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山寨》 第1章 巍峨的楚长城 俗称中华龙脊的秦岭——伏牛山——大别山,正好处于黄河、长江、淮河三大水系,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关中平原、四川盆地的连接部位,成为南北中国之间天然军事屏障,地理位置重要性无与伦比。踏上绵延八百余里的巍巍伏牛山,高耸如同这片土地上的一座丰碑,刀削斧劈般的峭壁,依稀能分辨出立超历代人类艰难生活留下的印记。伏牛山腹地的南召县,春秋战国时期隶属申国,申国、周朝诸侯,为周朝扼守南大门。西周时期,为抵御强大的楚国,西周在此派重兵驻守,有着问鼎中原志向的楚文王想要挥军北上,必须搬掉申国这块石头。据《左传》记载,公元前688年,楚文王举兵伐申,灭申后楚国设申县,申县就成了楚国北部边境。没有申国做缓冲,楚国直面强秦、晋、齐等诸侯。于是,楚国举全国之力,在申县开始督造长城,固守边防,号称楚长城。楚长城楚长城始建于公元前七世纪。西起湖北省竹溪县,跨汉水辗转至河南的邓州市,往北经内乡县,再向东北经鲁山县、南召县、叶县,跨过沙河直达泌阳县,往南经镇平县,东南至桐柏县,信阳地区,总长五百多公里,是中国最早的长城。楚长城关城七百余座,其中南召县板山坪镇周家寨、鲁阳关、方城关、象河关等作为楚长城主要的关口。历经两千七百多年风雨冲刷,依然屹立不倒。 沿南召县城驱车西行四十分钟,到达板山坪镇,镇区南边即为周家寨,周家寨史称金斗关,金斗关到明代更名为莲花寨,清初经此地周姓旺族联合周边其他王家、卢家和花家望族在楚长城的基础上复修加固,并将主寨更名周家寨,加上其南部的三个高山之的王家寨、卢家寨、华家寨三座卫星寨,构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周家寨城外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口子门,东曰大军门,西曰大青门,旧时有石拱形关门,扼守住通往内乡的古道河口,隘口;主寨之外的三个大寨堡均有烽燧台,各有大小两座寨门,加上周家寨城外廊墙四座城门,大小总计十座门,并与主寨之间有连结墙,形成整体相连的军事防御构筑。这座石头山城由近二十公里长的石城墙将六座环状分布的崇峻山头连结在一起,形成一座面积二十平方公里状若金斗的山中石城,据说可以屯兵上万,藏民十万人。石城墙包括外廓墙、内城墙(俗称二道圈)和四个瓮城,外廓墙是这座石城的主体建筑,像一条巨蟒一样环绕着周围的几座座山峰,逶迤连绵,颇为壮观。墙体一般底宽三米,高度四到六米,顶宽两米。是祖祖辈辈留给后人的防御性小城,屯兵警哨之所,外廓墙、内城墙、互为犄角的瓮城和烽燧台以及有垛口和瞭望口,构成一座位置理想、结构完整、布局合理、设施完备的关城,干垒石的城墙采取里外砌石、中间填充碎石与土的形式,夯实之后异常坚固,顶部城道平坦易走,虽然单调、粗糙,不如城墙般威武雄壮、气势磅礴,但坚实的墙体、险峻的山崖、坚固的寨门,俨然构成一个天然的堡垒,一直以来如同山神爷般用他那坚实的臂膀,护佑着一方百姓千年的平安;周家寨,特殊的兵家必争之地,似乎注定要为当地百姓带来深重的灾难,伴随着历史的沉浮,演绎着一幕幕浴火重生、感人肺腑凄美故事。 第2章 偶遇奇人相助 南召县地处伏牛山深处,县城在县域东边古宛洛大道上的重镇云阳镇,距县城正西五十里地,是南召县中西部重镇李青店。南召县北、西南三面高山,东面平原,每逢饥荒年岁,听老人们讲,饥民们就会从县城东部平原地区到西部山区讨生活,虽然北、南、西边崇山峻岭,崎岖难行且人烟稀少,但是绵延的八百里伏牛山,山高林密,原始的山林、丰富的山货,繁多的自然资源,为饥民提供了取之不尽的食材,只要有能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地上跑的,捕捉到之后都能让饿的奄奄一息的家人人获得重生的机会,但是正因为山区资源丰硕,地势险峻,古寨墙绵延不绝,历来也被土匪、刀客、流民所盘踞,对于一些主要关口则有政府驻军设置关卡,很多饥民哪怕有一丝生机,也不会到这些虎狼之地涉险,除非一些身怀绝技的人,仍然敢去冒险一搏。 话说民国十八年,从过完春节,便开始大旱,整个冬天带春天,滴雨未降,道路上、农田里,春风吹过,尘土飞扬,看着皲裂的农田,程家祥一脸无奈的抽着旱烟,抬头望着那已经炙热的炎阳,丝毫没有降雨的迹象,注定又是一个大旱之年,村中虽然紧邻白河,但河水早已干涸,村内十室九空,家家无粮,周边村庄年纪长者因饿自缢而亡着层出不穷,只是为家中年幼孩子留一口吃食,来传宗接待,对得起列祖列宗,同时也是用命向苍天发出抗议和不满。南召县如此,周边鲁山、宝丰县旱情更甚,再加上正值直系皖系军阀打的不可开交,民不聊生,政府赈灾是指望不上,不抓丁,已经是最大奢望了。好不容易熬过了春天,六月,突发大水,县城东部平原地区水可行舟,农民辛辛苦苦播种的庄稼被毁,田地科力无收,皇路店、石桥一带冰雹如倾盆大雨,深尺寸,炎热的大地,瞬间如进入深秋一样寒冷,七月开始有转入大旱,炙热的太阳烤着地皮,河道、水井也逐渐干涸,这大灾之年,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直接断顿,即使在丰年,次年春天大部分人家上顿接不到下顿。 程家到家祥这一代,兄弟三人,家祥排行老大,今年二十二岁,家顺排行老二、今年十八岁,家禧排行老三、今年十六;家祥二十岁已经成家,妻子叶梅香是隔壁村一个农家书香门第的姑娘,爸爸是私塾老师,年幼时,随父亲读过几年书,从小聪慧异常,酷爱读书,家中藏书都能熟读,颇有见识。但是家顺、家禧尚未成家。但一个个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家祥身高将近一米九,连最小的家禧身高都超过了一米七。三兄弟站在一起,如铁塔一般,兄弟三人自幼得到爷爷的真传,表面上看就是普通的农家后生,但是精通武艺和医术。 程家爷爷程程虞卿年轻时候有过一段奇遇,一个寒冷的冬天,家境殷实的程家在门口看到一个饿昏的老年人倒在门口,好心的程家人救下了这个老人,老人大概五十多岁左右,苏醒后,老人恢复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面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老人自称在五朵山清虚观拜出家,是一位道长,老人家无以为报,看到年仅十岁的程家爷爷甚是喜爱,就提出自己一生无所成就,承蒙救命之恩,略懂一些杂学,愿意教孩子一些防身本领。为此,老人家在程家作为家师,教授年近十岁的程家爷爷武术、文化和医术,程家爷爷也勤奋好学,学艺三年,武术、医术都略有成就,道长就坚决辞行,并告诉程家,不要轻易透露和自己学习本领的事情,后来道长走后一年多时间后,程家家人偶尔在县城看到了通缉令,看到道长原来是捻军张宗禹、牛老红部的一名武术总教头,捻军当时在南召县被清军追击,为保护大部队向北方鲁山、宝丰转移,道长带领一部分兄弟断后阻击清军,死伤惨重,后突围后,带领兄弟们超西部山区转移,吸引清军,一路上边走边战,兄弟们死伤殆尽,道长凭借高超武艺,趁夜逃走,狂奔近百里后,又饥又累,晕倒在程家门口,最后被程家人所救。当时清军追兵认为捻军残余肯定沿捻军大部队向北逃去,故而忽略了向其它方向搜捕,故而躲过了追捕。道长后来隐瞒身份,自称是一名道长,云游中因身体不适而晕倒,被程家所救,在那个信息闭塞、淳朴的年代,竟然也未被发现,但是道长也担心时间长了,会给山区的程家带来麻烦,所以三年后果断辞行,并一再告诉程家承诺平时不要轻易显示自己会武术。 师傅走后,聪慧过人的程家爷爷逐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刻苦练习,内修武术,外练医术,拜访周边成名乡医,虚心求学,竟然在十八岁时通宵钻研,终于找到古方,救下一名奄奄一息,已被家人弃置山顶的刚满月幼婴,而成为当地几十里乡村名医,高超的医术、仁德的医者心,赢得地方乡里的尊重,程家爷爷程虞卿从开始的给人看病,到后期被乡里拉去为牲口看病,再到为难产的产妇看病,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山区,被逼成为一名全科医生,凭借着一门精湛手艺,逐步成为当地置办了一些田产,日子过的也算是滋润。但程家爷爷向来豪爽,不重钱财,对于穷苦人家,诊金随便给,一个鸡蛋、一只鸡、甚至没钱也照样给看病,并且一直告诫子孙,乱世中要学得真手艺,不攒万贯财。因此从小程家爷爷便严格教程家祥兄弟三人晚上勤练练武学艺,白天倾囊相授医术,如今爷爷已经过世,程家祥上面有父亲、母亲,父亲接过了爷爷的衣钵,身体倒也硬朗。 第3章 各路刀客乱境 “刀客”本来是以刀为武器的江湖勇士,爱管不平事、专打不平人。但南召县人民口中的“刀客”,就是土匪、杆子、甚至散兵游勇的代名词,生逢乱世,他们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的流寇而已,已经谈不上侠义,但是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抢劫,与官方争斗,虽然乡民对刀客非常愤恨,但其勇气也是让乡民多少生出一些佩服的情节,故称呼为“刀客”。境内经过兵、匪多年的拉锯蹂躏,再加上灾荒不断,县里的人民生活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相对殷实的程家尚且如此难以为继,其他农户和人家在这兵荒马乱、大灾之年,能有口饭吃,不饿死荒野,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弟兄三个和父亲程天强,围着院子里石桌,喝着水,商量着去哪里找些食物,程家祥说,我们仨个明天就走,去四十里地西南部五朵山那里去转转,之前去过哪里,山货还算是很多,之前在那里也收过药材,有几户山里人家还算是熟悉,运气好的话,可以打一些袍子、野猪、獾子等,再采一些野韭菜、野芹菜、蕨菜、甚至一些野果。起码也能让全家顶上一段时间;虽然父亲多少有些担心和不舍,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当夜无话,一大早,程家妈妈开始准备路上的干粮,兄弟几个开始收拾行囊,天刚蒙蒙亮,程家祥和两个弟弟,家顺、家禧一起带上砍刀、弓箭、背带和食袋和水壶,一起朝西南边二十里地的五朵山山区出发了。 兄弟三人一起朝西走去,刚刚走出半天时间,只见得前面东边、北边的人流慢慢增多,大都拖家带口,带着简单的行囊,一路神情恍惚、面露惊恐之色,家祥看到人群越来越多,便拦住一位大叔问道: “大叔你们为何这般焦急,这么多人往哪里去?着周边到处都是灾荒,已无粮食可寻,为何还要朝前走,难道前面有什么好的消息,还是官府在发赈灾粮吗?”虽然已经民国很多年了,但是山里的人仍然还是习惯叫政府为官府。 “不是去领什么赈灾粮,是逃命去,听说刀客从东边、北边杀过来了,乌压压的一大片,已经沿着宛洛大道到了分水岭,所到之地、攻城拔寨,烧杀抢掠、富户被绑票勒索钱财,穷人被绑票后没钱赎身的,要么就跟着刀客一起抢劫,大家都是为一口吃的,听说他们是从鲁山哪边过来的,那边灾情更严重,已经饿死很多人了,你们也赶紧往南、往西逃命吧,”大叔边说边慌忙的走。 家祥三兄弟一听,顾不得去山中寻找吃食,马上折返往回走,一路上听到流民在说,“这伙刀客邪门的很,有数千人,带有机枪、快抢、火铳、大刀和长矛,从鲁山、宝丰那边过来的,带头的是魏国柱、李长有等人,一路攻寨拔村,县里、镇上和民团都被打败了,地方百姓四散逃亡,有的躲到山上去了,有的躲进周边的山寨,守寨拒敌。” “你们这是准备往哪里去?”三兄弟一边跟上逃亡人群,一边问道, “去周家寨,那里寨墙高大,再加上南边的周边有王家寨、卢家寨、华家寨几座寨子,大家相互支援,安全的很,他们白天放烟、晚上放火,根据约定成俗的信号,共同防御,保护着一方的安全,那里人多很多民团和政府武装都扯到几座山寨,共同协助守寨”。难民边走边说。 据南召县志记载,民国18年(1929年),全县杆乱四起,鲁、宝等地魏国柱、李长有、王太、崔二旦的哪个多路杆子大规模会攻南召县城;民国19年,2月初,杆首崔二旦率万余众,由栾川进入南召县、南阳、破寨30多个。 三兄弟听完后,有顾不得再西行寻找吃食了,马上快步迎着难民队伍折返往回走,他们需要在刀客过来之前,带领家人寻找一个安全的住所,最起码躲过这次流寇的洗劫,虽然说刀客主要目的是抢粮、抢财物,但是谁又能保证那批流民不会杀人放火和玷污妇女呢。越想越急,几个人抓紧往家里方向走,走出有十几里地,终于看到了父母和叶梅香抱着小孩子四处张望,朝这边走过来,三兄弟马上朝着家人挥舞着手臂,朝他们奔过去,一家人团聚,终于让父亲程天强松了一口气,程母看到三个孩子到来,口里不停的念叨这菩萨保佑、谢谢观音大士,让我们一家人团聚,激动的直揉着眼角泪水。 第4章 逃亡途中初识 程家一家七口人,随着逃亡的人群,往西边走去,嘈杂的人群,沿着那崎岖的土路走的烟尘四起,有挑着担子的汉子,抱着孩子的妇女,独轮车推着的老人,一行人互不答话,埋头各走各的路,约莫中午时分,已经能听到远处的枪炮声,似春节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听说刀客上万人围攻南召县重镇李青店,民团和政府驻军已经交上火了,镇中百姓都被组织起来,上城墙上抵抗流寇,镇内人心惶惶,看着哪黑压压的面黄肌瘦的杆子,像饿疯了的野狼一样,看这镇子的城墙,似乎看到了城内的大鱼大肉和丰富的物资,一波又一波的冲了过去,枪炮声、喊杀声、呼喊声、呻吟声混在一起,部分杆子看围城无望,已经开始向李青店外围其他村庄蔓延开来,看着那蝗虫边的人群,涌向了已经人去楼空的村庄,各个村内门户紧锁,能吃的东西基本已经被带走,个别家带不走的值钱东西已经掩埋在地窖中,找不到任何有价值东西,恼羞成怒的杆子们开始放火烧屋,顿时李青店镇周边村庄大火绵延不断。 逃亡的人群中有从李青店镇出来的、也有从县城出来的商人、富户、学生等等,大家都是朝着不同方向逃去去,人群中有一一对母女,一看穿着就是大户人家的人,虽然面带尘色,但是依然是那样的端庄秀丽,衣着时髦,后面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下人,背着两个大包袱,也许是因为养尊处优的缘故吧,在炎热的炙烤中,这对母女走的特别慢,跌跌撞撞的,甚至年轻女子还有些一瘸一拐的,急的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不停催促,额头冒汗。 程家人一家人,快步走过来,超过了他们,家顺看了下这对母女,那个年轻女子也看了下魁梧的家顺和程家人,双方都没说话,但是这对母女的速度确实太慢了,及时中年男子把包袱扔掉,也没办法同时背着这对母女快速跟上逃亡的难民。 也许是玲香惜玉,也许是心中的善良驱使着家顺走向那个中年男人问道: “大哥,你们这么走是不行的,速度太慢了,早晚会被杆子追上的,不行东西丢掉一些吧”,哪个仆人打扮模样的人感激的看下家顺,苦笑一下。 “我们家夫人和小姐平时没怎么走过太多的路,今天走的急,穿的鞋子也不行,脚都被磨伤了,小姐的脚磨得已经出血了,所以走的比较慢,就是把东西扔掉,也背不动他们两个人,我们先这么走着,估计中午能到水洞岭山寨,离水洞岭山寨也就是不到二十几里地了,”。那中年汉子说道。 “你们不去周家寨,那里寨墙高,寨子大,更安全些,虽然还有将近40里地,不过脚程快点的话天黑应该也能到,为什么去水洞岭寨呢”,家顺不解的问道。 “现在难民都是涌向周家寨及周边寨子,到底这里面是不是全是难民很难说,另外今天晚上就是赶到,也是半夜时分,山寨会不会开门先不说,半天时间,杆子会不会追上来呢,他们肯定是朝着人多的地方追过去,这样可以抢到更多的食物和钱财,绑架更多的肉票来勒索赎金。还是离开大队难民去水洞岭寨更安全,再说水洞岭寨虽然寨子不大,方圆也就四里长的寨墙,但是他地形相对较为陡峭,流民难以大规模一拥而上,反而易守”。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家顺瞬间觉得有道理。 家顺追上大哥和父亲,把刚才打听到的给他们讲了,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不能再跟着大部队流民走了,这样风险太大,还是听从这位中年男人的话,大家离开了大队难民,朝南边水洞岭山寨走去。 程家人感激的看着这家人,但是看到他们走的如此之慢,抛弃他们也觉得于心不忍,于是父亲吩咐家顺、家禧过去帮忙,那一对母女甚是感激,为了避嫌,家顺背起中年妇女,那中年男子背起年轻女子,家禧帮忙拿着行李,两家人一起快步朝水洞岭山寨走去。 水洞岭山寨方圆四里,略成长方形,南北稍长,东西稍短;山寨从北面山脊狭窄的羊肠小道,通过寨门进入寨内,寨门两旁有碉楼,两挺机枪把守;山寨西边山崖下是水库,东边是悬崖峭壁;南边也有一条小路可通山下,也设置一个寨门,同样设有碉堡把守,山寨内有房屋十几间,山寨建于什么时候已经无可考究,但是清朝末期,山下张姓先祖为了避免土匪、流民的骚扰,就在村后的山顶上修建这样一个寨子,平时寨子里有人把守,寨子房屋里放的是一些粮食、干柴等生活必须品以及武器、弹药、滚木、雷石等防御性武器,并正中间一个房屋作为议事堂,最西边是作为老弱妇孺临时避免所等,日常储备可供几千人在这里边生活三个月,自从村里集全村之力花费十多年时间,建成这个山寨后,百年来据说从未被攻破。 第5章 百年山寨护佑 一行人匆忙急行,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到达山寨,守寨人开始仔细盘查,之间哪中年男人拿出一个拜帖,递交守寨人员,守寨人员开始朝里面跑去,不一会,一个胡须有点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出来,中年女人喊了一声“八叔”。 原来这中年妇女姓张,就是附近村里的大户张家的长女,后远嫁县城富户人家为妻。张家堂兄弟十八个,一个个虎背熊腰,力气惊人,且稍通拳脚,当地人称为十八阎王,山寨下方圆十多里山、田都是他们家的田产,也算是富家一方。 驻守山寨的是排行老八,今年四十多岁出头,年轻时争强好胜,与人打赌,单手能将打谷场上的石磙立起来,大家称呼为张八爷,二十多岁时候,土匪下山抢劫,当时大家都听到风声从村后跑到了山寨,张八爷因贪觉被土匪堵在屋内,土匪叫嚣着开门,张八爷不慌不忙的,用木杆顶住了大门,然后多在屋内窗户底下,手持钎担(扁担,两头尖尖,镶嵌金属,担柴草等的农具),土匪撞门不得,然后砸窗户,张八爷看准时机,用手中的钎担从窗户中猛然刺出,直接将一个土匪来个透心凉,然后快速收回钎子。看的屋外土匪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村庄还有这等不怕死的,土匪大当家的大怒,将房子包围起来,非要收拾了张八爷,双方相持不下,这个时候,跑到山寨上张八爷的其他兄弟子侄及民团武装,看到张八爷没出来,便拿着武器,虚张声势从各个方面包围过来,只留下村口一条路,土匪大当家当时觉得被三面包围,带领兄弟们撤出村去,走上时候撂下了狠话: “屋里的好汉你给听着,今天大爷我饶过你,你欠爷的一条人命,这条命我早晚要讨回去,咱们走着瞧,”。说罢,哈哈大笑。“兄弟们撤”。 土匪撤了,张八爷也安全,不过着实吓的够呛,如果山寨的兄弟们下来晚一点,今天估计小命就交代了。同时兄弟们也觉得他不能在这里面住下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土匪过来寻仇。因此大家商议一定,就让张八爷住到山寨里面,第一山寨易守难攻,比较安全,第二,山寨也确实需要一个自己人来守着,也是全村人的安全退路,日常维修修缮、人员操练、物资储备等确实需要一个人来张罗,后来张八爷便住到了山寨中。这一住就是十几年。十几年中,张八爷除了操练民团,同时也对山寨破损进行加固,并对部分不甚合理的地方进行改造,在寨墙中留下一些小的射击孔,也可以用红缨枪沿射击孔刺死打算爬上寨墙的歹人,同时制订了严格的守卫制度,本村人进入山寨的口令或信物。逐步形成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 第6章 刀客山寨索粮 当天下午无话,程家父亲安置好临时住所后,跟着周三过来看看张芸母女脚伤如何,顺便带了一些外伤药。 傍晚时分,出去打探情报的人回来了,说经过一天的激战,虽然双方伤亡不小,但县城总算保住了,刀客开始沿着难民逃跑的路线追上去了,大股人马朝着从白土岗乡向西的周家寨方向去了,一路上走的慢的要么被抢了,要么被刀客裹走了。但是还有另外一路,李长有一部约几千人,朝着咱们这边过来,现在距山寨还有四五里地,估计天黑前应该能到山下,还是要抓紧准备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张八爷让山寨中熄灭火把,山下远远望去,村庄内灯笼火把来回游走移动,是一条条火龙游入了火海一样壮观。议事堂内,张家兄弟、子侄及周边其它李姓、周姓、贺姓等族长、管事的也参加了议事,大家既紧张又恐慌,年轻的人血气方刚,倒是充满着期待,脸上激动的红红的,期待着在明年山寨保卫战中露上一手,为家族争光添彩。 这个夜晚,有多少人是清醒的,彻夜无眠的人,翻来覆去的,有的是饿的,有的是吓的,在这动乱的年岁中,黑夜是最漫长、寂寥和无助的,天空闪烁的星光,夜也寂静的像死去一样,之后偶尔走来走去起夜的人,程家父子挤在一个搭起来的简易住所中,私下协商着明天如何应对。 “明天,老三家禧和你母亲、嫂子就在这个住所里,不要乱走,家禧要照顾一下你母亲和嫂子,不要贪玩,要在一起,不要走散了。老大、 老二、我们三个去帮忙守寨,救助伤员,在这里就要出一份力,不能被人家小瞧了;另外如果寨子守不住,咱们分头出去,朝周家寨方向走,但是尽量不要走大路,要避开那边的刀客”。 老大、老二应声道,老三家禧不开心了,他很想跟着哥哥们去守寨,去感受一下那近在咫尺的战斗,如果错过了那真是要悔恨很久的,但是有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能嘟囔了一句算是回应了。 天刚亮,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响起,刀客开始上山了,只见山门处,隔着吊桥,刀客大概有五十多人,穿着各色各样的衣服,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看就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只见领头的,朝着山门喊道:“寨里的父老兄弟们,我们因为大旱,无食果腹,只能沿路找点活路,希望寨里能筹点粮草和路费,兄弟们便不来打扰,绕行它处”。 张家大爷,带着一帮兄弟们,相互看了一眼便答道:“这位好汉远道而来,我们本应尽尽地主之谊,无奈时天灾人祸,度日如年,如蒙不弃,愿意奉上粮食和银子,但是山野人家,资财微薄,望谅解,不知道贵客需要多少钱粮”。 “不多不多,够我们兄弟们吃个十天半月即可,我这边大概有万把兄弟,给个粮食一万担,白银一万两,兄弟们马上就走”。不知道寨主可否应允。 “这位好汉,你看着大旱年景,水旱冰雹,田里收成锐减,我这小寨,实在是凑不出来这么多粮食,现在寨里总粮食不超过一千担,仅能一半给各位好汉,再过真的拿不出来了”,张家大爷答道。 “你这样就让兄弟们为难了, 我们回去也没办法交差,请各位寨主再考虑考虑,如果下午送粮下山,我们明天就走,否则,兄弟我就无能为力了,希望各位寨主慎重考虑,兄弟先告退”。说罢带领一帮人下山去了。 张家大爷召集了一众兄弟到议事堂,协商此事是否可行,大家议论纷纷。 “大家先静静,各位父老乡亲,刚才刀客这边的话想必大家都听到了,限期交粮、交钱,他们走人,不交粮交钱,他们进攻山寨,不知道各位管事怎么看这个事情,老夫想听听各位的建议”,年过花甲的大爷精神矍铄的看着下面各个族长和管事的。 “我们觉得的倒是可以一试,昨天晚上大家也看到山下村庄火把通明,刀客队伍确实不是少数,真要拼命攻山,咱们这个小寨可能也抵挡不住”,周姓、贺姓等几个族长道。 “我们粮食给过了,他们不走,继续攻寨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内无粮草,恐怕是支撑不了几天的,所以不建议冒险,送粮下山,咱们有粮,只要发动山寨守个半月、二十天的,他们看捞不到好处,自然会到别出去”,张家几个兄弟及李姓等几个族人表示不同意送粮下山。 大家争执不下,顿时议事堂里闹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半盏茶功夫也没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时候,周姓的族长说道, “各位,咱们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建议还是听听张家大爷的想法吧”,议事堂安静下来了,大家齐齐的目光看着头发已经全白的大爷;大爷站起身来,一拱手道, “各位,废话不多说,咱们先内部盘算一下,如果一战,有多少胜算,如何铺排人员,如何应敌,伤员如何安置,粮食还能维持多久,咱们要先统一思想;送粮食下山确实风险很大,因为这波刀客人数众多,是不是一路的咱们也说不好,给了粮食就算这一路不来攻寨,别的刀客会不会再来勒索,另外万一他们不退敌怎么办?因此我的想法是,大家会盘盘自己族人的人力,物力,咱们评估一下,要打能坚持个把月的,我建议是拼命一战,如果大家仓促,粮食不足,不如早点弃寨下山,希望各位族长齐心协力抓紧排查,两个时辰后,我们再定是守是投”,大爷说道。 众人听罢,鱼贯而出,开始到自己族人集聚地过去摸排情况,大爷也过来看看其它乱姓杂居的散碎逃难人员的临时安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