可没豆豆那么幸运,拥有顾以安送的用特殊手法折制的符篆,还能抵挡一段时间的罡风。 就算他手握符篆,但一旦走散,即使是顾以安,也回天乏术,到时候就算把豆豆带回去,却把豆豆爸给弄丢了,素素姐估计又要哭死。 豆豆爸听到顾以安的警告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才发觉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着急的心情,感觉被无限放大。 明明已经在心里提醒自己几十遍一定要听从顾以安的安排,却还是差点铸成大错。 还好顾以安及时的提醒,接下来的路程,豆豆爸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只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 之所以掐大腿,而不是手心或手臂,是因为豆豆爸还想用自己这双颠勺的胳膊赚更多的钱,为了给妻女更好的生活。 二人又跟着纸鹤走了10分钟,终于看到一棵大树下蜷缩着一个小姑娘,赫然就是豆豆,她此时正双眼紧闭着,嘴里低声地重复着爸爸妈妈。 豆豆爸虽然激动。但是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先是将殷切的目光望向顾以安,得到肯定以后,立刻狂奔到了树下,抱起了豆豆。 “豆豆,爸爸来了,你快醒醒。”豆豆爸着急地轻晃着小小的身体。然而豆豆仍然双目紧闭,嘴里低声呢喃。 “顾大师,豆豆这是怎么了?” 顾以安也不在乎豆豆爸的称呼,虽然豆豆爸原先一直跟着素素姐称自己为小安,但对于顾以安来说,都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她应该是陷入了梦魇。”顾以安慢吞吞地走向那棵树,一寸寸地抚摸着树皮。 确定确实没有灵智以后,顾以安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轻声对豆豆爸说:“你先抱着豆豆转过身头去。” 豆豆爸像是听到军令一样,一刻不停地转了过去,感觉如果顾以安需要,他甚至可以稍息立正。 顾以安弯腰,将右手放在树木的三寸之处,调动体内的混沌之力,包裹住整个右手,轻而易举地将整只手伸入树干。 凭感觉在树木里掏了一阵儿,突然眉目放松,将手收回来以后,手心里赫然出现一块儿翠绿色的晶石。 这块翠绿色的晶石,颜色如春日树叶的新芽,虽然称其为‘石’,但实际上他一点儿也不硬,相反,它的手感像果冻一样,软软弹弹的。 果然是树髓! 顾以安忍不住喜笑颜开,赚大了,赚大了,这可是其他高等级的世界都不好找的东西。 在修仙界树髓可帮一个废材催发出木系单灵根,也可帮一个拥有木系灵根的修仙者拓宽经脉,让修炼事半功倍,并且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大境界。 所以每次树髓的出现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毕竟这玩意的获得毫无规律可言,全凭机缘。 但它对那些拥有权势却没有灵根的人,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毕竟它是唯一一种能让废材变成无限潜力的木系天才的东西,称之为天材地宝也不为过。 而如今,她顾.钮钴禄.以安竟然有幸获得这份机缘,而且这块树髓的大小,比自己在修仙界听到过的任何一块树髓都要大的多。 顾以安拿几张黄纸将这块树髓包得密不透风,又郑重其事地咬破手指,在黄纸上下了禁制,才放心地放到了系统的储物格里。 “宿主,你变了,你把我当外人了,竟然还防着我。”顾以安脑海里传来系统委屈的抱怨声。 系统长时间没出现,不知道去哪儿浪去了,顾以安都快把它给忘了,没想到它就像只闻着腥味儿的猫,自己刚找到点好东西,它就闻风而来。 还能怎么办?自家统子,自己宠着呗。 “哪有啊,还不是这玩意太过珍贵,而且离开了寄生的树木以后,浓郁的生命之气不断向外溢出,万一被有心人发现,来抢走怎么办?”顾以安振振有词地说。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还是宿主英明神武,我说呢,我可是宿主最爱的统子,宿主怎么可能防着我呢。”系统臭屁起来。 顾以安嘴上应和着,心里可不是那回事了,别忘了,她身处的世界可不是修仙世界。 树髓这东西就算摆在现代人的眼前,估计都会觉着黏黏糊糊的有碍观瞻。 所以她下的禁制还真是针对系统的,毕竟它已经有过很多次因为嘴馋,然后先斩后奏的把自己存在系统空间里的东西给吃掉的事情。 只不过那时候家大业大,系统空间应有尽有,即使系统再造作,也只是九牛一毛。 而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储物格顾以安都装不满,这个家境不提也罢。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该让系统成长起来了。 只是这是不可能让系统知道的,不然又要嘤嘤嘤了。 “顾大师,豆豆好像有反应了。”豆豆爸高兴地说,即使心情激动,也坚决执行顾以安的命令没有转过身。 顾以安走向前,看着豆豆微颤的睫毛,轻轻地将手心覆盖到豆豆的眼睛上,豆豆的呼吸变得悠长,整个面部都柔和起来,嘴角轻轻上扬,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别担心,豆豆已经从梦魇中走出来了,现在在做美梦呢,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最近多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就行了。” 顾以安拿出之前的引路纸鹤,用另一只手握住豆豆的小手,接着道,“我们该走了。” 豆豆爸还以为顾以安说的该走了是像来的时候一样,跟着纸鹤一步一步走回去。 正想答应一声,却突然觉着原本清晰的景色开始模糊,风声逐渐变大,脚像踏在云朵上一样,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又落在实处。 然而豆豆爸忘不了离开时看到的那一幕,参天巨树像是玻璃一样突然碎掉,很快化为粉末,反哺了这一方天地。 他觉着,今天的经历估计是这辈子最魔幻的一天,但是看着怀抱里乖巧睡着的女儿,心里又溢出无限的幸福。 “顾大师?!你们怎么....?”陈明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一向沉稳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虽然见识过很多离奇的事情,但时空裂缝、空间维度还有刚才顾以安他们的凭空出现,每一件都让陈明的认知受到激烈的撞击,他不禁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 顾以安没多解释,而是示意陈明将手放到豆豆爸的肩膀上。陈明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下一瞬,他就亲身体会了刚才好奇的事情。 只不过越靠近裂缝入口,罡风越大,顾以安构建的空间通道没有之前稳定,不同于第一次的瞬移如和风细雨一般,这次却是如过山车一般,还是90度反复往返。 除了还在美梦中的豆豆,和早有准备的顾以安,豆豆爸和陈明二人脸色苍白得像是鬼一样,刚落地的时候没稳住身形,差点被罡风吹走,还是顾以安和反应极快的张鹏扶了二人一把。 张鹏其实吓了一跳,刚才也不过出于身体的本能行事,脑子却没反应过来。 想用腹语问问发生了什么,不过顾以安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本准备像来时一样,咬破手指、虚空画符、打开裂缝三件套一气呵成。 然而许是顾以安取走树髓的缘故,他们外来者的身份已经从角斗场最后一排的看台,变成了舞台正中央,还带打光的那种。 第三十八章 混沌大爷VS系统2333 整个异维度空间震动感强烈,罡风也不再无差别攻击,而是集中全力,消灭掉外来者。 张鹏的腹语都变得断断续续:“顾——顾——大师,我们的——符——符篆好像——在灼烧...” 顾以安毫不犹豫地给每个人身上又拍了好几张,然而,拍的速度赶不上灼烧的速度。 顾以安也有点急了,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强撑着奋力打开裂缝之后,大声喊道:“你们先走,往前一直跑,别回头!” 豆豆爸担忧地看了眼顾以安:“顾大师,你——”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陈明、张鹏二人一人一边架起豆豆爸往外飞奔,顾以安还能听到张鹏用腹语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顾——大师,你一定——要——要——保重啊!” 顾以安看着三人兔子一样撒欢就跑的背影,很想说你们就放心吧,我还没赚到你们钱,你们先回去洗干净...呸呸呸...准备好钱包吧。 等确定三人已经跑出去,顾以安放心地撤回了撑起裂缝的力量,没有其他人分散她的心神,抵挡这些罡风对她来说不算怎么吃力,就是空间裂缝暂时无法再次打开。 要是有人问,刚才怎么不跟着一起跑出去,顾以安一定会翻一个大白眼,就你聪明。 刚才的情况相当于一群人在一个长着锋利锯齿的巨大怪物的嘴巴里,这个时候想要逃出去,除非怪物能乖乖张嘴,并且一动不动。但是,这可能么? 所以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那个有能力撑起怪物嘴巴的人断后,不过断后的人再想跑出去可没人帮她撑起怪物嘴巴了。 顾以安就是那个撑起怪物嘴巴的人,不过千万别把她当成那种,为了别人不顾一切都要牺牲自己的人,她也不是什么圣母,毕竟这世道,最先死的就是圣母。 她做出的决定都是当下最优解,进到这个维度之前,遇到的种种她基本都设想到了,唯一的意外就是发现并带走了树髓,并且也因为这样而让此维度产生强烈的震荡。 顾以安没有托大,并未因为能够对罡风有足够的防御而到处乱逛,而是一边恢复一边伺机等裂缝再一次薄弱的时候开辟通道出去。 趁着这段时间,顾以安将放在储物格的树髓拿了出来,系统这只闻着腥味的猫也窜了出来。 顾以安故意嘲讽地说:“哼,狗系统,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系统难得的不好意思,对着手指一点一点的:“对不起嘛宿主,刚才发生的太突然了,而且统统一直相信宿主的能力,现在被困对宿主而言也只是小九九啦。” 顾以安压住嘴角的笑:“又想捧杀我。” 系统摇头都快摇出了重影,看顾以安不再理它,于是委委屈屈地蹲在角落里画蘑菇。 顾以安将自己设下的禁制打开,发现罡风都变得轻柔了许多,从刀一般锋利的想往人身上割,变成了像是拉着手围着顾以安转圈圈。 幸亏风没什么颜色,不然顾以安觉着自己非得眼晕不可。 回忆着从修仙界学到的知识,闭着眼睛尝试着吸收手中的树髓,体内的混沌之力也一改以往的佛系,努力顺着顾以安的经脉流淌包裹住手中的树髓,试图把它像吸吸果冻一样,一点一点地搬运回去。 然而,奇异的是,无论顾以安和混沌之力如何努力,看似搬运回去的树髓在顷刻之间又回到顾以安的手心。 “难不成这玩意只能在修仙界用?”顾以安暗自嘀咕。 在一边画蘑菇的系统努力抓住表现机会,幻化的小胖手高高地举起:“宿主,这题我会!” 得到顾以安投来的目光,系统挺了挺胸膛,还给自己幻化了一副金丝眼镜,用小胖手顶了顶眼镜,自信地说: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应该以灵力作引,小混沌太过霸道了,吓到我们小树髓了。” 八百年不发声的混沌之力正因为刚才的屡战屡败而丧气呢,听到系统这么说,没经过顾以安的召唤便跑出来。 幻化成巨龙的混沌之力,二话没说,摁住系统就一顿捶打,像是甩飞饼一样把系统幻化的胖孩儿揉捏成各种形状。 顾以安无奈地看着这俩冤家打架,作为大家长是绝对不会拉偏架的。 等系统幻化的小胖孩儿承受不住暴打,数据开始溃散之后,混沌才不屑地撇了眼手下败将: “二狗子,我说过多少遍了,小混沌只有主人可以叫,其他人都要称呼我为混沌大爷。” 系统重新幻化了张委屈脸,心里却骂骂咧咧:哼,你才是二狗子,你全家都是二狗子。 然后悄咪咪地溜到顾以安的旁边,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不管自己死活的顾以安。 顾以安忍不住说了句:“该!让你惹他。” 系统自知理亏,不仅不敢计较刚才被巨龙反复捶打,连被称呼为二狗子也没敢反驳。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狗腿的幻化出星星眼,冲着巨龙说: “混沌大爷,我下次一定注意,其实人家只不过不想把你叫老了而已,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么的年轻。” 巨龙不吃他这一套,不过活动了下筋骨,气都撒出去了,想起平时系统对自己也算尊敬有加,自己刚才多少有点迁怒,想和解又有点抹不开面子。 傲娇地说了句:“只有人类才想永葆青春,而且混沌大爷的此大爷非彼大爷,是老大的意思!不是菜市场遛弯的大爷!”说完就想回到顾以安的身体。 顾以安连忙制止了它:“小混沌,我发现你出来以后,我手里的树髓还有周围的罡风好像和你产生了一丝联系。” 那是作为树髓和混沌之力的主人独特的感受。 刚才趁二人打闹之时,顾以安尝试着将一枚放在系统储物格里,富含浓郁灵气的珠串拿出来,按照系统的建议用珠串里的灵气过渡,尝试将树髓吸收,然而依旧毫无反应。 并且因为对珠串的过度使用,使得这串珠子的价值锐减,估计只能留着砸人脑袋了。 顾以安深深地叹了口气,今日资产的贬值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正当顾以安快要认定树髓只能用在修仙世界的时候,情绪激动中的混沌之力挥舞着系统,将原本在转圈圈的罡风打散。 罡风似是受了什么刺激,疯狂地向顾以安身上冲去,虽然大部分都被防御符和法器防御在外面,但有一小缕特别的鸡贼,直接划破了顾以安的手臂。 顾以安本是没怎么在意,毕竟伤口不大,手中的树髓却瞬间变得极凉,而胳膊上那道伤口也立马痒得无法忽视。 将视线投过去,就见伤口在顾以安的眼皮子底下愈合了,看不出一丝曾经受过伤的痕迹,周围的皮肤反而细腻了许多。 顾以安瞬间有了一个猜想,‘不破不立’。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顾以安对化作巨龙,轻松伫立于半空之上的混沌说道: “小混沌,一会儿我会解开一部分对身体的防御,你试着像刚才一样将我周围的罡风打散。” 混沌和系统都没有劝顾以安,它们知道自己跟随的主人并非极端的冒险主义者。 于是在看到顾以安将一部分防御解开之后化身巨龙的混沌甩着自己长长的龙尾,像打苍蝇一样在顾以安四周来回鞭打。 四散的罡风果然像之前一样,收起了和善的面具,化作更锋利的刀刃,毫无感情地向顾以安袭去。 这些‘刀刃’穿透顾以安留下的仅剩1/4防御力的保护盾,在顾以安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可见若是完全解除防御,顾以安估计会被绞成碎末。 混沌幻化的巨龙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流光。 一边的系统则心疼地捂住了眼睛。 而此时仿佛被凌迟一样的顾以安浑身是血,但实际上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凄惨。 每次疼痛不到一秒钟,手心的树髓就像刚手术完的病人配备的麻药一样,将疼痛感冷冻,更是将伤口不断修复。 顾以安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皮肤和肌肉筋骨在疼痛和麻痒之间来回转换。 经脉之中缓缓地流淌过带有极大生机的绿色灵气,安抚和治愈着被罡风伤害的身体。 顾以安都想舒服的呻吟出来,但看着手中已缩小了三分之一的树髓,心疼地捂住了胸口。 树髓消耗了三分之一,可除了自己被凌迟了一遍又修复好了以后,好像没什么大的收获。 不该啊! 就算这里不是修仙世界,但树髓能够吸收,证明灵气的浓郁程度并不是树髓存在和发挥效用的必备条件。 难不成树髓其实徒有虚名? 毕竟这种天材地宝的传说都是口口相传,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顾以安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诈骗了的时候,立于半空之上,俯视一切的巨龙混沌倏地一下缩小,然后回到了顾以安的身体里。 还未反应过来的顾以安,刹那间感觉经脉像要爆炸一样。 第三十九章 不在疯狂中变态就在变态中疯狂 顾以安体内的混沌之力和树髓的生命之力互相缠斗,绿色的生命之力褪去了它温柔的外表,露出了它尖锐的牙齿,化身成为一名守护自己新家的战士。 外有筋骨肌肉在罡风的‘特殊照顾’下体验这里的地方特色服务——‘伤害你,治愈你’,‘享受’疼痛与麻痒的双重感受,让顾以安死去活来。 内有两种力量在经脉之间横冲直撞,甚至感觉自己的魂体也在两种力量的交锋之下有种快要被捏爆的感觉,又让顾以安活来又死去。 顾以安在死去活来的不断拉扯中,几乎没了人样。 她此刻像个狰狞版的破布娃娃一样鲜血淋漓、青筋突起,时不时又像民间装神弄鬼的神婆一样,像是在演鬼上身般浑身抽搐,就差口吐白沫。 在一边观察的系统幻化出的五官都愁得紧紧的聚在了一起开party,为了能给宿主记录下这难忘的一幕,于是自掏腰包,不仅将此时的顾以安录屏,还截图偷偷当了头像。 做完这些有点心虚,于是立马回到系统空间,将顾以安存放的自制奶灵茶递到她的嘴边。 尽管顾以安此刻已经疼的开始有点意识模糊,恍惚间以为自己的真身是凤凰,而此刻正在浴火重生。但当奶灵茶递到嘴边之时,还是依从本能,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系统就这么看着顾以安都不带换气儿的,喝掉了一整瓶1L的奶灵茶。 于是很有眼力劲儿的,像倒酒小妹一般,从储物空间拿出两瓶继续续上。 就这么不停歇地连续喝了5L的奶灵茶,顾以安的小腹依旧十分平坦,不知道到底喝去了哪里。 不知是奶灵茶里灵气的滋润,还是那些没怎么太咀嚼的黑糖珍珠让肚里有食儿,心里不慌。 顾以安感觉自己的理智渐渐回归,罡风似乎停止了对自己的袭击,又开始缓慢地在手牵手转圈圈,甚至有些还亲昵地蹭了蹭顾以安的脸颊。 顾以安:……??? 顾以安觉着这是自己半夜都会爬起来发帖的程度:不是,家人们,谁懂啊。这变脸速度,是有什么大病吧?还是‘风格分裂’? 这时候顾以安发现,混沌之力已经完全吞噬掉经脉里的生命之气。此时正幻化成迷你小龙,在顾以安拓宽了8倍有余的经脉里,来回翻滚。 顾以安都惊呆了,感觉自己出息了。 这时候要是能穿越到修仙界,修炼必定一日千里,估计能让一堆比自己老许多的修行者叫自己一声前辈,毕竟修仙界都是强者为尊。 已经完全炼化生命之气的混沌,正在感慨憋屈了那么久,终于不用委屈自己分散成分子,存在在那窄的可怜的经脉里了。 感受到顾以安的心情,混沌想努力把她拉回现实,让她认清真相。 但刚才一番激战,虽然让主人和自己都获得了巨大的好处,但此刻正需要沉睡来修复和升级。 还是让主人自行摸索吧,剩下的就交给系统那货,那货虽然有时候贱兮兮的,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靠谱的,想到这里混沌便洒脱的陷入沉睡。 此时顾以安的心神确实被系统所吸引,不为别的,就为系统不停歇地哇哇大哭。 顾以安只觉着魔音入耳,突然有点怀念系统的嘤嘤嘤了。 “统子,你哭啥,我还活得好好的呢。”顾以安看着像个小水管一样的不停流泪的系统觉着有点心塞。 系统一边抽噎着,一边像个炮弹一样的往顾以安怀里钻,顾以安被撞得翻了个白眼,差点被这货送走。 “宿主,你这是受大罪了啊,我可怜的宿主。” 系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幻化的大脸皱巴巴的一团糊满了不明液体,顾以安有点想yue了。 默默地把系统推得离自己远了点,还美其名曰:“我身上血忽淋拉的,别弄脏了你。” 系统没想到宿主这时候了还这么关心自己,看到宿主的丑照被自己当做头像明晃晃地挂在聊天群里,而且三个月内不得更换,系统想扇死刚才的自己。 于是为了不让其他位面的统子注意到自己的新头像,给宿主保留最后的尊严,系统决定默默地退出群聊,三个月后再加进去。 【霸王别鸡汤,您已成功退出万界工作交流群。】 【您的好友,霸王别鸡汤已退出万界工作交流群。】 随着叮叮当当,和汪汪汪的两声提示音,系统和顾以安同时收到两条系统消息提示。 系统只觉得不妙,连招呼都没打就回到系统空间,准备买车票连夜跑路,嗯,反正它是来度假的。 顾以安点开系统宿主端界面,发现自己的特别关注霸王别鸡汤,退出了很久之前加入的一个群聊,只不过这个头像.... 点开头像放大,是两个朝天的鼻孔,顾以安甚至能清晰地看清里面的鼻毛,照片里的女子面容扭曲,鼻孔朝天,嘴角抽搐,身上的血液糊了一层又一层。即使如此还是能认出来主人公的身份。 “狗系统!!!你个龟儿子!你给我滚出来!”顾以安暴躁地吼道,罡风都瑟瑟发抖。 系统继续装鹌鹑。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嘿嘿嘿。”不在疯狂中变态就在变态中疯狂。 顾以安在万界交流群中,将以前存的系统的各种姿势的丑照都发了一遍,然后利落地退了群。 毕竟自己已经辞职了不好再呆在里面,况且别以为她会相信没有其他任务者注意到自己的丑照,不想被调侃的最好方式就是远离调侃者。 汪汪汪【您已成功退出万界工作交流群。】 一世英名尽毁,顾以安只想仰天长啸。 然而,有人比她更早的长啸,伴随着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消息提示,系统哀嚎道: “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宿主你好狠的心,其他系统都私信我,用我丑照嘲笑我。呜呜呜,宿主你没有心。” “哼,先撩者贱。”顾以安没理会撒泼打滚的系统,无情地说。 “宿主,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系统终于不装鹌鹑,顶着幻化出来的巨大的肿眼泡和眯眯眼努力地瞪视着顾以安。 顾以安也丝毫不让地顶着已经干得差不多的血忽淋拉的脸,努力地撑起被血粘住了的眼皮,和系统互相瞪视。 一人一统瞪得眼都酸了还静止不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估计等到天荒地老也分不出胜负。 最终决定采用最原始的办法,拳拳到肉扯头花,经过一场激烈的角逐,最终两败俱伤地躺平。 顾以安鼻孔里流出两行鼻血,神情迷蒙地望天,这次终于看不清鼻毛了,可惜这不是她想要的方式。 系统像精神错乱一样浑身冒烟,这次也看不出来是个啥了,估计已经被揍的主系统都认不出来。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彻底肃静了。 顾以安感受到似乎是因为自己吸收了三分之一的树髓,这个维度的所有有意识或无意识的生命体,对自己不再那么敌对,而是采取井水不犯河水的政策。 虽然刚才吸收树髓还有和系统打架都分了很多力气,但顾以安能感受到,自己的恢复力是以前的几十倍。就算现在让她跑个马拉松也不带气喘的。 将剩余的树髓重新用黄纸包好,下完禁制放回储物格。然后把精神错乱的系统扔回系统空间修养,顾以安准备出去了。 拿出储物空间里的镜子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尊容,衣服也有点衣不蔽体,想起在小木屋里下的定位符,顾以安决定试试自己现在的水平。 咬破手指虚空画符,连续打出三道比来时更复杂的符咒,顾以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用力拉扯,一道白光闪过,消失在原地。 被祸害的七零八落的异维度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仔细检修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缝隙,排除和修复掉危险因素以后,朝顾以安相反的方向疾速的移动。 若是有人能看到,估计会发现牛逼轰轰的异世界维度也会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而异世界维度若是有嘴,估计也会说一句:呸!晦气。什么落荒而逃,我明明是像后面有狗在追。 这些顾以安都不知道,此刻她在经历了时空的拉扯之下,瞬间移动回了山脚下自己续租的守山人的小木屋。 为了方便自己这几天在云山庙会的摆摊赚钱大业,顾以安通过节目组的关系继续租用了几天小木屋。 通过定位符真的传送过来的时候,顾以安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自己真的出息了,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真的传送成功,在这个灵气稀薄的时代,顾以安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心情一好看着面前的小屋也亲切起来。 “阿嚏,阿嚏,怎么感觉有人在骂我?”顾以安自言自语道。 忍着疲惫和困意将身体从里到外洗洗刷刷了三四遍,连饭也没吃,倒头就躺在床上,一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这入睡速度也绝对让人叹为观止。 第四十章 傻X,别一缺狗粮就知道找我 太阳升起落下,顾以安这觉睡的既满足又沉浸,一晃两天过去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绿色碎花的超大毛巾被里伸出了两只修长的手臂。 毛巾被被手臂的主人无意识地一把掀开,露出了少女精致的容颜,肌肤洁白若雪,睫毛长而密,鼻子挺翘,闭着眼的样子似乎毫无攻击性,软软的像个娃娃。 但随着眼睛突然地睁开,眼里似睡非醒的慵懒褪去,眼尾上翘,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冷光乍现。 和睡着时软糯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她一张脸清冷至极,干净的没有一丝烟火气,像斩断情根的神女。 然而一室的清冷被不停发出的咕咕声打碎。 没错,顾以安是被饿醒的,不然她觉着自己能再睡个三天三夜。 对于一个立志当咸鱼的人来说,有什么比躺平更具吸引力么? 和昨天的疲累不同,经过修整以后的顾以安,此刻只觉着自己神清气爽,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是新生一般。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顾以安快速地洗漱,无意中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惊讶的嘴里的牙刷差点掉了下来。 “我的天!这是什么绝世美女、仙女下凡!”顾以安痴迷地托着双颊欣赏着自己破而后立的容貌。 这变化绝对是任何高级的医美甚至整容都无法带来的。 肌肤娇嫩堪比新生的婴儿,发质油亮柔顺如瀑布,手感像最高级的缎子。 顾以安可以想象等自己发育完全会是怎样的貌美。 就这么沉浸式欣赏了自己10来分钟,直到肚子再次发出抗议的咕咕叫声,顾以安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 打开手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其中大部分都是曹传峰和曹婉柔拨打的,期间还掺杂着几个未知来电。 手机恰巧响起,顾以安惯性地按了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曹传峰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又跑到哪儿去丢人现眼了,节目录完不知道回家么,你还有没有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整天在外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相处,都把你姐姐带坏了,赶快给我滚回来。” “傻X,别一缺狗粮就知道找我。”顾以安没给什么好脸色直接怼回去。 “你这个不孝女,你的教养呢。” 听到曹传峰气的声音都有点发抖,顾以安反而笑了: “被你吃了,满意了?” 许是知道她油盐不进,曹传峰缓和了语气: “女儿啊,我们曹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从你们综艺直播以后,曹家旗下的项目口碑迅速下滑,曹家以后都是你们两姐妹的,你也不想看到曹家败落吧。 听话,你先去微博上发声明,说明你姐姐现场的种种失态行为是因为节目前你和她闹了点小矛盾,现在你们已经和好了。 接下来我会安排新闻发布会,到时候你们两个出席一下,上演一通姐妹情深,那些网上的愚民最吃这一套了。” 顾以安挑了挑眉,故意顺着曹传峰的话说: “哦?可是那么多网友都亲耳听到曹婉柔说她是你亲生女儿了,而且她年纪比我还大一周。 也就是说,我妈怀我的时候,曹婉柔她妈也怀着她。你这是婚内出轨吧。后来领养她是你算计好的? 你骗了我妈,还把她当傻子哄得团团转。你这么会算计,我外公知道么?” 曹传峰握着手机手都泛起了青筋,心里波涛汹涌:“那都是你姐姐在节目上的疯言疯语,你怎么还当真了。她只是太想要个亲生的爸爸了而已。 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去打扰你外公,他在国外修养,如果受了刺激病情加重,你也不想的吧? 顾以安不屑地说:“小事?既然是小事,你曹总为什么还要求到我头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女孩子要有格局才能过得好。微博你到底发不发。” “我这么好相处的人你都说我刻薄,处不好你不会找找自己的原因,没事多自我检讨下。是不是今天脑子里的水又没倒掉。” “顾以安!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一直在内涵我。我给你台阶的时候你就顺着下来,不然你以为你外公能永远护着你么? 顾氏集团早已是过去,现在是曹氏的天下。你对资本的力量一无所知。你最好趁着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不要惹怒我,不然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听着曹传峰显然已经怒极的声音,顾以安愈发的愉快起来: “你的公司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 可惜啊,我妈她引狼入室,瞎了眼选了你这个软饭油腻男。 你这城乡结合部的霸道总裁语录真是能油腻的炸出二斤油来。” 没等曹传峰继续咆哮,顾以安挂断拉黑一条龙,吃起了早餐。 无视了周围人看自己八卦的眼神,顾以安嘴里吃着小笼包,手上把刚才的电话录音保存上传到云盘。 对刚才曹曹她爸的表现表示不太满意,老狐狸,真沉得住气。 不过不要紧,蚁多咬死象。 顾以安点开了微博,被热搜里的内容震惊到了。怪不得曹传峰一大早发疯。 就见#曹婉柔私生女##曹传峰发家史##曹传峰吃绝户##曹传峰小三儿##抵制曹氏集团¥等相关话题霸占了热搜。 曹氏集团电商发生大规模的退货事件,线上销售量也大幅度下降。 顾以安没想到自己还没怎么发力,曹传峰就有了洗不清的黑点。 不过顾以安知道,这对于曹氏企业这么大的体量来说,这点损失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只要能恶心到曹传峰就没浪费曹婉柔这一番坑爹的壮举,顾以安只是没想到自己没给曹婉柔使用任何放大内心情绪的符篆,她就这么沉不住气,顾以安都有点怜惜这个友军了。 网上的消息更新迭代,曹婉柔又并非什么一线明星或者重要人物。只是因为最近曹氏集团真假千金的戏码正受网友关注。所以曹婉柔在节目上说的那些话,发酵才会那么快。 但只要曹氏旗下的职能部门展开一系列行动,降低利润,让消费者获得实惠,大部分的普通民众实际上是不会在意生产这个产品的厂家老总,不会因为他选择,也不会因为他抵制。 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覆盖旧的消息,网友也会渐渐遗忘曹传峰的私德有亏。 或许这就是曹传峰嘴里,资本的力量。 就算热度真的降下来了,顾以安也不会多么的失落。 血只有慢慢放,才能一直热乎。 她有耐心等得起。 ***** 顾以安吃完早饭遛遛达达刚到庙会的摊位前,就被眼尖的李素娥看到了。 “哎呀,小安,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豆豆这次没事,真的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年纪小,我都想让豆豆认你做干妈了。” 李素娥眼里的感激都快要溢出来了。 “小安姐姐,妈妈说是你救了我,不然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没有我,会很想很想我,我也会很想很想爸爸妈妈,那我们都太可怜了,都得饱受相思之苦。 我长大了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会很孝顺你的。”活蹦乱跳的豆豆也凑了过来。 神他妈饱受相思之苦,现在的孩子估计看电视剧太多,各种词汇都乱套。 摸着豆豆柔软的头发,顾以安回想起第一次看李素娥一家时的面相。 豆豆当时是早逝之相,而豆豆奶奶也会因为愧疚一病不起。 豆豆妈妈因为豆豆的早夭而精神恍惚,煤气阀没有关紧导致爆炸。 而豆豆爸爸在接连失去女儿母亲妻子以后,或许也是存了死志,在一次外出时见到有两名儿童溺水,他把孩子救上来以后,自己却再也没能上来。 而现在他们一家的面相却发生了变化,虽然豆豆在几年之后仍会有一次性命之忧,但是却会有一线生机。 只要过了这个坎,不说一家人大富大贵,但也会一生平顺安康。 看着豆豆对自己眼里不加掩饰的崇拜之意,顾以安现在有些麻爪。 她现在只想说,还好是这些错乱的辈分拯救了她,不然就差点体验了一把无痛当妈,还收获了一枚未来的大孝女。 “顾大师,先吃点上午茶。”豆豆爸满脸激动地端着满满一大盘子的滋啦冒油的烤羊肉串和烤鱿鱼须走了过来。 自从跟着顾大师去到另一维度,将豆豆救了出来,豆豆爸渐渐的开始相信,豆豆平时嘴里说的她的小安姐姐是超人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毕竟如果不是神仙人物,怎么会能做到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先痴迷的蜘蛛侠,蝙蝠侠的地位已经远远地排到了顾大师身后。 顾以安并不知道自己在成为豆豆内心唯一的偶像超人姐姐之后,又变成了豆豆爸心里排位第一的偶像。 此刻正在和豆豆还有素素姐一起大快朵颐,豆豆爸的特制上午茶。 “素素姐,你家这是开辟新业务啦,以前不是只做炸串儿。米粉还有一些小吃吗?现在开始做烧烤啦,能忙得过来吗?” 第四十一章 相思观F4 李素娥看了一眼在专心的和羊肉串奋战的豆豆,悄声在顾言耳旁说:“还不是这次豆豆丢了,把国庆,哦,就是豆豆爸,他大名叫张国庆。 好像是把他给刺激到了,他觉得以前实在是太佛系了,如果他能赚到足够的钱。或许就能给我们娘俩更好的生活,豆豆或许就不会走丢。 他说他要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努力地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烧烤生意,确实赚钱,国庆他们祖上是从内蒙那边迁移过来的汉人,机缘巧合得到的烧烤方子,据说祖上因为有传言说是不准靠这个方的盈利,不然所获财富过多会引起坏人的觊觎。 但是现在豆豆奶奶看到自己儿子这份心气,也可能是出于愧疚,所以就把方子拿了出来,只是叮嘱我们一定不能太贪,小心再小心。” 顾以安尝着嘴里的羊肉串,口感鲜嫩,火候掌握的也很好。 孜然等调料的味道混合着肥瘦事宜的肉香,在拒绝之中在嘴里爆裂开来。 顾以安挑眉,难得举起了大拇指:“确实好吃。肉的品质选了也不错,火候的掌握,调料的配比,甚至是碳的选择都恰到好处。很有内蒙风味。凭借这个手艺,确实能多赚不少。” 李素娥开心的笑了起来,然而顾以安却没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看在羊肉串的面子上,也没吝啬指点几句。 “国庆叔的祖上估计是和内蒙通过婚,通婚的那家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估计是给当时内蒙的王室做御厨的。 毕竟我尝到的佐料里,其中有几种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专供王室的。 我估么着他们祖上之所以传下来不让用这个方子,估计是因为这个方子是王室专供。 要是拿去营利,就怕被有心人捅到王室那里,毕竟那时候内蒙那边等级比较分明。 但这都多少年了,国家早就统一了,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了。 你们拿出这个方子也没人会追究或者在意了,你们就放心用吧。 毕竟根本不会像你们祖上说的,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富可敌国的财富,也就不用怕有人来觊觎。 但是同行使坏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不用太在意。” 顾以安说着也没耽误吃东西,一串一串地撸串撸得欢乐。 “顾大师,为啥你叫豆豆妈就叫素素姐,我就成了国庆叔了。我们可是两口子,这都差了辈了。” 顾以安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正端着新烤出的牛羊肉串,秘制鸡架和秘制豆腐的豆豆爸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们。 顾以安还没说啥,李素娥就笑骂道:“你这天天烟熏火燎地能和我这天生丽质比么。”又转向顾以安:“没事,爱叫啥叫啥,咱各论各的。” 顾以安想了想豆豆对自己的称呼为姐姐,自己对李素娥的称呼为素素姐,这要是再叫豆豆爸叫国庆叔,那这属于彻底把人家一家三口打散了。 不过国庆哥的话自己是真的叫不出口,毕竟豆豆爸还真挺显老的,据说他20岁的时候就长这样了。 咳咳,这在年轻的时候可能就是少年老成、未老先衰。这年纪大了,让认识的人看了,反而觉得青春永驻了。毕竟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几十年不变样。 “那我还是叫张姐夫好了。”顾以安妥协。 “这个好,这个好,一听就知道我和你素素姐是一对儿。”张国庆不知道又从哪窜过来,嘴里对着顾以安说,眼神却看着李素娥拉丝。 李素娥也娇羞地一笑,口嫌体正的轻拍了下张国庆,“死鬼,说什么呢,让孩子笑话。” 顾以安和豆豆齐齐打了个寒战,对视了一眼。 豆豆无奈地叹气:“中年人的爱情也如此的酸臭...” 看着小大人一样的豆豆,顾以安喷笑:“你懂得有点偏多了。” 豆豆开始故作高深:“我还知道,现在我们不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地底。” 顾以安故意逗她:“怎么,连人带盒五斤半么?” 豆豆有点懵逼,这超过她的知识盲区了哎,正想虚心像顾以安请教一番,就听到远处传来喊声。 “顾大师!” “大佬!” 就见相思观长老带着空问和空明,以及小小年纪就走在看热闹的最前线的小童,四人脚下像装了马达一样,朝这边跑了过来。 四人这次刹车及时,没像那天一样叠罗汉。 “顾大师,你没事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呜呜呜,哇哇哇...” 顾以安看着眼前这个像差点死了爹,哭得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少年,额头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怼天怼地的空.中二正义使者.问关系这么好了。 顾以安哪里知道,自从那天晚上空问见识了顾以安的能力,黑鹰搜救队的队长出来以后也和大家大体讲了下他们在另一维度的经历。 不仅仅是空问,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成了顾以安的狂热粉丝,人总是崇拜于强者。 长老看到空问这没出息的样子,将他一把撇到一边,激动却又局促的不知如何开口,胡子都颤个不停。 怕这老人家,激动得一口气儿喘不上来,晕在这儿再赖上自己,反碰瓷儿达人顾以安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们这是来找我退那平安符的2000? 哦,也对,毕竟符篆我收回来了,钱却没退。 放心,我可不会跑路。 来来来,把收款码给我,我现在扫给你们。 利息我也给你算上,按照年3%的利率算,利息四舍五入,两天给你三毛四吧。 总计两千块零3毛4。没错吧。” 论阴阳怪气,顾以安绝对是鼻祖,她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四个道士脸色都涨得通红,长老毕竟经历的事情多,面对年龄能做自己曾孙女的顾以安,长老仍是十分有力地上前深深一揖:“顾大师切莫这么说,真是羞煞我等。 这次不仅是来为那天的不当言行来道歉,也更是希望能向您请教和购买符篆的。” 其他三人看到长老都这么做了,也不再犹豫,诚恳地向前一揖到底,“对不起,顾大师,是我们莽撞了。请原谅我们。” 顾以安看着大大小小的道士头都快贴着地了,最小的那个还险些要翻个跟头,顾以安扶了一把。 小童立刻打蛇随棍上,清脆甜甜地说:“谢谢顾大师姐姐。” 顾大师姐姐是什么鬼? 顾以安真心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些人其实还真对自己没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在豆豆丢了以后,看了一部分自己的面子从头帮忙找到尾。 反正也阴阳怪气够了,于是就坐回了摊子前,“来呀,一起撸串啊。” 四个道士一听,知道是不再和他们计较了,不禁暗暗感慨,高人就是高人,这气度,这格局真是不凡啊。 于是顾以安的摊位前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三大一小四个道士,外加豆豆和顾以安六个人,人手一串羊肉串,开启了和谐友好的首届相思观代表团成员和顾以安的早茶。 而李素娥夫妻也感念当时相思观的帮助,不停地添新的烤串。 甚至因为空问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帮忙请来了黑鹰搜救队,而格外关照他,待遇都快赶上顾以安了。 热情的拒绝都拒绝不了。 顾以安看着相思观F4一言不发地拿着烤串,像刚出嫁的小媳妇一样,局促不安地盯着自己。 明明看到最小的小童看着豆豆和顾以安撸串撸的欢乐,嘴角流下了可疑液体,却还是忍着诱惑,似乎在看长老的脸色行事。 “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小小年纪就会看脸色了。”顾以安不禁嘀咕出声。 “大家快吃吧,边吃边说,一定要趁热吃。不动嘴我可要分派任务了啊。” “豆豆一串我一串,F1一串我一串,F2一串我一串,F3一串我一串,F4一串我一串...” “……” 顾以安对自己的分配方式很满意。 而相思观新晋F4:?????? 许是发现大佬也是特别平易近人的,道士们逐渐放松了下来。 长老小心翼翼的最先开口,“不知顾大师师出何门? 您那晚展现出来的本事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还有您绘制的符篆虽然和现在的通用符篆的符文完全不一样,但效用却是百倍以上。 实在是奇事。不知道顾大师能否给我等解惑?” “无门无派。”顾以安实话实说。 感觉有点敷衍,又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篆,“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符篆画法,不过我这些符篆的画法都是玄学界老祖宗教授的。 灵气被锁在里面,所以如果不仔细探知是感受不到灵气的。” 长老将手中的羊肉串放下,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如获至宝般,接过顾以安手里的一把乱七八糟的符篆。一边心疼符篆被不讲究的顾以安蹭上的油,一边又沉溺于符篆的符文之中。 顾以安在看到长老从道袍里随手就拿出湿巾的时候,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位老人家还是个精致的猪猪老男孩呢。 第四十二章 从书房里往外爬的长老 长老当场给顾以安表演了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旁一直没说过话的空明见状,怕怠慢了顾以安。 于是开口解释:“顾大师,长老是个符篆疯子,一碰到和符篆有关的事情就容易忘乎所以。让您见笑了。” 你这么编排你们长老好么?是他扛不动刀了?而且,你这一本正经显示自己在人情世故上很老练的样子,也抹不去那天易容卖给一对兄妹姻缘符的事儿。 顾以安一言难尽地看了眼空明,这道士不适合考编啊。 空问可不想让空明吸引大佬的全部注意力,自己这已经在大佬这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了,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看顾以安的眼神在空明编排完长老以后,似乎停了几秒,于是自认为顾以安和自家老姐一样也对八卦感兴趣,于是也绞尽脑汁地思考长老二三事。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那还是师傅和自己讲的: “大佬,顾大师,师弟说得没错,我们长老因为沉迷符篆还闹了不少笑话。哈哈哈。那时候我师傅还不是相思观的观主,而是观内一名普通弟子。 长老曾经因为研究绘制符篆,曾经有一次对外宣布要闭关七天,且任何人都不准打扰。 于是除了负责送一日三餐的弟子之外,没有任何人敢靠近长老的院子。” 说到这儿,空问还一副心有余悸地放低了声音,看了一眼,仍旧沉迷在符篆里的长老。 “毕竟长老的暴躁脾气观里从上到下有目共睹,而长老在观里的地位又是超然的存在。 如果真的违背了长老的规矩,他最爱干的事儿就是罚弟子打扫厕所了,也不知道长老为什么对扫厕所这么执着。” 顾以安看到侃侃而谈的空问,实在难以和节目里徐宝珠那个高冷毒舌的弟弟划上等号。 再看一旁的空明和小童也一脸认同,估计平时没少被长老罚打扫厕所。想起随身携带湿巾的长老,似乎也有点知道长老洁癖的点在哪里了。 看顾以安竖着耳朵听得认真,空明讲故事的热情更是空前高涨: “据说三四十年前,相思观还没有现在的规模,观里的弟子数量有限。除了要完成每日课业之外,都身兼数职。 所以每次去给长老送饭的任务,就落在了一个刚进观内比较空闲的小弟子身上。 你们知道么,这个小弟子简直是个人才。 他之所以进相思观,是自己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和家里求来的。 就因为他那时候年龄小,沉迷修仙小说,以为道观里的人都是修仙的,他这是也想体会一把凡人修仙的感觉,以为自己是龙傲天呢。” 空问噗嗤噗嗤的笑个不停,而小童似乎也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正好奇的盯着空问。 顾以安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内心却想骂街,这个讲故事把自己讲笑了讲不下去了的也是头一次见,差评。 而空明则是一言难尽的看着空问,不过看他表情好像也知道空问想说什么,也对,毕竟都是一个师傅。 “哎呀,不好意思,我每次难过的时候就会把这事儿拿出来想想,瞬间所有的不开心都没了,这个故事对我来说正好卡在我的笑点上了。嘿嘿嘿。 咱继续说哈,那个小弟子以为道观里都是修仙的人,而他来的这几天从来没有在饭堂里见过长老和观主,就更坚定了这种想法,以为他们是已经到了辟谷境界的大拿。 当他被安排去给闭关的长老送饭,他还特别纳闷,发出了来自灵魂的一问,长老都辟谷了为什么还要给他送饭,这不是耽误长老修炼的时间么。 当时我师父负责带他,听到他这么问,可能是想逗弄一下新来的师弟。 于是告诉他,虽然长老已经能够辟谷,但这是相思观的机密,毕竟修仙者和凡人还是有一定壁垒的,所以一日三餐还是要做个样子,长老自己会处理的,再深一点问题的只能等他们在观里呆久一点才能知道了。 那个小弟子于是深信不疑,觉着给长老送饭也是在配合长老,属于观里对他的第一个考验。所以他真的有很认真地对待这件事。 但是每次去给长老收餐盘的时候,发现食物都没有被动过,想到长老正在闭关,可能没有时间做到师兄口中说的‘处理饭菜’这件事。 于是决定为长老分忧,但考虑到这件事情的‘机密’,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就怕自己某个地方做得不到位,让凡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会引起乱子,于是决定自己处理掉这些饭菜。 但自小的教育告诉他粒粒皆辛苦,他不忍直接倒掉,浪费粮食,于是每次收回的长老没动过的食物都自己吃掉。 而观里的伙食虽称不上太好,但让人吃饱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过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他每日还要若无其事地去饭堂领自己那份饭,并且吃掉。 一旦不去,伙房的师兄还会看他年纪小好心地给他留饭。 于是小弟子每天都要吃掉一个孩童的量和一个成年男子的量。 就这么过去了五天,有天我师傅发现他状态不太对,整个人发烧,并且开始说胡话。 当时的观主略通些医术,发现小弟子是因为积食引发的发热。再加上消化不良导致便秘。当时小弟子的肚子已经像个西瓜一样大了。 哎,你们知道的,里面都是满满一坨的五谷轮回之物。 等好不容易让小弟子用了开塞露上了厕所,啧啧啧,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小山丘一般的...,差点没把厕所给堵了。” 听故事的几人瞬间觉着手里的羊肉串不香了,倒也不用描述得这么详细,整的和你亲眼见过似的。 而空问却感觉讲得累了,喝了口茶,撸了两个串补充了一下能量。 顾以安:是个狠人... 空问怕各位看官等的着急,继续道,“经过观主的医治,终于把小弟子的烧退下来了。 在前观主的询问之下,小弟子才一脸为观里牺牲是我自愿的表情下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于是前观主也顾不上长老的那些规矩,直接破门而入。就见,一向仙风道骨,儒雅出尘的长老此刻正从书房里往外爬。 是的,往外爬... 要我说,这幸亏不是古代皇帝,不然被看见了这副窘迫的样子不得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砍头了啊。 据我师傅说,当时长老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冒金星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长老一直沉迷于研究符篆,已经连续通宵好几晚。 再加上这次并没有人提醒他要吃东西,他自己也想不起来。 直到饿晕倒地,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才有了意识,但浑身无力,只能往外爬着求救。” 说着空明嘴里还啧啧啧了好几声。 小童看空明只顾着回味故事不接着讲,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哎,这不,后来让长老吃了好几天流食,才慢慢养了回来。 至于我师父则是因为给新来的弟子灌输不良价值观,被罚抄写每日的课业十遍,为期一个月。 那时候我师父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三点,据他说他之所以身高没超过一米7就是因为当时那一个月累的。” 顾以安看到小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好奇,和这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许是顾以安的眼神太有故事性和压迫感。小童小大人般地解释:“哎,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很大的忧虑,就是我爷爷和我爸爸都不到一米七,我怕我长大以后也长不高。 今天听空问师兄说我才知道,原来我爷爷这么矮是因为小时候熬夜导致的。 而我爸也曾经说过他其实本来也可以长很高的,不过因为他孝顺,知道我爷爷对自己最不满意的就是身高,怕自己超过他会让爷爷难过,所以小时候故意吃很多垃圾食品,才长不高的。 不过他长大后就后悔了,所以他才找了我妈妈当老婆,说想改善下自家基因,这样下一代只要不吃垃圾食品就不会长不高。 不过今天知道了我爷爷和爸爸长得矮都不是因为基因,而我妈妈又很高可以改善基因。那我肯定矮不了。 只是也不要太高啊,不想超过两米啊!哎,新的烦恼又产生了。” 顾以安一言难尽地看着小童,再聪明的小孩也逃不过,被家长忽悠的命运。 眼中的怜悯都快要化成实质:“你这个新的烦恼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而且听你这意思你是观主的孙子?” 小童点点头,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多么骄傲。 顾以安摇了摇头,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妥妥的官三代啊,听说这相思观的观主也是有编制的。 “那你爸也要子承父业么?你们是道士世家?” “我爸不是道士,我爷爷也就是观主说他是个不成器的。”小童一脸痛心地说。 空明在一边无奈地补充:“其实小童的爸爸是个演员,应该还挺出名的。至于小童....是他爸爸送来替父尽孝的...” 第四十三章 单纯的金钱关系 顾以安看了眼小童,发现他没有丝毫伤心,反而一脸的骄傲,就知道肯定又被他爸给成功洗脑了。 “哦,那当年那个小弟子呢?怎么样了?” 空明看了一眼空问,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说。 反而是空问一脸坦然:“那个小弟子经过那一遭,终于知道原来即使厉害如长老也是没法辟谷的。 而且前观主和长老也和他说清楚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凡人和修仙者的划分。 于是小弟子心灰意冷之下,在相思观呆了没半个月就决定回家走上继承家业的道路了。。 只不过可能是把胃撑大了,所以回家以后吃的额外多,现在已经成功的变成一枚有深度的胖子了。” 看着空问的无差别调侃,空明一言难尽的说:“你咋不说你嘴里那个有深度的胖子是你爸呢。” 顾以安这次是真惊讶了,合着说了一圈当事人都是亲戚啊。 于是把目光投向空明:“观主是小童的爷爷,当年那个小弟子是空问的爸爸,难不成长老是你什么亲戚?” 空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还真不是,我只是和空问师兄一样是观主的嫡传弟子罢了。” “对,师弟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一任准相思观观主罢了。”空问补充道。 顾以安拍了拍空明的肩膀,开玩笑:“你这再和空问混下去,跟着调侃观主和长老,能不能继续被重点培养还真说不定,这是不懂人情世故啊。” 空问有点不服气,嘴撅得快能挂油壶了,小声嘀咕:“我才不会带坏师弟灌输错误价值观呢,我又不是观主,师弟也不是我爸。” 顾以安服气地又拍了拍空问的肩膀:“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空问本来下意识的想用阴阳怪气回怼回去,反应过来对面的是顾以安以后,只能委委屈屈的,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新晋偶像。 顾以安看着空问和徐宝珠的有五分相似的眼睛,也不免恍神,要说徐宝珠属于飒爽大气的长相,徐宝然就是高冷矜贵的长相,如今小狼狗变身小奶狗委屈巴巴的看着你,顾以安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连忙转移话题:“你没啥感觉么?” 看空问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又指了指他的肩头。 空问恍然大悟:“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肩膀和脑袋轻松了很多,也没那么冷了。所以是你帮了我么顾大师。” 看着空问的星星眼,顾以安有点想念那个怼天怼地的中二少年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跟着你的鸡兔的魂体一直跟着你么?” 空问一脸疑惑,显然并不知道,“啊?我以为回道观以后他们会自己跑掉。而且我的阴阳眼已经在长老和观主的帮助下再次封印了啊。 因为给我封印阴阳眼,我师父都累的闭关休息了,估计至少得一两天。” 长老还是因为惦记您这边所以才坚持着。” “哎,其实我爷..观主他是睡觉去了。 我听到他和长老说这次的客户太小气,连飞机票都不舍得买,害得他连续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回来。”大孝孙小童在一边拆台。 空问更愧疚了,没想到师傅这么看重他,一路舟车劳顿,还记得先给他眼睛加固封印。估计也是因为太浪费精力,才没发现自己肩头的阴气吧。 看着已经把自己说服的空问,顾以安也没想到爱拆台的大孝孙竟然无意间做了他爷爷的辅助。 至于观主赶来便一秒都不耽误地和长老一起给空问加固封印的原因,观主只能表示:嘤嘤嘤,我也不想这么累,可是空问他爹给的太多了! 要是空问知道观主的想法估计会觉着:呵,亏我敬你爱你,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这么单纯的金钱关系。 而观主肯定也会一本正经的回复:你就是用从背后讲我糗事来敬我爱我的?这样的敬爱不要也罢,哼。 “你的阴阳眼封印松动的频率,是不是越来越高了?”顾以安接话。 “嗯,最初的时候一年加固三四次,后来变成半年三四次。现在已经变成一个月一次了。哎。” “照这个趋势,恐怕你会慢慢变成一周一次,甚至你师傅他们无法再帮你封印住阴阳眼,你知道么?” 空问耷拉下了脑袋,他也愁得慌啊,毕竟这已经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了。 就算待在道观里能避开一部分魂体,可是就算他爸给学校捐了几栋楼,但是学校也不会允许他无限制地请假啊。 而且刚才的兔子和鸡的魂体给他敲响了警钟,现在只是兔子和鸡,万一以后越来越多的魂体把自己当成予取予求的唐僧肉,拼着损伤自身也要缠着自己,强行跟进相思观,自己可怎么办。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顾以安看着生无可恋的空问,嘴角翘了翘,果然,之前熬夜啃的一本大师营销课说的没错,有需求才有市场。 这不,点出空问此时的困境,让他正视此刻自己的需求,才好引出后面的话嘛。 “其实你这个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起码会比你现在好很多,不知道你想不想尝试一下?”顾以安试探着说。 空问立马抬起头,将头点得像个老式打字机。 毕竟他可是见识过顾以安的本事的,对她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今天本来只是打算来道歉的,没想着劳烦顾以安,但没想到顾大师竟然如此体察入微,还主动提出帮忙。 空问感动得都要哭了。 顾以安见状阻止了空问的继续脑补:“我这里有一枚法器,可以帮助你压制住阴阳眼,并且能灵活的开关它。不会再发生突然破开封印这种情况。” 空问震惊的睁大了眼:“竟然有这种神器?那顾大师,这种法器效果能维持多久能?” 顾以安奇怪地看着他:“这种特制的法器只要和你绑定就一直有效果啊,只有灵符有保质期,法器只有强弱之分,怎会有失效之说。” 空问激动得浑身颤抖,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不过他相信,偶像出品必属精品,没看长老现在还捧着那叠符篆如稀世珍宝么。 而自己,即将拥有一枚法器!是法器哦! 空问已经决定,回头打听好价格就和自家爹妈要钱。 相信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阴阳眼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肯定就算是变卖资产也会给自己凑够法器的钱的。 空问正在心里计算未来会分给自己的那份家产,要是都变卖了能凑多少钱,几个亿肯定是有的吧?实在不够就先问爸妈老姐他们借点,还不还得再说。 空问决定好以后,就小心翼翼地问:“顾大师,谢谢你能忍痛割爱将法器给我。但这东西太珍贵了,就是想问一下我出多少钱合适?” 顾以安知道空问家应该也不差钱,想起之前和黑鹰搜救队谈妥的价格,外加若是让空问能彻底控制阴阳眼,自己也需要做一些阵法,怎么也得算一些手工费吧,毕竟自己也算技术人才了。 于是顾以安狮子大开口:“那就80万吧。” 说着还观察了下空问的表情,决定一旦对方露出觉着贵的表情,就将自己这么定价的原因说出来。 然而空问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眼含热泪,抽抽噎噎的说,“顾大师,你这真的不是在做慈善么? 我知道了,你肯定只是想帮我,又怕伤害我的自尊,所以才给了我个白菜价。 你不知道,你这是改变了我整个人生啊! 你挽救了我们的家庭!”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空问,顾以安都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这么伟大和高尚么? 看来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顾以安将平安无事牌拿出,先是用朱砂在空问眼睛周围画满了符咒,朱砂刺目的红色瞬间被空问的皮肤所吸收。 接着要了一滴空问的血液滴在了玉牌之上,并佐以眼周相同的符咒,符文同样迅速的隐去。 最后叮嘱空问没事不要摘下来,毕竟这块牌子现在和空问绑定,除了做封印之用,常带着也可以蕴养身体。 而若是想开启阴阳眼,也离不开这块牌子,只需将血滴在玉牌之上并且覆盖在眼睛之上再默念法诀即可。开启时间长度也可根据法诀的变化而变化。 空问尝试了下,发现除了会消耗一点精力,真的完全掌控阴阳眼了。 他,钮祜禄.空问果然是天选之人,不然为什么会有天生阴阳眼,并且遇到师傅和长老,让他有幸能活到现在,等到他的偶像顾大师,最终在他的帮助下彻底掌控阴阳眼。 空问呜呜哇哇的哭了起来,抱着旁边的空明不撒手。 空明尴尬的看了看顾以安,还是认命的安抚着这个原先一直朝不保夕,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师兄。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小童也抱着空明的大腿哭了起来,童声和空问的声音像是二重奏一般,让空明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两个人平静下来,才知道小童不是因为被空问带动情绪而哭,而是因为他现在正属于换牙期,之前一直松动的门牙刚才掉了,他觉着自己毁容了。 第四十四章 交易 小童之所以突然掉了门牙,和空问还有一点关系。 刚才在帮空问布置法阵的时候,需要空问的一滴血,但是空问不知该如何取血,毕竟也没随身带个小刀什么的习惯,本想和一旁的摊贩借一个工具。 但是小童却自告奋勇地说他有办法,原来是他不知在哪看到有些人需要血的时候直接咬破手指,很轻松地就出血了。 于是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抓起空问的指尖就咬了下去,疼的空问一抽一抽的,还是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下意识的把小童甩出去。 不过小孩子毕竟力气小,而且牙也不稳,咬了半天,也只咬出米粒大小的牙印。 最后还是顾以安用一次性血糖针,帮他取出了一滴血。 至于为什么随身携带血糖针,当然是因为为了监控自己的血糖了,每天喝奶灵茶,虽然对身体好,但是偶尔会加点糖,顾以安可不想自己小小年纪就得了三高。 虽然顾以安没保温杯里可乐加枸杞,快乐养生两不误,不过天天喝奶灵茶的她也是个养生girl呢。 而现在已经在空明的安抚下平静下来的空问,正眼睛红红的朝顾以安走了过来,或许是心情起伏太大,一不注意脚下一绊,结结实实地单膝跪在了顾以安面前。 顾以安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还是冷酷无情地说:“别以为给我跪下就可以免单啊,打折也是不可能的,zfb还是vx?” 空问本来尴尬的要钻进地底了,听到顾以安的话,反而放轻松了不少,只觉着是顾大师在给他解围。 于是站起来以后,也没墨迹,顺着顾以安给的台阶,要了银行卡号后,打了个电话,没五分钟顾以安就收到了八十万的转账。 钱一到账,顾以安明显心情好了很多,对空问也变的和颜悦色,并且也没拒绝添加空问的联系方式,毕竟这可是自己的潜在大客户呢。 而刚才还哭的快喘不上气了的小童此时也和豆豆互相交流起了换乳牙的经历。 就见两个小孩说到高兴处齐齐裂开嘴巴大笑,漏出缺了门牙的牙龈,许是看到对方的样子感觉搞笑,又齐齐捂住自己的嘴。 顾以安摇了摇头,感叹了句:“大孩子,小孩子都是孩子啊。” “妙!实在是太妙了!顾大师,你这些符篆不知道能不能割爱啊。实在是太妙了。” 一直沉迷符篆的长老终于有了反应,开口第一句就是想将手里的符篆据为己有,当然是有偿的。 顾以安看着长老手里那一把符篆,虽然自己为了找回豆豆已经消耗掉很多库存了,但是长老手里那一把也不少了,买这么多干嘛? 顾以安好奇就问了出来:“你们相思观不是也出售符篆么,还用的着买我的?若是因为画法不同想拿去参考,也不用买那么多吧。” 看着长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符篆全部塞到道袍里,并且连付款码都调了出来,觉着对方紧跟时代的同时,顾以安更疑惑了。 长老此刻笑眯眯的解释:“顾大师你看看我们的符篆就知道为什么了,这个是我绘制的中级平安符,已经是现今玄门比较难得一见的符篆了。” 顾以安接过对方手里精心用锦囊装着的符篆,忍不住想起被自己凌乱放置,还沾到不少油点子的符篆,瞬间觉着自己的符篆像是后妈养的。 呸呸呸,哪能把自己比喻成后妈,顾以安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锦囊,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的平安符取了出来。 通过观察发现符文极其简单,却也勉强自成逻辑。 不停四散的灵气也昭示了它的效用也不会太持久,估计三个月顶天了。 想起刚才长老所说这是当今玄门难得一见的符篆,也似乎明白了长老激动的原因。 顾以安也没想到当今玄门竟已没落至此,默了默,将手中的锦囊递回给了长老。 但是之前写的规矩“一日三卦,一日十画,一日十三符。”也不能随随便便破了。于是将摊位前的说明给长老指了指。 长老万分纠结地挑选了十三张符篆,然后准备明天一早就亲自来排队将明日的十三张符也入手。 顾以安不置可否,毕竟估计也没什么人会和长老来竞争的吧。而且这规矩仅限来这摆摊的时候,等自己不再来庙会了,规矩自然失效了。只要自己乐意,也就没有限购之说了。 然而即使如此,长老也仍然坚持,按他的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是行动派,想到就要去做。 顾以安:...到底谁会有旦夕祸福??怎么突然不想做他的生意了呢。 顾以安还在无语的时候,就见黑鹰搜救队的队长陈明和张鹏一起向她的小摊子走了过来。 “顾大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和队长也联系不到你,只能和其他队员轮流从附近蹲守。这不,一看到你的影子,我俩就立马赶过来了。”张鹏兴高采烈地说。 顾以安听着张鹏这像是要逮捕自己的描述,也坏心眼地说:“那谢谢关心了,现在看到我安然无恙你们也可以放心了,你们该忙啥忙啥去吧,不用继续蹲守了。” 陈明听出顾以安着重在蹲守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轻踹了张鹏一脚,张鹏也夸张配合着。 “顾大师,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计较,我就是说话有点不过脑子。” 陈明也在一边打着配合:“顾大师,你别理着臭小子,不知道我们之前...”说着还看了空问他们一眼,不确定是否需要保密。 顾以安还愁怎么给自己这生意打开销路呢,这黑鹰搜救队不就是免费的宣传和背书么。 “哦,陈队长,你说的是那2000块钱一张的平安符啊。你想定多少来着?” 陈明被顾以安突然加大的嗓门吓了一跳,于是也不自觉地加大了音量,“是300张啊!” “300张这量可不小啊!” 顾以安一边假装计算工期,一边大声说,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我现在手里不多了,还得采购原材料,加上制符的时间,我日以继夜的话应该能在两天内全部给你。” “顾大师,那就太谢谢了。那不知道我们的那两枚法器——” 一边的张鹏看着自家队长和顾大师明明面对面待着,却像分别来自河对岸的两座山头一样吆喝起来,就感觉有意思。 于是自己也加入进来,不过没想到刚说到一半就被顾大师强制闭了麦。 正一头雾水的时候,顾以安擒贼先擒王,把自家队长叫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半天。 然后看到两人加了联系方式以后,陈明就拉着一头雾水的张鹏走了。 顾以安看着手机里增加的余额,就像偷了腥的猫咪,心情好的不得了。 不过想到刚刚让对方拿走的那两块平安无事牌,知道有机会还是得整点好玉。 刚刚之所以阻止张鹏继续说下去,也是因为法器的库存真不多了。 若是法器长期没货,那还不如不宣传。而且物以稀为贵,自己这一天内出手三块法器,万一扰乱市场咋办。 至于玉石,直接买是不可能了,也买不起,想再从揽月阁薅羊毛的可能性也不大了,只能再等机会了。 顾以安心里的小算盘正拨得起劲,一回头就看到长老幽怨的脸,浑身写满了,为什么他们可以一次买那么多符篆。 “我和陈队长是在其他维度做的交易,又不是庙会,所以不用遵守我这庙会上的规矩。” “那我们出了云山再做交易?”长老试探着说。 顾以安翻了个白眼:“你这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啊,资本家最多也就996,你这是想让我直接连轴转啊。” 长老委屈地看了顾以安一眼,小声道:“那你刚才还答应陈队长他们要熬夜加班给他们制符。” 顾以安看着满脸褶子的老人家做出这样委屈的表情,整个五官都皱成了一团,是真的有点没眼看。 可也不能告诉他自己那就是场面话,300张符篆顾以安还真用不了那么久。 不然都知道自己制符容易,那都要一堆符篆,那得画到什么时候去。 顾以安可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为了卖钱,而昼夜不停绘制符篆最后猝死的人。 最后好说歹说总算安抚住了长老。 顾以安感觉自己之前吃的上午茶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打发走相思观的道士去觅食的时候,突然跑过来个熟悉的身影。 “小安,想我了不?” 伴随着清朗的女生而来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顾以安的脑袋被摁到了一个馨香的怀抱,挣扎半天才把头抬起来大口地喘气。 顾以安无语地看着新烫了一头墨绿色长卷发的徐宝珠:“你再使点劲,估计我就要变成第一个被‘埋胸杀人’的受害者了。” 徐宝珠显然明白了顾以安的意思,笑得花枝乱颤: “我可舍不得你去死。 我今天是来看我那傻弟弟是不是被人给骗了,刚才打电话撒泼打滚让家里给他转了80万,说要买重要的东西而且十万火急的样子。 他难得开口家里就没拦着疼孙子的奶奶。不过都不放心,所以派我过来看看他是不是被电信诈骗了,要是真的,我——唔唔唔” 空问紧紧地捂住了徐宝珠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姐姐姐,别说了....” 第四十五章 流水线画符 “所以小安,你就是那个诈骗——不是,那个大师?”徐宝珠惊讶的张大了嘴。 顾以安帮徐宝珠合上了下巴:“可不么,除了缅北和我,还有谁能和你这么掏心掏肺啊。” 徐宝珠心虚的笑了笑,接着趁着空问不注意,偷袭了他一个脑瓜崩: “徐宝然,都怪你,你怎么不说是你小安姐呢,说明白了我还会怕你被人骗了么?” 看着弟弟和自闭了一样,徐宝珠又忍不住rua了自家弟弟的碎发一把,要是平时徐宝然早就炸毛了,今天却乖得像只小奶狗,让徐宝珠忍不住啧啧啧: “我这傻弟弟现在管观里的采购了?照顾你生意没?” 顾以安戏谑地说:“他确实挺照顾我生意的,差点照顾到警察局去。” 徐宝珠这下真惊讶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啊。 空问捂着脑袋,偷偷看了一眼顾以安,拉着徐宝珠去一边嘀咕:“姐,我还想问,你怎么认识顾大师的?我告诉你.....” 顾以安听着二人此起彼伏发出惊讶声,一会又偷瞧自己一眼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闲来无事,继续画符,毕竟陈明的定金都收了。 顾以安将东西准备就绪以后,还像是作画时那样,没有影视剧里演的还得斋戒、净手、默念祈福什么的。 直接将黄纸铺平,毛笔蘸了朱砂,像是练字一样,一张符一张符的画,下笔流畅又丝滑,每张符在顾以安落下最后一笔之时,总会有金光闪过,顾以安知道,这意味着符成。 先不说这仿若流水线一样的操作,本该死板又无趣,却让众人硬生生的看出了几分美感。 路过的游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顾以安举手投足之间都变得特别吸引眼球,而手中的符笔,则像是交响乐团的指挥棒一样,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大家虽然把那符笔收势之时的金光解释为眼花或者太阳光什么的,但是顾以安在纸上作画的能力受到了认可。 顾以安集中精力画了大约100张的时候,看了下时间发现才过去半个小时,这比之前的速度提高了一倍,等级却依然是高级符篆。 这还是刻意压制下的结果,否则出品极品灵符也不是不可能,但为了这方世界的平衡,顾以安还是熄灭了大批量绘制极品符篆的想法。 自从吸收了一部分树髓的力量之后,顾以安对天地间那微末的灵力,以及自己体内混沌之力的掌控更加随心所欲。 虽然还没达到自己在其他小世界的巅峰时刻,却像是补齐了一部分原先残缺的领悟。 就像一幅拼图,或许你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九十,所呈现的内容已经差不离儿了。但是,如果不补全那剩余的百分之十,终究算不上一幅完整的拼图,而且谁又能保证,剩余那部分没有隐藏什么关键性的东西呢? 顾以安从不会低看自己,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实力而变得狂妄,她不在意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而那些可能影响到关键的细节,顾以安是从来不会刻意忽略的。 就比如此刻,刻意压制符篆的品阶是她的有意为之,毕竟这方小世界的平衡还需要维护,她没必要给天道添太多麻烦,井水不犯河水是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而并没太掩盖自己的速度,则是因为她虽然低调,却也无所畏惧。顾以安知道,只要她不想,是没有人敢去打扰一位天赋异禀的玄术天才的。 毕竟萌芽或许可以扼杀,但是她早已用她的经历将自己浇灌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顾以安将符篆整理好,一回头就看到一双双期待看着她的眼睛,她疑惑地看了一眼一边的徐宝珠,以及蹲在一边像只萨摩耶一样眼睛亮晶晶注视着自己的空问。 眼神示意:“这是怎么了,都是买符的?”毕竟自己正在画符,难不成吸引到他们了? 空问主动站出来略带激动地说:“姐,我来我来我来。” 经过空问的解释顾以安才知道原来刚才徐宝珠为了支持小伙伴的生意,趁着现在围观的人多,将顾以安画好的画作展示出来,惹得不少年轻人蠢蠢欲动。 空问还见缝插针地捧哏:“顾大师,不愧是你啊,你差不多的了,不要优秀得这么惊人了,我怀疑我下颌骨紊乱,就是你总给我带来惊喜,让我嘴巴闭不上导致的。 我姐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咱俩认识,我那情况您也知道,哎,您可千万别介意啊,正式和您介绍下自己,我叫徐宝然,徐宝珠的弟弟,道号空问。以后有啥事只要我能办得到,您尽管提。别客气。” 顾以安不为所动:“说人话。” 徐宝然嘻嘻笑了两声,可怜巴巴的说:“小安姐,以后求罩啊。” 顾以安作沉思状:“我只和有能力的人做朋友。” 徐宝然想了想,失望的叹息:“哎,果然是我高攀了啊,我好像除了阴阳眼没什么别的能力。而且阴阳眼也是在您的帮助下才能自如控制。” 顾以安清了清嗓子:“咳咳,不要妄自菲薄,你还是有点能力的。” “什么能力?” “你们家族遗传的——” “英俊?潇洒?性格好?” “钞能力。” 围观全程的徐宝珠秒懂,和顾以安对视一眼哈哈哈笑个不停。 徐宝然也反应过来,丝毫不介意,对着顾以安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顾大师,不,小安姐,以后你就是我姐,我唯一的姐。” “徐宝然!!”徐宝珠威胁意味十足。 顾以安看到徐宝然只知道傻笑,却没意识到亲姐的血脉压制已经开启,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个傻小子。” 等二人终于消停,徐宝珠捂着嘴偷笑,凑到顾以安耳边,压低声音说: “安啊,你要发财了,看见这些人没,他们都是被你画符的英姿吸引过来的,不过不是为了买符,他们想买你的画。怎么样?卖不卖?” 顾以安一拍大腿: “咋不卖啊,生意上门哪能有往外推的呢。不过我那规矩不能破,今天还能画九幅画,我去问问。” 徐宝珠见顾以安这就要起身,赶忙拉住她: “你等等,你得保持你艺术家的气质,人家都是被你刚才在画板前面的架势给唬住的,你一会张口闭口谈钱,忒俗,都交给我。一会请我吃饭啊~” 顾以安闻言挺了挺胸膛,也乐得自在: “行,那就拜托你了。不过我可得说说你啊,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金钱才是我的精神食粮好吧,你不信一百万悬赏,看有没有人当场叫你爸爸。” 徐宝珠闻言翻了个白眼:“我是有钱又不是傻,认个儿子除了花我的钱对我有什么好处,还不如花你身上。 所以你快闭嘴吧,再唠叨我就不帮你维持秩序了啊,你也注意点仪态,腿别盘凳子上。” 顾以安立马把腿放下来,做深思状,越想越不对,宝珠姐那把钱花她身上那意思是想让她叫爸爸?如果给得足够多,也不是不行,毕竟宝珠姐可比那个渣爹强多了。 徐宝珠不知顾以安想抱她的金大腿,回头瞅一眼,有点美女画家那味儿了。 顾以安脑子里天马行空,此刻又开始想着,可不能给自己立个气质美女的人设,不然一直端着,可不得把自己累死,于是放下的腿又盘了上来,用手托着腮看着徐宝珠和空问忙忙碌碌地登记,给号,约定时间。 人群嘈杂又有序,充满人间烟火气。 “顾小姐,顾小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顾以安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看到一个晒得黝黑的大小伙子呲着一口白牙老远就同顾以安招呼。 走近以后,张磊丝毫不见任何生疏,自来熟地说:“顾小姐,你这摊位可让我好找啊,我家老板让我给你来送东西,这是你要的朱砂和黄符。” 看顾以安收起来黄符等物,张磊又递上了一份包装精致的点心:“这是一盒相思素斋新研发的点心,老板说让你帮宋少提提意见。” 顾以安笑眯了眼睛,“帮我谢谢宋叔,点心我会好好品鉴的,争取写个小论文出来。黄纸和朱砂的钱已经转给宋叔了,你知道不?” “知道知道”张磊笑得灿烂,一口白牙衬得皮肤更黑了。 “你该不会被拐去挖煤了吧?怎么比上次见你黑了这么多?”顾以安难得寒暄,是真有点好奇,难不成这小伙子去海边美黑了?最近那巧克力大爷不是挺火的么。 张磊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皮肤,和顾以安的冷白皮一比黑的更显眼了,“没去挖煤,不过也差不多了,哈哈。” 顾以安看对方不想多说也没再追问,想着宋叔他们对自己都挺不错的,还为自己破例提供了外送服务,顾以安拿出四个平安符交给张磊: “送给你和宋叔还有琛哥和白影帝,除了洗澡都随身带着吧。” 第四十六章 我其实才68 张磊毕竟大学学的考古,也听过不少摸金校尉之类的故事,对玄学还是信的,虽不知顾以安的水平,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就算个心理安慰也是心意嘛,于是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还立马把自己那枚贴身放起来了。 一直围观全程的摄影师和李素娥见此纷纷要求购买,顾以安的摊位前被吸引过来不少人。 顾以安在张磊走后迎来了短暂的客流高峰,可惜还是看热闹的多,真正买的只有摄影师和李素娥一家了。 顾以安也不在意,反正今天自己早就完成KPI了,更何况还欠着黑鹰搜救队300张符篆,山上还有虎视眈眈随时可能会催自己画符的相思观长老。 要不是本着将租赁的摊位利用个彻底的想法,她现在拾掇拾掇都能直接回家了。 张磊被热情的游客挤出人群,无奈的摸了摸脑袋,好在已经完成了老板的交代,于是借着身高优势和顾以安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边走还边嘀咕:“顾小姐真是有经商头脑啊,自己这也无意中当了一回托了,更是说动的左右邻居都帮忙当托,这能赚回本钱么,哎,创业不易啊!?” 等顾以安打发走对符篆感兴趣的人,又过了好一会,徐宝珠才走到顾以安身边,看见她这东倒西歪的样子,也懒得说什么,艺术家除了气质,也需要点随性和不羁: “安啊,你多长时间能完成,要不分上午下午?” 顾以安看了下表,忙活到现在已经十一点钟了,要平时早就开始吃水果了,不过摸了摸肚子,刚吃的鸡腿什么的还没消化,就坚持坚持吧,一口气画完的了。 徐宝珠知道了顾以安的想法,于是和那几个客户沟通了下,按先后顺序,顾以安开始根据顾客的要求画起来。 * 另一边的揽月阁里。 “老板,我回来了。” 在一旁品茗的宋炎均轻点了下头。 “嘿嘿,老板,这是顾小姐给你和琛少的,我也跟着沾了个光。”张磊掏出口袋里的两枚平安符递给宋炎均。 宋炎均将茶杯放下,接过平安符,看黄纸的触感和色泽,以及朱砂的质感就知道是揽月阁出品。 他虽经营了揽月阁,也常常接触相思观的道士,但实际上他对符篆的了解也有限,并没看出符纹的不同,只觉着不能浪费小辈的心意。 对顾以安的投桃报李内心感觉十分熨帖,刚准备将平安符收起来,就听到一句‘且慢!’。 宋炎均闻言向来人望去,发现是一名身穿道袍的老人及一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他也见过几次,正是云山上相思观的空明道长,隔一段时间他也会来此采购一些黄纸朱砂等物。 据说他是相思观观主的嫡传弟子,而相思观观主,他也曾见过,并不是眼前这名老者。 宋炎均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摆,为了表示尊老爱幼,主动向前和两位道长拱手示意,将视线投向空明:“空明道长,这位是...?” “宋老板,打扰了,这位是我们相思观的长老,我们这次下山是为了采购一些品质佳的黄纸和朱砂。”空明礼貌地回答。 宋炎均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竟然是相思观沉迷研究符篆的长老。 来云山开店这么久,对相思观的人员不说100%了解,多少也知道点儿消息,而这位长老的消息却是最少的。 只是听闻其玄学造诣极深,这些年极少下山,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自己院子里,研究符篆。 云山庙会出售的符篆大都不是出自他手,凡是这位长老所绘高阶一些的符篆,早就被有消息渠道的上层所得。 相思观之所以能在云山保持超然的地位,而没被云城官方以封建迷信盖章定论,大抵也是因为两方面。 一方面是相思观观主在外奔波,处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间接也算维护了社会的稳定,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位长老的符篆所置换而来的资源。 宋炎均对这位高人还是十分敬重的,看着对方双目炯炯有神,身形虽瘦弱却也强健,于是也难得地寒暄道:“一直听闻相思观长老十分精通符篆,没想到宋某今日竟然有幸得见。您果然是如外界所传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一旁的张磊也仿佛见到偶像一般,激动得不行,这是见到活神仙了哎,听说这位长老得一百二三十岁了,瞧瞧这健步如飞的。 为了表达心中的崇敬,也在一旁捧哏道:“长老,您果然名不虚传啊,凡是见了您真人的,肯定没有人会相信您已经有100多岁了,觉着顶多也就七八十,您真是驻颜有术。” 宋炎均虽然觉着张磊夸得太过表面,不过其实他心里也是如此认为的,便小幅度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空明在一旁欲言又止,宋炎均心里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长老皱着眉头,或许为了表示基本的礼貌,干瘦的脸上带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呵呵,老道是相思观的长老没错,道号悟能,不过我其实才68....” 宋炎均:看来我真的不怎么适合寒暄...哎,都是张磊这小子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张磊:不信谣,不传谣。要不然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看气氛有些凝滞,一向不善言辞的空明不得不转移话题:“长老,您刚才说‘且慢’,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长老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来,皱巴巴的脸上突然又激动起来,一改刚才的阴阳怪气,和善又带着丝热情的询问:“敢问宋小友你刚才手中的符篆是出自何人之手啊?能否借我一观?” 宋炎均巴不得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也不管长老突然转变的态度,将符篆递给长老: “这是经常光顾小店的一位小友所赠,我和她颇为投缘,可是这符篆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可是看到这位悟能长老面对这枚符篆时眼底的赞叹的。 “果然,果然,你所说那位小友是不是在云山庙会的顾以安顾大师啊?”长老问道。 宋炎均点头,也没觉着相思观的人认识顾以安有什么奇怪,毕竟就在他们的地盘摆摊,能知道还是很正常的。 让他有点诧异的是,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宛若古代闺阁小姐的长老竟然也认识顾以安,还尊敬地称其为顾大师。 要不是这位空明道长自己认识,能确认他的身份,都要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仙人跳了。 长老释然一笑:“我说怎么突然出现那么多符篆天才,原来都是顾大师所绘制啊,那就不奇怪了。” “哦?长老,敢问这枚符篆是什么等级?在下确实不精于此道,也只知道一点点皮毛。”宋炎均说完,斟酌了下,说了句稍等之后,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戴上白手套,将其中的健康符拿出来。“能否及得上这枚符篆的半分?” 长老在宋炎均心疼的表情下,直接拿过了宋炎均珍而重之的健康符,端详了下,笑道:“宋小友,不用这么小心,只要不沾水就没什么问题,这枚符篆你得来也不容易吧。”长老的语气很肯定。 “确实是费了些功夫。”宋炎均也没隐瞒。 金钱上还好,关键是为了得到消息而欠下的人情最是难还,毕竟这可是神秘的玄学协会的副会长亲手绘制的符篆。 可是也没办法,自家爷爷年事已高,现在只能将养着,父亲说要不是他还惦念着被太爷爷赶出家门的姑奶奶,他可能早就没了。 作为子孙,能做的不多,也希望爷爷能健健康康的活着,起码等到姑奶奶的消息,也不至于有遗憾。 长老略带审视地看了宋炎均一眼,没想到这么个小小的‘玩意里’也是卧虎藏龙,这揽月阁的老板背后的家族人脉看来也不容小觑。 别看长老总是喜欢呆在院子里搞研究,但耐不住相思观观主天天有空就来和他各种分析加普及。 为了不让观主在自己耳边嗡嗡嗡,也只能忍痛割爱将自己好不容易绘制的中级符篆交于他或是出售,或是置换资源,以给观里弟子安身立命之所,而凡是能买到中级符篆的人,都各有各的背景。 二人转瞬所思对方皆不知道。 长老也不是那等沽名钓誉的,直接说道:“不瞒宋小友,其实这枚健康符出自相思观,就是老道所绘制。 说来惭愧,虽说我一生都在钻研玄学符篆,可是还是未能顺畅地掌握其精髓,所以这中级符篆成功率极低。 偶尔成功一两张也给门下弟子观摩了,流传出去的不多,或许这也是你获得这枚符篆费了点功夫的原因。” 宋炎均大为震惊,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自己堪称浮夸的珍视的符篆的绘制者,也就是说,这位长老就是玄学协会那位神秘的副会长。 他此刻只想把戴在手上的白手套不着痕迹地摘下来,刚才自己的一番表现在正主面前显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第四十七章 似是故人来 听到长老说的这一切的张磊在一边瑟瑟发抖,毕竟宋炎均这枚健康符的来历他也略知一二,知道为了获得它,宋老板许出去不少利益,欠下不少人情,才辗转获得。 而如今制作这枚符篆的神秘人就这么大剌剌地站在他们眼前,不是都说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么,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正当他在想遗书该写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长老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两位小友莫担心,我今天说的这些也不是什么机密,只不过我实在是不耐烦应付那些上门求符篆的,所以才嘱咐玄学协会和观内弟子不要往外传。 况且,现在玄学界顾大师横空出世,她所绘制的符篆才是这个。”长老也学着年轻人举起大拇指给顾以安点了个赞。 “长老,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宋炎均觉着自己刚才着像了,总拘泥于那些小节,听到长老的话眼中光芒更盛。 长老捋须笑着点头:“没错,要是这枚健康符是中级符篆的话,顾大师出品的符篆就是高级符篆了。甚是精妙啊!” 张磊在一旁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贴身带着的平安符身价暴涨,有点想配上个保险箱了怎么办? 摇晃掉脑袋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平安符是为了保平安,当然是带在身上了,要是放保险箱里供着,和废纸又有什么区别。 听长老那意思符篆什么的也不是永久有效的,也有那保质期的。所以张磊决定了,符在他在,符亡他也不想亡... 到时候去和顾小姐求购几张应该是可以吧,不对,应该叫顾大师,自己对顾大师可是一直很尊重的。 而宋炎均内心则是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骄傲,好像长老夸的不是顾以安而是他的家中小辈一样,他把这归结为投缘二字。 又觉着扼腕,这可真是,为嘛就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呢,大哥太不争气了,香香软软的侄女什么时候能出生啊。 宋炎均此时平等地讨厌宋家下一代的每个男孩子。 正往云山赶来的宋时琛大大地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怎么天天有人想我,真是甜蜜的负担。” ***** 顾以安以平均十分钟一张画作的速度,结束了一上午的工作,还有对夫妇特别满意,强烈要求加上顾以安的联系方式,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 顾以安本想打算着对方申请过来就过来吧,反正通不通过是她的事儿,毕竟顾以安自认现在也算有点小钱了,不能再给别人画画了,她现在的收费四舍五入等于不要钱啊,顾以安坚决不做廉价劳动力。 就是没想到夫妻二人目光灼灼,非得盯着她加上好友,顾以安无法,顾客就是上帝,不能刚收了人家的钱,就翻脸不认人,加就加吧,也不会少块肉,大不了消息免打扰。 加上顾以安以后,二人拿着彩铅素描手挽手地离开了。 顾以安不知道的是,二人在离开以后还讨论了下这个披着玄学外壳的女画家。 * “老林,你干嘛非要加人家小姑娘,哈哈哈,还被人拒绝了,这事我可以拿出来笑一年。”身穿旗袍的女士嘲笑自己的丈夫。 被称作老林的男人也没多解释,将手中的单反相机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相机,看着在阳光下作画的女生,穿着一身简约休闲,围裙上沾染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一只手拿一个调色盘,另一只手则专注的在画板上描绘,侧脸专注而认真。在阳光的照耀下,脸上细小的绒毛增加了几分可爱,中和了少女的清冷之感。 女人惊讶的咦了一声,疑惑刚刚在现场见到女孩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少女稚嫩的脸上容貌如此让人惊艳,接着便将目光转向在一边笑的得意的老林: “好啊,你个老狐狸,这是又发现好苗子了吧。这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在找的‘白清秋’。” 老林丝毫没意外女人与他的默契,叉腰笑道: “知我者夫人也,刚才看到这个女孩,我就觉着她和‘白清秋’太贴合了,甚至我有种感觉,她比白清秋还白清秋。” “那你不赶紧说明来意。”老林的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 毕竟她知道那部电影老林仅仅是前期准备就为之付出巨大的精力,每一个角色和人物塑造都是和团队打磨再打磨。 现在就剩下几个主演的选角了,其他的都在接洽中,唯独这个女三号白清秋,想遍了娱乐圈也没想到合适的人,而老莫又不想凑合,所以暂时搁置了,才有时间跑到云山来散散心。 “那暂且不急,不过说来这云山是真的福地啊,相思观也挺灵,刚刚逛完佛祖就听到我诚心的祈求,把白清秋送到我眼前,等电影拍完,我一定来捐香油钱,为佛祖重塑金身出一份力。”老林诚恳的说。 老林的夫人顾不得自己正穿着旗袍要保持优雅,抬手打了下老林的肩膀,加快脚步往前走,企图甩开老林,同时留下一句: “就你这还国际知名导演呢,你说你是不是走后门了?人家相思观是道观!你跑道观里来向佛祖许愿,你是认真的么?” 老林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壳,因为太过忧心新电影的事情,虽然挨不住妻子的好意答应来散心,但一路上还是不由自主就变的心不在焉。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嘴,默念了几句勿怪勿怪,就小跑这追了上去。离得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一声声的老婆叫的百转千回。 * 顾以安完成上午的工作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又是想躺平的一天。刚想吆喝徐宝珠去吃饭,发现除了站在原地的徐宝珠姐弟俩之外,陈明和宋时琛也呆在一边似乎在等自己。 顾以安将完成的100张符篆递给陈明,“放心,保质保量。你这消息够灵通啊,我还没发信息让你们过来呢,就知道我完成一部分了啊。” 反正更夸张的陈明都见过了,顾以安就不去遮掩了。 陈明淡淡一笑:“有一批队员要提前离开,先给他们配备上。而且我压根就没走,刚才从附近溜达呢。” “陈队长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啊。” “托顾大师的福。” “客气客气,不过陈队长,看在我们也算有点交情的份上,你也不要太沉迷工作嘛,你这嗓子声音都变了,皮肤也起皮起得厉害。” 顾以安感觉到陈队长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又瞬间掩去: “谢谢顾大师关心,只是工作嘛,虽然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不过既然做了,也就多了份责任,有时候人在江湖也是身不由己啊。顾大师,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顾以安挑眉:“既然陈队长不知当不当说就别说了。” 陈明:这让我怎么接。 陈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说吧,不然也愧对顾大师的照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风好像太大了。” 听着陈明意味深长的话,顾以安没再多说,告知剩余符篆能完成的时间,目送陈明远去。 一转身,宋时琛离着自己不过半步之遥,也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明的背影。 “怎么?你认识?”顾以安道。 宋时琛摇了摇头:“许是我看错了,这位陈队长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不过搜遍脑海也没和什么人对上。” 【宋时琛:白二伯还是没消息么?】 【宇:那老头子说不定都投胎了,你想知道消息得去问问阎王。】 【宋时琛:……】 宋时琛仿佛看到对面的人炸毛的样子,又收到一条消息提示,果然还是关心的吧。 【宇:怎么突然问这个?你....见到他了?】 宋时琛从语气中听出了期待,顿时有点抱歉,勾起他的伤心事,还是别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吧,况且当时那种情况白二伯活下来的可能几乎为零,只是宇皓他一直不想接受罢了。 【宋时琛:没有,我进不了阎王殿。】 【宇:你给我退下!】 【宋时琛:嗻...】 【宇:【对方向你扔了坨屎】】 【宋时琛:谢主隆恩。】 【宇:……你有病吧。】 宋时琛收起对话框,表情也从正儿八经的沉思状一秒切换得委屈巴巴,控诉道: “女侠你不厚道,你来云山这么多天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 顾以安比他还委屈:“那哪能啊,我这不是为了生计么,从早到晚地摆摊也是很辛苦的,你没看见我这生意有多好么,忙不完,根本忙不完。” 宋时琛想了想刚才来这半小时,顾以安确实一直在忙,加上张磊也说她这儿的人络绎不绝的,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想起二叔和他说的顾以安送的平安符,竟然是连玄学协会副主席都夸赞的高级符篆,顾以安在宋时琛心里的形象又拔高一大截,瞧瞧,这么珍贵的符篆妹子最先想到的就是他。 当然,宋时琛下意识忽略掉了另外三枚,还有刚才卖给那位陈队长的一厚沓。 第四十八章 凌意风的身世 宋时琛呲牙直乐呵呢,顾以安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又客气道,“琛哥,我这准备和朋友吃饭去了。” 宋时琛肚子也应景地发出咕咕声,顾以安没法子,看了眼徐宝珠,得到同意后,补充了一句:“你吃了没,要不一块吃点?” “那再好不过了,走,哥请你们尝尝我们饭馆的菜。” 顾以安眼睛一亮,也不和他客套,招呼徐宝珠:“走了宝珠姐,咱吃大户去。” “都是熟人了,徐宝然徐宝珠别客气哈。”宋时琛热情洋溢地说。 徐宝然下意识地来了句:“啊?我已经这么出名了么?连你也认识我?” 宋时琛一脸问号。 徐宝珠干笑着解释:“我弟他间歇性失忆,持续性发癫。” 然而命运对徐宝然总是特别的残酷,徐宝珠的手机发出熟悉的提示音: “我弟宇宙第一帅,我弟世界第一好,我弟优秀的呱呱叫。” 顾以安,徐宝珠,宋时琛三人:“……” 最终还是徐宝珠这个亲姐没忍住,哈哈笑起来,其他两人也噗嗤噗嗤像放气的气球。 徐宝然此刻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果然,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当时是怎么一时脑抽非得把自家傻大姐的铃声改成这个的? 哦,对了,因为自家这个傻姐姐被孙越那个凤凰男骗得团团转,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自己一气之下才偷偷给她改了信息提示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孙越,徐宝然已经在想下山以后该给他套什么颜色的麻袋了。 而此时他并不知道徐宝珠已经在顾以安的帮助下认清了孙越的真面目,潇洒的和他说拜拜了,要是知道,估计得多揍孙越两顿来庆祝庆祝。 云山的庙会也有结束的一天,守山人的小木屋,也不会是顾故以安最终的归宿。一大早云山的管理人员就通知顾以安,最多只能再租三天。 于是收了庙会里订单的尾巴之后,顾以安就走上了找房子的道路,毕竟最近实在不想见到曹家人,还是让他们自己内耗去吧。 顾以安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资金限制买不到中意的房子。所以准备先租房过度。 小木屋到期以后,顾以安拎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来到了云城最大的酒店,因为酒店是徐家旗下的,所以徐宝珠做主打了个两折,即使这样,顾以安挑选的海底世界观景套房,套房折后也要四千一天。 顾以安知道光这维护费用,还有酒店免费提供的六星级标准的三餐的费用,4000一天的房费价格估计酒店都不一定能赚回成本。 嘤嘤嘤,要抱紧宝珠姐的大腿。 顾以安坐在酒店的开放式露台的休闲区里,面前摆着八九样造型精致的甜品小吃,以及拿铁咖啡和清茶各一壶。 对面的徐宝珠怨念地看着狂吃不胖的顾以安。 顾以安正吃到一个巧克力和草莓调和而制的甜品,忍不住热情地向好姐妹推荐。 徐宝珠砸吧了砸吧嘴:“啊啊啊,我造了什么孽啊,沦落到眼巴巴看你吃东西的地步。呜呜呜,最近综艺带来的影响消退得差不多了。我听说莫导很快就要开始拍第二期了。为了上镜好看,我最近天天吃草吃得要吐了。” 顾以安一口塞下一个大大的酥皮抹茶泡芙,语重心长地说: “其实人这一辈子吃的东西是有数的,年轻的时候暴饮暴食,年老了以后可能会三高啊什么的,就不敢吃东西了。 你现在吃得少是为了老了以后能多吃点好的。你别看我现在吃得欢,等年纪大了,你也可以端着好吃的来我面前馋我,可能到时候我牙齿都蛀牙蛀没了。” 徐宝珠没好气地递给顾以安一张纸巾:“你的良心不会痛么,你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擦擦你嘴角的奶油。” 顾以安接过纸巾,嘿嘿傻乐:“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偷偷告诉你,我不会老。” 徐宝珠哼了一声:“信了你的邪。你——哎哎哎,你看那是不是凌意风?” 顾以安摘下墨镜随意撇了一眼就知道确实是他,只不过凌意风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人有鬼。 “鬼鬼祟祟的,除了他还有谁?”顾以安对他丝毫没有兴趣。 徐宝珠的八卦雷达却开启了增益功能,扯着顾以安的胳膊兴奋地说:“你看看,跟在他后面的人是谁?那个粉色的圆球。” 顾以安盯着二人的背影看了半天,突然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一件事。上辈子顾以安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长得粉雕玉琢,加上嘴甜讨喜,孤儿院的老师对她是很偏爱的,所以其他孩子即使不讨好也绝对不会欺负到她头上。 有一天孤儿院新来了个小哥哥,看起来胆子小小的,总是躲在角落里自己哭唧唧,后来可能看他好欺负,几个大点的孩子会故意捉弄他,在他床铺里放虫子,甚至推搡霸凌他。 孤儿院也是个小社会,孩子也是懂察言观色,会欺软怕硬。所以凌意风越是不反抗越是被欺负。 有一次被顾以安碰到了,于是小小的她挡在了小凌意风的面前,帮他赶走了那些欺负人的大孩子,或许是怕这个老师面前的小红人会去告状,以后的几个月真的没有人再欺负过小凌意风。 那几个月顾以安背后多了一条小尾巴,直到凌意风被家人找到带走。 顾以安算是早慧,记事情也比其他小孩要早,所以上辈子在长大以后第一次见到凌意风,顾以安就认出了他手腕上已经泛旧的手绳,就是自己当时为了哄那个被欺负了不敢反抗的小男孩,而随手给出的东西。 那好像是孤儿院的义工送给顾以安发卡,商家自带的小赠品。顾以安之所以能认出来,也是因为小小的她让孤儿院的义工哥哥帮忙,把收集来的金属瓶盖钻眼,挂到了手绳上,估计这种设计也找不出第二份了。 借花献佛送给了小鼻涕虫以后顾以安就忘记了,直到上辈子看到国内红极一时的新晋视帝,几乎出席任何公开场合都会带着它。还宣称想找到那位,曾经陪伴他走过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光的儿时重要的朋友。 顾以安没觉着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帮助,甚至连哄他不哭的礼物也随意的让她汗颜,所以当听到他那么说的时候,心里还涌出了一点小小的心虚和抱歉。 她当时刚半只脚踏入娱乐圈,也没想过利用儿时这段情谊去炒作什么,所以也没刻意去相认。但也因为小时候相互扶持的那几个月,顾以安对凌意风也多了几分关注。 有次见他被私生粉骚扰,还引来了大批的小报记者,顾以安毫不犹豫地帮他逃离了窘境。也因为那次二人成了演艺圈里难得不掺杂利益的朋友。 顾以安在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送他手绳的小女孩的时候,顾以安被曹婉柔买的水军全网黑。本来发酵得还没多么厉害,但是小报记者在采访凌意风的时候,问他对自己的好友顾以安最近网传被包养,资源靠睡出来的这一说法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凌意风的回答连记者没料到。 他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 凌意风很认真地说:“这是顾以安的私事,希望大家不要太关注了。而且无论她以前靠什么手段博出位,那都是以前了。” 凌意风的一番话彻底将顾以安钉在了耻辱柱上,那段时间顾以安只要出门就会被扔臭鸡蛋,经常有人给她邮寄花圈,寿衣,不管她搬到哪,都会有人在她门口写各种污言秽语,网络上更是把骂她的页面直接干崩溃了。 顾以安想向凌意风要一个解释,毕竟被背刺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打了十几通电话才和他约在一家隐秘性较好的咖啡厅里。 凌意风讲了他自己的故事,顾以安才知道,原来当年去孤儿院接走他的,他现在名义上的爸爸是他的亲舅舅。 故事的视角是凌易风亲舅舅凌启诚。 据说凌启诚从小到大基本上是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亲姐姐拉扯大的,有天他姐姐突然神色慌乱的回到家,脸上身上都是淤青,凌启诚看着快要崩溃的姐姐心疼极了,立马要去报警,但却被姐姐以性命要挟拦住了。 后来姐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们亲爹也在继母日复一日的枕头风下,觉着自己女儿给凌家丢了人,怕影响和继母生的小儿子的前途,所以给姐姐塞了点钱把她赶了出去。 等凌启诚回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姐姐的踪迹了。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整个人骨瘦如柴,肚子却大地惊人。 看到弟弟的时候嘴角还努力扯出了个笑容,二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姐姐就发动了,被推去产房,可是却难产了,最后医生出来家属意见保大还是保小,凌启诚毫不犹豫地选了保大,他只想自己的姐姐活着,至于其他人他顾不上也不想顾了。 第四十九章 凌意风和女装大佬的二三事 凌启诚没想到,他一向外柔内钢的姐姐,一向最怕疼的姐姐,在得知自己想保大的时候,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抢过手术刀,毫不迟疑地忍着剧痛,活生生剖开了自己的肚皮,只为了把孩子取出来,把生的机会让给小生命。 木已成舟,凌启诚改变不了结局,虽心痛姐姐的决绝,但是对于这个姐姐拼死保下的小婴儿也格外重视。 此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凌启诚,为了养家糊口,把凌意风托付给亲爹和继母照顾,每月上交大部分的工资,只为了让他们对孩子好点。 为了赚更多的钱,凌启诚不得不接受公司外派去第三世界的国家,一去就是两年,结果,继母还是瞒着凌启诚把凌意风丢掉了。凌启诚回来后和对不作为的父亲断绝了关系。循着线索找了很久才终于在一家孤儿院找到了凌意风。 在凌意风开口问凌启诚是不是自己爸爸的时候,看着和姐姐越来越像的孩子,凌启诚点了头。 为了更好地照顾孩子,凌启诚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在一家酒店入职做领班。因为是大学生,比较有培养价值,酒店老板宋端在知道他的情况以后,特批他可以带着孩子住在员工宿舍,上班的时候可以把孩子放到酒店的儿童玩乐区或者读书区,只要别影响到其他客人就行。 也因为感激宋端,凌启诚工作得格外卖力,可是在凌易风越来越大,意识到自己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时候,凌启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后来宋端最疼爱的妹妹未婚先孕,死活不说出孩子的爸爸,宋家父母都是传统封建的人,怕妹妹被赶出家门,宋端将目光瞄上了单身带娃的凌启诚,把前因后果告诉凌启诚以后也表示不会强迫他做选择。 凌启诚也想给凌意风一个完整的家,再加上考虑到宋端的恩情,也因为宋家妹妹和自己姐姐相似的经历对她多了几分怜惜。最终二人领证成婚。 小时候,凌易风一直以为自己的亲生爸妈就是凌启诚和宋娜娜,在知道有了妈妈以后高兴了很久很久,后来发现,妈妈对自己似乎总是淡淡的,就觉着是因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家里只有自己和凌意锦这两个小孩,虽然宋娜娜对凌意锦比对自己好上那么一点,但小凌易风也只是觉着妹妹是要被保护的,所以生不出丝毫的嫉妒。 只是觉着宋娜娜或许就是那么一个不怎么会爱人的人,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舅舅,甚至是凌意锦都得不到她太多的关注。 直到自己长大,变成明星,越来越多的时候从她嘴里听到要照顾一个叫曹婉柔的后辈,据说是她世交的养女。 但宋娜娜看她时慈爱的眼神,以及全副身心的关注,都让凌易风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后来凭借蛛丝马迹,知道了宋娜娜曾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却被她偷偷送走,凌意风立刻产生了联想。 但即使在凌易风长大成人以后,得知了凌启诚是自己亲舅舅,而宋娜娜只是自己名义上的继母之后,渴求宋娜娜的母爱以及讨好她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 所以虽然不怎么喜欢曹婉柔的茶里茶气,凌意风还是带着她参加很多的活动,甚至用自己给她置换资源,让她在娱乐圈变得不那么透明。 或许是他的有求必应膨胀了宋娜娜和曹婉柔的欲望,当顾以安被全网黑他准备帮忙澄清一波的时候,宋娜娜却和曹婉柔声泪俱下地请求他站在他们那边。 宋娜娜甚至说出了曹婉柔是她女儿的秘密,告诉凌意风为了更好的照顾他们才不得不把曹婉柔送走,她亏欠她太多,这是最后一次求他。 凌意风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想,等过了这段时间的风头,他会带顾以安去国外发展,会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 而当顾以安在咖啡厅听到凌意风一番深情的讲述之时,只是送了他一脸咖啡和一句傻X。 所以他们早在那个时候就彻底决裂了。 顾以安单方面的决裂。 这辈子在综艺上看到他的第一眼,顾以安就认了出来,直呼孽缘。二话没说就用灵力隔空将手绳震碎,连金属瓶盖都没放过。 想起凌意风当时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就想笑,之后二人在节目上也没有任何的互动。 今天和徐宝珠又看到那个全身粉色的凌意风的私生粉确实有些意外,感觉比上辈子提前了不少。 这辈子反正顾以安是绝对不会管了,让凌意风和他的私生粉相爱相杀去吧。 徐宝珠本想拉着顾以安一起去现场看热闹,却死活拽不动她,明明看起来很苗条的一个人像是被绑了秤砣一样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吃东西,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徐宝珠鼓了鼓腮帮子,决定自己去吃瓜。 顾以安想起那个私生粉的疯狂,怕徐宝珠这个‘瓜农’再把自己打搭进去,无奈起身。 “小安,口嫌体直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顾以安。”徐宝珠亲热地揽着顾以安的胳膊。 “快点吧,别墨迹,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顾以安拉着徐宝珠走得飞起。 于是徐宝珠就见每次在视野里看不到凌意风的身影时,顾以安总是连掐算都不用,直接找准方向。 “你这是在他身上装了雷达吧。” “我哪有那个钱花他身上,浪费可耻。” “他哪儿得罪你了?” “八字不合。” 顾以安实在不想扯上辈子的事情,说了她也未必相信,只能敷衍道。 徐宝珠若有所思,立刻统一战线:“好姐妹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以后我宣布最讨厌的男明星就是他了。等我变成徐氏的掌权人,凡是徐氏投资的都不让他参加。” “我们徐总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就差来个烽火戏诸侯了。”顾以安嘴上这么说,但笑容却抑制不住,还有什么比明目张胆的偏爱更让人动容呢。 二人嘴贫了会儿,突然发现凌意风进了一家咖啡厅,坐在最角落。那儿已经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了。 但因为隔着绿植,顾以安和徐宝珠看不清楚。 好不容易做了伪装,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混进咖啡厅,并且选了离凌意风很近的位置上。 就听到中年女人温柔的声音略带恳求,因为声音压得极低,徐宝珠听不清具体内容,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和他们拼桌。 顾以安听到自己手机发出‘汪汪汪’的消息提示,在徐宝珠的瞪视下看到了信息内容。 【徐宝珠:怪不得凌意风这些年从来没传出过绯闻,原来他喜欢年纪大的啊。(恍然大悟)】 【顾以安:那是他继母。】 “我弟宇宙第一帅,我弟世界第一好,我弟优秀的呱呱叫。” 【顾以安:无语,你怎么还不换铃声。】 顾以安发觉周围越来越多的视线投向她和徐宝珠,甚至有服务员向顾客解释店内允许宠物入内,所以听到狗叫声并不稀奇。 怕被凌意风她们发现,顾以安钳制住了想继续发消息的徐宝珠。 用眼神示意: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知道偷听的时候不说话,却不知道把铃声调小。 徐宝珠也不落后,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好意思说我,你那汪汪汪的动静也不小。 二人眼神电光火石的交锋之时,凌意风和宋娜娜起身离开。 顾以安连忙用桌上的纸质菜单将自己和徐宝珠的脸盖起来,装作在点单的样子。 在一边的服务员很早就发现顾以安徐宝珠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是微笑着上前,询问二人需要什么服务。 等顾以安和徐宝珠从咖啡厅出来,早就不见凌意风的影子了。 “哎,这连口水都没喝还交了100的服务费,结果什么八卦都没听见。”徐宝珠气得捶胸。 顾以安看着扼腕的样子不禁好笑,凌意风和宋娜娜这次见面确实没说什么有价值的。就像寻常长辈关怀晚辈一般,可越是这样,顾以安越觉着奇怪。 毕竟按上辈子凌意风的说法,除非宋娜娜有事相求是很少对他这么热情,更别说约见面了。 本来对凌意风地瓜不怎么感兴趣,现在也勾起了顾以安的好奇心。简单卜算了一下,顾以安眼睛一亮拉着徐宝珠回到了酒店露台,找到最佳角度后,示意对方往对面看去。 徐宝珠开始还不知道顾以安什么意思,结果立马被对面商场顶楼的一抹引人注意的粉红所吸引。 看着徐宝珠眼睛眯得快没了,也看不清对面消防通道窗前的情景,顾以安贴心的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开启放大模式。 就见身穿粉色连衣裙,脚踩粉色高跟鞋,一头黑长直的女人背对着镜头,女人看上去个子很高,和网上数据一米七九的凌意风相差不大,似乎有点虎背熊腰的。 她对面的凌意风对女人似乎十分不耐,边打电话边企图越过对方,离开消防通道,女人则拼命阻止。 二人争执间,女人的假发落地露出了寸头,捂着脑袋尖叫,凌意风似乎是愣住了。而女人则趁其不备从包里拿出手铐将二人紧紧地拷在一起,熊抱并企图强吻凌意风。 徐宝珠震惊得张大了嘴,把顾以安扯得晃来晃去:“城会玩,那是...男的?” 第五十章 要想过的好,先要住的好 顾以安看着徐宝珠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就着这么精彩的画面,二人点了几个果盘和甜品。有一搭没一搭的关注着对面的进展。 “亲上了亲上了,凌意风清白不保啊。” “有人发现那边的动静了。” “警察和消防都来了,浪费警力啊。” “……” 顾以安全程听着徐宝珠的实况转播和点评,很想说没必要,只要她想,就算是千里之外她也都能看到。 等过了半个多小时,凌意风和私生饭的手铐才被消防暴力拆解掉。 凌意风也在闻讯而来的经纪人的陪同下和被押解的私生饭一起去警局做笔录。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徐宝珠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顾以安叉起一大块芒果吃掉,拿起手机进入微博,不出意外的,凌意风被疯狂私生骚扰这件事已经上了热搜,前十条都和这件事有关。 再加上还有狗仔拍的高清视屏,见证了全程。 于是#凌意风恋情曝光,女友竟是...##凌意风女装大佬##凌意风被私生饭骚扰##凌意风进警局##凌意风街头被强吻#等等标题热度呈现紫红色的爆发趋势。 底下的评论全是凌意风粉丝的国骂,甚至有粉丝集思广益,让做律师、警察等等职业的粉丝一起出谋划策让那个玷污他们哥哥的女装大佬牢底坐穿。 网上热闹一片。 顾以安拿起桌面的荔枝酒轻抿了一口,看着刚刚开车离开的宋娜娜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顾以安忍不住喃喃自语:“真是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这个宋娜娜可真是超凡脱俗的……狠。 估计凌意风到现在都以为一切都是巧合吧,根本不会往宋娜娜和私生饭串通故意引诱他出来,只是为了压下不利于曹家的热搜。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宋娜娜和曹传峰只是故友罢了,真是可恨又可悲。 网上的纷纷扰扰和顾以安无关,和徐宝珠分别后,她此时正在中介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心水已久的云龙小区,照顾以安说,这儿环境人文甚至风水都是哪哪儿都好,唯独缺点就是贵。 对自己口袋有数的顾以安决定退而求其次先租一套。 “顾小姐,怎么样,这个小区不错吧。别看它比其它房源租金上贵个三分之一,但是它的物业安保还有绿化环境在云城也是这个。” 打着领带身形有些微胖的房产中介罗军举起了他的大拇指,语气里带着骄傲,活像是这个小区的房地产开发商。 罗军继续保证道:“而且您放心,我做中介很多年了,房子优点缺点只要我知道肯定不会对客户隐瞒,一定让您选到合适的房子。” “这个小区确实还不错,我一进你们中介公司的门,就觉着当时在场的只有你,能在今天帮我找到合适的房子。” 顾以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小区周围的环境,然后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主打的就是一个满足情绪价值。 虽然知道眼前漂亮的少女可能只是情商高客套两句,可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注视下,罗军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更是卖力的讲解起来。 其实还真不是顾以安客套。 眼前的罗军,鼻梁长得端正,鼻头饱满有肉。 这样的人求财正,不会为了达成目的,突破为人的道德底线,甚至不择手段。 而且也有自己的主见,心性非常的不错。就算是遇到苦难,也绝对不会走歪门邪道。 在罗军的讲解下,顾以安了解到,这个小区属于高档住宅区,而且还是改善型楼盘,很少对外出租,小区周边配套设施齐全,物业也是开发商旗下公司直营,服务专业。 最重要的是,当初房屋出售的时候,对购买者都做了详细的背景调查,甚至筛出了1个十几年前因为入室抢劫杀人的在逃通缉犯。 所以能住这个小区的背景都比较干净,安全也相对能得到保证。 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有出租的需求,房主需要提前向物业提交申请,承租人也要经过物业和房产公司的审查。这也是为了保护其他业主的权益,才对承租人要做一系列背调。 但既能通过背景调查,又能付得起昂贵的租金,这部分人一般都有实力购买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所以云龙小区买卖租赁的活跃度应该算整个云城最低的了。就算有,也被提前知道消息的内部消化了。 顾以安之所以能跳过背调直接顺利的来云龙小区看房,这还得益于徐家的关系,徐宝珠和徐宝然都帮忙打了招呼。 云龙小区分为两个区,A区为精装大平层,面积在128平方米到225平方米之间,B区为少量别墅区,别墅区还配备专属私人管家。 虽然顾以安觉着重生一次不能再委屈自己,但也要考虑下银行卡里的余额,虽然买不起,但住一套喜欢的房子还是能办得到的。所以这个小区的精装房是顾以安目前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顾以安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啰里吧嗦地1234567权衡了一遍。 看着罗军已经从小区的居住环境,介绍到当时施工的建筑队,又有往邻里八卦蔓延的趋势。 顾以安不得不打断了一下,道:“罗经理,小区是好小区,对您的介绍我也是很满意的。不过还要看能不能选到合适的房子,您能先带我去看看下您手里出租的房源么。” 罗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道: “真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我这人平时不这样的。主要是这个小区在云城太出名了,属于一房难求,对这个小区了解得比较多,一不小心就多说了点。” 看着顾以安没什么不高兴,还是笑盈盈的模样,甚至还带了点慈爱。罗军打消了自己内心诡异的想法。 暗道:我也不缺爱啊,咋还从一个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一种慈祥。果然最近减肥太厉害都出现幻觉了。 稳了稳心神,接着说:“刚才和您说过了的,这个小区的房源比较抢手,我手里现在只有三套房源的钥匙,我现在就带您去看看。” 这个小区的楼层总高都是12层。可选的两套,第一套在五楼,楼层适中,但缺点是房型相对拥挤,每层有6个住户。 虽然租金相对便宜,但是门挨门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房间是二室一厅,相对其他户型比较逼仄。 要是上辈子的自己,肯定已经很满意了,毕竟相对于学校的四人间、六人间、八人间,能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已经非常好了。 不过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没啥见识的顾以安了。 历经那么多世界,虽也有开局吃不饱,条件不好的时候,但是毕竟也是曾经当过皇家长公主的人。 有条件的话,谁又不希望能生活得舒适点呢? 所以顾.钮.钴禄.以安当场就pass掉了这个公寓。 而第二套呢,是名副其实的住宅楼,三室一厅不到140平米的面积,原房主保养的也很小心。 对于这套住宅,顾以安还是比较满意的。主卧室和客厅的一面均朝阳,每天光照充足。 基本的家具也都有,不用另外购置了。只需要在添一点生活用品,基本上能实现拎包入住。 顾以安美滋滋的打量了半天,手一挥,豪气的和罗军说:“决定了,就它了!” “顾小姐,您眼光和运气真好,这种类型的房源我也是昨天才拿到手,一般不出三天就能租出去。”听到顾以安的回答,罗军明显很高兴,毕竟这个年代,能遇到不吹毛求疵的客户也是一种幸运。 于是更加殷切地道,“您需要把身份证给我登记一下,现场签订一个意向书,这套房子就算定下了。然后我们再回中介处签订正式的租赁合同,完成缴费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办就行了” 顾以安在行李箱里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夹层里找出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身份证。 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小心塞里面了。” 都怪曾经在某一个世界里,身份卡是一个人的证明。里面的信息以及积分是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的标志以及唯一的物资来源。 如果一旦被抢夺,积分被盗取,就会变成黑户。那个世界的黑户是会被政府判定失去人权,任何人杀了你或者伤害你都是不犯法的。 所有的黑户最终的下场不是被拉去做人体实验,就是供人观赏取乐,甚至变成为其他权力者提供器官的供体。 所以顾以安习惯了将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藏起来。 看着像被套娃一样,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身份证。 罗军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虽然不懂,但是……还是尊重吧。 “您二十多了!?”这是一边比对着身份证,一边在意向书上进行登记租赁人的相关信息的罗军。 “租金一个月30000押一付三!?”这是看着被填写了一半的意向书上关于租金的介绍的顾以安。 二人面面相觑。前者张大嘴巴,后者瞪大双眼。 第五十一章 奇怪的房子 罗军充分发挥了他的职业素养,主动打破了和顾以安之间仿佛凝滞的气氛。 “顾..小姐,不瞒您说,我看您长得显小,都怕您还未满18周岁。”罗军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继续道, “我们公司规定,签订购房及租赁合同需要年满18周岁,而且需要有自主民事行为能力人。” “都想着该怎么开口提醒您,让您的监护人来代替您签一下字了。” 看着少女依旧瞪大的双眼,罗军内心的小人快速地拍着胸口:好险,好险。差点害我风评被害。真提出让监护人来签订合同。今年的奖金我都别想要了。 看着眼前眼神越来越幽怨的罗军,顾以安眨了眨瞪酸的双眼。 回身走到行李箱边。从那一堆‘俄罗斯套娃’中,找出了一个红色封皮的户口本。 将户口本打开,扉页面朝罗军,看着他胖乎乎的身体异常柔软地向一侧歪去。才发现自己拿反了,利落地调整了下方向。 顾以安清了清嗓子,指着户口本上的字说:“您看,这是我的名字,顾-以-安。前缀是‘户主’。独门独户,更没什么监护人了。我自己就能决定自己的事情。” 独门独户这种情况确实比较少见,不过罗军对这行相关的规定算是如数家珍。自然是知道一般这种情况要不就是父母双亡,要不就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心中怜惜更甚,还好有徐大小姐这样的朋友关键时刻能帮一把。 想法都只是一瞬,下一秒就切换成了那个专业的房产经纪。 彬彬有礼的说:“好的,顾小姐。正式签订合同的时候,您只要提供一下您户口本的复印件并签字就行” 没人知道一脸专业严肃的精英房产经纪,此刻内心的小人正甩着手帕嘤嘤嘤地哭泣: 呜呜呜,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好的孩子命这么苦,这应该是孤儿吧。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亲力亲为,也没有人替他撑腰。 想起了自家4岁还尿床,饭都要追着喂的小祖宗,感觉拳头都有点硬了。 不知道即将迎来一场无妄之打的罗军儿子:“终究是我承受了所有……” 看着表情越来越怪异的罗军,顾以安开口阻止了他的继续脑补:“刚听您说这套房子是押一付三?也就是我要一次交足12,0000么?你确定你没多说一个零?” 罗军斟酌了下,尽量委婉地说道:“确实是这样。其实本来他是想按年整租的,后来给他介绍了一下行情,才改成了押一付三。房东之前特意强调,押一付三是最底线。” 顾以安再次查看了一下手机银行里显示的余额,以为自己已经很有钱了,却没想到一套普普通通的房子租金都这么贵,不是说住不起,就是感觉很不值。 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被金钱胖揍的一天。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全身上下发散着,‘我不开心,莫挨老子’的顾以安。 罗军有些于心不忍,试探着说道:“其实这个小区也不是租房的第一选择,距离这里再往东走30分钟,也有一个新建的小区。那个小区才是这附近,在租赁以及交易市场里整个片区成交量最高的小区” 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道:“之前之所以没介绍给你,是因为那边儿属于回迁安置房。人员流动性大,你一个女孩自己住在那儿,不如这里安全。” 说着说着声音,也小了下去。 在罗军眼里似乎可怜兮兮的顾以安。其实此刻大脑在飞速地转动,回想早上出门前卜算的卦象。明明是大吉之象,又添以罗军这个面向中正之人,应该能达成心意才对。 突然顾以安脑海闪过一道流光,期待地问道:“罗经理,这个小区只有这两套房源吗?您手里就没有其他的房源了?” 罗军思索了半刻,翻了翻手机工作备忘录,迟疑地说道,“其实我手里还有一套,也是三室两厅。但面积比现在这套大,得有200多平了,租金不到这套的一半儿。关键是没有押金,三个月一付。 但是吧,这套房子在我手里已经半年了,期间也曾经有两三个人租住过。但都是租住了不到一周就匆匆地搬走了,手续都没办。连剩余的租金也没再主张退过。 听楼上楼下的邻居说,有时候会听到小孩的玩闹声。开始都以为是其他邻居的孩子。但找半天都找不到是谁家熊孩子。 因为这个房子租金单价低,中介费房东定得反而比较高。为了多赚点钱。也是因为好奇心。有一次我拿着钥匙去看房子的状况。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孩子的声音,让我和它玩儿。还以为是我儿子。结果一睁眼,发现是那间待租赁的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境。总之很邪性。慢慢地,这套房源就在我的收藏夹里招灰了。不过我刚才翻看了一下,确实还处于待租赁。价格甚至更低了,每个月只要9000元。” 说着,罗军还摸了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 顾以安却眼前一亮,这个配置,这个价格。不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吗? 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那走着,咱去看看啊。” “啊?你真不介意啊。而且你自己住不会觉着太大么? 要不你再想想?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很难用科学解释的。 我们做房产经纪的,也流传着一些灵异故事。而且那些有钱人不都很注重风水么,说明,有些灵异事件还是有迹可循的。”罗军提醒道。 “百邪不侵说的就是我,再说了,先去看看,也不一定下来。”顾以安坚持道,心想,果然没看错人,放着中介费不赚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了。 罗军一路上明示暗示,并且声情并茂的讲述那些听来的灵异故事。 宗旨就是,能别沾就别沾。 顾以安拖着行李箱走在前面,明明看着走的不急不缓,但是罗军还是要加快速度才能跟上步伐。 罗军擦了擦脸上的汗,终于停止了唠叨。 看着自顾自往前走的顾以安,默默地想:钱难挣屎难吃,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就祝你吉人自有天相吧。反正我这个一米八的,充满阳刚之气的美男子不害怕。哼╭(╯^╰)╮ “算了算了,我和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计较什么啊。哎,我老罗就是心太软”罗.傲娇.军肚子一颤一颤地颠颠地跟了上去,“顾小姐,顾小姐。慢点走,等等我啊” 闻言,顾以安慢了下来,倒是毫不知道罗军的内心戏。 实际顾以安并没嫌罗军啰嗦,她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别人的善意和恶意还是能分清的。而且那些灵异故事虽然都不怎么吓人,但在罗军的口才加成下,寡淡的故事都变得曲折离奇,精彩程度直线上升。 反正顾以安是听得津津有味,暗道这罗经纪要是转行去说书也很有前途。 而且顾以安真的不害怕妖啊,鬼啊的。毕竟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说自己百邪不侵真不是在吹牛。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现在说实话都没人信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到了那个据说有点邪性的待租赁的屋子,罗军从手里一大串钥匙里找出了对应的钥匙,啪嗒一声打开门以后,入目的是被白布盖住的家具。应该是主人怕落下灰尘而盖上的。 顾以安打量了一下屋子的布局,基本和上一个看过的房子一样,甚至因为是楼宇位置最好的次顶层,阳光更加充足。而且足足比上一个房子大了60平米。客厅和主卧的空间更大,主卧带有独立的卫生间。 顾以安边打量边点头,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激动处,一把掀开了盖在家具上的白布。 这可苦了一直跟在顾以安身后的罗军了。 从一进门开始就莫名其妙地感觉汗毛直立,温度好像都降了好几度。 要不是职业操守,他都准备抬腿就走。 这半年估计也没什么人来看房子,顾以安一掀白布,那些粉尘都‘便宜’了跟在后面的罗军。 罗军咳咳咳了半天,顾以安毫无反应,还在那兴奋地碎碎念。 “嗯,嗯,嗯。家具什么的都崭新崭新的。” “哇,这冰箱还是进口冰箱,还能制冰。” “还有,还有,这电视也绝绝子,是4k超大屏幕激光电视耶。” “赚到了,赚到了”边说着还跑到那,仍旧包着塑料包装,没任何使用痕迹的床上打了个滚。 罗军勉强止住了咳嗽,忍住鼻子的痒意,一脸黑线地看着仿佛变成一只快乐小狗的顾以安。 刚想张嘴准备说点什么。 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咚’的一下撞到自己腿上。 罗军这体重200多斤,下盘极稳的壮汉都一个踉跄,往后后退了一大步。 还没等罗军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听到旁边传来小孩子刺耳的哭声。 罗军左右看了半天,又不死心地翻看了下有没有什么录音设备之类的。 惊恐地发现,哭声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第五十二章 小宝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罗军翻着白眼就要倒下。顾以安眼疾手快,就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拽住罗军命运的后脖领,把他给放到了靠墙的地方。 看着眼前已经由大哭变成低声抽泣的小鬼,顾以安挑了挑眉。 从刚进屋子自己就看到他了,但看他也没什么恶意,再加上人家才是这里的原住民,只要互不打扰,顾以安是不介意的。 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半个脑袋扁扁的,一只眼球突出,另一只随着小男孩一抽一抽的动作掉了出来。 似乎很怕顾以安一样,顾以安轻轻挪动了下脚步,小鬼就不停后退,直到将身体紧紧地贴到墙角。 看来忘了自己是只鬼,其实是可以穿墙的。 顾以安:“……我长得有这么吓人么?” 试着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收起了身上的气势。 对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小鬼说道:“小盆友,你知不知道你吓到这个叔叔了” 小鬼瞥了地上的罗军一眼,怯怯地说: “小宝不是故意的,刚才小宝想和姐姐玩儿。不过姐姐身上突然亮起来的光好烫好烫,还会打人。小宝咻-地一下就被打飞了,撞到这个胖叔叔身上了。” 说到这儿,小鬼还委屈地瘪了瘪嘴。 顾以安看着重新幻化成小龙的混沌之力,对着小鬼的方向不屑地撇了一眼,转头就隐入顾以安的身体里。 顾以安知道小宝说的很烫很烫还会打人的光,就是自己身上的混沌之力。 这是自己历经无数小世界意外获得的加成,是与自己的灵魂绑定的。 平时隐在身体里,自己可以主动收回释放,也会在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仿若有灵智般主动护主。 至于判定威胁的程度,甚至小到即将被刀片划伤手指,总的来说非常的护犊子。 混沌之力的来历,自己和系统讨论过,甚至系统还耗费能量联系主系统,最终也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复,似乎主系统那边有些讳莫如深。 但是经过无数时光的磨合,顾以安和小混沌以及系统已经变成密不可分的整体了,信任和后背都是可以相互交付的。 这还是顾以安炼化树髓以后头一次见小混沌现身,以前小混沌就像一柄开刃的利剑,所向披靡。而如今似乎多了一丝古朴大气之感,如果自己不是它的主人恐怕都会拜服了。 至于小鬼说想和自己玩,她可不认为是她天生招小孩子喜欢,能让对方在小混沌的威势之下,还尝试着战战兢兢的靠近,估计这也得益于树髓生命之力带来的加成。 说起来,自从混沌之力融合树髓的生命之力以后,顾以安不仅百邪不侵,连平常的蚊虫叮咬都没了。画符布阵算卦似乎也像打开了任督二脉,开了天眼一般,飞速成长。小鬼发现顾以安的注意力暂时不在自己身上,连忙伸出了试探的小脚脚。 一边抬眼偷看着眼前这个味道甜甜的,让自己很舒服的小姐姐。 一边快速的弯腰,伸手捡起刚才因为抽泣掉到地上的眼珠子,然后一把摁回了眼眶。 后知后觉的突然发现,小姐姐身上那种烫烫的,还会打人的光好像没有了。好奇地往前走了一小步,又一小步,开心起来。 混沌之力若是知道小鬼的想法,肯定会嗤之以鼻:我混沌大爷的出场费很高的,小屁孩儿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哼╭(╯^╰)╮ 看似神游,实则小鬼一系列偷偷摸摸的动作,都被顾以安看在眼里。 顾以安压了压扬起的嘴角。 不吵闹的小孩子真的很有趣,就是孩子现在长得有点辣眼睛。 发现顾以安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的小鬼,扁扁的头颅里红白相间的脑浆晃荡晃荡的像是要漏出来一样。 刚恢复点意识的罗军,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白眼一翻又想晕过去。 顾以安见状及时跑过去掐住了他的人中。 小鬼也颠颠儿地做出扶住胖叔叔脑袋的动作。 罗军彻底清醒过来,但看着近在咫尺,头破血流的小鬼讨好地露出一个缺了几颗门牙的笑容,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奈何顾以安掐在自己人中的指甲像是要穿透了皮肉一般,连带着牙齿都要凹进去了。 继徐宝然和许莲之后,又多一个人掌握了掐人中唤醒的技能。 罗军感觉整个嘴巴附近好像都疼得不是自己的了。 声音含混不清地对顾以安说:“好了,好了。顾小姐,我醒了。您快松松手。” 顾以安满意地放下了手。 就是这么乐于助人,不用太感动,请叫我雷锋同志。 罗军:我谢谢你全家…… “对不起啊,叔叔,小宝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你能不能原谅小宝啊” 小鬼一边说一边偷偷看向顾以安,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后,继续说道, “叔叔,其实我以前见过你的,你还记不记得啊?那次你来小宝家做客,但是刚来没一会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发现罗军不看向自己,小鬼还调换了个方向。 贴到罗军眼前继续说:“当时小宝怕打扰你睡觉,都不敢发出声音的。可是叔叔你太能睡了,小宝好无聊。在旁边数完叔叔的头发以后,叔叔还没醒,才说话的。” 顾以安看着小鬼一副其实我和叔叔已经是熟人了,上次他还来我家做客,我还帮他数头发呢~ 再看看罗军紧紧地闭着双眼,眼皮颤动。 嘴里不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企图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告诉自己要相信科学,眼前的都是假的。 顾以安的视线在罗军已经变得青紫的人中上和稀疏的发顶上来回跳动。 最终还是在小鬼的一句句我给叔叔数头发中,摒弃了为数不多的良心。促狭地问小鬼:“那你数清楚叔叔头上有多少根头发了么?” 小鬼睁着大眼睛,自豪地举起五根手指,说:“数清楚了呀,叔叔有一百根头发呀。” “胡说!这是污蔑!是人身攻击!我怎么可能只有100根头发,你到底会不会数数啊?” 为了捍卫自己头发的名誉,罗军克服了恐惧,瞬间像个跳脚的毛头小子,向小鬼抗议道。 只不过在触及小鬼的脸的时候心底一颤,还是忍不住挪了一下视线。 小宝看到刚才不理自己的叔叔和自己说话了,急忙解释道:“小宝数了好多遍呢,当时累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好几次。 而且小宝真的会数数,已经学会从1数到100了。是幼儿园学得最快的小朋友,老师和爸爸妈妈都夸小宝聪明。” 看着臭屁的小鬼,罗军诡异地平衡起来。原来是只会数到100啊,哼,原谅他了,自己可真是个大度的好长辈。 卧艹,凸(艹皿艹),罗军简直要疯了,这到底是哪条道划下的长辈啊? 忍不住看向一直在憋笑的顾以安。委屈的像个二百多斤的孩子。 “顾小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应该不是特约小演员吧? 我怎么能看到鬼了呢?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 顾以安控制了下自己的表情,故作正经地说: “罗经纪,如你所见,世界上确实有鬼,眼前这个就是。如果你还是不相信,可以让小宝给你表演个徒手挖眼珠,或者脖子顺时针旋转一圈。” 看着兴致勃勃想要表演节目,随时一幅,我可以,我可以的小鬼。 罗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顾小姐,你就别开玩笑了……” “叔叔,你是不喜欢姐姐说的那两个节目么?其实我还会表演原地接抛眼珠子。 还有还有,我还会把自己折叠起来放到你的手心里哦” 小鬼又积极地在节目单里添了两个新项目。 “谢谢小宝了。婉拒了哈~”罗军化身假笑男孩。 在一边看够热闹的顾以安继续道,“你今天之所以能看到小鬼——” “姐姐,我叫小宝”小鬼软糯糯的提醒道。 “好的。你今天之所以能看到小宝小鬼——” 小宝:…… 从没见过这么调皮的大人…… 顾以安看着小宝委屈成一团的小脸儿,压住了疯狂上扬的嘴角。 果然,逗小屁孩儿最有趣了。 嘻嘻(#^.^#) “你今天之所以能看到小宝,是因为我们从进门以后,就开始和小宝身处同一个磁场。而小宝撞到你之后你们之间产生了因果,你的阳气被削弱了。就更加容易见鬼” “你是不是进门之前就给自己心理暗示来着?” 有时候越是一本正经的提醒自己某件事,事情的结果偏偏会向反方向发展。 所以越是提醒自己不怕,反而是因为内心已经认定某种猜测。 听了顾以安的一系列科普,罗军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晕晕乎乎地跟着顾以安,二人一鬼坐到沙发上去。 顾以安翘着二郎腿葛优瘫在单人沙发上。 小鬼和罗军则坐在长沙发的两头。 前者雀跃着,一会儿偷偷看看姐姐,一会儿偷偷看看旁边正在怀疑人生的胖叔叔。 后者则拘谨安静得像个新时代淑男。 第五十三章 小宝的记忆 “小宝,告诉姐姐,你为什么一直呆在这儿呢?”顾以安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里是小宝的家啊。” 小鬼疑惑地看着顾以安,仿佛在说,漂亮姐姐怎么问出这种笨笨的问题。 顾以安扶额,竟然被小孩子鄙视了。 不高兴。(??ˇ?ˇ??) “那你爸爸妈妈呢?”顾以安换了种问法。 小宝眼睛一亮,一边踮起脚尖,抬起胳膊比画着;一边期待地看着顾以安“我妈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到地上去了。”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把妈妈捡回来啊?小宝现在出不去屋子,没法把妈妈带回来。 爸爸上班去了,感觉已经好久好久了。 小宝已经从1数到100好多好多好多次了,爸爸都没回来。小宝不要理他了。”小鬼说着还嘟起了嘴。 一直伸长耳朵听着的罗军,忍不住插嘴道: “顾小姐,这家的房东好像提过,他的妻子和儿子意外早逝了。至于原因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刚搬进来不久发生的事儿。” 顾以安若有所思,刚才参观房子的时候就发现了,除了家具家电以外,房东的私人物品都已经收拾干净带走了。 唯独客厅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孩玩的小木马摇摇椅还有一箱男孩子玩的玩具。看着好像是房子的主人刻意留给小宝的。 就是不知道动机是好是坏,如果知道自己儿子灵魂一直滞留在家里。为什么又要把房子出租出去。 “小宝,姐姐可以试着帮你找找妈妈,但是需要小宝的帮助,可以么?” “真的么?“ 小宝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紧跟着疯狂点头。 顾以安真的怕小宝把脑浆晃荡出来,只得说:“小宝,把眼睛闭上,脑海里想着妈妈的样子。” 小宝乖乖地闭上眼睛,顾以安轻轻地把手覆在小宝的额头上,紧跟着闭上眼睛。 罗军就只见两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又不敢轻易打扰。 过了大约五分钟,顾以安和小宝双双睁开了眼睛。 罗军感觉顾以安身边的气压似乎突然变低了,脸上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看得他毛骨悚然。 “呜呜呜,姐姐,我想起来了,原来我已经死了,好痛好痛。 妈妈也死了,我拦不住她,小宝跟在妈妈身边,妈妈看不到我。 我想妈妈,呜呜呜” 小宝仿佛被巨大的悲伤覆盖,魂体有变黑的趋势。 看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宝,顾以安叹息了一声,引动天地灵气,虚空画符。 随着动作的结束,一道温暖带着黄色光晕的光将小宝笼罩。 罗军惊奇地发现,光晕消失以后,小宝不仅平静下来,身体的伤口也开始愈合。整个鬼仿佛都恢复到了生前的模样。 罗军的三观已经震惊到麻木。 看着眼前白白嫩嫩胖嘟嘟的小娃娃,又联想到刚才那死前的样子,心里疼惜起来。比自己儿子还小呢。死前的多疼多无助啊!“宿主,你又炫技,明明系统空间有你画好的符篆,还专门虚空画符。” 顾以安听到2333欠揍的声音忍不住咬牙切齿,直接用意识沟通: “借助手上这个珠串虚空画符不是又可以省一张符篆,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黄符也要成本的好吧。” 系统一脸你就编吧的表情:“行吧,行吧。你是宿主,你说的都对。” 顾以安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系统则在顾以安发威之前,不再找存在感,一溜烟窜回了系统空间。 顾以安看着2333消失的数据,连尾巴都看不到。 顾以安暗戳戳地想:系统肯定皮痒了,是不是该安排个员工福利,请它去澡堂,给它安排个力气最大的阿姨帮它搓搓皮。 要是2333知道一定会将数据幻化成鬼脸说:宿主是促狭鬼。略略略略。 系统之所以说顾以安在炫技,是因为现在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接近于无。能绘制出有效黄符的都已经凤毛麟角。 更何况虚空画符,要是被那些玄门的老祖宗见了,估计要奉为神迹,下巴都要掉下来的。 所以,只是给小鬼绘制一个定魂符,顾以安竟然奢侈的调用灵气进行虚空画符。理由仅仅是为了节省成本。 就是玄门老祖知道也得捶胸顿足,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珍藏的高级符纸朱砂送来,只求别再大材小用。 “顾,顾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顾以安看了一眼已经变得白净可爱的小宝,对罗军讲述了她所看到的小宝记忆里的事情,其间还夹杂着罗军愤怒的各种感叹。 小宝一家三口一直生活的平淡却又幸福。 小宝爸爸是一名人民警察,虽然是文职部门,但是从来也是兢兢业业,经常为了一个案子配合其他部门通宵加班。 小宝妈妈是一名售楼处的销售人员,年轻漂亮,上进又努力。 为了给儿子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对自己所负责的楼盘从来都是做很详尽的了解。对待每一位客户都非常有耐心。 不论你是打扮的光鲜亮丽还是粗布麻衣,小宝妈妈都会尽12分的心。 因为她知道人不可貌相,每一个来向她咨询的人都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潜在客户。 看低别人其实就是看低自己。 某个明媚的清晨,小宝正窝在床上呼呼大睡,被妈妈一把捏住肥嘟嘟的小脸儿。 “起床啦,小懒猪”是妈妈的声音,温柔中夹杂着一丝笑意。 小宝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见爸爸正滑稽地举着贴着自己照片的牌子,做出各种搞笑的鬼脸。 “小宝四岁啦,变成大孩子啦,爸爸祝你生日快乐哦。” “早上爸爸妈妈要上班,晚上都会准时去接小宝,然后我们叫上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一起给小宝过生日好不好啊?”妈妈亲昵地刮了小宝的鼻子一下,宠溺的道。 “晚上小宝要和爸爸妈妈一起吃蛋糕呦,爸爸妈妈要乖乖上班,小宝也会乖乖上幼儿园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看着鬼灵精的小宝,一人一边奉上亲亲。 小宝的小脸都被爸妈亲的变成了红透的虾子,只是眼里满满的幸福挡也挡不住。 可惜,小宝还是没能吃上属于自己四岁生日的蛋糕。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小宝的妈妈都接到了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是小宝出事了,已经叫了救护车,还在赶来的路上。 于是连衣服也没换急匆匆地开车来到了幼儿园。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小宝小小的身体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穿白大褂的医生翻看了下眼皮,测量了一系列数据,遗憾地表示,已经呼吸停止,心跳停止,瞳孔扩大。死亡症状明显,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此时小宝的爸爸也赶了过来,看着小宝仿佛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般。半个脑袋骨头都碎了,脑浆流了一地,半边脸也都磨没了。 胸口肋骨扎破皮肤刺了出来,胳膊也断成一截一截地勉强靠着皮肉连接着。 再看看抱着儿子尸体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的妻子。 整个人感觉仿佛一步踏入了人间地狱。 在看过现场的监控后,发现是幼儿园的老师开车准备出园区参加培训,直接将车辆停到了教学楼前。 而正在课间活动的小宝和小伙伴一起从车前跑过,小宝一蹦一跳地落在后面,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小宝回身捡东西。 同事上车后直接挂档起步,二人都没看到弯腰在车前捡掉落的东西的小宝。 车子一发动就将小宝带到了车轮底下。汽车压过小宝以后,可能以为是压到了什么异物,明显停顿了一下。却没有人下车查看,反而是往后倒了一下车,紧接着踩油门加速继续通过。 丝毫不知道小宝已经被拖行了几米远。 巨大的痛苦吞噬了小宝爸爸的理智。 猛地窜到肇事老师身边,用尽力气推搡了对方,大声质问:“你到底是怎么开车的?” 看着已经双目猩红,失去理智,继续动手的丈夫。 正在承受重大痛苦的母亲强忍着悲伤,将丈夫拦下。 因为太过悲痛,小宝妈妈不停地双手拍腿,哭着喊道:“从小宝的脑袋压过去了……” “那么可爱的孩子,平时最怕疼了,一点小伤都要哼唧哼唧地撒娇……” 小宝妈妈手里紧紧地握着一个沾了血的魔方,这是小宝最喜欢的玩具之一,每天都要随身带着。就是为了捡魔方小宝才发生了悲剧。 似是发泄一般,小宝妈妈先是将它狠狠地扔到地上。 接着又宝贝般捡起来。谁也别想拿走。 这是小宝死亡的导火索,但也是离小宝最近的东西。 让人寒心的是。 事情发生到现在,幼儿园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为了替小宝讨回一个公道,小宝爸妈和爷奶外公外婆每天都在幼儿园门口拉着横幅,希望能有相关部门重视这件事情。 媒体也大肆报道,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关注。 第五十四章 鬼怎么吃饭 小宝妈妈是坚强的,虽然眼里总是流着泪还是理智地和媒体表达他们的诉求。 而小宝附身在魔方里,每天都能看到妈妈,透明的身体围着妈妈飘来飘去,可是妈妈就是不理他。 直到有一天妈妈从最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小宝妈妈摔成了肉泥一般。死的决绝。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退路。 唯独怀里的魔方确保护得好好的。 先是失去儿子,又接连失去妻子的小宝爸爸悲痛万分。将魔方放到家里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而小宝因为魔方的牵制,无法走出家门半步。 这些都是顾以安以小宝的视角看到的。 “呜呜呜,小宝太可怜了。”罗军听完顾以安的讲述之后。看着白白胖胖乖乖巧巧坐在一边的小宝,心疼得无以复加。 1米8的壮汉眼圈红红,要哭不哭的场景真的有点辣眼睛…… “罗经理,看来你有点上火”顾以安看着罗军顺着鼻子流下来的黄鼻涕,实在忍不住递过去一包纸巾。 “谢谢”顿时整个屋子都回荡着罗军擤鼻涕的声音。 从刚才就有一点蔫哒哒的小宝,似乎也在帮罗军使劲,做出擤鼻子的动作。 “顾小姐。小宝太可怜了,有什么是我们能帮助他的吗?” “小宝这种情况,是应该送去投胎么? 还是找到他妈妈,让他们母子二鬼团聚? 也不知道小宝妈妈投胎没有……” 看着眼前多愁善感碎碎念的罗军,顾以安头疼地掐了掐眉头。 按理说,普通人尽量不要参与这类事情,否则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罗军已经卷入其中。就必须了了这份因果。 顾以安既然已经决定租这套房子,就不能放着小宝不管。 若只是强硬地将小宝送去投胎,小宝的执念并未得到化解。可能到不了奈何桥就会灰飞烟灭,自己又何必枉造杀孽。 至于罗军,纯粹是因为自己懒得换新的房产经纪人,顺手帮上一把。 否则他最多受阴气浸染,晚上做噩梦,下楼摔骨折,吃饭噎着,喝水呛着。倒是,也...没什么生命危险。 “小宝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我们先去将这套房子的租赁合同签了吧。先租三个月。”顾以安怜悯地看了眼罗军,又一次感叹自己的好心。 “小宝,姐姐暂时租住了你们家房子,可能要在这里和你住一段时间。现在呢,姐姐要出去一趟。跟着这个叔叔去签一下合同。” “那我可以和姐姐一起出去吗?” 顾以安思考了下,掏出在揽月阁得到的玉葫芦。 “还不行哦,你现在魂体太虚弱,等我回来祭炼一下这个小葫芦。你就可以附身进去蕴养一下,到时候就可以出去了。现在要乖乖地待在家里哦。” 小宝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等顾以安去中介签完合同,罗军一再地嘱咐,如果小宝的事情有进展了,一定要通知他,能帮的他一定会帮。 顾以安爽快地答应了。 放着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自己又不是傻。 顾以安像老大爷一样哼着小曲儿,倒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煞有其事地摇摇头:真是老天爷疼憨人啊…… 看着顾以安的背影,罗军眼冒星光:不愧是大师,走起路来都威风八面。 随着一条手机消息的提醒,顾以安看到银行卡里刺目的现金支出27000的提示,肉疼地感叹银行转账速度这也太快了。 顾以安:抓不住的钱,我也不想扬了它……“安啊,虽然你是美女,但美女的鼻孔也是鼻孔啊,能不能别拿鼻孔对着我啊,难不成我还不值得看看你美丽的小脸蛋么。” 顾以安手忙脚乱地拿起刚刚更换的新手机,接通了视频邀请,听筒里就传来徐宝珠促狭的声音。 顾以安调整了下手机的角度,就看到徐宝珠头发乱飞的样子。 “你这是除了综艺还想接个梅超风的角色过过戏瘾啊?” “谁还没个明星梦呢。听说你房子已经找好了?效率挺高嘛。” “这不还多亏了你和你弟啊,你可得好好练练大腿,我才能抱的更踏实。” “想抱大腿尽情抱,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小安子,准备接驾吧。去你家给你温锅。” 顾以安:“???”这够麻利的啊。 顾以安迟疑了下:“你确定?” “食材我都打包好了,还带了一个拎包小弟。”徐宝珠将手机转向在开车的徐宝然,徐宝然露出一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 顾以安顾不得恶寒,提出:“二位,介意再加一位朋友不?” 徐宝珠还没说什么,徐宝然直接豪爽的说: “不介意,顾大师的朋友就是我和我姐的朋友,今天食材带得足足的。再来四个人也够吃。不知那位朋友现在在哪儿啊?” 顾以安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就在我家。” *****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也是有见识的人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嘛。你们仨先交流交流,我去看看汤炖得怎么样了。” 顾以安风风火火溜去了厨房,徒留姐弟俩和小宝,二人一鬼面面相觑。 虽然小宝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子,但这也是徐宝珠和徐宝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鬼进行深入的交流。 小宝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哥哥姐姐好,你们是小安姐姐的朋友么?” 徐宝珠徐宝然姐弟双手放在膝盖上,乖觉地像是在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再加上无神的双眼,不知道的以为小宝给二人下了什么咒。 顾以安从厨房出来,看到平时喜欢咋咋呼呼的二人一鬼今天出奇的安静,挑了挑眉,对上小宝委屈的眼神。 “徐宝然,你不是能自主控制阴阳眼了么,怎么还这么怂,我们小宝多可爱啊。还有宝珠姐,刚才是你想看到小宝的我才帮你临时看到的,不然给你撤回符篆?” 小宝听到小安姐姐夸自己可爱,脸上的委屈神色被害羞所代替,自己偷着乐。 徐宝珠听到顾以安要撤回符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看不见更吓人好么。谁知道小安说的朋友是只鬼啊,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徐宝然则是反应过来一般,想尝试去接触小宝,却仿若穿过空气一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完整啦!以前都只能看到一团一团的阴气,自从掌控阴阳眼以后,今天还是头一次主动打开,看到鬼的样子,原来鬼真的不可怕。” 顾以安和小宝对视了一眼,均放弃了让小宝幻化成死时的样子,吓唬一下这个不知道社会险恶的挂名道士的想法。 毕竟,来者是客嘛。 “好啦,开饭啦,天大地大,都没吃饭重要。”顾以安手一挥,三人一鬼坐在餐椅上坐好。 徐宝珠看着小宝白白嫩嫩的脸颊,好像有点越看越顺眼了,想起刚才听到的小宝的故事一时间迟钝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挖的大哭起来。 顾以安和徐宝然手忙脚乱的安抚住徐宝珠,就听她哽咽着说:“呜呜呜,小宝太可怜啦,这么多好吃的都吃不了了,要不我们给他点份香烛外卖?” 二人一鬼视线齐刷刷的看向顾以安,顾以安夹菜的手又收了回去,哎,从没像今天一样吃一口东西这么难。 “香烛有什么好吃的,对鬼来说,那和人类的压缩饼干一样,吃它都是为了维持鬼运行的基本能量,你这么对待一个小孩鬼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鬼也要讲究色香味和营养的么?”好奇宝宝一号徐宝珠震惊地问。 “鬼怎么吃饭菜?吃人类的食物能消化么?”好奇宝宝2号徐宝然道。 顾以安看了眼冒着热乎气的饭菜,决定用实际行动给二人解惑。 拿出一张祭灵符,随手挥动,无火自燃,紧接着小宝身上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又似没有发生。 徐宝然和徐宝珠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宝的反应。 小宝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深吸了一口气,“姐姐,我好像闻到食物的味道了。” 徐宝然边比画这边说:“真的么?鬼真的能闻到人类的食物?就这样那样几下?” 顾以安给了他个事实胜于雄辩的眼神。 徐宝然眼睛更亮了。 小宝矜持地问:“小安姐姐有这么多好吃的,小宝真的也能吃么?” 顾以安没忽视小宝眼里亮的照人的名为期待的光,傲娇地撩了撩头发,说: “谁让姐姐我喜欢分享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以后凡是你想吃的东西询问过我之后,我同意了,你就可以吃到啦。” 小宝激动地继续确认:“真的吗?那我可以吃这个炸鸡吗?” “吃吧,吃吧。这个桌子上的你都可以吃哦。”顾以安大方地说。 小宝小心翼翼地对着炸鸡深吸了一口气,肉眼可见的,原先看起来外表金黄,内里软嫩多汁的炸鸡,变得黯淡无光泽。 小宝露出了陶醉的表情,高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味,小安姐姐做得比肯爷爷的还要好吃,嗷呜,吃肉肉啦!” 第五十五章 鬼的二手饭 徐宝然和徐宝珠震惊地看着被小宝享用过后的炸鸡似是失了光泽,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二人互相眼神示意,最终徐宝然因为天生的血脉压制,落入下风,不得不用筷子夹起一块小宝吃过的炸鸡。 只见炸鸡表面完整,只是不仔细看,其实只会以为是膈应炸鸡,绝对没有人会联想到被鬼吃过了。 徐宝然小小地咬了一口,面对徐宝珠的好奇的眼神,面无表情地吃了下去,还安利道:“没啥变化啊,不信你尝尝。” 徐宝珠将信将疑,在徐宝然期待的注视下夹起小宝面前被吃过的一块虾球,作势要往嘴里塞,徐宝然甚至都暗暗帮她张嘴。 结果徐宝珠转头问顾以安:“小安,这被鬼吃过的东西,人吃没问题吧?” 顾以安看姐弟二人耍宝本来没想挑破,毕竟徐宝然这个狠人竟然真的咽下去了。不过自己的好姐妹既然问了,顾以安也没藏私。 徐宝珠这才知道,原来吃鬼吃过的东西对人身体是没什么伤害的,只要你能咽下去。但这种味同嚼蜡的感觉估计一般人也不想体验。 “你想想,给你一截蜡烛你吃到嘴里什么口感,那吃鬼吃过的东西就是什么口感。 如果你是吃蜡烛爱好者,那推荐你吃这款鬼的二手饭,毕竟相对蜡烛而言,二手饭吃进肚子里没什么大的副作用,还能让你体验味同嚼蜡的快感。” 听着顾以安的解释,徐宝珠放下了手里的二手虾球,狠狠等了想捉弄自己的徐宝然一眼。 徐宝然嘿嘿直乐,企图装傻蒙混过关,甚至主动转移话题,问鬼吃东西的原理。 顾以安边吃着他们带来的法式鹅肝和冰鲜三文鱼,边做出解释,也没嫌麻烦。 没有肉身的鬼魂,实际上就是一种能量体,虽然吃不了实物,但是通过术法,一样可以品尝到人间的美味。 只不过世间大部分的魂体,只能接受来自亲人供奉的香烛,至于摆放的鸡鸭鱼肉,并不能食用。 所以小宝不知道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做鬼以后还能吃东西的估计也不多了。 看着此刻正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吃得开心的小宝,顾以安忽然觉着自己变成了一个有责任感的大人,都知道照顾小孩子了。其实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实际上已经是一个千岁老妖怪的事实。 成熟老成了没一分钟,看着桌上的食物在飞速地失去光泽,顾以安顾得不矜持,立马眼疾手快地抢到了最后一块法式羊排,并且很不讲武德地在上面撒满了辣椒粉。 一脸小孩子不能吃辣的表情,一口咬掉半一半肉肉。 无奈,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顾以安小看了辣椒粉的辣度,羊肉在进入口腔的一瞬间,表面那厚厚的一层辣椒粉,就像混入敌军的卧底一样开始分散执行任务,感觉整个嗓子都在冒烟。 别人的食物永远是最香的,小宝看着似乎是好吃的都说不出话来的顾以安,最爱的炸鸡都不香了。 顾以安:这误会可大了。 因着仅剩不多的良心,无视了跃跃欲试的小宝,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杯水。 刚缓过来,就看到浑身冒烟,皮肤发红的小宝伸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毕竟顾以安说了,桌子上的东西可以随便吃,刚才随手把剩下的半根羊排放子到了桌子上,无论多大的小孩子,总有那么点叛逆的心在。越是不让他试,他越想试。 于是就趁自己不注意,吃掉了那半根羊排,顾以安又增加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小知识——原来鬼也怕辣。这正是,良言难劝辣死的鬼。作死一人一鬼组,相视一眼,看着对方都变得像红透的虾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宝珠姐弟则是幽怨地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被快速消灭,奈何手速不如人。 还是顾以安良心发现,去厨房拿出自己炖的海鲜干贝牛骨头,又给二人下了碗面配着吃。 徐宝珠瞬间阴转晴,都是炖汤,怎么小安炖的汤就鲜掉人的眉毛呢。 徐宝然也一脸享受地吃着顾以安给二人开的小灶,甚至额头天眼处有暖流涌过。 顾以安将已经吃饱却又一脸馋样的小宝赶去看动画片,实则是有点心虚,在末世练就的吃饭速度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 记得当年从末世穿越成皇家公主,那些被礼仪嬷嬷支配的恐惧,最终自己也只是变成了一个吃饭虽优雅却迅速的公主而已。 自己独惯了,忽略了这俩富二代的速度,让人家自带食材却没吃饱,顾以安有点心虚,所以刚刚给二人开小灶的时候,用灵气给汤收尾,能让二人排排浊气,有益身心健康,也算另类补偿了。 想到这,顾以安腰杆子又挺了起来。 作为一名养生女孩,顾以安吃完东西,在房东留下的跑步机上消了消食,然后洗了个热水澡。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 拒绝了小宝一起睡的邀请,穿上已经有点洗得发白的蓝色小碎花睡裙,开始睡美容觉了。 临睡前想着,抽空一定要去买点衣服,这个睡裙好像还是前几年邻居王奶奶用她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 除了晚上无意识睡梦中踹飞了好几次,想爬上床和小姐姐一起睡的小宝之外,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顾以安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 感受着阳光里的能量,争先抢后涌入身体,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温暖而舒适。 无视了因为爬床而被踹飞嵌入墙里,小脸快挤成麻将的小宝。 顾以安快乐地哼着小曲儿,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的人儿,重生以来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 镜中的人眼波流转,像清凌凌的湖水,五官骨相都恰到好处,让人惊叹女娲造人时的偏心,别人可能都是随意甩的泥点子,二顾以安如今的相貌绝对是女娲的精心之作。 刚重生的时候,顾以安那有些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头发和干瘪的身材,证明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即使再努力挣扎自强不息,也无法和被家人疼爱的孩子相比。 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否吃饱穿暖,只为了能继续学业和生活下去就用尽了全部力气。 即使那么努力,那些无耻虚伪的人,以亲情为诱饵,高高在上肆无忌惮地践踏着‘孤女’为数不多的真心。甚至如跗骨之蛆一般直到吸干她最后一滴血液。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上辈子,小小孤女都能以生命为代价让那些欺她,辱她的人身败名裂。这辈子,既已涅槃重生,不会让曹婉柔和曹传峰有一丝一毫的先机,必让他们万劫不复。 摧毁一个人最彻底的不是伤‘身’,而是伤‘心’。 想起最近查到的一些事情,感觉会越来越有趣了呢。当他们所有的引以为傲的地位,金钱,荣耀,名声一一被击碎后露出后面的不堪,他们的表情一定值得拍照纪念下来。 一直在耍宝的小宝默默地从墙上把自己挖了下来,悄悄地躲到角落里装蘑菇。刚才的顾姐姐好可怕,吓死宝宝了。看顾以安视线扫过来,讨好地露出乖巧的笑容。 顾以安拿毛巾擦干了脸,仿佛刚才浑身的戾气压都压不住的人不是她。一秒又变成了那个有耐心又恶趣味的猎人。 果然,还是被原世界影响到了。顾.钮钴禄.以安感觉自己愧对钮钴禄的姓氏,拍了拍脸。可以一定得给自己好好补补,不然可惜了这张脸了。 小宝看着浑身气势收起,又变成那个邻家姐姐的顾以安,挪动着小碎步,一步一步靠近顾以安,小手做出牵手手的动作,眼中充满关切。 顾以安不禁好笑,真是个敏锐又懂事的小孩子。 顾以安看着另外两扇紧闭的房门,想起昨晚吃完饭,徐家姐弟去车里拿出二人的行李,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就觉着好笑。 也是这个时候,顾以安才知道综艺又要开录了,徐家姐弟决定和顾以安一同前去录制地点。 这次的录制地点是云城最大的游乐园,这个游乐园之所以出名是因为里面有一个超大的恐怖屋,据说里面的每一个剧本设计,每一样道具制作都耗费了无数的金钱与精力。 而真人NPC大多是请的专业演员,这里面的演员每年都有几个被恐怖电影的导演请去拍戏,一炮而红的也并非没有。 娱乐圈这行竞争本来就大,你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但对于那些真正热爱演戏的人,就算没戏可拍,也要填饱肚子,那么做一些剧本杀或者密室鬼屋之类的真人NPC就是比较不错的选择。 这次恐怖屋之所以同意开放部分场景让节目组进行综艺录制,确实也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毕竟鬼屋本身是以神秘和未知作为卖点,即使只是公开一部分,那成本也不可小觑。 只能说恐怖屋和节目组这一次都是大手笔了。 顾以安想到这,看了看时间,砰砰砰地敲门,将徐家姐弟叫了起来,二人顶着同款鸡窝头表情茫然地看着顾以安。 “录节目啦。” 顾以安看着自己话落,二人3倍速的加速动作,欣慰的点了点头。怎么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第五十六章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顾以安拿出昨晚抽空祭炼过的玉葫芦,让小宝附身进去。带着徐家姐弟就去了小区附近罗军推荐的一家早餐店。 在早餐店老板震惊的眼神下,点了六碗豆浆,两斤炸的酥脆油条,四个豆沙炸糕,还有八笼招牌小笼包,两碟小菜。 老板再三确认以后,方将顾以安点的单传入后厨。 一口豆浆一口油条,顾以安吃得心满意足。 豆浆味道醇厚,据说是老板家用电动石磨自家做的,顾以安没忍住加了半勺糖,甜豆浆果然是自己心里排名前几的高端饮品。 小宝捧着炸糕吃得正欢,看到白砂糖,强烈要求顾姐姐加了满满两大勺,美滋滋地喝着。 把顾以安看得牙疼,不知道鬼会不会长蛀牙,得糖尿病什么的.... “顾小姐,你和...小宝也来吃早餐啊。”二十四孝好爹罗军来给自己儿子媳妇打包早餐,他现在已经能比较淡定地面对小宝了,甚至还觉着有几分可爱。 “对呀,这不听了你的推荐立马来打卡了么。还真不错。以后有啥好吃的店记得分享下哈,毕竟我这初来乍到的,小宝又是个小孩子,啥也不知道。”对分享美食信息的罗军顾以安热情地回应。 “没问题,别的不说,我对这片儿的衣食住行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了,你们这是...?”罗军看了眼和顾以安一起的俊男美女以及正吃得欢快的小宝。 顾以安竟然神奇的get到了他的脑回路,意有所指的回答道:“我们吃完饭去云城游乐园。他们都知道小宝。” “哦~”罗军顿时感觉昨天自己实在是大惊小怪,看到小宝反应太大了,没看到顾小姐随便一个朋友都比他接受得快么,还这么有爱心的带孩子去游乐园。 这时候的罗军根本没想到面前的姐弟就是他们总公司的未来继承人,属于他的大老板了。 徐宝珠二人看着罗军对他们流露出似是佩服的表情,都觉着莫名其妙。 “顾小姐,我上午刚好可以出外勤,你们去哪我送你们。”主要之前听了小宝记忆里的事情有点可怜这个孩子,既然他要去游乐园就送他们一程吧。 “啊?不——“ “等等啊,我把早饭送家里,去开车接着你和小宝” “不——早说”顾以安一听能混个免费司机立马转了话头,看着罗军跑远的背影,小小地庆幸了下自己的机智。 “老板,结账” “小姑娘,剩下的打包么?” 看了眼吃饱喝足的小宝,说:“不用了。都吃完了,味道不错” “啊?您确定?”老板看了眼顾以安,又看了眼异常笃定的徐家姐弟。接着看着桌子一边是吃空的蒸笼和碗碟,另一边豆浆和小笼包还有炸糕还满满当当地摆在上面,一口没动,忍不住重复道。 看着顾以安离开的背影,老板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不珍惜粮食的。” 看着干干净净一点没动的食物,老板打包了下拿下去当员工餐,餐饮界的常规操作了。 正好腹中空空,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拿起一个放到嘴里,以为和平时一样,还是松软的外皮包裹多汁的猪里脊的口感,没想到一口咬下去却味同嚼蜡。 “啊,呸呸呸”忍不住吐了出来。 不信邪又拿起一个,还是像干嚼木屑一样。老板开始怀疑人生,跑到后厨,不顾烫手的拿起刚出炉的小包子塞到嘴里。还是一如往常的好吃。 刚松了口气,随手把之前顾以安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扔到后院看家狗的食盆里。 后知后觉的感觉嘴里被灌汤包的高温给烫伤,火急火燎地去处理伤口了。 自然也没看到,本来看到主人前来喂食高兴的直摇尾巴的大黄狗,一口气吃了两个包子,惯性地咽下去之后,然后恨不得抠喉咙想吐出来的样子。 一气之下打翻了食盆,主人这是想杀狗了么?敬业狗今天不想干活了,自闭中…… 真正的狗不理包子...顾以安不知道给老板和大黄狗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要是知道只会说:鬼吃过的东西你也吃? 她此刻正和一脸被狗追一样的徐家姐弟站在路边等罗军的专车。 徐宝然一脸庆幸地拍着胸口:“总感觉刚才那个老板有种想撬开我们的嘴巴把吃的硬灌进去的感觉,二手饭的滋味儿谁吃谁知道。” 大黄狗:…… 徐宝珠:“我看他是想刀了我们。对了小安,我们为什么不开车去游乐园。要坐刚才那位大叔的车?” “这是你们公司旗下分公司的员工,你看他这也就三四十,兢兢业业得多显老啊,都被叫大叔了。我看他今天有点犯小人,这不寻思相遇即是一份缘,改改他的行程,看看能不能帮他避过去。”顾以安一本正经地说。 徐宝珠徐宝然同时怀疑地看着顾以安:“你会这么好心?” 顾以安忍不住炸毛:“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刚才说了啥,徐宝然你的阴阳眼谁解决的?宝珠姐谁帮你认清渣男真面目的?虽然收了钱,钱货两讫,但你让别的玄术师看他们是有这幅闲心管闲事还是差这一点点小钱。哼” 徐宝然似乎被反派二世祖附身,一脸的鼻孔看人。 徐宝珠环住顾以安的肩膀,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像哄小孩一样: “嘿嘿嘿嘿,你别生气嘛,我们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你等着我帮你教训徐宝然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 徐宝然装不下去了:“徐宝珠你不讲武德,是你说顾大师总是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缺少了年轻人的情绪起伏,你说要逗逗她我才配合你的。啊啊,你竟然背刺我。我和你拼啦。” 顾以安笑看姐弟二人“自相残杀”,忍不住轻笑起来。 姐弟二人似乎有所感应,看到顾以安露出的笑容才不好意思的老实起来。 顾以安刚才已经听呆在玉葫芦里的小宝说了,早上自己起床的时候徐宝珠已经醒了,许是无意看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孤寂和戾气,这才和徐宝然商量着用这种蹩脚又生硬的演技来逗顾以安开心。 顾以安心里划过一阵暖流,嘴上却别扭地说:“你俩拍完这档综艺还是回家继承家业吧,演技这么差,娱乐圈演不了戏。” 徐家姐弟对视一眼,徐宝珠先道:“哎,其实我们俩这次来参加综艺也是因为我弟他师傅,就是相思观观主曾在15年前就预言过15年后,弟弟的阴阳眼能有一线生机,若是有缘遇到贵人,那弟弟或许能活下来。一切都看命。” 顾以安提起一丝兴趣,相思观的长老自己已经见过,并不像有这么大能力的人,那辈分不如他的观主竟然能在15年前就这么精准地预测到如今的事儿了? 顾以安自认,就连她都预测不了这么详细,毕竟过去事无法改变可以追溯,但未来牵动的东西太多,任何微小的改变都可能会让事情朝不同的方向发展。 “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下你师父如何?”顾以安望向徐宝然。 徐宝然为难地说:“以前师傅还会因为我的阴阳眼时不时地留在观中,自从得知我能自如掌控阴阳眼了以后,听常在观里的师兄弟说,他甚至有意向让空明师弟提前接任观主,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才只是让师弟代管观主一职。至于他的行踪愈发神秘了。” 顾以安不在意地挥手:“无妨。‘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道乖者,不以咫尺为近’。”(诗句引用自晋·葛洪《抱朴子·博喻》) 徐宝然感觉被顾以安装到了,木木地说:“顾大师格局真大,佩服。” 小宝也露出个头来,问道:“小安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顾以安看着这两只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忍不住看了眼在一边看热闹的徐宝珠,示意她来解释。 徐宝珠叽哩哇啦地说了半天,最后徐宝然脑袋顶着个井号,突破了血脉压制,道:“说人话!” 徐宝珠故作邪魅一笑:“小安的意思就是有缘自会相见,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顾以安:“……对。”还能说啥呢,这么解释也没毛病。 几人聊得正欢之时,顾以安听见了罗.专车司机.军的声音。 “顾小姐和几位朋友,久等了,快上来吧” 此刻坐在电动三轮后车斗马扎上的顾以安,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生到这个地步。前几天是敞篷跑车,今天是敞篷三轮车,就不配坐个封顶的车是么? 哪怕是老头乐呢? 摆烂地将连帽外套的拉链一拉到顶,只露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 徐宝然和徐宝珠这对自小在物质上没吃过苦的姐弟,却把三轮车坐出了跑车的气势。 甚至身体随着罗军放的音乐摇摆,后来直接唱了起来,一个比一个大声。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第五十七章 保安华子眼中的孙玉娆 不知在心里念了多少遍清心诀,那朗朗上口又魔性的歌声和耳边三轮车的吭哧吭哧的声音终于停下。 顾以安率先一个箭步翻身跳下了三轮车,谦让什么的见鬼去吧。感觉多等一秒都对不起自己又一次差点被颠碎的五脏六腑,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吧..还是上次.. 脚踏在地面上才觉着舒服了不少,感觉再坐都要晕车了…… “倒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 罗军的电动三轮发出机械的女音,顾以安连忙走到一旁,就看到罗军一个漂亮的甩尾,准确无误的...开到了人家的绿化带里。 心累的顾以安:“……” 精神仍旧亢奋的徐宝珠姐弟:“……” 突然觉着能顺利到达真的很不容易,罗经纪还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 “你们干嘛呢,破坏园区绿化是要罚款的”一名保安看到这的场景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跑来。 看着手拿电棍,面目狰狞的保安,本来还差一个油门就能越过路沿回到正路上的罗军,吓地一个激灵,手下一松,电动三轮不仅重新回到了绿化带里,还熄火了。 看着趴窝了的三轮车,顾以安一头黑线,明明自己出门前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今日为吉,顺二字。 现在这情况,怎么看怎么和这两个字不沾边啊,现在天道对吉,顺的要求底线这么低了么? 把好奇地从玉葫芦里探出脑袋的小宝摁回去,看了看时间,得了,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综艺的集合时间是在下午四点,录制时间是在五点。倒是还有充分的时间,但顾以安之所以提前这么久过来还有个目的是找到小宝妈妈游离在外的魂魄。 但是现在已经上午十点了,十一点之前要是找不到小宝妈妈的踪影,等正午的阳光升至头顶,魂体都会本能地隐匿起来,不然会变得虚弱,严重了会被炙烤得魂飞魄散。 为了避免白跑这一趟,也为了不辜负牺牲掉的三轮车,顾以安只能不讲义气地先让罗军从这顶着,去小宝妈妈死亡的具体地点看看灵魂是否在附近停留。 毕竟一般自杀的人死后灵魂得不到解脱,都会被困在死亡的地方,每天都会重复死时的场景。 顾以安将罗军从保安眼皮子底下拉出来,低声道:“罗经纪,谢谢你今天送我们过来,其实今天我们来游乐园是下午有节目要录。而且今天的行程会和小宝的妈妈有些牵扯。” 罗军回忆了下后来自己从网络上搜索到的相关信息,毕竟小宝这事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的。想起小宝妈妈工作的地方好像就是在游乐园的恐怖屋,而自杀的地方好像也在附近。 “顾大师你放心,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事儿,这儿我来解决。”罗军拍着胸脯保证。 顾以安见状拉着若有所思的徐宝珠和一脸迷茫的徐宝然走了,顺便和他们说了一下该如何找到魂魄。 徐宝然本身就与玄术界有极深的牵扯,自身拥有阴阳眼也是天道给他盖的戳,需要多多的积攒功德才能活得越健康长久。 只不过也因为他这种类似‘不记档公务员’的性质,决定了他无法利用家里的钱财去做公益来积攒功德,或者说那种方式不如他亲自投入其中的功德量的千分之一。 这些顾以安在帮他掌控阴阳眼的时候都详细的说过了,所以当得知今天除了原本计划的综艺行程外,这么早来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渡魂’。徐宝然感动得眼泪汪汪,毕竟功德总量就那么多,自己沾一点,顾大师就少一点,顾大师真是高义。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徐宝然忍不住说。 换来的只有徐宝珠的重击和顾以安的无语。 “师父,你是我唯一的师傅。”徐宝然改口。 顾以安粗鲁地将徐宝然的卫衣连帽套他头上使劲往下压,道:“别乱攀关系,而且你这么说相思观观主知道么?” 正好回云山的相思观观主:“阿嚏阿嚏,开始降温了?”丝毫不知道他的弟子在外已经有了爬墙头的意向。 然而,顾以安和徐家姐弟上上下下地跑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小宝回忆里的女子,小宝也渐渐焦灼起来,忍不住从玉葫芦里飘出来。 这次顾以安没有阻止,只是随手从包里翻出一张昨天画的定魂符,加固了小宝的魂体强度,避免被烈日所灼伤。 “小宝记得妈妈确实是掉到这儿来了啊, 姐姐你看,那边有一棵好大好大的大树伯伯,小宝都记得的。 妈妈怎么会不见了呢?会不会被爸爸‘捡’走了啊?”小宝迟疑着说。 顾以安看着已经清理过的地面,肉眼基本已经看不到这边曾经有人从楼上跳落的痕迹。 远处的大槐树似乎是上了年头,很明显地在游乐园内部,从这边的楼宇往那看,那方向竟是恐怖园区内。 大槐树应该上了年头,高耸入天,粗壮的枝干即使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历史的沉淀,无论是附近楼宇还是远处五彩缤纷的摩天轮,都遮盖不了它的风华。 顾以安看了看头顶的太阳,知道眼下暂时无法寻到小宝妈妈的踪迹。只能等录节目进恐怖园的时候见机行事。 徐宝然决定去附近打探下消息,拉走了徐宝珠,顾以安不置可否,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顾以安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她年龄的成熟。 看到远处的餐厅,正准备先去饱餐一顿,突然想起了罗经纪和他的电动三轮车正‘寄放’在保安那里,也不知道处理得如何了。 和离开之前的剑拔弩张不同,顾以安回到了“事故现场”,三轮电动车早已离开了绿化带,停到了一处带阴凉的停车位上。 而罗军和之前的保安,此刻正哥俩好的蹲在一旁侃大山。 看到顾以安回来,罗军用眼神询问找到了吗,顾以安轻摇了下头。 见此,罗军转向保安,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保安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似乎是拒绝了什么。二人撕巴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靠口才吃饭的罗军略胜一筹。 三人来到了附近的小餐馆,罗军和保安华子坐在一侧,顾以安和小宝坐在对面。 三人一鬼落座后,华子显而易见地变得有些拘谨起来。顾以安心中窃喜,终于不用被衬托得过于内向,不用担心自己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刚才罗哥问的那个跳楼的女人的事情,我还真知道一点儿,好像是因为孩子没了,受不了打击。” 华子脸上充满了惋惜,许是因为下午还要执勤,所以只点了一罐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气泡进入身体情绪似乎才舒畅了点。 停顿了半天,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说实话,那个女人我还真认识,她叫孙玉娆,是一名恐怖园区的工作人员。其实我之前负责的物业区域不是这边,而是在恐怖园区入口负责维持秩序,从这儿走到那儿也就20分钟吧。孙姐就是在那边工作。 真是挺不错的人,见到我们物业上的保安保洁,也都很和善的打招呼。 她爱人是一名交警,平时工作也挺忙的。我刚毕业,有一次骑电动车不戴头盔,就是被他爱人逮住的。” 华子说到这儿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罗军深有同感,又给对方开了罐可乐,这时候,点的干炸虾仁上来了。罗军给华子夹了好几筷子,看着斜对面的小宝,父爱泛滥的给小宝面前的碟子也加了好几块。 小宝对罗军露出一个软软糯糯的笑容,又转头看向旁边只顾自己吃的肚儿圆的小安姐姐。 顾以安见怪不怪地喝了口荔枝汽水,无视小宝幽怨的视线,快准狠地踢了对面的罗军一脚。 罗军哎哟一声,回过神来,看到诧异看着自己的华子。 心虚地解释:“见笑了,见笑了。我这眼睛啊,有的时候有点重影,还有点斜视。要不上午能把那三轮车开到绿化带? 哈哈,大侄女,多吃点,华子兄弟,你也别客气。”说着,重新用公筷给顾以安夹了几筷子虾仁。 华子见状,为新认识的这位罗大哥感到惋惜,年纪轻轻的就斜视了。 不过也还好,刚才还以为罗大哥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或者是加入了某种邪教,追寻某种仪式感才给空置的碗筷上供。 吃了两口菜,忍不住继续说:“刚才说到我因为没带头盔,骑电动车被他爱人逮住了。 那时候我刚工作,那辆电动车是从二手市场花了100块钱买的,为了想省钱,就没买头盔。 因为违反交通规则,第1次是警告,但这是第2次,所以必须要罚款20。我当时手里就剩不到50块钱,离发工资还有一个星期。当时真想一脚油门溜走算了。 不怕你们笑话,两年前我才18岁。 哎-哎-哎-你们别这个表情,我两年前18,现在20。我只是长得有点着急而已!”华子努力替自己解释道。 第五十八章 综艺嘉宾重聚恐怖园 顾以安忍住内心吐槽:这何止着急?这是开上特快列车了。 面上却毫不在意,用筷子夹起一块肥瘦均匀的梅菜扣肉卷到荷叶饼里,一口咬下,满口生香。顾以安听到了好几声吞咽唾沫的声音。 华子没忍住,学着顾以安吃了个梅菜扣肉卷荷叶饼,整个人舒坦起来。 没了刚才那种苦大仇深的语气,反而自我调侃起来。 “当时真挺没出息的,为了20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交警求了半天情,就是说不通。本来以为接下来一周都要靠馒头咸菜度日了。 结果我发现接下来几天,管理处的孙姐总是自己或者让同事给我来送盒饭,说是最近招待客户举行会议,盒饭定多了。 那是我那个月工作以来吃得最好的几顿,一荤一素,还有白米饭。我能配着我的馒头吃一天。” 华子砸吧了砸吧嘴,似在回忆当时盒饭的味道,又接着说: “后来有天,看到孙姐的爱人来接她,发现就是那天逮着我的那名交警。侧面问了问管理处给我送过盒饭的王姐才知道,管理处根本没举行什么会议,也没定什么盒饭。 是孙姐的爱人,之前来接孙姐的时候见过我。知道我条件不怎么好,怕我年纪轻轻真饿坏了自己。两口子商量着,每天带饭的时候多给我做一份。 估计是怕伤我自尊,所以才说是订得多余的盒饭。我就说,现在做生意的都无奸不商,控制成本,哪有给的那么足的,而且全是好料,我妈估计都不舍得给我放那么多肉。 我说不出来我当时是什么滋味,有时候在城里感觉待不下去了。想想那些曾经遇到过的好心人。就觉得这座钢铁铸成的城市,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漠。” 华子略显疲惫地搓了搓脸,声音低沉起来:“之后我就被调到这了,前一阵听我以前的同事说孙姐家出了事儿,我有点不放心,去园区看了看,发现孙姐请了长假。 而且园区门口,似乎总是有人拿着手机像是在直播一样。 我装作好奇,去问了问情况才知道,孙姐的孩子没了,而且网上有很多人骂孙姐。 那些来直播的都是想蹭流量的,他们才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 有的说她想靠孩子的死来换取一大笔赔偿金,有的说她根本不爱孩子,没有一个母亲应该有的那种悲痛,说她每次出现在媒体的镜头前都很理智。 还有的对她进行了人肉搜索,扒出了她的个人信息,说她叫孙玉饶,名字就妖妖娆娆的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还有打听出她曾经给我送盒饭,说我和她有不正当关系。 这怎么可能?虽然我长得着急了点儿,但我和孙姐实际上还差着岁数,而且孙姐有老公孩子,说我俩有生活作风问题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去网上解释,每个评论都给他们一一解释,根本没有人信,还有私信骂我是男小三儿的。” 说到这,华子感觉受到了侮辱,攥紧了拳头,手臂上青筋凸起。因为情绪激动没控制住声音,整个餐厅似乎都寂静了一瞬。有好奇地往这看了一眼,在罗军歉意的点头致意下也收回了视线。 似是突然无力般,华子整个人不再保持前倾的动作,而是瘫靠在了椅子背上,以一种疑惑又不可置信的语气道, “我就不明白了。 那些网友和键盘侠,用一个孩子的死去戳孩子妈妈的心窝子,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他们认识孩子吗?认识孙姐吗?又认识孙姐的爱人吗? 凭什么指手画脚,胡乱给人泼脏水?” 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华子,罗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斜对面的小宝不知道是否清楚,对面的华子说的是自己的妈妈,只是愣愣地发呆。 顾以安已看惯了人间的喜怒哀乐,生死别离,感情在一定程度上,实际上是有些淡漠的。此时也只是,用筷子夹了两个花生,慢慢咀嚼着。 又将荔枝味的气泡水一饮而尽,然而,被扔到一边的吸管口,是被咬扁的痕迹,心情可能没有表面的那么平静。 “我记得那天刚好是我值班,快中午头的时候,看到孙姐像个游魂一样往新区里走,我和她打了招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正好和我交班的来了,我转头说了几句话,孙姐就走远了。过了一会儿就听说,a2那边有人跳楼了。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当时能拦住她,给她爱人打个电话,或许她就不会死。” 华子抬了抬头,似乎在抑制着眼泪流出眼眶,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罗哥,其实我知道你可能是记者吧,这个妹子应该是你的小助理吧。 我和你们说这些,只是希望如果你们真的报道的话,能本着事实的角度,给孙姐个清白,也给孙姐的爱人个清白。 就算不是记者,以后要是在网上看见了有给孙姐泼脏水的,也能帮忙解释几句。” 罗军这次没有嬉皮笑脸,而是郑重地答应了。 顾以安看着外表成熟刚硬,内心却很柔软的华子,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淡淡地问:“那你知道孙玉娆的爱人现在的情况吗?” “不知道。孙姐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他好像改行当律师去了……” 和罗军他们告别后,顾以安观察着孙玉娆跳楼的地方,这栋楼有20层那么高,从华子的话里顾以安也知道距离恐怖园区步行只有20分钟的路程,站在顶楼,几乎一眼就看到那棵大槐树和远处的摩天轮。 也许孙玉娆选择这里结束她的生命,除了因为这栋楼上有带动网暴她的相关媒体平台的公司,更是因为想和自己工作的地方做个告别吧。毕竟她除了是个母亲,是妻子之外,她还是一名工作能力很强的独立女性。 之所以选择云城最高的地方跳楼,说明孙玉娆的死志很坚决。 顾以安虽早已见惯生生死死,但此时也忍不住说一句“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的,只是多少之分罢了。” 下午四点。顾以安来到恐怖园门口和节目组人员集合。 恐怖园门口四周密密麻麻地站了不少市民拿手机拍照,导演莫少秋显而易见的心情很好。各组嘉宾站成一排,导演在前讲话。 顾以安想起中学时,自己班取得好成绩的班主任,给学生训话的样子。 闪神间听到莫导声音:“各位嘉宾下午好啊,很高兴还能和大家齐聚一堂继续拍摄我们的无剪辑全直播的《朋友一起来》。第一期节目出现了很多意外,但也收获了很多热度。看我们很多素人嘉宾都有粉丝了。谢谢来到现场的粉丝朋友们。” 莫导话落,周围的粉丝就尖叫起来,狂喊自家正主的名字,除了本身就家喻户晓的影帝白宇浩、影后张曼和视帝凌意风以外,其他素人嘉宾也有粉丝举着手牌前来应援。 顾以安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手牌不禁怀疑是不是节目组安排的。 “我们很遗憾,有几位嘉宾暂时告别了我们《朋友一起来》,但也有很多熟悉的嘉宾留了下来。我们好好一个温馨治愈的生活观察类节目,硬生生变成了竞技淘汰类综艺。” 莫少秋笑道:“和大家开个小玩笑哈。其实我们的《朋友一起来》拍摄的初衷就不是拘泥于一种形式的。每一期都会有新的节目形式,包含但不限于田园类、荒野求生类、亲子类、竞技类等等。 这些都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呈现给大家。大家可以去《朋友一起来》的官方微博发起的投票中,选出你们最想看的类型,以及最喜欢的演员。时间截止到第二期录制结束。” 第二期的录制名单在昨晚才公布出来,因为曹婉柔、黄淼、许莲、孙越、张乐乐、宋时琛、凌意锦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退出了节目录制,本期嘉宾仅剩顾以安、徐宝珠、徐宝然、凌意风、宋时琛、白宇浩、张曼。所以本期录制不再采用组合模式。而是各自为战。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嘉宾增加了一个新面孔,是以搞笑而不自知出名的相声演员周光耀。 恐怖乐园单独为节目组拍摄开辟出的区域故事线名称为‘血色新娘’。 任务最终目的是,根据节目组散落在各个场景里的线索,推测出故事的走向,从而拼凑出故事全貌,点出主要人物。 莫导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在应激之下殴打真人npc,节目组赔不起,各位心脏都健康吧,血压不高吧?” 周光耀很给面子笑嘻嘻地接话:“那肯定不能够啊,人人爱我,我爱人人,伤敌一千自损一千。我奶奶还等着我光宗耀祖呢,可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把自己弄局子里。我说莫导,你这节目有风险啊。” 莫导乐呵呵地和周光耀你来我往,心里暗自庆幸,嘉宾里终于有个话多的了。看了眼其他嘉宾,有点恨铁不成钢,其实连他都不知道剩下的这几人除了腼腆、冷酷、端庄、喜欢神游的没一个综艺感强的,为什么收视率却这么好。 第五十九章 嘉宾们的反差感 要是让观众和粉丝说,剩下这几位嘉宾娃娃脸宋时琛看着就像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却自带逗比属性。 而白宇浩在圈子里一向高冷矜贵,甚至在出演一个天神角色时,被粉丝戏称是本色出演,实际是下凡历劫的天神。 但在第一期综艺里和宋时琛默契的合作下做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使得这位下凡历劫的天神多了丝人间烟火气。 影后张曼在观众眼里的形象一向是温婉端庄又大气,出演的一些角色也让人忍不住把她的形象固化为一个应该养在深闺,身穿绫罗,脚踏绣鞋,出门须有七八随从的闺阁小姐或者当家夫人。 但在综艺里张曼和张乐乐一起的互动,将她的性格里更多的脉络展示给了观众。 比如她可以是关心弟弟身体和心理状况的暖心大姐姐,也可以是血脉压制弟弟的霸道姐姐。为了做任务,可以徒步负重带娃走一小时,也没有任何抱怨,还时不时给弟弟加油鼓劲。 更是在到了集合地点以后,不顾形象的和弟弟扒饭,面对吃到的美食也可以毫不吝啬地做出夸赞。甚至吃饭的样子还被网友做成了下饭表情包,区别于以往的形象绝对的娇俏又可爱。 张乐乐也跟着火了一把,已经有数家广告和代言找到姐弟二人,经纪公司和家里长辈正在筛选和接洽。 短短的一期综艺帮张曼解决了戏路瓶颈的问题,她可以挑战更多的角色,冲击更多的奖项,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所以这期节目张曼还是毫不迟疑地参加了,只是因为提前知道内容有恐怖元素,为了弟弟的身心健康,这次就没让张乐乐跟来。 徐宝然和徐宝珠这对姐弟的身份也被扒出,作为徐氏掌权人的子女,徐氏集团未来继承人势必要从这两人选出,和大家普遍认为的豪门无真情,全是权势金钱的倾轧和勾心斗角不同,这姐弟二人似乎很是亲近。 姐姐徐宝珠长相美艳却不俗气,像一朵火红的玫瑰。开始看她和孙越许莲之间的情感拉扯,以为她会是个娇养的恋爱脑,后期却能及时止损,当断则断,丝毫不拖泥带水,酷飒的御姐人设吸引了一大批的粉丝。 弟弟徐宝然出场时的英俊矜贵甚至和白宇皓不相上下,但一张嘴毒舌本性尽显,丝毫不管站在眼前的人是男是女,颇有点“综艺判官”之感。 话虽不多,却句句精华,观众纷纷觉着他的嘴应该是被封印过了,不然经常能看到他突然亮起的眼睛,竖起的耳朵,想张开的嘴巴,却大多数时候沉静下来,开始默默地念念有词,据那些长者像是放大镜般眼睛的网友说,徐宝然似乎是在默念道家清心咒。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网友不管徐宝然为什么念咒,也不会觉着他这样会显得突兀,只是被他整个人沉静下来之后,通身的宁静之感所吸引。 感觉他此时被渡了一层月光,似是一下子从拥挤的集市到了庄严的道观,他不再是豪门公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道士,一点也不会违和。 凌意风本身就是家喻户晓的视帝,拥有不俗的人气,更何况前几天被私生饭骚扰的视频图文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直接挤爆热搜话题。 虽然现在大多数网友都对受害者有罪论嗤之以鼻,但若想克服被人骚扰,甚至行凶者是女装大佬这种事,还是需要一定勇气。 作为公众人物,就算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在屏幕前屏幕后无数人赤裸裸的打量下,还是会觉着非常的不自在。但奈何凌意风当时综艺签的是长约,违约金数额巨大,即使已经有所积累的视帝也不是轻易能解约,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同时凌意风的经纪团队,希望能让大家知道凌视帝状态始终良好,没有被影响,从而让私生饭这一事件带来的话题热度尽快的结束。但若是凌意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恐怕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而顾以安绝对是这档节目里杀出的黑马,清冷似雪莲般的面容,搭配捉摸不透的手段,让人忍不住去想多了解她一点,更是因为身手敏捷的爬树而被网友亲切地称呼为‘猴王’。 最初对她感兴趣可能是因为曹家的真假千金,对于这个本该千娇百宠,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在童年意外走丢,在乡下生活这么多年的真千金,众人是有好奇,但期待感并不高。 本以为会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可怜儿,没想到不仅外貌条件出众,做得一手好菜,适应能力极强且身手利落,性格果断,更让人惊讶的是她虽乡野长大,却似是拥有不俗的画技。 只不过曹婉柔退出得太早,让网友对二人的水平高低没有具体认知,不过大多数网友虽然对曹婉柔在综艺上的一系列表现不满,但对于她在绘画界的能力是没有质疑的,所以普遍觉着顾以安在绘画上也只是小打小闹。 至于顾以安在玄学所表现出的神异之处,一部分网友认为是节目组的剧本,即使那对差点结婚的兄妹后来发文替顾以安站台,但影响力太低。甚至一度对莫少秋导演所宣称的节目全程直播无剧本产生了质疑。更多的人则是处于观望状态。 总之,不论是因为嘉宾们性格魅力或者是话题讨论度高等,都引来了大量的忠实观众。更何况,最近有一条消息在悄悄传播,说是影帝白宇皓和影后张曼因戏结缘,且二人参加综艺感情急剧升温,正处热恋中。 本来这条消息也没人相信,但后来有狗仔拍到疑似二人在一起的画面,但双方现在都没有回应,所以对绯闻传出以后二人合体的第一个综艺,无数的瓜友已经准备好了小板凳,企图发现点蛛丝马迹。 莫导看着弹幕上激烈的讨论,多了几分从容。 没错,自从打开直播以后,涌入观众太多,直播间险些瘫痪了。还好吸取上次经验教训,早就在流星科技的帮助下拓宽并加速了相应渠道。 此刻的顾以安看不到弹幕,但和所有线上吃瓜的网友一样,有一颗好奇的心,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运势下降的凌意风,又看了看比往常要骚包的白宇皓,一双吃瓜的眼睛和徐宝珠对上了。 徐宝珠眼睛一亮,像是受到召唤走近顾以安,二人眼神一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游戏正式开始,恐怖园划分给节目组的拍摄范围里大大小小的房间加起来有上千间,盘根错节。 嘉宾戴上眼罩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分别来到不同的房间,有的嘉宾在确定工作人员的性别是同性以后,恨不得挂在对方的身上,毕竟不能视物的恐惧加上周围音乐的渲染以及‘血色新娘''''的主题确实让人感到心里发毛,比如张曼,比如宋时琛。 弹幕: ...... 顾以安不知道弹幕有人替她说话,她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当耳机里传来指示“各位嘉宾,你们现在在凉州最大氏族梁氏的宅邸,你们身处的房间藏有你们的身份信息,请尽快找到更多线索并完成任务。” 嘉宾们耳机里的公告以音频和文字的形式同步到了综艺里,像个钩子一样引起了网友的好奇心。 第六十章 梁府丫鬟秋儿 顾以安环视了一圈房间的布局,发现房间不算大,摆放着两张带着麻布帐幔的床,床边各有一个木头箱子,一张小圆桌放在屋子正中间,显然这是间两人宿舍。 极其利索地翻了翻床铺以及柜子,拿出适合自己尺码的衣服换上,顾以安挑了挑眉,竟然完全合身。 还没等有其他动作,伴随着一个小丫头的抱怨声,房间门突兀地被推开。 “秋儿,你怎么还没收拾完,平日你可是最麻利的了,今天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大小姐要出嫁了,二夫人好像伤心过度,一直卧床不起, 现在全是大老爷和大夫人在操持,要是出了差错,他们可不是什么性子好的,小心不仅拿不了赏赐,还被打板子。 柳叶姐姐昨天不就因为伺候大小姐不尽心被大夫人关到柴房去了,她平时可是最妥帖的人了。” 顾以安看着小嘴叭叭的圆脸丫头感觉格外讨喜,虽然知道她在带着自己走剧情,却还是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她肉乎乎的小脸蛋。 “知道了,春儿姐姐,我就是一时有点迷糊,待我绑好头发就去。”话落顾以安便学着春儿的样子给自己盘了一个双丫髻。 圆脸丫头虽然对于顾以安一口叫出自己剧情中的名字诧异了一瞬,不过还是顺着答道: “行,那你快点,我先去伺候小姐梳妆了。一会儿你记得去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那领活计,记着避着点斌少爷,他好像又喝酒了。” 说罢,圆脸丫头好似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顾以安随后出了卧室门,进到院子里以后,发现到处张贴着大红喜字,挂着红灯笼,来往下人络绎不绝,但都匆匆忙忙,似乎心不在焉。 连续叫住好几个丫头小厮,想问问春儿口中的王妈妈在哪儿,却没想到众人似乎对自己现在的身份都避之唯恐不及,见了‘秋儿’像见了瘟神一样。 正迟疑着下一步做什么的时候,一个打扮明显比其他小厮体面的中年男子招呼道: “秋儿,小姐大婚,府里一片忙乱,各处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作为小姐的二等丫鬟,怎么还不去小姐院里伺候。” 顾以安试探道:“春儿姐姐让我今天听王妈妈的吩咐,我一时之间还没找到她呢。管事的您知道王妈妈在哪儿么?” 管事的皱眉:“胡闹,梁家早就分家了,梁府是嫡出二房的梁府,又关他们庶出的大房什么事儿,大小姐成婚,大老爷大夫人喧宾夺主起来。 真把我们斌少爷当成摆设了么,就算斌少爷是姨娘所出,那也是记在二夫人名下的嫡出少爷,大小姐出门的日子,不让斌少爷送嫁,反而让隔房的堂少爷送嫁,这说出去,还以为我们二房没正经主子了。” 顾以安看着管事情真意切地演绎,暗叹不愧是恐怖园,连一些导演都要跑这来选角的地方,连一个管事都演得像模像样。 管家话里有很多点和春儿是矛盾的,顾以安自然听出来了,但也从二人的态度中得知对于大房,整个二房上到管事下到小厮,都是不喜的。 府中大小姐出嫁,却是隔房长辈操办,二夫人真是因为女儿要嫁出去伤心的病了么?顾以安持怀疑态度。 还有之前春儿说的大小姐贴身丫鬟被关起来的事儿,也是不可思议,稍微讲究点儿的人家也不会在大婚前夕将新娘子的贴身大丫鬟怎么样,就算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也会捂得紧紧,生怕坏了自家小姐的名声。 总之梁府确实处处透着点诡异。 看着主动送消息来的npc管事,顾以安直接道:“管事您还是谨言慎行,毕竟虽然您是管事,但也不能妄议主家,小心隔墙有耳。” 顾以安明显的看到了管事嘴角抽了抽,毕竟若是真的高门大户,一个区区的二等丫鬟敢在管事的面前教对方做事,估计要被罚了。不过这毕竟只是推动剧情的npc。 管事权当没听到顾以安话里的揶揄,交代完自己这部分的线索,就吩咐道:“你去看看斌少爷在哪里,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表少爷背大小姐上花轿。” “我只是一个区区的二等丫鬟,哪里能管得着主子们的事儿。”顾以安死猪不怕开水烫。 管事似乎有什么必须让顾以安见到斌少爷的缘由,竟然没转身就走,二人悠然地站在廊下和周围行色匆匆的丫鬟小厮形成鲜明对比。 顾以安都看到那个嘴角有痣的丫头来来回回走了三四遍了,看来这个场景人手有限啊。 若是让恐怖园和节目组的策划知道顾以安的想法,估计要吐槽,再多演员也搁不住你站在那不动啊。 许是管事npc耳机里接到指令,看顾以安没有推进的意思,不得不妥协道:“也罢,我和你一起去找找斌少爷吧。” 顾以安扬了扬嘴角,跟了上去。 等二人来到一处雅致的院落,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管事的还没开口,顾以安就道:“没想到大小姐明日都要成亲了,斌少爷还能静得下心来读书,真是状元之才啊。” 管事的没理会顾以安的阴阳怪气,直接敲门后恭敬地道:“斌少爷,您莫要赌气了,小姐身边的丫鬟秋儿来了,许是小姐有话传达。” 顾以安看着向自己投来的两道视线,紧抿唇畔,似在纠结该不该说,她这么表现倒把管事的和斌少爷给整不会了。 斌少爷硬着头皮开口:“哦?秋儿,小妹明日成婚,怎么如今还牵挂着我这个哥哥?你且让她放心,她就算出嫁了,日后若是受了委屈,我和母亲也不会冷眼旁观的。就是可惜明天不能送妹妹出嫁了,还要劳烦表弟。” 管事的也在一旁搭腔:“明明斌少爷您才是我们梁府未来的继承人,偏偏....哎...秋儿,你在府里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最该知道斌少爷的好,这大老爷和大夫人这次委实过了些。” “王管事,别说了,我知道你看我长大,自是为我鸣不平。可这毕竟是大伯大伯母安排的,我也不得不从,毕竟现在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若是大伯大伯母说我不孝,就绝了我的科举之路了。” 顾以安看着斌少爷和王管事一唱一和,也忍不住叹道: “斌少爷孝心可嘉,想必大小姐也不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 不过现在二夫人病重,想必比大小姐那更需要少爷的关怀,少爷这么有孝心,何不去二夫人跟前侍疾?若是二夫人心里得到宽慰,许是病一下子就好了也说不准。” 斌少爷一噎,和王管事对视一眼,道:“不愧是妹妹身边的人,即使只是个二等丫鬟也有如此见地,倒是让在下自愧不如了。” “你知道就好,那斌少爷,我们就先去见见二夫人吧?”顾以安不客气地说。 斌少爷和管事不得不带着顾以安到了二夫人的屋门口,却不想被人给拦了下来:“夫人说了,大小姐成婚在即,她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想添乱,过了病气给别人。所以谁也不见,各位请回吧。” 斌少爷隔着门遥遥一拜:“给母亲大人请安了,母亲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才不会让妹妹嫁得不安心。” 顾以安趁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斌少爷身上,几个灵活的挪移便闯进了屋子里,边高声喊道:“二夫人,大小姐实在担忧您啊,务必让秋儿确认您的身体,秋儿得罪啦。” 事情发生的突然,待其他人反应过来顾以安早到了二夫人的床前。 就见床上的人努力地睁开眼,先是看着秋儿充满了怜惜,又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秋儿,快,快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顾以安看着npc用力过猛的演技,面无表情地说: “二夫人,看来您真的是病了,秋儿的卖身契还在梁府手中,若是私自离开,岂不是成了逃奴。您还是好好养病吧。看您安然无恙,想必大小姐就放心了。” 二夫人憋得脸色通红,似乎没预料到顾以安会这么说,只是扯了扯嘴角,讽刺地道: “你和她真像啊,她也是如此,明明有机会自己跑掉,偏偏为了那劳什子情义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她真以为能改变什么不成。” “咚咚咚咚咚咚” 二夫人听到声音变了神色,欲盖弥彰地说:“你退下吧,这里不要再来了,不然就发卖了你。” 顾以安权当没听见,在对方的不可置信之中,公主抱起躺在床上的二夫人,轻轻地放到旁边的小榻上之后,循着咚咚咚塞恩声音从床上摸索了半天,最终从靠墙的一面发现一个暗格,打开暗格的瞬间对上了一双惊喜的眼睛。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这是拷贝的鹿鼎记的情节吧,好像建宁公主她亲娘就把真正的太后给囚禁在床的暗格里。 顾以安顾不上考虑这恐怖园算不算得上侵权,就被眼睛的主人跳出来熊抱住了。 第六十一章 被鬼附身的白宇皓秒变油腻霸总 “呜呜呜,终于有人找到我们了,节目组太不做人了。”张曼一改温婉的形象,浑身散发着崩溃的气息,此刻像个树袋熊一样黏在顾以安身边。 当暗格里爬出第二个人的时候,张曼不自在地后退了半步,若是仔细观察,许是能看出她眼里的嫌弃,和一脸的莫挨老子。 顾以安看着随后灰头土脸从暗格里爬出来的白宇皓,不禁暗叹节目组这是搞事啊。 毕竟前几天刚拍到二人私下同框的照片,如今就把这二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莫导要怎么和他们的公司解释。 大导演就是任性啊。 和二人交流了下信息才得知,原来张曼的身份是梁府真正的二夫人,而白宇皓的身份则是二夫人的亲子粱宇,也就是说,二夫人并非没有嫡子,所谓记在二夫人名下的斌少爷不过是外室子,并非府里正经姨娘所出。 此时的弹幕才是真的疯了。 顾以安脸色奇怪地瞥了白宇皓和张曼一眼,真诚地对白宇皓说:“我观你印堂带有黑气,许是应了桃花劫,没觉着自己有什么不对么?v我50,帮你解开心中的疑惑。” 白宇皓一脸疑惑,却还是下意识做出掏手机的动作,反应过来,手机已经在进入园区之前暂时由节目组保管,于是无奈地说:“先欠着?” 顾以安摸了摸下巴做出思考状,露出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行吧,给你挂个账。你身上的平安符戴着呢吧?” 白宇皓从脖子里抽出黑色挂绳,上面有一个镂空金镶玉球,也不知白宇皓摁了什么开关,随着咔嚓一声,玉球一分为二,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平安符。 拿出平安符,白宇皓皱起了眉头,平安符的边缘赫然是被烧灼的痕迹。 看出了白宇皓的疑惑,顾以安解释道: “平安符只有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发生变化,若是有生命危险,能保住你一命。若只是这种情况的灼烧,说明暂时没有危及性命。你最近没有突然意识不清的时候么?” 白宇皓回忆了下,迟疑地说:“经常,而且最近越来越频繁,甚至...刚才在暗格里也有短暂的一瞬间,估计也就一分钟吧。” 顾以安看到自白宇皓说他自己最近经常无意识的时候,张曼就开始表情不太自在,直到说刚才在暗格里也有这种情况的时候,张曼的震惊达到了顶峰。 “怎么了?”顾以安看着欲言又止的张曼。 “没,没什么。”张曼意有所指地看了下直播黑煤球。 顾以安看出二人的顾虑,一挥手,直接道:“没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暂时把直播信号屏蔽了,现在外人能看到的就是我们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讨论,至于说的什么是听不见的。” 张曼很信任顾以安,松了口气,转过身取了个小角落,费力好大劲从衣服里拿出个黑色的录音笔。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知道娱乐圈比较复杂,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泼脏水,恶意剪辑。所以我经纪人和家里长辈给我预备了个超长待航的录音笔。里面有些话,我想你们听听,因为...算了,你们先听吧。” 说完张曼就神色复杂地看着清冷如君子一般的白宇皓。 白宇皓察觉到张曼的视线,疑惑地看了眼对方,换来张曼的一个白眼。 顾以安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早就料到了什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随着滴的一声,录音笔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喂?你好,哪位?” “曼曼,是我,白宇皓。” “白影帝?您找我有事么?” “见面说吧。” “现在?已经十点了,这么晚不太合适吧。影帝不睡养生觉,我也要休息了。” “下来吧。我到你家楼下了。很重要的事。” “额...好吧。等我五分钟。” 张曼摁停录音键,目光灼灼地看着白宇皓。 白宇皓回忆了下,疑惑地说:“我好像确实给张曼打了个电话,但我记不清为什么了。” 张曼给了他个你承认就好的眼神,继续播放录音。 “啊啊。” “别叫,曼曼,是我。宇皓。” “唔唔唔。” “不要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我松开手,你别喊好么?” “呸呸呸,白宇皓,我看在我们一同拍过戏,录过综艺的份上,这么晚你打电话我都下来了。你没事发什么神经?” 张曼录音里的声音明显带着气愤。 白宇皓轻笑了一声:“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张曼:“???不是,这是什么整蛊节目么?” 白宇皓:“曼曼,我是永远不会整蛊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从你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大院儿女》我就深深地为你着迷。我是最适合你的人,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女人,做我女朋友,我会给你让全世界女人都羡慕的宠爱。” 张曼:“呕,白宇皓,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你真是白宇皓?你喜欢我哪儿我改还不成。拍《大院儿女》的时候我才8岁,你对我一见钟情?死变态,你有恋童癖吧。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 白宇皓:“女人,你在玩火。如果你想激怒我,那么你成功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我还没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张曼:“滚吧你。” 白宇皓:“你竟然敢踢我,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对我动粗的女人。” 录音结束。 顾以安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背后传来悠悠的一句:“女人,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有我才有资格让你流泪。” 顾以安面部扭曲,在这一刻失去了表情管理,看向声音的来源,被自己抱到小榻上的假二夫人。 忍不住冲她举起了大拇指:“有前途。” 假二夫人冲顾以安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而一边的白宇皓则尴尬的脚趾恨不得抠出一个城堡,重复听了一遍录音。 “确实是我的声音,我不会认错,不过我真的没有印象约张曼下楼,还说..说那些傻x的话。” 张曼站的离白宇皓更远了,眼中的嫌弃都快要溢出来了,天知道,刚才眼罩摘开以后发现和白宇皓困在漆黑的暗格里,自己是多么的崩溃。 张曼紧紧地抱着顾以安的胳膊,仿佛这样比较安全。 顾以安也没废话,毕竟综艺还要录下去,不能一直屏蔽直播信号。 解释道:“白影帝这是被鬼上身了。只不过因为平安符的原因没有完全被控制神智罢了。” 张曼和白宇皓听到顾以安的话倒是没怀疑,忍不住对视一眼又迅速地移开眼神,前者是因为不忍直视,后者是因为尴尬。 “那该怎么解决?为什么会上我的身?总要有个原因吧。” 顾以安示意白宇皓:“这是另外的价钱。” 白宇皓十分上道:“挂账,我懂。” 顾以安得到保证,便直接上前用手指尖抵住白宇皓的额头,从白宇皓的嘴里传来一句猥琐的明显不是白宇皓的声音: “该死的,我是曼曼的,女人,谁给你勇气碰我的?哪只手碰的,你自己断了还是我动手。” 伴随着顾以安的一句‘不劳大驾’,有什么从白宇皓的身体里被顾以安捏了出来。 众人纷纷惊奇地看着地上的男鬼,平平无奇的长相放到人群里会被立刻淹没的程度。 张曼顾不上见鬼的惊悚,这时候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英俊王子’?” 男鬼表情兴奋,跳起来老高:“呜呜呜,曼曼,你竟然记得我,我是‘英俊王子’我是刘山啊,呜呜呜,我就知道,总会有一天曼曼能看到我的表白。” 张曼:“……”不仅看到了,而且吓到了。 第六十二章 树灵 经过张曼的解释众人才知道,面前这个自称英俊王子的男人真名叫刘山,是万千宅男中的一员,和其他宅男更喜欢动漫二次元不同,刘山自认自己品味比较高级。 喜欢国内外各种电影,其中最喜欢的女明星便是张曼,是张曼粉丝后援会的大粉,后来因为连续五年每天在微博和粉丝群里对张曼表白,被其他粉丝认为对张曼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困扰,从而将其开除粉籍,甚至因为被举报次数太多而被微博禁言。 失去了表达的平台,刘山决定变卖家财,斥巨资聘请专业团队,用无人机在夜晚拼凑张曼的名字表白,但因为意外,刘山坠楼身亡。 这件事情在当时对张曼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不仅仅是事业上,同时也是心理上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没想到过了好几年,以这种形式,见到了当年的那个狂热粉丝,张曼内心很是复杂。 听着张曼的讲述,刘山一改之前的猥琐,似乎多了几分腼腆和正经。 “对不起啊曼曼,没想到我的死对你也造成了困扰,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我没有粉错人。其实你不用愧疚的,我之所以变卖家财也要做个盛大表白,其实不光是为了你,说到底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心愿罢了。 而且我不是意外死的,我是自杀的。本来我打算表白完以后就和青春告别,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却没想到查出了癌症晚期,活不了多久了。 我这一辈子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也算是过得随心所欲,没什么遗憾,或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得到你的回应,虽然我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不过好像死了以后执念更深了。” 刘山看着在一边黑着脸的白宇皓,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白影帝,抱歉,最近用你的身体做了许多违背你意愿的事情,我就是太羡慕你了,又帅,又帅,额,又帅。” 白宇皓:“……”我还能和鬼一般见识。而且合着我除了长得帅没别的优点了呗。 顾以安强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说:“行了,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从人世间呆得太久,而且还附在别人身上戏弄于人,你可知错?” 刘山从被顾以安揪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顾以安不可小觑,回忆起那股灵魂要被捏碎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老实地说:“大师,我知错了,任凭您处置。” 顾以安定定地看着刘山的魂魄,直到刘山仿若被千金压顶之时,才道: “念在你初犯,而且没酿成大错,这次就先饶了你,你需日日为张曼和白宇皓祈福,直到赎清这些时日所做的孽,你可有异议?” 刘山诚心道:“谢谢顾大师,我会为曼曼和白影帝还有顾大师祈福的。” 顾以安对刘山的识时务很满意,挥手道:“去地府排队领号吧。” 白宇皓和张曼看着消失的刘山没说话,总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颠覆了自己以往的认知。 而躺在榻上的假二夫人则不禁感叹,顾以安三人的演技精湛,这无实物表演如此的天衣无缝,毕竟顾以安没让她看到鬼。 顾以安看着在一边脑补的假二夫人,走过去道:“门外那个走不进门的外室子斌少爷是你和大老爷的儿子吧,让我猜猜,其实你是二夫人的孪生姐姐?” 假二夫人十分敬业一秒入戏:“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我和二夫人是孪生姐妹这件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凭什么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她能嫁梁家做她尊贵的二夫人,我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做那个见不得人的影子。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顾以安看着说道激动处蹦跶起来,恨不得和张曼脸贴脸的假二夫人,张曼是标准的鹅蛋脸,二假二夫人则是圆脸,张曼五官优秀,假二夫人只能说是清秀。 顾以安有理由怀疑这个npc是走搞笑路线的,不然为什么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于是违心的说了一句:“是挺像的。不愧是孪生姐妹。” 张曼:“……” 白宇皓:“……” 假二夫人:“……” 顾以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门外的斌少爷应该有剧情限制吧。”看着假二夫人惊诧的眼神,顾以安没卖关子: “看来我这个角色也算剧情的一把钥匙,只有秋儿主动说出让斌少爷给大小姐送嫁,斌少爷才能如愿送嫁是么?” 张曼:“???” 白宇皓:“???” 假二夫人:“???” 镜头外的导演:“???谁给她看剧本了?” 顾以安巴拉巴拉一通解释,下结论道:“那我们分头行动吧。” 张曼和白宇皓在顾以安的push下一脸迷茫地和顾以安分道扬镳。 顾以安则是像在自家后花园一样,如入无人之境的七拐八绕地甚至甩掉了直播黑煤球。 顾以安看着眼前的大槐树,比从远处看更加的让人震撼。走向大槐树庇护所在的阴凉,明显感觉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度,待在葫芦里的小宝飘了出来,也发出了舒服的喟叹。 槐树本身就是木中之鬼,历来与柳树、杨树、桑树、榆树都被认为是属于鬼树,阴气比较重,容易招鬼。 这颗古槐树边专门立了铭牌介绍,距今这颗槐树已存在了300多年,它所在的位置已经从小小的村庄逐渐发展成繁荣的城市,但所有的规划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始终绕过了这棵树。 当顾以安将手掌贴向沟壑遍布的树干,感受着槐树树皮粗粝的触感,调动体内的混沌之力,三百年来槐树所经历的日月变迁仿佛电影一般快进着。 从小小的幼苗到成长成如今的参天巨树,它已经从毫无灵智的普通树木生出了“灵”。 似乎感受到了顾以安体内的混沌之力,槐树亲昵地压低了枝叶轻抚了下顾以安的脸颊。 “你见过她么?”顾以安通过意识将小宝妈妈的样子传达给大槐树。 大槐树的枝叶左右摆了摆,又上下摆了摆。 顾以安:“……”看来这个树灵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一阵冷风吹过,顾以安转身欲走,和不聪明的树灵待久了怕自己也会变笨…… 树灵似乎不想放这个亲切的人类离开,用枝叶缠住顾以安的手腕,着急地比画着。 “树伯伯在跳舞么?”小宝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槐树看到说话的小鬼,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将树叶挥舞得沙沙作响,连树周的地面都轻微的震动了起来。 过了约莫两三分钟,附近的三五个阴魂顶着大太阳接二连三飘了过来。 “唉呀妈呀,摔死我了,这老槐树又发什么疯?”一个不剩几颗牙齿的大爷鬼说道。 顾以安:鬼也想碰瓷儿? “还没到中午头呢,这老槐树急着叫我们干嘛?我这正晨练呢,那舞蹈今天要开始学下半段了,我这要跟不上了进度了”一个手拿扇子,身穿大裙摆舞服的女鬼抱怨道。 “行了行了,我这不也被太阳烤掉一层么。树灵大人叫我们肯定有正事儿。我们有幸得树灵大人庇护,躲过每日正午太阳炙烤之苦,现在这点儿事儿算什么。”一个身材高大,带着金丝眼镜中年男鬼说。 其他几个鬼也纷纷点头附和。 大爷鬼和爱跳舞的女鬼见状不再多话,看来那名眼镜鬼在众鬼中颇有威望。 “不知树灵大人有何吩咐?”眼镜鬼恭敬地冲槐树问道。 大槐树用枝叶指了指顾以安又指了指自己。 仿佛在说,问她吧,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对我一样恭敬。 顾以安脑海中浮现四个字:如朕亲临。 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眼镜男鬼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将视线转向顾以安,对于顾以安能看到鬼,并且能和树灵沟通这件事情,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未多嘴。 毕竟成为鬼的这些年,四处飘荡,也曾见过很多能人异士。而且能让一向对人类不怎么感冒的树灵大人另眼相看的人,也绝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于是便热情地问道:“既然您是树灵大人的贵客,若是有我等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问,我等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以安宠辱不惊地道:“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鬼,是在最高的那座楼跳楼身亡的。” 眼镜鬼仔细回忆了一下,印象中并没有这只鬼的存在。 只得歉意地说:“因为我生前身体不怎么好,所以比较向往外面的世界。 变成鬼以后,摆脱了肉体的束缚,灵魂反而可以自由飘荡,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到处游荡。 只有在树灵大人召唤我,或者是遇到极昼的白夜,魂体无法承受时,才会回到这一片。 我上一次回来还是在8个月之前。” 其他鬼也都在窃窃私语,互相询问是否有见过顾以安描述中的那只鬼。 “哎呀,小姑娘,你说的那个鬼是不是总爱盘着头发,穿着黑色的职业套裙? 原来都二十七八了吗?长得可是很漂亮水灵儿,我还以为刚大学毕业呢。 当时想邀请她来参加我们舞团,但她就是像听不见一样。 我们怎么叫他都没反应,就直直地往前走,最后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那个拿着扇子爱跳舞的女鬼,一脸可惜地说。 第六十三章 顾以安英年早婚? 大爷鬼突然看到顾以安旁边的小宝,也激动地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像也见过那个鬼。只不过我见的时候她还是个人。 那个女鬼还没死的时候,她身边好像跟着一个小孩鬼,和你旁边的这个小鬼长得一模一样。 我就看见他们一人一鬼,上了那个顶楼,当时我就觉着情况不太好,想追过去劝劝来着。 可是那天说来也奇怪,那会儿还不到中午11点,天上的日头就毒得很。我刚往太阳底下飘了几步,整个鬼感觉都要被蒸发掉了。 没办法,我立马扭头狂奔回了老槐树这儿,一激动还磕掉了好几颗大牙。没想到过一会儿就听说那边有人跳下来了。 年轻的女娃娃,真是可惜喽。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 “那肯定就是我妈妈,可是妈妈到底去哪里了?”小宝不安地将小手紧紧地拽着顾以安的衣服下摆。 顾以安没有回答小宝。先是用随身携带的香烛,作为报酬,感谢并打发了众鬼,然后与老槐树约定,下次再来看它。 老槐树依依不舍地拽着顾以安的手腕,甚至折下了身体里最嫩的枝条递给顾以安。 接过枝条,顾以安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槐树,因为她发现槐树给的枝条并非普普通通的枝条,算得上他的本命灵根,给了顾以安,树灵起码要倒退一百年的修为。 而接受树灵资源馈赠本命灵根的顾以安,对于鬼怪的驾驭能力则更是会一日千里。 顾以安看着因为失去大部分本命灵而变得虚弱的树灵,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顾以安已经很久没有见识过如此纯粹的赤子之心了,让对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缠绕顾以安手腕的枝条缓缓后退,顾以安轻叹了口气,缘分这东西真的很难说。 自己和这个树灵还算投缘,也不忍心看它还未开灵智,如懵懂婴儿般,却被那些阴沟里的臭虫毁掉300多年的修为,浪费了积攒的功德。 顾以安从系统空间取出之前在异维度获得的树髓,当时小混沌帮自己炼化了一部分,让2333吸收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些,顾以安全部给了树灵。 刚才还因为元气大伤而往下扑簌簌掉叶子的大槐树,突然产生了奇妙的变化。似是自成一个空间,灵气自四面八方涌入,这种情况维持了一刻钟的时间。顾以安只觉地面开始震动,似乎要地震了一般,槐树的根系从土中纷纷跑了出来。 紧接着顾以安似乎听到了稚嫩的童声:“巴啦啦魔法,随身变,乌拉卡拉,树灵变身。” 一个脑袋上长着小叶子,身穿绿色裙子的小女孩出现在巨大的深坑里。 顾以安扶额,看着小女孩清澈不染尘埃的眼睛,认命地把她抱出来。 “你是树灵?” “是的哦,娘亲。”小女孩抱着顾以安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 听着小女孩萌萌的奶音,顾以安都快融化了,没在意小女孩的称呼,毕竟树灵初初化为人形,有雏鸟情结也是正常。 可还是不得不故作严肃地说:“你本该镇守在这里,却因我今日赠你树髓,助你强行提升修为,在本不该化成人形的时代化形。你说该如何?” 树灵指着顾以安手里的本命灵根:“那就让它替我镇守在这里吧。” “也行。”顾以安看了眼脑子转得挺快的树灵,对方冲她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树灵起势,控制着本命灵根深深的扎入土坑中,巨坑之中在瞬间就拔地而起一棵新的槐树,和原先的看似一模一样,只不过顾以安知道,空有其形罢了。 看着怀里因为刚才消耗太多灵力而脸色苍白的树灵,顾以安也只能认命,有因才有果,顾以安赠树髓是因,树髓认顾以安为主则是果。 至于地面震裂的水泥和土地,顾以安假装看不到,在树灵的帮助下,顾以安来到了孙玉娆原先工作的地方。 临走之时将一枚符篆打入新的槐树体内,树灵便会有感应。顾以安便可以此为锚点,可利用传送符,瞬间移动到这里。 毕竟现在天地间几乎没有什么灵气可言,‘灵’的存在堪称稀有,新的槐树虽然失去了灵,可却有一大部分树灵的本命灵根。未尝没有不怀好意的邪魔歪道来打槐树的主意。 隔着恐怖园工作区巨大的落地玻璃,顾以安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变成鬼的孙玉饶正在大厅里忙碌,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正在和同事一起,接待前来咨询的客户。 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忽略了周围同事客户并未对她进行回应这件事情,只是按照生前的习惯有条不紊地完成工作。 或许是母子连心,一到工作大厅,小宝就迫不及待‘咻’的一下从玉葫芦里飞出,当看到孙玉娆的身影,眼前一亮,飞奔而去。 然而孙玉娆似乎看不见他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地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小宝像一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着他妈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发现妈妈不理自己,委屈得咧嘴就要哭起来。 毕竟是用过自己定魂符的小鬼,哭声会加剧售楼处的阴气,会让长期待在这里工作的人小病成大病,大病成绝症。 顾以安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果然世间因果牵扯过多就是麻烦。 无奈开始叽里咕噜默念,小宝,小宝,小宝。孙玉娆,孙玉娆,孙玉娆。 小宝和孙玉娆母子二鬼就像受到召唤般转瞬来到了顾以安的旁边。 顾以安也没废话,用玉葫芦将二人收入其中并下了临时封印,让这对重逢的母子在玉葫芦里都冷静冷静。 耳机里传来导演要求集合的声音,顾以安没犹豫去了集合点,看到了已经在那里的其他嘉宾,张曼和白宇皓站在嘉宾的一头一尾,显然撇清关系的意思很明显。 徐宝珠身穿大红嫁衣,一脸懵逼地坐在马扎上,看到顾以安抱着孩子过来,嘴巴张成了O型。 众人纷纷好奇顾以安怀里的孩子,顾以安敷衍了过去。 徐宝珠一脸的生无可恋:“安啊,你知道不,我全程就穿着嫁衣呆在柴房里哪儿都没去,直到张曼把我放出来,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地震了。” 顾以安看着毫无游戏体验感的徐宝珠,给了个同情的眼神,另辟蹊径的安慰:“起码你这期节目没费力就白拿通告费了。” 徐宝珠一脸无语:“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哪儿差钱儿了。” 顾以安嘿嘿一笑,怀里的树灵扭头看过来:“娘亲,你————” 在徐宝珠震惊的注视下,顾以安捂住了树灵的嘴巴,尴尬地解释:“有机会和你说。” 树灵歪着头,眨巴着她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顾以安,脑袋上的小叶子一颤一颤的。 顾以安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树灵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在导演不知是喜是悲的圆场下,本次综艺录制圆满结束。 后期热搜上与节目相关话题继续屠榜#惊,顾以安英年早婚##顾以安未婚生女的真相##朋友一起来综艺录制现场局部地震##朋友一起来又遇突发情况##莫少秋综艺bug# 顾以安和众人告别以后又去超市采购一番,最后斥巨资打了一辆专车,再三确认了车型,就是普通的轿车,一人一灵二鬼回到了出租房。 一进家门,顾以安立马脱掉鞋子,换上舒适的家居服,给浴缸放好水,将从超市采购的几大袋东西一一归拢。 看着昨天才从网上下单,今天立马就送到的一堆快递自我调侃道:“拆包裹也是很麻烦的好么,送的这么快这是生怕我不要了么。” 挑挑拣拣,找出了目前急需的几样,其他的等爱动弹的时候再说吧。 将一个叫做美人鱼的泡澡球扔进浴缸,和水接触以后,蓝色紫色金色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像是人鱼的尾巴。 额(⊙o⊙)…,好吧,这是顾以安以为会有的效果。 实际上当泡澡球完全溶解在水里以后,顾以安期待的漂亮鱼尾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像是海底女巫的药剂,蓝色,紫色,金色相互交错,看着越来越狰狞。 顾以安在心里骂无良商家虚假宣传,还是捏着鼻子坐了进去,没想到泡澡球完全化开之后,味道清雅且高级,顾以安嘀咕道:“还怪好闻的。” 喝着自制的生椰拿铁,追着没追完的综艺,热水安抚着每一寸肌肤,似乎每个毛孔都放松下来,一天来回奔波产生的疲惫感渐渐消失,顾以安发出舒服的喟叹。 顾以安正享受之时,浴室门口探出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脑袋,委屈地低声唤道:“娘亲~” 顾以安吓了一跳,习惯自己一个人在家了,小宝呆在玉葫芦里,而树灵除了在商场的时候好奇的东张西望,一直乖乖地跟在顾以安身边,让她下意识忽略了她。回家以后让她呆在沙发上便自顾自地忙自己的事情了。 第六十四章 孙玉娆的执念1 看着树灵脑袋上的小叶子似乎因为感觉到主人的心情而蔫蔫地耷拉下来,顾以安难得有些心虚。 “小灵儿啊,你乖乖地在沙发上玩一会,一会给你做好吃的。” 被扔在沙发上的玉葫芦,一闪一闪地发出青绿色的光,似乎也在提醒主人它的存在,树灵似乎注意到了,眼睛滴溜一转,用自己矮矮胖胖的小身子努力遮挡顾以安的视线。 哼,才不要有人和自己抢娘亲呢。 “娘亲,我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么?”树灵好奇地问。 “自然可以,毕竟你虽是灵,如今却化成人形,又没有成仙,怎么可能辟谷呢。只不过人类食物对你的修为提升作用不大,只是为了裹腹罢了。” 树灵存活的几百年间,经常有人在树下乘凉,后来有了些气候庇佑一方鬼怪也从他们的嘴中得得知人类的食物是如何的美味。 她早就十分好奇,如今听到自己真的可以尝试人类的食物,高兴得不得了。乖乖巧巧地听话坐回沙发上。 看着还在闪个不停的玉葫芦,伸出小胖手,鬼鬼祟祟地将玉葫芦塞到沙发的缝隙里。还念念有词地道: “小宝弟弟,你和你妈妈在玉葫芦里玩会儿哈,先不要打扰我和娘亲,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宝:“……”我咋说,你告诉我,我咋说。 玉葫芦还在沙发缝隙里坚持不懈地闪着,不知道闪了多少下以后,顾以安终于从浴室出来。 擦着半干的头发,看见睁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树灵,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惹得小姑娘咯咯地笑起来。 顾以安看着时间不早了,于是煮了四包速食泡菜拉面,加了两个荷包蛋和一把小青菜。 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上桌以后,感觉到有点单调,又拆了一堆即食的虎皮凤爪,蟹柳,QQ肠,墨鱼蛋什么的堆满了金色的泡面锅。 树灵早在顾以安出来的时候,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顾以安身后团团转,秀气的小鼻子轻轻嗅着。 当泡面锅上桌以后,学着顾以安的样子,吸溜吸溜吃了满满的一大口,食物入口的那一刹那,小小的树灵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顾以安。 咽下嘴里的食物道:“娘亲,好好次哦。”说完就将小脸埋入比脸还大的锅中继续和泡面奋战。 顾以安得意,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抵得住泡面的威力。 泡面的香气不断通过空气的流动传到玉葫芦附近,玉葫芦青绿色的光闪动得更频繁了,即使在沙发缝隙里,顾以安都看得到。 顾以安轻哼了一声,把玉葫芦移到眼前,哧溜面条的声音更大了。 树灵撇了一眼玉葫芦,觉着自己格局小了,和小鬼计较什么呢?美食它不香么? 待在玉葫芦里的小宝控诉的看着吃得喷香的小安姐姐,和不讲武德的树灵,嘴角流出可疑的液体,毕竟哪个小孩子能抵得住泡面的香气呢。 顾以安吃饱喝足,窝在沙发的一角,手里拿着包薯片咔吱咔吱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还是小宝最爱的烧烤味。 树灵有样学样,和顾以安同款葛优瘫,吃着黄瓜味的薯片,感受着可乐入口气泡上涌的滋味,感觉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透过玉葫芦,顾以安看到小宝可爱的噘着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薯片,而他旁边的孙玉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小宝,似乎视线没有聚焦。 顾以安打了个掺杂着烧烤味和泡菜味的嗝,一挥手,玉葫芦的临时封印破开。小宝立即雀跃地带着妈妈飘了出来高兴地说:“小安姐姐,我找到麻麻了,这就是我麻麻。” 又把头转向旁边的女鬼说:“麻麻麻麻,这是小安姐姐哦。小安姐姐可好啦,请我吃了超级多好吃的,还吃了炸鸡哦。还有还有,这是树灵小姐姐,我开始还以为是树灵伯伯呢,嘻嘻。” 结果一人一鬼没一个回应他的,顾以安又拆开一包黄瓜味的薯片,专注地吃着,像是在品尝什么五星级美食。 孙玉娆则继续木木地站在那里,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小宝身上,一言不发。 树灵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似乎魂魄不全的女鬼,嘴里一边咔吱咔吱地吃着薯片,一边仰头对顾以安道:“娘亲,我想起来了,我见过这个阿姨。” 树灵感觉自己没化形的时候有点像人类的脸盲,即使见过某个人或某缕魂魄,如果无法配合气息,也无法精准地认出来,这也是当初顾以安拿出孙玉娆的照片,树灵却没有印象的原因。 顾以安摸了摸树灵脑袋上的小叶子,也没有意外,看着叶子上沾上的薯片的油,用纸巾擦了擦手当做无事发生。 而小宝在葫芦里习惯了变成“哑巴”的妈妈,现在的主要关注点放在了顾以安身上。 明明之前还和自己分享好吃的,一起看电视,温柔摸自己脑袋的小安姐姐,为什么一直不理自己啊。小宝小小的脑袋里有着大大的疑惑。 看着似乎刻意忽视他的小安姐姐,小宝撒开了手,身体随着顾以安视线所在的方向移动,来回几十个回合,顾以安感觉再不叫停,脑瓜子都要转晕了。 只得摁住小宝的脑袋,任由小宝两只小胖手在空中挥舞。 “小安姐姐坏,欺负小宝” 小宝看顾以安的动作以为是在和自己玩,先是偷偷上扬了嘴角,又傲娇地向顾以安撒娇。 “小宝,知道为什么小安姐姐把你和妈妈关在玉葫芦里不理你们么? 小安姐姐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不要小看我的每一个决定哦。”顾以安故作高深地说。 看着高人风范加身的小安姐姐,小宝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着小安姐姐好厉害。 于是闪着星星眼崇拜地说:“小宝布吉岛啊,是为什么啊?虽然小葫芦里温温的让小宝很舒服,不过,真的好无聊啊,麻麻不陪我说话,小安姐姐也不理我。” 说着小宝的声音委屈下来。 顾以安见状说道:“小宝,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幼稚鬼,而是个成熟的小鬼了,不能再动不动哭鼻子。下午的时候你是不是在你妈妈工作的地方想要大哭来着?” 看着坐在一边的树灵小姐姐朝自己做了个羞羞的动作,小宝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膛,努力地展现自己已经成熟的一面,但想到下午的事情,又弱弱地说了句:“小宝才不会哭。” “你先别急着否认,你要知道,现在你的身份是一只鬼,而且是一只魂体凝实的鬼。如果你在人多的地方大哭,你身体的阴气就会迅速地逸散,会让在场的叔叔阿姨生一场大病。 你想让别人因为你生病么?” 小宝瞪大了眼睛,才知道原来自己差点害了那么多叔叔阿姨。 皱起了秀气的小眉毛,愧疚地说:“小宝不是故意的,是看麻麻不理小宝,小宝很伤心,不是故意想让蜀黍阿姨生病的,小宝是男子汉,以后再也不哭了。” 顾以安一向不是个对孩子特别有耐心的人,但有时候那些乖乖的小孩子又莫名能戳中她的萌点。 如今一个小宝加一个树灵,虽然都不是人类的小孩子,但也是小孩子啊。 看着年纪还小的小宝,顾以安暗自庆幸,还好小宝是乖孩子,再加上已经找到他妈妈了,以后完全可以把孩子丢给孙玉娆,毕竟带娃什么的真的很不适合自己。 至于树灵....顾以安歪头看了眼嘴角还挂着薯片残渣的娃娃,想起对方虽然好几百岁,心智却犹如稚童,有些头疼起来,这个暂且搁置吧。现在主要是解决小宝和孙玉娆的事情。 小宝还不知道,他的小安姐姐已经在畅想,甩掉他这个小包袱以后的轻松生活了。 为了早日把娃甩掉,顾以安靠近孙玉娆,仔细打量了下,发现经过玉葫芦的短暂蕴养,已经不像下午在恐怖园大厅的时候,灵魂边界模糊,有溃散之相了。 孙玉娆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并没有像一般的自杀鬼一样,在死亡之地重复死前场景。 在见到树灵之前,顾以安有过疑惑,不过在发现树灵的存在也便有了答案,应是树灵所在槐树所散发的阴气护住了方圆几公里的鬼,也给了孙玉娆这种本该困在原地的鬼以解决执念的机会。 只是不知为什么孙玉娆的执念是回到恐怖园继续工作,不该是小宝的死么?也不知为什么明明探查过,魂体的三魂七魄俱在,却像人类的自闭症一样,对外界一点回应都没有。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甩娃计划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顾以安决定帮孙玉娆恢复神志,第一步就是要完全获取孙玉娆的记忆。 只是因为和当初小宝的情况不同,小宝是有神志和认知的,只要获得他的信任和同意就能长驱直入轻易获得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而孙玉娆此刻却是失了智,如今只能进入孙玉娆困住自己的小世界,尝试把她带出来。 对常人来说就是把自己的命完全交给了被探查的鬼魂,要是碰上心眼坏的鬼,轻则迷失在鬼魂意识的小世界里,重则,直接被里面的规则抹杀掉。 就算是玄门中人也不会为了不相干的鬼而以身犯险,即使是再大的权利和金钱的诱惑都不会有人同意。 第六十五章 孙玉娆的执念2 顾以安所传承的玄门术法是最正统古老的术法,其中有一段清心咒,如今早已失传数千年,用在破界里刚刚好。 只不过一直不停念咒即使嘴不瓢也早晚得抽筋,顾以安才不干这种傻事儿。 费力的从衣柜里翻腾了几下,找出工具和一件最便宜的衣服,直接用朱砂和符笔在衣服上写下犹如鬼画符般的清心咒,并留了一魂一魄化作分身在外,以防万一。 顾以安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但从不会自负,也不会让其他人或鬼有任何机会拿捏自己。 一切准备工作做完,交代了小宝几句,又拒绝了树灵的跟随,顾以安二话不说,将二魂六魄投入孙玉娆的小世界。 进入之后先是厚重如有实质的大雾,大雾散后,顾以安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观光列车上。 列车上的乘客来自五湖四海,操着不同地方的方言,夹杂着朋友间的谈笑声,小孩的嬉闹声,乘务员询问是否需要餐点的声音,整个车厢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顾以安试着与其他人交流,发现似乎没人能看到自己。于是随手拿了包餐车上的酒鬼花生,慢吞吞地走过一节又一节的车厢。 直到经过一节车厢,听到了刺耳的吵闹声,顾以安凑上前发现有很多人围在一起,有举着手机偷偷录像的,也有窃窃私语相互交谈的。 顾以安扒拉开人群,挤到围观群众的前排,占领最佳观看位。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无措地站在过道里,穿着黄绿碎花背带裙,麻花辫松散地扎在一边,本该是浪漫的法式穿搭,却在吵闹推搡中变得凌乱。 而另一边是口沫横飞,不断指责女孩子不知道该尊老爱幼的灰衬衫老头,边上的中年妇女一边帮老头顺着胸口,仿佛下一刻老头就要晕厥过去一般。 “不就是换个座位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看你把老爷子气得。你现在就给我爸道歉,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长相刻薄的中年妇女一脸阴狠地说,似乎还不够解气,还想推搡碎花裙女孩,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 “可是,我是到终点站的,这位爷爷的票只有两站,我——” “你管我有几站,我不是给你座位了么,你就去坐下就行。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听我的就行。”灰衬衫老头理直气壮地说。 碎花裙女孩似乎有点理解不了这位老爷子的思路,逻辑分明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但也许是这边耽误的时间太长,周围有些乘客感觉影响到了自己的休息,不管谁对谁错,也不管自己是否了解事情的全部,只想息事宁人。 老爷子和中年女人一看就是个难缠的,柿子找软的捏好像是人类无师自通的天赋技能,类似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 于是势单力薄的碎花裙女孩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变成了更好打发的那颗软柿子。 “小姑娘,要不你就把座位让给老爷子吧,你看老人家身体也不怎么好,你们年轻人多照顾照顾长辈嘛“ “就是,谁也有变老的一天。” “要不小姑娘你就给老爷子认个错,权当哄老人家开心了。” “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现在的大学生越来越没素质了。” 也有低声替小姑娘报不平的,但是看到老爷子和中年妇女视线扫过来,一股子要吃速效救心丸的样子,就闭了嘴,反正事不关己。 也有些人惧怕某些人曾经的一句‘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的逻辑,怕农夫与蛇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即使知道灰衬衫老头行为不妥,也不愿意出来说句公道话。 即使是乘务人员,也只是想平息事态,最终以将老头父女二人安置到头等舱,让碎花裙女孩道歉为结束。 感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碎花裙女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是想坐在自己花钱买的座位上就要挨骂呢? 顾以安感受到周围磁场的波动,一口将剩下的酒鬼花生塞到嘴里,用力的咀嚼,两颊鼓起了可爱的小包包,胳膊放在脑后,枕靠在座椅上,默念:“3,2,1” 一个眨眼间,顾以安来到了一所大学校园,此刻她正站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无视了她,她了然地‘哦……''''了一声。 办公室内传来教导主任低沉的声音:“其实学校也很难做啊,这件事网上闹得太大了,公众把压力给到教育局,教育局又对我们施压,要是处理不好,我们不好交代。 学校这边呢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学生的,可是为了事态不进一步恶化,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除了需要录视频对那位老人家公开道歉之外,学校得给你记一个处分向公众交代,这已经是学校能给你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你应该能理解老师和学校的良苦用心的吧?小娆同学。” 小饶同学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大红色的校训‘知行合一,厚德载物’印刷在雪白的墙上,在此刻显得有些黑色幽默。 顾以安走在低落的小娆同学身边,嘴里叼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棒棒糖。 “我没有错,我是不会道歉的。” 顾以安疑惑地歪了歪头,以为旁边的小娆同学能看到自己,一个迈步走到她身前,一边拿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一边配合着她的节奏倒着走路。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没有错!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小娆同学加重了语气,是给自己鼓励,也是在表达决心。 顾以安了然,是在自言自语啊,没想到外表柔弱美丽如菟丝花,内心却如松柏一般宁折不弯。 有点意思。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永远霸占热搜,一个新闻总是很轻易地被另一个火爆的新闻压过。 那个标题名为“当代大学生素质讨论”的视频已经完成了发布者的使命,给其带来了足够的流量和讨论度,满足了发布者想要哗众取宠的心理。 功成身退,在热搜上找不到一点痕迹。 没有人在乎这段视频是否经过了违背事实的剪辑,他们只信眼里看到的。 甚至有的连视频都懒得点进去播放一遍,只是凭借吸引人眼球的视频封面,例如美女大学生、霸座、尊老爱幼等没有主谓宾的词条发表自以为正确的评论。 和列车上那些冷眼旁观,欺软怕硬的乘客相比,网络上的键盘侠们更加肆无忌惮,高高在上的对那些当事人进行评论,以此来发泄来自现实生活中的压力。 顾以安看着小娆同学熬过了那些被不熟悉的校友背地讨论的日子,也因为坚持不道歉而被学校以顾全大局为由,将原定的警告处分,变成了记入档案即将跟随一生的记过处分。 从大学时,父母因为她的拒不妥协而产生隔阂,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认识到社会的残酷,早日从象牙塔里走出,也许是觉着丢了自己的脸。 从小娆同学被记过处分的那一天开始,就停止了对她的一切金钱支持,相互之间的联系从原先的一星期一次,慢慢变成一个月一次,半年一次,一年一次。 失去了保研资格的小娆放弃了在学业上的继续深造,因为档案上的污点,被很多家专业对口的公司所拒绝。 小饶同学也曾迷茫过,很多人问她后不后悔,仿佛让她亲手折断自己的脊梁,才能被社会接受。她不知道,为什么罪犯出狱之后还能重新改过,但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她不知道的是,大多数的人都生活在淤泥里,突然见到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第一个想法就是拉她共沉沦。 最终,还是因为恐怖园的爆火,园区极度缺人,小娆同学的各项条件也很符合招聘要求,小饶终于结束了她的漫漫求职路,她最终也没有辜负这份职业,因为足够耐心,认真,获得了同事和客户的认可。 也在偶然之间认识了作为交警的丈夫,二人结婚后生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孩子带给夫妻二人极大的快乐,也在慢慢抚平小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痛。一家三口,平淡而幸福。 可惜这份平淡的幸福,随着孩子死亡噩耗的传来而打破。 小娆夫妻二人无法接受孩子的离去,学校和肇事老师都欠孩子一个公道,多少深夜的流泪和歇斯底里的痛苦,都无法挽回孩子小小的生命。 小娆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想通过引起媒体广泛的关注,给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也让更多的孩子避免在校园内发生同样的不幸。 但老天似乎并没有偏爱她,这把她亲自挥舞的舆论尖刀又一次的刺向了她。 可能世上的庸人无法相信,会有人在历经丧子之痛后,能忍住悲痛,逻辑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第六十六章 孙玉娆的执念3 有些人想打碎所有美的事物,通过断章取义,以偏概全,甚至瞎编乱造,将一顶又一顶的令人不耻的帽子,扣在了这个刚刚失去孩子美丽又坚强的母亲身上。 本就是溺水之人,努力抓住海上的浮木以求一丝生机,但铺天盖地的恶意化作滔天的巨浪,淹没了她的头顶。 那颗宁折不弯的小白杨,最终还是失去了对人性的最后一丝期待。 不挣扎了,就这样吧…… “小宝,妈妈来陪你了。希望下辈子能做一朵花,做一棵树,不要再为人了。”小娆同学,也就是小宝的妈妈孙玉娆,在她自己意识的小世界里再一次站在了新区A2楼的楼顶。 这个可以俯瞰整个中心区的地方,地面的建筑像一个又一个小盒子,那些走在路上的行人从高空望去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自己这小小的一条人命,不知道能不能激起一点小小的水花? 孙玉娆自嘲地笑了,没有一丝留恋地闭上眼睛,踏出脚步。 想象的失重感没有到来,孙玉娆转头,看到一个看不太清容貌的少女单手揪着自己的后脖领子,轻松地随手一甩,将她甩到了露台的水泥地面上。 “为什么要救我?不值得的。”一颗从眼睛里流出的眼泪还在睫毛上闪闪发亮,孙玉娆疑惑地看向顾以安,似乎在等对方给她一个解释。 顾以安逆着光,一步一步走近孙玉娆,将嘴里的棒棒糖嘎吱咬碎。 蹲下身子,认真地直视孙玉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信吗?人是有轮回的,那些在阳间造下口舌之业的人,在死后会进入拔舌地狱承受百般酷刑。 而选择自杀的人,会无限重复死前的痛苦作为其对自己生命漠视的惩罚。 如果你刚才跳下去,那你那想当一棵树,一朵花的梦想永远实现不了了。” “世间真的有因果报应之说吗?”孙玉娆闻着少女口中传来的淡淡的草莓甜香,恢复了些理智。 “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看着孙玉娆依旧懵懂的脸,顾以安忍不住叹了口气,耗费了大量的灵气,又佐以混沌之气,将拔舌地狱投影在孙玉娆的小世界之中。 在看到孙玉娆脸上的表情从恍然道到释然,顾以安觉着时机成熟,没好气的说:“走吧,小宝还在等你。” 小世界由远及近逐渐崩塌,一人一鬼在彻底崩塌之前,化作流光跑出了小世界。 顾以安一出小世界立刻肉疼地一直念叨:“亏了,亏了这笔生意亏了。” 小宝刚想走向顾以安,突然发现原先木呆呆的妈妈眼神突然灵动起来,似乎是在熟悉自己的灵魂状态。 小宝激动地扑了过去:“麻麻麻麻,你醒了么?你能认出小宝了么?” 孙玉娆看着扑向自己的小小身体,一把将他揽入怀里,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紧紧地抱住不肯撒手。 “小宝,恩人没有骗我,我的小宝,妈妈终于又见到你了,妈妈好想你好想你。呜呜呜……” 孙玉娆像个孩子一般,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没想到母子二人还能有相见的一天。 她不想怨了,也不想恨了。 就让那些作恶的人自食恶果吧。 “麻麻,呜呜呜,小宝也好想你,我以为你变成哑巴了,而且你之前真的好像我们班小花的奶奶,小花说她的奶奶是老年痴呆,不认识所有人了。” 小宝把心里的害怕和担忧一股脑抛了出来,哭得比孙玉娆还厉害。 “对不起,小宝,妈妈不是故意的,以后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孙玉娆帮小宝把眼泪鼻涕擦干净,又抹了把自己的眼泪,眼眶红红的牵着小宝,来到顾以安身前。 顾以安还在心疼自己耗费的灵气和混沌之力,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因为嫌母子俩的互诉衷情太吵,将整个脑袋埋在毯子里,一个人默默的自闭中。 “恩人,谢谢你照顾小宝,也谢谢你让我们母子二人有机会重新相见。” 孙玉娆的眼中充满了感激,怨气消散后灵魂变得更加纯净,都快接近只是稚童的小宝了。 顾以安毫无反应,持续自闭中…… 孙玉娆眼带笑意,柔柔地说:“当时小宝离开了我,舆论又一次污蔑我,我只想逃离,就算是死掉了,也不想记得这一切。 死后我只觉着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在恐怖园区工作的日子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了吧,那时候我摆脱了大学时候被污蔑造成的伤害,遇到了真正爱我懂我的人,也有了小宝这个可爱的孩子。” 孙玉娆低头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充满了温柔,小宝抬头对着妈妈抿唇一笑,害羞地抱住了妈妈的大腿。 顾以安伸长了耳朵听,睁开一只眼,但还是毫无动作…… 树灵盘腿坐在地上,紧紧地贴着顾以安,好奇地看着已经恢复神志的小宝妈妈。 孙玉娆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冲树灵露出了一个恬淡的微笑,将小宝抱坐在腿上,继续说: “我是真的很感激恩人为我们母子做的一切,但是我现在只是一只鬼,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报答恩人。 其实我祖母曾经传给我一个种水看起来不错的几件首饰,连我母亲都不知道,我想送给恩人,希望恩人不要嫌弃。” 孙玉娆诚意十足地望向顾以安。 顾以安在孙玉娆话落当即一个弹跳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孙玉娆。 坐在一旁的树灵差点被掀翻,喝了一大口可乐压了压惊。 孙玉娆也吓了一大跳,硬着头皮说:“我知道恩人这种高人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是我说错话了,希望您不要生气,我——” “我没有生气!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想送给我,那我就笑纳了。”顾以安急忙否认,生怕晚说一秒孙玉娆就会反悔。 可能是觉着自己转变的有点快,又要面子的抓紧着补道:“咳咳……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贪图你那点首饰,主要为了了断我们的因果,不然不利于你继续投胎。” 顾以安双眼仿佛都变成了金钱的符号,偏偏扯着高人的风范,一脸为你好的表情。 看着她一本正经中又夹杂着期待,孙玉娆觉着自己这位恩人似乎多了丝烟火气,和之前在自己意识世界看到的,犹如天神降临般的女孩割裂开来,有一点可爱怎么办。 于是捂嘴轻笑,顺着顾以安的话说:“那……就谢谢恩人的关心了。” 小宝看着妈妈笑,也跟着笑起来,凑热闹的活跃气氛。 顾以安也笑得乐呵,还热情地给孙玉娆也加了个祭灵符,一人二鬼愉快地喝着冰阔乐,吃着薯片。 吃完东西,洗漱休息,一夜好眠。 第二天,凌晨六点,顾以安就冲破了生物钟的限制,一个鲤鱼打挺,精神十足的起床。 照例带着母子俩和树灵去早餐店吃饭,饱餐一顿后,又一次留下一堆狗不理包子和怀疑人生的老板。 大黄狗:能不能别扯着我一只狗祸害,我看隔壁的二花不顺眼很久了,老板你去祸害它吧…… 大黄狗的内心活动无人能知。 顾以安此刻正根据根据孙玉娆的指示,来到了他们的旧房子,顾以安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用了隐匿身形的隐匿符。 做贼心虚地从储藏室门口花盆里找到了钥匙,打开储藏室大门,从角落里找到装在一堆杂物里的塑料盒子。 顾以安惊奇地看了孙玉娆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打开塑料盒盖子,是一个有点风化变硬的一个个小布包,里面赫然是用棉花包裹得好好的一整套翡翠头面,虽然种水不是极品,但也是中高等级了,关键看着像是有些年头了,历史价值更高过了材质本身的价值。 估计若是有专业人士估价的话,应该能拍卖个六百万左右。 顾以安决定下次去‘玩意里’取拜托宋时琛定制的玉饰的时候,询问下宋炎均收不收。 感觉小钱钱在向自己招手,顾以安猥琐地嘿嘿笑起来。 孙玉娆看到恩人喜欢,也松了口气。 “不对,这个除了你还有人知道么?你丈夫知道么?要是有一天在我身上见到,不会报警把我抓起来吧。”顾以安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毕竟虽然自己不怕这个世界的警察什么的,但是蚁多咬死象,自己可不想去找本来可避免的麻烦。 “只有我和我祖母知道,我祖母早在十年之前就去世了。因为这个是世代传给孙女的,所以我没打算和任何人说,只想在小宝的女儿长大以后再传下去。”孙玉娆看着还不到自己腰的小家伙好笑地说。 小宝:没想到麻麻给我安排得挺长远,连未来的孩子都定好了性别,而且卡得死死的。 顾以安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豪气地说:“走,请你们吃大餐,权当给你们送行了,吃完这顿饭你们也该是准备准备去地府报道了,长时间留在阳间对你们也不好。” 第六十七章 不打扰是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高大结实的男人出现在顾以安眼前。男人皱了皱眉头,看着电梯厢里的顾以安愣神,准确的说是看着顾以安旁边的空气愣神。 “大叔,借过一下”看着堵在电梯间门口的男人顾以安不耐烦地说。 男人回过神来,点头表达了下歉意,侧身让顾以安出去。 电梯关闭,男人垂头,摸着心脏的位置,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呢,我真的是精神错乱了。” 刚准备按楼层数字键上行,电梯门又打开,顾以安装作打电话:“小宝,小宝妈妈,你们愣着干嘛呢,还不快点过来啊。” 此时男人摁下了楼层键,电梯门在顾以安眼前缓缓合上。 顾以安看着旁边反常的两只鬼,心里有了猜测。毕竟拿了报酬,想着送佛送到西,试探着问:“刚才那个是小宝爸爸?” 小宝瘪了瘪嘴,这些天他已经明白了人和鬼的区别: “爸爸看不到我和妈妈了,真可怜。不过人鬼情未了是不对的,会对爸爸的身体不好。以后他有其他小朋友陪他,他就忘了小宝了。” 小宝用它的逻辑说着童言童语,本该觉着好笑,但看到他强装男子汉忍住不哭的样子,在场的人实在是笑不出来。 树灵难得的没有和小宝别苗头,用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小宝的背,默默地安慰,似乎绞尽脑汁才想到如何说:“我能和你交流一下么?” 小宝疑惑地看了树灵一眼,树灵接着道:“你的失望也许是一种成长,明白么?虽然你离开你爸爸,但是你爸爸肯定希望你比他更棒。” 小宝:“……” 树灵看着停止哭泣似乎在认真倾听的小宝,自信的挺了挺胸膛:“你流泪了,证明你成长了,你对生活有了更多的理解。” 顾以安看着小宝眼中泪水越积越多,随时有山洪暴发的趋势,赶忙伸手捂住了树灵还在叭叭叭的小嘴。 为了让树灵更好的了解现代社会,电视节目和网络是顾以安能想到的最好的渠道,想起昨晚树灵和小宝头挨头看的似乎是变形记?树灵刚才刚才说的是‘晓娟劝学记吧’。 顾以安对上树灵一脸的迷茫,一脑门黑线,于是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想让小宝爸爸再见你们一面么,我可以帮你们。” 孙玉娆垂下了眼睑,落寞地说:“小宝爸爸有了好多白头发,整个人也比以前老了许多。 其实以前他就像个大男孩,还很粘人,现在成熟的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我不想再打扰他的生活了,我已经做了一次胆小鬼,留他一个人面对这人世间,就不要再给他希望然后又让希望落空了。 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你说呢小宝?” 小宝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我不想吓到爸爸,还是不见了。” 看着这两只眼眶通红的“兔子”,顾以安表示尊重他们的决定,故作不在意地说: “你们已经和作为人的小宝和孙玉娆告别了,现在你们是作为鬼的小宝和孙玉娆,也算一种新生。走啊,带你们吃大餐,庆祝你们的“出生”。”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高兴地跳起来,拉着树灵快乐地转圈圈,天真地说道:“那我岂不是和妈妈一样大了,妈妈以后可不可以叫我小宝哥哥” 孙玉娆:“……”我的好大儿你可‘孝’死我吧。 顾以安率先拉着一脸蒙圈的树灵走到了前面,挥手说:“快走吧,小宝大爷。”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好耶,出发!吃大餐去咯。” “我要吃空小安姐姐的钱包” “姐姐我不差钱,尽情吃” “哈哈哈哈” …… 六楼的阳台窗户前,西装男人手握咖啡杯,凝视着顾以安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吃痛地发现,手被倾倒出的液体烫红了一片。 ***** 云城有名的火锅店包间里。 服务员诧异的再三询问:“小姐,您确定要12盘羊肉片,3盘肥牛,3盘毛肚,3份冰粉, 黑千层、白千层、大刀鱼片、虾滑、黄喉、鸭血、红糖糍粑、小酥肉各两份, 火箭鱿鱼、鸭肠、午餐肉、贡菜、腐竹、宽粉、蔬菜拼盘各一份?”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好心地提议:“您和妹妹两个人的话真的吃不了,要不……少点几份?” “谢谢提醒哈,我胃口比较大,而且我很喜欢你们家火锅,感觉和菜市场还有超市的都不一样,种类也更全一点。吃不了的话我会打包的,可以再吃几顿。” 顾以安扬着小脸笑容满面,似乎真的是这家店的狂热爱好者,谁都看不出来这是她在网上搜到并且第一次尝试的店。 看到喜欢自家火锅的客人,服务员多了几分真诚的笑容,微笑着解释: “我们店秉持了勤俭节约的原则,规定要在顾客点餐时友情提示点餐份量,这样避免了食材的浪费,也让顾客能花最少的钱享受最优质的服务。” 看顾以安笑容不变,还多了几分赞许,又为自己工作的饭店能赢得客人的喜爱感到自豪。 “小姐,您真有眼光,我们家的食材,锅底还有酱料都是每天从川省空运过来的,一比一还原了当地百年老店的风味。 送您两个怡然甜豆浆您先喝着,也是川省当地的牌子,一般在外省没有卖的。 然后出了包间右拐是小料和小吃区,可以按自己的口味调制小料。” 顾以安接过豆浆,用吸管狠吸一大口,和早餐店的醇厚不同,这种带有奶香和甜味的豆浆经过冰镇以后更适合搭配火锅。 树灵吸溜着豆浆高兴地都眯起了眼睛:“娘亲,好好喝啊,和可乐一样好喝。” 顾以安坏坏地说:“那如果可乐和豆浆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啊?” 树灵没等顾以安说完立刻答道:“我知道标准答案,我救娘亲。” 看着一脸求表扬的树灵,顾以安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总叫我娘亲啊?” 树灵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娘亲啊,没有娘亲,灵儿化不成人形的。” 顾以安了然,不过还是叮嘱道:“以后不要叫我娘亲啦,毕竟我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公众人物,突然喜当娘,可能会连累你被人拍到,万一有坏人看你这么可爱把你偷走怎么办?所以以后和小宝一样叫我小安姐姐吧。” 树灵眨巴了眨巴大眼睛,看向孙玉娆和小宝求证,见二人冲她点头赞同,只得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娘亲。” 顾以安:“……”行吧,慢慢纠正吧。 顾以安吸溜了一口豆浆,默默地叹了口气。 看到小宝眼巴巴盯着豆浆瓶子的视线,顾以安大手一挥:“这种豆浆,再来10瓶,全要冰的。对了,锅底要一个麻辣锅,一个鸳鸯锅。” “啊?建议您如果两种口味都想尝一下的话,可以只要一个鸳鸯锅就行了。”服务员又忍不住说。 这是他从业生涯以来头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客户,宁愿加费用也要带孩子坐包间,看起来像小鸟胃的两个人点十几人份的食物,关键还点了两个锅底。而且总觉着眼前漂亮的女生有点眼熟,有记不清是从哪里见过,该不会是什么明星吧。 顾以安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看着服务员没有多余的回应。 服务员立马恢复了专业的态度,微笑着说:“好的,已经给您下单传至后台了,祝您用餐愉快。” 说着便退出了包间。 “呼……”顾以安深呼了一口气,带着两只鬼出来吃饭真的是有点累啊,主要是心累。 看着一脸无辜,眨巴着一模一样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俩,顾以安扶额,自己为什么要脑残来吃火锅,难道自己要从头到尾涮菜,蘸酱,像小丫鬟一样伺候这娘俩么。 顾以安能干这事儿? 坚决不能啊,任何耽误自己吃东西的事情都要坚决避免,防患于未然。 于是顾以安从系统留给自己的那个储物小空间里翻出两张符咒,打入母子俩身上,这样她们就能触碰到实物了,可以自己吃东西,只不过吃掉的还是如之前一样是食物本身的‘气’,但味道上和人类是没有差别的。 再三叮嘱母子俩不要在人前露出异样,顾以安又认命地带着树灵去调小料去了。 顾以安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心想:那套首饰我真的没白拿,还好是最后一顿散伙饭了,保姆就保姆吧。 小宝偷偷喝着豆浆,心里美滋滋的:豆浆好甜,姐姐对我真好。 孙玉娆悄悄的触碰着眼前的筷子,对再一次能触碰到物品感到新奇不已,默默地想:欠恩人的太多了,只能衷心祝愿恩人所愿皆所得。 正在调小料的顾以安没看到,一丝丝白色的愿力从包间出来,没入顾以安的体内,体内的混沌之力舒服的翻了个身…… 树灵只是撇了一眼白光,发现对顾以安应该没有什么坏处,便专注的去听顾以安介绍小料台的小料,并且还在服务员的帮助下自己调制了小料,顾以安悄咪咪尝了尝,呦呵,不错啊,没收。 树灵看到顾以安喜欢,又笑眯眯地调制了几份,十分有成就感。 顾以安也忍不住感叹,这崽没白养。 第六十八章 火锅场上无母子 麻辣的锅底味道霸道的钻入顾以安的鼻子,顾以安不客气的独占了一整个全辣锅底,让母子俩自便,不够再加。 一整盘毛肚下锅,不到一分钟顾以安就捞了出来,放在盘子里晾凉的时间,又将一整盘羊肉片下锅,两三分钟之后也捞了起来。 将店里秘制的麻酱小料浇在一半毛肚和羊肉片上,又将自己调制的川味油碟浇在另一半毛肚和羊肉片上,顾以安忍不住夹了一大筷子麻酱味的羊肉片。 浓郁的花椒的麻和川省的香而不辣的辣椒完全掩盖了羊肉的膻气,麻酱小料更是巧妙地将麻辣味和羊肉的鲜香做了很好的结合。 浇了香油小料的毛肚脆爽入味,额外加的蒜泥更是刺激了食欲,顾以安顾不得烫嘴,筷子挥出了残影。 吃着鸳鸯锅的孙玉娆母子看着顾以安仿若大排档麻辣烫的吃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瞬间觉着自己的教条主义的严格遵守什么食材多少秒,一筷子一筷子烫熟的吃法一点都不香了。 小宝拽了拽妈妈的袖子,渴望地说:“麻麻,我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了,我也想吃辣锅。” 又着重强调了一下:“像小安姐姐一样大口大口地吃哦。” 顾以安百忙之中抬起头,对着小宝举起了大拇指,说:“宝啊,你已经发现了吃火锅的真谛。”接着又埋头猛吃。 孙玉娆和小宝也不甘落后。树灵更是被火锅的美味彻底征服。已经不满足于吃不辣的锅,和顾以安一起吃起了辣锅。 因为树灵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不会有什么肠胃问题,所以顾以安也没阻止,只是下筷子的动作更快了些。 树灵虽然拿筷子还不太熟练,姿势也不标准,但速度比顾以安慢不了多少。 于是接下来,摆着满满食材的盘子迅速地一个接一个地清盘,桌上的三双筷子如江湖上刀剑交锋一般,甚至捕捉不到残影。 “麻麻,别抢我的肉肉。” “小宝乖,这是辣锅的,小孩子还是少吃辣。” “娘亲,不,姐姐,我还要次那个肉肉。” “灵儿,你要从小学会养生,小孩子吃太多会积食的。” “恩人,你的筷子过界了,这是鸳鸯锅。” “小气,我的全辣锅这不加了次汤底,水还没开么。” “小宝,最后一个虾滑让给姐姐吧,姐姐一会请你吃雪糕。” “不可以啊姐姐,你已经吃了一盘了,最后一个是小宝的虾滑。” “孙姐,蔬菜拼盘里的胡萝卜熟了,都给你了哈,据说可以美容。” “恩人,还是给小宝吧,小孩子要多补充点维生素。” “我不要,小宝又不是小兔子。我要吃肉肉。” 当所有盘子清空,就连汤底都下了一份面条以后,一人一灵二鬼挺着吃撑的肚子结完账慢悠悠地离开了火锅店,刚才“母慈子孝”“尊老爱幼”的一幕也友好落幕,一人一灵二鬼又变得异常和谐。 徒留饭店包间内负责清理的服务员看着一堆涮熟的菜肉纳闷着。 “那位小姐不是说要打包么?怎么都涮熟了。” “估计是想和网络上攻略一样把菜涮熟晚上就可以直接吃了。” “可是她没打包带走啊,而且怎么感觉这也就她点的一半的量,她自己吃了三人份?” “可能是大胃王,不然为什么自己单独开个包间,估计是不好意思了。” “哦……,那她没带走的这些食材怎么办?” “拿清水冲冲喂给我家隔壁邻居的阿黄吧。” 就是这么巧合,那个吃掉木屑般包子的大黄狗不幸地又一次吃到了木屑般口感的肉肉,于是包子店老板发现自家大黄狗有厌食的倾向…… 这一切已经走远的顾以安和孙玉娆母子并不清楚,如果知道,可能会对大黄狗有那么几秒钟的抱歉。 “恩人,谢谢您对我和小宝的照顾,能在今天见到小宝爸爸,还能和您和小宝一起吃一顿人间的美食,我想我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和小宝会为您祈福的。” “姐姐,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你要永远开心,不要忘记小宝哦。还有灵儿妹妹,也要记得我哦。” “行啦,别在人鬼情未了了”顾以安故意说道。 “那套翡翠首饰已经算很不错的报酬了,所以我们之间扯平了,没有谁欠谁。 你们就去安心投个好胎,下辈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也算我没有白忙一场。 而我呢,也要继续享受我不用带娃的自由快乐的日子了。” 顾以安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开,冲着背后挥了挥手。 树灵迈着小短腿跟上顾以安,二人开启竞走模式。 “麻麻,小安姐姐真无情,可我还是舍不得小安姐姐。”小宝看着甩娃成功,愉快离开的顾以安撅着嘴说。 孙玉娆温柔地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从中感觉到了旁人看不到的几分孤寂:“傻孩子,遇到恩人是我们母子的幸运。” “嘻嘻嘻,麻麻,偷偷告诉你,其实我超级喜欢小安姐姐。” “知道啦,快走吧,臭小子,去地府占个好位置,争取投胎的时候我们再当一家人。” “那这次我要做麻麻的哥哥,以后就可以保护麻麻了。” 孙玉饶的心此刻软的一塌糊涂。 已经走远的顾以安将留在母子身边的一股精神力收回,只希望这些人生中的过客,不论是人是鬼,都能好好的吧…… 而她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还没等顾以安摆出忧伤四十五度角的造型,感觉有个小小的身体顺着腿往上爬,顾以安怒吼:“树灵!你给我下来!我裤子要被你扯掉啦!” 树灵委屈的绞着手指,顾以安看似粗暴实则轻柔地牵过树灵的手,言不由衷的道:“小孩子就是麻烦。算了,看在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我就先收留你吧。”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俩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阳光拉长了一大一小的影子,分外的和谐。 ***** 顾以安借助徐家的关系给树灵办了身份证,在树灵的再三要求下跟了顾以安的姓,而且为了更像姐妹,树灵给自己起的名字叫作顾以灵。 因为树灵幻化的人形大约四五岁,所以顾以安为了让她更加的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决定把她送去幼儿园。 本以为她会撒泼打滚的不去,没想到却很高兴的答应了,看着灵儿背着粉色的小书包欢快的跑进幼儿园的背影,顾以安酝酿在嗓子眼里的一堆劝解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上午还有一场拍卖会要参加,虽说时间还很充裕,但毕竟现在兜里有钱了。也就放弃了骑车那种累人出行方式,也不想在高峰期去挤公交地铁,于是很是大方地叫了辆顺风车。 之所以没叫专车,还是那句话:该花花该省省。既要开源也要节流。 也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偏偏叫到了一辆敞篷跑车,顾以安极度怀疑。这个染着黄毛的杀马特司机到底有没有营运资质? 外放的重金属音乐加上黄毛杀马特身体不由自主的律动,让顾以安感觉自己像坐着三轮在城乡结合部的土路上一路疾驰,开出了高铁的气势。 在灌了一肚子风以后,终于下车了,感觉嘴唇都要被风吹得变形了。 为了社会的安定和谐,行人的生命安全。顾以安反手就是一个举报。绝对不是因为黄毛杀马特差点颠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顾以安暂时也不会知道,因为她这名正义人士的及时举报,会有一个杀马特青年因为偷开家里人的车,牵连敞篷车的车主被送往交警队重新学习。从而迎来了自己如台风过境般的亲人的“关爱”。 此时顾以安发丝略微凌乱的来到了拍卖会现场,虽然衣着简单,但自身气质不俗,清冷的容貌更是增加了几分气势。 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了人的心脏上,会场服务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递了份拍卖的小册子,并将其引入等待区。 顾以安坐在等待区的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小册子,大都是略看了下,直到翻到一幅画,挑了挑眉,没想到这画竟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没停留太久,继续看着册子里其他拍卖品的介绍,终于在一页找到一枚琥珀包裹的绿枝。看了下出场顺序大约在中间靠后的位置,顾以安叹了口气,坐久了容易长痔疮啊。 “你怎么在这?”顾以安看到一双擦得锃亮的男士皮鞋出现在自己眼前,抬头看到了黄淼以及他身边的黄毛。 黄淼头发倒是染成的黑色,穿的西装革履,有点富二代那范儿了。他身边的黄毛和黄淼长得有几分相像,赫然就是刚才的专车司机。 “淼哥,不介绍介绍?”黄毛显然没认出刚才乘车的顾以安。 黄淼不情愿地道:“这是顾以安,小柔的妹妹。这是黄焱,我堂弟。” “她就是害得小柔姐最近一直不敢出门的罪魁祸首啊,长得倒是挺漂亮,没想到心那么黑。” 第六十九章 拍卖场风波搅一搅这潭水 顾以安知道这又是曹婉柔的舔狗没跑了,没想到曹婉柔这么荤素不忌,不仅招惹未成年,还喜欢招惹杀马特风的。 顾以安悠悠的道:“我心脏不脏雨女无瓜,不过你鼻孔这么大,你吓到我了,赔钱。” 眼见黄焱要一蹦三尺高,黄淼连忙拉住了他。 黄淼现在内心也很复杂,之前因为曹婉柔的原因他和顾以安一直不怎么对付,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虽然自己没讨到什么好,但也通过最近的事情对曹婉柔的印象发生了转变,原本在他心里纯洁善良的小柔越来越歇斯底里。 最近黄家的奇妙奶业因为分厂生产线调试出错,导致产品发生质量问题,虽然公司及时召回并销毁了该批次产品,并补偿了购买产品的顾客,但还是没拦住股票市价跳水。 一系列连锁反应造成奇妙奶业内部人员动荡,黄家的话语权变低,隐约有被其他股东联合排挤的迹象。 一直疼爱他的父亲也不再放纵他,黄淼开始参与公司内部事务,一整个人都是焦头烂额的。 也就是这段时间,黄淼才发现以前一直围在自己身边吹捧的人都远离了自己,多少个他坚持不下去的日夜,他都想听到自己最珍惜的女孩的一句安慰,但从来没有。反而是这个从小不着调,自己看不上眼的堂弟第一时间关心了自己。 所以在公司情况有所缓解之后,即使听到黄焱借自己的车去做专车司机这种离谱要求,黄淼也没犹豫就答应了,毕竟起码说明这个堂弟开始上进了,知道父母赚钱的不易。 不过黄淼也知道,黄焱也就刚刚成年,面对曹婉柔梨花带雨的解释,轻易就信以为真,毕竟他其实一直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追曹婉柔,自己这个堂弟估计也想来场姐弟恋的吧。 看着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堂弟,黄淼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又能比他好到哪里去呢。 这次拍卖会的级别非常的高,黄家也是因为为了挽回品牌形象,才斥巨资进行赞助。获得了几个入场的名额。 曹氏企业之前在网络上发酵的黑料虽然慢慢平息,但在圈子里名声还是臭了,像如今这种拍卖会任凭曹家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获得一个入场机会。 不知道曹婉柔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黄淼有名额以后多次主动约见。虽然对曹婉柔没了以前的执着,但是当她那么脆弱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抛却以往的骄傲的时候,黄淼还是心软了。 黄淼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算是和曾经的自己做个告别吧。 只是没想到会在会场看到顾以安,所以惊讶之下才脱口问了出来。黄淼看着斗鸡眼一样的堂弟,和顾以安点了点头,在场面闹得难看之前,拉着堂弟走了。 顾以安看着黄淼的背影挑了挑眉,感觉他眉目之间有拨云见日之势,起初见他未来恐会因姻缘劫坎坷,如今却是在逐渐回到正轨,不过要是改不了犹豫不决的毛病,也是伤身伤心。 “顾以安,你怎么进来的。”一道熟悉的女声传了过来。 顾以安头都没抬就回道:“怎么?下一句你要说我没有邀请函,然后叫保安把我轰出去?” “不孝女,你怎么和你姐姐说话呢,这么多天,一次都没回过家,你还拿我当你爸爸么?” 顾以安终于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气急败坏的曹传峰,意味深长地说:“哦?你这么急着把不孝的帽子给我扣下,是想拿捏我么?而且你觉着自己有资格说我不孝么?” 顾以安看到曹传峰瞳孔微缩,又很快恢复正常,看着对方只会无能狂怒的样子,觉着有些意兴阑珊。 这怎么玩?怎么有种误入新手村的感觉。堂堂曹氏集团董事长,就这? 再看一眼脸色憔悴的曹婉柔,明显之前网上的风波带给她了不小的影响。 看到远处正和一名中年男人攀谈的宋娜娜,顾以安了然。 那应该就是曹传峰一直想为曹婉柔争取的那位国内著名画家孙华先生,据说此人和国际画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要是成为他的弟子,说是搭上了一条通天梯也不为过,可是这种人也最在意名声。 顾以安不信他会对曹婉柔最近在网络上的风波没有耳闻,那么,若是想说服他收下曹婉柔想必难度极高,怪不得连还没离婚的宋娜娜都着顾不上避嫌地来为曹婉柔张罗了。 隔着人群,顾以安看到八面玲珑的宋娜娜以及已经站在她身边像是一家三口的曹婉柔和曹传峰,顾以安突然觉着有意思起来。 远处的宋娜娜似乎感受到了顾以安的视线,转头看过来,在看清楚顾以安之后,似乎早就对顾以安不陌生,在曹婉柔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之后,面色不变,冲着顾以安举起手中的杯子,做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顾以安不慌不忙地对上她的视线,半分没有被宋娜娜影响,反而也冲她举起手边的果汁,向下倾倒而下,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的神色由势在必得变得气急败坏。 顾以安知道,若不是孙华在旁边,估计她是要过来理论一番的,顾以安也不怕就是了,看着几人进入会场的背影,顾以安玩味地跟上。 顾以安不知道的是在一边注意到顾以安倾倒果汁的会场服务人员,在顾以安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 毕竟能出席这个拍卖会的人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也只能自认倒霉。在顾以安离开之后准备上前清理,却意外地发现,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污渍。 服务人员揉了揉眼睛,也只当自己神思恍惚了。 顾以安深藏功与名,毕竟也是有素质的人,哪能为了给宋娜娜添堵就往人家地毯上倒果汁,这和随地大小便有什么区别,所以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视角,顾以安直接将果汁倒入了系统空间的杯子里。 已经在会场落座的顾以安是没法给服务人员解惑了,她此刻正在专心地听主持人介绍今天的拍品。 无论是品相极好的玉簪,还是有一定年头的琉璃簇花宝丝瓶,亦或是国际高定珠宝限量收藏版,顾以安都提不起兴趣。 正当顾以安昏昏欲睡之时,一幅眼熟的画作被主持人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盖在画作上的红布,就这么突然地呈现在了眼前。 拍卖会主持人如潺潺流水一般波澜不惊的声音,也在画作呈现在众人眼前时,声调变得高昂起来: “接下来我们将拍卖的是最近在国际画坛掀起巨大的影响的神秘画家Rose的作品,相信关注国际画坛消息的人应该知道,自从几个月前,这位不知国籍、相貌、性别等所有信息的神秘天才画家的画作《Spring》横空出世以后,给绘画界带来了新一轮的变革。 不管是艺术造诣还是市场经济上,Rose大师的画作都达到画坛近十年来的巅峰水平。有人说这么老道的作画技巧和无与伦比的作画创意,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简直像一场悖论,虽然有人猜测Rose大师应该是一名耄耋之年的女画家,但并未得到国际画协的任何回应。 因为Rose大师目前流通于市场的画作仅仅只有个位数,其余的都被国际画协收藏在藏品馆里。今天出现在我们拍卖场上的这幅《眠》是国内首次获得授权拍卖的Rose大师的作品。 所以该画作的艺术价值、研习价值以及收藏价值极高,我们的起拍价是600万,每次加价100万。” 在主持人话落,参与竞拍的来宾迫不及待地举起手中的号码牌。 在拍卖师不停地叫价之中,顾以安在手机上输入了一长串代码最终进入了自己开通的国外银行的账户,愣愣地看着里面自己有点数不过来的零。 自从在云山和国际画协主席米洛大师相识之后,二人通过邮件等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在对方的盛情相约下,顾以安绘制了大大小小几十幅画作,并在米洛大师的强烈要求和答应报销的前提下,花了不少钱给自己的画作做了防水以及国际航空货运保价等。 顾以安看着和米洛大师的来往邮件,对方好像提过自己的画作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询问自己是否有拍卖意向的时候,自己只表示要隐藏身份,剩下的交给他全权处理。 于是在顾以安将自己随手取得化名,以及远程办理的国际银行账号发给米洛大师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这件事忘到犄角旮旯了。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见到自己的作品,看着正在激烈参与竞价的曹婉柔等人,顾以安心情复杂,却也夹杂着暗爽。 眼见这幅《眠》的价格已经在短短的一会儿价格升到了2200万,剩下的竞争者只剩包括曹婉柔在内的三家,顾以安忍不住想去搅一搅这潭水。 毕竟不是进门之前担心自己是否能拍下自己想要的拍品的人了,现在银行卡里那么多的零给了顾以安无限的底气,就算玩脱了,也不过是损失一点拍卖手续费罢了。 眼见曹婉柔就要以2600万的价格成交,顾以安在拍卖师第二次确定的时候出声道:“3000万。” 第七十章 咬上钩的肥鱼 曹婉柔脸上的喜悦之情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被顾以安突如其来的喊价打断,听着熟悉的声音回头看了眼究竟是谁这么不识趣,便对上顾以安似笑非笑的目光。 看着坐在前排目光紧紧盯着Rose大师的画作《眠》的孙华,曹婉柔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好不容易打听到孙华最近疯狂迷恋那位神秘画家Rose的画作将首次出现在国内的拍卖会上,为了投其所好能让对方收下自己做弟子,以此来挽回近期负面的形象,曹婉柔不惜放下身段去讨好黄淼才获得拍卖会邀请函。 而且曹传峰也明确表示,这次能动用的资金为4000万左右。动用大笔资金孤注一掷让曹婉柔成为孙华弟子,既是为了抬举曹婉柔在画坛的地位,更是为了曹氏能借着这股东风翻盘。 这一步要是走对了,将来能进军国际市场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曹传峰也将彻底摆脱靠吸亡妻血发展起来的名声。 所以这次既是曹婉柔最后的机会,成功便能摇身一变成为前途无量的新锐年轻画家,失败则在那个只知道利益的父亲面前就是一颗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也是曹传峰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若是搭不上孙华的东风,打不了孙华弟子家族企业的名号,曹传峰的曹氏企业内在情况情势严峻,恐怕只能缩减规模,永远龟缩一隅了,这4000万也是曹传峰能调动的所有现金流了。 本来听到2600万即将成交,曹婉柔和曹传峰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在知道声音的主人是顾以安的时候,曹婉柔刚准备破口大骂,却在宋娜娜的提醒下清醒过来,曹婉柔忍不住后怕起来,若是真的在这个场合失态,恐怕就真的和孙华弟子的身份无缘了。 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曹婉柔,想想自己手中有限的资金流,知道没法让曹婉柔冲在前面,曹传峰对顾以安露出适可而止的眼神,随即举牌:“3100万。” 顾以安丝毫不惧:“3500万。” 顾以安话音刚落,就看见曹传峰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随后快速地将表情隐去,连拍卖场上的规矩都顾不上,强行打断拍卖流程道: “呵呵呵,各位,小女无状。前一阵子和我赌气离家出走,没想到今天在拍卖会上见到了,还开始捣乱。她手里估计连100万都没有,更何况3500万呢。小安啊,别和爸爸闹脾气了,爸爸对你还有小柔都是一样疼爱的。” 顾以安都能听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有说曹氏企业前一阵子闹得风波的,有知道曹家真假千金的事情的人对乡下长大的顾以安的不屑的。 许是听到了不利于顾以安的讨论,曹婉柔也压抑着心中的幸灾乐祸,作出哀泣状,欲语还休的样子把一个养女的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番作态连孙华都忍不住挪开盯着《眠》的视线,递了纸巾给曹婉柔,心中暗叹其命运坎坷。 顾以安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对孙华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浪漫主义画家表示无语,这么简单的表演都分辨不出来,能获得孙华的一丝怜惜,曹婉柔成为其弟子的机会也多了一分,恐怕曹婉柔也该谢谢自己给她这个机会。 面对众人各异的眼神,顾以安刚想开口让会务人员对自己进行验资,就听到有人道: “按理说徐某人不该掺和别人的家事,但小女以及犬子和顾以安小友关系匪浅,我在这里说句公道话吧。 先不说顾小友和曹家的关系最近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孰是孰非想必各位心里也都有杆子秤。 既然顾小姐喊价,徐某相信她是能为自己负责的,今天徐某就给顾小友做这个担保人了。” 顾以安看着站在这位大叔身后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徐宝然和徐宝珠,心里涌过一丝暖流,冲三人点头示意后,主动开口让会务人员进行验资。 曹传峰自徐父开口起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僵硬,暗恨不知何时顾以安和徐家搭上的关系,他可不信只是因为和徐家的儿子女儿拍了综艺,就能请动徐父这尊平时万事不管的大佛,来替顾以安在这个场合说话。 曹婉柔嫉妒的目光如有实质,如果可以,估计顾以安身上都能被她烧出洞来。反倒是宋娜娜的表情从头到尾变化都不大,顾以安忍不住提高了戒心,前世今生,宋娜娜最会笑里藏刀,软刀子杀人了。 “徐董,担保还是要慎重啊,令千金和令公子许是年纪轻被人蒙蔽了,我们曹氏和徐氏之间还是有部分合作的,作为合作伙伴,我实在不忍心您损失几千万,连个响也听不到。” 曹传峰开口道,虽然他嘴里的合作只是旗下的产品在徐氏旗下商场设有专柜,估计这种小事徐父连听都没听说过,自然也就对曹传峰的话嗤之以鼻。 在场的人都从曹传峰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是亲生父亲对自己女儿人品的质疑和盖章认定,还好多数人都知晓顾以安自小并未养在曹传峰身边,曹传峰话里的可信度有限。 但也有部分人认为曹传峰丧妻多年一直未再娶,说明对亡妻感情很深,对其所生女儿更应该爱屋及乌才是。 但每当有这种声音,那些见惯豪门手段的主母都想说个呸,那些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都能说成是敬爱妻子,这曹传峰明面上没娶妻,还不是碍于岳家,至于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想起曹传峰的岳父顾清朋,那也是一代白手起家的老企业人了,可惜近些年身体不好,据说出国休养了,连自己亲外孙女认回来都没露面,看样子是真的有些不好了,否则怎么会任由中山狼如此对他爱女的遗孤。 顾以安清晰地感知到了在场众人的情绪,有善意、有怜悯、有事不关己的冷漠,但恶意竟然出乎意料的少。 不想再看曹传峰的一番作态,谢过帮她说话的人,在会场主持和拍卖师焦急难看的脸色下,去核实顾以安资产的工作人员带着公证人员前来,看顾以安的神情有一晃而过的不可置信,随后宣布,顾以安验资通过,并附上了拍卖行的黑色至尊VIP会员卡。 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在场众人都非富即贵,但即使是针对此次拍卖大手笔提供赞助的奇妙奶业的黄淼手里都没有这种VIP会员卡,黄淼内心十分复杂,毕竟他可是知道这张会员卡的来之不易,不过想到顾以安和徐氏的关系,又觉着可能是徐家人帮了她,随即释然。 许是看懂了众人的神色,徐董想出口解释一下,但看到顾以安轻摇了下头,便没有吱声。 内心觉着顾以安小小年纪就懂得敛起锋芒,这份心性连他都自愧不如,自家孩子能交到这种朋友他也可以放心了。 拍卖流程得以继续,主持人摸了摸额头的冷汗,继续道:“刚才顾小姐出价3500万,还有比她高的么?” 众人将目光投向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曹传峰和曹婉柔,察觉到这些的曹传峰有些骑虎难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对曹婉柔点了点头。 曹婉柔直接报出底价:“4000万。”紧接着便神情紧张地紧紧地盯视着顾以安的反应。 顾以安看着已经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曹传峰,和紧张的脸色都泛白的曹婉柔,知道这应该差不多到他们的心理价位了,自己要是再抬价,咬上钩的肥鱼估计就要溜走了。 于是故意做出皱眉状,轻咬嘴唇,看起来万分不舍地垂下眼睑。 拍卖师从来没有这么想结束磁场拍卖,于是将语速加快,再三确认无人出具更高的价格后,一锤定音。 “恭喜曹传峰先生,曹婉柔女士以4000万的成交价获得了Rose大师在中国首拍的画作《眠》。” 在场众人纷纷鼓起掌来,听着耳边的掌声,曹家父女心都在滴血,本来可以2600万拿下的,都怪顾以安那个小贱人,害的他们足足多花了1400万,这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不去考虑掌声里恭喜和嘲讽都占多少,曹家父女以接下来有事为由提前离场。 顾以安回味这他们临走时,宋娜娜经过自己身边时留下的那句意味深长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忍不住嗤笑,上辈子她顾以安的一线生机又有谁能给她呢? 想到即将增加的账户余额,以及托曹家父女的福,Rose画作价值进一步增值,顾以安内心小人十分的欢快。 连一直休眠的小混沌都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愉悦,跟着翘起了嘴角。顾以安决定大方的不去计较刚才宋娜娜的无礼。 坚持到最后压轴拍品结束,和徐家人打完招呼以后顾以安便哼着小曲离开了会场。 因为这次拍卖场上有些高调,加上之前因为综艺积累的人气,虽然不是什么大咖,不过还是为了不像凌意风一样遇到什么疯狂的粉丝,顾以安用符篆将气息敛去,这样所有碰到她的人都会下意识的把她当做路人甲。 第七十一章 专车到账,贰佰五十元整 这几天出行的不便,让顾以安将购买代步工具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现代社会不方便随时随地使用疾行符或者传送符,虽说制符本身的成本对顾以安来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现在遍布每个角落的天网系统,让顾以安的行事不得不多了几分顾虑。 毕竟顾以安不是不知世事的懵懂幼童,有些麻烦明明可以避免,却要绕一大圈回到起点,既浪费了时间成本,又浪费了精力。 一个交通工具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过多纠结。 顾以安实在没兴趣以变成法制咖的方式成为众人的焦点。傻子才做赔本的买卖。毕竟顾以安现在完全可以自信的说一句不差钱。 于是解决出行方式就变成了首要任务,决定好以后就准备打车去最近的汽车广场。 顾以安再一次斥巨资打了个专车,毕竟由奢入俭易,由俭入奢难。 有钱人顾以安再也不想满头大汗的去挤公交地铁,那些蛇形走位的日子,不提也罢。 只不过不知道是何种孽缘,一时疏忽没有确认车型。 又毫无意外地打到了一辆喜欢开着敞篷的敞篷跑车,那动感的音乐和亮眼的黄毛,这该死的熟悉感! 顾以安坐在后排,礼貌地询问,是否能将车顶闭合。 黄焱先是从后视镜看到了顾以安的脸,先是一瞬间的惊艳,在努力和脑海中某张脸对上的时候,从后视镜再看一眼,却只觉着再普通不过。 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随即脑海中又浮现另一张虽然有点清汤寡水却楚楚动人的脸。 黄焱摇了摇好像进了水的脑袋,觉着自己竟然把一个路人甲和女神相提并论,暗恨自己品味太差。 为了表示自己对女神的忠诚,就算车上坐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黄焱也不会给一点面子,更何况此时的路人甲顾以安了。 于是恶趣味地大声喊道:“不能!” 早有预料的顾以安从背包,实际是系统储物格里拿出雨衣,动作利落地将自己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并且带上了头盔。 而黄焱并未注意到顾以安的动作,迅速地将跑车速度提到180,跑车外放的歌声震耳欲聋,黄焱欢快的跟唱,‘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轰隆轰隆,天边开始打雷,黄焱似乎没有听到。 余光撇了眼后视镜,黄焱看到后面的女生打扮的奇奇怪怪,暗自不屑:哗众取宠! 肯定又是一个看到本少爷开跑车,想贴上来引起本少爷注意的女人,本少爷岂会那么肤浅。 得给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一点教训。 黄毛开始骚操作,时快时慢,忽左忽右,玩的就是心跳。 怎么样?怕了吧? 然而顾以安坐在后面依旧稳如老狗。 黄焱觉着没意思,不再折腾顾以安,而是将音响开到最大,一边急速的行驶,一边跟着歌曲摇头晃脑。 当黄焱唱到‘就像这大雨一起落下’,天空真的下起了倾盆大雨,绝对是论盆的那种,狠狠的砸到了黄焱的头顶,瞬间的眼冒金花。车子都失控了刹那,又很诡异地回到了正轨。 顾以安隔着头盔就只听到黄焱不停地在那我艹我艹的,然后跑车棚顶开始缓缓闭合,然而不知道是雨水将线路损坏还是什么原因,棚顶在缓缓上升了五六厘米以后,停下了动作。黄焱重复摁着按钮,棚顶依旧毫无反应。 然而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5公里以外的汽车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了。 跑车的音响声,雨水落到车体的叮叮当当声,还有黄焱嘴里不停歇的我艹声,形成了一曲并不怎么文明的rap。 其实黄焱的视线已经模糊,开车全凭感觉和不知所谓的大胆。就这样,终于一路开到了汽车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一辆车外加一个黄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如果能用洗衣机脱水,估计洗衣机累死也脱不干水。 黄焱像个落汤鸡一样,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把大夏天为了耍帅穿的厚底马丁靴脱下来,倒了一地的水。 顾以安嫌弃地往后退了好几米。 许是感觉到顾以安的嫌弃,正处于青春敏感期的黄焱脸蛋通红,只觉着在一个路人甲面前丢了一辈子的脸,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都想杀人灭口了。 再看着已经脱掉雨衣和头盔的顾以安干干爽爽。 顿时像个点燃的炮仗:“我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下雨?” 顾以安理所当然地说:“对呀,出门之前你没看天气预报么?” 黄焱被反问的噎了一下,又不服气地说:“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顾以安耸耸肩,无奈的说道:“我不是说了让你把车顶关上,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尊重你的命运,放弃助你情节。” 顾以安在手机上点击支付,并且难得大方的点了打赏。 于是黄焱的裤兜里传来机械的声音,‘专车到账,贰佰五十元整’。 “艹,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黄毛抬头却发现不见顾以安的身影。 无奈只得联系拖车,并且准备从附近买一身衣服换上。 黄焱从阴凉的地下停车场出来以后,发现外面艳阳高照,地面干的彻底。四周植被也没有一点被雨水滋润过的痕迹。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旧,苞也无一个。” “……” 远处的洒水车带着它的专属BGM向这边驶来。 黄焱愣在原地,仔细看了下天气预报,并没显示今天有雨,暗骂刚才那个女人胡说八道,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一气之下想查查刚才女人的信息,倒也不是真想做什么,就是起码骂回去解一解心里的不爽。 但查看刚才接的专车的单,个人信息全部匿名,甚至连通话记录都消失不见,明明没有删掉。 想起从后视镜看到那双轻凌凌的眼睛似乎幽深的看不到底,心里升起阵阵寒意,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随着洒水车声音乐的远去,因为想的太过专注,一时不察,黄焱又经历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或许黄焱站在死角位置,洒水车司机并未注意,于是又被浇了个一头一脸,一身。 好消息是,黄焱全身本身就已经湿透,而且是在准备去换衣服的路上,而不是换完衣服的路上。 黄焱吐出嘴里的水,觉着下次出门要查看下黄历。 ***** 另一边的顾以安则揣着手手,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步伐轻快地往销售大厅走去。 想到刚才给黄焱下的局部降雨符还有倒霉符,顾以安丝毫不心虚。 别以为她没有认出来,上午刚举报了他下午还敢无证上岗,没想到他竟然屡教不改。 没碰到也就算了,既然碰到了,就代表月亮惩罚他吧。 局部降雨符的时效已经结束,但是倒霉符至少会跟随他三个月。 而且顾以安不仅免费提供符篆,还贴心地二次举报了这辆敞篷驾驶人为未成年无证驾驶。 估计黄毛在成年之前是彻底再也不会有机会摸方向盘了。 况且,年轻气盛的少年想来一场浪漫的年下恋,也不看曹婉柔乐不乐意,为了给喜欢的女生买礼物,就无证开车,或许在他家人眼里是上进的表现,但这又视路上行人的生命安全如何物。 要说顾以安为什么这么镇定地敢坐他的车? 真以为她会这么信任一个明明降雨视线不好,仍然不顾自己和乘客还有路人的安全,凭感觉开车的无知莽汉啊。 她可不是把命交到别人的手里的人。 顾以安早在下降雨符和倒霉符之前,先在车上贴了一个平安符,所以才能顺利地抵达‘玩意里’。 而此刻的黄焱叫了一个钟点房在里面洗完澡,换上刚买的衣服,还不忘将头发抹满发胶。 看到手机的未接来电有二十几个,还有十几个短消息。 知道堂哥黄淼肯定又收到了马路上的抓拍。估计这次在成年之前自己彻底摸不到方向盘了。 打开置顶的信息,看到对方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飞速地向前疾驰,车牌号被友好地打了马赛克。 驾驶坐上那头标志的杀马特发型和视频左下角的日期时间,让黄焱知道,这就是他今天开的车,而那个视频里被称作‘大壮’的男人就是他本人。 而奇异的是,有一大片乌云不停地降雨,并且紧紧的追寻着跑车的步伐。其他地方都是天气晴朗,只有跑车像欠了乌云的账,被追得落荒而逃。 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搞怪博主做的特效,然而黄焱却知道并非如此。 而且更重要的是,视频里,他并没有看到车后排有任何人的身影。 “鬼啊!”黄焱惊吓之下将手机扔了出去,白眼一番真的晕倒了。 若是顾以安知道一定会大呼冤枉,自己不就是矮了点么,而且头盔雨衣和周围的环境顺色了,和变色龙一样隐匿在了雨幕之中而已。 第七十二章 梦中情车 路过售卖高档轿车的4s店,穿过莓粉色的跑车,武士黑的商务车,顾以安目不斜视,云淡风轻。 路过售卖中低档轿车的4S店,穿过一辆辆白色黑色红色的家庭轿车,顾以安内心仍旧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走到汽车广场比较边缘的位置,入目可见一辆辆五颜六色的老头乐整齐划一地摆放在品牌店门口。 顾以安眼睛‘噌’地亮了,迈着小碎步,走向了自己梦中情车的海洋。 “您好,需要为您介绍一下么?”本来无精打采的销售,见到终于有顾客上门,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当看清楚顾以安略显稚嫩的面庞时,知道这次能成交的几率比较低了,内心虽然有些失望,但态度却丝毫未变。 顾以安此时戏精上身,正放开架势,准备接受迎面而来的阴阳怪气。 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现在这具身体虽然被养回来了,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也不再是这辈子刚回来时候的旧手机,不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买得起车的样子,即使只是一个老年代步车。银行卡里的余额也能让绝大多数的人一辈子望尘莫及。 但顾以安曾经无聊看的言情电视剧里,女主总是被柜姐刁难,然后霸道总裁出现,微抬下巴,“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和她说话....你被开除了...巴拉巴拉” 虽然觉着小说里的霸总中二又油腻,不过顾以安幻想了下,自己不管去哪,都直接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刷我滴卡’,好像感觉也不错。嘿嘿嘿(*^▽^*) 正等着对方来句‘乡巴佬,买不起就不要耽误我时间’或者‘要是被你摸坏了可怎么办,你赔得起么?’ 要是让眼前的销售小姐姐知道此刻顾以安天马行空的脑补,估计会感叹一句:你想多了,普通打工人哪有那精力。 而且,你看的不是什么豪车,只是老头乐啊喂, 毕竟哪有那么多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那种把顾客分为三六九等的人,不仅不专业,而且完全是在给自己强行加戏,仿佛被世界意识降了智一般。 顾以安要是能知道销售的想法也会说句,你太单纯了,影视剧来源于生活啊,想想那些小世界里见到的势利眼,简直有一个连那么多。 认知不同的两个人此刻神奇地对视了一眼,友善又和谐。 …… “刚才给您介绍的几款车型都是今年的升级最新款,无论是技术工艺还是性能都是同类车同价位中的NO.1了。 不知道您是想给家里长辈买还是...?” “我自己用的,不过这几款感觉坐里面腿好像有点伸不直的样子。” 销售小姐姐看到驾驶位的椅子已经向后拉到了极限,而顾以安伸直了的脚尖离刹车油门还有二三十厘米,额头上缓缓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明明自己还这么年轻就已经不懂现在流行的幽默了么?不得不诚恳地建议道,“或许您可以试试将椅子向前调一调。” 顾以安就知道这么说会被当成大傻子,于是叹了一口气,一脸无辜地说:“我很快就要再长高至少十厘米,别的没什么,就怕到时候我的大长腿会无处安放。” 说着从一辆新款的试驾车里走了出来,平视着穿五厘米的高跟鞋才和顾以安差不多高的销售小姐姐,试图用最真诚的眼神让对方相信自己。 销售小姐姐忍不住开玩笑道:“我怀疑你在内涵我,但我没有证据。” 顾以安忍不住说:“这个真没有。其实我还处于发育期,就像一棵疯涨的树苗,只要不停地浇灌营养液,生长的速度我都得害怕。” “哈哈,让我先给祖国的幼苗施施肥。”销售小姐姐笑嘻嘻地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瓶甜牛奶递给顾以安,又忍不住打趣, “那下次为了跟上你的身高,我只能去我在杂技团工作的表姨那,借一副15厘米的高跷了,毕竟这么高的鞋子不好买啊。” 被投喂的顾以安:你开心就好…… “咦,那辆黑色的老头乐多少钱?” 顾以安眼睛直直地盯着一处,内心直觉这辆低调酷飒的小车车会在这次的‘老头乐选秀’中获得冠军,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梦中情车。 “老头乐?”销售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辆车是一个客户已经预定好的,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了原厂定制改装,增加了行李架并且更换原装轮毂的宽松版越野mini。 行李架增加了实用性,更换的轮毂外观上更野性一些。 悄悄告诉你,这辆车续航很不错,充一次电可以围着云城转几个来回没问题。” 顾以安忍不住星星眼~ “车本身的价格是18万,加上改装的费用5万,一共23万” 顾以安:……打扰了。 这年头,老年代步车都这么卷了么?这整一个哄抬物价啊,顾以安感到痛心疾首。 为自己五万块的预算默哀,还不够人家一个改装费。 是的,银行卡里余额n个零的顾以安,说要该花花好好对自己的顾以安,买车的预算只有五万。 看出顾以安的心动,销售小姐姐再接再厉, “其实这个车型不额外进行改装就已经足够用了,也能省一笔改装费,另外这个车型黑色和白色属于限量版,价格比其他颜色贵一万块,您可以看看其他颜色有喜欢的没,其中有两个颜色是特惠色,现在有活动哦,可以折上折。” 顾以安在整个车行转了一圈,有价格更贵的也有价格更便宜的,但综合比较下来,那款一眼看中的越野mini最合心意。 心里忍不住念叨:“怪不得最难忘的都是初恋白月光,要不我也‘潇洒一把’,好像还有小二十万来着,不然就整个黑色越野mini?” 顾以安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再次看了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小声默念,“个,十,百,千,万,十万。 嗯?? 怎么就剩17万多了?!” 顾以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将国际银行户头排除在外。 “哎,没有我英明神武的统统大人在,宿主的脑子都被坏人偷走了。 你只出不进,银行卡余额肯定越来越少啊。想想你最近背着我偷偷吃了多少好吃的。 最可恶的是除了混沌那家伙,你竟然还背着我养了其他的‘狗子’。” ‘混沌’打了打哈欠,翻身继续睡觉:懒得和小数据流一般见识。 还在地府排队的小宝和孙玉娆没想到会远程被cue。 小宝:嘻嘻,它说我是姐姐的狗子耶(^-^)V 孙玉娆:愿意为恩人结草衔环。 顾以安翻着一笔一笔的交易明细,眼前浮现每笔支出的场景,耳边仿佛响起了小钱钱哗啦啦流走的声音。 卖给宋时琛高冰种以后,本来存款是有二十万冒头的。 但谁又能想到小钱钱它没有心,动不动就溜走。 至于那n个零的账户,嗯,先不管它。 对那个国际账户一无所知的系统还在嘚吧嘚吧嘚。 正当顾以安对着交易记录一笔一笔回忆,感慨‘该省省,该花花政策’执行起来费钱的时候,听到了做作‘咳咳咳’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重。 顾以安抬头看了眼始终微笑没发出怪声的销售小姐姐时,脑子里猛地清明了一下,刚才的声音... “统子?统子你醒了?”顾以安激动得差点喊出来。 系统化身傲娇萝莉,斜睨了眼一惊一乍的宿主,“哼╭(╯^╰)╮,刚才和你说了半天合着你一个字没听去啊?” 顾以安尴尬地笑了笑,意识内回复系统说:“那哪能啊,我就说怎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突然有梵音入耳,让我醍醐灌顶呢。” “统子,你这次怎么苏醒这么快?我还以为要七老八十才能再见到你呢,你联系上主系统了?知道如何不再陷入沉睡了么?” 感受到宿主心里的愉悦,系统也跟着轻快起来,骄傲地说:“果然,我才是宿主最爱的狗子。” 顾以安既无奈又宠溺:“你又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你是统子,不是狗子。” “哎呀,这是最近在我们系统圈流行的词汇,宿主你不要管啦,统子也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系统迎来了它迟来的叛逆,故意转移话题道, “我已经接收到主系统的信号源了,主系统对我们这次没有解绑的情况也做了解释。 用在任务世界积攒的积分兑换奖励,使得本源世界的时间逆流,进行逆天改命,这件事情实际上是主系统在建立初始代码的时候的一个bug,因为所需积分数量十分庞大,理论上是不会有人能够完成的。” 系统一边解释一边暗暗吐槽:没想到出了宿主你这么个妖孽。 “统子,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系统似乎也体会到了尴尬,差点忘了...还好没说宿主坏话,下次的记得提前屏蔽。 顾以安:……傻统子 系统假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没想到宿主如此的惊才绝艳,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本来凭借您积攒的积分,应该将您投放在三年之前的,但因为当时宇宙黑洞突然出现,导致程序错误,投放时间推迟了三年。 但是也因为程序错误,让我跟着你来到了你的本源世界。” 第七十三章 偷吃的系统 顾以安怀疑地说:“你确定是因为什么宇宙黑洞的出现?而不是因为开启时间之门瞬间爆发的能量导致——” 系统幻化的萝莉虚影瞬间面色苍白,从彩色变成了黑白色,做贼心虚一边左右看看,食指尝试触碰顾以安的嘴唇,嘴里发出‘嘘’声。 系统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忍不住说:“宿主你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来。” 宿主真的是太聪明了,聪明到可怕,嘿嘿嘿,不愧是我的宿主。 顾以安:???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又脑补了什么? 又想让系统吃点溜溜梅了。 系统偷瞟了顾以安一眼,尽量镇定的说:“本来我这次回去是要升官发财走向人生巅峰的。 可是为了宿主我毅然决然地留在这个世界,我一定是最好的军师和辅助,我们主统二人必将再创辉煌。” 顾以安:……神他妈主统二人再创辉煌,不见的这几天,系统到底又参加了什么营销课。 系统越说越亢奋,幻化的萝莉脸上呈现原本萌哒哒的大眼睛变成了星星,仿佛又一个被诈骗组织洗脑成功的二傻子。 顾以安不得不打断一下,故意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是主系统程序错误,导致你留在这个世界么?既然你联系上主系统了,那我就不耽搁你回去走向人生巅峰了。” 系统的星星眼瞬间化身委屈的波浪线,撒泼打滚炸毛道:“宿主,我果然不是你最爱的狗子了,你都要赶我走了。我不管,我不管,不再给我一套那种品质的首饰我不起来。” “狗系统!! 我放在储物格的全套翡翠首饰呢。 你把孙玉娆给我的首饰吃掉了?” 顾以安听到系统的话直觉不好,把意识探入系统的储物格,果然,自己珍而重之放在那的全套翡翠已经不翼而飞,徒留几个空盒子和泡沫袋子稳稳地放在那,仿佛在赤裸裸地保留作案现场。 顾以安的心都在滴血,价值好几百万呢。还想着明天去揽月阁打听打听出售的事儿来着。这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折腾半天白忙活了。 这败家统子,谁要谁领走,倒找你十个鸡蛋,养不起真的养不起。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系统瞬间乖巧,捂着嘴心虚地说:“还不是因为身体能量太少,在这个世界陷入沉睡,一接触到首饰里的菁纯能量就被动吸收了,下次一定先问过宿主,我保证。” 顾以安心累,却也知道怨不得系统,毕竟就像是水落入干涸的土地里,瞬间被吸收不是很正常么。可..心痛的感觉真的控制不了。 按理这辈子已经超出五行之外,不在天道的管控,不该有五弊三缺,没爹没妈这没办法,回来的节点选不了,怎么能没财呢?心累。 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胸口,又敲打了系统几句,直到系统被迫签下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才放它一马。 “那你再重复一遍我们的三个凡是政策。”顾以安手里就差个小教鞭了。 “凡是宿主的东西不能不经允许乱动。 凡是宿主说的话要坚决拥护执行。 凡是和宿主说的话不能有任何虚假和诱导的成分。” 系统像个丧气的小媳妇低头耷拉脑的重复了第十遍。 顾以安终于满意地摸了下系统的虚拟脑袋,像诱导小白兔的狼外婆,“乖统子,咱谈谈未来,你准备怎么辅助我啊?” 系统觉着它又行了:“我吸收了那套翡翠的能量以后,系统储物格恢复到二级了,保鲜功能恢复,宿主你可以随时随地吃雪糕喝冰阔乐了哦。” “然后呢?我的种植空间还有灵泉呢?” “那个啊...,早就被主系统回收用于修补破碎的小世界了,毕竟,现在倡导绿色环保嘛。” 那我谢谢主系统? 都在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可惜,那些金手指已经帮过她太多太多,如今的顾以安可以有底气的说,不需要依靠外物,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那你一直维持苏醒的话需要大量的翡翠?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么”顾以安对自己人还是很大方的,即使现在只能开一张空头支票... 系统感动不已,嗷嗷叫着:“宿主你对我太好啦,呜呜呜,我是个坏系统,我竟然为了自己的虚荣心骗了你。 其实我这次除了能给你当个移动冰箱和卫星导航,好像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了。我还浪费你的能量,幻化成乱七八糟的虚影。 我这次所有的额外功能都被主系统那个扒皮给封锁啦,我还当他这么好心让我任意选择带薪休假的地点,看来它就是想让我——”坑你钱。 顾以安看着系统脸上的乱码,知道是主系统发现自家员工在说自己小话,给予了警告。 顾以安摇了摇头,谁家老板能有主系统这么小心眼呢? 至于么? 不就是当时钻了主系统源代码的bug,强迫它履行用积分逆转时间。 怎么? 自己攒的积分自己还不能花了,这和把半辈子积蓄存银行不让转走,有什么区别,不然劝统子辞职算了,这单位不呆也罢。 远在另一维度的主系统,一向没什么波动的数据组,有一刹那的不稳定。 逆转时间导致我整个空间塌了一半好么!!我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几百万年才能修补好!!利用系统取点能量怎么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你作为前优秀员工,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顾以安和系统只发现主系统突然已经单方面关闭了信号线路,面面相觑。 看着自家统子从即将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的精英统,因为受了自己牵连变成流浪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变抑郁吧。 顾以安只得豪气冲天的说:“统子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干的,就有你一口稀得。” 统子万分感动,又再三重复了n遍三个凡是政策。 顾以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意有所指道:“统子,为了以后的幸福,现在我们得上下一心,团结一致。 我们主统二人,要学会开源节流,我未来的任务就是最难的‘开源’,你只有做好后勤负责‘节流’就行了。 另外,除了‘三个凡是’,还得一起贯彻落实‘该省省该花花政策’,这个政策最艰巨的部分我已经完成一半了,‘该花花’以后还是由我负责,‘该省省’就靠你了。 你是我最看重的统子,你肯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的对吧?。” 看着宿主对自己信任的目光,系统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昂首挺胸,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决心。 将幻化的虚影变成了初始系统的模样,也省去了那些华而不实的七彩光影特效,用机械音动情地说:“宿主,就知道还得是你,以后我再也不乱浪费能量了。” 看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PUA的系统,顾以安忍笑说道:“那为了节省能量,你还是暂时睡觉去吧,有事儿我call你。” 系统觉着宿主就是嘴硬心软,明明想让自己休息,话还故意说那么难听,哎,只有自己才能最懂宿主的苦心。 顾以安:……我谢谢你啊。 顾以安体内的小混沌难得的做出了翻白眼的表情,为系统的智商深深地着急。 系统的突然发声以及和顾以安的这些交流,看似很久,其实在现实中只过去了一两分钟,销售小姐姐对越野mini其他颜色的介绍刚刚结束。 殊不知此刻的顾以安已经认识到单是靠节流成不了富翁,还是得开源啊...对银行卡的余额也没那么执着了。 得给系统打个样,是时候再一次把该花花政策在实践中应用了。 “那个越野mini特惠色到手价格是多少?”顾以安将节流的枷锁无耻地转移到系统身上以后,准备放飞自我一次。 销售小姐姐,拿出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敲,“特惠色现在到手价只要16.3万,还能免费参与一次抽奖活动,没有空奖哦。” “萨瓦迪卡”刷我滴卡,顾以安终于痛快地说出了这句话。 ***** ‘汪、汪、汪’ 顾以安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宋时琛:妹子,我二叔这儿来了几块好料子。你哪天有空来看一下?】 顾以安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3点,开车去‘玩意里’来回至少要折腾两个小时。 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导航上一片飘红,等自己赶过去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更何况,为什么要披星戴月地为难自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东西难道会飞掉?真飞掉了也是有缘无分。 养生女孩必须要早睡早起,拒绝熬夜。不然什么时候才能把皮肤和头发彻底养到巅峰状态。 而且顾以安的身高现在才1米68,在所有的小世界里,这是第1次低于1米75。 想当年,曾经有一个世界的身份是国际超模,身高甚至达到了1米83,又是想念上层空气的一天…… 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一世醒来的节点虽然超过了18岁,甚至因为长期的营养不均衡,经期一直不规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在身体完全败落之前回来,还有补救的机会。 所以仍然有长高的可能,顾以安决定在接下来还能长高的日子里,疯狂给自己补充营养,起码要长到1米72。 不过分吧…… 顾以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宋时琛的邀请,面对对方对白宇皓和张曼之间八卦的打听倒是没瞒着,满足了宋时琛的好奇心以后,手机才终于找到机会休息。 第七十四章 回忆 老鼠看了都摇头 开着新入手的越野mini,顾以安豪情万丈,别管啥车,咱也是有车的人了。 一个神龙摆尾,利索地倒进了云龙小区专门规划的停车位里,顾以安把车钥匙当做手指陀螺一般在手里转来转去,哼着小曲儿,准备回家。 “小安,车技不错啊。我还以为是哪位刚走马上任的车神,莅临我们小区了,没想到是你呀。 你这是买新车了?这可真萌啊,上面这俩是耳朵么?粉色的小兔子?适合你这年纪的小女孩,开着这辆车,你就是这个小区最靓的仔。”在小区广场带孙子的邻居王奶奶一眼看到了顾以安,立刻热情地招呼。 “哈哈哈,确实,王奶奶您老眼神真好,一下子就看见我了。”顾以安生硬地转移话题,她是不会说这个不是什么粉色兔子,而是粉色小猪的。 谁能想到特惠色是粉色呢,怪自己一时烧包,刷完卡才想起来问特惠色的颜色。 要是时间能倒流... 估计也不会有啥改变。毕竟预算真心封顶了。 再说那赠送的抽奖,据说是特等奖,可把销售小姐姐羡慕坏了。 抽中的奖品是美车配饰——小猪佩奇全套。要不是自己拦着,销售小姐姐能让贴膜师傅把全车贴满小猪佩奇,只留两只立体的耳朵和抱枕坐垫什么的已经是顾以安容忍的底线了。 家人们,谁懂啊,酷飒的野狼到幼稚的小猪佩奇,只凭借车漆颜色就完成了丝滑的转变。那个抽奖机制还不如换成打折券什么的呢,常言道,落袋为安。 王奶奶笑呵呵地说:“可不么,你那车一开进小区我就看见了,刚才还和我的那群老姐妹说这车颜色鲜嫩,我儿子说要换车膜,这个颜色就不错嘛。” 顾以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起王奶奶儿子那粗犷的面容,强壮的体型,加上那辆价值不低于五十万的低调商务车换成顾以安新座驾的粉嫩的颜色,有点辣眼睛。 为了不让人还不错的王叔天降横祸,顾以安努力转移王奶奶的注意力,希望她能忘了这件事儿。 于是主动向王奶奶透露了小区便利店鸡蛋的活动,过万,王奶奶眼睛一亮,其他竖着耳朵听二人聊天的大爷大妈也瞬间打了鸡血,和顾以安确认以后呼朋唤友地往便利店的方向跑去。 顾以安摇了摇头,果然不管家庭条件怎么样,节俭都深入老一辈人的骨子里。 顾以安历经多世,甭管外在是多么年轻,又或者是偶尔表现出的孩子气,其实在顾以安看来都不是真正的她,有时候她也会疑惑,感觉灵魂似是在解离。 更多的时候她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面对大多数人,她给自己的定位都是一个不惯着小辈的千年老妖。 直到重生归来,许是肉体和灵魂更加契合的原因,那些爱恨嗔痴似是有了实感。 无论是徐宝珠、徐宝然还是宋时琛他们,顾以安相处得都很自在。 而王奶奶其实是上辈子曾给过顾以安温暖的人,而这辈子顾以安恢复意识以后,虽然被曹家找到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顾以安口袋里一个子儿也没有。 想起曾在云城美食街一家饮品店打工,对方恶意欠薪,上辈子顾以安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去讨要,而这辈子顾以安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那两个黑心老板。 所以就算已经过了好几年,顾以安还是不准备放弃那几千块钱,毕竟刚重生的顾以安是真的穷,就更不可能让自己曾经付出的劳动浪费掉了。 而王奶奶别看大儿子大儿媳都事业有成的,她的二儿子和二儿媳确是在美食街经营一家小吃店,虽然和大儿子一家没法比,但条件其实也不错。 王奶奶也不会因为两个儿子的贫富差距而偏帮谁或者一味让大儿子补贴二儿子之类的,她想的很开,自己有能力就帮两个儿子带带孩子。二儿子一家要是真忙不过来了她也去店里帮帮忙,毕竟王奶奶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两个儿子儿媳都很孝顺她,也就给了她很多底气,她自己又是个嫉恶如仇的,一来二去和上辈子经常去美食街兼职的顾以安有了交情。 顾以安入住云龙小区以后偶然碰到王奶奶,也忍不住感叹两人有缘分。 顾以安的回忆陷入自己讨薪时的场景。 那天偷偷从曹家溜出来,正有些心神恍惚,来到美食街饮品店道明自己的来意,还没说两句话一个已经四分五裂的玻璃杯落在自己脚边,不用说,就是刚才袭击自己的凶器。 嘶... 好痛 顾以安轻揉着额头,没照镜子也知道肯定红肿了一片。 “陈胖子,李二丫,你俩黑不黑心啊!连学生娃的钱你都要昧下。 竟然还敢动手? 就不怕雷劈了你们。 小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天天被你支使的团团转,勤勤恳恳地工作,一个人都能顶三个人了。 也从没听她背后抱怨过。 你真是丧了良心啊。” 随着话音落下,一位腰背挺直,带着红色的格子围裙,手拿擀面杖的老太太气势汹汹地挡到了顾以安的身前。 一个一脸精明的中年妇女不屑地撇了撇嘴,擦了擦被喷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说道,“哎呦,王婶子,话可不兴这么说啊, 你这可冤枉死我了。 她当时刚高中毕业的暑期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要不是我磨破了嘴皮子,说服了我家那口子,她哪能有机会来我店里啊。 空调吹着,和白领也不差什么了。再说,这都多少年了,我怎么不记得还欠她工资啊,这大姑娘可不要空口说白话啊。” 围绕在耳边的争吵声,还有眼前熟悉的场景,十分的真切。 顾以安将目光从地上碎裂的杯子移开,聚焦到了前方,恍惚了一会儿,额头上的疼痛提醒自己,自己出师未捷身先伤。 那个高考完毕的悠长的暑假,为了凑足大学的生活费,高考一结束,顾以安就马不停蹄的找到了兼职,在一家饮品店里做营业员。 云城是一座旅游城市。 一到寒暑假,以及各种长假短假,就会有一批批的游客涌入云城。 饮品店所在的美食街,也是云城的一大特色,被称为游客必经打卡地。 长长的美食街两侧,囊括了各种小吃,令人眼花缭乱。 各式各样的饮品店也遍地开花,有连锁的,加盟的,也有山寨的和自营品牌。 顾以安所在的饮品店,是一家以鲜榨果茶和酸奶水果捞为特色的夫妻店。 老板大家都叫他陈胖子,老板娘叫李二丫。 夫妻二人平时精打细算,虽然年纪也都不小了,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但是为了节省成本,也没有额外招员,就两口子忙活着。 平时也算忙得过来,但到了各种假期的游客高峰,就得招短工了。 顾以安在上学的时候,一到周末和假期就会在美食街找份零工。 所涉足的行业包括但不限于,烧烤店穿串、烤串小妹,火锅店麻辣烫店服务员,小饰品店理货架售货员,咖啡店拉花师,奶茶店饮料制作师等等。 因为其动作麻利,理解力强上手快,长的讨喜等各方面原因,也很受美食街小老板的青睐。 所以一到缺人的时候,在零工群里,有些小老板直接先艾特顾以安。 这个暑假比较长,顾以安本来打算好去王奶奶闺女家的小吃店,但是李二丫说自家饮品店缺人,虽然工作时间比王奶奶家要长,但是工资高一倍。 于是顾以安可耻的为金钱而心动了。 顾以安长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吃苦受累,再加上王奶奶家的小吃店其实现在人手也足够了,让自己去也只是看自己年纪小,为了照顾自己。 还是别再给老人家增添额外的成本了,真需要的时候再去不迟。 陈胖子夫妻把资本家心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两个短工,陈胖子只负责提前从后厨将所有的水果处理好切块,调制好茶底就行,李二丫则只负责收银和打包。 至于水果和各种原料的搬运,饮料的制作,卫生的打扫等全部由两名短工负责。 不要小瞧一家十几平米的小小饮品店的一天的营业额和材料吞吐量。 特别是迎来了井喷式的游客高峰期,一天有时候能抽空吃一顿饭就算不错的了。 每天从早上九点一直做到晚上九点。 闭店以后还要对店内进行一次全面的打扫,对器皿进行清洗和消毒。有时候还要加班到十点十一点,全看当天的客流量。 饶是顾以安这个零工界的卷中之王回到家也得累的倒头就睡。 就这么连轴转了二十多天,顾以安基本摸清了店里所有的流程,没什么角落能逃得过顾以安这双裸眼视力5.5的眼睛。 也就发现陈胖子之所以在后厨处理水果,是因为不想让顾客看到吃进嘴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进货的水果大都品相不好。 绝大部分甚至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有腐烂的痕迹,陈胖子仿佛毫不在意,把腐烂掉的部分切掉,好的部分直接取出,以备榨汁或者制作水果捞等。 老鼠看了都摇头。 第七十五章 回忆 任何人别想薅她的羊毛 作为学霸的顾以安是知道,即使去掉腐坏的部分,细菌代谢物和微生物等也早已污染了没坏的果肉部分,甚至有些真菌和毒素还有致癌作用,长期食用对人身体的危害极大。 另外制作饮料的茶底,酸奶等都是用各种添加剂所勾兑而成。 因为之前在其他饮品店打过工,有些也是用奶粉等替代鲜奶,或者茶粉替代茶叶,但是进货渠道和产品包装等都是透明符合安全规范的。 而这家夫妻店的产品基本上都是三无产品,包装袋上甚至连产地和生产日期都没有。 却又因为价格低廉,量大实惠,味道也不错每天排队购买的络绎不绝。 你以为你吃的水果捞是新鲜水果做的,喝的奶茶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产的牛奶制成。 怎么可能? 在李二丫夫妻的饮品店,这完全是痴人说梦。 飘香四溢的茶底,是陈胖子友情添加的香精勾兑而成。 全是科技与狠活…… 重生前的顾以安还是个眼睛透露着清澈的愚蠢的准大学生,是胸前的红领巾最鲜艳的时候。 于是侧面和李二丫提了下这个问题。 结果对方只说现在谁家不这么吃水果,就她顾以安矫情。 至于奶茶粉等原料,说是都是外国进口货,包装上其他信息之所以没有,是为了控制成本,避免过度包装。 顾以安只觉着陈胖子掩耳盗铃,这话也就忽悠忽悠三岁小孩,表示信你个鬼。 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决定辞职换工作。 没想到陈胖子夫妻不做人,还想克扣她顾以安的工资。 不可能,再来十辈子都不可能。 只要顾以安不乐意,没人能从她身上薅到一分羊毛。 看着和上辈子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鸣不平的王奶奶,顾以安的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你看你把小安额头砸的,赶紧麻利的把工资结了。得给人孩子出医药费” 王奶奶话落转身从横眉冷对瞬间变得慈爱有佳,轻柔抚摸着顾以安的额头,心疼的不得了, “小安啊,有没有感觉头晕啊,不舒服就说,别硬撑着啊,要不让你王叔送你去门诊看看吧” 这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了,有周边的商户,也有来美食街的食客。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顾以安的身上。 女孩穿着洗的有点发白的校服,体型偏瘦,皮肤白皙。 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此刻额头肿起来的大包昭示着刚才饮品店老板是多么用力的将杯子甩过来。 众人看向饮品店陈胖子的目光带着批判,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顾以安十分庆幸出门之前随手将以前的校服套到了身上,再加上枯黄的头发和消瘦的身材,确是看起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可怜儿。 顾以安借着衣服的遮挡,猛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因为用足了力气,甚至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瞬间眼圈泛红,眼泪要落不落的样子,引得其他的围观众人心中的天平几乎完全向她倾斜。 人群里陆续有人忍不住说道:“小姑娘付出了自己的劳动,你们就应该把她该得的工资给人家,也不能看人家年纪小,就拖欠工资啊。” 陆续有人表示赞同。 陈胖子最近心气不顺,听到顾以安来要她几年前的工资,刚才一气之下随手从桌面拿了个东西向像顾以安扔去,不防是个玻璃杯。 而且用力过猛,差点把对方砸出个好歹来。 再加上这事自己不占理,一时有些心虚,于是拿眼神示意李二丫出面解决。 李二丫剜了一眼肥头大耳的陈胖子,暗自嘀咕:怂货。 紧接着换了一副表情。 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对着顾以安说:“小安啊,你年纪小。我一直拿你当自家孩子对待的。你们这些学生娃啊,都太娇生惯养。平时让你多做些活计,也是为了锻炼你。” 然后像是看着自家不争气的侄女,故作亲昵的说:“婶子哪能欠着你工钱呀?早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么多年,你都不来拿,我也联系不到你啊” 一边说一边进去柜台拿出来钱包,当着众人的面,点出15张百元大钞,塞到顾以安手里。 又状似埋怨的道,“小安啊,你也别生你陈叔的气,他不是故意用杯子砸你的,他也是一时气急了。 你说你...这...突然冒出来要几年前的工资,你陈叔以为遇到骗子了呢。而且你当时也有做的不地道的地方,让我们老两口很难做啊。” 围观的人群一听,难不成有什么内情? 接收到自家老婆的示意,陈胖子哼哧哼哧的走到顾以安面前,说:“你本来当时说好要做至少两个月。 结果刚做了20天,就辞职不做。当时正好是暑期客流高峰,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让我怎么临时去找小工?”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 拿出一张面额二十元的,又狠了狠心拿出一张面额五十元的。 然后把其他的包括开始拿出来那张二十的一股脑又塞回口袋里。 将那张五十元的递给顾以安,道,“这额外的50元钱,权当给你的医药费了。这可够你买好几份冰敷贴和伤药了。” 看着陈胖子没逃避责任,还把几年前员工没来的及领走的工资发下去了,围观群众心气顺了点儿。 有曾经被员工放过鸽子的商铺老板一时间又开始感同身受起来,毕竟一年里能够赚钱的时间,就是在这几个假期了。 人手不足会导致产能上不去,相当于把顾客推给别家,送上门的生意都要不了。 每耽误一天,耽误的都是老板自己的成本,损失的都是本应到手的利润。 “年轻人还是应该学会什么是信守承诺,什么是担当啊”有些不认识顾以安的人说。 旁边还有许多点头附和的。 李二丫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微微的松了口气。 看着这夫妻二人的一番唱念做打,白脸红脸轮番上阵的,顾以安直接给气笑了。 “李婶子,当时我们说好的,日工资可不是这个价格。” 顾以安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皱巴巴的钱币,一张一张整理平整,放进了随身的斜挎包里。 绕过站在面前眼神飘忽的陈胖子,直直的走向李二丫跟前一步站定。 众人眼中,此刻顾以安眼圈还泛着红,却像一颗倔强的小白杨直视着这位前老板娘。 “本来我没想来您这儿,早就听说,你们不太好相与”顾以安声音低低的说。 说到这儿,又顿了顿, 提高了点音量,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我还想这怎么可能? 我之前看到饮品店特别忙的时候,店里虽然只有孙哥一个人忙活, 婶子还是撇下那一摊子特别热情的过来给我拉家常, 怎么可能是那种黑心的?” 顾以安垂了垂眼帘,听到旁边有些戏谑的声音悄悄的说着:“这老娘们也太不地道了,自家生意,这活全指望着雇佣来的员工呗” “何止啊,他家那陈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也是想方设法的偷懒, 我和你说啊,别看他这么大块头。 早上来货,都是让别人搬得。 整天吆喝自己腰疼,干那事儿的时候怎么不说腰疼,这小顾细胳膊细腿的也能搬得动?我都怕她搬货折了” “你咋知道他干那事儿的时候不腰疼,你去听墙角了?” “那哪能啊,我和你说啊,我小舅子的老婆的表妹住他家隔壁,天天晚上和杀猪似的.....” 顾以安此刻有点怨恨自己听力这么好了,感觉耳朵被污染了。 赶紧转移了心神,酝酿了酝酿,泫然欲泣般说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边说边快速的不停的摇着头,秀眉轻蹙,右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位置。 用信任的眼光看着整个人明显变得有些僵硬的李二丫,说:“这么亲.切.的李婶子怎么可能是那种无良又不好相与的黑心人” 一股冷风吹过,周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来是要降温了…… 李二丫嘴角的笑容僵硬,像极了那个网络上爆火的假笑男孩。 王奶奶的小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抱着自家奶奶的大腿,捂着小嘴努力不发出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憋笑。 而周围上了年纪的人却感慨道:学生娃就是单纯啊,坏人哪能告诉你自己是坏人。 轻咳了几下, 顾以安面向陈胖子两口子,不卑不亢的说:“是你说,从你这里早晨9点到晚上9点,12个小时,一天150。 我工作了20天,应该给我结算3000块的工资。 这是小学生都会算的数吧? 我当年没领这份工资不代表我放弃了属于我的权益。 如果你在银行存了定期到期没去取,过几年你来取,银行和你说你没有资格再领取这部分钱,或者只能打折入手这部分钱,你乐意么?” 李二丫多次想打断顾以安,但被顾以安这逻辑分明,又一出一出的表现给弄得懵了,暗叹遇到了对手。 第七十六章 回忆给你二百五,这活你来干不 没想到这平时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有这么多话等着自己。还以为小姑娘脸皮薄,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当即有点后悔不该做得这么绝。 这小丫头李二丫两口子是很有印象的,毕竟那几年没少看到顾以安在美食街店铺兼职的身影。做事勤快干净,力气比家里胖子还大。平时进货的十斤一箱的水果,一次都能搬三箱。 自家弟弟收玉米,带着这丫头片子去帮忙,一麻袋一麻袋的一点也没吝惜力气,比几个大人都厉害。 本来一个星期的活,硬生生三天做完了,脸不红气不喘的。 关键工资便宜啊,只给了两麻袋鲜玉米外加二百块钱。 都怪自家的死胖子,和自己吵架怪自己贴补娘家弟弟,本来想从这丫头身上薅点羊毛填补这千把块钱的亏空。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已经箭在弦上了,周围这都是熟悉的老邻居,和一些举着手机看起来穿着时尚的游客。 这要是承认自己连小丫头的工资都坑,那可就丢了大脸。 心思回转都只在一瞬间,看着眼前一双大眼睛清凌凌地注视着自己,李二丫不自在的避开了顾以安的视线。 “哎呦喂, 现在那些大学毕业坐办公室的,也就一天200吧, 咱这工作简单又不要什么学历,只要手脚麻利,认得几个字就能做,薪水哪能和人家白领比啊。” 李二丫边说边瞧向之前那个同为老板感同身受的人,道,“李老弟,你家短工一天工资是不是才50块?” 没等李姓老板回答,李二丫仿佛觉着对方已经默认了。 又左右看了一下,意外看到了曾在饮品店工作过的另一名短工,招呼道,“小孙来了啊,你得帮婶子说句公道话,和大家说说,你当年的工资是不是一天75?” 和顾以安不同,叫小孙的小伙子,家里承包着十几亩土地雇人打理着,当年来这里纯属体验生活。 听到李二丫的问话,由于刚过来围观不久,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努力回忆了一下,于是就憨憨地点了点头。 “所以真不是我小气,一天75,这已经算挺高的工资了” 李二丫视线转向顾以安,说道,“你看啊小顾,你李叔家的短工一天才五十块,你拿的和你孙哥这么个大小伙子的工资都一样,没有比我更公正的了” 李二丫双手摊了摊,努力压制住那股抑制不住的得意,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好像在说:小顾啊,认了吧,别闹了。 就连刚才略显局促的陈胖子,双手向后一背,迈着八字步。坐回了饮品店的柜台后,拿出一个保温杯,从容地用杯盖儿拨了拨茶叶,轻抿了口茶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就在这时。响起了清脆的鼓掌声。 “啪...啪...啪..” 此时的顾以安略微低着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肩膀一颤一颤地,只有双手还在有节奏的鼓掌。 场面恰巧静了静。 顾以安好像突然置身事外,变成了一场戏剧的观众,并且还极为捧场,而捧的就是这台戏的青衣李二丫的角儿。 王奶奶在一边担忧着,刚想上前几步看看顾以安。就见女孩抬起了头,嘴边噙着一丝笑意,眼角似乎因为过分好笑的事情刺激出了几滴生理泪水。 顾以安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夫妻二人, 然后回头礼貌地向人群中问道,“这位李老板,您说的一天五十元的短工工作几小时,请问具体负责什么呢?” 李老板刚才说完以后就觉着哪里不对,想多说几句一时又没插上话。 看到和自己妹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礼貌地问自己,不禁语气也柔软了几分, 说道:“我是开烧烤店的,短工一般就负责穿串,摘菜,上菜,招呼下客人,帮忙挨过最忙的那个时间段就行了,一般从下午五点做到晚上九点就行” 顾以安笑着向李老板致意,又转头问向还云里雾里的小孙,“孙哥,你一天工作几小时,你和大家说说。” 顾以安当年兼职的时候这位孙哥也时不时的来店里兼职,顾以安记得他还算是个比较实诚的人。 待在人群里围观的小孙被点了名也不恼,想起在小破店里和顾以安忙活的日子也特别感慨。 小孙对这个平时沉默寡言,但很勤快的小姑娘还是很欣赏的,于是摸了摸脑袋,耿直地说道,“六个小时啊。咋了妹子?” 顾以安但笑不语,示意小孙稍安勿躁。 可铁憨憨是能看懂眼神的人么,目光到处打量间,向着李二丫的方向不解的说:“老板娘,你眼睛抽筋儿了么,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抽抽” “噗嗤” “噗” 随着一个人憋不住笑,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笑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回到了李二丫身上,自然也没忽略她朝小孙瞪去的那一眼。 等笑声消失的差不多,顾以安双手环胸,像是不认识一样,360度的打量着面前逐渐黑脸的中年女人。 眼角的余光撇到正在柜台后的陈胖子,已经停止了用茶杯盖儿拨茶叶的动作,身体前倾,似乎在时刻注意这边的动静。 顾以安微勾的嘴角突兀的落下,也不想再表现虚伪的客套,连婶子都不想叫了,直接说:“李二丫,你这是不仅拿我当傻子,也拿大家伙当傻子了么? 李老板家短工一天工作四小时,工资是五十元。孙哥一天工作六小时,工资是七十五元。” 像是有些不耐烦和眼前的人继续周旋一样。 顾以安狠狠地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面无表情的看着李二丫说道,“我一天给你们工作十二个小时,忙起来连饭都没时间吃,和老黄牛一样连轴转。 我胳膊还没你手腕粗,你们连每天进原料的卸货费都省了,让我提前来一个小时一箱一箱地往里搬。” 顾以安语速越来越快,一句接一句:“每天我来得最早走得最晚,我自认我对得起这开始说好的一天一百五,” “为了感谢你们提供了工作,您弟弟家收玉米,我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扛麻袋扛得我肩膀都沙沙的疼,您不会以为两袋子玉米加二百块钱就能请人归拢这好几亩地的粮食吧? 您弟弟请别人一天多少工钱也不用我和您说吧? 您可不是那天真的人儿。” 李二丫支吾了两句,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乱飘儿。 周围那些反应慢的,也纷纷恍然大悟。 有看不惯地说道,“老陈啊,我那档口可离你这店面不远。 我记得当年自从小安来你这儿上班,我10次有8次关店,看到你们店都还亮着一盏灯。 小安在里面打扫卫生,洗洗刷刷的。那时候都晚上10:00 11:00了。” “就是啊, 我还看见这小姑娘一大早帮着卸货,一次好几箱好几箱地搬。 真看不出来这小身板能搬得动这么重的东西。” 有个住在周边的大娘跟着说。 “我也看到了,老陈两口子有时候就搬个一箱两箱的, 就哎呦哎呦的,扶着个腰就去一边休息了去了, 剩下的都是这丫头干的,我瞧着都累得慌” 这是之前说自家小舅子的老婆的表妹住陈胖子家隔壁那个,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下努力减小自己存在感的陈胖子。 在腰那停留的时间长了点,随即撇嘴一笑,很是瞧不上,都这么多年街坊邻居的谁不知道谁啊。 小孙憨是真的憨,但又不是傻子,听了半天,也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忍不住仗义执言道:“当年小安妹子干的活比我多好几倍,之前听李二丫对小安说好几遍,她这一天一百五的临时工的工资多么多么难得。” “我还以为只是工作时间比我长。 直到李二丫抽调小安妹子去帮忙收庄稼,店里只剩我和陈胖子。 我帮忙上了三天全天的班,我才知道平时小安妹子有多忙” 小孙咽了咽唾沫继续说:“简直比我从家里收庄稼还累,别说一百五,我就算给你二百五,这活你来干不?”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被小孙的话都逗笑了。陈胖子涨红着脸,李二丫一张脸则黑的能滴出墨来,使劲瞪了小孙一眼。 小孙也不怵,反瞪回去:“不提我还想不起来,我最后一次的工资还没给我呢是吧。合着你们这是惯犯啊。不行,甭管多少,你今天得把我和小安的该得的工资给我们。我这几百块就算请人吃饭还能得个谢字呢,凭什么不要啊。” 顾以安见状倒高看了小孙一眼:还不算太笨。看着对方依旧瞪得如铜铃一般的眼睛,忍不住眨了眨眼。 李二丫两口子接二连三地被揭了面皮,看着围观群众看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脸上有些挂不住。 平时最要面子,自恃儿子儿媳都有出息,一个在大企业当白领,具体做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儿媳妇是在学校上班,老一辈觉得这也算铁饭碗了,也特别给自家长面子。 儿子给自家买箱牛奶,买点水果都要从这个街口,炫耀到那个街口。 她的老姐妹团现在已经形成条件反射。 只要老远看见李二丫戴着她那大金镯子,身穿大红色的格子外套,头发抹得溜光水滑,就恨不得绕道走。 不然要是被对方逮住,免不了被炫耀一番。 第七十七章 回忆 讨薪成功 “哎呀,我这镯子啊有点累手。 你看看, 让我儿子儿媳别给我买这么重的,非不听, 说我年纪大了也得用点好的,吃点好的,这上面是黄金如意纹,仅仅工费就好几千呢。“ “孩子们孝顺你就知足吧”老姐妹只能不尴不尬地接上一句。 “家里每天进货的水果都吃不完。 你说说我那败家儿媳妇,还给我整这叫什么榴梿,还有车厘子的。 别说,开始有点吃不惯,觉着发臭,后来也尝出个味儿来,还是年轻人会享受啊” 最绝的是,往往还得加几句,“听说今年过年你儿子和孙子跟着你儿媳妇去他老丈人家过年啊?” 塑料老姐妹们:“……” 幸福感都是比较出来的,谁愿意整天做个参照组啊。 所以这两口子的人缘儿其实真的一般。 在家里那片儿找不到炫耀地,只能转移根据地,把精力投入到美食街来了。 不过忙起来谁有空搭理她,加上他们自认自家孩子有出息,仿佛高人一等一般。 有人为了个面子情,随口就捧一句:“那您可有福了,儿子儿媳出息又孝顺。” 李二丫就像只打了激素的鸭子,嘎嘎笑个不停,又开始那些低情商发言。 人家见了,下次不高兴了就刺一句:“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哦,没听说过啊” “我家小子说这是个大专啊,我还以为考了个985,211呢” “白领啊?白领好啊?得是个经理了吧,一个月给你多少养老钱啊?“都九年义务教育,遍地本科生了,得意个什么劲儿。 反正几回合下来,李二丫觉着没什么意思也不去外面晃悠了。 在店里的时候又开始给顾以安和小孙炫耀,整得一副旧社会资本家的做派,那股子带你们见见大世面的样子,让人感觉生理不适。 这次小孙的一句‘我就算给你二百五,这活你来干不?’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两口子脸上。 李二丫双目一瞪,两手叉腰。 朝着小孙就开始口不择言的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小逼崽子。 你这么替小丫头片子出头,是不是和她有一腿啊?” 小孙一听气得不得了,自己正在相亲呢,让他给败坏了名声可咋整。 再说,小安这小姑娘虽然叫自己一声哥,可当年瘦瘦小小的一只在他的印象里基本定了型,他是把顾以安当个晚辈来看的,自己有这么禽兽么? 看着小孙脸红脖子粗的,往前走了几步,你-你-你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胡说八道”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的。 李二丫可算逮着个老实人欺负,还想说什么,看着一米八几的黑壮汉子气的青筋都出来了,衡量了下自己的身板,默默退后了几步。 一屁股坐到地方撒泼道,:“造反了!打人了!有没有人拦着他点, 这是看我儿子不在家欺负我们这把老骨头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我的天爷啊” 围观群众:“……” 顾以安真是服了,看着就差在地上打滚,故意把自己头发抓得乱糟糟的李二丫,知道这是不打算善了了。 虽然有这么多人作证,事实也清晰明了,既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她也确实欠着自己的工资,但你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虽说茅坑里的蛆虫不碍着你啥,但它恶心人啊。 “你搁这儿给我演碰瓷呢? 不是那平时高人一等的老端王妃了啊, 怎么还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了呢? 为了昧下我这千把块钱,你这牺牲可大了啊。” 顾以安一挑眉,阴阳怪气地道。 接着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说:“行了,我和你说不明白。 多亏你平时给我炫耀你儿子媳妇,他们工作没换吧,,我去他们单位找他们去,怎么着也得比你明白事理吧” 李二丫一看那哪行,这要是给儿子儿媳丢了脸,以后还能有自己的好。 也顾不得嚎了,蹭一下站起来。 往顾以安头发那抓去。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你个小贱人你给我回来,不许去,你个卖的小骚货……” 围观的商户都皱着眉,觉着这人嘴里满是脏话,太影响美食街形象了。 拿着手机录视频的几个年轻游客也在一边义愤填膺,给眼前胡搅蛮缠的妇人拍了个大特写,想抬步上前阻止。 王奶奶和几个平时和李二丫不对付的街坊,也撸了袖子准备拉偏架。 而顾以安背后好像长了眼睛。 上半身一个灵巧的侧弯,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李二丫那只黑乎乎的爪子。 李二丫惯性往前跑了几步,顾以安抬脚照着肉多的屁股踹了过去。 李二丫摔了个大马趴,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一摸,摸了一手鼻血。 ‘嗷’的一声,像个小钢炮一样冲过去,想把顾以安撞倒。 结果顾以安丝毫没避开的意思,反而迎了上去。 一手制住李二丫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拽住她的头发,把李二丫的脸靠近了自己。像极了强迫良家妇女的恶霸。 顾以安歪了歪头,似乎很疑惑的样子:“这么喜欢拽人头发?嘴里喷粪真的让人这么快乐么?” 李二丫感受着像被铁钳控制住的双手,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瘦弱的女孩,而是一个强壮的大力士。 见过顾以安搬水果和扛麻袋的样子,也因为她没控制好力气,捏变形几个铁质的雪克杯让她交过罚款。 看着女孩专注盯着自己天真又黝黑的瞳仁,李二丫身上发出阵阵冷意,像是从灵魂到身体都被禁锢住一般,连声音也发不出。 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竟然真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和鼻血糊了一脸,恶心的顾以安都想松手。 其他本身想上前的人惊呆了,王奶奶手中的擀面杖都差点砸到抱着她大腿的小孙子头上。 举着手机录像的年轻人差点没握住手里的手机。 小孙也一时间忘了刚才被李二丫编排的愤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知道这妹子劲儿大,没想到身手也挺好啊,那个灵敏的侧弯没几年功底都练不出来。 “好了,都别闹了!” 一直躲着的陈胖子可能不想让顾以安闹到儿子单位,也可能不想继续丢脸下去了,这时候不得不出来了。 “小安啊,你先松手,叔现在就给你结算剩余的工资,还差1500是吧,” 边说着边用手指沾了唾沫开始数钱, “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小小年纪的也没人教养,还得自己赚钱” 说着还斜睨了顾以安一眼,但看到顾以安面无表情样子赶紧收回了视线,把钱向前递过去。 顾以安早就想松开手里这个老鼻涕虫,看陈胖子到这时候了还阴阳自己,就顺他的心意,松开手还使了个力,把他最爱的李二丫还给他。使得李二丫撞向陈胖子,两人都一个趔趄。 李二丫可能刚才被折腾的不轻,也没再多余的吱声。 拿着纸巾塞到两个鼻孔里止住了血,像个鹌鹑一样躲到老板身后,怨愤的盯着顾以安。 而陈胖子臊的满脸通红,感觉耳朵都要冒出气来,却也不敢再节外生枝。 顾以安知道刚才陈胖子在讽刺自己没教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猛地拿过对方递过来的钱。 拿来吧你! 陈胖子的吨位都差点又被拽了一个趔趄,嘴角的假笑都快支撑不住。暗道:这死丫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顾以安轻触了下额头,说:“我这伤就和李二丫的伤相互抵了,谁也赖不着谁,你们认可吧?” 两个鼻孔还塞着纸巾的李二丫还想说什么,被老板拦住了,悄声说了几句,似乎劝服了对方。便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行,那你们是不是得给我还有孙哥道歉?李二丫刚才骂人的话真的是让我以为去了哪个茅坑里。”顾以安冷着脸说。 “小顾啊,怎么说我和你婶子都算是你们长辈。人前留一面,日后好相见。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陈胖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怎么?想昧下工资的时候,就是老板和老板娘。该你们道歉了,又成陈叔李婶了。你们这角色切换得挺快啊。行了,我最后问一次,你们确定不道歉?” 在对方沉默已对后,顾以安轻笑了几声,没人看到她眼角一闪而过的寒芒。 小孙抽空也立马搭上这列顺风车,表示之前欠他的工资也该结算了,虱子多了不怕咬,陈胖子不情不愿地给了对方。 小孙本来以为自己当年离职那个月的工资打水漂了,虽然钱不多可他可这事恶心人啊。 没想到今天来到美食街,碰巧碰到顾以安这一幕,让人小姑娘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跟着捡了劳动果实怪不好意思的。 悄声地和顾以安道了谢,表示以后有帮忙的可以找他。 陈胖子以为顾以安还是年纪小,背后也没什么依靠,不敢追究下去,在心里嘲笑了几声。 倒是李二丫只想远离这个瘟神,暗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丫头这么疯,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 可能是顾以安带给她太大的心理阴影,也没向围观的其他人继续狡辩,以此来挽回点颜面,便和老板两个互相搀扶着转身回了店里,只是怎么看都感觉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饮品店卷帘门刷的一下子从里面拉下来,估计今天是不会营业了,周围人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了,陆续的都散了。 第七十八章 吃斋的大黄狗 王奶奶拉着自家小孙子赶忙走到顾以安面前,关切地说:“小安啊,先去奶奶店里,我给你做红糖火烧吃,别的啊咱都先不想” 顾以安脸上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说道:“王奶奶做的红糖火烧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火烧了,不过我还有点事儿要处理,改天再来找您啊,到时候您可别忘了给我做,我最爱您这一口了” 王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我做面食确实有把子手艺,这几个孩子都是靠我这把手艺拉扯长大的” 一直听着二人说话的小孙子突然抬头说:“安安姐,奶奶做的火烧真的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么?” 顾以安摸着他的头,笑着说:“对呀,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吃过最好吃的” 顾以安真的没撒谎,虽然她经历了很多个小世界,吃过很多美食,自己也曾经向各种有名的厨师讨教过。 但是单论面食,王奶奶做的真的很好吃,可能花样没有御厨或者特级面点师精致,但是那种家的味道特别的浓郁,像是心灵某个空缺的角落被阳光扫过一样。 顾以安的笑得很治愈,仿佛之前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小乐真的好幸运,有做东西这么好吃的奶奶,所以以后小乐不许挑食哦,奶奶就算做的是胡萝卜也要全部吃掉。” 叫小乐的小朋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突然捂住胸口,边不停摇头边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小乐不要吃胡萝卜。” 顾以安看着小小年纪就琼瑶上身的小娃娃,不由得风中凌乱。 王奶奶尴尬地看了看小安,自然也是记得之前怒怼陈胖子的时候那一幕,和小安打了招呼,就拿起擀面杖,去追跑走的小娃娃去了。 离老远还能听到,王奶奶的声音:你信不信我打你屁股。还有稚嫩的童音: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顾以安觉着自己的脚趾现在能尴尬地抠出个两室一厅,整了下背包袋子抬步离开,背影总是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 “小安,小安,再不抓紧鸡蛋就没啦。” 顾以安耳边传来王奶奶催促的声音,回忆里和现实里王奶奶的声音仿佛交织在一起,看着老人直接上手拉自己,顾以安也没拒绝,顺着王奶奶的力道来到了小区的便利店。 在小区便利店里,看着顾以安哐哐哐往购物车放东西的架势,一边的大爷大妈忍不住集体摇头。 将她从抢购便宜鸡蛋的竞争对手行列里剔除以后,许是出于提携下这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小年轻的心态,热情地拉住顾以安传授了不少省钱小妙招。 其中强烈安利提前交房租物业费,神神秘秘地透露说有巨大的优惠。 本着自己制定的‘该省省该花花政策’里的‘该省省战略’,帮王奶奶多抢了一份限量鸡蛋以后,在一众大爷大妈你这个卧底和王奶奶欣慰的眼神中,顾以安特别听劝地去中介又预交了一年房租,又去物业预存了一年物业费。 拿着巨大优惠——中介给的一桶花生油,物业给的一桶花生油和一提溜卫生纸招摇过市。 路过那些给自己安利的大爷大妈的时候,看着对方脸上我没说错吧的表情,顾以安感觉自己深深地融入到了小区的群众中。 只不过这项联谊活动的代价也不小,不是几个鸡蛋的买卖,而是房租支出增加了好几万! 哎,虽然算是提前消费了,不过在自己卡里自己就还可以支配,在别人卡里自己再想支配可就难咯。 “该省省策略”虽然导致支出增加,但厨房里还摆在角落的巨大优惠花生油也算是达到,开源节流里的节流了吧。是...是吧? 接下来的“该花花政策”加速了小钱钱溜走的速度。 毕竟是一人赚钱,一人一灵花钱,虽然没多少天,但是顾以安和树灵只是在吃食上花费就不少,不说顾以安这个本身饭量就大又爱吃的,连树灵都因为体质特殊,对食物的饱腹感的界限也比较模糊。 树灵可以尽情的吃以前只是一棵树的时候看到其他人吃的炸鸡、可乐、糖果、冰激凌之类的食物,顾以安也不怎么考虑身形,反正她现在的体质怎么都吃不胖。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顾以安的该花花政策花掉的钱是比该省省政策的几十倍。 顾以安痛并快乐着,捏了捏树灵越来越水灵的脸蛋,一大一小吃着进口的冰激凌,只觉着这日子神仙来了都不换。 因为综艺再次开拍,这次综艺导演千叮万嘱要带8岁以下的孩子,没有的话节目组会给准备。 在树灵的强烈要求下顾以安决定帮小朋友翘掉幼儿园的课程,一起参加综艺。 于是清晨吃过甜品以后,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一大一小又去了御用早餐店。 点了四笼包子,三根油条和两个炸糕以及豆浆甜粥各两碗,两人开始沉浸式干饭。 老板还记得这个小姑娘,只不过这次似乎比以前好看了不少,以前虽然也拥有这个年纪的青春与靓丽,但是头发发质不是很好,皮肤也有些轻微的泛黄。 而今天的顾以安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即使脸都快要埋到粥碗里去了,周围的人还是忍不住朝她看过去。 甚至有小朋友偷偷地和爸爸说,长大想娶那个漂亮姐姐,被她妈妈无情嘲笑以后又说想和树灵领结婚证。 顾以安眼睁睁看着小孩爸爸迅速把孩子的嘴捂住,偷瞄了自己和树灵一眼,自以为小声地让儿子别给他丢人。 对此,顾以安只想说,小屁孩有眼光,不过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姐的美貌不能便宜任何人。 树灵则沉浸在用她的小米牙和炸糕奋战中,顾不上理会这些纷纷扰扰。 而老板之所以对顾以安印象深刻却是有其他的原因。 顾以安以前来了几次每次都点一桌子,结果每次都能剩下一半,然而无论是把剩下没动的食物自己尝或者让狗尝,都味同嚼蜡。 这不,自从吃了几次这个小姑娘剩下的包子,还有自己在火锅店工作的邻居,打包回来客人吃剩却涮好的肉。 自家大黄狗都开始厌食了,最后花钱找了宠物心理医生,才让大黄狗吃得下饭,不过原先的肉食动物,现在都开始吃素了.... 瘦在狗身,疼在他心。 毕竟这狗也陪伴老板许多年,平时也十分的机警,早餐铺老板就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让大黄狗彻底恢复心理健康。 于是一直对福尔摩斯探案集感兴趣的老板,就开始在大黄狗开始出现厌食的时间节点附近,查看店内和四周的监控录像,排查掉许多疑点以后,唯一有异常的就是顾以安了。 老板决定等顾以安再来的时候对她剩下的食物做下检测,倒不是怀疑她下毒。 毕竟监控录像清清楚楚地显示凡是小姑娘动过的食物都被她吃掉了。 老板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那些剩下的食物会变得没有味道,甚至原先柔软的包子口感会像干嚼木头。 老板此刻真的是百爪挠心,好不容易挨到顾以安吃完走人,结果过去一看,这次吃得干干净净连点渣子都没剩。 他哪能知道今天的树灵知道自己要陪小安姐姐去干活赚钱了,得积蓄很多很多能量才能帮到小安姐姐,所以树灵铆足了劲儿地往肚子里塞食物。 连顾以安看着她小小的肚子都怕会炸掉,最后还是想起专门去拍卖行给树灵拍回来的琥珀,才让树灵放弃再吃掉一头牛那么多的食物的计划。 毕竟琥珀里那段和树灵本体同源的枝干,可以源源不断为树灵提供力量,这可是人类的普通食物所不能比拟的。 当初在拍卖图册上看到那个已经历经几百上千万年而成的琥珀,顾以安看着里面枝干的纹路,推测极有可能和树灵的本体属于一个科目。 对树灵来说就像是人类的压缩饼干和功能性饮料,不过比压缩饼干的饱腹感强得多,属于持久性可循环的东西,树灵只要带在身上即使不吃饭也不会有饥饿感,反而会充满能量。 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收藏品,但因为琥珀近些年发现得越来越多,所以也不算稀罕物件儿。 比顾以安拍下的这个琥珀更美更透彻的花鸟鱼虫多的是,在场少有对它感兴趣的,所以顾以安基本以起拍价捡了个漏。 而顾以安今日早餐也就吃了个六七成饱,毕竟顾以安临出门的时候掐指一算,今天会有很多好吃的等着她。 总得留点肚子才有发挥的余地,不然好吃的在眼前却吃不进去,那得是什么样的人间惨案。 顾以安五感很敏锐,包子铺老板时不时地注视顾以安没有忽略,想到之前带小宝来的几次,顾以安有了点猜想。 当时确实有点不太谨慎,起码应该将小宝吃过的食物带走找个地方悄么声地销毁掉。 不过小宝他们已经离开了,而顾以安自己又怎么会剩下饭? 她只会不够吃! 老板估计是无法满足他的好奇心了。 大黄狗要是无法突破心理障碍,估计余生只能做一只看淡人生的吃斋狗了。 要是让顾以安知道大黄狗的遭遇,估计也只能说一句:造孽啊! 第七十九章 打不死的小强 当顾以安按照节目组提供的地址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发现本期的节目录制地点是一家幼儿美术中心。 树灵拉着顾以安的衣摆好奇地来回张望,看到画室里稚嫩的笔触还有被颜料涂成花脸的小朋友,树灵抿着唇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可爱极了。 “小安姐姐!” 顾以安感觉到有个敦实的身影向自己跑来,要是被这小炮弹撞上估计也不怎么好受,于是轻巧的一侧身,又在小炮弹快要摔倒的时候拉住对方的领子,轻松地拎了起来。 “放——窝——下来,姐姐救命啊。” “哈哈哈哈哈,张乐乐,让你毛手毛脚的,你不是整天想像奥特曼一样上天入地么?我采访一下你,你现在双脚离地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感觉自己棒极了。”张曼走了过来无情地嘲笑着自己的逗比弟弟。 顾以安把表情哀怨的张乐乐放下以后,看着面色比上期节目好了许多的张曼道:“这期综艺都有谁参加?” 张曼的表情一言难尽起来,悄声说:“你这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单刀赴会了啊。” 顾以安指了指树灵,示意自己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看着眨巴着大眼睛听着她们说话的树灵,张曼心里要被可爱死了,面上却愈发正经起来。 毕竟本身她就对顾以安很有好感,再加上上次节目,顾以安帮她和白宇皓解决了那个私生饭鬼的事情。在两家经纪公司的操作下,二人前段时间的绯闻也渐渐平息,张曼终于不用怕出门被白影帝的某些疯狂粉丝泼硫酸了。 所以顾以安一问。张曼立马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全数奉上。 顾以安这才知道,这期综艺有四组参与嘉宾,第一组是张曼和张乐乐,第二组是顾以安和顾以灵,第三组是曹婉柔以及孙妙妙,第四组则是凌意风以及节目组安排的小童星张星星。 对于曹婉柔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这么快从之前的全网黑中跳出,顾以安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被能和国际画协搭上关系的国内著名画家孙华收为关门弟子,确实如曹传峰一开始计划的般,挽回了曹婉柔的名声。 网友自动遗忘了原先的种种,现在在他们眼中的曹婉柔是前途无量,国内最有希望能加入国际画协的青年女画家,甚至是能为国争光的存在。 这个期许无形中给曹婉柔镀上了一层金光,曹氏集团自然也跟着受益,最近那跌到谷底的股价都涨了不少,曹传峰觉着那四千万也没白花,最后那点肉疼的感觉都一散而尽,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再加上,在孙华的推荐下,曹婉柔近期的作品有幸参加了由国际画协组织协办的国际青年画家交流大赛,并过五关斩六将的进入了决赛。 其作品得到了孙华的大力称赞,称其风格巧思有Rose大师的影子。网友纷纷涌入大赛官网,看到了公示其中的曹婉柔的作品,在比较专业网友的科普下,知道曹婉柔作品的含金量。其所掌握的构图以及色彩搭配等甚至能和Rose大师一较高下,只是技巧方面尚有不足而已。 张曼口干舌燥的说完八卦,发现顾以安还在安之若素地叼着一根棒棒糖吃得起劲,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向温婉的张曼此时像是被徐宝珠附身,大力摇晃着顾以安: “我的姑奶奶啊,你还没看出来么?这次这个综艺你不觉着是为曹婉柔量身打造的么?那个孙妙妙貌似是孙华的外甥女,从会走路起就跟在孙华身边学画了,这可不是学了没几天画的小孩子能比的。” 看着自家弟弟和树灵和画室小朋友玩在一起,并且画了一辆看起来像毛线团一样的坦克。张曼嫌弃地撇过了眼,继续道:“这次可是团队战啊,曹婉柔和孙妙妙这强强联合不得把我们轰得连渣都不剩啊。” 看着张曼如丧考妣的表情,顾以安无奈地道: “她们是专业画画的,你和她比这个不是为难你自己么?你要是和她比演技,我估计十个她都没你厉害,这些观众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就算综艺是为了她量身打造的又如何?曼姐,当惯女主角偶尔当一次配角也别有一番滋味。” 张曼顿时一愣,想起离自己当配角的那些日子似乎已经很久远了,自己在娱乐圈独自打拼从十八线小演员到二三线演员,虽然最后还是在家里的帮助下才打入电影圈,但其中也少不了自己的付出。 自从获得影后桂冠以后,自认为很谦逊,从未因为自己的咖位而发生过耍大牌或者不敬业之类的事情。 今日听到顾以安这一席话,仿若醍醐灌顶,怪不得总觉着自己的演技最近似乎到了瓶颈,总是得不到突破。看来是飘在云端久了,连脚踏在地上是什么感觉都忘了。 张曼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紧紧握着顾以安的双手,坚定地说:“嗯,那我们今天就好好做一次配角!” 顾以安看着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张曼,歪了歪头,抽出自己的手边摆动食指边道:“nonono,不好意思了曼姐,我今天得做一次主角了。” 咦~!顾以安觉着说完这句话的自己有一点油。 不行,我命油我不油天! 张曼还未来得及问清顾以安话里的意思,便不得不在导演的催促中和众人集合。 节目组将四组嘉宾以及画室的孩子们召集在一起,头发看起来愈加稀少的莫导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欢迎我们的老朋友新朋友一起来参加《朋友一起来》特别节目。” 顾以安随着现场众人一起鼓掌,听到特别节目四个字不禁觉着好笑,的确是特别节目,让一位视帝一位影后给曹婉柔做配,看来孙华的确有几分人脉,而这背后的利益是连莫导都拒绝不了的。 许是察觉到顾以安的目光,莫导似是有些做贼心虚的眼神乱瞟,最终还是顶住顾以安灼人视线带来的压力,继续道: “今天我们采取团队战,每位嘉宾和自己带来的小嘉宾为一个团队,每个团队的小嘉宾负责抽取本次作画所需工具,作画时间限时一个半小时。 每组嘉宾需交出由大小嘉宾分别绘制的画作各一份,由我们的所在画室的15位小小画家们评选出最喜爱的画作。 第一名的奖品是由流星科技赞助,刚进入预售阶段,一机难求的流星手机X1亲子款两部,以及流星VR穿戴设备一套。 外加由秋田美术工作室提供的价值10万的绘画工具,以及曹氏集团的200万专项捐款。当然这些绘画工具以及捐款都会以第一名嘉宾的名义捐给希望小学。” 顾以安听到流星科技来了精神,知道这是徐家产业,徐宝珠最近好像是被派到流星科技历练去了。这不得趁机帮忙多打打广告啊。 于是一改往日的神游状态,精神亢奋地道: “哇塞,流星科技最新款X1手机和VR穿戴设备啊,据说第一批预售名额有限,我都没抢到,正遗憾着呢,没想到节目组这么善解人意,给我送到眼前了。这可是流行科技最新研发的XXXXXX……(此处省略nnn字)。” 莫导几次想叫停,愣是没找到机会,还是顾以安自己停下,莫导才忍住抽搐的嘴角抓紧说道: “呵呵呵,看来我们的小安还是个流星粉,这段贯口下来估计流行科技的销量又要大增了,不知道的肯定以为是节目组插入的软广。 作为节目组导演,我只能悄悄地和大家说一句,赞助商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软广,不过这次真不是。回头得让流星科技他们加钱。” 在场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曹婉柔咬了咬唇畔,觉着顾以安实在太会出风头,烦人的紧,但之前的事情告诉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是她作为孙华弟子首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万不可再出意外了。 而顾以安则又老神在在地隐入了嘉宾里,仿佛刚才神情兴奋的不是她一样。 看着跃跃欲试去抽取工具的四个小嘉宾,顾以安默默和张曼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些了然。 孙妙妙、张星星、顾以灵、张乐乐四人分别把胜券在握、迫不及待、好奇、摩拳擦掌刻画得淋漓尽致。 孙妙妙展开手中抽到的卡片,用清脆的童音道:“恭喜你们获得绘画A类工具,希望你们能在比赛中乘风破浪,用画笔驰骋在绘画的海洋中。” 顾以安没忽视曹婉柔嘴角的笑意,那三分不屑和十分的笃定连掩藏都懒得藏了。看到她们那各色齐全的工具,让一个团队来用估计都绰绰有余。 张星星和张乐乐二人抽取的都中规中矩,对他们组来说也都够用了,毕竟这两组完全属于业余选手。 “顾以灵小朋友,接下来到你了。” 树灵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平时顾以安灵儿、树灵、小可爱、宝贝的一通乱叫,很少有叫全名的时候。 知道终于轮到自己抽签,树灵学着刚才张乐乐的样子往手心哈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张卡片,蹦蹦跳跳地就递给了顾以安。 顾以安看着还没上几天幼儿园的小文盲,刚准备认命地读起卡片上的字,看清内容后又递了回去。 “把你认识的读出来,不认识的就用叉叉代替。” 树灵高兴地接下了任务,声音软糯地说:“B2叉叉。” 众人:“????” 第八十章 惊起哇声一片 顾以安看着一脸认真把卡片拿反的树灵忍不住扶额,将卡片扶正,在树灵恍然大悟的眼神中不情愿地道:“2B铅笔。” “导演,你这太过分了吧,就给小安他们两只2b铅笔,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张曼忍不住打抱不平。 张乐乐和张星星这两个名字相似,听起来像兄弟的小朋友,早就玩在了一起。见到小妹妹和她姐姐的窘境,直接从自家抽中的一堆工具里挑出一堆,跑到树灵身边。 张星星终于有机会和这个今天自己一眼就看到的可爱的小妹妹说话了,努力压抑着兴奋道:“我和凌叔叔用不了这么多,给你用吧。” 升级成叔叔的凌意风:“……”我有这么老么。 张乐乐看着自己先认识的小妹妹被自己的小兄弟抢了先,也不甘落后地道:“灵儿妹妹,我抽到的水彩笔有好多颜色呢,你先选,我和姐姐用你不喜欢的就行。” 发现自家傻弟弟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张曼在一边露出了姨母笑。 感觉自己好像棋差一着的张星星连忙找补道:“灵儿妹妹,我和凌叔叔的你也可以先选。” “哼,学人精!” “哼,不理你啦。” 刚才还哥俩好的兄弟俩眼神对视间仿佛噼里啪啦。 树灵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两个热情的小哥哥奶声奶气地道:“谢谢哥哥们,幼儿园老师说吵架不是乖孩子。” 兄弟俩立马又勾肩搭背起来,齐声道:“我们闹着玩儿呢。” 顾以安看这部儿童版争风吃醋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摸了摸树灵头上的小揪揪。 导演对上顾以安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硬着头皮道:“不行的哈,每组嘉宾只能用自己抽到的工具。” 奈何张星星和张乐乐实在闹腾得厉害,非要树灵用他们送的工具,导演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张曼和凌意风,换来前者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凌意风看着事情僵持不下,主动开口:“工具是我和星星共有的,星星也具有支配权,我不反对星星将材料和其他的小朋友分享。而且如果只给顾以安她们组提供两只铅笔,确实也有点不公平。所以导演,要不咱变通一下?” 顾以安想起这辈子第一次在综艺里见到的凌意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脸上却有着遮不掉的憔悴。许是前一阵子私生饭的阴影还没过去?顾以安一点儿也不好奇。 又想起节目没开始的时候,凌意风许是看到了和顾以安儿时有五分相像的树灵,避开众人问自己以前是否见过,顾以安果断地否决了,毕竟二人在福利院里的那一丝微弱的情谊早就在上辈子被凌意风消磨殆尽了。 这辈子,不给他挖坑已经是顾以安心善了。 所以在凌意风不知道是因为他口中那几份熟悉感,还是被架在上面下不来才替她和灵儿说话,顾以安都不想承这个人情。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到曹婉柔阴阳怪气的声音:“没想到连风哥都替顾以安说话了啊,真是羡慕啊,和灵儿都这么受男生欢迎。” 顾以安连脑子都没过,直接刺道:“这你可羡慕不来,毕竟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喜欢向阳而生,没有喜欢向蛆而生的。” “噗嗤” “噗嗤” 曹婉柔听着顾以安的话和在场众人的压抑的笑声气的脸色发红,刚想不管不顾,却在看到顾以安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之时噤了声,只是不甘心地低声念叨:“不和你一般计较。” 顾以安不再管她,和灵儿沟通以后直接说:“谢谢星星和乐乐小朋友了,你们的心意我和灵儿领了,不过我和灵儿其实也很擅长素描的。” 耽误了不少时间,比赛总算在小兄弟失望的眼神和莫导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开始了。 而此时直播间的弹幕: 【哈哈哈,我在综艺里看到了幼崽的三角恋,星星和乐乐这么小就知道照顾妹妹了。】 【顾以灵好可爱啊,她的名字和顾以安好像,而且长得也有几分像,她们俩是亲姐妹么?】 【@楼上的,不是亲姐妹,我二舅妈的婆婆的前夫的继子的媳妇在街道办事处工作,据说顾以灵是顾以安收养的。】 【我们风哥最近都瘦了,心疼。】 【我们小柔女神终于回来了,她可是孙华的弟子啊,再加上孙华的外甥女,这和其他嘉宾比画画这是认真的么?这不完全是吊打么。】 【小柔越来越漂亮了,妙妙画画的样子好认真啊。】 【顾以安的画很不错的,之前有幸在云山庙会买过一张,非常喜欢。】 【美院的路过,曹婉柔这构图不错啊,刚起了个框架就能看出基本功很扎实了,就是和在官网公示的作品相比好像多了点局限。】 【这你又知道了?你比国际画协的还厉害?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字。】 【顾以安和顾以灵拿着铅笔在做什么?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这和小柔还有妙妙简直就是对照组啊。】 【……】 还没半个小时,顾以安和灵儿就纷纷完成了手里的画,为了保持神秘,节目组将每位嘉宾的画作都蒙上了不透光的遮挡物。 看着灵儿画完,张乐乐和张星星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终于在十分钟后迫不及待的扔下手里的彩笔和灵儿玩闹在了一起。 张曼没拦住熊弟弟,看了眼弟弟的画又看了眼自己的画,决定彻底摆烂。 孙妙妙看着其他小朋友玩的开心,忍不住被吸引了注意力,曹婉柔见状,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掐了孙妙妙一把。 孙妙妙痛呼出声,又在曹婉柔威胁的眼神下将声音吞进喉咙里,不敢再东张西望,只是红了眼圈。 凌意风则是继续作画,只是偶尔眼神会不自知的瞟向顾以安,直到蜜蜂飞进鼻孔里,一改往日的出尘小生模样,站起来吱哇乱叫。最终因为被蜜蜂叮了鼻腔影响呼吸不得不去医院就医,暂时中止节目录制。 莫导已经生无可恋,暗叹难不成是这次做了不该做的利益交换?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靠着老婆娘家在娱乐圈的地位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的莫导,头一次因为眼热国外那个众人抢破脑袋的资源而选择妥协,综艺就开始不顺。 看着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书小憩的顾以安,莫导头一次生了后悔的心思,暗暗下了决心,即使到手的资源跑没了,接下来他也不想再插手了。希望老天爷看在他知错就改的份上别再折腾他了。 “哇,灵儿妹妹,刚才你身上好像有绿色的光,好好看。” 灵儿抿唇偷笑,露出了她招牌的小梨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原本被丢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小蜜蜂失去了尾针一动不动落在地上,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绿光没入身体,蜜蜂挣扎了几下,奇迹般的飞起来了,似乎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信徒的殉道,没有思想的它在完成任务以后也没有被它的信仰抛弃。 凌意风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真好,灵儿也能帮上姐姐了呢,灵儿不喜欢那个星星哥哥的叔叔看小安姐姐的目光,所以他还是离开吧。 “各位嘉宾时间到了,刚才除了个小插曲,不过现在节目组已经和凌意风助理确认他并无大碍,只是需在医院观察24小时,所以很遗憾不能来参加我们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了。由我们的张星星小朋友一起展示二人的作品。 那么接下来,到了我们的投票时间,在场的秋田画室的15位小朋友你梦准备好了么?请把自己的票投给最喜欢的作品吧。去吧!孩儿们。”莫导想开了以后整个人都没了负担,一改开始的状态,声如洪钟的道。 所有作品同一时间被揭开帷幕,小学员们有序的在自己喜欢的作品下方的画框上,贴上了写了自己名字的花花。 小学员们学画时间普遍不长,最长的也只有一年左右,再加上年纪不大,所以色彩鲜艳的画作最容易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大部分学员都奔向了曹婉柔和孙妙妙色彩艳丽的画作并且直接投出了自己票。 还有一部分则是投给了一个人孤零零呆在两幅画后面,却永不服输,和小朋友们挤眉弄眼拉票的张星星。 最后几票投给了不甘示弱,自家亲姐也拉不住缰绳,像匹脱缰野马的张乐乐。 等小学员们走到顾以安和顾以灵的画作旁时一个个都顿住了脚步,集体愣了半天后,发现手中的票一张也没有了,有那忍不住的呜哇呜哇的哭起来。 莫导和现场工作人员安抚住这个,那个又开始哭,一时之间像是有几百只鸭子在现场呱呱乱叫。 直播间的观众在现场摄影师有意识地运镜下开始并未看到顾以安他们的画作,后来小学员们又严严实实地将画挡了个严实。 于是就像瓜田里吃不到瓜的猹,一个个急得上蹿下跳。 【顾以安他们画什么可怕的东西了把孩子们吓得都哭了?】 【惊!直播现场惊现邪术。】 【楼上的你够了...】 随着摄影机视角的切换,观众逐渐看到了画作的庐山真面目,弹幕上惊起哇声一片。 【我艹我艹,你们快看。】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八十一章 无冕之王顾以安&白内障曹婉柔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棵巨树的根系,纵横交错的根系紧紧地抓地,拼命汲取土壤内的养分来供应粗壮的枝干和枝繁叶茂的树冠。 在顾以安一只简简单单的铅笔之下,每一条根须似是都充满了生命力般,似是无言地表述了对生命的热爱。 在场众人和直播间的网友都被顾以安用一支铅笔带来的明暗变化以及磅礴的生命力所震撼,无法想象这是在短时间内完成的作品,可直播做不了假,无人能够质疑。 莫导在震惊之后忍不住好奇地问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却仍在低声抽泣的小学员:“你们为什么哭呢?” 一个哭的脸蛋红扑扑的,还在冒鼻涕泡的小男孩抽抽噎噎的道:“我看到这幅画,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我还没做完的作业。” “我想起我期末考试差一点就及格的数学试卷,明明有10分不该丢的,都是因为粗心。呜呜呜。” “我想起……。” 导演看着像是以‘我想起''开头造句争先恐后开始回答的小学员们,叽叽喳喳的像是有一万只鸭子在耳边叫一样。 莫导揉了揉太阳穴,却是也忍不住想起自己那搁置了的曾经偷偷计划无数次,想开辟综艺之外的领域,像影视迈进的计划。 “见了鬼了。”导演小声嘀咕,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顾以安的画作,突然感觉自己还能再卷20年。 “奇了怪了。”导演刚念叨完,就听到张曼对顾以安道。 顾以安看着张曼亮晶晶的眼睛似是询问对方何意。 “小安,我看了你的画作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充满了干劲。之前觉着自己年纪轻轻就得到影后的桂冠,觉着自己知足了。但此刻突然觉着,我还能再拼搏一番,争取成为三金影后。” 此刻的弹幕听到张曼的一番话立刻热闹起来: 【啊啊啊,我们曼曼终于要支棱起来了,好激动。】 【我们曼陀罗终于等到了,呜呜呜,曼曼你是最棒的。】 【顾以安以后就是我们曼陀罗最好的朋友!】 【猴王真的好有才华,这素描都能这么气势磅礴,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夸了。】 【顾以安确实画得不错。虽然是小柔的粉丝,但不得不实话实说,小柔这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度也很完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失望。 总感觉不像孙华先生徒弟的水平,创造力和意境感觉还比不上她旁边的孙妙妙,我现在对她曾经说过的曾受Rose大师指点这件事儿有点质疑。】 【……】 在屏幕前一直关注直播的曹传峰看到越来越多对曹婉柔不利的言论,立刻联系了助理去处理。 “曹总,我已经联系本地最出名的水军工作室,去直播间弹幕和网上评论区控评了。 他们建议最好请孙华先生这种绘画界专业人士在网上替大小姐站台。 毕竟懂得鉴赏的网友太少,要是能从专业人士口中得到正向反馈会更让人信服一些。”助理恭恭敬敬地站在曹传峰的办公室里汇报。 曹传峰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不耐烦地道:“那就快去联系啊,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 助理为难地说:“孙华先生那边已经拒绝了,他的助理转达说孙华先生从不参与这类事儿。 我调查了下发现当年他的二弟子因为抄袭事件深陷舆论风波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世人都说他是画疯子,不管红尘事。 关键是他的弟子后期被还了清白以后也没有一丝怨怪。” 看曹传峰面上愠怒,已经跟了他许多年的助理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于是急忙说道:“也已经联系过其他知名画家了,但是对方在得知孙华先生都不出面以后,纷纷婉拒了。他们说...他们说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听着助理越来越低的声音,曹传峰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将手中燃烧着的烟头猛地扔到助理身上,似是不解气,又将手边的烟灰缸扔了过去,狂躁地道:“这些所谓的画家,一个个自命清高,收礼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不论俗世。真他娘的伪君子,我……” 看着暴躁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将桌面文件扫落到地上以抒发心里郁气的曹传峰,助理大气不敢出,只觉着度秒如年。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曹传峰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一堆散落的文件里找到无意中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手机,不耐烦地接起。 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曹传峰面上立刻阴转晴。 挂断电话以后示意助理上前,与对方低语几句,交代了些事情,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助理从办公室走出来以后,面对秘书部职员同情的目光,轻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走到卫生间,检查了每一个隔间确保没人以后,摘掉脸上的平光镜,露出了不同于平时带有几分帅气的脸。 盯着自己刚刚被烟头烫伤的手背,嗤笑了一声,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电话,表情变得柔和。 “温医生,曹总最近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放心,没有怀疑我……嗯嗯,应该的,当年要不是您,我和我母亲早就坟头草三尺高了……等下……最近可能无法联系您,您也要保重,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保重自己。您是美玉,他是瓦砾。” 挂断电话以后,助理将电话卡拔出扔到马桶里确保冲走以后,才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了那个身不由己的打工人。 而在综艺直播现场,曹婉柔紧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顾以安的画作,嘴唇渗出血珠都似无所觉,只觉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曹家只需要她一个优秀的女儿就足够了。 顾以安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去死! 感觉到曹婉柔的恶意,顾以安眼神锐利地回视过去,那一刹那似乎有什么刺破空气直射曹婉柔的脑子里。 “啊!”曹婉柔痛呼一声,蹲下身,紧紧地抱住脑袋。 众人被她突兀的表现,吓了一跳,无人看到她一刹那脸色像鬼一样的苍白。 工作人员关切地上前询问,曹婉柔感觉刚才脑袋里细细密密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仿佛都是幻觉,现在一切无碍了。 刚才的表现像是承受不住别人比自己有才华而失态的小丑,看着面色各异的工作人员和嘉宾,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然而,能打破尴尬的只有更尴尬。 莫导开口宣布:“谢谢秋天工作室的小学员们的投票,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学员的票都是对嘉宾画作的支持和喜爱。 接下来宣布结果,获得我们第一名的是曹婉柔孙妙妙组。” 导演话音刚落,刚才那个哭得鼻涕泡都出来的男孩举手说道:“导演叔叔,我能不能把票重新投给这个大树啊。” “我也想重新投。” “我也是。” 导演看着交头接耳的小学员们跃跃欲试地想重新投票,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也有点麻爪,硬着头皮看向秋天工作室留下来值班的老师,向对方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老师秒懂,低声劝解了小学员几句,小学员们终于重新恢复了安静。 导演摸了摸日渐稀疏的头顶,以最快的速度宣布了二三四名的得主分别是张星星组,张曼组以及顾以安组。 值得一提的是,当顾以安和顾以灵的名次被宣布出来的时候,不同于第一组现场戏剧性的发展,也不同于第二组和第三组的平淡式鼓掌,小学员们疯狂地尖叫,连张曼张乐乐以及张星星都被带动得大喊牛逼。 顾以安组变成了当天真正的无冕之王。 此时的弹幕: 【小柔刚才格局有点小了啊,反应也太激烈了吧,这是妒贤嫉能还是怎么的。】 【顾以安真的是无冕之王,我要爬墙头了。】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你们看国际画协组织协办的国际青年画家交流大赛官网通知了么,决赛结果这两天就要揭幕了,曹婉柔的画作据说是特等奖,这可是国内首个特等奖啊,家人们。】 【楼上的是曹家请来的水军吧,结果还没揭幕你就知道曹婉柔是特等奖了?你别说国际画协是你家开的所以知道内幕消息啊。】 【我要是水军就让我今年胖30斤,赛制流程就是这样,最后结果揭幕就像古代一甲二甲去金銮殿一样,名次基本不会有大的改变了。每位获奖得主去阐述一下自己画的理念,也相当于记者招待会。】 【经过楼上科普,小柔在我心中的形象更高大了,不愧是孙华看中的弟子。】 【……】 莫导在助理示意下接到一个电话以后,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各位嘉宾宣布,原本的录制计划临时有了变动。 节目组临时决定下一站录制地址变更为F国,其中一站,节目组可以全程参与国际青年画家交流大赛决赛现场的录制。 导演知道这次录制机会有多么的难得,也知道他之所以能获得这次机会,全都仰仗曹婉柔背后的孙华的人脉和影响力以及曹传峰的运作。 虽然决定不再做利益交换,强制让顾以安做曹婉柔的对照组,但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莫导也不会拒绝,曹婉柔在决赛里表现得越好,综艺吸引的流量就更大。 刚才还对曹婉柔的表现有些不满的莫导,此刻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朵上,看曹婉柔的眼神也慈爱了许多。 曹婉柔听到消息以后一改刚才的颓唐,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似是又恢复了她青年新锐画家和豪门小姐的人设,整个人尾巴都要翘了起来。 看顾以安的眼神也从暗戳戳的嫉恨,变成了似是诉说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面对曹婉柔无差别不屑的眼神,张曼撇了撇嘴对顾以安悄声道:“看她那张狂劲儿,那白眼儿都翻天上去了。” 顾以安不置可否,淡声道:“估计是有白内障吧。” “噗嗤,你太损了...” 一直关注这边的众人:“……噗嗤。” 第八十二章 私刻Rose大师印章? F国,国家美术馆。 一身当季高定的曹婉柔全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一口流利的F国语言正在和进入决赛的其他人员进行交流,偶尔碰到评委,曹婉柔也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曹传峰和宋娜娜此时已经公然地出双入对,正在与有荣焉地接受众人的恭维。 莫导和综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基本都聚集在这里,曹婉柔是今天当之无愧的中心。 张曼看着众星捧月的曹婉柔,对自己节目结束后沉淀下来冲击三金影后的目标,更坚定了几分,到那时候,估计即使是再出名的导演也不会把她当做个背景板。 调整了下心态,张曼不再关注曹婉柔,反而是去寻顾以安了。 按照工作人员给的位置,张曼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到一间大大的画室门口,看了眼画室的铭牌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再三确认是自己要找的地方,迟疑得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背影,乌黑浓密的长发只浅浅地用一根木簪子盘在脑后,给人一种慵懒感,身穿做油画时专用的连袖围裙,背影曼妙。 镜头拉近,女子面前的画作已完成百分之九十以上,似是在做最后的收尾。 最近张曼在闲暇之余也对国际上比较著名的画作进行了粗浅的研究,面前几乎已经完成的巨幅油画让她心神震荡。 这种震撼和浩瀚的星空,以及广袤的大海,带来的开阔心境相似却又不同,张曼感觉已经无法用言语描绘自己的感受。 对,就像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 虽不准确,但这是张曼此刻唯一能表达出来的感受。 当画前的女子回头望来之时,张曼似是失了神一般。 张曼早就知道顾以安长得好看,是一种清冷高级的美,不说话时似是刚刚从天庭下凡历劫的仙人。但此时有画作的加持,张曼凭空产生一股子敬意,似是对神邸的膜拜。 二人还未来得及说上话,曹婉柔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进来。 “哎呀,曼姐,小安,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让我和导演好找。节目组的人已经进入会场就位了,你们也快来吧。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希望你们能和我一起见证。” 面对曹婉柔话里的炫耀和优越感,张曼视若无睹,她的心神还沉浸在顾以安以及顾以安的画作里。 而顾以安则收起最后一笔,在画作的左下角盖上了印章。 曹婉柔才注意到顾以安的动作,似是很为她担心的道:“小安,我刚才听我认识的一个评委说这里是美术馆为国际画协主席准备的私人画室,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在画上盖了什么?你闯祸了知道么?你……” 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曹婉柔此刻瞳孔地震,看到顾以安落章的位置竟然清晰地印画着Rose大师的专属标志。 许是不可置信,曹婉柔此刻嘴唇有些颤抖,做了许多心理建设,终于劝服了自己,开口道: “如果让国际画协还有Rose大师知道,你私刻Rose大师的印章在国家美术馆里捣乱,你以为你今天能全身而退么? 你这是置节目组还有其他嘉宾于何地,他们都会受你牵连的。你也是在给你的国家丢脸。” 顾以安颇带玩味地道:“不还有你么?你在这这么有面子,就算我真的有什么事情,想必就算不帮我,你也会帮节目组斡旋一下的吧。” 曹婉柔将顾以安的话听成了示弱,瞬间镇定下来,觉着虽然不知道顾以安怎么混进画室的,但私刻Rose大师印章这件事情估计也能把她钉在耻辱柱上了吧。 看了眼始终在直播的设备,曹婉柔看顾以安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今天过去,她曹婉柔会变成为国争光的顶流青年画家,而顾以安则变成私刻印章欲行不轨之事人人喊打的存在。 “顾,你终于完成了这幅作品了。我太高兴了。” 米洛无视其他人冲着顾以安张开了怀抱,却被对方嫌弃地推开。米洛也并未恼怒,高兴地和她攀谈起来。 曹婉柔打量了一下米洛,发现并未在任何一位今天见到的评委身边见过此人,且米洛打扮一向随意,便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许是感觉到曹婉柔打量的视线,米洛转身疑惑地道:“咦,这两位美丽的女士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顾以安听到米洛的话忍不住笑出声:“米洛,忽视在场的女士可不是绅士所为。” 米洛耸了耸肩:“我只是个普通老头而已,可不是什么绅士。” 曹婉柔听到米洛自爆身份,更是确定了之前自己的想法,不屑地朝两人冷哼了一声:“夏虫不可语冰。” 看着曹婉柔的背影,米洛问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夏天的虫子,不可能跟它们谈论冰冻。 夏虫不可语冰出自《庄子·外篇·秋水》,原句是:惊蛙不可语天,拟于虚也,夏虫不可语冰,拘于时也,曲士不可语道,束于教也。” 顾以安故意摇头晃脑地背诵道,看着眼睛变成蚊香圈的米洛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顾,你太调皮了。”米洛看出顾以安又逗着他玩也不生气,就那么一脸控诉地看着她。 顾以安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认真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井底的青蛙,不可能和它们谈论大海,是因为受到生活空间的限制;夏天的虫子,不可能跟它们谈论冰冻,是因为受到生活时间的限制;乡简枝曲之士,不可能跟它们谈论大道,是因为受到教养的束缚。” 米洛努力的从顾以安的解释中提取出了自己的理解,笃定地道:“哦,我知道了,刚才那位女士的意思是我们是井底之蛙,她和我们说不明白?” 顾以安举起了大拇指,这波阅读理解她给满分。 张曼刚从自己的震惊中抽离开来,就听到二人这番对话,忍不住给鼓起掌:“大爷,您这完全可以当汉语言外教了,牛逼克拉斯。” 顾以安听到张曼的一声大爷,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徒留一脸自豪的米洛和懵逼的张曼。 而此时的会场里,各路媒体以及主办方和协办方均已入场,评委席上坐着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人,中间空着的座位格外醒目。 曹婉柔候在会场边等待阐述自己进入决赛的作品,内心格外的激动,因为就在刚才,比赛组委会临时通知国际画协主席Milo Masson【米洛马森】将莅临现场。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米洛大师,竟然来参加这个小小的交流赛决赛。毕竟这位可是轻易不露面的。 但是等前几位选手纷纷阐述完自己的作品,还是没见米洛大师的身影,众人难免有些失望。 曹婉柔整理了下心情,在曹传峰和宋娜娜的鼓励下,在莫导以及现场国内外众多媒体的见证下走上台,对着自己在屏幕上放大版参赛作品进行介绍。 正当侃侃而谈之时,门口掀起一阵小范围的骚动,曹婉柔用余光看了一眼,是顾以安、张曼以及那个老头。 一直在一边注意情况的莫导皱了皱眉,虽然今天的直播可以算得上是独属于曹婉柔的舞台了,但是张曼和顾以安也是拿了通告费的,不仅没珍惜进会场的机会,还公然迟到。 莫导此刻都能想象到若是直播间的网友看到这一幕,顾以安和张曼会被骂得多惨了,虽然能提高节目热度,但是想到在这异国他乡毕竟也是熟人了,且之前对二人印象不错,也就没怎么犹豫,直接悄声让节目组摄像移开对着顾以安他们的镜头。 莫导的团队是国内唯一一家进入会场的媒体,他此时只能祈祷希望直播间的网友不要那么眼尖地发现刚才那一幕吧,至于其他媒体,莫导也管不了,而且他私信觉着国内网友应该也不会舍近求远,翻墙去别国媒体上看此次的决赛。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直播间网友个个都是火眼金睛,更何况,虽然大部分镜头都在会场和曹婉柔这边,但顾以安和张曼身边也各跟着一个摄像师。 二人进入美术馆以后的一举一动都在直播间网友的眼皮子底下。 此时的弹幕确实夹杂着许多不友好言论。 [顾以安张曼丢脸丢到国外去了,打断别人的演讲,实在太不礼貌了。] [他们到底有没有记得自己是哪国人?连守时这种传统美德都忘记了吗?] [也不必这么上纲上线吧,他们明明是从后门进的。有许多工作人员和媒体朋友也在那个门进进出出。只要不刻意制造出噪音也算不上打扰吧。] [……] 就在弹幕上争执不休的时候,众人发现和顾以安张曼一起进来的老头,竟然径直走向评委的中间位。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是为国际画协主席米洛大师专门预留的座位,看着打扮不修边幅和其他评委格格不入的米洛大师,众人以为下一刻就会有保安上前驱逐。 然而预想到的场景并未发生,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来自不同国家在画坛赫赫有名的几位评委纷纷站起身向老头致意。 评委重新坐定以后,一位来自f国本地的评委鲍勃继续刚才的提问环节。 “曹婉柔选手的画色彩丰富,主题大胆,请参赛者阐述一下这幅画的立意,是在什么情境下绘制的,想表达的是什么?” 曹婉柔早在看到米洛大师落座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呆愣当场。 尽管她不想相信,但只是看其他评委对米洛恭敬的态度就知道这个混血的老头,就是货真价实的国际画协主席。 脑海里闪过一帧帧画面,有在秋田工作室顾以安绘制素描的片段,有刚才在美术馆的画室顾以安和米洛熟稔交谈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顾以安加盖Rose大师印章的画面。 曹婉柔身体控制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第八十三章 卑鄙的小偷 “曹选手?曹选手!” “啊?”曹婉柔听到自己的名字迷茫地抬起头。 鲍勃看着突然变得魂不守舍的曹婉柔皱了皱眉。 鲍勃和曹婉柔的师傅孙华在年轻的时候在同一所大学深造,那时候就见识过孙华对绘画的痴迷。 鲍勃在绘画上天份有余努力不足,在一次孙华用极其羡慕的口气肯定了鲍勃的天份,却对他不懂珍惜天赋而感到遗憾。 鲍勃反而生出几分反骨,他只想让这个画疯子知道,自己的努力一向不逊于天分。 没想到一路下来鲍勃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天分成功地加入了绘画者最高殿堂国际画协,尽管只是一名最最普通的成员,但依然是其他人仰望的存在。 他总是觉着自己如今的成功也离不开孙华的一句点拨,再加上曹婉柔的作品的确让人惊艳,所以在提问环节他并未刻意刁难,提出了一个送分题。 本以为会是十分简单的流程,然而曹婉柔突然明显不在状态。 鲍勃耐住性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请参赛者阐述一下这幅画的立意,是在什么情境下绘制的,想表达的是什么?” 曹婉柔努力忽视坐在鲍勃旁边米洛沉静的眼神,磕磕绊绊地背诵着针对此类问题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鲍勃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感觉这对于画作的最终名次排名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也便轻点了下头,就算翻过了。 曹婉柔刚要松一口气,就见坐在正中的米洛大师接过鲍勃手中的话筒,一改之前在画室看到的慈和的样子,反而是有些严肃的开口。 “曹选手,听闻你多次在公开领域承认自己曾受过Rose大师的指点并且差点成为其弟子,这件事情是真的么?” 曹婉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自觉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顾以安,看不出对方眼里的情绪。 想起那些磨灭不了的互联网记忆,知道一味地否定太容易被拆穿,曹婉柔只得改换了下说法: “只是曾经有幸得到一丝指点,仅此而已。至于差点成为Rose大师的弟子这种事情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哦?可我不得不负责任地说,我翻阅了你参加此次比赛从初赛到半决赛,又到决赛的所有画作,发现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都极具Rose的画风,她的这种绘画技巧、构图与色彩搭配,只有是长时间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之下或许才能学个几分。 若只是得到过几句指点就能完成如此作品,那曹选手真的天赋卓绝了。” 米洛话落,现场刹那间变得落针可闻,有些人似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甚至夹杂着一些嘲讽。 而曹传峰只能从翻译生硬的转述中得到曹婉柔天赋极高的结论,一时间对曹婉柔刚才突然表现的魂不守舍的不满都淡了许多,甚至都想好要把米洛刚才那段话配上中文字幕在曹氏集团大屏幕循环播放,以此来给集团造势。 鲍勃却听明白了米洛话里的意味,对于这位即使是同在一个画协,一年也见不了几面的画协主席,鲍勃是十分敬服的,因此听到米洛的话顿时正视起来。 果不其然,大屏幕在米洛话落便出现一个巨大的调色盘数据库。 这个数据库是利用最新的技术,按时间顺序收纳了所有流经国际画协的画稿。 当几幅名为堕天使系列的画在大屏幕上循环展示时,在场众人诧异地发现,和曹婉柔参加比赛的画作相似度达到80%. 甚至堕天使系列带给人的感官冲击比曹婉柔的画作更强烈,细节处理也更到位。 而堕天使的画作赫然加盖着独属于Rose大师的印章。 看到这个结果现场一片哗然,在场的F国著名记者直接提问道: “曹小姐,面对这个结果你有什么话要解释么? 根据数据库记录时间,Rose大师的这批画作早在半年之前便已经在国际画协做过登记。且这批画作并未面世,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批画作。 您属于米洛大师口中那种天赋卓绝的画家么?那您刚才所说的仅仅受过Rose大师一点指点的话是否太过谦虚了呢?” 面对咄咄逼人的记者,曹婉柔此刻有些六神无主,没有注意到记者口中的语言陷阱。反而是顺着记者的话解释道:“我,其实我刚才所说受过Rose大师指点是真的,我说我不是Rose大师的徒弟也是真的。” 看着众人对她的回答并不买账,曹婉柔声音加大了几分贝:“但是,我们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却有师徒的情分。”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指点过你还和你有什么师徒的情分?” 顾以安不知道何时走上前反问道。 在场众人对突然开口的女生纷纷投去打量的视线,似是明白她在说什么,又似是不明白。 明白的是她话里的意思,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貌似,只有Rose大师才可以说吧。 难不成……? 看着顾以安年轻靓丽的外表,清冷绝尘的气质,很难把她和那个据说年纪很大经验很足的Rose大师联系在一起。 F国的那位记者眼睛一亮,不论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孩是不是神秘的Rose大师,他认为都是一个爆点。为了增加事件的戏剧性,他按捺住立刻将话筒举到顾以安嘴边的冲动,立马重新向曹婉柔提问: “曹小姐,您面前这位小姐自称和您没有师徒情分,针对她话中的意思,作为被Rose大师指点过的人,您有什么想说的么?” 曹婉柔在顾以安开口之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对顾以安就是Rose大师这件事情心里已经信了八分。想到自己一直像个小丑一样在顾以安眼皮子底下用Rose大师的身份为自己镶金边,顾以安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自己是个笑话一般。 联想到自己无意中捡到的那些没有加盖印章的画稿,当时只是觉着作画的人惊才绝艳,搜遍全网都没搜到类似画作的发布,而自己的绘画又到了瓶颈期,即使有那花了四千万才拍下的画作,孙华也推辞不肯收下自己。 为了洗白自己在全网糟透了的名声,孙华是她最后的希望,但人的创作力是有限的,更何况近期发生的事情太多,曹婉柔已经无法独立创作出新的作品了,而自己以往那些十分令人满意的作品却得不到孙华的认可。 而且……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曾经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来源也不怎么干净。 “就算你拿走了我的所有作品,你也只是个卑鄙的小偷罢了。” 当年曹婉柔被那个男人淡然无波的语气挑起了怒火,在对方明确表示要诉诸法律手段抢回画作署名权之后,酒后的曹婉柔被彻底激怒,随着油门的踩踏到底,一条生命也结束在最好的年纪。 曹婉柔忘不了从后视镜里看到的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但午夜梦回却从来没有做过噩梦。 除了那起人为制造的车祸发生的当天,为了让曹传峰和宋娜娜帮她摆平,她滴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之后的日子里她从未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如今,曹婉柔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没有撞死对方,是不是对方就能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作品,虽然没有Rose大师的那么惊艳,但她能看出他的潜力,至少比她自己本身的水平高出一大截。 也就不会在无意捡到那本画册之后,抱着侥幸心理,将其据为己有。 狼吃掉羊以后后悔,不是为了生命的逝去,而是心疼自己过冬的口粮,何其讽刺。 大自然勉强可以说是生物链的作用,那么曹婉柔呢?对生命的漠视仿佛与生俱来一般。或许她就是个天生坏种吧。 而昔日光鲜亮丽的曹婉柔,如今在偌大的报告厅里站在台前,面对无数或疑惑或鄙夷的眼睛,还有面前一个个咄咄逼人的记者,仿佛衣服被一件件撕扯,终于维持不住自己强挤出来的微笑,整个人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她才是个骗子,顾以安就是个野种,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和那个老头联合起来骗你们的。” 面对开始口不择言的曹婉柔,宋娜娜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顾以安都能看到她因为用力而爆出的青筋。 等曹婉柔好不容易安静一点,宋娜娜上前挡在她前面,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前的记者以及在场的众人: “小柔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有点失态了,可能她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请大家见谅。 她参加比赛的这些画作都是她呕心沥血完成的。期间付出了多少我和她父亲都看在眼里。” 视线转向稳坐评委席的米洛道: “我当然相信由在座评委认证的米洛大师的身份,米洛大师德高望重,低调谦逊,一直是画坛传奇一般的存在。 以前小柔就经常说除了孙华大师以外,她最佩服的就是米洛大师和鲍勃大师以及诸位了。” 第八十四章 你们别祸害其他人了,锁死吧 正在顾以安感叹宋娜娜心理素质之强,四两拨千斤的本事越发厉害了的时候,宋娜娜将视线转向顾以安,似是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息一声道: “小安,阿姨没想到你竟然就是Rose大师,阿姨和你爸爸都为你而骄傲。或许是缘分吧,那场你也参加的拍卖会上,你爸爸花费了4000万拍下了Rose大师的作品,几乎将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掏空了。还好,兜兜转转,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小柔从小就养在你爸爸身边,弥补了这些年你不在你爸爸对你的思念。 如今你们终于团聚,小柔也有幸在画作上得到了你无私的指点,这才能一路挺进决赛。阿姨相信,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今天大家可能对小柔的作品和你之前的作品画风有些相似而对小柔的人品产生了质疑,你能帮她解释一下么?好孩子,毕竟是姐妹,长期受你的熏陶,风格相似也是正常的,对不对?” 听着宋娜娜一席看似逻辑闭环,且在情理之中的话,在场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宋娜娜以为她的话让众人产生了动摇,轻扬了扬嘴角,又很快地落下,使劲握了握身边情绪始终无法平复的曹婉柔的手,似是在给对方力量。 “可惜了这片慈母之心了。”顾以安做作的摇头叹息道。 宋娜娜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没来得及打断顾以安的话,便听到: “宋女士,你今天为曹婉柔所做的狡辩在专业的绘画人士来看,全都是无稽之谈,作画不是解数学题,同一个老师手下解题思路可能都会相差无几,作画这件事情就像编程一样,初始代码只有照搬没有模仿之说。 就像我的画,如果曹婉柔只是参考了风格想要模仿,那么她就被局限住了,她没法有自己的想法和风格,做出的东西在原作面前也只是不伦不类罢了。” 也许是看出了宋娜娜和曹婉柔的不服气,米洛难得开口道:“Rose说得没错,剽窃者是可耻的,现在所有证据都已经摆在台面上了。 我代表国际画协和主办方一起商讨后决定,宣布曹选手的名次作废,并且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会在比赛官网上进行详细说明。 另外,我们会对你个人进行起诉,赔偿因为曹选手的剽窃行为而造成的赛事主办方以及协办方的损失。” 说到这,米洛朝顾以安眨了眨眼,继续道:“如果Rose大师对你的剽窃行为诉诸法院的话,我们国际画协随时可以提供证据。” 宋娜娜看米洛态度坚决不禁心中暗恨,将视线投向明显之前对曹婉柔还算友善的鲍勃。 鲍勃注意到她的视线,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本不想再发表评论,但还是道: “这位宋女士,我很欣赏你对自己女儿的维护,但是这不能成为曹选手剽窃的理由。 刚才米洛大师已经宣布了我们最后的结果,如果你们想保持住最后一点体面,现在请离开会场。” 宋娜娜脸色一变:“鲍勃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小柔的母亲,我只是她的阿姨而已。请您看在小柔师傅孙华先生的面子上能再替我们争取一下么? 我始终相信小柔不会辜负那些个努力的日日夜夜。” 许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地位,好像之前的评选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鲍勃自认问心无愧,虽然在刚才的提问上确实有对曹婉柔有所关照,但也完全合乎规范,但被宋娜娜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一说,白的也要变成黑的了。他此时有些后悔自己那些微的善意。 面对这种质疑他的公正的话语,鲍勃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所有的比赛评比都合乎规范,我和孙华的关系稍后我也会向组委会提交详细说明。 任何关系都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如果您继续这么说,我就要请我的律师以诽谤罪给您发送律师函了。” 宋娜娜一时愣在当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被人大力推倒,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传来啪啪的声音夹杂着曹婉柔的尖叫以及男人的呵斥。 “你这个不孝女,都怪你,曹氏要完了,我打死你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爸!放开我!” 顾以安瞠目结舌的看着一改往日商务沉稳老总风的曹传峰,像个泼妇一样撕扯着曹婉柔的头发,啪啪扇着对方的脸,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宋娜娜顾不上疼痛,上前劝架,然而却在混战中被曹传峰踹了好几脚。 “你要打死她么?她叫了你这么多年的爸爸。” “我呸!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都是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她不知廉耻地剽窃别人的作品,曹氏的股价已经落入低谷,再也回不来了。我愧对我母亲啊。” 曹婉柔脸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让她再也控制不住: “爸,你现在知道顾以安就是Rose大师,你知道她能给你带来巨大利益,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作践我是么?可是凭什么?这些年是我陪在你身边,明明是你的亲生女儿却只能让大家以为我是个养女,你知道我和妈妈受了多少委屈么?” “住口!” 曹传峰大骇,回头看了眼顾以安,发现其神色里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伤心,仿佛早就料到一样,心彻底沉了下去。 宋娜娜跑到顾以安的身边,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小安,求求你劝劝你爸吧。再这样下去,小柔会被他打死的。” 顾以安垂眼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渐渐和上一世那个鸠占鹊巢甚至出谋划策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女人相重合。 也许是这辈子顾以安给曹传峰和曹婉柔找了太多事儿做,宋娜娜并没有潇洒地和凌意风的父亲离婚,然后风风光光地嫁给曹传峰。 而是像如今一样,以不知是合作伙伴还是世交的身份,作为一个和丈夫感情出现裂痕的有夫之妇,跟在曹传峰身边。 圈子里不是没传出风言风语,但都被她以正在走离婚程序和曹总只是聊得来的朋友等说辞糊弄过去,豪门都讲究个面上光,大家就算心知肚明,但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不会有人那么不知趣地捅开,平白得罪人,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宋娜娜最近明显感觉到曹传峰对她不如以前,听一位和自己老公感情很好的豪门太太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或许只有维持这种地下关系才是最刺激的?所以对现在的丈夫迟迟不肯签离婚协议也没继续催促。 可是嫁给曹传峰已经变成宋娜娜这么多年的执念,她真的好不甘心。 连接她和曹传峰最密切的纽带除了年少时的情谊,就是曹婉柔这个她们共同孕育的女儿了,她不能让曹婉柔身败名裂,但显然如今的场面即使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只得使出苦肉计。 可她没想过,她跪的人不是什么小辈,她没法道德绑架,站在她面前的顾以安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向他们索命来的。 顾以安低低一笑,声音清脆却有力:“所以,曹婉柔是曹传峰的亲生女儿?而你是他的情妇?不然,你以什么角色来做出今天的举动,说出今天的一番话呢? 曹婉柔的亲生母亲,听说你现在是已婚的吧,你算不算重婚?你和曹传峰真的是渣男贱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们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啊。裱子配狗天长地久,求你们别祸害其他人了,锁死吧。” 宋娜娜听到顾以安的话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朝曹传峰看去,眼里似乎还带着点什么希冀。 而曹传峰听到顾以安的话后满脸涨得通红,指着顾以安不停重复:“你给我闭嘴。你这是侮辱了我和你妈妈的感情,你对得起你妈妈么,我和思琪……” “你不配提她!非要我把你和曹婉柔的DNA报告甩到你脸上么?” 顾以安气势大放,曹传峰嗫嚅着发不出声音,没注意到此刻跌坐在地的宋娜娜眼中的希冀熄灭,无数次失望累加带着一丝丝恨意看向曹传峰。 看着气势骇人的顾以安,米洛不知何时悄咪咪移到了顾以安身边:“顾,莫生气,就像你说的,夏虫不可语冰,保安会把他们扔出去的。” 顾以安看出小老头眼里的担心,扯了扯嘴角:“记性不错。” 看着衣服头发凌乱,嘴里还在叫嚣的曹传峰和曹婉柔以及如行尸走肉般的宋娜娜三人,被身强力壮的会场保镖向扔垃圾一样扔出去,弹幕密密麻麻的。 【我去,本来以为是在看综艺,结果看着看着变成了国际层面的美术大赏,最后又演变成了抄袭丑闻,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万万没想到,我在综艺直播上吃上了一口豪门的瓜。】 【我靠,你们知道么?那个宋娜娜竟然是我老公的继母,这不就是说她给我公公戴了绿帽子么?】 【楼上的,但凡多吃两盘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心疼我风哥。】 【曹婉柔丢人丢到国外去了,我宣布我要脱粉回踩了!抵制曹氏企业所有产品!】 【楼上的不用抵制了,我是学金融的,我们导师说曹氏救不回来了,不知道得罪哪路大神,被做空了,这个布局应该不短时间了。】 [没人在意顾以安的身份么?Rose大师耶!!!] [刚才网断了,咦,现场怎么这么混乱,刚才不是还是顾以安在画室作画么?楼上的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哈,我承认顾以安画画时美好得像天女下凡,但有人说她是Rose大师这不是闹么...] [楼上的我相信你确实是断网了。] [天呐,上帝到底给她关了哪扇窗。] [……] 第八十五章 外公 云城。 一向从容的顾以安步履难得地有点犹豫,手触到门把手的时候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 像是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手,然而门内的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隔着玻璃,顾以安眼睛莫名地发热。 上辈子的记忆又浮现出来。 上辈子,就在顾以安刚在娱乐圈激起一点点小水花的时候,顾以安迎来了自称是其亲生父亲的曹传峰以及养妹曹婉月。 在曹传峰拿出了证明二人为父女关系的亲子鉴定以后,顾以安怕心情大起大落,影响备考。本想暂时搁置这件事情,等高考结束以后再谈。 但曹传峰打着想弥补女儿的名号。又以其已去世的母亲的遗物为诱饵。 再加上,得知外公在前不久发生了严重的车祸,经过医生抢救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随时可能醒来,也随时可能在昏迷中逝世。 曹婉柔和曹传峰一句句的:“女儿,你外公昏迷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你。” “你妈妈因为把你给弄丢了,一直非常自责。后来得了抑郁症和妄想症,意外身故了。” “如果你妈妈知道你回了家,即使在天上,她也一定会很开心。” “姐姐,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想回家啊?如果你能回来,我的卧室,新衣服,首饰全都给你,你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我..可以离开的” 当时看着眼前红彤彤的两双眼睛,对亲情仍有期待的顾以安虽然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思路。但怕外公真的突然离世,有一天自己会后悔如今的决定。 可惜,回去以后面对的是躺在病床上始终陷入昏迷的老人。许是血缘的牵绊,顾以安对老人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于是几乎一有时间就会来医院和护工阿姨学按摩,防止外公肌肉萎缩,经常和外公絮絮叨叨自己今天又发生了什么。 前一天还在高兴地告诉外公自己第二天会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试镜,这次机会特别难得,所以明天可能不能来陪外公了。 只是没想到,生物钟一向准时的顾以安,在第二天试镜的日子,没有像平时一样自然醒。 提前定下的三个闹钟也在声嘶力竭地循环叫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勉强把顾以安从睡梦中叫醒。 当时家里空无一人,无论是曹传峰,曹婉柔,还是家里雇佣的阿姨都没了影子。 来不及想太多,顶着有些类似宿醉感的脑袋,跌跌撞撞地跑到马路上。紧急和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联系以后,对方答应帮忙将其顺序延后一小时。 然而路上却状况频出,顾以安好不容易打到的车也被剐蹭,对方得理不饶人,还是顾以安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拿出来才勉强离开了现场。 顾以安并不傻,相反他的智商非常的高。只是因为忙于试镜的准备工作以及突然的认亲,让她无暇思考。 近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幕幕仿佛立体的画面一样呈现在眼前,在顾以安眼前排序串联,得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面对顾以安总是一副愧疚模样,嘴里总是说着要弥补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及总是对着她一副梨花带雨,欲言又止的养妹,都有各自的小心思。 毕竟,顾以安晚上习惯在洗漱以后拒绝除了水之外的任何东西入口,和平时的习惯有所出入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临睡前自己的好父亲和养妹亲自端着一碗号称是顶级雪燕的汤盅,非要顾以安喝掉。 即使是现在还能想起当时拒绝以后,曹婉柔眼圈蓦然就红了,用极其隐忍和委屈的表情看着顾以安。 而站在一边看着姐妹俩互动的曹传峰在一边帮腔道:“这是小柔一早就嘱咐张妈专门为你做的,前几天听说你都拒绝了,这次就别浪费小柔的心意了” 曹婉柔在一边轻轻地咬着唇畔,开口道:“姐姐,你最近太辛苦了,这个雪燕真的很难得,爸爸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了一点,对补充精力很有用” 顾以安想了想当时是什么感受来着,好像觉着自己确实有点不知好歹,于是不忍接二连三地拂了对方的好意,就在二人的注视下牛嚼牡丹般喝了下去。 自然也没看到二人眼底的得意和鄙夷。 但一切已成事实,顾以安确实因为某种原因差点错过试镜,而导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极有可能就是昨晚自己喝下的那盅‘爱心’雪燕。 这世上损人不利己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陷害或者伤害别人的人都是因为这么做能够除掉挡在前面的阻碍,自己能获得利益。 顾以安并不清楚阻止自己参加试镜对那父女俩究竟能有什么好处,但知道自己回家的这个决定还是太仓促了。 只得自我开解:“也罢,若是真的没有什么亲缘,以后躲得远远的好了,眼下还是先专心试镜好了” 谁知这个导演不按常理出牌,并非像其他选角一样先通过扮演某个角色来考察演员的演技和台词功底,而是将来试镜的演员五人一组进到专门空出的房间进行笔试。 就见从考场出来的人有的若有所思,有的面色奇怪,有的丧气,有的兴奋。 然而毕竟是竞争关系,没人不识趣地去打听考试内容,毕竟现场工作人员盯着呢。 顾以安赶到的时候恰巧轮到她们组,顾以安的名字已经被点了三遍还未有人应答,工作人员正准备跳过的时候,顾以安终于挤了过来。 跟着众人来到考场,先是平复了下呼吸,闭目养神,等待考试铃声的响起。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被她寄放在储物柜的书包里,已经调至静音的手机正在疯狂闪烁。 随着考试的开始,顾以安摒弃一切杂念,专心地投入到试中,在时间刚刚过去四分之一的时候,似乎门口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便沉寂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和顾以安有点交情还帮她拖延时间而那个工作人员小华和一看就是小领导的另外一个人一起将顾以安叫出考场。 面对诧异的顾以安,小华为难地说:“以安,本来不该和你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但是刚才接到你爸爸打来的电话,你外公从昏迷中醒了。医生说,可能是回光返照,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你爸说你外公想见你最后一面” 顾以安摩挲着大拇指和食指,想起这一个月抽空去医院看望老人时,老人身上插满了仪器,单薄的身体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 思绪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和监考的工作人员交谈了几句,提前交了卷。 从储物柜里取出书包,果然看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呼叫人都是曹传峰。 将电话回拨了回去,电话那头传来曹传峰的声音:“以安啊,你去试镜了?我曹家的小姐不用这么辛苦的。司机已经在大厦下面了,你快点来医院吧” 顾以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不是通行高峰期,一路顺畅,司机加足马力,20分钟就到了医院。 几天没见,老人仿佛更瘦了。 此刻,外公仍然带着呼吸机,半卧在病床上。但半眯着的眼睛正向外望着,颤动的手指努力地抬起指向立在门口的顾以安,顾以安仿佛看到了老人眼里的泪花。 曹传峰第一个发现了这一幕,迅速的走到顾以安的身边,粗鲁地拉着顾以安的手腕就到了病床跟前,似乎很动情地说:“爸,这是小安,是我和思琪的女儿,我找到她了。” “好-好-好……”伴随着用力的喘息声,顾外公紧紧地盯着顾以安的脸,道:“像,太像了。孩子啊,是-外公-不好,没能-早日找到你,你-受苦了啊” 顾以安停下了揉捏被曹传峰抓疼的手腕的动作,看着面前由内而外散发着愧疚、疼爱的老人。 主动坐到床边,握住了老人的手,眼角含泪,轻声说了一句:“外公” 这一个月和曹传峰还有曹婉柔相处过程中,偶尔钻出来困扰顾以安的违和感似乎得到了解释。 她似乎从来没从这二人身上感受到,像顾外公今天这样,从内到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真诚和亲昵。 一边的曹传峰似乎对面前的亲人相见的场面没了耐心,插话道:“爸,王律师来了,在门外等着呢。” 顾外公似乎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外孙女。 回忆戛然而止。 回到现实,阳光透过玻璃照出反射的影子,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正在别人的帮助下急切地像顾以安的方向走来。 顾以安使劲眨巴了下眼睛,将泪意逼退,眼前的身影似乎和记忆里老人脸上的沟壑重叠起来。 顾以安仰着头,用一只手臂挡住眼睛,直到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停止。耳中传来亲切的声音:“小安,对不起,外公来晚了。” 顾以安瘪了瘪嘴,像是个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长忍不住将脸埋在了老人的手心,肩膀一颤一颤的。 老人轻揉着顾以安的脑袋,嘴里念叨着:“安安乖,安安不怕,一切有外公呢。” 第八十六章 你是我的冬日暖阳 “所以—— 顾老爷子这是重新出山了?” 昏暗酒吧里的一角,手指修长干净的女生轻轻摇晃着面前的酒杯,酒杯里原先色彩分明的特调鸡尾酒界限慢慢相融。 坐在她对面的女生隐在阴影里,配合周围特殊的角度,不特意过来,几乎没人能看清二人的样貌。 女生身体微向前倾,露出那张清冷绝艳的脸,不同以往的冷漠,似乎有一点点笑容从脸上荡漾开来。 “嗯,外公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好了很多。不过连我也没想到他一个人联合了以前的老朋友一起从几年前就开始对曹传峰的企业进行金融狙击。 曹传峰的企业是靠顾氏发家的,和顾氏的业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原本因为外公身体不好,其他的小股东为了持续获益,不得不把宝压在曹传峰的身上。但只要外公出面,一切魑魅魍魉都不复存在了。” 看着骄傲炫耀自己外公的顾以安,温暖心里为她开心。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温暖刚开始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不久,那时候的自己漏洞百出,要不是曹传峰身边的助理感念自己曾经的帮助,自己可能早就被发现无数次了。 但那次温暖连同助理在被曹传峰即将发现真相的时候,如天神般突然出现。 少女看着自己没有对小三的鄙夷,而是歪了歪头,冷着一张脸说着最暖心的话:“孕妇就要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不然孩子爸爸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 当时的温暖已经决定如果被曹传峰发现,就不再虚以逶迤,大不了和他鱼死网破,拼着不要性命也不能让曹婉柔和曹传峰好过。却没想到素不相识的顾以安竟然不仅帮她躲过了那次危机,还告诉了她怀孕的事实。 温暖直到现在回忆起来,得知自己有了莫阳的孩子,当时的激动兴奋之情。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他们生命的延续。 温暖和莫阳是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孩子,莫阳从小白白嫩嫩爱干净,为人斯文,很有教养,许多男孩女孩都喜欢围着他转。但他谁都不理,偏偏爱和性格内向不怎么爱笑的温暖玩。 每当有小朋友因为嫉妒而对他说:“我妈说了,温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她奶奶是捡破烂的。她也脏兮兮的,身上肯定长虫子。你不要和她玩,和我玩啊。我姑姑给我买了进口的巧克力还有玩具小汽车,我们一起去玩吧。” 其他小朋友也附和道:“莫阳哥哥,你看我的裙子漂亮么?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温暖衣服破破烂烂的好像小乞丐啊,我们不要和她玩。” 莫阳并不擅长和人争论,也很少发脾气,但那天看到温暖眼里的光逐渐熄灭,被麻木取而代之的时候小小少年的心里泛出了一丝心疼。 他想说不是这样的,虽然温暖的衣服不如其他人的鲜亮,甚至洗得泛白,手肘处还经常打着同色系的补丁,但是她身上干干净净的,就连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曾看到小小的温暖将自己的食物分给流浪猫狗,让自己饿了肚子,世界对她有太多恶意,但她仍然微笑以对。 小小的她总是在放学后,帮年迈的奶奶一起,将捡来的纸壳和塑料瓶整理得规规整整,就怕会影响周围的邻居。 已经习惯了小朋友的排挤和霸凌,温暖并未多加反驳,已经解释太多遍,无论大人小孩只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又或者看着因为生活而努力挣扎的祖孙俩,让那些平凡又普通的人也能产生一丝优越感。 温暖年纪小却也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那些来自同龄人的嫌恶,鄙夷,但每次听到还是感觉鼻子泛酸。 那天以为还会那样,没想到胡同里备受追捧的莫阳会为她说话,甚至一向斯文的莫阳还和最先嘲笑温暖的男孩打了起来。 温暖震惊的呆立当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父母不要的孩子,年迈的奶奶也经常告知自己在外不要惹事,她们条件差,家里没有青壮,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 温暖没法责怪奶奶,因为她已经够苦了,她的一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她能做的只是拼尽全力让这个可怜的小孙女吃上一口热乎饭,如果不是义务教育,可能连学都上不起,就这样文具课本也是一笔大的开销。 温暖已经学会了第一遍浅浅地写,第二遍在同一张纸上加深一点,就这么一遍一遍,直到将手里的铅笔用到小小的手也握不住了,才万分可惜地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稿纸,整整齐齐地收在一边和纸壳子一起卖掉。 而一向忍气吞声的温暖从未想到,有人竟然会为了她打架,她一时之间有些惶恐不安,下意识地想要转身跑掉。 但看到瘦弱的莫阳为了自己正被一个小胖墩压在地上打,小小的温暖那一刹那生出了无限的勇气,跑过去狠狠地将小胖墩推倒在地,拉起莫阳就跑掉了。 后来小胖墩的父母拉扯着嚎哭不止的小胖墩来找奶奶算账,奶奶一味地和对方道歉的身影刺痛了她的心,面对对方的不依不饶和奶奶的无措,温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那我把命赔给你好不好!”说着小小的身影便猛地朝一边撞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温暖撞到了一个软软的身子上,是莫阳的妈妈,一个很温柔的阿姨。 温暖以前就常常幻想,如果自己妈妈是莫阳妈妈这样那就好了。 听着莫阳妈妈倒吸凉气的声音,温暖刚才的勇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自责,可能自己真的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个讨厌的人。 许是感受到了女孩散发的颓丧,小小的莫阳牵住了女孩的手,笑容温和的莫阳妈妈也轻柔了下温暖的头以示安抚。 后来温暖见证了莫阳妈妈轻易就将小胖墩的妈妈安抚,解决了这件事情,还温柔地谢谢温暖,谢谢她的勇敢保护了莫阳。 温暖很想说不是的,是莫阳保护了她,莫阳像是黑暗里的一束阳光照到了身处井底的温暖身上,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名字的含义。 哦,原来温暖的感觉是这个样子。 看着莫阳妈妈的善意,温暖第一次感觉到了害羞,此后多年,莫阳母子二人在那天给她的勇气都支撑着她一路走到今天。 后来温暖和莫阳一起上学放学,取长补短,一起进步。 莫阳妈妈偶尔也会邀请温暖和温暖奶奶来家里吃饭,虽然温暖奶奶一般都让温暖自己去,但温暖还是感谢莫阳妈妈的善意,她知道,能被人平等对待,奶奶也是高兴的。 温暖凭借成绩优异取得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让自己和奶奶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捉襟见肘。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后期努力的加成,温暖一路跳级,最后一路考上了国内著名的本硕博连读的医科大学。 毕业的时候才25岁,是医科大史上最年轻的博士。 而莫阳虽然成绩也不错,但和温暖这种妖孽算得上中规中矩,但在一次绘画比赛中被发掘了绘画方面的天赋后,像是开了挂一样,整个人变得越来越耀眼。 温暖的奶奶,在温暖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年轻时的操劳成疾就早早地没了,即使是那时候她的生父都打算出现,还是社区怕她一个小姑娘处理不好,千方百计地联系到了他。 温暖始终记得那个男人,看没什么油水可捞,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的眼神是多么的令人恶心。 后来,还是莫阳和莫阳妈妈帮她赶跑了这个无赖,并且和社区一起帮忙操持了葬礼。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爱我的人了。” “不会,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温暖永远忘不了男孩说这句话时眼中的坚定。 后来温暖博士毕业,终于在莫阳的第三次求婚的时候点了头,她想,世界上不会有比莫阳更爱她的人,而这些年里,无论距离远近,两个人的心都紧紧地贴在一起。 毕业以后,温暖在导师的推荐下进入了当地著名的私立医院。因为刚刚工作所以非常忙碌,常常连吃饭都忘记,更别说忽略自己的未婚夫也变成了家常便饭。 但是莫阳从来没有抱怨过,不仅经常提醒自己吃饭,后来更是放弃了当地优渥的工作。跟着温暖来到了她所在的城市。 为了更好地照顾温暖选择了自由职业,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工作室,叫做秋田工作室。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小小的你在田地里捡着麦穗,那个画面我记到了现在。” 莫阳经常被店里的员工笑话是恋爱脑,但是他从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那么耀眼的女孩他只想捧在手中,别人看到的都是自信大方的她,只有自己能读懂她的脆弱,他想好好保护她,一辈子。 可惜,因为参加了一次由曹氏集团赞助举办的绘画大赛,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第八十七章 温暖和莫阳的往事 莫阳参加的初衷只是为了一等奖的奖品,那个是由国际知名设计师打造的音乐盒,上面两个小人偶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他和温暖。 当在官网上看到自己的画作赫然出现在首页的时候,莫阳已经想象到温暖收到礼物时候那惊奇的小表情,他一直知道的,温暖内心其实也长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女孩,那次路过比赛宣传海报,她看了很久。 然而当看清作品上的署名时,莫阳愣住了,不是秋田工作室莫阳,而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曹婉柔。 他以为是工作人员弄错了,向赛委会进行了反应,然而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画家的执拗性子上来,他此时只想弄个清楚,到底那个偷了自己作品的曹婉柔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当他去到赛委会临时办事处的时候,听到众人对一个女孩及他身旁的男人恭敬地喊曹小姐和曹总的时候,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想冲上去质问,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安和工作人员拦住,他装作走错地方才得以离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收到温暖发来的短信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莫阳突然觉着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转身待去赴约之时却看到在酒店门外坐在车里打电话的曹婉柔。晚上许是和家人朋友一起参加了酒会,那庆祝她得到奖项的条幅在莫阳看来是如此的讽刺。 就像皇帝的新衣,只是有权势之人的一场心知肚明的玩乐罢了。 他犹豫了一下,始终不愿服输,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去质问偷了自己作品的小偷, 却没想到白日里,面上一副趾高气昂却极具名媛气质的曹婉柔,口中全是污言秽语,整个人醉醺醺的。 莫阳情绪稳定有理有据地和其对峙,换来对方一句:“不就是要钱么,你长得不错,跟着我怎么样?” 莫阳看着曹婉柔的眼神充满了厌恶,语气平淡的道:“就算你拿走了我的所有作品,你也只是个卑鄙的小偷罢了。” 话落莫阳转身就走,温暖还在等着他呢,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小偷身上。 不知是哪一点刺激了曹婉柔,还是醉酒激发了她心中的恶念,她将油门一踩到底,冲着莫阳的背影疾驰而去。 莫阳看着扬长而去的红色跑车,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嘴唇轻颤。 温暖不知道那一刻莫阳想说什么,她只知道当自己见到莫阳躺在冷冰冰的殡仪馆的尸体,那一刹那,只想和世界同归于尽。 只有她自己知道,小时候莫阳看到她给小猫分享食物那一幕并非如莫阳想象般美好。 长时间的被霸凌的温暖心里开始扭曲,她以为自己被欺凌是因为自己的弱小,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可以去欺凌别人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周围所有的人都有人护着,只有那只脏兮兮的小奶猫毫不设防地闯进她的世界。 这个世界,弱小的生灵活着本身就是苦难,小小年纪,心智开始成熟的温暖不管是想欺凌弱小,还是替它解脱。 她拿起了家里唯一那把水果刀,在那个阴天的冬日,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废旧书本里有关解剖的流程。 轻轻抚摸着小奶猫,在它澄澈的注视下,即将将刀插入小奶猫身体里的时候,莫阳像小天使一样出现。 “喂,小丫头,我这里有牛奶你要不要喝?” 温暖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子落地,整个人一片空白。 “你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小猫一半,岂不是要饿肚子了?我的牛奶给你喝。” “……” 那天以后,总会碰到小小的少年,然而不知是因为那日卑劣的自己,还是因为会因为和莫阳走得近被其他小朋友霸凌得更狠,温暖总是刻意避着莫阳。 看到男孩眼里的不解和失望,温暖的心颤了颤。 这样,他也会讨厌自己吧。 然而莫阳不仅没有因此讨厌小温暖,还为了她,一改往日的斯文和人打架。 然而那样好的莫阳,这个世界上最后爱她的人,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不会再说暖暖,你吃饭了么?暖暖,我们要是有女儿一定像你一样可爱。 他即将变成一捧灰,一块没有温度地碑。 温暖发了疯,抱着莫阳的尸体躺在火化炉里,若不是因为炉门体积有限关不上,在工作人员准备启动的时候出了故障,也许就这么生生地没了。 莫阳的妈妈自莫阳死了以后一下子老了20岁,平日里挺直的脊梁,优雅的身形也开始变得佝偻。 当得知温暖近乎疯狂的行为时,一向好脾气,对温暖一直和颜悦色的她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狠狠地甩了温暖一巴掌。 “莫阳要是知道你这么做估计要从地底下跳出来!” 然而温暖始终没有一点反应。 许是被失了魂魄的温暖吓到了,莫阳妈妈只说:“是我儿子看错了你,他死得不明不白,而他生前死后最惦念的人没有一个想着为他讨回公道。我替他不值。” 温暖浑浑噩噩似是听到了,但没听进去莫母的话,直到得到莫母意外坠亡的消息,她才疯了般冲了出去。 她不得不振作起来,打起精神,查清事情的真相,然而似乎每个逻辑闭环都很完整,但在证据的提取上都受到了不大不小的阻力。 温暖不得不步步为营,以身涉险。 终于走到今天。 莫阳,阿姨,你们看到了么。就快了。 顾以安看着发呆的温暖,抽走了对方手里的酒杯。 “孕妇喝什么酒,小心宝宝出来以后骂你。” 顾以安一直知道温暖的苦闷,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她和对方合作这么久,自己拼凑的也七七八八。 自从曹婉柔在国际绘画交流赛上被定性为偷窃者后就一直闭门不出。 曹传峰的公司也在外公和对曹氏虎视眈眈的几家企业联合之下打压,只差宣布破产。 顾以安知道,徐宝珠,徐宝然以及宋时琛、宋炎均甚至是白宇皓等人也在暗中帮了不少忙。 顾以安感念的同时也默默帮那些不求回报的朋友们绘制了不少符篆,并制作了人手一件法器。 即使顾以安铁公鸡似的坚持打了三折,众人也直呼赚到了赚到了。毕竟现在顾以安已经很少出手符篆,更别说法器了。 这么多势力同时对付一个外强中干的曹氏,着实是杀鸡焉用牛刀,但效果也是显著的。 顾以安一天能接到几百个曹传峰拨来的电话,无非是希望能让自己向外公求情,或者让自己拿钱出来帮他渡过难关。 没拉黑他,看心情接不接电话,权当免费的杂技表演了。 自己虽然凭借Rose的身份以及玄术师的身份,结交了不少人脉以及积累下一笔不小的存款,但这些和曹传峰有什么关系呢? 她宁愿打水漂儿玩儿,都不愿让曹传峰沾到一分一毫的便宜。 许是顾以安软硬不吃的态度激怒了曹传峰,后期他甚至开始破口大骂,和那天撕扯曹婉柔的形象一模一样。 顾以安无趣地拉黑了他,静静地看着他的脾气一天天的暴躁。 某一天突然听说曹传峰和宋娜娜二人要结婚了。 顾以安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毕竟二人狼狈为奸、暗通款曲、多年,以宋娜娜对曹传峰的执拗,想必如今在发现距离实现平生夙愿遥遥无期之后,不得不拿捏着把柄来让曹传峰屈服。 然而,已经被温暖玩弄在鼓掌里的曹传峰,即使万分不舍,也只能让自己现在最爱的女人和她肚子里他以为的他的孩子受委屈了。 即使年轻的时候和宋娜娜有再多的情谊,也慢慢消磨掉了。 顾以安只觉着甚好,甚至觉着王八绿豆凑一对也是不错。 心情大好的顾以安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在二人婚礼当天,在稀稀落落的宾客面前放映了曹传峰和宋娜娜二人的各种婚内出轨的证据,包括但不限于照片、视频以及令人不忍直视的聊天记录。外加一份二人和曹婉柔的亲子鉴定。 两人在当天丢光了脸,回去以后就大吵大闹,最后升级到拳打脚踢,但终究是曹传峰力气较大,所以宋娜娜最近都鼻青脸肿的。 而今天,顾以安出现在酒吧里是应了曹婉柔的邀请。 自从自己亲生母亲带着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凌意锦搬来一起住,曹婉柔一天都没有消停过。他恨曹传峰在国外的时候对自己不留情面的殴打,恨宋娜娜的无能,甚至对那个从小就知道她存在却没什么感情的妹妹都有几分嫉妒。 明明她才该是豪门千金,这些年来却一直如履薄冰,为什么凌意锦却能有疼爱他的父亲以及哥哥。可怜这个小傻蛋儿,却因为舍不得妈妈,万分纠结之下选择了跟着宋娜娜来到了这个狼窝。 然而曹婉柔更恨的是顾以安,自从顾以安出现以后一切都变了,原先那些自己得到的关爱以及围绕在自己身边的恭维顷刻间碎成了泡沫。 在国际绘画比赛交流大会上所受到的侮辱,在曹婉柔的逻辑里都是全拜顾以安所赐。 尽管她这么想也不算错,如果不是顾以安故意将已经呈交国际画协的作品,意外地让曹婉柔捡到,或许那天会是另一个走向。 然而曹婉柔她永远不会检讨自己,如果顾以安是一个将潘多拉魔盒放到曹婉柔面前的人,那么曹婉柔自己是有选择权的。 打开或者不打开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她自己想走捷径,抱着侥幸心理,那么之后也许不会那么难堪。 第八十八章 跳入陷阱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顾以安起身从角落里出来,恰巧遇到了来寻她的曹婉柔。 “顾以安,你去哪里了?” “便秘。” 许是没想到顾以安这么回答,曹婉柔脸色像吃了屎一样。 但想到之后的事情,又亲热的拉着顾以安,直到到了酒吧二楼的一个包房,曹婉柔才对着顾以安90度的鞠躬道: “对不起,顾以安,我骗了你,我手里没有什么你妈妈的遗物。她所有的东西早在去世的时候就已经被顾爷爷带走了。我只是怕你不来而已。我今天是真的想和你道歉。” 说着,曹婉柔拨通了房间内酒吧的内线,刚想催促房间内点的酒水果盘,一个穿着酒吧侍者服装,戴着口罩的服务人员便推着盛满酒水和小食的果盘推门而入。 顾以安和对方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我向你赔罪了,我先喝三杯。” 曹婉柔话毕,就一杯接一杯的喝掉了酒吧内度数极高的调制酒。 “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就喝一口我敬的酒可以么?” “我不求你原谅我,毕竟我确实无意中剽窃了你的作品,我只希望能补偿你。虽然我手里没有你妈妈的遗物,但爸爸他们住的那座房子现在在我的名下,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过户给你。” 看着曹婉柔极力装出来的真诚,顾以安也一脸真诚的说:“啊?那座房子啊,那好像是我妈的嫁妆吧,怎么最后跑到你名下了? 作为我妈的亲生女儿,继承我妈的房产不是很正常么,你怎么弄得和向我施了多大的恩一样。拿我的东西补偿我,你莫不是当我是个傻子?” 曹婉柔虽说酒量不错,但一次性喝下三杯此刻也有些头晕目眩,全凭一股子让顾以安不好过的劲头坚持着。见顾以安油盐不进,只得道: “虽说是那样,但你要是想要到手恐怕也要费些功夫。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带来了转让承诺书、房产证,我已经打通关系,只要我现在一个电话,你就可以带着这些资料将房产过户。” “哦,听起来不错啊。” 曹婉柔眼中得意,紧接着便听到顾以安继续道:“可是我现在不缺钱耶,我想买多少房产都能买得到。” 看着曹婉柔眼中的得意变为急切,顾以安画风一转道:“不过,谁让这是我妈的房子呢,虽然只是她一处不怎么起眼的产业,但我也不想让她落在你和曹传峰这种人手里。” 曹婉柔还没来得及因为顾以安话里的不客气而生气就见顾以安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极其浮夸的扶着额头,道: “你..你这个刁民想害我。” 说完就砰得的一声歪倒在沙发上。 “曹小姐,这个女人晕了。” 四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包房卫生间跑出来,看着晕倒在沙发上的少女眼底露出淫邪的目光。 “我还没上过这么漂亮的女明星呢,以我多年的眼力来看她肯定是个雏。”一个嘴歪眼斜的男人说道。 “你想得美,当然是让虎哥先来。”另一个小矮子谄媚的对一个身材强壮的墨镜男道。 墨镜男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望向曹婉柔道:“那曹小姐,你是想观摩一下还是先出去?” 曹婉柔听着几人的话,欣赏着几人歪瓜裂枣的样貌,只觉着给顾以安安排的归宿实在太完美了,一时间心情大好,许是因为激动或者刚才饮酒过量,只觉着浑身发热,头脑有些不清楚。 但还是强撑着道:“把她赏给你们了,记得事后把东西发给飞哥。明天我要在全网看到顾以安的丑态。” 说着便像是受不了身上的燥热一般使劲扯了下领子,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直把对面几人看直了眼。 察觉到几人的视线,曹婉柔一巴掌打到了领头的墨镜男脸上:“再看就把你眼珠子给挖了。” 墨镜男舔了舔嘴角看着曹婉柔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就在曹婉柔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她哐当一下子晕倒在地上,整个人神志不清,不停撕扯自己的衣服,在地面上扭动摩擦着,看着几个男人有了反应。 小矮子咽了下口水:“虎哥,这是怎么了?” 斜眼男早已迈步上前将曹婉柔扶到怀里,双手不老实的在曹婉柔身上揉捏,曹婉柔眼神迷离,不仅没有推拒,反而有缠上来的趋势。 “卧艹,你疯了,这可是金主,你这样不合规矩。”小矮子上前将已经解开腰带的斜眼拉开,对这个一直不怎么知道分场合,脑子里缺根筋,又极其好色的兄弟很无语。 “哦?你们干这行还讲道义的?” 慵懒的女生自几人背后响起。 墨镜男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顾以安,对方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中了迷幻药的样子,不禁将视线投向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在摆弄设备的人:“麻杆?” 那个叫麻杆的人停下手里调试设备的动作,脸带疑惑的道:“虎哥,我那是最新一批货,已经试验过好几次了,上次那个女学生你和斜眼不玩的挺好么。” 墨镜男也疑惑的看了眼老神在在的顾以安,看着女孩纤细的脖颈,好像一只手就能掐断一样。 又看着蓄势待发满脸委屈的没出息的斜眼,以及衣衫不整的曹婉柔道:“艹,管她是谁,先上了再说,醒着更有意思,我们手里有视频,不怕她们以后告我们。” 说着墨镜一摘便扑向顾以安。 顾以安站在原地一脚将其踹飞,边拍着胸口边道:“怪不得你戴着墨镜,你这长得也太丑了吧,呜呜呜呜,我的眼睛被污染了。我打洗你!” “小娘们,你敢打我们老大,我跟你拼了。” 10分钟之后.... 四个丑的各有千秋的男人,鼻青脸肿地将手举过头顶,在顾以安面前跪成一排瑟瑟发抖。 “小妹,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和你可是无冤无仇的啊。” “对啊对啊,这是我们第一次做坏事,平时都只是干点收保护费的小活。”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平时我出门连蚂蚁道不敢踩的,今天真的是个意外。我..我儿子他生病了啊,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所以才和他们同流合污,铤而走险。女侠你就念在我是初犯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给你立长生牌位,每天三炷香不落。” 顾以安看着不停狡辩的墨镜男、斜眼还有小矮子啧啧了两声:“你们几个都不老实。” 几人就见顾以安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一张黄符贴到了麻杆的身上:“来,我就信你说的话。” 麻杆懵逼了一瞬,在其他兄弟挤眉弄眼之下,本来想做下总结,然而开口却是:“王小虎你可拉倒吧,你儿子估计早被你扔垃圾桶了,上次那个女学生不知道怀的是谁的种,你不是找了个小黑诊所带她打胎去了么? 你带过去的没十个也有八个了吧。矮子你.....斜眼你.....” 麻杆越说越惊恐,在其他几人杀人的视线中将四个人做的坏事都说了个遍。 “good boy。”顾以安满意地夸赞了一句,麻杆回给她个恐惧的苦笑。 和几人‘友好交流''了一会,顾以安看了眼已经将自己扭成个麻花的曹婉柔对四人道:“毕竟你们已经收了钱,不能不干活白拿啊,做人要有职业道德,我就不耽误你们为客户奉上你们真心的服务了。” 顾以安走后,三人对视一眼,先是群殴了麻杆一顿,然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矮子率先开口:“虎哥,这娘们有点邪门啊。” 虎哥心气不顺站起来浑身疼,忍不住嘶了一声:“用你废话,没看这么大动静都没人进来么。还有麻杆,跟中了邪似的,啥事儿都往外秃噜,简直无差别攻击。” 已经被揍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麻杆闻言含泪点着头,想解释几句,然而开口就吐出几颗沾着血的牙齿,本就抽象的脸更丑了。 “行了,赶紧的,我先上了,按顺序一个一个来。” “虎哥,包房时间这么一耽搁,一个一个来不及了。” “就你会玩儿,太猥琐了,行,都一起吧。” “嘿嘿嘿嘿” 随着屋内此起彼伏的声音,一边被麻杆调试好的机器滴的一下进入了工作状态。 等到第二天各大网站都被一组图片刷屏,网友打开图片就只见满屏的马赛克。 然而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求资源。 等到有观看视频的网友回来时发现原博博主下面的评论蹭蹭的上涨。 风哥的小迷妹:【呜呜呜呜,我的眼睛不干净了,我要去看看我们风哥的照片洗洗眼睛。】 是鹿人不是路人:【毁三观啊,我还以为是标题党,没想到博主还是婉约派。】 人生的最高理想是不劳而获:【即使隔着马赛克也能被丑哭,到底是哪个颜色小公司集齐了这么几个长相..有特色的抽象男团。】 第八十九章 你帮我杀了她好么 你有钱你说的都对:【噗嗤@人生的最高理想是不劳而获,人才啊,抽象男团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不过我坚决不承认是国人,我怀疑是倭那边偷渡过来的。】 富婆本人:【你们有没有觉着那个女主角很面熟啊,好像现在还在热搜前20那个抄袭Rose大师作品的曹某某。】 吃瓜群众1号:【曹某柔?!!玩这么大!我的天啊,口味挺重啊。】 …… 宋娜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住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躺在象征别墅主人的最大卧房里,宋娜娜摸着旁边冰凉的床铺,整个人有一种火山将要爆发的感觉。 如今愈发频繁地从曹传峰的衣服上闻到清清淡淡的味道,不是什么名贵的香水,却说不出的好闻。 和宋娜娜自己平时喷的奢侈品牌的香水所表达出来的热情奔放,完全是两个极端。 宋娜娜最近和曹传峰简直一天一大吵,半天一小吵,她不懂到底为什么,明明成了名正言顺的曹太太,完成了几十年的执念,但现在的生活反而和自己曾经日夜想象规划的千差万别。 她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和曹传峰捆绑了起来,最后能成为曹太太还是耍的手段,毕竟做了他这么多年最亲密的人,很多不能对外人道的事情也基本是经过她的手,曹传峰的所有把柄宋娜娜都握在她手里。 以前从未想过能用到那些,毕竟虽然他们各自组成了家庭,但曹传峰的心始终在她的身上。 她一直觉着自己当年并没有输给顾思琪,顾思琪只是家世好罢了。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靠着那些把柄才能逼曹传峰娶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段婚姻是自己算计来的,让曹传峰更难给她个笑脸。 就这么翻来覆去一整夜,宋娜娜都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妈——” 看着连门都没敲就闯进来的凌意锦,宋娜娜厌烦地皱了皱眉,呵斥道:“你这像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一大早咋咋呼呼的。” 凌意锦对宋娜娜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以前还会觉着有点委屈,但今天她想说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太震惊了。 此刻也顾不上那些小情绪,将平板电脑往依旧躺在床上的宋娜娜眼前一放,嘀嘀咕咕的道:“有本事你看了别激动啊..”看到宋娜娜瞪了她一眼,凌意锦怂怂地缩了缩脖子。 宋娜娜滑动着手里的平板,只看到大片打着马赛克的图片,刚想生气,以为又是凌意锦想引起她注意的小手段,就被一行官方的通告吸引了眼球。 “今晨,在xx会所,我局扫黄打非办查处四男一女聚众淫乱,经犯罪嫌疑人王某虎及其同伙xxxx四人供述(均为男性),四人为颜色从业者,于前日收到曹某某(女)的转账10万元定金,约四人于xx会所提供服务……” 宋娜娜只觉着脑门充血,因为尽管官方在脸上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但她只觉着带着手铐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手上的手链此刻无比眼熟。 宋娜娜猛地坐起身,发泄似的将手机扔到地上。 凌意锦吓得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以后不悦地道:“妈,你生气摔我手机干什么,又不是我做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圈子里的人全都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嘲笑我有这么个姐姐呢。要是顾以安是我姐姐就好了,起码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真恶心。” 听到凌意锦的话,宋娜娜火冒三丈,伸手就是一个巴掌。 凌意锦带着哭腔道: “你凭什么打我,从小你就把姐姐送到有钱人家当千金大小姐,明明我也是你和曹总的女儿,明明我也该是个千金大小姐,结果现在眼看曹家不如以前了,你才带着我回来。半点光没沾,光跟着丢人了。你为什么要出轨,我还不如当我凌爸的女儿呢。我恨你!” 说完凌意锦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宋娜娜顾不上管她,颤抖着手机拨通了曹传峰的电话。 一遍。 两遍。 接连拨了十几遍对面都无人接通。 宋娜娜拨打曹传峰助理的电话却得知对方已经离职,也是,曹氏已经日薄西山,该走的不该走的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还不知道曹传峰在哪里醉生梦死呢。 可宋娜娜不能放着曹婉柔不管,尽管最近曹婉柔让她丢了太多脸,可毕竟曹婉柔是在她和曹传峰感情最好的时候出生的,这些年她没有养在自己身边,宋娜娜对这个女儿始终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宠溺非常,要星星不给月亮。 这也是为什么她当初会为了压下曹婉柔的新闻,而设计出卖凌意风的消息给那个疯狂私生,用凌意风这个超级大流量的新闻来压下曹婉柔以及曹氏企业的负面消息。 或许也是因为那次才让凌意风和凌志诚对她寒了心吧,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提出离婚的时候父子二人都没过多的挽留。 不管曹婉柔做了什么,宋娜娜始终无法坐视不管,草草整理了下自己,就出门了。 在警局交了保释金以及罚款,利用自己手里最后一点人情换来了曹婉柔的免于拘役,宋娜娜满身疲惫的,带着全身大大小小都是伤的曹婉柔回到了别墅。 宋娜娜不想回忆刚才一路上的指指点点,本来以为上次在国际画家交流赛上为了曹婉柔给顾以安的那一跪就是人生中最耻辱的时刻了。、 没想到今天在警察局里,被那几个自称色情服务者,丑到巅峰的二流子给奚落了一番。 “你养了个好女儿啊,不知道对我们兄弟几个的服务满不满意。” “如果夫人您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兄弟几个一定看在老客户地份上给您打一个八折。” “大哥,我不喜欢这么老的。” 要不是警察及时的呵斥,估计更多的污言秽语会从他们嘴里冒出来。 当时宋娜娜气得浑身颤抖,却不得不把似乎已经魔怔的曹婉柔带了回来。 早在等待的间隙,宋娜娜已经在网络上了解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知道了顾以安想让他们知道的那一版“真相”。 小兔子乖乖:【曹X柔有点欲求不满且品味奇特啊,那四个男的五官硬是凑不成一张规整的脸。她到底从哪精挑细选的?】 是鹿人不是路人:【@小兔子乖乖你名字和你关注的热点挺反差啊。曹婉X的事儿都传到小学去了?带坏小学生么这不是。】 小兔子乖乖:【@是鹿人不是路人好老套的搭讪方式。曹某柔的新妹妹,就是那个继母带来的女儿和我女儿的朋友是一个学校,真没想到啊,这么炸裂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吃瓜群众1号:【据我分析,这件事情不简单,至于如何不简单,且听下回分析。】 吃瓜群众1号:【要想提前知道可以V我50,我发你们答案。】 富婆本人:【@吃瓜群众1号已私信转账】 小兔子乖乖:【真的假的,我这是正在经历诈骗现场,还是托啊。】 吃瓜群众1号:【我艹,我开玩笑的啊,我可不是诈骗啊,红包已退回,请查收@富婆本人】 吃瓜群众1号:【请查收啊喂呜呜呜,我不想坐牢啊。】 是鹿人不是路人:【夸张了吧,给你转了多少,值得你就差跪下来唱征服。】 吃瓜群众1号:【呜呜呜,反正是能判个四五年的金额@富婆本人,求求了快出现吧。】 众人:【……】 看着网络上已经跑偏的评论,时刻关注着风向的宋娜娜无力的垂下了手,全网都已经知道曹婉柔就是照片里的女主,看着在一旁疯疯癫癫崩溃大哭的曹婉柔,宋娜娜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她知道女儿这辈子是毁了。 曹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曹家,如今之计也只有变卖家产送她出国了。 “小柔,不怕不怕哈,你现在安全了,让妈妈抱抱。你放心妈妈会陪着你的,你不是说你最喜欢F国么?我们去那里定居好不好?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宋娜娜不说还好,说了以后,许是那次比赛就是在F国举行的,曹婉柔已经把F国加进了黑名单。 听到F国,立马大吵大闹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才不要去,那里的人都会笑我是剽窃者,这一切都是顾以安害的,是她,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F国。也不会和那四个恶心的男人...明明这一切都是该顾以安承受的。 妈妈,是她害了我,你帮我杀了她好么?” 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以及因为昨晚激烈的情事而青一块紫一块的脖颈,和有些裂开的嘴角,宋娜娜心疼地抚摸着曹婉柔脸颊青紫肿胀的脸颊,一字一句艰难地诱哄着说: “小柔,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资本和她对上了,我们先出国好么?你选一个你喜欢的国家,先蛰伏起来。你不是最喜欢那些小说里在外隐忍多年,华丽转身复仇的大女主么?你想不想成为这种人?” 第九十章 曹传峰提出离婚 “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怎么会相信那些?妈妈我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么? 爸爸呢?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他丢脸了,能不能帮我求求爸爸,他认识那么多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那些害我的人都陪葬好不好?” 曹婉柔有些神经质地抓握着宋娜娜的双臂,眼神飘忽,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宋娜娜看到这样的曹婉柔心疼得要命,却也无法忽视手臂的疼痛:“小柔,你冷静一下,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张妈!给我煮点醒酒汤。” 曹婉柔听到男人的声音,眼睛闪过亮光,松开了宋娜娜的胳膊,飞快地迎了出去。 “小柔,你等等——” 宋娜娜急忙跟了出去,就见曹传峰像是宿醉一般,一向注意仪容仪表的人,西服上全是褶皱。 而曹婉柔则是扑通一下跪在了曹传峰面前,抱着对方的腿,一边哭一边道: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你一定要帮帮我好么?” 看着狼狈的曹婉柔,曹传峰晕乎乎的脑袋一瞬间变得清明起来。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道: “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快给我起来。” 曹传峰最近事业上接连受挫,眼见几十年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原先仰他鼻息的人一个个都开始鼻孔朝天。原先一口一个曹总,曹哥的人装作不认识他,甚至过来踩上一脚,这让风光了几十年的他有些接受不能。 曹氏集团的前身是一个几百人企业的小型工业企业。由曹传峰的父亲和母亲白手起家建立而成。在曹传峰的父亲病故以后。公司发展的一日不如一日。曹传峰的母亲重新回到了公司,苦苦的支撑。 但是几个股东之间本来就因为利益分配等原因而有所嫌隙,唯一能勉强维持表面平和的曹父身故后,这种矛盾到达了顶峰。 再加上当时行业开始不景气,逐渐走下坡路,所以其他股东都想将公司整体出售或者将自己持有的股份卖出。 但这两条路都被曹母拒绝了,她舍不得和曹父共同打下的企业,想完成曹父付的遗愿,将公司完完整整的交到曹传峰手中,让曹传峰能一代一代发展下去。 但当时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回购其他股东的股份,所以事情陷入了僵局。 直到其他股东再也耗不下去,利用同样拥有公司继承权的曹传峰的奶奶偏心大伯一家的心思,预备整体将公司出售。 曹母受到内外夹击,天天疲于应对。 亲人对公司的虎视眈眈,还有公司业务的下滑,以及身边群狼环伺。 许是这样后来才突发疾病身亡的。 当初曹传峰20岁的时候经历了家族破产,从身家几个小目标的富二代,历经父亲、母亲接连病逝,企业无以为继,最终被法院拍卖的时候,他都从未受过如最近一般的磋磨,那些鄙夷让他比年轻的时候失去父母的庇护更加让他愤怒,且难以承受。 像从顶峰被一脚踹到了山谷里,从身到心都在历经粉身碎骨一般。 最近夜晚频频噩梦,梦中的他一直在逃,他看不清追他的人,他只知道要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而昨晚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竟然是已经死了几十年的亡妻顾思琪,梦里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是那么悠闲的跟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像是误入丛林的小兽,一直慌不择路的逃跑。 曹传峰只觉从脚跟一直冷到天灵盖,努力倒腾四肢,后面的人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像是对方的囊中之物一般。 而转眼顾思琪的脸又变成了顾以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只觉所有的神经都崩到了极致,还好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温暖都即使地送上一杯热牛奶,抚平他内心的恐惧。 而看着温暖越来越大的肚子,他难得地想好好的去呵护一个人,为了对得起她的不离不弃,也为了让自己未出生的儿子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像自己的两个女儿一样,一个是名义上的养女,一个是名义上的继女,而名义上是亲生女儿的人却又是自己亲手设计来的野男人的种。 曹传峰不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还能不能讲那些情情爱爱,他只是有些怀念曾经在父亲母亲羽翼下的自己。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算计,没有宋娜娜在一边的撺掇,自己是不是能有个正常的家庭,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 他不知道这些年汲汲营营为了什么,最初的不甘心仿佛都变成了笑话,覆水难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这几天怕温暖怀着身孕还要照顾他,又厌烦宋娜娜的喋喋不休和无穷无尽的抱怨,曹传峰一直住在酒店,昨晚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想了很多事。 他现在只想斩断过去,开始新的生活,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家,像年轻时候那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所以他今天来是来拿走自己的证件的,顺便和宋娜娜做个了断,毕竟年轻的时候也爱过,还和自己生了两个女儿,但人是会变的,宋娜娜变了,而他也倦了。 看着客厅里宋娜娜因为睡眠不足的黑眼圈和因为年纪变大而不再饱满的双颊,曹传峰庆幸当初没有来得及领证,而只是办了婚礼。 一切都容易多了。 刚刚还在想该如何开口和宋娜娜说自己的决定,就感觉裤子被人用力的拉扯。 曹传峰总算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都快认不出来,鼻青脸肿的曹婉柔,曹传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你这是去哪儿鬼混了,弄成这个样。” 曹婉柔一边呜呜咽咽,一边和曹传峰诉说自己的委屈。 曹传峰听完面色极其难看,本来因为昨晚下的决定而生出的那一丝愧疚,全数消失。 毫不留情地一脚将曹婉柔踹出去,就冲着宋娜娜骂道: “你看,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自甘堕落,下贱,蠢笨如猪,要是害人害成功了也就算了,还被人反算计了。她就是个笑话,害得我也要丢尽脸面。” 宋娜娜将被踹懵的曹婉柔扶到一边坐下,想起昨天联系不到曹传峰的心焦,以及今天为了保释出宋娜娜而费的心力,心里那所沉寂的火山顷刻爆发。 这些日子的争吵早就让她顾不上什么温柔小意,在曹传峰错愕的眼神中,直接上前厮打起来。 一边嘴里怒骂道:“你这个渣男伪君子,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仅不关心还在女儿胸口插刀,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母女俩。 好啊,曹传峰,你身上这是谁的味道。你又去找哪个狐狸精了?你敢不敢告诉那些小三小四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曹总了,你很快就会一无所有。信不信知道这个消息,他们绝对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曹传峰一把甩开情绪激动的宋娜娜,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应该是衣服上沾染了酒店为顾客提供的扩香器的味道,所以此刻他格外的理直气壮。 “够了!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说别人是小三小四,怎么不想想自己是怎么上位的,你又高尚到哪里去。 而且我会登报和曹婉柔解除父女关系,反正在大众眼里她不过是我收养的罢了。 至于你这个泼妇,和她一起离开吧。念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给你200万,这些钱足够你们母女下半辈子生活了。我也算仁至义尽。” 宋娜娜僵在原地,停止了厮打的动作,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心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刺得生疼,没想到到头来在曹传峰的眼里,她只是个无耻的小三儿罢了。 宋娜娜一时之间有些不能接受,她愿意付出自己的青春,甚至为了掩护他们的私情和别人结婚,私下依旧和曹传峰频繁见面,这些都是因为她很爱他。 她并非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身上的风言风语,特别是和前夫离婚,真的变成曹太太以后,那些圈子里的豪门太太表面一口一个曹夫人,私下里却对她多加鄙夷。 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在年轻的时候为了曹传峰执意和父母闹翻,她觉着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爱的人心里也有她。 但如今她听到了什么,那些恶语像是利剑一般刺向她,让她声音都有些劈叉,尖声道:“你想也不要想!这辈子就算死了我也不会离婚。” 还没成为曹太太的时候,曹传峰每年给她的零花钱都不只200万,如今竟想用200万打发了她,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尽管婚后的生活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可这是自己追寻了大半辈子的执念,如果自己离婚,岂不是就变成了个笑话。 她宋娜娜绝不可能变成个笑话,她为了曹传峰早就众叛亲离,如果离婚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看着曹传峰淡定的眼神,宋娜娜慌张起来,忍不住软了声音,却语含威胁的道: “传峰,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我承认最近我们经常吵架让大家都不好受。我们一起努力改变好么?你不要说那些气话,我们可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第九十一章 宋娜娜的绝望与愤怒 听着宋娜娜棉里含针的话曹传峰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真以为这些年你都把我玩弄在掌中么?我只是单方面的通知你要你带着那个不要脸的女儿离开,200万是我最后留给你的体面。” “你什么意思?” “我们从来没有领过结婚证,你宝贝的放在床头的红本本是我让人花钱做的假证罢了。而且200万是我现在三分之二的身家了,就算其他人知道,也只会说我有情有义。” 宋娜娜从没想过曹传峰会这么算计自己,想起当初自己威胁对方领证的时候,对方假意答应,当时自己只顾沉浸在要成为曹太太的幸福之中,一边忙于筹备婚礼笼络住曹传峰,一边还要为曹婉柔收拾烂摊子,忙得不可开交。 当初以为曹传峰让助理为二人去走结婚证的手续,宋娜娜一开始还有点不乐意,她想和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人亲自去完成法律上婚姻的缔结。 总觉着让助理去办,会自己期待了一辈子的事情变得不完美,但得知曹传峰是因为心疼自己,毕竟那段时间发生的糟心事儿实在太多,所以并未多加追究,欣然应允了。 想起自己因为所谓曹太太的身份而沾沾自喜的样子,以及曹传峰话里话外早就做了资产转移的意思,宋娜娜只觉着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被枕边人背刺的痛侵袭了她的理智,宋娜娜使劲眨了眨眼睛,双手紧握成拳,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曹传峰,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曹传峰有些嫌恶地看着面前这个因为刚才的厮打不修边幅的女人,毫不迟疑地道:“我只后悔我年轻时候的有眼无珠。” 宋娜娜低垂下双眼,再次问道:“你真的要离开我么?” 曹传峰不耐烦地道:“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吧。” 看着曹传峰语落毫不留恋转身的背影,宋娜娜的眼瞳黑了黑,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留下他。 于是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娜娜将小机上的装饰花瓶猛地拿了起来,干脆利落地砸到了曹传峰的脑袋上。 曹传峰捂着脑袋,看着手上沾染的血液,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你个贱女人,我杀了你。” 说着便不顾头上的伤口,一把掐住宋娜娜的脖子。 宋娜娜只觉着离死神从未这么近过,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束缚住自己的双手,她拼劲全身的力气都掰不动曹传峰的双手,双脚使劲的四处乱蹬。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因为愤怒赤红的眼睛,宋娜娜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学生时代的校园里,默默注视他的背影,悄悄的跟在他身后,每次曹传峰和自己主动说话,心里都会甜一整天。 后来终于和他在一起,在他熟睡的时候,用手指悄悄地描摹他的五官,觉着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现在,随着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也越来越陌生,甚至狰狞。 就这样吧,生也好,死也罢,宋娜娜不想再挣扎了。 直到肺部最后一丝空气仿佛也要消耗完毕,似乎响起砰的一声,突然感觉脖子上的铁钳松了下去。 宋娜娜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失而复得的空气,耳边传来曹婉柔惊慌失措的哭声。 “妈,我是不是杀人了,快叫救护车,我爸一直在流血。” 宋娜娜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曹传峰,心里无比的平静,还有一丝隐秘的畅快。 “小柔,别怕,昨晚你在看守所呆了一夜,肯定没休息好吧。你先回卧室休息吧,这里交给妈妈。” 曹婉柔此刻心乱如麻,在宋娜娜沉稳的安排之下逐渐找回了神志,也顾不上自己昨夜受的委屈,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曹传峰,曹婉柔欲言又止。 内心挣扎了没几下,就决定听宋娜娜的,毕竟不仅是曹传峰对他感到失望,她对曹传峰的失望和恨意完全不亚于对方。 她本也不是什么在乎别人的人,而且,妈妈那么爱爸爸,她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就算不能,也只是每个人的命罢了。 想通了的曹婉柔重新昂起脑袋,如今父母是指望不上了,还要想办法把自己从那潭浑水里摘出来。 看着曹婉柔重新变得从容的背影,宋娜娜不得不轻叹,自己可能没有真的了解过这个女儿,不愧是曹传峰的种,和他一样冷漠自私。 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她乖乖听话,自己愿意给她自己能给的所有。 至于那些不听话的,想离开的,她也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 年轻的时候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怎么能不遵守诺言呢。 她可是很守诺的人呢。 ***** 自从那次和宋娜娜争吵以后,凌意锦离开了曹家直接住到了学校,这些天宋娜娜一次都没联系过她,也从没有担心过自己没成年的女儿到底去了哪里。 凌意锦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敏感的女孩。 表面上看来他出生在一个父母健全的家庭里,自己的哥哥又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从小就因自己就因为哥哥的原因在学校里备受追捧,而自己只需要帮他们拿到哥哥的签名就能换来别人的喜爱和善意。 在家里,爸爸凌启诚虽然只是一个酒店经理,但是他为人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待人赤诚,对自己和哥哥都一视同仁。 对了,凌意锦其实一直知道哥哥凌意风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他是凌启诚亲姐姐的孩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上到了一个户口本上。 但爸爸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哥哥凌意风都非常的好,尽己所能的满足他们在物质上的要求,也会努力抽时间陪伴他们。 即使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常常都非常的笨拙,但凌意锦一直都知道他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但是当凌意锦长大一些后,就有些没办法理所当然地接受他无私的好。 因为她逐渐知道,那个妈妈会单独带自己去见的那对父女,根本就不是宋娜娜嘴里简单的世交以及世交的女儿。 那个男人曾经让自己喊他爸爸,开始小凌意锦从来没有叫过,毕竟在她小小的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外加一个哥哥。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凌意锦本能的排斥,但是从家里冷漠经常挂在脸上的妈妈,在见到这对父女以后,脸上的笑容变多,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妈妈也是会笑的。 因为小凌意锦的倔强,将那个叫小柔的小姐姐抱在腿上的妈妈瞬间变成的猛虎。 凌意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把妈妈分享给别人,而且那个当着大人的面笑的甜美的小姐姐,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总是偷偷威胁自己不许和她抢爸爸。 “我有爸爸,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谁稀罕你的。你不要抢我妈妈就好。” 小小的凌意锦叉着腰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身子的小姐姐,色厉内荏地放话。 而小曹婉柔童真的脸上透露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听到凌意锦的话不仅没放在心上,还道: “得了吧,我告诉你,宋娜娜也是我的妈妈,我只是从小被她送去我们亲爸身边过好日子了而已。 我的衣帽间比你们家还要大,里面随便一件衣服估计卖了你也买不起。每天我都有佣人伺候,我过的是公主一般的日子。” 说着,小曹婉柔还嗤笑了一声,继续道: “至于你,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都是同一个爸妈生的,但是你现在的爸爸只是一个区区的酒店经理罢了,给你的生活估计连我们家佣人都不如。” 小凌意锦小小的大脑没法一下子处理太多的信息,但她知道对面的小姐姐在说他爸爸的坏话,她头一次知道什么是愤怒,那种气愤完全不同于和小朋友过家家,因为谁今天扮演妈妈而产生的争执。 她只觉着特别特别的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只能道:“可是你没有哥哥,我哥哥超级帅,而且我哥哥是大明星。” 看着提到自己哥哥尾巴尖要翘起来的小人儿,小曹婉柔凑到凌意锦的耳边说道:“哦?那你哥哥是不是也要听妈妈的话?” 小凌意锦忍着不适,攥紧小拳头老实巴交地道:“孩子都要听家长的话。” “那不就得了,只要我想,妈妈会让你哥哥对我比对你还好。” 小凌意锦听到小曹婉柔笃定的声音,眼圈都红了,她觉着不对,但直觉这些可能都会成真。 当小凌意锦哭着去找宋娜娜的时候,宋娜娜却没否认曹婉柔的话,反而斥责小凌意锦实在太过自私,又在回家的路上反复叮嘱她不许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就永远见不到妈妈了。 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反反复复,但这一段记忆却时不时会出现在凌意锦的脑海里,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发明晰。 而凌启诚虽然尽力抽时间陪伴她,但也耐不住凌意锦刻意的回避,女孩的童年和少年始终是被母亲这个角色影响的最深。 第九十二章 既定的命数 凌意锦时常陷入矛盾与纠结中,曹婉柔时不时在她面前的炫耀,也让她的心态慢慢发生着转变,虽然自己的哥哥是大明星,爸爸是酒店经理,但是自己还是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一方面嫉妒那个被送到有钱爸爸身边养大的姐姐,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在对方那里可能就是一顿饭的钱,而这些钱已经是凌启诚半个月的工资了。 凌意锦曾经见到过那个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的同学家长,见到曹婉柔以及曹传峰时恭敬的样子。 她说不上哪里不一样,后来她学会了一个词,阶级。 她时常羞耻于自己的贪心,既享受着凌启诚无私的父爱,又不想放弃亲生父亲带来的权势财富与地位,而且,她清楚的感知到,每当曹传峰夸奖她,那个一向情绪起伏不大的妈妈看着自己似乎都更温柔了些。 在凌家,她和凌意风获得了父亲样份量的爱,而宋娜娜的母爱虽然不多,但是在她和凌意风之间,她永远是第一个选项。 所以尽管觉着有些对不起疼爱她的哥哥,但这种被偏爱的滋味常常让她心里感到窃喜。 但在曹家,她能感受到曹传峰无论对待自己还是曹婉柔,更多的像是个彬彬有礼的长辈,但宋娜娜却会在曹婉柔面前收走对凌意锦的所有偏爱。 将一切的爱都给曹婉柔。 凌意锦曾经质问过,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从小妈妈就陪在你身边,而姐姐的养母却并不合格,姐姐从小没有妈妈陪着,所以小锦不能那么自私。好么?” 凌意锦很想说不好,可是她知道就算说了也没用,但人总是喜欢去追寻那些自己握不住的东西,越是这样越是不想放开。 所以当宋娜娜提出离婚以后,凌意锦有一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尽管眷恋凌启诚的父爱,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跟着宋娜娜,她怕一旦松了手那点剩的不多的母爱也会跟着消失。 当曹婉柔以那样不体面的方式上了社会版的头版头条,凌意锦内心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她只想让宋娜娜看明白,曹婉柔不值得别人对她那么好,她只会不停地给自己身边的人丢脸而已。 然而,不管曹婉柔变成什么样,宋娜娜还是为她忧心操劳,甚至迁怒到凌意锦身上。 最让凌意锦难过的是,她们吵架那么多天她一通电话都没打过。 眼看又到了一个周末,凌意锦真的不想再住在学校里,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所以在凌启诚又一次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凌意锦只觉着鼻头泛酸,没有犹豫的就接了起来:“爸~” “小锦你怎么了?哭了么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帮你教训他。?” 凌意锦忍不住破涕为笑:“嘿嘿,没有啦,就是有点想你和哥哥了。” 对面的凌启诚很久都没听到过女儿的撒娇,于是忍不住乐得见牙不见眼,毕竟孩子自从越来越大以后,和他都没小时候亲了。 凌启诚一直把这归结于女孩的青春期到了,所以当离婚的时候,凌意锦提出跟着宋娜娜的时候,尽管十分不情愿,但凌启诚最后还是答应了。 感觉女儿今天似乎格外有耐心,于是凌启诚试探着道:“小锦啊,这个周末要不来爸爸这里?爸爸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炸虾仁和话梅排骨。” 凌意锦抽了抽鼻子,撒娇道:“我还想吃爸爸做的疙瘩汤。” “没问题!” 凌意锦仿佛都能看到电话那头的爸爸开心的样子。 准备回宿舍收拾收拾明天出发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等在楼下的宋娜娜。 凌意锦说不清楚那一刻的感觉,是窃喜多一点还是什么多一点,她该高兴的,自己一直很在乎的母亲还是记得自己的。 但又不能那么快的原谅她,不然觉着自己那么好哄,以后更肆无忌惮地偏心了怎么办。 所以本打算装看不见的。 但是看到似乎憔悴了许多,嘴唇干裂,脖子上的淤青连丝巾都有些遮不住的宋娜娜,凌意锦有些没办法继续装不在乎。 所以在宋娜娜的示弱和三言两语的软话之下,凌意锦决定先推迟和凌启诚的约定。 在学校门口却意外碰到了来接那个叫顾以灵的小孩子的顾以安,凌意锦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没什么大的恶感,总的来说因为综艺的原因,也算是个点头之交吧。 毕竟这个自小流落在外的姐姐,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本该是曹家和顾家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到了最后,却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一面。 和曹传峰的关系又到了势同水火,她已经听到过许多次曹传峰宋娜娜以及曹婉柔在背后对顾以安的不满与恶意。 她觉着这样不对,但她不想为了她违逆宋娜娜。 而且她发现顾以安似乎对自己的哥哥凌意风并不怎么友好,录综艺的时候她以为这是女人的以退为进,后来却发现那是从心底产生的漠视。 毕竟是疼爱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哥哥,被人莫名其妙的讨厌,凌意锦也会觉着有些冒犯,所以凌意锦当然会和他站在一条线上。 所以即使今天偶遇了顾以安,凌意锦本也是打算点点头就算了的,这已经是在宋娜娜面前自己能表达出的最善意的举动了。 毕竟即使不看也知道,在这儿遇到顾以安,自己妈妈脸色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却没想到在和顾以安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却停了下来。 凌意锦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换来对方淡淡的一笑。 那一刻,凌意锦不得不说,顾以安是她见过最清雅的人,冷艳张扬却不让人反感,当对方有想和你交谈的意向时,没有人能够拒绝。 顾以安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想起前世自己逃出牢笼时,看到的那扇没被锁上的门,以及拐弯处努力缩小自己不被发现的影子,第一次难得地发了善心,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你爸应该在等你过周末吧,去晚了,就打不到车了。” 凌意锦眼带疑惑,倒不是对她口中的爸爸是指的凌启诚还是曹传峰产生疑惑,毕竟顾以安嘴里每次提到曹传峰都是直呼其名。 只是纳闷她突然和自己说这些的原因。 没有问顾以安是怎么知道她原本的打算的,毕竟顾以安在玄学上的造诣她也略有耳闻。 但是被人窥探的感觉,还是让她有点不爽。 虽然没有直说,但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了一点事后让凌意锦自己回想起来都有点不识好歹的话:“下个周末我才回家呢。以安姐不用操心了。” 许是觉着语气实在有些冷淡,对方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是好意提醒,于是在宋娜娜不耐烦的催促下,补充了句:“谢谢以安姐关心。” 顾以安将视线挪向脸上蒙得严严实实的宋娜娜,给了她今天第一个正眼,但话还是冲着凌意锦说的: “有些人亲缘淡薄,这是既定的命数,强求不过是累人累己罢了。凌意锦,送你一句免费的忠告,珍惜珍惜你的人,放弃不爱你的人。” 凌意锦盯着说完话就拉着顾以灵离开的顾以安的背影,陷入沉思,虽觉着她的话来得莫名其妙,但又不得不在意。 珍惜她的人是谁?不爱她的人又是谁? 她知道前者应该是凌启诚和凌意风。 那么后者呢?自己强求的爱似乎... 还未待想清楚,今天难得安静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宋娜娜,略显落寞地说:“小安这孩子估计还在怨我抢了她爸爸。” 凌意锦知道宋娜娜说的是曹传峰,但是她其实从未从顾以安身上看到对曹传峰哪怕一点的在意。 刚认识的时候还能看到些她对曹传峰的厌恶,而现在似乎顾以安在面对曹传峰的时候,眼睛里的厌恶全都变成了漠视,像是对一只蝼蚁一样,而对宋娜娜似乎也差不多。 凌意锦不置可否,虽没反驳宋娜娜的话,却也无法认同。 但被这么一打断,也无法继续刚才的思考,或许潜意识里她不想去想那个可能。 毕竟她一直最想得到的便是来自母亲的独一份的关注。 抛开所有想法和宋娜娜离开的她,没注意到宋娜娜眼中的意味不明。 也并不知道,此刻吃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的顾以灵,眨巴着她大大的眼睛,疑惑地问顾以安: “姐姐,我刚才感受到你的善意了,你为什么这么好心?” 顾以安不客气地胡乱摸了小姑娘的脑袋,感受到一丝因果的斩断,轻呼了一口气,道:“大道三千,但求问心无愧吧。” 凌意锦携手宋娜娜回到别墅,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静,从宋娜娜的口中得知仅剩的保姆张妈已经辞职回家了,曹传峰最近也在忙公司破产的事情每天都不着家。 家里只有她和宋娜娜外加一个性情大变的曹婉柔。 之所以说曹婉柔性情大变,是因为从小就喜欢在凌意锦面前秀优越感,而且一向看不上凌意锦,明里暗里挤兑对方的人,开始变得友善起来。 不仅主动和凌意锦分享自己珍藏起来的首饰,以及那些从没穿过的衣服和只背过一两次的奢侈品包,还和她一起自拍谈心。 开始凌意锦也是很警惕的,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当听到对方说:“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嫌我脏。”那句话的时候,凌意锦只觉着以前不可一世的曹婉柔好像随时都要破碎一样。 凌意锦突然觉着,这样没有威胁性的曹婉柔,就算比自己多拥有一点宋娜娜的母爱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而且原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宋娜娜,一天三顿变着花样地给她和曹婉柔做饭,这让从小到大没吃过几顿宋娜娜做的饭的凌意锦感觉到意外,且惊喜。 毕竟原先在凌家,一直都是凌爸做饭,即使再忙,也会早起准备好一天的食材和配菜。 然后只要在饭前20分钟,将已经准备好的配菜和调料直接放到蒸锅里就好,这种操作,凌意锦在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所以,凌爸不在家的时候,她吃的最多的就是各种蒸菜,导致凌意锦在长大以后对学校食堂窗口的炒菜都能爱的深沉,起码食材隔着锅壁和火焰进行了交流。 凌意锦的印象里,宋娜娜是不怎么会做饭的,为了保持身材,避免厨房的烟熏伤害皮肤,在凌意锦的记忆里,见她做过最多的就是各种沙拉,蔬菜沙拉、水果沙拉、三文鱼沙拉等等,这些有手就能做的东西。 第九十三章 一起拖入地狱 所以当这几天吃到宋娜娜亲手烹饪的各式各样的菜的时候,凌意锦虽然面上十分高兴,但却也有点心酸。因为看曹婉柔理所当然的样子,应该是从小到大没有吃宋娜娜的做的饭。 和曹婉柔多年的攀比,不可能因为对方这几天释放的善意,而那么彻底的一笑泯恩仇。 但这几天感受到的宋娜娜的关爱,比过去十几年的人生都要多。 而凌意锦觉着自己总是不断地在和人比较,曾经不懂事的和哥哥争抢父母的爱。 如今又和看起来已经开始变好,对自己释放善意的曹婉柔争夺母亲的爱。 凌意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单纯的外表下。真的像曾经妈妈说的那样,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她感觉自己最近变得越来越爱多思多虑,像哥哥说的那样,仿佛要变成个小老太太了。 昨晚没怎么睡好的凌意锦,感觉自己像个炸毛的小刺猬,也会怀疑现在和妈妈关系这么好,到底是不是幻觉。 穿着毛茸茸的小兔子睡衣,凌意锦掩耳盗铃一般想像小时候那样假装小兔子,将带着长长兔耳朵的睡袍帽子戴在头上,一蹦一跳地来到宋娜娜的房间门口。 本来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毕竟她知道宋娜娜现在习惯睡觉的时候反锁卧室的门。 然而当凌意锦做出一手推门,脚和脸已经朝反方向做好离开的准备时,门轻而易举的开了,而凌意锦也差点因为惯性而直接摔进去。 “呀。抱歉妈妈,我只是...我...” 凌意锦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却发现床上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 卫生间也没有。 凌意锦有点担心,毕竟印象中宋娜娜不是那么爱早起的人。 于是顺着二楼卧室的楼梯进了客厅,因为天只是微亮,别墅客厅挑高太高,平白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凌意锦裹紧了自己的睡袍。 叫了几声妈妈没得到应答以后,正准备转身回卧室的时候,听到酒窖里传来声音。 凌意锦朝着酒窖的方向走了两步,发现似乎透出来点点微光。 年轻气盛的凌意锦,脑海中翻来覆去,想到了很多冒险者的画面。 于是不仅没有害怕,大脑皮层反而兴奋起来。 凭借墙边感应灯的微弱灯光,凌意锦缓步走到了酒窖入口,发现一向关得紧紧的酒窖入口此刻正虚掩着门,靠近以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咒骂声。 凌意锦看到的所有电视剧都告诉她,好奇害死猫,但人都有侥幸心理,天人交战半天,想到毕竟是自己家,也许是妈妈在里面整理东西呢。 自己突然出现吓一吓她。 将一切动作都放到最轻,凌意锦偷偷摸摸地顺着地窖的楼梯走了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酒架,隐约可以看到宋娜娜熟悉的背影。 正准备现身的时候,耳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宋娜娜,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凌意锦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随着视野逐渐清晰,据说是出差周旋生意的曹传峰被锁链绑在酒窖的角落里,锁链的另一端绑在没入水泥地的酒架上。 而曹传峰此刻蜷缩着身体,地面上深深浅浅的血液显得格外的斑驳。 凌意锦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重新将自己缩回角落里。 许是曹传峰时断时续的咒骂和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声吸引了宋娜娜全部的注意力,凌意锦此刻并未被发现。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 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以为真的有了名分,能光明正大地成为你的妻子。 曹传峰! 你怎么敢?这么戏弄我。" 凌意锦听出了宋娜娜语气中的恨意,别人不知道,但她从小就知道,如果宋娜娜在别人面前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那她在曹传峰面前才像是有了人气儿,会笑会闹,亦是如今天般也会恨,仿佛是曹传峰给了她七情六欲一样。 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而大口喘着粗气的宋娜娜,一直不停咒骂的曹传峰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 “宋娜娜,你真可悲,这世界上不会有人爱你的。”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娜娜似乎失去理智般对着曹传峰拳打脚踢,仿佛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一般。 然而曹传峰宁愿挨揍也不想给宋娜娜解惑,连一直的咒骂和呻吟都不继续了,宋娜娜的愤怒不安变成了他最好的止痛剂。 看着油盐不进的曹传峰,宋娜娜似乎是打累了,在离锁链一米的距离蹲了下来,脸上的愤怒十分自然地切换成了深情。 “传峰,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再过几年都要娶妻生子了,这样两败俱伤有什么意义? 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们好好过日子行么?” 曹传峰忍住心中的讥诮,看了宋娜娜一眼,似乎在自言自语:“真的能回到过去么?” 许是以为看到了希望,宋娜娜将一直握在手里的铁棍放开,将曹传峰的脑袋抱在怀里,重复道:“能的,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凌意锦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她不知道宋娜娜和曹传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曹传峰现在狼狈的样子和自己印象中彬彬有礼的儒商形象相差太大。 凌意锦不知是没意识到危险还是怎样,此刻还有心情发散思维,觉着眼前这对中年夫妻有些辣眼睛,这不就是小说里常常提到的,病娇男主爱而不得,将女主囚禁起来这样那样么。 眼前这俩除了性别颠倒了下,其他的都没什么区别,这让凌意锦开始怀疑眼前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幻觉,自己存在的世界难不成是某个小说的世界。 正当凌意锦越想越远的时候,宋娜娜发出凄厉的尖叫,凌意锦抬头看过去,发现宋娜娜捂着自己的右耳,而指缝中隐隐露出鲜血,被锁链锁着的曹传峰嘴上全是血。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凌意锦真的想说好家伙,真的好家伙。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变得越来越荒谬。 然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凌意锦感到惊愕。 宋娜娜在最初的疼痛之后,简单给自己做了包扎。 许是曹传峰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即便以为自己已经用了十成的力气,冲着咬掉宋娜娜耳朵去的,但除了让宋娜娜的耳朵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外,宋娜娜的耳朵还好端端地在它原本该有的位置。 “没想到,为了给你止血止痛用的药和麻醉今天正好用到我自己身上了,倒是省了不少事儿。 曹传峰,如果咬掉我的耳朵能,让你这个已经变得残缺的男人,好受一点的话,我原谅你刚才的无理。” 看曹传峰一副看破生死的样子,宋娜娜也不再强求对方给她回应,而是随手拿起一瓶葡萄酒,打开酒塞以后,盘腿坐在地上,猛地灌了几口酒。 “曹传峰,我真替你可惜。本来你有着让人羡慕的家世,你父亲事业有成,母亲也算按照老牌大家闺秀培养的,少有受过教育的一批人。 那时候,你多么意气风发啊。 和现在的你完全不同,那时候的你像个太阳一样,美好,热烈,夺目又耀眼,让人心生向往。 可惜啊,你的幸福是有时限的。 估计你上辈子做的好事有限吧。所以你父亲才早早地离开了你。 当时我其实有点高兴的你知道么? 高兴你父亲死了! 哈哈哈。我和你的距离好像更近了。” 曹传峰听着宋娜娜的话厌恶地闭上了眼睛。 宋娜娜却谈兴正浓,像老朋友一样,放松地聊着天,仰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可惜,你妈那个老妖婆竟然在知道我们的关系以后强烈反对,她见劝说不了你,于是私下约谈我,她说只有门当户对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儿子。 甚至连张支票都没甩给我,这是看不起谁呢。 不过这个老家伙也算倒霉,突然心脏病犯了,而她口袋里的药是注定吃不到她嘴里了。 你知道么,传峰,看着她一点一点咽气,死不瞑目的时候,我比你死了爸的时候还高兴啊。 因为你只剩下我啦。” “你这个疯子!!!我要你血债血偿!!!你不得好死!!!” 曹传峰像双目赤红,蓄积全身的力气弹跳而起,锁链深深地勒紧肉里,努力向着宋娜娜的方向挣扎。 “啧啧啧,传峰,你也有今天。 你也不好过,我就放心了。 既然你不再属于我,那么哪怕你不再耀眼,我也要将你一起拖入地狱。” 凌意锦看着已经筋疲力尽跪趴在地上,正在埋头痛哭的曹传峰,还有已经出了酒窖的宋娜娜的背影,缓解了下自己麻了的半边身体,悄咪咪地准备原路返回。 将耳朵贴在酒窖大门上,确认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凌意锦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出了酒窖,正准备回身关门的时候,赫然发现宋娜娜正双手环胸,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凌意锦刹那间寒毛直竖,故作镇静地道:“妈,这么巧?” 第九十四章(大结局1)无耻可以没有下限 今天曹家别墅的餐桌上格外的安静,凌意锦只顾埋头苦吃,并不敢看其他人的脸色。 宋娜娜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燕窝粥,一派优雅,端的是豪门阔太的姿态。 而曹婉柔一改往日对凌意锦的殷勤,边吃饭边时不时注意着手机的动静,不知在等什么消息。 没人知道此刻埋在粥碗里的凌意锦是如何的纠结,凌晨在酒窖里看到的画面不是说想忘就能忘的。 而且曹传峰现在还被囚禁在里面。 已经快成年的凌意锦知道妈妈这样做是不对的,是犯法的,更何况曹传峰的身上明显很多伤痕,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虽然凌意锦对这个爸爸没什么感情,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那。 既然早上自己出酒窖的时候被她发现了,于是当时就大着胆子请求宋娜娜将曹传峰送医。 然而宋娜娜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凌意锦,直到把她盯出一身冷汗,才开口道:“小锦啊?你觉着是妈妈错了么?” 出于对危险的直觉,凌意锦不敢再和宋娜娜唱反调,硬着头皮道:“这个事情吧,也不是谁错谁对,而是做错的错了确实应该接受惩罚,但也要有改正的机会。而且一家人总要讲些亲情的吧。” 凌意锦不知道宋娜娜和曹传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二人闹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但看到宋娜娜对曹传峰造成的那些伤痕,已经不能用小打小闹来概括了,所以凌意锦也没法昧着良心说宋娜娜没有错。 相反,先不论曹传峰做了什么,但宋娜娜明显是犯了非法囚禁和人身伤害。 而凌意锦面对明显有些不怎么正常,太过平静的宋娜娜只能说了一段废话文学。 连声冷嗤都没换来,凌意锦心里一直打鼓,然而除了不让她离开家以外,连手机都没有被没收。 就这么坐立不安呆在自己的卧室,纠结着是否要打个120,可是,真的要亲手将宋娜娜送到监狱里去么? 她做不了这个决定,只想离开这里。 给凌启诚拨去电话,对方还没接通的时候凌意锦主动挂断了。 凌意锦总觉着离开可能就真的就覆水难收了。 正当她纠结不已的时候,宋娜娜如同前几天一样做好了早饭。 “小锦,妈妈很高兴你这么在乎亲情。” “啊?” 凌意锦将脑袋从粥碗里抬起,对宋娜娜突然冒出的似是而非的话一时间有点懵,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在酒窖门口话的回应,凌意锦并没有得到肯定的高兴,反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呵呵,呵呵。”凌意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笑声企图掩盖自己此刻的纠结。 内心疯狂刷屏。 【妈这意思是让我把亲情放在第一位,不要大义灭亲报警?】 【还是终于发现我这个女儿的好了?这不大可能。。】 【哎,她这笑还不如不笑呢,挺瘆人的。】 【我妈是不是特别在乎我啊,要不然就眼睁睁任事情发展下去?那我岂不是成了包庇犯。】 【呜呜呜,不想让妈妈坐牢,虽然她从小对我不怎么好,但最近她有在改了。。】 【神啊,咋办啊。】 “小锦,姐姐做错了一件事,你能原谅姐姐么?” 曹婉柔突如其来的发声打断了凌意锦内心的刷屏,看着这个关系缓和很多的姐姐,凌意锦疑惑地问:“嗯?什么事儿?你做错的什么?还需要我来原谅。” “哎,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可是现在都这样了,你就帮帮姐姐吧。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你,姐姐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凭借这么多年对曹婉柔的了解,能让她这么低声下气,一定不是什么小事,联想到最近曹婉柔身上的风波,以及一直强调餐桌礼仪的人,突然吃饭手机都不离手,凌意锦内心警铃大作,直觉不好。 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热搜上的内容让凌意锦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凌意锦努力定了定心神,顺着营销号往下捋,发现最终的源头竟然在曹婉柔的微博上。 自从在国际青年画家交流大赛上丢了大脸以后,曹婉柔的微博就再也没更新过,但近几日,曹婉柔一改往日在微博上晒自己的美照和奢侈品的风格,开始走温情路线。 而每一条微博无一例外地都提到了凌意锦,有三个人一起吃饭的画面,也有凌意锦和曹婉柔的合照,配文约: “这是我妹妹凌意锦,想必大家曾经在综艺上看到过她吧,没错,她就是你们视帝凌意风的妹妹。不过悄悄告诉你哦,其实她也是我的妹妹,是亲的哦,所以我们长得是不是很像啊。嘻嘻。” 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穿着款式相同,颜色相似的衣服,连发型都是可可爱爱的公主头,一齐对向镜头比耶,笑起来的脸上出现相似的美人尖。 而其他照片儿里也能看出很多二人的相似之处。 因为提到凌意风的关系,众人连豪门的八卦都顾不上吃了,纷纷开始对曹婉柔,凌意风和凌意锦的长相进行找相似。 在曹婉柔的可以引导下,网友发现曹婉柔和凌意锦的相似之处越来越多,甚至有几张照片傻傻分不清楚谁是谁。 而昨晚,曹婉柔发送的微博将其彻底顶上了热搜。 曹婉柔发送了一个自述的视频,讲述官方报道里的包养四个男公关的曹某某并不是自己,网络上流传的裸照和XX视频也并不是自己,自己只是被认错人了,是为了保护别人。希望大家能放过她,不要传播那些虚假信息。 有一部分网友通过蛛丝马迹发现前几天的照片里,凌意锦手上的手链和视频里的女主明明就是同一条,身形五官也都对得上。 在得知凌意锦还是未成年以后,纷纷认为也许当初的欲女并非主动包养那四个人,而是那四个人强迫了未成年女孩。 一石激起千层浪,广大网友纷纷艾特帽子叔叔们,希望能重新调查此事,给受到伤害的未成年的凌意锦一个公道。 而曹婉柔在自己微博下对网友评论的回复更加坐实这件事。 吃瓜群众一号:【@曹婉柔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保护你妹妹凌意锦?】 曹婉柔:【@吃瓜群众一号我没有这么说,只是这些视频的传播和网友的误解给我造成了太多困扰,这些不该是我承受的。 可她年纪太小了,还有美好的未来,而我的名声反正都这么臭了,也不在乎多一些攻击,是我太自以为是了,那些话语像是利剑一样,让我喘不动气,所以我才出来做了澄清。】 而宋娜娜也在微博上用大号发表了言论,表示感谢曹婉柔对凌意锦的付出,但是没有人可以永远躲在别人的羽翼下,所以她会劝女儿勇敢地站出来指正罪犯。 网友对此褒贬不一,有感动于曹婉柔的一片拳拳爱妹之心的,觉着能为自己妹妹做出这么大牺牲的人一定坏不到哪儿去。 有对宋娜娜出头认领凌意锦是视频中的女孩,表示不能理解的。 也有些头脑清醒的人觉着不对,认为并非当事人出面承认,且没有官方的佐证,这二人不论与凌意锦有什么关系,都不是能代替本人进行回应。 “我艹!不是,你们有病吧!曹婉柔,你自己乱搞,干嘛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上辈子挖你家祖坟了么你这么对我。 我说你这两天殷勤的过分,还给我打扮,送我你最喜欢的首饰衣服。 我真是被那点小恩小惠蒙蔽了双眼,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罔我还对你产生了点同情,感情你在这等着我呢啊! 想让我顶包,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凌意锦难得地爆了粗口,任谁天降一口五颜六色的大锅都想在上面戳个洞。 “也算聪明一回。” 凌意锦耳边传来这么一句,但发现曹婉柔和宋娜娜此时都没发一言,只是像看自家叛逆的孩子一样无奈地看着凌意锦。 顾不上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凌意锦拿出手机打开微博,那还是之前和哥哥一起参加综艺的时候注册的账号,关注度比自己的小号多得多。 正想编辑一大长串来证明曹婉柔所说的一切都是胡说八道,但刚打了一句话,手机就被曹婉柔抢了过去。 “妹妹,我来替你编辑吧。” “你能放出什么好屁,你把手机还给我。” 二人一番追逐,曹婉柔鸡贼地躲到宋娜娜身后。 而除了刚开始说了句话,一直作壁上观的宋娜娜终于开口道:“行了,小锦,你不是说了么,你最在乎的就是亲情。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帮帮你姐姐吧。” 随着话音落下,曹婉柔手中凌意锦的声音发出叮的一声,凌意锦知道那是微博成功发送的声音。 这次凌意锦轻而易举的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手机,看着刚才曹婉柔用自己的微博编辑的文案,通篇是对曹婉柔的感谢以及对犯罪分子的深恶痛绝,表示自己会笑着活下去。 第九十五章(大结局2) 负心人终被薄情伤 凌意锦的眼泪滑落下来,带着哭腔道: “妈,从小到大你偏心曹婉柔我忍了,可是这种事情处理不好会毁了我的,你怎么能放任她这么做,还为虎作伥在网络上公然发言支持她。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了她就要舍弃我么?” 看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凌意锦,宋娜娜上前两步,又被身后的曹婉柔拽住,安抚地摸了摸曹婉柔的头,走到凌意锦面前,做出拥抱的姿势。 刚才所有的小动作凌意锦都看在眼里,对这么是非不分的母亲彻底失望,下意识地躲开了宋娜娜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你们想什么呢?真以为网友会那么愚蠢么。以为他们会信你们的话?就算你是我妈又怎么样,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你代表不了我。就算是用我账号发的东西又怎么样?没有人会相信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所以啊,小锦,你愿不愿意录制一条视频呢?你可以——” “够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我要去找我爸爸,我要报警。” 在宋娜娜提出让凌意锦拍视频进行佐证的时候,凌意锦彻底的心如死灰,她知道这个妈没救了,她宁愿没这样的妈。 她现在只想让凌启诚把她接走,彻底离开这些肮脏的人和事情。 然而不知为何,她只觉拿着手机的手越来越无力,视线模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晕倒前看到的是,依然表情平静的宋娜娜,和躲在她身后一脸庆幸的曹婉柔。 …… 某酒店内,作为酒店经理的凌启诚正在例行对酒店进行巡视,但和平时的认真不同,今天的凌启诚总觉着心里坠坠的,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想起一早没接到的凌意锦的电话,又忍不住回拨了过去。 但和之前一样,依旧没有人接起。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联系前妻确认凌意锦的安全的时候,凌启诚的电话打了进来。 话筒里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爸,你快看网上,妹妹她出事儿。” 凌启诚只觉着天旋地转,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你妹妹没了?” 对面男子短暂的沉默,继续道:“不是那个出事儿,哎呀,反正你快看,我现在去接你,我们一块去找妹妹,不然可能就真没了。” 凌启诚点进凌意风发送的链接,刚才只是因为对女儿的担忧让自己失了分寸,知道没有生命危险,于是认真地看起链接的内容。 看完的他更生气了。 这次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拨打前妻的电话,然而自己刚刚质问了一句,得到对方抚养权在她手里的一句回复以后,就被挂了电话,之后再打就显示不在服务区,显然被拉黑了。 凌启诚此刻特别的后悔,为什么当初在宋娜娜提出离婚以后,为了顾及女儿对母亲依恋的心情,就轻易地答应放弃抚养权。 他明明知道,宋娜娜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爱过凌意风和凌意锦这两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心里只有那对父女罢了,被她戏耍多年,本想为了凌意锦的心情不再与她计较,好聚好散。 却造成如今的局面,小女儿是凌启诚最后的底线,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在凌启诚终于坐上凌意风的车往曹家别墅赶来的时候,曹家别墅的酒窖里,曹传峰因为伤口处理得太过草率而开始发热。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耳中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 “不管?” “暂时没事儿,经此一遭,让她认清一些事情也是好事。” “这何止是认清啊,估计得心如死灰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宋娜娜曹传峰还有曹婉柔真的应该锁死。” 曹传峰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提到自己的名字,用力将眼皮睁开,借着酒窖墙壁上一闪一闪的感应灯,勉强看清面前的人。 “小暖?”曹传峰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惊讶得脱口而出。 “醒了?见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温暖一改从前在曹传峰面前温柔的形象,语带嘲讽的说道。 曹传峰直起上半身,努力地望向温暖,当看清真的是温暖而不是幻觉的时候,没注意到温暖的异常,而是语带焦急地说: “小暖,宋娜娜那个贱人把你也抓过来了?她没对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吧。” 温暖上前一步,面色是曹传峰从未见过的冷酷,在曹传峰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重重地冲着他的下巴踢了一脚,曹传峰整个人都歪向一边。 顾以安扶了一把没怎么站稳的温暖,无奈地道:“说了多少遍了,你是个孕妇,动作小心点儿,天啊,到底是谁怀孕啊。” 曹传峰忍着下巴的疼痛,看向出声的顾以安道:“是你?是不是你威胁了温暖?你对她做了什么?放过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怎么,年纪一大把,还想再表演个情圣么?曹传峰,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多么的狼狈,还把自己当霸道总裁呢啊。”顾以安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肚子里是个男孩。” “好,好,好。太好了,我父母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小暖,你是我们曹家的大功臣。你放心,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会救你出去的。” “哦。你父母真的能安息么?你不是说他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见到孙辈么?你之所以对宋娜娜的感情渐渐消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这么多年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男孩儿的基因。” 温暖温柔这抚摸着自己挺大的肚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爱之色,然而口中冒出的话语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曹传峰来得不能接受。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不问你先听哪个了。先告诉你好消息吧,我肚子里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哦,不过不是你的啦,听说你现在变成太监了?那么你注定是命中无子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面前女人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样娇俏动人,然而曹传峰却不想去相信,被宋娜娜一刀伤了男人的命根子的时候都没有哭,而此刻,曹传峰忍不住哭道: “小暖,你不要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是骗我的是么?快说啊,你是在骗我。你明明那么爱我,每一个夜晚,无论我什么时候惊醒,你即使怀孕依然记得给我准备安神的牛奶。你说希望以后能和自己爱的人还有我们的宝宝幸福快乐的一起生活。” 温暖看着想去触摸自己的曹传峰的手,一动也不动,收起脸上的轻慢,声音低低的道: “是啊,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养育属于我们的孩子。我差点就有了,你知道么?就差那么一点点。可是都被你还有曹婉柔那个狠毒的女人毁掉了。 你们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看着曹传峰迷茫的眼神,显然没有想起来,温暖自嘲的一笑:“是啊,我们这种小角色,怎么配留在您这种大人物的记忆里呢,就算是被你们害了命,也没处去申冤。莫阳,你还记得么?” 曹传峰从记忆里搜寻了一圈,终于想起那个雨夜,曹婉柔惊慌失措地说她撞死了人,那个被她剽窃的画家。 那时候曹传峰已经在曹婉柔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正是到了收获的季节,一旦曹婉柔杀人的事情曝光出来,带着曹氏的股价和声誉也会下跌。 而且那时候自己和宋娜娜的关系不像如今的水深火热,自己那时候还是顾念几分相濡以沫的陪伴之情的,对曹婉柔这个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也是有几分真心的疼爱。 在调查了莫阳的家世背景,得知他没什么雄厚的背景之后,就花了一大笔钱,将曹婉柔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来。 而如今看着眼前女人平静的表面下压抑着的滔天的恨意,曹传峰一时之间只觉着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他跪爬着上前,锁链崩到极限,铁几乎要没入肉里,终于触碰到温暖下垂的裤子,以近乎朝圣般的态度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现在知道你也许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但是我不怪你,我感谢你来到我身边。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在乎我的是么?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是第一次,而据你所说当时莫阳..已经..没了,所以你肚子里的是我们的宝宝,对么?” 温暖看着还在自欺欺人的曹传峰,向后退了半步,直接道: “你怎么知道那次和你睡一张床上的是你和我呢?仅仅是和你逢场作戏就已经够让我恶心的了,我怎么会和你发生那么亲密的事情。 知道和你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为什么我每次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你被噩梦惊醒么?因为和仇人在一起怎么可能睡得着啊,我夜夜盯视着你的脸,恨不得活活剖了你。” 曹传峰从未像现在一般清明,被烧糊的脑子似乎也暂时降了温。 “一切都是你给我编织的梦境是么?那么,你爱过我么?” “从未。 自从莫阳死了,我的心就死了。” 曹传峰忍不住呜呜咽咽,又哭又笑地道:“好好好,报应啊。” 负心人终被薄情伤。 第九十六章(大结局终)坎坷之后,终归圆满 在曹传峰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的时候,却没发现顾以安和温暖早已离开。 顾以安打发走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的温暖以后,查看了下身上的加强版隐身符和敛息符失效还有大半天以后,自己又回到曹宅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刚从口袋里掏出瓜子,就听到别墅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顾以安体内的混沌之力自从融合了树髓以后,顾以安越发的耳聪目明,只要她想,在一定的范围内,任何带有生命的动物植物都能成为她的眼睛和耳朵。 所以她很轻易的看到,凌启诚和凌意风两父子,在别墅外焦急的叫门。 更是没忽略跟在他们身后扛着相机的尾巴。 看着凌意风一身古装打扮,估计是从剧组直接出发,怪不得狗仔能跟到这里,倒是省了自己的事儿了。 顾以安决定助他们一臂之力,先是将别墅的门锁打开,然后用随身携带的手机改装成微型电脑,将狗仔的设备链接到近期最爆火的直播平台上。 所以连狗仔都不知道,自以为的一手消息已经在顾以安的干预下即将全网同步直播了。 凌启诚首先发现门锁打开,一马当先的跑进了别墅,闻声而来的宋娜娜对于突然出现的父子二人表示意外,但这些年,从来都是他们对她不断地讨好。 所以宋娜娜自认为能轻易拿捏这对父子,挡在二人身前,不客气的质问道:“是谁给了你们权利让你们私闯民宅的,凌启诚,我们已经离婚了,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我这次不和你计较,你给我立刻离开。” 凌启诚丝毫不在乎宋娜娜的警告,现在他一心都是凌意锦的安危,直接道:“小锦呢?我是来找小锦的,你让我见她一面我立刻离开。她是我的女儿我也有资格见她。” 说罢,就噔噔噔的跑向楼上,也没时间顾忌其他的了,不顾宋娜娜的阻拦,一间间卧室的查看。 “疯了么?凌启诚。” 凌启诚不管身后的女人的叫嚣,待听到一间屋子似乎有动静的时候,立马上前,敲门不开正准备破门而入,结果门猛地打开是一脸不悦的曹婉柔。 “你是谁啊?这是我的卧室,里面没有你要找的人,凌意锦今天一早就回学校了。” 凌启诚没做回答,假装转身要走,在曹婉柔和宋娜娜正准备松口气的时候,猛地推开曹婉柔进了卧室。 掀开床上的被子,发现凌意锦正衣衫不整,全身无力的堵住嘴绑住手脚,明显状态不正常。 凌启诚见状连忙把凌意锦松绑,顾不上质问宋娜娜和曹婉柔,凌启诚一把抱起凌意锦,声音颤抖的道:“小锦,对不起,爸爸来晚了,你别怕,爸爸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凌意锦瘪了瘪嘴,抽噎着哭了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把凌启诚一颗老父亲的心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把凌意锦给我放下,她做错了事情,这只是对她小小的惩罚而已,你不用担心,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是她妈我不会害她。”宋娜娜喊道。 见凌启诚不做任何反应,只是闷头往下冲,宋娜娜想起还在酒窖里的曹传峰,以及就差最后一步就能摆脱污名的曹婉柔。看见墙角原先张妈放在那里用来装鸡毛掸子,同时也做装饰用的瓷器,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回生二回熟的冲着凌启诚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凌启诚似有所感,如果此时躲避,因为现在身处楼梯的位置,一旦躲开,脚下一个不稳,可能会将凌意锦摔出去。 于是只能生生挨了这一下,花瓶应声而碎,凌启诚的脑袋上一下子就见了血。凌启诚只感觉到眼前有些模糊,唯一的信念就是紧紧的抱住凌意锦,怕对方受伤。 而凌意锦此时有了点力气挣扎着下了地,想努力的扶住凌启诚,但是因为药效未散,力气不够,眼看二人就要双双摔下楼梯,刚才悄么声的去其他地方查看的凌意风,进来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放下手中扶着的人,三步做两步跑上了楼梯扶住了二人。 宋娜娜看到被凌意风扶出来的曹传峰,只觉一切都完了。 在角落里磕着瓜子看戏的顾以安,就见被无情扔下的曹传峰在众人将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时,悄悄的将茶几上的水果刀收到了怀里。 顾以安挑了挑眉,兴味更浓。 宋娜娜见大势已去,没再阻止凌意风的动作。 凌意风和凌意锦一起将凌启诚扶到了沙发上。 看着凌启诚脑袋上的血,凌意锦忍不住哭的更凶,还不忘了道:“哥,我们快送爸去医院吧,这不会砸成脑震荡了吧。” 凌意风看着狼狈的爸爸和妹妹,也没再卖关子,告知二人在进入酒窖发现曹传峰的时候就已经打了急救和报警电话。 没说的是,当看到一团人影缩在酒窖的角落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凌意风害怕的不行,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还好不是,至于这个男人的惨状,凌意风一点都不同情,再傻他也已经得知这个曹传峰给凌启诚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对曹传峰遭遇了什么除了好奇就没有其他了。 凌意风虽然帮忙叫了救护车,也仅仅是按照本心做的罢了,没想到自己父亲也能用上。 “爸,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值得的。其实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从小就知道,我是我妈和曹传峰出轨生的。呜呜呜,可是我太自私了,我怕失去你这么好的爸爸,也怕宋娜娜会抛弃我,所以我一直骗了你,帮她瞒着你。 对不起爸,真的对不起,你要怎么打我骂我都行,能不能不要我。” 凌意锦经此一遭,已经彻底明白顾以安那句话的含义。 珍惜珍惜你的人,放弃不爱你的人。 一边是下意识为了保护她承受伤害的父亲,另一边是帮别人算计自己的母亲。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但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拥有这份父爱。 看着凌启诚怔愣的眼神,凌意锦眼中的光点逐渐暗了下去。 或许,真的是亲缘淡薄吧。 她也好希望有能回到过去的月光宝盒啊。 凌启诚看到女儿眼中的光在慢慢熄灭,意识到凌意锦误会了什么,连忙道: “傻孩子,我凌启诚确实没什么出息,没法给自己的孩子最优渥的物质条件,但也不会窝囊的帮绿了自己的人养孩子。早在你出生不久,当时新闻里总有孩子报错的报道,所以我测过你的DNA,你和我就是亲生的没错了。” “真的么?你没骗我?” 看着凌意锦明显不相信的眼神,凌启诚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凌意风。 凌意风看着哭成花猫的妹妹,摸了摸鼻子,心虚的道:“小锦,你也知道我不是爸的亲儿子,爸实际上是我的舅舅,但我总是不相信一个人会拿自己的侄子比儿子还要好,所以我曾经怀疑过我是不不是我爸的私生子,只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以收养做了掩饰。 等我长大一点,进入娱乐圈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去做了亲子鉴定,也顺便帮你也做了。 你确实是爸和宋娜娜那个女人生的。” 凌意锦听到这里只觉着束缚她这么些年的枷锁突然被打开,原来这些年来自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凌启诚的好,自己的是爸爸亲生的,凌意锦现在就想向全世界宣布。 还好只是想了想,不然...啧啧...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曹传峰愤怒的看着面无表情站在另一边的宋娜娜:“贱人,你不是说小锦是我亲生的么?” 虽然这些年曹传峰对凌意锦根本没投去多少关注,也并没有多在乎这个女儿,但这并不能代表他能忍受自己的血脉被混淆。 若是顾以安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要说一句:“你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这么激动干什么。” 宋娜娜神情平静,嘴角微钩:“怎么?允许你们男人花天酒地,到处沾花惹草,我和我婚内的丈夫生孩子有什么不对么?以后只要我想,我还可以生十个八个的孩子,可是你呢?哈哈哈,你就一辈子当太监吧,也算为我守身如玉了。” 她在乎他的时候,他就是宝,她不在乎他的时候,他只能成为草了。 曹传峰此时双目赤红,接连的打击和宋娜娜话语里的轻视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一步步挪向宋娜娜的位置,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拿出怀里的水果单,刺向宋娜娜的心脏。 宋娜娜下意识将身边的曹婉柔推向他,曹婉柔一个踉跄,曹传峰的匕首没来得及收回力,将曹婉柔的脸部从耳朵到嘴巴刺伤,深可见骨。 曹婉柔捂着脸,疼的满地打滚。 无论是曹传峰突然刺向宋娜娜的那一刀,还是宋娜娜下意识的将曹婉柔推出去挡刀的举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凌启诚下意识的将凌意锦往身后挪了挪,凌意锦孺慕的抱着凌启诚的手臂,探出一颗小脑袋。 宋娜娜口中说着对不起,想去帮曹婉柔止血,但被曹婉柔生气的推开,顾不上疼痛骂道:“你可真是狠心啊,你和曹传峰这辈子就不配过得好,你们活该断子绝孙。” 窗外想起了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宋娜娜看着曹婉柔脸上可怖的伤痕以及眼中的恨意,突然相信了因果报应之说。 曹传峰早在失手划伤曹婉柔的时候,水果刀就掉落到了地上。 看着自己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变成了现在样子,曹传峰此刻和宋娜娜的想法一样,一切都是报应。 “这世上真的有因果么?” 恍惚间曹传峰仿佛看到日日困扰自己的噩梦里,顾思琪和顾以安交替出现的脸。 “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顾以安听着曹传峰嘴里对亡妻的忏悔,以及主动说出了当年和宋娜娜合谋算计,并在顾思琪药品中动手脚导致其死亡的事实。 实际上当年在顾以安丢失的两三年以后,顾思琪因为思念女儿抑郁成疾,不得不服用一些精神类药物来缓解焦虑。 这就让心怀不轨者钻了空子。 曹传峰通过非法渠道,购买了致幻剂等药物,暗暗将顾思琪的精神类药物替换成了轻量的致幻剂。 这种致幻剂并不会立即发作,而是循序渐进的影响人的神经,让顾思琪经常经常处于幻觉和妄想中,精神状况每况愈下,但从没熄灭找回女儿的心思。 顾清朋看到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像是朵逐渐枯萎的花朵,担忧不已。虽然也心疼外孙女的失踪,但是为了让顾思琪打起精神,在咨询过专业医生后,终于同意了曹传峰多次提出的收养一个孩子,以此来让顾思琪移情的意见。 然而却没想到最大的阻力来自顾思琪本人,她非常的坚定,不想让任何人抢走本来该顾以安拥有的一切。 顾清朋虽然也觉着收养其他孩子,对丢失的外孙女不公平,但是他不忍心看女儿继续下去,凭借顾家在云城的身份地位,到如今都没有任何的电话打进来,说明至少不是单纯的绑架勒索。 顾清朋希望就算是流落在外,也能有好心人收养顾以安。 即使花费巨款长期雇佣团队,但顾以安仍旧没有消息,像是被人可以抹去了一般。而能坐到这些并且有动机的人只有他们身边亲近的人。 然而就在顾清朋将怀疑的视线投向曹传峰的时候,他本人的身体因为一些陈年旧疾,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需要出国疗养。 许是父亲的倒下刺激了顾思琪,让她恢复了短暂的清明,看着为自己担忧的父亲,为了让他能安心的出国疗养,最终点头同意收养一个孩子。 而收养曹婉柔这件事情全程都是由曹传峰一手促成,顾思琪虽是她名义上的养母,但却无法与其亲近,然而毕竟有了收养名分,在物质上从来不会短了对方。 除了不能给对方母爱以外,让她享受了曹顾两家唯一下一代的身份,不可谓不风光。 而曹婉柔在亲生母亲宋娜娜和曹传峰的教导之下,知道要想保持如今的生活就要努力讨好顾思琪。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爱女成痴的顾清朋那留下好印象,曹婉柔从小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只是讨好一个女人罢了,她不认为自己做不到。 然而痛失爱女的顾思琪,不再是原先只幻想浪漫的小女生。对善意和恶意。非常的敏感。 而那时候的曹婉柔,虽然比同龄的孩子多几分心机。毕竟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讨好一个人久了却得不到回应,渐渐变得不耐起来,偶尔会说漏嘴或者口不择言,也是因为这些无意中的行为和话语,慢慢让顾思琪发现了一些端倪。 顾思琪虽然心性单纯,但毕竟是顾家倾尽全力培养的下一代,即使没有太多商业方面的嗅觉,也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但不能否认,实际上她是一个很聪慧和勇敢人,在意识到身边的人有问题以后,第一时间请了业内有名的私家侦探来调查。 真相慢慢抽丝剥茧,发现了在曹传峰身边出现频率极高的宋娜娜,并获得了一段录音,结合曹婉柔曾经不小心泄露的话,拼凑出一个不得不让她相信的真相。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算计,在曹传峰接近自己的那一刻,她已经走进了曹宋二人为她挖下的圈套。更有甚者,为了达成二人不可告人的目的,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顾以安是被曹传峰亲自设计丢掉的。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顾思琪并没有急着找两人对峙,她还想通过二人得到女儿的下落,然而证据链过于单薄,构不成立案条件。 而只凭自己的能力,是无法解决这件事情的。但顾清朋此刻正在国外疗养,顾思琪犹豫了很久,决定先飞往国外看看父亲的情况,再决定是否与对方商议。 却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意外事故。等顾清朋得知消息以后,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的死是一件意外,可惜曹传峰有不在场证明,整个过程处理的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今日曹传峰主动承认,是他指使曹婉柔将饮料瓶放到顾思琪常用车的刹车底,导致顾思琪因刹车失灵坠崖身亡,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能想象的到一个几岁的孩子竟然想要了自己养母的姓名。 曹婉柔听着曹传峰神经质的叙说,毫无反应,当年真的不知道自己实在害人么? 不,她知道的,但当年宋娜娜和曹传峰都告诉她,顾思琪在一天,那曹家和顾家的一切都不会是她的,她厌倦了对顾思琪没有回应的讨好,更讨厌和嫉妒那个顾思琪曾看了无数遍,边缘都磨毛的照片中的女孩。 还好,她被丢掉了,自己取代了她。 也许有人说孩子是一张白纸,白纸上书写什么全凭大人决定,但曹婉柔在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天生坏种。 因为曹传峰刚才所说九分真一分假,至于那一分假,是为了帮他最后的血脉减轻刑罚?还是真的记忆混乱了,曹婉柔不在乎。 她时常觉着自己的人生是场游戏,这次她输了,但一旦游戏重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你们真的以为,那俩蠢货能做到那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们啊,心是黑的,脑袋却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我当年帮他们扫清尾巴,当年他们早就暴露了。过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真的多亏了我。如果不是怕影响我做豪门大小姐,这俩蠢货死活又与我何干。哈哈哈哈哈。” 顾以安看着随着笑声,曹婉柔脸上皮肉翻飞处,留下了夹杂着浓水的血,曹婉柔好像觉不出痛一样。 曹婉柔在众人眼中一直是个刁蛮、薄情、自私、恶毒,却手段稚嫩的人,然而此时的一番讲述和往常大相径庭,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一直在扮猪吃虎,但如今的下场又表明了她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有手腕。 此时一个人疯魔的样子让躲在凌启诚身后的凌意锦吓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在场众人也都汗毛直立。 而顾以安突然发现此时的曹婉柔似乎身体里有一股黑气,是一体双魂?还是人格分裂? 关她顾以安什么事。 就算幼时谋害顾思琪的那个心机曹婉柔,和之后害死莫阳的蠢货曹婉柔是一体双魂又怎么样,既然共享一具身体也便该共担因果,所有反噬都是双倍的。 顾以安趁众人不备一道符篆打过去,曹婉柔身上的黑气被压至体内,然而身上的业障不减。观其面相,下辈子恐怕只能投个畜生道了。 顾以安觉着没意思极了,就是这样的人让前世的自己死于非命,而此刻顾以安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乐,因为逝去的已经回不来了。 不管是顾思琪的生命,还是顾以安原本的人生,还是外公失去女儿的痛苦,都无法弥补。 …… 因为网上的全面直播以及当事人的证言,加上后续警察的反复核实与调查,找到了当年帮曹宋二人换药的医生,并且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在莫阳车祸身亡一案里,帮曹婉柔顶罪现已出狱的人。 但是因为年限太长,有些证据已被完全抹除,如果曹传峰肯花大价钱请律师的话,罪名还真的有可能被逃掉。 这激起了全民激愤,纷纷要求对三人判处故意杀人罪等罪名。 后续顾以安没有在关注,因为她早就知道了结果。 也就不知道后期,警察查看直播回放的时候发现客厅角落里的椅子上有被坐下又弹起的样子。 而且在直播即将结束的时候,椅子下面出现了一小堆瓜子皮,等去现场再次勘察的时候发现什么也没有。并不知道顾以安想起来之后已经送出了痕迹。 之后再看回放确认的时候,那个椅子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负责的小警员告诉师傅以后,二人反反复复多次观看,感觉快要魔怔的时候,经人提点也许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二人的家人什么也没说连夜去相思观求了平安符,巧合的是那两张平安符正好出自顾以安之手。 若是让顾以安知道,恐怕会哭笑不得了。 再次听到曹传峰他们的消息是在社会新闻上,曹传峰和曹婉柔在保外就医的途中发生车祸坠崖而亡,神奇的是除了他们,其他人毫发无伤。 而在狱中服刑的宋娜娜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一言未发,次日就被发现其用断裂的牙刷插入自己的动脉,最后因失血过多而亡。 听到三人的结局,顾以安有些遗憾,毕竟有的时候,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活着比死了要难受的多。 作为唯一继承人,顾以安将曹传峰之前私藏起来的产业全部变卖,最后将钱悉数捐给了福利院。 网民原本就对顾以安抱有同情之心,在顾以安的这一举动后,对其好感大增,纷纷心疼起她来,更有甚者,怕顾以安一气之下将财产捐出以后生活无以为继,还主动发起了为顾以安筹集生活费的捐款。 最后还是在顾以安发出声明,展示自己实力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她还是顾思琪唯一的女儿,顾清朋唯一的外孙女,更是名震国内外的画家Rose大师,还在娱乐圈爆火,至于她玄术师的身份则只在上流圈子里流传。 原先因为思女成疾病病歪歪的老爷子,因为亲孙女的找回,仿佛焕发了第二春,要不是顾以安劝说,恐怕要亲自去打理顾氏集团。职业经理人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面临失业。 顾以安坐在顾家老宅庭院的秋千上无风自动,越荡越高,张开双手做飞翔状,可把从屋里出来叫外孙女吃饭的顾老爷子下了个够呛。 “顾以安!” 在外面风光无限的顾老爷子在家里也只是个疼爱孙女,有自己小脾气的老头罢了。 顾以安摘下身上的乘风符,跳下秋千,挽着老爷子的手臂撒娇。 祖孙二人的背影温馨不以,坎坷之后,终归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