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节 ?本书名称: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本书作者: 公北 本书简介: 徐香宁穿到清朝康熙年间,是福州正七品知县之女,年仅十八,选秀时被封为答应,入宫两年无宠,家世低,位份低,容貌顶多算清秀,她觉得争宠与她无关,老实在宫里当一小小答应,只不过突然有一日,她入了康熙爷的眼,一朝入眼,康熙爷似乎再也放不下她。 康熙近日瞧上宫里的一位小答应,答应年纪小,脸圆身子圆,又没见过世面,他足足年长她二十岁,他仗着长者身份开始慢慢教她,只是教着教着就入了心,日子过久了,他发现小答应越来越美,她还在盛年,他已步入老年,体力逐渐跟不上了。 本文提醒:不排雷,需排雷者慎入,本文于2023年6月29日从35章开始入V,设有60%的防盗,抓虫会在完结后统一抓虫。 新文《康熙的佛系小表妹(清穿)》正在日更,文案如下:林佳瑜学佛之人一朝穿越穿到康熙朝,成为一等承恩公国舅佟国维的庶女佟佳.梨尔,康熙的小表妹之一,一出生就赢在起点线,她决定开始躺赢人生,不争不抢,养花养狗,佛系度日。 小剧场 “贵妃在哪?” “回皇上,贵妃在佛堂念经。” “又念经,昨日不是念过?” “贵妃娘娘说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经不可断。” 内容标签: 清穿 穿越时空 重生 甜文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香宁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成为康熙爷捧在心尖上的人 立意:人生有百变性,唯有靠自己才是真理 第1章 康熙三十年间,寒冬深夜,整个紫禁城都飘着雪,金黄色的琉璃瓦屋顶亦被白雪覆盖。 本应静谧的长春宫后殿此时却杂乱繁忙,住在长春宫的春答应半夜破水,原先应是十二月底才临盆诞下阿哥或公主,可肚子却在此时发动,生生提前了一个月,在房间内痛苦地吟.叫,满头汗水,底下的被褥都被血水浸湿。 徐香宁握着春喜的手,眼眶已经泛红,生怕春喜挨不过去,两个接生产婆已经忙活了半个时辰,明明已见血,孩子还没有出来的迹象,“春喜,你快含点参片,我们省点力气,听她们的话,她们让你使劲你才使劲,你不能晕过去。” “香宁,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活着,我知道他一定是阿哥,保住我的孩子。” “会的,你们母子一定会平安的,放心,有我在呢。”徐香宁再次握紧春喜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她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女子生产一事,这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刚高考结束遭遇车祸,穿越过来时正好被选为秀女,入宫两年,前面一年学规矩,后面一年被封为答应后被分到长春宫。 春喜跟她同时进宫,一同被封为答应,又被分配到同一宫中,情同姐妹,她很怕春喜出事,都说女子生产犹如走鬼门关,更别说春喜是早产,流了那么多血,况且古代医疗的条件,怕是半只脚都在鬼门关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徐香宁看到端嫔娘娘走进去,眼泪更是情不自禁掉下来,急切喊道,仿佛有了主心骨:“端嫔娘娘……” 端嫔娘娘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着急,我已经让人拿着宫牌去请太医了,还让人去通知荣妃跟恵妃,你陪在春答应身边,多跟她说话,切勿让她睡过去,。” 深更半夜,各宫的宫门都落锁了,太医院又离得不近,太医一时半会来不了,好在自从春答应怀孕后便有两个产婆候在长春宫,端嫔生过一女,自然知道春答应这胎异常凶险,早早让人去请太医还有通知荣妃跟恵妃,剩下的只能听天命。 她只在房里待了一会,跟春答应说些话后便出去了。 门外,整个长春宫的小主都在等着,包括通贵人,陈贵人与常常在,夜里宫里忽然变得喧吵,宫女太监脚步匆匆,她们自然也没法入睡,都知是春答应早产了,见端嫔娘娘面色不佳,也大概晓得春答应此时的险境。 太医在半个时辰才赶到,夜里值班的太医有两位,只是为了怕太医院没人,万一皇上皇太后等人出了什么事无人响应,所以只来了一位。 徐香宁一直在房间内陪着春喜,一盆又接着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快到天亮,春喜才诞下一个小阿哥,巴掌大,瘦瘦小小的样子,听到是小阿哥,支撑几个时辰的春喜才晕过去。 小阿哥生下来还有呼吸,徐香宁多嘴问一句太医这孩子还能不能活,能活多久,太医只说要精心照顾。 熬了一夜,徐香宁同样筋疲力尽,白天去补觉了。 等她睡醒,整个人坐在床上还很懵懂茫然的样子,张嬷嬷就掀开床帘,“小主,春答应醒了,荣妃娘娘跟恵妃娘娘方才派人送了一点东西给春答应贺喜,端嫔娘娘也让人把春答应生下小阿哥的消息通知到皇上那。” 昨夜,端嫔娘娘也让人去通知荣妃娘娘跟恵妃娘娘,不过她们没立即让人过来探望,春喜是生是死与她们无关,知晓春喜生下小阿哥后才让人过来送东西,到底是母凭子贵,不然怕是荣妃她们也只是过问一句。 而昨夜没通知皇上那边,天大的事都不能惊扰皇上歇息,一个答应生孩子对皇上而言怕是更无足轻重,通知到皇上那未必代表皇上知道,即便是知道,皇上朝事繁忙,也未必会过来看一眼。 入宫两年,徐香宁渐渐琢磨出宫里一些的人情世故。 “小阿哥呢,小阿哥可还好?” 张嬷嬷说还活着。 徐香宁一番洗漱穿衣后先过去看一眼小阿哥再过去春喜那屋,屋内聚着不少,长春宫的小主娘娘都聚在这小小的房间,连端嫔娘娘都在,围着春喜说话,她行过礼后才站在床边,昨夜失了那么多血,春喜脸色依旧苍白无比。 “春答应,徐答应昨晚可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生孩子这种腌渍事她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人都不怕瞧见,你得好好谢谢徐答应。”常常在开口道。 春喜抬眸看她一眼,虚弱道:“自然,我知晓端嫔娘娘还有各位姐姐昨晚都为我担心了,我不止感谢徐答应,我也感谢各位姐姐,没有你们,我怕是熬不过这一关,昨夜让各位姐姐忧心了,是春喜的不是。” 春喜这话说得贴心,徐香宁不得不感慨春喜的情商,明明才大她一岁,偏偏做事说话都比她妥帖稳重,连端嫔娘娘脸上都舒展了一下,嘴角含着笑意,开口让春喜好好歇息,太医过一会过来给她把脉,养好身子要紧。 众人见春喜面色疲累,没有久待。 房内只余下她们后,徐香宁才坐到床边,握了握春喜温热的手掌,哽咽道:“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春喜没理她说的话,反而露出笑容,“香宁,我有小阿哥了,我昨晚生了一个小阿哥,我的一生有倚仗了,香宁,你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徐香宁凝滞了一下,快天亮时春喜生下小阿哥后就晕过去了,难不成没人跟春喜说过小阿哥身子并不像足月的孩子那般康健,她虽没学过医,这早产儿若是放在现代,进保温箱养一两个月或许还能活,可这可是大清朝,医学还没那么进步,她瞧着那巴掌大的婴儿活不了多久。 这话,她不能跟春喜说,春喜自打怀孕后盼着生下皇子。 “小阿哥还在歇息,等他睡醒,我再让人给抱过来,你先顾好你的身子,累的话先睡一会,睡醒就能看到小阿哥了。” 春喜实在撑不住,喝了药之后又沉沉睡过去。 第2章 外面还在下雪,天色灰暗,地上的积雪被洒扫太监扫到红色宫墙边,徐香宁裹紧身上的斗篷,她又去小阿哥安置的房间。 端嫔娘娘怕刚生产完的春喜见到瘦小虚弱的小阿哥忧心过度,昨儿失了那么多血,还被太医缝了针,伤口尚且血淋淋的,人还没缓过来又有发生意外,到时候太医都救不回来,遂特意吩咐将刚出生的小皇子安置在另外的厢房,由专人看照看。 “小阿哥可有进食?” “回小主的话,小阿哥只喝了一点点奶,不多。” 喂养小皇子的奶娘正敞开衣襟,先挤出一点奶,小阿哥还没学会自主进食,只能拿来小木勺一口一口喂。 徐香宁在一旁看着,发现小阿哥倒是砸吧两下嘴巴,她立即回头看向张嬷嬷,惊喜道:“嬷嬷,小阿哥能吃东西耶。”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小阿哥饿了。” 或许春喜的孩子能活下来,徐香宁心想。 傍晚,醒来后的春喜执意要看小阿哥,哪怕下床也要过去看小阿哥,徐香宁哪敢让她下床走动,伤口都没愈合,于是只好让张嬷嬷去把小阿哥抱过来,春喜一抱到小阿哥都不肯松手,满眼慈爱。 ……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小阿哥还有三天满月,原本身子还没好的春喜自打抱到小阿哥后整个人精神气回来了不少,而徐香宁也从春喜半夜小产,生命垂危一事中缓过来。 春喜身子好得差不多后就张罗着给小阿哥在长春宫办满月酒,请示了端嫔娘娘,端嫔娘娘同意了,还贴补了一些银子给她们。 端嫔娘娘身为长春宫的主位娘娘,但为人亲厚,待人和善,小阿哥刚出生那几天,她常让人拿着她的宫牌以她的名义去请太医,不然以春喜答应的身份,太医必有所怠慢,徐香宁每次都为自己分配到长春宫感到庆幸。 她在春喜房间内给小阿哥亲手纳一双鞋子,她针线活手工活通通不行,眼看着粗线头又歪了,她悄悄拉了拉张嬷嬷的袖子,把没纳完的鞋子递给张嬷嬷。 “香宁,不是说你要亲手做吗?”正在给小阿哥喂母乳的春喜瞧见这一幕,笑着打趣。 徐香宁被撞见,干脆理直气壮起来,“我都做了这么多,怎么不算我亲手做的,我只是让张嬷嬷帮我把线头弄正,你看平安两字都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春喜抬眸,说:“是,绣了两个月,还歪歪扭扭,一大一小。” 坐在一旁的常常在跟她的婢女桂兰都捂着嘴轻笑起来。 徐香宁瞪春喜一眼,“你是不是我姐妹,就知道揭我的底,这都是我的心意,心意最重要。” 徐香宁话语刚落,外头突然有太监喊皇上驾到,一屋子的人顿时一惊,来不及多想,匆匆整理一下仪容,不过须臾通通到门外的廊下跪下,迎接皇上。 长春宫并无受宠的嫔妃,被翻牌的次数少,最受宠的还是端嫔娘娘,两个月被召去乾清宫侍寝,再之前便是春喜,春喜刚被封为答应时颇为受宠,短短两个月就侍寝六次,也就是在这六次中有了身孕,自打被诊出有身孕后春喜就再也没有侍过寝,其他人鲜少有恩宠。 她被封为答应后一直无宠,从未侍过寝,从未见过康熙,相比于其他宫,长春宫受皇上眷顾的机会少很多,更别提皇上会过来长春宫的机会,今儿皇上过来真是太新鲜了,徐香宁低着头,琢磨着皇上为何过来。 “皇上驾到,荣妃娘娘驾到。”太监的叫唤声再次响起。 “都起来吧。” 徐香宁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她趁着站起来的间隙迅速抬头瞟一眼康熙,没来得及细看便垂眸,只觉得做皇帝,一人在上,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人真是浑身一股莫名的气势,威严而气盛,十六岁就擒杀权臣鳌拜的帝王,此时已步入中年,整个人沉而稳。 “朕前几日听说春答应生了小阿哥,朕得空过来看看,春答应在哪?” “妾身在这,皇上,这是小阿哥。”春喜抱着小阿哥上前,把小阿哥凑到康熙面前,让康熙看一眼,只是小阿哥见到生人,原本安静的他啼哭起来。 “皇上,小阿哥许是饿了,让奶娘把他抱下去喂点奶吧。”春喜示意小阿哥的奶娘把小阿哥抱下去,免得吵扰到皇上。 “是,小孩子容易饿,快足月了吧?”一旁的荣妃开口,“辛苦春答应了。” “妾身不辛苦,妾身能生下小皇子是妾身的福气。” 康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起春喜的手往主殿的前厅走去。 其他人见到皇上这一举动,莫不艳羡,这宫里生孩子的人多了去,没见皇上特意过来瞧一眼,更别说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手,大家神色各异。 端嫔娘娘低声吩咐身边的人赶紧把龙井拿出来泡上,天气寒冷,把银丝炭也点上。 众人从廊下转到前厅,徐香宁作为小答应走在最后面,缓步前行,她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前厅的门槛,被门槛绊到,整个人往前扑,心里想的是不要在皇上面前摔倒惊扰圣驾,可身体不听她的话,想的越多越控制不住身子,下巴先磕到地板,骤然咬到自己的舌头,扑倒的姿势不对,没能及时平衡,又在地上滚两圈。 那一瞬间,她真觉得舌头要被自己咬断了,眼泪夺眶而出。 “啊啊……”她疼得惊声尖叫,像狗一样连吐舌头,血腥味在口腔漫出,舌头要断了,肯定咬伤了,她以后会不会成了结巴。 已经坐在正中央红檀木圈椅的康熙只看到一个胖胖的女子被门槛绊到后在地上滚了滚,圆滚滚的身材在地上滚的时候十分滑稽,甚至地板都晃动两下,扑起一层薄灰,他再一看那胖女子连吐舌头,那舌头比起她胖胖臃肿的身子小巧灵活许多,还带有一点粉色。 康熙见那个胖胖的女子惊觉自己失仪时便闭上嘴巴,只是泪水从她眼角流出,惊魂未定的样子。 嫣红颤抖的唇,潋滟含水的眼睛,粉嫩的舌,莫名的,康熙身子涌起一股热流。 第3章 徐香宁忍着咬舌头与磕到下巴的巨痛吓得跪在地上请罪。 “殿前失仪,徐答应的规矩是怎么学的?”荣妃娘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跪在中间的徐香宁磕头认错,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节 康熙摆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无碍,起来吧。” 徐香宁从地上起来,低着头快快站在常常在旁边。 皇上询问春喜的身子恢复如何,春喜说一切都好,多亏端嫔娘娘的照顾,问完春喜后又问到小阿哥,春喜说小阿哥一日喝了多少奶,最后一句话落在小阿哥的满月酒上,春喜当面邀请皇上跟荣妃娘娘参加小阿哥的满月酒,皇上说朝堂无事,他便会过来,让身旁的大太监梁九功记下到那日让人送一桌宴客的菜过来。 皇上坐了不到一刻钟便走了,泡好上等龙井茶只是喝了一口,不过长春宫的小主却难得脸上都带着笑容,唯独徐香宁除外,大冬天的,她穿得厚,身上倒没什么伤,但下巴跟舌头是实实在在伤到了,下巴淤青,舌头更是红肿破皮。 “疼吧?”回到屋内的春喜给她上药。 徐香宁张着嘴,大着舌头,“疼……当然疼。” 药膏擦在舌头上,怪难闻的,口腔内也一股苦涩的药味,咫尺之距,她看向放大的春喜,一张小脸精致无比,肌肤粉嫩,眼含春水,清波婉转,绛唇映目,娇媚入艳。 春喜得宠是有缘由的,就这张娇媚绝美的脸庞,谁看了会不喜欢,更别说她娇娇弱弱的样子,很容易引起男子的保护之欲。 “春喜,你说皇上会来小阿哥的满月酒宴席吗?” “不会。” 徐香宁瞪大眼睛,“你怎知不会?” “皇上当下没有应下便是拒绝。” 徐香宁歪着脑袋琢磨两下,春喜说得有几分道理,皇上是什么人,他若是想来,当下就应下,没有应下便是拒绝,朝堂有事只是借口,这皇上的心思也七绕八绕的,她当下还以为皇上会过来参加小阿哥的满月酒,她还是不够聪明,没听懂别人的言下之意。 …… 酉时五刻,天已经黑下来,零星点点,寒风萧瑟,康熙正批阅加急奏折,批完后放下笔,转动手腕。 趁着这个间隙,梁九功见状眼神示意敬事房的人进来。 敬事房的安公公躬腰轻声走进去,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有各宫嫔妃的牌子,“皇上,今日可要翻牌?” “长春宫住着谁?” 安公公不得其意,恭敬回道:“长春宫有端嫔娘娘,通贵人,春答应,还有……” 安公公不记得长春宫所有小主,尤其是长期无宠的小主,他绞尽脑汁回忆长春宫还有哪些小主,“还有陈贵人。” 康熙不言语,也没有翻牌子。 安公公紧张,端着盘子的手不由握紧,皇上很少翻长春宫的牌子,长春宫的小主都是一些不得宠的小主,最得宠的还是春答应,听闻春答应刚诞下小皇子不久,不宜侍寝,他没把春答应的牌子放上来,他小心翼翼开口:“皇上,可是要翻春答应的牌子?” 康熙沉默,冷冷扫一眼安公公。 安公公心里慌乱,不明所以,给站在一旁的梁公公递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皇上,今日在长春宫摔倒的是徐答应,徐答应尚未承过宠,跟春答应一齐封为答应的,进宫两年了。” 梁九功作为皇上的贴身大太监,今日瞧见皇上的目光在那个摔倒的女子身上有所停留,别人看不出来,他跟皇上多年,自是能看出来一二,从长春宫回来,他便立即让人去探查,无怪安公公不记得这个徐答应,家世低,位份低,样貌一般,无宠,怕是这宫里没几个人记得这个徐答应。 “就你多嘴。”被猜中心事的康熙说了一句,并未生气。 梁九功呵呵笑两声,“是是是,奴才多嘴,皇上别生气。” 一向是聪明人的安公公立即接话:“奴才这就下去通传,让徐答应侍寝。” “奴才让人备膳。” 安公公跟梁九功一同走出养心殿,到了门口安公公才敢问梁公公徐答应是何人,哪个宫的。 “自然是长春宫的,快下去通传吧,晚了,皇上怕是要问你的罪。” 于是安公公加快脚步,本来通传这事,他会让给小太监去做,不过今儿,他想过去瞧瞧这个徐答应。 …… 徐香宁对此毫无所知,她正用着晚膳,寻思着用完晚膳后过去看看小阿哥,没成想晚膳还没用完,外头就有人通传,说是敬事房的公公过来了,传唤她过去。 她跟张嬷嬷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来到前厅后才明白这是皇上召她侍寝,轿子已经候在外面,她被张嬷嬷拉着跪下谢恩。 张嬷嬷比她年长,给传话的公公塞了一点银子,说是让她们回去准备一刻钟,于是她又被张嬷嬷拉回房间。 张嬷嬷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小主,小主啊,终于轮到小主侍寝了,感谢老天爷,小主,你没忘学过的规矩吧,奴婢跟小主说一定要柔顺,男子最喜温柔可人的女子,不可顶撞皇上,小主换身好看的衣裳,还有头发,奴婢给小主梳一梳。” 张嬷嬷慌张得不知从哪先下手。 “衣裳就不用换了,嬷嬷给我梳个头吧,拿杯水给我漱口。” 怕外面敬事房的公公等得太久,她们两人没敢多耽搁,简单整理一番便出去了,很快上了轿,坐在轿上的徐香宁才真正紧张起来,不停地绞着手帕。 她才十八岁,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是处子,未经人事,可康熙都三十八岁了,他属于老牛吃嫩草,她要跟一个老男人经历这种亲密的事,她内心是不愿的,可皇命不可抗,她拒绝不了。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人,徐香宁在心里叹口气。 轿子行得平稳,她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前面的人提着大红灯笼,红光与正在飘落的白雪交融,倒是添了几分诡异的喜气。 第4章 回乾清宫的路上,安公公忍不住瞧了轿子一眼,没瞧见人,不过方才人看到了,不怪这个徐答应一直无宠,就这平平无奇的样貌,臃肿丰腴的身子,跟后宫那些标致艳丽,身材婀娜的嫔妃比起来,实在不起眼,没有可比之处,皇上怎会瞧上这个徐答应。 梁公公说徐答应是摔倒引起皇上的主意,如此平凡普通的资质,指不定这一摔能摔出一些运道,至少徐答应入宫以来没有恩宠,走一些旁门歪道让皇上记住她,一下子就有宠了,不是没有头脑的。 徐香宁不知安公公所想,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一会儿,她注意到轿子停了,平稳落在乾清宫前,她由张嬷嬷扶着下来。 有一小太监早已候在门口,领着她们进去,乾清宫西配殿是康熙偶尔处理政务批阅折子兼御书房的地方,东配殿是康熙平日里歇息的地方,东配殿里面的仪阳殿是康熙的寝殿,寝殿地板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有两位宫女带着她过去寝殿的后面更衣沐浴。 从头上到脚下,她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被裹着抬到那张宽大鎏金的龙床御榻时,她紧张的情绪更是一高再高,入目床顶是雕花硬木床罩,雕琢着数不清的腾龙,盖上她身上的被子是金色鸳鸯戏水织缎的锦被,她眼珠一转,金色床帷被挽起挂在床的两旁。 约莫一米处的鎏金烛台燃着红色烛火,在金与红中,她很难不注意到角落的地方那高高瘦瘦青花瓷花瓶,上面插着新鲜的栀子花,白色栀子花骨朵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纯洁,纯白嫩绿交融在一起。 不知是烛火熏眼,徐香宁眼睛干涩,眨巴两下眼。 周围十分安静,入目亦无人。 地龙烧着,寝殿内暖和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徐香宁听到多人的脚步声后正回视线,只盯着床顶,直到人来到床边,她才转过头看向来人,捂着被子从床上起来,跪在床上行礼。 “妾身见过皇上。” “起来吧。” 康熙坐在床边,方才给她更衣沐浴的两位宫女伺候他更衣,很快垂地的第一层床帷被放下,烛光没被灭,影影绰绰的烛光,渐渐接近的人。 许是小时候长的天花,这么多年,康熙脸上的麻子倒不是很明显,淡化了,不过人在跟前,她还是能感觉到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皇上……”她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抓紧身上的锦被,本想往后躲,好在还有一丝理智。 “害怕?” 可不是害怕吧,她是初次,他怕是已身经百战,人对未知的事情总是恐惧的,尤其是别人总说初次是痛的,徐香宁点点头。 “今日是不是咬到舌头了,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康熙注意到这个徐答应下巴处的淤青,知晓她今日不是故意摔倒,人看上去很呆笨,下巴磕得这么青,怕是舌头咬得更重,他大拇指摩挲一下她的下巴。 “啊?”徐香宁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朕要你伸,你伸便是。” 康熙沉脸,徐香宁不敢违抗,颈上人头都在人家手上,她只好乖乖伸出舌头。 康熙眸色一深,说了一句肿了,“疼吗?” “很疼。” “嗯。” 他嗯完后,徐香宁觉得气氛不对,尤其是皇上目光灼热,又把手指放在她唇上,食指勾一下她舌头,这……不像是查看她舌头的伤口,更像是调.情,她刚想闭嘴时,皇上就迅速倾身过来,攫住她的红唇。 没被别人吻过的徐香宁完全愣住,没了反应,愣愣地看着皇上。 这个吻很凶很急,到后面,她都被他勾过去,呼吸仿佛也被夺走,莫名的酥意在口中散开,其实老男人的吻攻是不错的,徐香宁心想,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嘤咛。 只是……太久了一些,她舌头今日咬伤,差点被自个咬断,本来就带伤上阵,坚持不了多久,偏偏皇上好像抓住一个好玩的玩具,爱不释手,不停地折腾,到后面,她只剩下痛意。 “皇上……皇……皇上,我疼,疼……” 她推了推皇上的胸膛,第一二下没推动,第三下用了劲才拉开一点距离,让皇上放开她。 在床上第一次被拒绝的康熙有点懵,不过他见面前这个徐答应真的被吻哭,眼角有泪水,他也没那么反应,反而多出几分意趣,徐答应面嫩,娃娃脸,瞧着像半大的孩子,“徐答应,你可及笄?” “妾身及笄了,十八。”过了这个年就十九岁,徐香宁不知为何皇上问起她的年龄,她被吻得有些晕乎。 小答应,他比她年长二十岁,不过这宫里应不算年纪最小的,康熙瞧着小答应红透的嘴唇,又吻下去,他许久没有这么有兴致,小答应舌头果然灵巧软乎。 徐香宁没敢再推拒皇上,他们都倒在床上。 康熙抱着胖乎乎的小答应,解去她薄薄的寝衣。 中途,小答应喊疼,开始用力推拒,他才缓下来,慢慢来,后背被挠了一道,好在她爪子不长。 徐香宁到后半夜是渐渐坠入朦胧,意识离她又近又远,手无意识地攀上男人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入睡前,她想的是老男人果然身经百战,是有些技术在的,前面是急躁一些,后面是舒服的。 静谧的寝殿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她连什么时候叫水,什么时候被清理都不知道,抵不住困意就这样沉沉睡过去。 而康熙重新躺到床上时想的是小答应全身都软,圆圆的,浑身是肉抱起来很舒服,这圆脸仔细一看也不算丑,勉强算清秀可爱,只是这性子不太好,不够温顺,推拒过他好几次,挠了他后背两下,还老喊疼,后面哭得梨花泪下,那可怜劲,还以为他怎么欺负她了。 后宫的嫔妃哪个会在床上拒绝他,更别说伤龙体,哪一个不是恭顺贤良,谨听圣命,本本分分,唯独她,入宫两年,规矩学得还不够。 第5章 夜里安谧祥和,只是后宫女人的心并不祥和,荣妃跟恵妃平日里以皇太后旨意为主,协助皇贵妃共同处理六宫事宜,不过皇太后已鲜少直接参与过问后宫之事,皇贵妃钮祜禄氏身子不好,常年病疾缠身,卧病在床,不会过问后宫之事,后宫事宜基本上由荣妃恵妃处理掌管。 荣妃今日看后宫支出,近日又有头疾,睡得晚一些,贴身宫女红月给她揉按这夜,长春宫的徐答应侍寝的消息早早传入她耳中,她见过这个徐答应几次,颇有印象,后宫的女人大多以纤细为美,可这个徐答应是一阵比一阵胖,每见一次都瞧着胖了一点,是后宫为数不多丰腴的小主,样貌顶多算清秀,不算是美人 。 徐答应今日一摔,竟让皇上记下,召去侍寝,真是一大奇事,不过想来也是图个新鲜,比起徐答应,春答应对后宫嫔妃而言才是威胁,春答应年轻,容貌艳丽,有宠,又生下一个阿哥,虽说位份低,但不容小觑。 不过她白天看了一眼小阿哥,春答应早产,她一看那个小阿哥就知道活不久,荣妃想到自己那四个早夭的皇儿,在这件事,没人比她更有经验,她只需一眼就看出春答应的小阿哥必定早夭,这并非诅咒,只是小孩太过体弱,生下来就没有康健身体,如何成活。 皇上白天之所以过去长春宫,是她跟皇上用早膳时,她提了一嘴春答应早产提前诞下一名小阿哥,皇上对春答应有印象,又无要紧的事要处理,于是说过去长春宫看一眼,她随从了。 “明日往徐答应那送点东西,恭贺她初次承宠。”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节 “奴婢记下了,明日奴婢让贵嬷嬷挑些金钗手镯给徐答应那送过去。” …… 原本小主嫔妃侍寝大多不可留在乾清宫过夜,只是徐香宁不知昨夜她被皇上特许留下过夜,醒来时天色灰暗,她喊了一句张嬷嬷,床帷被掀开。 “小主可是醒了?” “嗯,几时了?” 张嬷嬷带着人跪下来贺喜:“回小主,已是五更天,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皇上去上早朝了,奴婢伺候小主更衣。” 徐香宁被伺候穿衣,穿好衣裳后有一贯人捧着洗漱用具等用品进来,一番洗漱后她拖着下面疼痛的身体离开乾清宫,因皇上身经百战,她的初次是痛与爽结合,不算是不好的体验。 离开前,张嬷嬷给乾清宫伺候她们的宫女太监每人塞了二两银子,连抬轿的太监也塞了银子,足足花出去二十两,她一个小答应一个月的月例也才二两,她攒了一年的银子就这样花出去了。 她爹只是七品知县,小官,她带进宫中的银两不多,反正她还挺心疼那些银子的,皇上对她只是图新鲜感,她很快就无宠了,这银子怕是又要慢慢攒了。 五更天,外面的雪停了,不过天色暗淡,形同黑夜,距离长春宫还有几十米距离时,徐香宁让人落轿,她想下来走走。 当轿子越来越远时,她才收回视线,大清晨的,她吸了吸新鲜的空气,空气中带有雪清冽的味道,也有梅花的芬香,时值寒冬,长春宫的腊梅开得正盛。 “见过徐答应。” “见过徐答应。” 大清早洒扫的太监朝她行礼,她微微颔首,搀着张嬷嬷朝长春宫一步一步走去,鞋子踩在板砖铺成的石路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小主,昨夜皇上可弄疼你?” “还好。” “女子初夜总是疼的,小主忍忍就是,小主冷吗?” “不冷。” 张嬷嬷很多话不宜在外面说,只是偏头瞧着自家小主气色不错,昨夜应该没遭多少罪。 到长春宫宫门口,小邓子已经等在那里,一见到她们就喜笑颜开,朝她们下跪,打个千儿,“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张嬷嬷也乐得一笑,“小主,你看他那样。” 徐香宁也乐呵一笑,她被封为答应后,内务府只送来两个伺候的人,一个是张嬷嬷,其实张嬷嬷也才三十五岁,原本是伺候一个赵贵人的小主,不过赵贵人因生孩子失血过多而亡,才分配她这边,而小邓子年轻,分到她这边才十五岁,两人尽心尽职,她非常信赖他们。 她一年来没有承宠,他们比她还着急,生怕她一直这样,无宠就晋升不了,被宫里人磋磨,日子过得不好,其实她倒觉得她入宫以来,除了最开始学规矩那会辛苦一些,大部分时候很开心很清闲,所以她身子才越来越丰腴。 “快起来吧,别闹笑话。” “小主,我哪会闹笑话。” 张嬷嬷询问端嫔娘娘是否起来了,小邓子点点头。 “小主,我们要先去跟端嫔娘娘打招呼。” 徐香宁嗯了一声,带着张嬷嬷到端嫔娘娘那打声招呼。 “终于承宠了,将来要是能生下小阿哥就更好了,多多为皇上绵延子嗣,这个给你。” 端嫔娘娘给她塞了一个珊瑚镶绿珠手镯。 从端嫔娘娘那出来,天色微明,回到自己屋后,徐香宁才真正松口气,整个人塌下来,歪在床上。 “小主,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还有暖手炉,小主抱着。” “嬷嬷,我不冷,我热着呢。” 张嬷嬷见她懒洋洋的样子,轻轻一笑,不过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小主,你往后侍寝可不能再这样任性,你得时时警醒,要比皇上早醒,醒来后要伺候皇上,这回皇上仁慈,留你在乾清宫过夜,也不用你醒来伺候,下一回呢,万一皇上生气,你可怎么办,这后宫的女人要温顺乖巧,懂事能干,你万万不能把平时的性子展露到皇上面前。” “我平时明明也很懂事能干啊。” 张嬷嬷点一下她额头,“你哪里懂事能干,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针线活也粗糙,你最会偷懒了,还有小主不能再吃那么多了,要瘦下去,皇上喜欢纤细的人。” 跟着徐答应一年多,她最是清楚徐答应平日里的性子,就是一个犯懒,啥事不愿折腾,心宽体胖,脾气温和的人,这身子骨都胖成这样,她都说不胖,该吃吃该喝喝,逮着一点机会就大吃特吃。 徐香宁是真没觉得自己胖,她比宫里的女人高一点,有一米六三左右,体重也就一百二十斤,哪里胖了,分明是很正常的体重,她瞧瞧自己的四肢,很纤细啊,顶多是有点肉,再说了能吃是福。 第6章 小邓子提着食盒进屋,冷得跺跺脚,脸上却是乐的,“小主,你的早膳来了,小主,张嬷嬷,今日御膳房的人对我都客客气气的,平日里那些人眼睛都长到头上去了。” “小主昨夜刚侍寝,他们自然对你客气。” 宫里的奴才们可是最会见风使舵,张嬷嬷在宫里二十几年,自是知晓这个道理,她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放在小小的八仙桌上,饭菜还是温热的,红豆粥与三个馒头跟往常无异,只是多了一碟子醋肉。 徐香宁饿得肚子发慌,很快就吃上,在她跟张嬷嬷拌嘴争辩馒头吃两个还是三个时,外头有人推门进去。 来人与她交好的常常在跟春答应,两人都笑着跟她贺喜,原本还想问她初夜疼不疼时,通贵人跟陈贵人也来了,她这小小的房间又坐满人,因跟通贵人陈贵人关系不是那么亲密,于是不好当着她们的面说太过私密的话。 “妹妹这一摔可是好生幸运啊。”通贵人淡淡道,语气中带有几分艳羡,昨夜长春宫一半的小主怕是没能像往常一样寐下,难得见到皇上的真颜,偏偏让徐答应抓住了机会。 “可不是嘛,连舌头都快被她自己咬断了,你没发觉她说话都结巴含糊了嘛。”春喜在旁边笑着说一句。 “哪有结巴,不过我舌头是真疼,各位姐姐看看它消肿了没有?” 没听出话里玄机的徐香宁直接伸出舌头给众人观看。 陈贵人也被她直接傻气的动作逗乐,细细一看还真是肿了,中间仿佛被截开一段,有一道很明显的红痕,下巴的淤青倒是不大明显,“看着挺肿的,可要请太医来看看?别让它变严重了。” 徐香宁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请太医多麻烦,过几天就好了,幸亏没磕到我的牙,不然我吃东西都不香了。” “还吃,都胖成猪了还吃,张嬷嬷,你家小主吃太多,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春喜一开口,徐香宁赶紧护住她没吃完的早膳,匆匆往嘴里塞。 屋子内顿时充满笑声,气氛和乐,长春宫因有一位宽厚仁慈的主位娘娘,又没有特别受宠的小主,底下的人不敢造次,平日相处起来大多是和乐融洽的。 “小主,刘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赏赐小主。” “快让他进来。”张嬷嬷先开口。 不一会儿,皇上身边的太监刘进忠刘公公带着三位端着盘子的太监进来,说是皇上给小主赏赐,他开始一一唱名。 “杭细两匹,闪缎一匹,点翠牡丹金簪一对,银镀莲花步摇一根,银饰蝴蝶耳坠一对,玛瑙碧玉圆镯一个,恭喜小主,这是皇上给小主的赏赐,还请小主接下。” “有劳公公了。”张嬷嬷过去给刘公公塞了三两银子,接过那些赏赐放在梳妆台,等人走后,笑得合不拢嘴,碍于其他人还在,她没说什么。 “皇上果然喜欢妹妹,赏了这么多东西。” 通贵人看了一眼那些珍贵显眼的饰物,压不下心里的醋酸味说了一句,虽说徐答应是初次承宠,可想当年,她初次承宠时皇上只赏了一些布匹,可没赏什么金银珠宝,一个答应初次侍寝,皇上竟然赏这么多东西,她一个贵人还比不上答应,昨夜,徐答应怕是使出浑身招数哄皇上开心了吧。 通贵人心里泛酸,笑也笑不出来,只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实在待不下去,先行告辞了,陈贵人跟上。 屋内又只剩下徐香宁,春喜跟常常在。 常常在还记得刚才没说完的话,好奇地问:“快说,昨晚皇上有把你弄得舒服吗?房事如何?” 春喜同样投来目光。 “你们怎会好奇这个?”徐香宁是初次,本就不好意思提起关于这方面的话题,偏偏常常在问得稀松平常。 “就是好奇,你快说说,你跟皇上昨夜几时歇下,皇上可有一刻钟?不用担心,我们这是闺中密话,不会传出去的,你昨夜有没有舒服?我初次跟皇上行事的时候,没有舒服,只有疼痛,第二次的时候,皇上只顾着自己,不过我有舒爽,第三次,我才真正意识到做这件事的妙处。” 常常在只侍寝过三次,第三次刚体会到阴阳结合,男女交欢之乐时,皇上就再也没召她侍过寝,一切戛然而止,她只恨自己不得宠,再也没有体会到这种快乐。 小邓子早已识相地出去,守在门外。 “天哪。”见常常在直白地说出来,比她一个现代人还要开放,徐香宁捂着脸,“常姐姐,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什么黄花大闺女,你昨夜已失去你的处子之身,快说快说,皇上……还行吗?可有弄疼你?” 常常在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蒙着脸,兴致高昂的样子。 徐香宁只好无奈地说还不错。 “还不错的是指你昨夜有爽到?皇上虽年纪上涨,但功力不减啊,这事什么时候再轮到我呀。”常常在语气带有哀愁。 徐香宁跟春喜对视一眼,扑哧一笑。 “笑什么,不许笑,我就是馋皇上,馋男人。” 三人打闹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后宫各宫嫔妃贵人也陆陆续续让人送东西到她这里,包括后宫四妃,赏的东西没有皇上多,但都打赏了,物品珍贵不一,钟粹宫的襄嫔送她几支新鲜折枝的木槿花,桃色的木槿花,粉嫩可人,散发着清冽的香味,在众多打赏的东西中独具一格,别出心裁。 徐香宁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侍寝就收到这么多东西,可以说是“一夜致富”。 张嬷嬷提醒她要给各宫娘娘道谢,她收到东西还没高兴一会便要出门道谢,整理一会心情后,她跟着张嬷嬷又走出长春宫。 第7章 张嬷嬷让她先到荣妃娘娘的钟粹宫,荣妃娘娘并未让她久等,很快让她进去,她行礼跪下感谢荣妃娘娘的赏赐,荣妃娘娘扶起她,握着她的手说了一些场面话,徐香宁恭敬聆听,不到一刻钟,她便从钟粹宫出来。 恵妃娘娘所在的承乾宫离钟粹宫离得不算很远,脚程快些,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只是徐香宁不着急,在连接承乾宫与钟粹宫的甬道慢慢走,她抬头看看沿路的风景 今儿不下雪,天晴亮不少,她一个小答应平时不敢乱逛乱窜,刚进宫不久,位份又低,除了长春宫的人,她跟各宫娘娘来往不多。 两掖高高的宫墙隔出一条不算宽敞的甬道,朱红色的宫墙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雪花,与广阔湛蓝的天空比起来,倒显逼仄,从宫墙里伸出几枝玉兰树的树枝,越过宫墙,白色的花朵开得正盛,地上也有一些掉落的花朵,为这逼仄的环境添了几分自由之意。 “小主……” 张嬷嬷拉住她,徐香宁顿住脚步。 前面几米处有人正在训斥下人,在承乾宫宫门口,啪啪的巴掌声,落在双膝跪着的人脸上,宫女正不停地求饶。 “打人的是宜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翠玉。”张嬷嬷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为何在这种地方打人?不怕人瞧见?” “许是在杀鸡儆猴。” 每个宫里都有每个宫里的龃龉腌渍事与教导下人的方式,这不是她们能越俎代庖的,只能装作没看见,尤其是宜妃当下最得宠,一个月侍寝的次数能有十余次,还有三个皇子,后宫之人无人会得罪宜妃,连掌管后宫事宜的荣妃都会给宜妃几分薄面。 “哟,这位是?”翠玉趾高气扬地看向来人。 “回翠玉姑娘的话,这是徐答应。”张嬷嬷回话。 “嘿,我才认出来你,这不是张彩灵嘛,以前赵贵人身边的宫女,怎么越混越回去,跟了一个答应。”翠玉认出来张嬷嬷,开口讽刺道,即便知道来人是答应,算是小主,她也没有向人行礼,眼神倨傲。 “翠玉姑娘聪明伶俐,奴婢不及翠玉姑娘。”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4节 翠玉眼珠一转,跟她对上一眼,徐香宁朝她微微一笑,不过换来的是不屑的冷哼。 “徐答应?可是昨晚侍寝的徐答应?啧,怎会这么胖?这腰真粗。” 徐香宁在心里呐喊,她到底哪里胖,怎么没个人都说她胖,她一点都不胖! “翠玉姑娘,我们是来感谢宜妃娘娘赏赐的,能否请翠玉姑娘通传一声?”徐香宁不理会翠玉说她胖的话,原本是想先感谢恵妃娘娘的,只是门口先碰到翠玉,便换了主意。 “没看到我正在教训下人,你们自个进去找别人通传。” “是,谢谢翠玉姑娘指点,我们先进去了。” 徐香宁朝翠玉福了福,跟张嬷嬷越过承乾宫的宫门口,先进去了,装作没看到地上跪着,哭得凄惨的人。 只是她们说要见宜妃娘娘时,宫女进去通传,迟迟不见出来,她们站在廊下,这大冬天的,又没有拿暖手炉,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张嬷嬷站在外侧,替她挡掉一部分风。 “嬷嬷,我无碍,你站到这边来吧,我们挨得紧一些。” 过往来来回回的人,亦装作没看到她们,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徐香宁料想错了,本以为荣妃会刁难她,结果平日里威严,不好说话的荣妃没有刁难,换成了宜妃,她都不记得她跟宜妃是否碰过面。 别人是得宠的宠妃,她一个小答应算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寒风等,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她站到两腿发麻,头都有些晕沉,宜妃宫里的人才把她叫进去。 宜妃娘娘不愧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这宫殿富丽堂皇,里面入目尽是华贵的东西,宜妃娘娘由人搀着出来,身着一袭碧绿色的起花八团如意云纹锦缎旗装,梳着小两把头,头顶插着一支白镶玉碧玺花簪,脚上穿一双软底珍珠缎鞋,珍珠玉锦,无不尊贵华丽,显得宜妃娘娘光彩照人,雍容富贵。 “见过宜妃娘娘,宜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们福身行礼。 “起来吧,妹妹过来所谓何事?” “宜妃娘娘派人送了一对耳坠跟一对银镯,我前来感谢宜妃娘娘。”徐香宁回道,心里有些紧张,怕宜妃又有别的磋磨人的方法。 “你我同为姐妹,不用谢来谢去,你昨夜初次承宠,送你一点小东西不足挂齿,何须前来一趟,往后你我好好服侍皇上便是。” “娘娘送的东西珍贵无比,前来道谢是应当的。” 宜妃呵呵笑一声,似乎开心了不少,上前握住她的手,假装惊叹道:“妹妹的手为何如此冰凉,可是冻着?” “没有,我自小体寒,劳娘娘挂心了。” “体寒可得请太医看看,当皇上的女人应当为皇上绵延子嗣,体寒怕是生孕困难,妹妹得请太医瞧瞧。” “是,我谨遵娘娘教诲。” 宜妃又问了一些日常的问题,徐香宁答得小心翼翼,过了一刻钟,宜妃才让她离开,她的脸都快笑僵了。 徐香宁一出来就不得不感叹这后宫的女人真是会演戏啊,恵妃同样住在承乾宫,她去拜访时,恵妃没有出来见她,亦没有让她在外面久等,只是让宫女出来告诉她,她身体不适,不宜见人,心意她知道了。 德妃倒是很亲热地接待她,让人给她倒茶,还请她吃点心,这是她今日在别人那喝的第一口茶,其它娘娘都没让给她端茶,只是拉着她话一些家常,她在德妃那吃了三块点心才结束今日的道谢之旅。 回去之后,她疲惫地瘫倒在软软的床被上,虽说第一次承宠得了一些赏赐,一夜致富,花出去的银两又赚回来,只是承宠后她变得打眼起来,原本平静的生活有了一丝涟漪。 她还是想过以前的生活,虽说吃得不精致,但至少不愁吃不愁穿,后宫的女人也没把她当眼中钉,给她下马威,希望皇上只是图一时新鲜,很快忘了她,最好是已经忘了她,反正都得到手了,这样她的生活能恢复平静。 第8章 承乾宫的逸兰殿,宜妃正坐在软榻上由两个宫女捶腿,殿内燃着炭火,翠玉掀开珠帘从外面进来,“娘娘,我今日瞧见那个徐答应,比春答应逊色不少,那身子胖的,一身肥肉,走路都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怪好笑的,娘娘,我看皇上是被什么遮了眼才看上徐答应。” 宜妃想到徐答应肥胖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你呀,就知道乱说话,徐答应那是有福气的长相。” “娘娘心善才说她是有福气,依我看,徐答应资质平凡,样貌平平,不足为惧,皇上最喜欢的还是娘娘。” 宜妃嘴角含笑,眼神示意宫女别捶了,稍稍坐正身子,“这个徐答应的确长得一般,性子瞧着还可以,不过她那身子骨是真的丰满。” “胖胖的,身上不少肉,今天穿得圆滚滚,快成球了。”翠玉瞧着宜妃娘娘兴致不错,一副很想聊徐答应的样子,便沿着这个话茬接下去,“我猜徐答应在皇上面前不是有意摔倒,她那样子摔倒不就是球滚的样子,估摸着皇上是第一次看人滚球的样子才对徐答应有印象的。” “哈哈哈……”想到徐答应摔倒的画面,宜妃乐得大笑。 后宫里的人都以为皇上是图新鲜,侍寝过一回晓得滋味就腻了,可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皇上又召徐答应去侍寝,连着两日承宠,大家又心思各异起来。 这一边,接到敬事房公公传达的旨意时,徐香宁顿时头疼,她昨夜明明是初次,下面还痛着,皇上竟然又召她去侍寝,晚膳刚过,她不得已又坐上轿子前往乾清宫。 又是被人折腾完后,她被放到龙榻上。 闲着无聊,她从床上坐起来,抓着被褥,又细细观察皇上的寝宫,角落花瓶里的栀子花依旧新鲜,不见一丝蔫意。 她寻思着皇上为何又召她侍寝,她昨夜……是被动的,没有多少迎合,全靠皇上主动,皇上难不成从她的被动中得到些许趣味,食髓知味? 一个十三岁便行床第之事,有床第之欢的人,会被她吸引? 她低头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是丰腴,是丰满,但不是胖,她是答应,是小主,端嫔娘娘不克扣长春宫的伙食,伙食不算差,她是吃胖的,刚进宫时也才九十多斤。 “在看什么?” 突然来的低沉嗓音把她吓一跳,她抬眸一看是皇上,下意识想行礼,又想到昨儿皇上说床上不用行礼,因穿着寝衣,她又抓着被褥,顿时人有些慌乱,“皇上……” “不用行礼,替我更衣。” 宫女将皇上的外衣脱掉,从袍,褂,腰带,宫绦,鞋子,鞋袜一一由人脱落,本来张嬷嬷就千叮嘱万嘱咐要她伺候皇上,可她都无处下手,只好老实待在床上。 等床帷放下来,床榻上只余下她跟皇上两人时,她又不知该做什么。 “舌头可好了?伸出来给我看看。” 一想到昨晚伸舌头的场景,徐香宁难得羞赧起来,“皇上,你……” “伸出来。” “我不。”徐香宁知道伸出来的后果,他根本不是要查看她的伤势,他只是耍流.氓。 “你敢对朕说不?”康熙见面前的人带有女孩子家的羞赧,原本白皙的脸庞多了酡红,昨日的荒.淫又浮现出来,她可是屡屡推拒他,一点疼都受不了。 “皇上,我……我晓得你想做什么。” 其实徐香宁不排斥皇上吻他,老男人吻技了得,只是她的舌头真是肿得厉害,因昨晚太过了,再肿下去怕是说话真的要变结巴了。 “哦,你倒是说说朕要做什么。” 徐香宁定定地看着皇上,不知是昨夜有了肌肤之亲,她看他就顺眼不少,只是她到底不如他有经验,太过直白的话她讲不出来,不过她看皇上也不是真的生气,于是上前挽着他手臂,人贴着他侧臂,“皇上,真的不能再亲,我舌头是真的很疼。” 徐香宁不知道的是她主动贴上来的举动在康熙眼里是多么大胆直白,后宫女子大多忸怩许多,鲜少主动上前贴着他,康熙沉沉的目光落在徐氏上,不知是这烛光白还是徐氏皮肤白,徐氏整个人是白白嫩嫩,娇娇软软,像一令人口馋的水蜜桃,香甜可口。 他没忍住低下头,不管她说的就亲吻下去。 徐答应虽口中说舌头疼,但他亲她时,她倒是没推开,乖巧温顺地任由他亲吻,人也靠在他身上。 他白天一直念着这个滋味,本来想着她是初次,不宜连着让她侍寝,后又转念一想,他想要的势必要得到,而且是最快得到,想当年他容忍鳌拜等人兴风作浪多年,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的他,无需再忍耐,于是便让人去召徐答应过来侍寝。 “皇上,不许咬,我都这样,你还咬。”徐香宁无语,往后撤出来,瞪着眼睛看皇上,被吻得唇色更红了。 “徐氏,不许说不,朕是天子,你敢违抗天子的命令,不怕杀头吗?”、 “皇上,你是天子,可我只有一根舌头,咬断了就没有了,你明知我舌头上有伤口,你还咬我,是天子就可以乱咬人吗?你分明是欺负人。” 被徐氏的话说得一噎,康熙就是下意识想咬一下,又不是大力地咬,结果又被她推拒,真不知道徐氏是天真还是大胆,哪里有人敢这样推拒他,可对上徐氏委屈的脸庞,他又莫名生气不起来,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不许说话。”说着康熙又吻上去,堵住她的嘴。 中途,徐氏数次喊停,嘴上喊疼,在他身.下歪歪扭扭,不情不愿,康熙难得好脾气地纵容,没有强硬胡乱地来,他发现别有一番趣味,徐氏抱着是真软乎,软若无骨。 “皇上,别了,够了,我疼……” 徐香宁今晚是够了,不想再来,只是面前的人没有应她,别人是小胳膊小腿哆嗦,她是小胖腿直哆嗦。 运动果然很累人,她都快吸不过来气了,到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有点胖,稍微动一动就累了。 第9章 康熙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么舒爽痛快过了,身边的人已经瘫软得不成样子,一副要昏睡过去的样子,后宫嫔妃鲜少在乾清宫过夜,今儿高兴畅快,留徐氏在这里过夜不是不可以,天明再离开。 他搂着娇软的身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徐氏到后面又哭了,是个爱哭鬼。 徐香宁身子冷,挪了挪,更贴着皇上的身子,眼睛快闭上了。 今晚的徐氏主动了不少,康熙瞧着红润的嘴唇,不由低头下去。 “皇上,别闹了。”她嘟囔一句,嗓子干涩。 康熙吻了一会后便叫了水,可徐氏怎么都不愿意起身沐浴,方才可是出了一点汗,他欲拉她起来,可她甩开他的手。 “皇上,你让我睡吧,不要再闹我。” 站在床榻前面的四名宫女均是震惊模样,哪有人敢这样对皇上,还要皇上去伺候,这小答应比嫔妃脾气还要大。 康熙实在扯不动人,这徐氏重得很,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若竹见状,立即说道:“皇上,奴婢几人可以把徐答应抬起来。” “算了,留两人给她清洗吧,不用把她弄起来,让她睡。” 若竹跟若梅连忙应是,不用把徐答应弄醒,那便是直接在床上给徐答应擦身子,在皇上去沐浴时,她们去弄来一盆热水,拧干巾帕给徐答应擦拭,擦拭完后重铺干净的床褥。 徐答应是真重啊,她们两个人好不容易把徐答应挪到一角才把床铺好,又把徐答应挪回来时,徐答应已经清醒,目光清明,待皇上回来时,她们一帮人才下去。 “睡吧。” 徐香宁想说她已经睡不着了,刚才的睡意一跑而空,两层床帷放下来,烛光就看不到了,入目漆黑,皇上似乎睡得安稳,她睡不着,偶尔翻个身,心想她要不回长春宫,免得打扰皇上歇息,反正她睡在外侧。 “为何不睡?” 低沉的嗓音响起,徐香宁翻个身,面朝着皇上,“妾身睡不着了,方才皇上把我弄醒了,皇上,妾身去隔壁厢房睡吧。” 小主嫔妃们大多不能在皇上的寝宫仪阳殿过夜,有旁人在会打扰到皇上歇息,若时辰太晚,宫门落锁,她们要挪到隔壁厢房入睡。 “你还怪朕?”康熙语气带有惊讶,没理会徐氏最后一句话,注意点放在前面一句话,徐氏这是怪他把她弄醒,床弟之欢可是污秽之事,自然要在结束之时叫水重新沐浴。 徐香宁哪敢责怪皇上,有几个脑袋够砍,她心里懊悔,说话不经大脑,一时放松,还把千古一帝的康熙爷当普通跟她上床的男人,两人做过亲密之事后说话随意一些,还是不够谨慎。 “皇上,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徐香宁凑近,亲了亲皇上的脸颊,撒娇道:“我只是睡不着,过一会就好了,方才皇上太厉害,把妾身折腾得只想昏过去。” “徐氏,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康熙淡淡地提醒一句,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她入宫规矩学得远远不够,不过她也才入宫不久,他心里没跟她计较。 “我只跟皇上说。”徐香宁窝在皇上怀里,蹭了蹭他,胸蹭还不算,还轻轻咬一下皇上的耳朵。 耳朵是康熙的敏感带,鲜少人知道,康熙几乎是一激灵,徐氏太大胆了! “徐答应,你放肆!”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5节 莫名被吼一句,徐香宁真的吓得从床上起来,立即跪在床上认罪:“妾身知错,皇上饶命。” “皇上……” 守在外头的梁九功匆匆进来,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听到皇上吼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没听清,皇上已鲜少发怒动火,大多时候喜怒不形于色,一个答应侍寝能有什么事,没想到竟然会引皇上大怒。 梁九功以为这个答应要被打入冷宫或是被重重责罚,从此往后怕是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答应了,却只听到皇上又吼一句,只有出去二字,他一时犹豫,这是叫谁出去,答应还是他? “皇上,妾身知错了。” “错在哪?” 隔着厚厚床帷的两个人已经开始聊起来,梁九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皇上出去二字是对他说的,他只好无声地走出去,把门掩上,心里想的是这个徐答应真如安公公所说有大运道了,他对这个才侍寝两回的胖答应要小心谨慎才是,万万不可瞧低了人。 这一边的徐香宁还跪着,嘴上说知错了,可她自己也不知道错哪了,入目漆黑,她只隐约看到皇上的轮廓,看不清皇上的脸色,她就是被皇上一吼,下意识地认错。 “徐氏,你错在哪,你给朕说说!” “错在……错在……”徐香宁绞尽脑汁,犹豫开口,“错在跟皇上做完后没有主动沐浴,错在皇上没睡,我却想睡了,没有尽心伺候皇上,错在皇上要睡觉,我却惊扰皇上歇息,错在惹皇上不高兴了。” 说了这么多,总有一个中的吧。 康熙真是被无奈气笑,大晚上的,他陪一个小答应在这里折腾,得亏明日不早朝,开口道:“算了,睡吧,不许翻身。” 徐香宁小心翼翼地躺下去,都不敢扯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好在这殿内暖和,她依旧不明白为何皇上动怒,刚才皇上的语气是不跟她计较,而不是因为她说中了。 她刚才干了什么?徐香宁在黑夜里躺着一动不动,复盘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她能感觉到皇上并不是在意她沐浴与否,说责怪她怪他把她弄醒,可刚刚说着皇上似乎已经不生气了,瞧着皇上也不是那般气量小的人,为这点小事动怒。 所以她做了什么让皇上动怒吼她? 她亲了皇上的脸颊,再之后便是咬他耳朵,她也没用力,咬完耳朵,皇上就吼她了。 皇上分明是喜欢亲人,也喜欢吻她的,昨晚加上今晚都吻了很多次,徐香宁想了好几遍都没察觉到哪里出问题,或许最大的问题是皇上,阴晴不定。 这话,她自然不敢说。 第10章 许是昨夜惹皇上动怒,徐香宁提着一颗心,没敢沉睡,想着明日起来伺候皇上,不能睡过头,到了卯时,她听到外头有人打更,原本就没熟睡的她睁开眼睛,只是皇上没起来,她自然不能起来,万一把皇上吵醒又是一桩罪。 皇上在打更后不久便醒了,从床上坐起后喊了一句来人,她这才假装睡醒,睁开眼睛,跟着坐起来,大清早的,嗓子有些干涩,“皇上……” “你可以继续睡,不用跟着我起来。” 听着这句话,徐香宁默默松了一口气,皇上似乎对昨晚的事已经不在意,气消了。 帷幕外有人将几层床帷勾起,入目顿时明亮不少,梁九功带着人鱼贯而入。 徐香宁漱口洗脸净手时加快不少,在皇上穿衣时,她接过宫女若竹手上的活,下床,赤着脚替皇上穿衣。 康熙垂眸盯着眼前这个替他穿衣的人,他与徐氏尚且见过两日,了解不深,不过他对徐氏的性子已有几分了解,因年纪小,入宫没多久,性子还没被偌大的皇宫内抹平,徐氏天真生动,惫懒,第一回 侍寝就熟睡过头,是不会伺候人,也无心伺候人的性子。 她穿着宽松的寝衣,领子宽大,滑落至肩膀,露出黛青色绣着鱼戏莲的肚兜,酥.胸若隐若现,偶尔擦过他胸膛,她无意勾他,只是大清晨,男子本就在清晨时有所欲念,他抬起徐氏的下巴,俯首过去,攫住她红唇。 徐香宁没料到皇上有此举动,愣了一下后双手主动攀上皇上的脖颈,闭上眼睛,任由采摘。 殿内的众人顿时低下头,不敢观看,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不在,降低存在感。 梁九功低头垂眸时是敛去诧异,心想着这徐答应怕是要起势了,皇上以前可没有对宫里哪个女子这么急色过,大多是例行公事。 吻完后,徐香宁仍拥着皇上,娇气道:“皇上,你亲了人家,昨晚的事要一笔勾销,不许再生我的气。” “昨晚什么事?”皇上漫不经心道。 梁九功同样在心里琢磨,昨晚到底什么事,徐答应倒是说个清楚啊。 “嘻嘻,皇上真好,你怎么这么好。”徐香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又凑上去,笑呵呵主动缠上去,又拉着皇上接了一个吻,吻完后才继续为皇上系腰带。 “这个时候舌头不疼了?” “皇上,你别笑话我了。” 徐香宁在乾清宫这与皇上用完早膳才坐轿回去长春宫。 一路上张嬷嬷都在使劲偷看她。 “嬷嬷,你为何老是看我?” 见到今日小主与皇上相处的一幕,张嬷嬷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是见过前主子赵贵人跟皇上相处的,那是恭恭敬敬,唯首是瞻,不会有任何过分举止,可徐答应她……跟皇上相处太过大胆,没有君臣之别,宫里学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今早徐答应没心没肺的样子差点把她吓坏,生怕皇上动怒,偏偏皇上看上去很是受用,没有动怒的迹象,还主动与徐答应亲吻,来之前,她对徐答应的教诲通通没被用上。 她想让徐答应面对皇上时要谨小慎微一些,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手握生杀大权,可又想到皇上今早极度愉悦的神色,那是面对赵贵人时没有的,于是她又把话吞回去。 许是徐答应有自己的造化,夫妻之间尚且有自己的相处之道,徐答应与皇上如何相处也是他们两的事,只要皇上不生气就行,她多说反而让徐答应在皇上失去那份真,惹来皇上的早早厌烦。 “没什么,小主。” 等徐香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发现房间里多了两盆新鲜的盆栽腊梅,几小枝腊梅的花开得正好,梅红鲜艳,估计是刚从梅树上移栽过来的。 “小主,这是御花园那边的人送来的,还有这个拜帖,是景仁宫的安嫔送来的。”小邓子把红色的帖子交给她。 徐香宁拆开一看,安嫔邀她一起为将至的小年剪纸,她把帖子递给张嬷嬷。 年节将至,这宫里也开始为春节的到来做准备,剪纸是其中的一项。 “小主要去吗?” “自是要去,我一个答应哪能不去,以嬷嬷看呢?” 她没有什么借口不去,安嫔的位份比她高,以往后宫的嫔妃可不会给她送帖子邀她参加什么活动,她才侍寝两回,后宫的人就注意到她了。 “春答应醒了没有,明日是小阿哥的满月酒,嬷嬷,我们得赶快把小阿哥的袜子弄好。” “醒了。” 徐香宁过去春喜那屋,小阿哥正在喝奶,小阿哥已经挪到春喜这屋住下,春喜亲自喂养,一颗心扑到小阿哥身上。 “呛到了,我的小皇子,慢点喝。”春喜抱着小阿哥轻轻摇了摇。 徐香宁瞟了一眼,坐在榻上做自己的事,把给小阿哥缝制的袜子弄好,还剩下一点点功夫。 “皇上今晚还会召你侍寝吗?”喂饱小阿哥,得空的春喜才问一句。 徐香宁哪里知道皇上今晚会不会召她侍寝,若是连着三天侍寝,她怕更会成为后宫女人的眼中钉,可她又不能跟皇上说她不想承宠,惹恼皇上更严重,她只能祈求皇上今晚不要翻她牌子。 明日是小阿哥的满月酒,她跟春喜已经开始张罗,原本他们要跟御膳房的人交代,花点银子,可皇上已经让人送一桌酒菜过来,她们便省去这一步,可还有很多事要忙活。 白天很快过去,到了酉时三刻,小邓子远远看到敬事房的公公过来时便跑进来通报。 “小主,孟公公过来了。” 徐香宁恨不得打自己的乌鸦嘴,竟然还召她侍寝,皇上这是要害她一个小答应的性命啊,哪有人连着三天召她侍寝,是怕她在这后宫不够显眼吗? 她究竟何德何能,徐香宁欲哭无泪,在心里不停咒骂康熙,可身体不得不行动,简单打扮起来,让张嬷嬷帮她梳好头发。 第11章 等徐香宁在半个时辰后坐在龙榻上等皇上时,因昨夜没睡好,白天又忙东忙西,沐浴后整个人清闲下来困倦疲乏就席卷上来,她和着寝衣头靠在床架上睡着了。 “小主,小主,别睡了,皇上过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跟她一起候着的张嬷嬷推了推她,把她弄醒,紧接着皇上进来,迷糊中她被张嬷嬷拉着屈膝行礼,人也清醒过来,只见皇上穿着蓝青缎棉袍,绣红青绸棉金龙褂,束青玉钩马尾钮带,白玉宫绦垂挂,整个人器宇轩昂,锦衣华贵,眼神冷硬刚毅,那一身的帝王之气很是慑人。 “都下去吧。” 众人纷纷后退走出寝殿。 “更衣。” 徐香宁扫一眼富丽的寝殿,只余下她跟皇上两人,这句更衣是对她说的,她赶忙起身替皇上更衣。 不远处的鎏金浮雕镶龙纹三足铜炉正燃着香,丝丝青烟从香炉的镂孔中冒出,香味不浓,带有一股雨水过后空气散发的清香,清冽温鲜。 “皇上,这燃的是什么香?” “雪中春信,需收集冬日腊梅上雪水进行合香酿制,里面含有沉香,木香,甘松,白芷等香料。” 徐香宁抬头,目光露出讶异,“皇上怎会知道这些?你好厉害,连这些都知道。” 在康熙看来,徐氏的目光中充满仰慕,他禁不住地勾勾嘴角,心情大好,摸了摸徐氏胖乎乎又光滑细腻的脸庞,她一个小答应许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知道的东西不多。 其实徐香宁就只是随意夸赞几句,聊聊天,打破沉默而已。 “你这衣裳要脱到何时?连脱衣都没学会,入宫时那些掌事姑姑都教你什么了,一点都没学会。”嫌徐氏脱得慢,康熙自己动手,脱完后揽着徐氏到床上。 一番骤雨驰骋后,两人都有点气喘,徐香宁想起昨夜的事,她凑过去又咬了咬皇上的耳朵,立即换来皇上的怒视,脑袋瓜不算笨的她立即明白了什么,没管皇上的怒视,又将耳垂含了含。 皇上一声闷哼,她就知道自己昨晚彻夜复盘没有复盘错误,皇上昨夜是因为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敏感带才动怒,他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不能明说这是他的敏感带,最后只有动怒来威慑她。 “皇上,你昨晚吼我是因为这个吗?” “嗯?”本来就还处在余韵中的康熙又被含住敏感的地方,整个人更处在一种极致的舒服中,似听未听,原本的怒视也变成柔和迷离起来。 “皇上,你快说是不是?” “徐氏,别得寸进尺!” “嘻嘻,我有吗?得寸进尺的明明是皇上,我今早回去的时候都在提心吊胆,想着昨晚惹怒皇上,得向皇上负荆请罪,我刚刚才发觉不是。”徐香宁凑在皇上耳边轻轻细语,往他耳朵吹一口气,还恶作剧般用手捏了捏皇上的耳垂。 康熙嗓子变哑,压着一层欲望,他偏头过去看徐氏,床帷没放下,亮黄色的烛光映在徐氏肉呼呼的圆脸上,她神情透着狡黠可爱,丝毫不惧怕他动怒,他明白他连着三日召徐氏侍寝是何缘由,徐氏在床上没把他当天子,不像其他人兢兢战战地服侍他,只试图让他舒服快乐,而是把他当普通的男子,愿意跟他共同享受这闺房之乐。 “徐氏,不要胡闹。” “我有吗?有吗?皇上,你口是心非。”徐香宁手趴着皇上的胸膛,又捏了捏,不过没到一会就被皇上拉住作乱的手,翻身一跃,压在她身上,“徐氏,你好大的胆子。” 徐氏胖乎乎的,压着很软。 “皇上给的。” “你是不怕杀头之罪,都敢欺君了。” “皇上,我们该叫水了,得沐浴。” 话语刚落,嘴就被堵住,一吻结束后,徐香宁开口:“皇上,你明日能不要召我侍寝吗?” 她还想说雨露均沾,不过还是忍住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徐氏,你这是何意?朕想召你侍寝,你老实承着,何时轮得着你来推拒,你想抗旨?”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6节 康熙脸上带有淡淡的不悦。 “皇上,你连着三日召我侍寝,宫里的其它主子怕是会说我红颜祸水,蛊惑皇上,再者,皇上,我先前可是初次,连着三次,妾身吃不消,下面泛疼。” “朕要听实话!” “皇上,我只是小答应,妾身不是嫔妃。” 这句,康熙听懂了,徐氏就是怕她一个小答应太得宠会引来后宫女人的针对,她一个小答应拗不过后宫嫔妃,暗箭难防,此时的徐氏头发稍显凌乱,只用钗子将长发盘起,低垂着头显得楚楚可怜,不管缘由如何,都是她将圣宠推拒掉,并无意承宠,还故意挑在这个时辰讲,无非就是仗着他对她满意,方才的亲密无间消失殆尽,他一口闷气憋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 “来人!备水!”皇上怒吼一句,从床上起来。 外头的人很快提着水,陆陆续续进来,备水的备水,整理床铺的整理床铺。 徐香宁裹着寝衣,亦步亦趋地跟在皇上身后,浴桶够大,她跟皇上共浴时,皇上冷着脸,神情严肃,她愣是不敢靠近,本想沐浴完后,她去隔壁厢房入睡,免得火上加火。 “徐氏,你去哪里?” “皇上,妾身去隔壁的厢房。” “滚上来!” “哦。” 徐香宁努努嘴,无声地爬上床,睡在皇上的左手侧,宫女将床帷放下后,一室静谧漆黑,皇上真正动怒时是很吓人的,她知晓自己几斤几两,在皇上心里没什么位置,图一时新鲜。 皇上没生气时,在床上,她可以大胆挪揄皇上,本就是闺房之乐,皇上生气后又是另外一回事,皇权君权是压在她脖颈处的一把铡刀,是万万由不得她放肆挑战的。 折腾一晚,她也的确疲倦,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康熙看到身旁的人睡过去后,那口堵着的气更盛了,他有一天被一个小答应拿捏住,这后宫,谁不把侍寝当做幸事,偏偏一个小答应还嫌侍寝三次过多,让他不要召她侍寝。 哼!气死了! 第12章 乾清宫这边夜里十分平静,外头的值班太监在廊下守夜,内廷侍卫在周围巡逻,可与此同时,长春宫陷入一阵混乱与慌张中,春答应的小阿哥半夜高烧不退,咳奶不止。 春喜连忙让她的婢女玉晴去叫醒端嫔娘娘,要来宫牌去请太医,原本小阿哥身子不好,有一位医女常驻在长春宫,可医女想给小阿哥喂药也喂不进去,小阿哥喝什么吐什么,让春喜赶紧去找太医过来。 原本看门的太监也被匆匆叫醒,将落锁的宫门打开,玉晴拿着宫牌匆匆往太医院那边跑,而其他人烧热水的烧热水,熬药的熬药。 端嫔也半夜醒来,没来得及整理梳妆,披上羊毛大氅过去春答应的房间,她见小阿哥脸色乌青,小小的身子还在惊厥,医女给小阿哥拍背都没能缓解小阿哥的不适,一旁的春答应已崩溃不已,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老天爷,你要拿就拿我的命,别拿我皇儿的命,啊啊啊,我的皇儿……”春答应伤心得捶地,砰砰作响,陷入自责。 端嫔也是生育过的女人,她的小公主刚满两岁就早夭了,先前怀胎五个月小产过,春答应早产时,她就担心春答应母子皆损,没成想母子平安,不过小阿哥生下来一看就不是康健的样子,她料到小阿哥活不了多久,只是作为额娘的春答应一心扑在小阿哥身上,她们作为旁人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明儿小阿哥便满月了,可此时小阿哥就出事了,端嫔过去试图安抚春答应,只是作用不大,靠近不得。 “端嫔娘娘,小阿哥他……”医女刚开口,春喜就强行抢过没了呼吸的小阿哥,抱在怀里,脸贴着小阿哥的脸,大哭大喊,神情悲恸:“我的皇儿,我的皇儿啊……” 常常在刚进屋时就看到这一幕,跟端嫔娘娘对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想过去安慰时被端嫔娘娘拦下。 太医过来时,小阿哥已经没了,三更半夜降生,又在三更半夜殁了,出生到现在连名字都还没有。 端嫔第二天一早便让人过去将此事通报给皇上,荣妃与恵妃,皇上赐名长景,荣妃娘娘也让内务府的总管太监张公公带着两名太监过来把小阿哥带走,听说将会以朱红色棺木收殓,葬于黄花山的山陵。 十几年前,皇上子嗣不多,大多夭折,宫里的人对夭折的皇嗣已经有一套章程,大多数人都已见怪不怪,甚至多余的情绪都不会有,春喜自从小阿哥死后,原本亏损的身子再次生病,高烧不退,夜里常常呓语,念叨着长景二字,整个人烧得迷糊,药汁一碗一碗灌下去,人依旧不见好。 十二月二十四日,小年,皇宫里多了几分过年热闹张扬的气氛,宫里也开始挂上红色灯笼,窗户上贴着红色的剪纸,囍字居多。 “小主,这是熬好的药。” 玉晴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轻放在桌上。 “我不想喝。” “不行,太医说了要每日两副药,你快喝了,苦的话这里有蜜饯。”徐香宁这十几日来每日都在照顾春喜,生怕她因小阿哥殁了伤神跟着去了,好在这两日有所好转,烧终于退了,精神气回来了一些。 “几时了?是不是要过去参加小年宴了?” 小年宴是后宫所有小主嫔妃都需出席的宴席,是没有朝堂大臣的后宫家宴,以往像她们这些位份低,无宠的答应、官女子或是庶妃只有在这些宴席上瞻得皇上圣颜,而除夕宫宴是皇上宴请朝堂大臣的宴席,贵人以上的小主才得出席。 “还早着呢,才午时,端嫔娘娘说你若感到不适,不用强逼自己出席,她替你跟荣妃娘娘告病。” “我好了,不用告病。” “那你把药喝了。” 在她的眼神威逼下,春喜把今日熬好的药喝了,在她喝完,她把蜜饯递给她,免得口中全是苦味。 春喜坐靠在床头上,脸色依旧苍白,瘦了一圈,她问皇上这阵子是否召她侍寝,徐香宁摇头,自从那晚她让皇上别连着让她侍寝后,皇上就再也没召她侍寝,听闻皇上这十几日来召过宜妃,德妃还有郭络罗氏贵人侍寝,皇上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容不得别人拒绝,她的推拒惹怒皇上了。 其实她也没把一时的恩宠放在心上,只要内务府不少她吃的,日子照样过。 “也好,你连着侍寝于你而言不是好事。” “别说我了,我好吃好喝,快活着呢,倒是你想开一些,得赶紧好起来。” 不知是春喜真的想开了,到了申时一刻,春喜开始梳妆打扮,半个时辰后,她出现在她面前,一袭翠绿青葱的旗装,袖口用靛蓝色丝线绣了几朵鲜艳的牡丹花,绛紫色的对襟褙子,上面浮凸的莲云绣案精致无比,前鬓中分,后发挽至脑后,两边插上金镶珠玉蝴蝶簪,是一对的,耳坠是银累丝长耳坠,脸上抹了粉,唇上也涂了红胭脂,遮去苍白的面容,本就精致的脸庞犹如冬日里盛开的牡丹花,华贵又艳丽。 徐香宁瞧着春喜的打扮,知道她有心思争宠了,有心思争宠是好事,一味沉溺在小阿哥殁了的情绪中,人都萎靡了,有恩宠,孩子才会再有。 “你为何穿这么素?” 徐香宁低头看自己的装扮,素是素了点,只带了一个先前荣妃赏赐的银手镯,她本身就不是容貌艳丽之人,太过繁复的打扮反而不伦不类,她无心争宠,更无须隆重打扮。 “这样挺好的。” “春喜……”常常在推门而入,上前抱住春喜,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春喜,你终于肯下床了,你再不下床都没人陪我聊天了,香宁整日陪着你,我一个人好无聊。” 春喜回抱回去,语气哽咽:“谢谢常姐姐这些日子跟香宁一起照顾我,让你们担心了。” “你好了就行,我还怕你好不了,你得振作起来,孩子还会有的。”常常在心直口快,在她们面前说话很是随意。 一提到孩子,徐香宁警铃大作,好在春喜似乎走出来了,不再沉溺于悲伤中,只是淡淡笑了笑,拍了拍常常在的后背。 第13章 申时末,她们一行人便跟着端嫔娘娘从长春宫出发到乾清宫,到了之后,有人领着她们到各自的位置坐下,徐香宁扫了一眼,人还没到齐,现场忙中有序,宫女太监来回穿梭忙碌。 乾清宫的丹陛左右安设大红色天灯,石柱檐壁上张贴着金丝线绣的大对联,从上沿下,在灯光的照射下,联上的字随着清风吹动而闪着金光,正中央摆着金龙大宴桌,东西两侧坐着后宫小主嫔妃,皇上还没到,她们桌上只有茶水。 “春答应,你身子可好些?”布贵人从她的座位上过来,身后跟着尹贵人跟庆答应,布贵人主动握住春喜的手,“你的手这般凉,可是身子还没好?节哀顺变,皇上这么喜爱你,你还会有孩子的。” 庆答应在一旁插话,说:“皇上怕是更喜爱徐答应,我听说春答应的小阿哥病逝的时候,徐答应在皇上那承宠,正跟皇上颠鸾倒凤,怕是都顾不上春答应了吧,你跟徐答应姐妹情深,就怕徐答应跟春妹妹你隔着一层心呐。”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缄默,气氛冷凝,庆答应似毫无所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还朝她递过来一个轻蔑的眼神,坐得好好的徐香宁没想到战火燃到她身上,她刚准备说话,春喜就先她一步。 “皇上要徐妹妹承宠,徐妹妹自然不能违抗皇上,皇上是天子,皇命不可违,徐妹妹与你我同是答应,还是说庆姐姐想违抗圣意,抗旨不遵,况且我的皇儿是病逝,与他人无关,太医都救不回我的皇儿,徐妹妹自是也救不了,我想庆姐姐要是能承宠,恐怕坐上凤鸾春恩轿,连余光都不会给我们这些姐妹,恨不得飞向龙榻。” “你……”庆答应脸色骤变,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春喜会直接讲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这不是在嘲讽她没有恩宠嘛,她比她们入宫还要早三年,可只承宠过两次,远不及她们受宠。 布贵人出来打圆场,“春妹妹,庆妹妹她嘴笨,没有别的意思,大家姐妹之间,都应好好服侍皇上。” “贵妃娘娘驾到。” 太监一声高喊,打断她们的寒暄,她们这一小撮人才结束聊天,转身朝贵妃娘娘行礼。 “都起来吧。”由四人搀扶的贵妃娘娘摆摆手,没有多看她们,很快到她的位置坐下。 徐香宁是第一次见到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钮祜禄氏是孝昭仁皇后的妹妹,太师遏必隆之女,康熙二十二年生下十阿哥爱新觉罗·胤俄,家世好,又有皇子傍身,只是她刚进宫时便听说贵妃娘娘身体不好,体弱多病,常年卧榻,哪怕她是贵妃,位份极高,她也几乎不管后宫之事。 今日一见,传闻不假,贵妃娘娘由人搀扶才能勉强行走,双颊凹陷,胭脂脂粉都掩盖不住浓浓的病气。 紧接着四妃陆陆续续到了,荣妃娘娘跟德妃娘娘都过来春喜的位置慰问两句。 坐在一旁的徐香宁心想这十几日几位娘娘只是让人过来慰问,送点东西过来,不曾真人露面安慰春喜,此时却显得情真意切,似乎真为小阿哥的离逝而伤心,不得不说这后宫的女人都是会逢场作戏的。 不过这两位娘娘进宫多年,位高权重,各有皇子,能做表面功夫已是她们的向下兼容的体恤。 “香宁,刚刚庆答应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从未怪过你。” 徐香宁倾身抱住春喜,脑袋放在她肩上,紧紧搂着她,“我当然知道你没怪我,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跟春喜一同进宫,朝夕相处,情谊非同一般,是互相交心的,别人的话是挑拨离间不了她们的。 “我会好的,让你担心了。” 皇太后与皇上是酉时入宴,她们行礼后才是真的坐定,乐班子开始奏乐,宴席真正开始。 这屋子绝大部分的女人今晚都盛装打扮出席,心思都在皇上身上,想着如何让皇上多看她们一眼,获取机会侍寝,徐香宁离前面皇上的主桌很远,既无心在奏乐上,也无心在皇上身上,只盯着一盘又一盘端上来的菜。 福字瓜烧里脊,八宝野鸭,芙蓉大虾等等平日里她压根吃不到的菜送上来,她眼睛都快盯直了,这天冷,她得趁热吃,也偷偷分给站在她身后的张嬷嬷吃。 奏乐完后台上开始演戏,她边吃边看戏。 “你啊,嘴那么馋。”春喜笑着说一句。 “你不吃了?”春喜已经放下筷子,不再进食,徐香宁十分惊讶,“不行,你得多吃点,不吃怎么行?” 她给春喜夹一块虾放在她盘中。 春喜摇摇头,说她吃饱了,已经没胃口了。 见春喜专注看戏,徐香宁不好再劝,她没注意到席上第一个离开的人不是皇太后,而是贵妃娘娘,几乎是开席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还是春喜告诉她的,她都没注意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戏唱完后,人群中不知谁提议让小主嫔妃自个上台表演自己擅长的才艺,皇上欣然同意。 “你可要上台?”春喜问她,徐香宁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她哪有什么才艺可言,上台怕是会丢人,“你要上台吗?” 春喜点头,眼神迸发出一层欲望,想要得到什么,“我要用竖琴演奏一曲广陵散。” “竖琴?竖琴从哪里来?可是要提前准备?” “刚刚奏乐的班子便有竖琴,我过去向他们讨要借用一下。” “那你去吧。” 春喜跟玉晴离开坐席。 吃饱的徐香宁也把目光看向皇上那边,撇过一眼又转向台上,有些座位空了,有人下去准备了,她并不认识所有小主嫔妃,不过好在有太监高声唱名要表演的人与表演项目,这有点像学校的文艺表演。 第14章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7节 第一个表演的是通贵人,写了一则对联贺新年,皇上没有称赞,只是皇太后说了一句书法不错,众人跟着称赞,第二个表演的是马贵人,她很快画了一幅水墨画,只得了荣妃的夸赞,皇太后跟皇上表情都意兴阑珊,无功无过。 当听到襄嫔跟石常在的名号时,徐香宁看向要上台的人。 襄嫔在她第一次侍寝后送过她几支新鲜的木槿花,她虽没见过,但总觉得是一个有品位的人,再仔细一看襄嫔的长相,发现是个妙人儿,样貌不俗,气质清新文雅,像是开在悬崖边上的茉莉花,不沾俗世。 而石常在样貌不及襄嫔,她又穿得厚重,而襄嫔穿了白色紧身的舞衣,随着她的起舞,那一截腰段更是柔软纤细,一扭一扭的,仿佛一手便能握住,脚尖走动,轻盈无比。 她都不由看入迷,襄嫔像是舞动的仙女,石常在弹的琵琶曲跟襄嫔的舞蹈相得益彰,一个精湛,一个灵动,这画面赏心悦目,一曲毕后,她都差点忍不住鼓掌。 只听见皇上称赞说是好曲好舞俏佳人,荣妃跟着附和,大赞两人的舞艺跟琴艺。 “前面的通贵人跟马贵人都没有得到皇上的称赞,襄嫔跟石常在今晚却能得皇上称赞,想来两位妹妹为今晚筹备已久了吧。” 徐香宁看向今晚第一次开口的恵妃,她能听出一点不对劲,本来是有人临时提出让各位嫔妃助兴,可襄嫔跟石常在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无论是曲艺与舞蹈都没有任何差错,不像是临时出演,恵妃似乎在戳穿襄嫔与石常在早有准备,仿佛几人之间早有芥蒂。 “今晚能为太后娘娘与皇上助兴,大家看得开心是我跟襄嫔的荣幸。”石常在不卑不亢地回道。 “襄嫔与石常在有心了,赏银每人五十两,织金每人一匹,云缎每人两匹。” 皇上开口赏赐,恵妃也没再说什么。 因是临时提议,大多数人没有准备,有心在皇上面前献艺留下印象,又怕出错出糗,在襄嫔跟石常在表演后一时无人上台,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在荣妃娘娘问还有没有人要表演时,徐香宁环顾一眼,没看到春喜的身影,顿时心里着急。 “皇上,臣妾听说徐答应也极其擅舞,不如让徐答应上台舞一段,看看是襄嫔的舞技好还是徐答应的舞技好?” 人群中庆答应忽然高声说道,话语一落,众人的目光倏地聚集在她身上,徐香宁扫一眼庆答应,明知她这丰腴的身形不可能擅舞,还要向皇上提议,分明是要看她笑话,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没等她开口推脱,坐在中间的皇太后随口问一句徐答应是谁,旁边的宜妃就回说徐答应是皇上的新宠,前些日子连着三日侍寝。 “宜妃这话说的,我都能闻到酸味了,宜妃不是也曾连着三日侍寝过,皇上仁厚,是平等对待宫里每一位姐妹,不能只是宜妃得此殊荣。”荣妃淡淡地说了一句,面带笑容。 宜妃脸色僵了一下。 看到宜妃吃瘪,德妃坐在宜妃的左手侧,闻言瞟了荣妃一眼,宜妃向来得宠,连着三日侍寝的殊荣在这宫里也只有宜妃曾得到过,如今一个小答应也连着三日侍寝,以宜妃这性子怕是早就不开心了,偏偏荣妃还特意指出来。 皇太后波澜不惊,不介入她们的纷争,只是让徐答应出列,让她瞧一眼,她要看看皇帝的新宠是谁,宜妃受宠她是知道的,其他人,皇帝大多不冷不淡。 徐香宁迫不得已站出来,她眼角已经瞥到春喜的身影,松了一口气,“臣妾是徐答应,臣妾不擅舞,庆答应对臣妾恐有误会,臣妾还是不献丑了。” 皇太后一看到底下站出来的徐答应,不由地偏头看皇帝一眼,她还以为这个徐答应像宜妃那样有着出色的容貌,可这个徐答应跟美人沾不上边,比宫里那些嫔妃逊色不少,清秀都谈不上,胸部鼓鼓囊囊的,身子特别丰腴。 刚宜妃还说徐答应连着侍寝三日,皇帝的审美何时变样了,为何会看上徐答应,看上她什么,家世好?没听说哪个大臣姓徐,徐姓一般是汉人的姓氏,皇太后心中诧异,刚想屏退徐答应,不用她勉强跳舞时,这身段一看就不擅舞,没成想皇帝开口了。 “擅不擅舞,徐答应跳一段便知晓了,朕想看看徐答应的舞姿。” 徐香宁抬眸震惊地看向皇上,目光与皇上对视上,她明显看到皇上眼底那抹兴味,分明就是故意的,皇太后都没什么,他就开口了,她真想瞪他,一定是他被她拒绝,存着报复之心,要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堂堂一个天子,贵为皇帝,竟是小人之心。 皇上一开口,她推拒不得,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她不擅舞,又有襄嫔绝美轻盈的舞姿在前,原先怕冷,今晚穿得又多又臃肿,走上台时她就拼命地想她要跳什么,能跳什么,广播体操还是广场舞? 她已不大记得广播体操的动作要领,广场舞的话就是随便挥动,她倒是记得广场舞的一些舞步,放假期间被她妈拉着去跳过,到中间后,拿着竖琴归来的春喜提议为她伴奏,于是竖琴清澈的琴声一响起,她跟春喜对视一眼后,便开始舞动,抬起手,左三圈右三圈,上上下下,蹦蹦跳跳。 第15章 康熙入宴后环顾一圈,见到坐在末尾的徐氏,坐得远,他看不大清她,自从上菜后,他只看到有一个人,穿得跟圆球一样埋头苦吃,生怕别人跟她抢食,比起其他想要争抢他注意力的人,她坐在人群中很是低调,只跟她身旁的人说话。 她站在台上时,离他近一些,他才真正看清她。 别人打扮得隆重,她倒是朴素,连耳坠都不戴,只带了一个银手镯,不施脂粉,单边小酒窝若隐若现。 底下有人已经窃窃私语,有人忍俊不禁,又不敢大笑。 徐氏说她不擅舞,竟是这样不擅舞,与别人曼妙轻盈的舞姿不同,徐氏的舞姿……一言难尽,与春氏的曲子并不搭,徐氏的舞蹈大概与任何一首曲子都不搭,笨拙又喜感的舞蹈让康熙再也绷不住地大笑出声,连母后皇太后都笑了。 一首曲子都没弹完,徐氏便停下了,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太后恕罪,皇上恕罪,臣妾舞艺不精,让大家见笑了。” 康熙清清嗓子,沉声道:“赏,赏徐答应白银十两,春答应白银五十两。” 徐香宁跟春喜跪谢皇上后上前领了奖赏,十两银子可不少,她把银子拿在手里露出浅笑,并不在意被众人取笑,广场舞跳多了,她对别人的目光不是很在意,只是原本春喜要拿竖琴演奏广陵散的计划被她打乱了,她有些对不起春喜,好在春喜宽慰她,这比她单独演奏好多了,单独奏曲难免无聊。 接下来又有人奏曲,只是皇太后是老人家,身子乏了,皇上便搀扶着皇太后提前离席,二人一走,她们便没人要表演,也没那么拘束,离开自己的座位跟别人聊天。 临近过年,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有说有笑,虽说有几个面生的人过来称赞她的舞技,明褒暗贬,徐香宁也笑笑便过去了这个话茬,并不生气,接着询问她们的名字,住在哪个宫,就这样一来一回,她又多认识几个皇上的女人。 “香宁,走,我们过去给荣妃娘娘她们敬酒。” 徐香宁被春喜拉过去,敬酒前,春喜说了好几句吉祥话,荣妃娘娘严肃的脸庞难得露出和蔼的笑容,宜妃跟恵妃虽对她们没有太好的脸色,但也愿意举杯跟她们对碰一杯。 大家有样学样,纷纷过去跟四妃敬酒。 在这后宫里,皇太后相当于公司远在国外的大领导,平日里接触不着,皇上是国内最大的领导,掌管后宫事宜的荣妃跟恵妃是小组领导,宜妃跟德妃是直属领导,小答应想过得舒服就得巴结领导。 场面一时其乐融融。 徐香宁转身往回撤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庆答应,同为答应,她不乐意惯着庆答应,刚才还被庆答应摆了一道,于是毫不客气地撞了回去。 她这身子壮实,庆答应瘦弱,被她一撞,庆答应就摔倒了,屁股先栽在地上,整个人一摔,差点带倒身边的人。 “徐香宁,你……”庆答应单手指着她,脸色铁青,忿愤地瞪着她。 徐香宁意外庆答应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她都不知庆答应的名字,她见恵妃似乎准备朝这边走过来,她伸手准备去拉庆答应,结果庆答应扯着她的手硬杠她,她们力量虽悬殊,但她站着,而庆答应坐着,她一时失衡也被她扯得往前踉跄,栽倒在庆答应身上。 庆答应又扯住她的头发,于是她们就开始互扯头发。 “这是在干什么?”恵妃居高临下,冷冷地看向她们,“你们都是答应,有身份的人,代表皇家的脸面,在这里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还要不要脸面,有没有规矩了,罚两个月的俸禄。” 徐香宁从庆答应身上起来,跪下认错。 庆答应虽不满,但不敢跟恵妃顶嘴,也跪下认错。 “好啦好啦,小吵小闹是难免的,大家都是姐妹,理应和睦相处才是,她们都是答应,俸禄不多,靠着这点银子在宫里过活,恵妃就别为难她们。”荣妃过来替她们说话,把她们拉起来。 恵妃不由冷哼一声,嘲讽道:“荣妃真是大度体面,乐于当好人,既然荣妃替你们求情,罚两个月俸禄便算了,不过你们在众人面前失容,就自扇一巴掌吧。” “恵妃娘娘……”春喜第一时间跪下来求情。 “多一个人替她们求情就多加一巴掌。”恵妃目光冷厉地环扫一眼。 气氛凝滞,安静一片,无人敢求情。 荣妃也没有出声。 徐香宁不想得罪恵妃,也不想春喜继续为她求情,很快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脆,庆答应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震惊,不过也咬咬牙扇了自己一巴掌。 “本宫乏了,先回承乾宫啦。”惠妃手扶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露出疲惫的样子,开始摆架回承乾宫。 “恵妃一向如此,两位妹妹下次谨记。”荣妃扶起她们,难得和蔼可亲起来,“这脸都红了,回去记得涂点药。” “谢谢娘娘教诲。”徐香宁跟庆答应默契回道,对视上又各自迅速撇过头。 “你们两个真像小孩子,好啦,今夜宴席就到吧,都散了吧。” 今晚的小年夜宴席在荣妃一句都散了吧结束,走回长春宫的路上,徐香宁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泛疼的左脸颊,刚刚怕恵妃不满意,她扇得用力。 “小主,你不应该跟庆答应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架,容易落人话柄。”张嬷嬷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第16章 皇上小年夜并未让人侍寝,而除夕夜当晚,皇上跟王公宗室们在乾清宫举行家宴,除夕家宴只有贵人及贵人以上的小主得以出席,徐香宁作为答应,没有出席的资格。 这一夜,乾清宫那边热闹非凡,丝竹乐从远处传来,长春宫这边同样热闹,天黑下来后,她们一帮人在长春宫的御膳房忙碌,自己动手弄年夜饭,长春宫御膳房掌勺管事的两个大厨被叫去前面帮忙了,只留下大厨底下的两帮厨给他们弄年夜饭,闲着无事,她们干脆直接上阵,几乎没去前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在膳房帮忙,留一个小太监看门。 人一多,徐香宁一个不懂做菜,刀工不佳的人略显多余,她只乐得在一旁偷吃,大家齐心协力,一个时辰就做好一桌菜,因过年,内务府前两天给每个宫送来不少新鲜的食材,冬日寒冷,食材放着也不会变质。 梅菜扣肉,桂花鱼条,黄焖羊肉,葱椒酱鸭,卤煮豆腐等十二道摆在桌上,饭前,她们这些当小主的先给底下伺候的人压岁钱,讨个吉利,每人至少有二两银子。 十几个人围坐在三张小八仙桌拼成的大桌上,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小邓子先站起来,举起酒杯:“各位小主,我小邓子能入各位小主的眼,得各位小主照顾,是我这个做奴才的荣幸,奴才敬各位小主一杯。” “小邓子,别说这些好听话,这三位小主要你重新选一个,你选谁?”玉晴笑着打趣,白净的小脸上尽是看好戏,故意挑事的神情。 “奴才……奴才还是自罚一杯吧。”小邓子仰头就是一杯酒,不敢作答。 玉晴哈哈大笑,起哄道:“胆小鬼,一杯怎么行,要自罚三杯。” “对对对,要三杯。”常常在常芷安大声附和。 “奴才这就喝三杯。” 酒是皇庄那边自酿的米酒,喝起来是甜的,前几日,内务府送来三大坛子给长春宫,今晚特意开了一坛,徐香宁特别爱喝,她几乎是边吃边喝,拿的不是小酒杯,而是碗。 “你小心别喝多了。”春喜在一旁提醒。 “没事,不会喝多的。”徐香宁拍拍胸脯保证,一口肉一碗酒,笑盈盈地看着桌上互相打闹说笑的人,过年气氛好,小邓子他们开始不那么规规矩矩,连常姐姐都敢调侃,拉着拼酒。 常常在这人性子也极好,爽朗大方,跟小邓子他们拼起酒。 在他们喝完一蛊还想再喝时被春喜制止,说今晚许是还要当差,不能太过放纵,最后唯一一个喝得放纵的人是徐香宁,她直接喝醉过去,无论穿过来还是穿过来后,其实她都没真正喝过酒,只是抿过几口,不知自己的酒量如何,春喜她们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喝了六蛊米酒,约莫几十杯。 虽说是除夕年夜饭,不过她们还是赶在端嫔娘娘回来前结束,将所有东西收拾齐整,徐香宁喝醉过后就被张嬷嬷等人抬回床上歇息,连端嫔她们何时从乾清宫回来都不知道。 亥时末,除夕宴已结束一个时辰,偌大的皇宫都静下来,鲜少有人夜里行走在宫里,脚步的一丁点响声在这寂静寒冷漆黑的夜里都尤为清晰。 梁九功只带着他的干儿子洪宝全从乾清宫走到长春宫的一路都颇为小心翼翼,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声。 洪宝全只提着一个红灯笼照路。 过年宫里守夜的人不多,大多数人熬不住就入睡了,他过来替皇上办差事,皇上特意交代了要低调,他脑中想着待会要如何开口,来到长春宫外大门前,长春宫的大门已经落锁,里面亦没有任何动静,他示意洪宝全过去敲门。 第一下无人应答,到第三下时才听到里头有人问是谁, “乾清宫的梁公公。”洪宝全回道。 很快,有人从里面拿下栓子,开了门,从里头探出头,一看真是梁公公,吓得想立即行礼。 “免了。” 太监王启平日里负责守门的,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梁公公,衣服都没来得及全穿上,只披了一件外衣,他躬着腰,稍显疑惑:“梁公公,可是有事?奴才进去通报端嫔娘娘。” 长春宫的主位娘娘是端嫔娘娘,王启下意识以为梁公公夜里前来是因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要第一时间进去通知端嫔。 “不用,不用通报,长春宫的徐答应可入睡了?”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8节 徐答应?听到这三个字,王启着实愣了一下,要换成其它小主,他可能还要过去探一探是否入睡,可徐答应的话,他可以回答此题,因徐答应今夜喝多了,早早就睡下,今夜他们这些奴才跟徐答应他们一起吃年夜饭时都知道此事,他还帮着小邓子他们把喝多喝晕过去的徐答应抬到房内歇息。 “梁公公,徐答应她……怕是入睡了。” “去把她叫醒,不必惊动他人,说是皇上有传召。” “这个……梁公公,不瞒你说,徐答应今晚喝多了,怕是起不来。” 梁九功皱眉,喝再多都要叫起来,哪能违抗皇上的旨意,他不满一个小太监在这推三阻四,语气冷下来,“带我进去,别惊动他人。” 王启只好领着梁公公他们进去,来到后殿西厢房的一间房前,上前敲了敲。 里面的人警醒,应说张嬷嬷警醒,敲第一下时里面就有响动,一盏烛光亮起,张嬷嬷举着烛台,开了门,一见来人稍显讶异,“梁公公,这是……” “不必声张,奴才是过来传话的,皇上要徐答应过去乾清宫,嬷嬷,你把人叫醒吧。” “这……这……”张嬷嬷为难,“梁公公,不是我不想叫醒我们家小主,是我们家小主叫不醒,她今晚喝了很多酒,这会已睡死过去,一时半会怕是叫不醒。” 梁九功便知此事是真的,徐答应怕是真的喝多了,喝酒喝醉的人很难叫醒,他一时为难,皇上吩咐的差事没办好,他又不可能把睡死的人抬过去。 皇上特意交代的是不必惊动他人,要低调行事,徐答应这身子,只有他们两人也抬不动,势必要叫更多人,这违背了皇上的旨意。 “那算了,让答应睡吧,今晚之事,不许告诉旁人,烂在肚子里。” 犹豫片刻,梁九功还是离开,没有让张嬷嬷把徐答应唤醒,离开前交代一句。 两人谨慎点头应是。 第17章 差事没办好,无功而返的梁九功走回乾清宫的路上忐忑不安,皇上可是第一回 夜里叫他去传召人侍寝,今晚皇上也喝了一点酒,兴致正浓,不然一向克己复礼的皇上哪会有夜里突然召唤小主侍寝的荒唐事。 他没办好差事,等于是扰了皇上的好雅兴。 “人呢?” 回到乾清宫的梁九功被皇上这么一问,简单两个字,他吓得就跪下来,犹豫开口:“皇上,徐答应她……她喝醉了,早早歇下,一时半会醒不来 。” 康熙一脸沉色,周身的气息冰冷,本以为能见到人,结果人没见到,喝醉?这徐氏是真喝醉还是假喝醉,先前连着侍寝被她推拒,现下又借口喝醉,不愿过来,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后宫嫔妃,只是一个小答应也胆子包天,又抗旨不遵。 “你是亲眼看到徐答应醒不来还是听旁人说?” 梁九功被问得一懵,不知这是何意,二者有何区别,他顿时口舌有些干燥,不知如何作答,他今晚实在是摸不着皇上的心思,不对,皇上的心思就是今晚迫切想要徐答应侍寝,偏偏他没把此事办好。 “是……是听旁人说的,长春宫看守大门的太监说徐答应今晚喝多了,还有徐答应的贴身宫女也如是说,徐答应的房间是熄了灯的,奴才想奴才半夜前去长春宫,太过突然,他们必然来不及串口供。” 康熙一想,本来也是他临时起意,一个小答应断然不敢真的抗旨,梁九功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皇上,可需奴才去把徐答应抬过来?” 康熙扫了梁九功一眼,漆黑的眼眸尽是凌厉之光,以徐氏那身子,抬过来需费些人力,这么大张旗鼓的,怕是全后宫都知道他半夜叫徐氏侍寝,都没经过敬事房。 “下去吧。” 康熙唤人过来替他更衣,不再想徐氏侍寝的事,躺回到龙榻上时,本就微醺的他很快入睡。 梁九功听到里面伺候的宫女出来说皇上睡着了,他才松一口气,他还真怕皇上要他去抬人,到时弄得人尽皆知,事后皇上后悔,又怪他当时没阻拦怎么办,毕竟皇上跟徐答应一样今晚是喝了酒的。 …… 皇上半夜让梁公公过来唤人去侍寝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徐香宁也是事发后第三天才晓得此事,因大年初一,她宿醉醒来头疼欲裂,做什么都没精神,也没有胃口,只吃了几个素饺。 大年初一,宫里不得吃荤食,寓意一年平安无事,顺顺当当。 而大年初二,她们一众小主嫔妃跟着皇太后去朝殿祭拜财神爷,宫里燃了炮竹,轰声阵阵,皇宫里也点了万寿灯,虽不像民间那样热闹非凡,但也有几分年味。 大年初三,徐香宁才真正闲下来,张嬷嬷才告知她此事,听完后,她没什么表情,倒是张嬷嬷在一旁急切,“小主,我看皇上倒是待你有什么几分不同。” 徐香宁乐得一笑,“嬷嬷,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你竟还会相信皇上的几分不同?” 张嬷嬷一噎,不知如何接话,她盯着自家小主纯真的脸庞,不由心想后宫的女人大多渴求皇上的垂怜,独得专宠,自家小主虽天真,没经过事,倒是有几分清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香宁,香宁,我想出去走走。”常常在常芷安风风火火进屋。 常芷安无聊,非拉着她去御花园走一走,春喜身子还没彻底恢复,这两日老是咳嗽,便没有随行。 京城过年这几日天气不错,没下雪,天晴,徐香宁本不愿出来,不过抬头看一眼蔚蓝的天空,冬日的天空鲜少有这么蓝的,大多昏暗污浊,被乌云笼罩,或是直接天黑。 积雪倒是没消,虽是天晴,但温度没降,依旧寒冷,这御花园的花与树都被养得很好,海棠花开得娇艳,她很少来御花园,怕遇到位份高,脾气不好的娘娘,只是今日一看,御花园是真不错,是一个闲逛的好地方。 亭台殿阁,假山流水,交错的花石子路,中间还有一鱼塘,鱼塘分为左右两侧,中间有一石拱桥连着,塘水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红色与金色的鲤鱼在水下缓慢悠闲地游走。 “要是我们手上有鱼粮喂给它们就好了,你说这鱼能不能跳起来吃我们喂的东西?”常芷安站在拱桥上,忍不住捡起地上掉落的木枝逗下面的鱼。 “跳不起来吧,这鱼挺肥的。”徐香宁专注看着底下,没注意到有旁人走近。 “给布贵人请安,给庆答应请安。” 张嬷嬷的请安声让徐香宁回过头。 “徐答应与其担心鱼肥得跳不起来,不如担心自己能不能跳起来,徐答应那晚的舞可是十分灵动呢,那肉颤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一头肥猪。”庆柔嘲讽道,上下扫她一眼。 “都穿这么厚,庆答应都能看到我的肉,不知道的还以为庆答应有透视眼呢。” “透视眼是什么?”庆柔一时没听懂,看向布贵人,随后又明白过来,“徐答应,常常在,你们还没向塞晓姐姐行礼。” 布贵人本名是兆佳.塞晓,其父是委署前锋参领塞克塞赫,庆答应本名是庆柔,其父是七品监丞。 徐香宁问了常芷安才知两人的家世。 “我是常在,没见庆答应向我行礼。” “我……” 布贵人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姐妹,无需多礼,两位妹妹今日难得一见,不如一起?” “我不要跟她们一起。”庆柔第一个不同意,瞪了她们一眼。 徐香宁也笑着说:“还是算了,我怕我跟庆答应又打起来。” 不过这石桥就这么大,大家又都在看底下的鱼,于是便一字排开站在桥上看鱼。 “皇上,可是要过去?” 刚处理完折子,从养心殿出来走走的康熙不小心走到御花园,一眼就看到桥上的人,别人是立在桥上,笔直地站着远观,只是头微微往前伸,偏偏徐氏是整个人倚抱着石桥上的小柱子,半个身子都快伸出去,拿着长长的枯枝不知在扒拉什么。 第18章 徐香宁是见到水里有一条鱼定定地浮在那里,一动不动,定了好一会,她恶作剧心态捡来一枝木枝想搅一搅塘水,看那条鱼会不会动,偏偏木枝不够长,伸不到水里面,她便倾过半个身子才勉强够到水面,拨一拨,那条鱼还是一动不动。 她乐得继续拨动,没有直接戳到那条鱼,只是在鱼的四面拨动塘水,专心致志地盯着那条鱼。 “会不会已经死了?”常芷安在一旁说道。 “不会,鱼死的时候要翻身过来的。” “怎么翻?” 两人在窃窃私语,盯着下面,其他人见到走过来的皇上,吓得立即行礼,刚想开口请皇上圣安时被皇上制止,其他人看着皇上慢慢接近徐香宁。 庆柔的眼睛看徐香宁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般射向徐香宁,她们来御花园那么多次,难得一次碰到皇上,偏偏皇上压根没看她们,只朝着徐香宁走过去。 “哇,这条鱼真能忍,都这样了还一动不动,是不是在睡觉?你说我要是突然戳它一下,它会不会惊醒?” 徐香宁还在兴致勃勃地拨动水面,抱着小柱子,身子又倾过去一点。 张嬷嬷一颗心地提着,瞥了瞥不让她们出声的皇上,既担心自家小主在皇上面前失仪,又担心她身子再伸出多一点掉进水里,小主太贪玩了,性子不安分,平日里老拘在长春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想玩个够。 康熙实在看不下徐氏半个身子都横出去,如此莽撞的行径,尤其是徐氏的身体不像别人那般轻盈,万一掉进这冰冷的水里,生病怎么办,他揪住徐氏厚褙子的后颈处,将她往回扯。 “啊……”忽然被扯住的徐香宁吓一跳,手里的木枝掉进水里,砸中沉睡的那条鱼,那条鱼转醒,游至假山底下,一会儿就不见身影,她这才回过头看扯她的人,一见是皇上,又吓得屈膝行礼。 “参加皇上,皇上圣安。” 常芷安也立即行礼。 “起来吧,这是在干什么?” “看……看鱼。” 徐香宁不知皇上为何会出现在御花园,也不知皇上来了多久,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布贵人跟庆答应,庆答应的眼神感觉快要杀了她,布贵人还是跟往常一眼,温温柔柔地站在那里,并无异色。 康熙松开扯徐氏领子的手,接着往下想牵徐氏的手,可被徐氏躲过,他脸色顿时一沉。 徐香宁下意识地躲开,理智赶不上身体的本能,于是就躲开了,一躲开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凌厉的目光心里暗道坏了,果然皇上也收回手,她再去牵也很怪异,她内心是不想被皇上在众目睽睽下牵手。 她不想要这份特殊,这份特殊会让她的后宫生活变得不平静,她不是宜妃,家世好,位份高,哪怕是被皇上盛宠也无关要紧,她只是答应,一点点恩宠就够了,既让她在后宫过得平静,又不会被人看低磋磨,多了反而不好。 只是千算万算,她忘了皇上这个人,他高高在上,不容许别人拒绝。 皇上的牵手只是一瞬,她的躲避也是一瞬,除了他们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一小小的举动。 徐香宁还想解释一句她手凉时,皇上已转身离开。 “梁九功,回吧!” 梁九功跟着皇上这么多年,稍微从皇上的语气中判断出皇上的心情好与不好,刚刚皇上心情不错,有作弄徐答应的心,可突然一下子冷下去,语气冰冷,跟徐答应都没真正说上两句话。 皇上几乎是跨步往前走。 其它小主都没来得及跟皇上说上一句话。 布贵人等人望着皇上的背影,目光眷恋。 徐香宁心知自己惹怒皇上,比上次更盛,不过面上不显,大冬天的,在外面待得久,难免冷,她双手插进褙子的衣篼里,寻思是不是该回去了。 常芷安许久没这么近见到皇上,痴痴地望着皇上的背影,直至消失,一消失,她又恢复原样,拉着徐香宁绕到鱼塘另一边,沿着边上往下。 张嬷嬷都制止不了。 “小主,常常在,你们小心点。” 常芷安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摔不着,她们绕到大假山后,小心翼翼蹲在假山上,手一伸就能触碰到水面。 奇怪的是这水并不想象中那样冰凉,徐香宁整只手都伸下去,到底下竟然还有一丝温热,“这水哪里来的?” “不知道,听说这边本来就有一个水塘,只是被先皇围起来。” 徐香宁跟常芷安玩水。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9节 “真是小家子气,这有什么好玩的,还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庆柔在桥上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少说两句,徐答应正得宠。”布贵人淡淡道。 等徐香宁她们两玩够,一抬头已不见布贵人与庆答应的身影,她们也不是很在意,从御花园回去长春宫正好是午膳时间,徐香宁吃完午膳后便睡了一觉才起来。 酉时三刻,梁九功让人传膳,待皇上净手后,若竹若梅伺候皇上用膳。 敬事房的安公公进来询问皇上今晚要不要翻牌子。 康熙扫一眼盘子上的那些绿头牌,没说话,也没有要翻牌子。 安公公端着盘子,见皇上久久没开口,也没让他退下,他试探性说道:“皇上,钟粹宫的襄嫔娘娘前几天月事过了,牌子刚放上来。” “那就襄嫔吧。” “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梁九功知晓皇上心情不佳,今日见了徐答应,方才犹豫那么久,皇上或许是想召徐答应侍寝,上一次徐答应侍寝已是二十天前,只是为何皇上不翻徐答应的牌子,他没想明白。 襄嫔在小年夜宴上跳了舞,在皇上得了脸,又有安公公的暗荐,今夜得以侍寝是应当的。 皇上晚膳都没用几口便不吃了,胃口不佳,梁九功紧着心伺候,皇上吃完晚膳后又去前头处理折子,哪怕是过年,呈上来的折子依旧不少。 过了很久,皇上没有要去寝室的意思,还在处理折子。 到了亥时,皇上才起身。 梁九功在寝室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不到一刻钟,皇上就叫水了,这时长跟徐答应侍寝时的时长比起来真是太过明显,今晚,皇上显然没什么心思。 第19章 徐香宁知道自己把皇上惹生气了,本想亲手弄些吃的送去前殿给皇上,当作道歉,一问张嬷嬷才知道她一个答应连送东西到前殿的资格都没有,鲜少有答应或庶妃送东西到前殿,有勾引皇上,扰乱君心之疑,贵人及贵人以上位份的小主才可往前殿送东西,于是她只能作罢,老老实实在长春宫过自己的小日子。 年一过,春喜的身子好得差不多,只是她的绿头牌自从诊出有孕后便再也没有放上去,后宫小主嫔妃难免有身子不适的时候,需差遣贴身伺候的宫女告诉敬事房的太监,春喜便在五天前差人去通知敬事房她可以侍寝了,只是这五天,皇上每一天都召人侍寝,却没有召春喜侍寝。 春喜这几日甚为焦虑。 “香宁,你说皇上还会召我侍寝吗?皇上会不会已经忘了我,我还会不会有孩子?我的长景万一投胎到别人家怎么办?” 自从失去小皇子,春喜身子一下子垮掉,现如今身子好了,又成天记挂着殁了的小皇子,想着让小皇子又重新投胎到她肚子里,期盼赶紧再度有孕,可不能侍寝便不可能有孕。 这是身子好了,心还没好。 “春喜,皇上记得你,会召你侍寝,会有孩子的,长景也会一直等着你,别急,慢慢来。”徐香宁宽慰春喜,她觉得春喜刚生完,刚出月子不到两个月,又大病初愈,短时间内不宜再次怀孕,哪能一出月子又怀孕,肚子可不是钢筋,铁打的,少说得休养半年一年,只是这话,恐怕春喜听不进去。 玉晴从外面推门而入,裹挟了外面的风雪,屋内骤然变冷了一下,“外头冷死了,还是答应这暖和。” 这大京城只有过年那几天天是好的,年一过,又下起雪,且是鹅毛大雪,外面白茫茫一片,无论白天还是夜里都冷得要命,好在她年前受宠,内务府的人向来摆高踩低,见风使舵,以往她一个答应的月例只有三斤黑炭,整个冬季也只是十斤的黑炭,可内务府今年多给她不少炭,不多,也就比往年多出一倍。 因而今日白天这么冷,徐香宁得以在屋内也燃点炭,不然她白天不会燃炭的。 “快暖暖手。”徐香宁把她的手炉递给玉晴。 “奴婢还是直接在炭火前烤吧,今日发份例,张嬷嬷可有去内务府拿答应的份例?”玉晴边烤火边回头,冷得哆嗦一下。 “嬷嬷没去,我让小邓子去了,嬷嬷去提膳了。” “小主,你可用过午膳了?玉秀哪去了?” 春喜回道:“她跟张嬷嬷一起去提膳了。” 过了一会儿,张嬷嬷跟玉秀把她们的午膳提回来,大家凑在一起吃,有说有笑,吃过午膳后,春喜她们便回自己屋了,徐香宁犯懒,回床上睡午觉。 而玉晴回到她们的房间后立即关上门,抱怨道:“小主,内务府给我们的份例越发少了,往前我们这能有两枝羊油蜡的,今日奴婢去拿的时候只有一枝,还有黑炭,内务府只给三斤,你看徐答应那的炭都比我们多,小主,宫里都在传,说徐答应之所以受宠是那日摔倒被皇上注意到,可那日皇上明明是来看小主的,偏偏徐答应抢了风头。” 玉秀在一旁没敢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自家小主。 玉晴没注意到自家小主冷淡的脸色,还接着说:“小主,今日徐答应的午膳都比我们好,两个肉菜,我们全是素的,御膳房那边看徐答应受宠,给徐答应的午膳都比我们好,奴婢看徐答应是……” “玉晴!”春喜打断玉晴的话,表情严厉,“此话不可再说,更不可在徐答应面前说,我同徐答应情同姐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任何东西都离间不了我们,徐答应受宠那是徐答应的本事,我巴不得她受宠,她受宠,我们在这宫里的日子也会好过。” “可是……”玉晴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玉秀扯了扯袖子制止。 “没有可是,此类话语往后不许再说,你若把我当成你的主子,请谨记把徐答应也当成你的主子,不要轻信旁人所言,徐答应待我如何,待你们如何,你们是晓的,此等话语要是被徐答应听到,必定寒了她的心,你若是还在背后诽谤徐答应,便是有二心,我这里容不下不忠诚的奴才,我会禀告端嫔娘娘把你分到别的宫高就。” 春喜是第一次对伺候她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目光凌厉。 玉晴觉得委屈万分,她分明是站在自家主子这边,却换来训斥,眼泪情不自禁掉下来。 春喜还是缓和一下语气,软硬兼施:“玉晴,你跟玉秀还有小万子自打我被封为答应便分到我名下,这一年多对我尽心尽力,忠诚不二,我都看在眼里,往后我有一天好日子过,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至于徐答应,你们只需知道我跟徐答应始终同心。” “是,小主,奴婢知道了。” 待春喜睡下后,玉晴跟玉秀来到屋外,玉晴眼眶还在泛红,依旧委屈,小声跟玉秀抱怨:“玉秀姐姐,我说的有错吗?徐答应有宠后,内务府的人都不在把我们小主放在眼里,如此轻待我们,难道不是因为徐答应分掉我们主子的恩宠?我哪里说错了。” 玉秀比玉晴年长七岁,玉晴才十五岁,到底年轻一些,心事放在脸上,心直口快,只是这宫里最忌心直口快,说话无遮拦的人,她安慰玉晴,“我们是当奴才的,主子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她其实也觉得自家小主与徐答应走得太近,虽说情同姐妹,可这宫里争宠不断,姐妹翻脸不是奇事,宜妃与她的妹妹贵人郭络罗氏为亲姐妹都尚且不亲近,更何况徐答应与小主不是亲姐妹。 “可我都是为了主子好。” “我晓得你是为了主子好,可主子与徐答应交好,你所说的话,主子不爱听,况且徐答应前些日子照顾主子,你我是看在眼里的,徐答应还没做什么,我们不能因还没发生的事污蔑她,内务府轻待我们,不是因为徐答应受宠,而是因为小主没了小皇子,以后说话要小心。” 玉晴只能点点头。 第20章 二月底,京城的积雪已慢慢消融,春日将至,清晨起来,张嬷嬷帮我梳妆,从放首饰的木奁中挑出一支珠串碧玉步摇,晶莹剔透的珍珠垂下,在指尖划过时有着清脆的响声。 “这太隆重了,我顶多在院子里走走。” “这是皇上赏给小主你的,小主还没从未戴过。” “去见皇上的时候再戴。” 张嬷嬷只好换一支素雅的嵌珠银钗插在髻上,给她描眉时说起皇上已有一月有余没有召人侍寝。 徐香宁随意说道:“许是朝事繁忙。” 张嬷嬷叹口气,自家小主只是连着三天承宠,三天过后,如今都快四个月,皇上就再也没有召小主侍寝,昙花一现般,果然只是图个新鲜,只是可怜她家小主,前天碰到庆答应时还被冷嘲热讽失宠了,正如小主所说,短短三天的恩宠,哪来的失宠而言。 “小主,早膳到了。” 小邓子提着食盒进来。 今日的早膳很是清淡,一碗白粥加上两样咸菜,这几日的三餐都是入今日一样清淡无肉,想来是连着三天侍寝,得圣宠的假象没了,余威没了,御膳房的人又开始“见风使舵”了。 “香宁,香宁……” 外头常芷安的声音传来,略带兴奋,怕是又给她带来什么消息,徐香宁这边的消息没有常芷安灵通,相对闭塞,她示意张嬷嬷过去开门,门一开,常芷安就风风火火地走进来,脚步微急。 “香宁,我刚刚得知一个消息,你可知孝懿皇后?” “孝懿皇后?孝懿皇后不是已经殁了?” 孝懿皇后佟佳氏在康熙二十八年病逝,后被康熙追谥为孝懿皇后,是康熙生前最后一个皇后,此后康熙再也没有立过皇后,经常芷安这么一提醒,她想起康熙朝有大佟佳氏与小佟佳氏,但她忘了小佟佳氏何时入宫。 “孝懿皇后是殁了,但我听说孝懿皇后的妹妹要入宫了,皇上已经诏封孝懿皇后的妹妹为妃,不日进宫。” 历史上的康熙是非常注重家族门第,出生血统,后宫的嫔妃大多是权臣之女,家世高的女子入宫时位份也高,家世低的女子入宫时位份也低,除非像出身不是很好的德妃那样生了不少孩子才可晋位。 小佟佳氏是领侍卫内大臣承恩公,国舅佟国维的女儿,是康熙的亲表妹,还没进宫就已诏封为妃也是有迹可循,一般秀女入宫年龄大多在十四到十六岁,小佟佳氏入宫时的年龄已经是二十三岁了,属于破例进宫。 “你为何看起来都不惊讶?” “我惊讶啊,我只是对孝懿皇后的妹妹了解不多。” “你说皇上会让她掌管后宫吗?” 徐香宁摇摇头表示不知,继而又开始吃早膳。 常芷安跟她说完又跑去春喜那说这个消息。 没过多久,整个后宫都知道过几日有一个佟妃即将入宫,还没进宫就被封妃,这在某些人心里已经开始具有威胁。 承乾宫的逸兰殿,宜妃今日起得晚,正对着光洁明亮的玻璃镜用螺子黛描眉。 这玻璃镜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后宫女人有玻璃镜的人不多,皇太后是其一,而皇上只赏给她跟已逝的孝懿皇后。 梳妆完毕后,宜妃抹了一点百濯香,戴上长长的金护甲。 “主子,可要用膳?” “摆上吧。” 宜妃挪身到餐桌前,宫女碧珊执筷为她夹食喂饭。 “翠玉,荣妃跟恵妃那边是不是已经知道佟佳氏要进宫?” 一旁的翠玉点头回道:“怕是前几天已经知道了。” 宜妃冷冷一笑,这小佟佳氏还没进宫就晋位为妃,这后宫多了一位妃子,皇上那么怜爱重视小佟佳氏,会不会把后宫的掌管权移交给小佟佳氏都是未知,荣妃跟恵妃这几日怕是夜不能寐吧。 “可有打听到佟佳氏何时进宫?” “听皇上身边的黄公公说三月二日进宫。” “茶。”宜妃淡淡吩咐,茶碗端至她手上,她呷了一口茶,望了望梨花窗外,阳光和煦,她念叨:“三月二日,还有六天,我等着看荣妃跟恵妃的笑话,皇上有几日没召人侍寝了?” “三十天。” 一个月,真是够久的,距离皇上召她侍寝已经过去三十五天,她虽然受宠,可皇上不是每日都召人侍寝,常常忙于朝事,她念皇上念得紧,皇上久久不过来后宫,她心里发闷得很,宜妃摩挲着光洁的茶碗面,吩咐翠玉让御膳房提前做一道银耳莲子桂花羹,她申时送去前殿那边给皇上。 皇上不来,她得主动过去。 申时,宜妃打听到皇上没有会见朝廷官员,正在批折子,于是赶忙带着人过去乾清宫,不过她竟在乾清宫门口前碰到同样给皇上提着食盒的荣妃等人,不过她们是返,她们是去。 “宜妃,不用费心了,皇上正忙于朝政,没空见宜妃。” “有劳姐姐告知,不过我来了都来了,自然要让人通报一声。” “那宜妃请吧。” 宜妃让守在门口的公公进去通传,没到一会,梁九功便从里面出来,说皇上正忙着批折子,没空接见娘娘,被拒门外的宜妃心里不悦,但面上还是和气的,“那劳烦梁公公把这个交给皇上,让皇上别太操劳,身子要紧。” “好的,奴才知道了,宜妃娘娘请回吧。”梁九功接过食盒,朝宜妃娘娘点点头又进去了。 不远处的荣妃走得很慢,见到宜妃被拒,她嘴角上扬,虽然宜妃得宠,但皇上该不见还是不见,没比她好到哪里去,本来她过来就是探探皇上的口风,佟佳氏要以妃位进宫了,她掌管后宫事宜,自然要询问皇上的意见,要把佟佳氏安置在哪一个宫中。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0节 钟粹宫、承乾宫与景仁宫都住着至少一位宫妃,剩余宫殿的主位娘娘没有宫妃,只有宫嫔,而翊坤宫是已故的孝懿皇后居住过的,这个佟佳氏会不会被安置在翊坤宫。 皇上还没下令,她不好擅自主张。 宜妃经过她时冷哼一声,下巴高高抬起,十分倨傲,荣妃不由笑了笑,同样是妃,她掌管后宫,宜妃再受宠也不能越过她。 第21章 梁九功拿着宜妃娘娘送过来的食盒进殿,放在一旁的梨木桌上,荣妃娘娘送过来的食盒同样放在上面,嫔妃偶尔会往前殿送东西,以点心甜羹居多,只是偶尔皇上要接见官员或忙着处理朝政,便没空接见她们。 他看了一眼皇上,没有上前,只是候在一边,底下官员送过来的折子一批接着一批,江南一区水灾严重,当地督抚还拖延灾情,隐灾不报,皇上为此烦心已久,派大阿哥领人加急前去查看。 “梁九功,燃香。” 梁九功赶忙去燃香,将茉莉花香印置于错银云龙纹香炉中,丝丝青色烟缕从飘出来,带来茉莉花的香味,皇上心烦时喜欢在清淡花香中处理公务。 过了一会,皇上让宫女按压肩颈时,梁九功才上前说宜妃跟荣妃送来甜羹一事,皇上这才让摆上来,并让他跟敬事房的人说今晚传唤荣妃侍寝。 申时一过,天就黑下来。 宜妃正躺在铺着柔软羊毛的长榻上,一身黛绿色的旗装,头上的金丝镂空兰花珠钗垂下一排粉色流苏,脖颈处的璎珞衬得她肤白胜雪,精致华丽。 小宫女碧珊给她捶腿,屋内炭火烤得暖暖的,翠玉掀开珠帘进来,凑在宜妃耳边说了几句话,宜妃听完就气得拿起炕几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瓷片碎一地。 碧珊吓得瑟缩一下,手没敢停。 “荣妃这个贱蹄子!皇上竟召她侍寝?” “娘娘别生气,荣妃难得侍寝,比不上娘娘,皇上还是最喜欢娘娘。” 宜妃气的不是荣妃侍寝,而是今晚侍寝,明明白天她跟荣妃一起给皇上送膳,偏偏皇上今晚让荣妃侍寝,这不是在打她的脸,荣妃那个贱蹄子肯定在背后不知怎么笑话她。 “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宜妃发完脾气又冷静下来,荣妃的确是难得侍寝,荣妃年老,上了年纪,皇上已经鲜少让荣妃侍寝,只是荣妃跟恵妃掌管处理后宫事宜,皇上难免召见她们或是去她们寝宫商讨后宫之事,只是见面,没有侍寝,皇上的心还是在她这里的,让荣妃一次也无妨。 翠玉叫来人把残局收拾干净。 …… 过了两日,翊坤宫开始修整,宫女太监不停地往里面送东西,后宫很快传出消息,新进宫的佟妃入住翊坤宫,翊坤宫原先是历任皇后的住处,只是历任皇后都早逝,自从孝懿皇后殁了之后,翊坤宫便一直没有主位娘娘。 佟妃进宫已然是板上钉钉。 翊坤宫这两日热闹,长春宫倒显得冷静,宫里上下已经好久没有主子侍寝,徐香宁每天乐呵地过日子,不把“失宠”放在心上,只是春喜这边就焦虑紧张许多,这两日来不停地多方打听,还真打听出一点东西。 房间内,她们坐在一起聊天。 “你说是荣妃跟敬事房的人说你身子还没好,你的绿头牌没放上去?” 春喜点头。 徐香宁稍显疑惑,没听明白:“可你不是跟敬事房的安公公说你身子好了,可以侍寝吗?” “是荣妃在为难我。” “可她为何要为难你?”徐香宁依旧没想明白,荣妃何必跟一个答应过不去,春喜受宠的时候都没能越过盛宠的宜妃,论位份与受宠程度都威胁不到荣妃,荣妃为何要为难春喜。 “我还不知道是何缘由。”春喜皱眉,敬事房那些人不可能冒着得罪荣妃的风险把她的绿头牌放上去,只要荣妃一日没开口,她便不会有侍寝的机会。 “那我们要怎么办,要不去请示端嫔娘娘?” 春喜依旧摇头,端嫔娘娘向来温和不惹事,明哲保身,不愿意牵扯到后宫争宠的戏码中,不会为了她们去得罪荣妃,跟荣妃过不去,“我待会去钟粹宫一趟。” “需要我跟着前去吗?” “不用。” 等春喜一走,徐香宁坐在榻上,玩着茶盖,她想了一会才抬头看向张嬷嬷,“嬷嬷,你说荣妃为何要为难春喜?她的动机是什么?” 嫉妒春喜,不愿见到春喜得宠还是有所图谋?春喜在这后宫里行事比她还要处处小心,八面玲珑,不曾得罪过其他小主嫔妃,与荣妃更是无仇无怨。 “不好说,奴婢想荣妃许是想拉拢春答应,小主别忘了,荣妃是与恵妃一同协理六宫。” 徐香宁顿时了然,荣妃这是要将春喜拉入她的阵营,拉拢春喜,免得春喜与恵妃走得近,加入恵妃的阵营,等于是逼着她们选边站,这后宫向来不平静,表面平静,底下全是泛起的涟漪,那都是人心掀起的波澜。 她坐着无聊,还是起身到外面走走。 宫墙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大半,红墙表面像是被雨水冲刷过,露出洁净的表面,长达两个月的雪水浸入,使得红色更深,旁边还有十几盆花,有海棠,二月兰与迎春花,凑近还能闻到花香。 “徐答应,闻什么呢?” 同住长春宫的通贵人出来,笑吟吟站在她房门口跟她说话。 “闻花香,这花真好闻。” “小心点,这院子里全是水渍,小心摔倒。” 积雪融化,地面上的确有不少融化后的雪水,一摊一摊的,连院子小道上的青石路上面都是湿的,徐香宁笑着应道:“通贵人在干什么,不如下来跟我走走。” “刚刚在刺绣,刺了一半眼睛疼,便出来看看别的,你来搀我,我就陪你走走。” “嗻,小的这就过去扶你,可不能摔着贵人。”徐香宁快步走过去。 “讨厌啊,就会拿我开玩笑。” 长春宫的小主们平日里关系不错,互相来往,偶尔在长春宫的院子里说笑打闹,两个贵人跟常常在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徐香宁跟她们的关系都算不错,属于生病了,她们都会过来关切的程度。 徐香宁跟通贵人在绕着长春宫走一圈,说起佟妃入宫的事。 通贵人语气有些垂丧:“这佟妃一入宫,怕是更没有我们侍寝的份了。” 徐香宁接着话茬:“可不是嘛,皇上很看重这个佟妃,不知道长什么样?” 第22章 通贵人还有闲逛的心,强拉着她过去御花园,不过半路上通贵人又耐不住说出去御花园的目的,原来是想巧遇皇上,听闻皇上常去御花园,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前去,怕太过显眼,被人一眼瞧出真正目的。 “你不会怪我吧?” 徐香宁挽着通贵人的手,笑道:“怎么会,能跟贵人出来走走是我的荣幸,我求之不得。” “你这张嘴啊,太会说话了。” 本想着巧遇皇上,还真巧遇上了,皇上被人围住,乌泱泱的全是人,而皇上处在人群中心,站在一棵高大茂盛的老槐树树底下,仔细一看围着的小主有襄嫔,布贵人、尹贵人、石常在与庆答应,个个笑靥如花,妆容精致,贴着皇上赏花,时不时传来一些笑声,气氛欢乐,敢情不止是通贵人想着在御花园巧遇皇上。 “要不我们还是别过去了。”通贵人顿住脚步,不欲上前。 通贵人生性偏腼腆害羞,见到这么多人,又想到此行的目的,哪怕还没跟皇上说上话,她也好似被人当面戳穿,满脸通红,只剩下尴尬之色,徐香宁觉得来都来了,自然要上前,于是拉着惶恐到欲退缩的她走到皇上面前,向皇上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起来吧。” 徐香宁牵着通贵人的手,只感觉到通贵人已经紧张到手抖,怕是也说不了话,于是她先主动开口,“皇上与各位姐姐在看什么?” 皇上不答,只是淡淡地收回视线,托起襄嫔的手让襄嫔陪他到前面的花坛看看。 皇上明显的冷落让气氛凝滞,众人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变成嘲讽,讽她不自量力,仿佛她们感知到皇上不喜她,欲不想搭理她,多说一句话都嫌费口舌,皇上走远,她们连忙跟上。 还是布贵人缓了缓步伐,落后几步,给走在后头的她解答,说皇上刚刚跟她们在看这棵槐树,说这棵槐树其实是两棵,已成连理树。 皇上跟襄嫔走在前面,她们跟在身后,每当皇上说一句,哪怕是赞一句海棠花开得好,身后的女人捧场十句,赞不绝口,将海棠花称赞得如同世间名贵且稀有的花种,夹杂几句对皇上本人的称赞。 徐香宁心里只想到的是拍马屁真累,词还不能雷同重复。 皇上在前边跟襄嫔如胶似漆,愣是没回过一个头,除了行礼时一个寻常平淡的眼神给到她,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她,她中间跟着称赞两句皇上的品味独特,皇上亦没有回应,其他人,他都一一回应了。 如此无情态度,已没有前几个月传她得皇上盛宠的迹象,她平静得很,见皇上独独没有理她后,她便安静跟在后面,不再言语。 倒是通贵人先替她打抱不平,小声在她耳边说:“皇上为何要这样待你?” “许是厌倦了。” 通贵人叹口气,眼神充满怜惜,几个月前,她还有点羡慕徐答应得了皇上的宠爱,没成想如此短暂,今儿当着众人的面,皇上是直接冷落徐答应,让徐答应下不来台,许是真的厌倦了,她握了握徐答应的手,“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徐香宁只是笑了笑。 皇上今日似乎朝事不忙,逛了好一会才摆架回乾清宫,她们恭送皇上,皇上一走,第一个对她冷嘲热讽的便是庆答应,故意走到她面前,用帕子虚虚掩鼻,仿佛她有瘟疫似的,“徐答应,皇上今日对你可真是恩宠有加啊。” “可不是嘛,庆答应这是羡慕我?” “谁羡慕你,你一个失宠的女人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要羡慕也是羡慕襄嫔娘娘,襄嫔娘娘可是连着几日有宠,昨夜还是襄嫔侍寝,你昨夜怕不是躲在被襟里哭吧。” “对啊,哭得可惨了,稀里哗啦的。” 通贵人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庆答应说不下去,气得跺脚,临走前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拉着布贵人她们离开。 众人离开后,御花园只剩下她跟通贵人,她拉着通贵人去瞧刚才布贵人所说的连理树,主树干细细一看还真是两棵树并在一起,粗壮无比,需两三个人环手合抱才行,底下的枝干盘错交叠,虬结在地,上面的树枝又形成巨大的伞状,与不远处的亭榭楼阁相得益彰。 她上次都没来得及细看。 “通贵人,你幼时可会爬树?” 通贵人诧异,“爬树,女孩子怎可爬树?你不可能在这爬树,张嬷嬷,我们得拦着她。” “小主不会在这爬树的。”张嬷嬷晓得自家小主做事有分寸的,只是她不是很肯定,自家小主的性子有时候是一阵一阵的,胆子不小,做出爬树这种事也不意外,“小主,你不会爬吧?” “我会爬树啊,我幼时常常爬树,只是今儿在这,我不能爬,这衣服不方便。” 通贵人再次诧异,小嘴微张,“你会爬树?你阿妈跟额娘准允你爬树?” “当然,我爸……我阿妈跟额娘很疼我,只是幼时爬过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小时候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嘛,上蹿下跳的。”徐香宁说起时语气夹杂了几分想念,现代的一切离她好像越来越远了。 她们边走边聊,慢慢往长春宫的方向走。 通贵人也聊起她的幼时,真是照着古时大家闺秀来培养,琴棋书画与各种针线活,除了针线活,琴棋书画尤其擅长画,其它得学了皮毛,没有精通。 徐香宁想起上次小年夜宴上,通贵人并未上台表演,问起原因时,通贵人垂下头,呢喃道:“我哪里敢,我画的画比不上其它姐妹,不敢上台献丑。” 也是,通贵人那么腼腆,毫无准备便上台作画这事,她干不出来。 等她们回到长春宫时,春喜已从钟粹宫那回来。 直至晚膳时,屋内只余下她们几人,徐香宁才问起春喜侍寝一事,春喜说荣妃跟她绕圈子,没有承认春喜的绿头牌是她让人撤下的。 春喜侍寝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1节 第23章 敬事房的孟公公在皇上用完晚膳后双膝跪地将银盘高举过头,等着皇上翻牌子。 康熙扫一眼那些绿头牌,没看到徐氏的牌子,随口问了一句:“为何没有徐答应的牌子?” 孟公公虽是敬事房的人,主要负责去各宫通知传唤小主嫔妃侍寝,没什么机会到御前,平日里主要是安公公与李公公到御前,安公公两日伤了腰,李公公昨日发烧,他这才临时被安排到御前,皇上的一句问话让他顿时紧张起来,他倒是对徐答应有印象,肥肥胖胖的一个答应,他并不知晓徐答应的牌子为何不在上面。 敬事房的规矩不少,牵扯到后宫嫔妃,并非每一个小主的牌子都能被放上来,绿头牌放在哪个位置都有讲究,哪怕小主无病无痛,只是这话自然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 不过有些小主的确是不能侍寝,可能是生病或是来月信,他临时过来,没能来得及记下有些小主请假,不能侍寝的缘由,在御前,他不能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徐答应她……”孟公公紧张到结巴,端着银盘的手抖动,“奴才不知为何徐答应的牌子不在上面,因安公公伤着腰,这才让奴才过来的,奴才不知道徐答应的牌子为何不在上面。” 梁九功在一旁皱眉,这个孟到底是年轻,不经事,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不过这徐答应有好几个月没侍过寝,昨天皇上在御花园见了徐答应,皇上当晚没让她侍寝,他本以为皇上对徐答应已没有新鲜感,没成想竟然还记着,这后宫的小主,能被皇上真真切切记住的没几个。 康熙沉脸,气势威压,“去把安公公找来。” “嗻。”孟公公忙不迭地起身,出去找安公公,找安公公来的路上,他把事情讲一遍。 “等会再训斥你,一点差事都办不好,留你有什么用。”前两天闪到腰的安公公都顾不及腰伤,脚步匆匆往乾清宫赶,一进到大殿就扑通一声跪下来。 “皇上恕罪,是奴才的不对,没有教好底下这帮奴才,孟顺富是奴才得了伤今日临时让他到皇上面前,他没能记下敬事房簿子的内容,徐答应的绿头牌没在上面是因徐答应两天前来了月信,还需几日月信过去方能侍寝,徐答应有让她身边的宫女过来通知我们这些奴才。” “安德广,朕念你在宫中尽心伺候多年,不追究你此次责任,你若还管不好一个敬事房,小心朕将你革职,宣宜妃侍寝!” 康熙发完脾气后让人通通都出去。 安公公扶着自己的腰,疼得唉哟一声,出了大殿门口,他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梁公公,“梁公公,你跟老奴我交个底,皇上对徐答应到底是个什么章法?” 安德广没想到敬事房今日差点因为一个答应而招来大祸,皇上不是已经忘了这个徐答应,快四个月没召去侍寝了,位份又那么低,后宫主子那么多,敬事房的人哪里记得一个徐答应。 “我哪里能揣摩皇上的心思,安公公,你高看我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是全然听皇上的,皇上指东,我们不可往西,你说是不是?” 安德广在心里暗呸一声,道了一句老狐狸,什么都不肯透露,他也转换笑脸,“那可不是,都是当奴才的,梁公公当得比我好,我还有很多地方得像梁公公学习,我们还要通知宜妃,先走一步。” “安公公慢走。” 安德广让孟顺富去通知宜妃,别再出什么差池,第二天白天,安德广查看敬事房的册子,上面记录了各宫小主侍寝的情况,这徐答应只连着侍寝三日便没有侍寝过了,这恩宠程度比起长春宫的春答应还不如,春答应当初可是连着几个月陆陆续续有宠,正因如此,春答应很快有了身孕,只是有了身孕后便不能再侍寝,皇上似乎也快忘了春答应。 说起春答应,安德广想起荣妃交代的事。 他把敬事房的其他人叫过来,特意交代一句徐答应的绿头牌,除非徐答应身子不适,不宜侍寝,其他人不可擅自将徐答应的绿头牌撤下,至于春答应……暂时还是听荣妃的。 徐香宁并不知道她月信一过,敬事房的人就把她的绿头牌放上去,只是皇上没有翻她的牌子,她全然不知这个小插曲。 三月二日,佟妃进宫,这天天气很好,转暖和了,难得蓝天白云,宫里的不少树木开始冒出新芽新叶新枝,据常芷安所说,佟妃坐着龙辇被抬进进翊坤宫的,那龙辇本是皇上坐的轿子,被皇上特许给佟妃入座。 不仅如此,佟妃此次进宫带了不少嫁妆,后头足足跟了五辆马车,阵站不小。 佟妃一进宫,宫里便传遍了,只是第一日,后宫并无异样,依旧是平和。 翌日。 陈贵人说佟妃进宫,她们这些位份低的人应主动前去拜访,约上她们几个,不过端嫔娘娘说她身子不适,没有同她们一起前去,本以为佟妃会接待她们,不过被拒,佟妃身边的宫女出来说佟妃刚进宫,好多东西尚未修整,不宜见客,回去一问才知道不止是她们被拒,前去拜访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不过四妃不在此行列,因为她们没有一个主动过去探访佟妃,倒是皇上在佟妃进宫第二天就召她侍寝,随后连着五天召佟妃侍寝,宫里已经传言佟妃受宠程度已经超过宜妃。 “小主,别吃了,小心不克化。” 徐香宁硬是吃完最后一个点心,点心难得,御膳房的人难得给她一个答应一些点心当饭后餐点,平日里好吃的点心根本轮不到她。 张嬷嬷提醒:“小主,这点心,春答应那边没有。” “啊?”徐香宁没反应过来,“春喜没有?御膳房只给我们送了?” 张嬷嬷点头,补充道:“长春宫只有春答应没有,其他娘娘都有,我看这阵子春答应那边伙食不是很好,玉晴私下抱怨过几日内务府的人送来的食物大多是冷的。” “还有这事?” 张嬷嬷叹口气,自家小主太过大大咧咧,不够敏感,“小主,没有恩宠便是这样,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见你不受宠都过来踩你两脚,小主,还是得有宠,有好过没有。” 徐香宁若有所思。 第24章 经张嬷嬷提醒,徐香宁连着几天观察春喜的膳食,清汤寡水,不至于到馊硬的程度,还不如宫女太监的膳食,她未侍过寝时的膳食都没这样差过,怕是有人暗中克扣春喜一个答应应有的伙食。 其他人都不在,外出忙活,屋内只余下她跟春喜两人,徐香宁才问了此事。 春喜无奈一笑,“大概是荣妃在背后指使,我一个无宠,位份家世不显,又失去小皇子的答应,人人都可踩我一脚,当初我得宠时谁敢这样对我,荣妃在逼我。” “若是我们选荣妃呢?” “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这些人最好明哲保身,选了荣妃就等于与恵妃她们对立,如今又来了一个佟妃,荣妃一时的庇佑不能给我们带来恩宠,没有恩宠便不会有子嗣,子嗣才是我们这些人一辈子的依靠,况且这宫里最大的倚仗是皇上,而不是荣妃,虽然我们只是答应,但在这宫里好歹算半个主子,荣妃也只能在背后使使小手段,这点磋磨,我还是受得起的。” 春喜说这番话时,徐香宁总感觉她背后有智慧的光芒,能冷静分析出这么多,窗边的光透射进来,衬得五官浓烈的春喜越发明艳动人。 “只是……” 在她沉浸在春喜的聪慧时,春喜话锋一转,“香宁,我不能侍寝,你要想办法侍寝,没什么比皇上的恩宠更重要,还有九个月便到三年大选的时间,你我都要在此之前要抓住机会,你晓得吗?有宠总比无宠好,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欲无求,不争不抢,这后宫容不得你我不争,为了家族门楣,我们一定要争,荣妃今日敢如此对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无宠无一儿半女嘛,若是从前还好,我有孕生下小皇子,我能庇佑你,如今小皇子没了,你我都没有人庇佑,端嫔虽不苛待我们,但也不会庇佑我们,我们能靠的只有彼此,香宁,你懂吗?” 春喜越说越激动,情绪愤慨,双眸中隐现泪水,后泪水决堤,泣不成声,她拿起手绢擦拭眼泪,泪水越擦越多。 徐香宁轻拥住她,赶紧安慰她,“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拖你后腿的,我会努力去争宠。” 那日与春喜深谈后,徐香宁脑子想的全都是侍寝争宠,染上几分焦虑,心情不佳,恹恹地连胃口都跟着不佳起来,食量减少,本以为冬季过去,京城不会再变冷,没成想昨夜下了大暴雨,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夜里她被雨声惊醒,今早醒来,一阵寒气逼来,冷得让人直哆嗦。 冬季的炭已经燃尽,房间内没炭可燃,冷飕飕的,她裹着被褥坐在榻上,听常常在说佟妃的事。 佟妃自打入宫,除了侍寝,寸步不出翊坤宫,亦不与后宫嫔妃往来。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徐香宁躲在被子里,嗓音翁翁地回了一个字。 “穿这么多还冷,你这身子骨是不是耐不了寒?” 张嬷嬷正好进来,捧来一碗热热的姜茶,“小主,趁热喝了,可不能感冒发烧,小邓子去提膳了,常在,你可要在这里用膳?” “不了,我待会回我自己屋,我还不饿。” 常常在这人喜欢热闹,喜欢闲聊,不喜欢窝在自己房间里,常常在长春宫串来串去,偶尔还去别的宫,跟其它小主闲聊,她待不住,跟她说了一会话又出门了。 徐香宁喝光那杯热热的姜茶,忽而想起什么,她又吩咐张嬷嬷再去弄来一杯,最好是放在食盒保温,她要带去给别人。 “谁?” “皇上。” 张嬷嬷愣了一下,“小主要往前殿送东西,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规矩说答应不能往前殿送东西,等会准备点碎银。” 张嬷嬷为难,说她们的月例已经用得差不多,怕是没有多少碎银。 “那就准备一些银钗金钗珠宝,上回赏了不少东西,挑一些,总有适合的送出去。” 张嬷嬷点点头。 用过午膳又过了半个时辰,徐香宁带着张嬷嬷走去乾清宫,张嬷嬷手上拎着食盒。 昨夜下过暴雨,甬道的青石路上都是湿漉漉的,因太过寒冷,路又是湿的,宫里的小主大多是窝在自己屋内,只有洒扫的宫女太监在干活,免得地面太湿使小主滑倒。 到乾清宫宫门前,门口有看守的两个太监,徐香宁对门口的两个太监都很面生,不过张嬷嬷似乎认出其中一个,在她耳旁低语说左边那个小太监是梁公公的干儿子洪公公,另外一个是黄公公,伺候皇上多年。 洪宝全对徐答应并不面生,徐答应是后宫小主最好认的人,看身形便知道是徐答应,他一见到徐答应就行礼:“见过答应,答应万安。” 徐香宁扬起笑容,说道:“两位公公,今日天寒,我给皇上送碗姜茶,还请两位公公通传一声。” 张嬷嬷上前给他们手上一人塞了一枝珠钗。 洪宝全看了看身旁的黄公公,他年纪小,资历较浅,不如黄公公在皇上面前伺候得久,他没敢先应下来。 黄公公虽收下珠钗,不过绷着脸,面色稍显严肃,“徐答应,东西我们可以收下,只是皇上正忙着朝事,怕是不得空见答应。” “黄公公,洪公公,通融通融,通报一声,皇上若不愿意见我,我把东西放下便是。” 徐香宁说完,眼神示意张嬷嬷。 张嬷嬷又给他们各自塞了一根银钗。 洪宝全没等黄公公开口,率先说话:“徐答应,奴才进去跟梁公公说一声,答应且在这等着。” 洪宝全转身走进去,见到站在内殿门口的干爹,他凑近在干爹耳边说了几句话。 梁九功犹豫片刻,还是进去请示皇上。 正在处理折子的皇上一听到徐答应过来送姜茶,冷不丁地皱眉,似有不满,沉声说道:“她一个答应往前殿送什么东西,真是不懂规矩,东西留下,把人打发走。” “是,奴才这叫让人把徐答应打发走。” 第25章 梁九功跟洪宝全一起走出来。 梁九功朝徐答应福福身子,“徐答应,皇上正忙,不方便见徐答应,徐答应可以把东西给老奴。” “那有劳梁公公了。” 梁九功看了看徐答应走远的身影,刚准备转身进去,黄公公似不满地说了一句:“梁公公,这答应往前殿送东西太不合规矩了,你怎么还收下?” “皇上就是规矩,皇上让收下,我这个做奴才自然不敢不收,黄公公不如进去跟皇上说去。” 黄公公噤声。 梁九功提着食盒进去,问皇上是否要打开。 “打开看看。” 康熙见梁九功很快拿出来一碗姜茶,他寻思着肯定不止一碗姜茶,可是见梁九功捧出那碗姜茶放在桌上后便再也没有动作了,他不由气笑,还真只是姜茶,且是普普通通的一碗姜茶,连枸杞都没放,什么都没多出,连一碟子点心都没有,比起后宫其它嫔妃送的那些精致繁复的点心与用料昂贵的羹汤比起来,这碗冒着热气的姜茶让他哭笑不得。 这徐氏……实在是太寒酸可气,他这里不缺她这一碗姜茶。 康熙无奈,端起喝一口,眉头皱得更紧,连姜的放少了,姜茶的姜味都不够浓,不过这寒冷的天,喝两口热姜茶的确能够暖身子。 茶没喝完,余下半碗,不过康熙想了想,让梁九功去跟敬事房的人说今晚让徐氏侍寝。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2节 梁九功不由感叹这做事莽撞天真的徐答应真是命好,一碗普通的姜茶能换来侍寝的机会。 …… 姜茶的确普通,不过对徐香宁而言也不是易得的,她一个不受宠的小答应是没什么资格要求膳茶房的人给她另煮姜茶,更何况张嬷嬷已经帮她要了一碗姜茶,皇上那碗是第二碗,花了一两银子才有的,她们没有多余的银子再去要一碟子点心。 到了酉时末,徐香宁本以为皇上今日不会召她侍寝,头饰都摘下来了,结果小邓子慌慌忙忙地进来通传,说是敬事房的人来了,轿子在长春宫后头候着。 “那你去把张嬷嬷叫来,我要梳妆。” 张嬷嬷在院子的井边打水,小邓子叫她时,她顾不得打到一半的水,擦擦冻红的手赶紧回屋,神情激动,“小主,天哪,这是真的吗?皇上真的召你侍寝了?这都快过去半年了,皇上终于召你侍寝了,小主,那晚姜茶真的起作用了。” 姜茶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皇上的心思,徐香宁觉得皇上对她还是存有几分新鲜感,还没厌倦,只是她连着几次拒绝他,他身为一国之君,容不得别人的拒绝,傲娇得厉害,威严不可挑战,于是不再召她侍寝,她给他送姜茶,等于是给了一个台阶,代表她愿意侍寝了,本来对她还没厌倦的皇上可能是顺着台阶下,不与她计较。 她打定主意今晚要好好伺候皇上,春喜被荣妃打压,不能侍寝,她们位份低家世不显,没有筹码与荣妃抗衡,至少在春喜复宠前,她都要好好承宠,看能不能帮春喜复宠,让敬事房的人把春喜的绿头牌放上去。 因有心承宠,为赢得皇上的喜爱,徐香宁让张嬷嬷好好给她打扮,把皇上赏赐给她的饰品都戴上,这一打扮,花的时间久一些,皇上还没见到,先被带去乾清宫的西暖阁沐浴,这样一来,前前后后也折腾了近一个时辰。 原先都是她裹着被褥,躺在床上等皇上,可当她穿着寝衣,被宫女搀扶着到皇上的寝室时,见皇上比她还快,已经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古书在翻阅。 宫女们都很识相,很快离开。 偌大的寝室只余下他们两人,徐香宁坐到皇上身旁,掐着嗓子,似娇滴滴地问了一句:“皇上在看什么?” “《周易》,你可曾读过?” “不曾读过。” 静默,只有烛灯在燃,原先角落里的花瓶插着栀子花,现下又换成了新鲜粉色的月季,皇上似乎在认真看书,专心致志,没有要再搭理她的意思。 徐香宁等了一会,见皇上还在看,于是倾身过去,舔了舔皇上的耳朵,轻声道:“皇上,是不是该安歇了?” 皇上终于转过头看她,徐香宁干脆大胆地攫住皇上的薄唇,双手环住皇上的脖子。 慢慢的,她的寝衣不知什么时候被皇上剥落,他环着她的腰肢,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来。 康熙已经开始想念起原先抱着娇软的徐氏是什么感觉,今日终于可以真切感受,尤其是徐氏大胆,用舌勾着他的舌。 “下次不要往前殿送东西,我自会召你。” “为什么?” “与礼不符。” 徐香宁假装不懂,“哪里与礼不符,没有哪条宫规说我不可以,我看宜妃她们都可往前殿送东西,为什么我不可以?” “宜妃她们是宫妃,跟你不一样。” “不就是因为我只是答应,位份低才不可以往前殿送东西,皇上给我晋位不就行了,我听说贵人及贵人以上的小主可以往前殿送东西,皇上就把我晋升为贵人吧。” 康熙听着徐氏的“疯言疯语”,哪有人刚进宫两年就从答应晋升到贵人,更何况她还没有过身孕,不过他看出她并非真心要他给她晋位,只是不满她不可以往前殿送东西。 “你若有孕,我会给你晋位,封为常在。” “真的?没骗我?那皇上跟我拉钩。”皇上这话,等于是一个承诺,徐香宁不想跟他在送不送东西这方面纠缠,本来她也只打算送一次。 康熙无奈跟她拉钩,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皇上,你别光说不做,赶紧让我怀上小皇子吧,快进来。” 这话一听就是勾引,康熙再也耐不住,狠狠压住她。 这一晚胡闹到很晚,徐香宁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讨好皇上,到后面,她体力不支,眼皮都快耷拉下来,心想康熙这个老男人为何体力这么好,叫水是他叫的,她懒得抬起胳膊,全程由人伺候,最后跟皇上同床共枕,没有挪到配殿。 第26章 初春,天气暖和,庭院里的花花草草焕发新机,花团锦簇,杏花与牡丹花开得尤其娇嫩鲜艳,芳香扑鼻,而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潮湿过后清冽干爽的木质香。 徐香宁搬来椅子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晒太阳。 长春宫的其它小主,端嫔与通贵人她们也通通坐在院子里,她们是缝制春衣的缝制春衣,刺绣的刺绣,原本她是缝制香囊,只是针线手艺实在不好,她就交给张嬷嬷做了。 “小主,洪公公来了。”小邓子跑进后院通报一声。 闻言,徐香宁起身,跟张嬷嬷回到前院,只见洪宝全领着另外两个小太监候在那边。 “见过徐答应,徐答应万福金安。” “洪公公快快请起,这是?” “皇上让奴才给徐答应一些赏赐,还请徐答应收下。” 张嬷嬷跟小邓子上前接过赏赐,徐香宁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终于又有赏赐了,这一个月,皇上倒没有连着日子召她侍寝,不过是隔三差五召她侍寝,数了数,她这一个月有七次恩宠,仅次于宜妃,每次侍寝,她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浑身解数地讨皇上欢心,让皇上舒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终于舍得给她一些赏赐。 徐香宁扫一眼那些赏赐,不多,两匹绸缎,一盘子珠宝饰物。 “多谢公公,有劳公公了。” 徐香宁给洪公公二两碎银,人一走,她就乐出声,恩宠重要,赏赐更重要,她一个答应没点银两珠宝,晋时失宠的日子可就难捱了,她摸了摸那匹云缎与宫绸,很是柔顺,正好用来裁制春衣,她让张嬷嬷把东西放回屋后才回到后院。 “可是皇上下了赏赐?”端嫔看过来,问了一句。 她点点头。 “皇上看来对你不错,你要抓紧怀上皇嗣,往后就有保障了,我们长春宫好歹是有你得皇上宠爱,不然这跟冷宫都没有区别了。” 众人听了端嫔的话神情复杂。 徐香宁同样不知该如何接话。 “端嫔娘娘,长春宫有你在,照顾着我们这些无宠又位份不高的人,哪是冷宫能比的,怎会拿长春宫跟冷宫比,端嫔娘娘这么宽厚仁慈,我们能住在这,跟端嫔娘娘一个宫,夜里睡觉都要偷笑几回,况且这宫里还有这么一群和善的姐妹,热热闹闹的,这可是冷清,没有人情味的冷宫远远比不上的,香宁得宠,得了赏赐是好事,往后内务府的人可不敢看低我们长春宫,不敢说我们长春宫无宠。” 春喜缓缓开口,一番话既抬高感谢端嫔,称赞了其他人,又给她解围,徐香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她自认论说话的能力与滴水不漏的程度,她远远比不上春喜。 “还是妹妹会说话,徐答应得宠的确是好事,皇上记着徐答应,顺带记得我们长春宫,这样其它姐妹才会有机会侍寝,你们还年轻貌美,都要好好努力。” 端嫔和气地拍了拍春喜手背,随后看着她,“徐答应,我作为过来人给妹妹一个忠告,你听也罢,不听也罢,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你要切记。” “我知道了,多谢端嫔娘娘的金玉良言。” “知道就好,其他人也把我的话听进去,往后你们有宠,也时刻记得子嗣更重要。” 其他人纷纷应是。 …… 当天傍晚,徐香宁又收到侍寝通知,侍寝中,她搂着皇上,在他耳边道谢,结果皇上忽而直盯着她。 “皇上盯着我做什么?” “赏赐可是嫌少?” “皇上怎会这样想,我哪里敢嫌弃赏赐少,皇上给我赏赐,我就很开心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没相信她的话,她刚才有流露出任何嫌弃的眼神嘛,明明很认真地跟他道谢,“我是真的很感谢皇上,真心实意。” “不会觉得太过显眼,得宠太多,招来妒忌?” 徐香宁瞪大眼睛,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她还以为皇上不在意她先前说过的话,这一个月陆陆续续侍寝,他没再提过这件事,他不提,她自然也不会提起,原来小心眼的皇上还记着这茬。 “皇上,你怎么那么小心眼,我当时只是一时没想开才拒绝你,我一个小答应入宫一年多,第一次承宠,一时害怕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不是情有可原的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我吧,我已经想开了,皇上是我的倚仗,是我在这后宫里唯一的粗大腿,比起被后宫的女人针对,我更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反正皇上会庇佑我的,你说是不是?” “什么大腿?” 康熙一时没听懂这句话,大概只有她敢说他小心眼,还怪起他,徐氏说话不经大脑,他也已经习惯了,只要不是在外人面前说就可以了,可以把它当做情趣。 “粗大腿,是说皇上你是第一厉害的人,一等一厉害,我在这后宫里过得好不好,全仰仗皇上,皇上,你可得保护好我。” 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康熙一时忍不住吻了吻她眼睛,闭上的双眼眼皮颤抖,睫毛扑闪扑闪地刺着他的肌肤,仔细一看,徐氏不丑,素净又圆圆的脸庞,甚是可爱,两缕青丝垂落在脸庞,红润的双颊与红唇,无一不在说着刚才激烈的□□。 康熙也不明白为何中途停下,他喜欢跟她在床上说些杂话杂事,无关要紧的话让他放松下来,暂时忘记朝政。 “皇上,痒。” “哪里痒?” “哪都痒,皇上,你别闹我了。” 娇嗔的声音让康熙更是激动,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事后,两人都躺在床上,都有点疲倦,懒得再动弹。 “皇上,叫水吧。” “来人。” 简单沐浴后,两人又回到床上,徐氏似没骨头地贴着他,康熙没有推拒。 “皇上明日要早朝吗?” “嗯。” “那早点睡,皇上明日轻点动作。” 康熙被气笑,她不早起服侍他,还让他轻点动作,怕他吵醒她,这胆子大的,没人比得过她,他还想说些什么,见她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过去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睡过去。 第27章 翌日,康熙卯时三刻被叫醒,徐氏本应睡在外侧,好早起伺候,只是她不想被他吵醒,又无心早起伺候,自然而然选择睡在里侧。 “皇上……” “嘘!” 被嘘的梁九功愣在原地,顿时不敢说话,只敢瞄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徐答应,徐答应命太好,皇上未免太纵容了。 一屋子的人都轻手轻脚给皇上穿衣,不敢发出大动静。 康熙准备上朝时回头看一眼丝毫没被吵醒的人,心想若是动静大点,徐氏未必会被吵醒,走出内殿后,他才吩咐梁九功,等他早朝结束后会跟徐氏一起用膳。 “奴才会下去安排。” 皇上的意思是徐答应若是醒来,要将人留下用膳,免得徐答应一早回长春宫,梁九功已经开始掂量徐答应在皇上心中的份量,这段时间,除了宜妃还有刚进宫的佟妃,余下来最受宠的便是徐答应了,其他人真是望尘莫及。 只是皇上有一点担心错了,直到早朝快结束,底下的小太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一句,徐答应人都还没醒,梁九功一听急了,皇上是要把人留下来用膳,不是等人用膳,哪有让皇上等人,徐答应真是不懂事,身边的人也不懂事,他让小太监赶紧把人叫醒。 而徐香宁这边的确还在睡,昨晚可是体力活,皇上的床又大又软又暖和,她睡得忘乎所以,而张嬷嬷其实想叫醒自家小主,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说皇上不准别人吵醒徐答应,她自然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只期盼着自家小主赶快自己醒来。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3节 反正阴差阳错下就造成皇上下早朝后,徐香宁才刚醒。 梁九功一进屋见到人才刚醒,都没来得及净手漱口,差点双眼一黑晕过去。 康熙刚进寝室,就见到徐氏正在穿衣,伺候的宫女还候在一边。 “刚醒?” 徐香宁没理解到旁边人着急的情绪,她睡懵了,正呆呆愣愣坐在床上,见到皇上进来才问几时了,早朝竟然这么快结束。 江南水灾一事得到解决,今日早朝没什么要紧事,早早结束了,康熙让人传膳,后绕到正在坐在梳妆台的徐氏身后,亲自为她戴上白玉发簪。 “歪了,皇上。” 正拿着镜子的徐香宁提醒一句,听到张嬷嬷提了一口气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皇上戴歪了就戴歪了,她不应当面指出,不过她看皇上拔下来又重新戴正,没有生气的迹象后,她不由笑了笑,回过头,抱着皇上又吻了吻他的唇。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即低下头。 “别胡闹。” “谢谢皇上为我别簪。” “嗯。”康熙晓得她的大胆,只是他不好在众人面前回应她,不过嘴角微微上扬,别扭地说了一句该用膳了。 徐香宁跟皇上用过早膳后便回长春宫了,没敢耽误皇上批折子,刚回到长春宫不久,小邓子就进来通报,说是恵妃身边的宫女海芸过来通传,三日后后宫所有小主到承乾宫赏花,顺便给刚入宫的佟妃介绍各位姐妹。 因后宫没有皇后,而皇贵妃又常年生病卧榻,每逢五逢十向皇后请安的规矩就没有了,没有请安,除了家宴,后宫小主平日里不会全部聚集在一处,顶多三三两两互相串门。 她入宫快三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所有人召集在一宫。 而后三日,皇上召她侍寝,而是一日召了佟妃,一日召了襄嫔,一日召了布贵人。 初春赏花是个好活动,承乾宫的正门口都摆上不少花,花团锦簇,热烈绽放,尤其是恵妃让人花了心思,将不同品种的盆花分开两列,居在侧边交错摆放,用花摆出一条花路,沿着花路走到承乾宫的正殿。 恵妃虽不如宜妃受宠,但她是大阿哥生母,听闻大阿哥前段时间前往赈灾有功,又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在宫中势力不容小觑,这么多鲜艳的花,不是一般人能调配的。 不过徐香宁仔细一看,在忙活的人不止是恵妃宫里的人,还有荣妃宫里的人,想来这赏花是两人一同承办。 “啊嚏,啊嚏。”跟她一同前来的常常在连着打两个喷嚏。 “怎么了?” “这花香太呛人了。”常常在小声抱怨一句。 “你怕不是对花粉过敏吧?” “过敏?我不知道,我没有一下子接触到这么多花。”常常在用帕子捂着鼻子,不愿再闻。 春日花开得好,被人养得好,不过如常常在所言,一下子闻这么多花,不同的花香掺杂在一起,的确不算好闻,还不如单种花好闻,她们到的不早不晚,被领着坐下后,徐香宁四处环扫,人也陆陆续续来齐,一眼看过去真是乌泱泱的全是妆容精致的女人,两两交头接耳。 徐香宁身边坐着春喜,自然不用多聊,而她旁边的是庆答应,庆答应不愿意搭理她,她们便没有说话。 皇上的女人真不少,数一数,像她们这样有位份的小主约有二十位,还有没有位份的庶妃,庶妃约莫有六位,年纪最大的不过四十岁,比皇上大两岁,年纪最小的才十六岁,她十九岁都不算年纪最小的。 “佟妃是哪个?” 徐香宁本是跟春喜说话,只是庆答应听到她的话就忍不住回答她:“你是不是眼瞎,坐在最前面的不就是佟妃,不然你以为谁会坐在最前面?” 她才想起庆答应是住在翊坤宫的,她们没见过刚入宫的佟妃,庆答应必然是见过的,徐香宁稍稍探出身子看坐在左边最前面的人,佟妃坐得端正,目不斜视,她只看到一个侧脸。 荣妃跟恵妃是最晚出现,两人姐妹情深似的互相搭手,穿着花盆底,端庄大气走过来,坐在最中间的两个主位,左手边第一位是佟妃,第二位是德妃,而右手边第一位是宜妃,宜妃自打荣妃跟恵妃出现后,神情似有不耐。 论头饰的华贵程度,还是宜妃第一,头上的那顶银鎏金点翠凤冠色彩艳丽,富丽堂皇,点翠的羽毛以上好翠蓝色与茜青色翠鸟羽毛翠羽而成,与宜妃那张艳丽不俗的脸庞相配得宜。 第28章 宫女们将点心上上来,每个八仙桌有四碟子,有梅花糕、花生糕、马蹄糕,桃酥、百合酥、芝麻酥等十几种点心,可口精致,点心一放上来,她就拿起一块桃酥一口放进嘴里。 “这么胖还吃,真是一头猪,肥死你。” 耳边传来庆答应冷嘲热讽的声音,不知为何,徐香宁已经习惯庆答应对她冷嘲热讽,她若是不冷嘲热讽,横眉冷对,她都怀疑她换芯了,桃酥干酥脆甜,带有一点油脂的酥香,一口放进嘴里异常满足,听闻这些点心都是由内务府广储司旗下的饽饽房专门制作,端上来的茶水都是用上好的碧螺春。 只听见荣妃先开口,“今日是借着赏花的由头将各位姐妹聚在一起,后宫中,我们同为姐妹,却鲜少有机会聚在一起,我跟恵妃便商量着将各位姐妹约过来赏花,不过这花,我们先不着急赏,先做几件事,第一件事便是佟妃,佟妃虽没有行册封之礼,但皇上已诏封为妃,佟妃刚入宫,对各位姐妹都面生得很,我们先给佟妃一一介绍各位姐妹,往后各位姐妹见着佟妃要行礼,贵嬷嬷,你来介绍吧。” 荣妃宫中的掌事嬷嬷贵嬷嬷开始为佟妃一一介绍,从宜妃开始,只是佟妃一言不发,目不斜视,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没有点头,没有颔首,就是冷着脸坐在那,仿佛周围发生的事和人与她完全无关,她一点都不关心。 贵嬷嬷面不改色地介绍,丝毫不受佟妃冷淡的态度影响,不过这一介绍,倒是让徐香宁全面认识这后宫的小主,贵嬷嬷先说了位份,其次是入宫几年,最后是生了哪个阿哥与格格,这三样就足以让她对皇上的女人有初步的了解,她听得很仔细,每介绍一个都看过去,暗暗记下她们的脸庞。 “剩下的事情,恵妃,你来说吧。” 比起面容上,仿佛与生俱来就具有威严的荣妃,恵妃面容更内秀温和一些,小两把头的一侧垂着长长的珠络,左手五指戴着金色的护甲,荣妃话语落下去后,恵妃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盏,用帕子擦擦嘴,缓缓开口:“第二件事便是贵妃病重,同为后宫姐妹的我们要齐心为贵妃祈福,各位姐妹要为贵妃抄一遍心经,月末交到我或荣妃手上,心意最重要,我们要祈祷贵妃早日好起来,第三件事是江南灾情严重,而西北战事吃紧,国库亏空,我们要以身作则,故而后宫要节省开销,减少支出,勿奢靡浪费,我与荣妃决定后宫每个小主的月俸减一两银子,大家可有异议?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到院子里赏花。” 又是抄心经为贵妃祈福,又是减少月俸,她一个答应的月俸也才二两银子,节省开支直接少掉一半,徐香宁忍不住皱眉,只是她作为小答应,不敢开口反驳。 好在宜妃开口了。 “恵姐姐,我们月俸减一两银子,恵姐姐的月俸是否也减一两银子?” “那是自然。” 宜妃抚摸着自己嵌珠银色护甲,垂眸上看下看自己的手,而后才悠悠开口:“那就减吧,不过本宫前几日不小心弄伤了手指,这心经,本宫怕是抄不了了,不过正如恵姐姐所说心意最重要,本宫觉得贵妃一定知道本宫的心意,恵姐姐,你说是不是?” 宜妃一双凤眼斜斜地看了恵妃一眼,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弧度。 “宜妃既伤了手,便免去抄心经,的确是心意最重要,心诚则灵,宜妃伤了手,可有请太医?”恵妃笑着问道。 “太医还没请,本宫想着过几日还没好的话再请太医。” “任何伤口都不容小觑,一不小心就成了致命的伤,宜妃还是小心点。” “那是自然,本宫是要伺候皇上的人,定会保护好自己。” 宜妃跟恵妃你来我往,每句话似乎都有隐喻,徐香宁坐在底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 好在宜妃说完后,恵妃不再回话,大殿沉寂片刻,忽然被一声干呕声打破,大家纷纷看向干呕的人。 襄嫔用帕子捂着嘴,似有不适,一声干呕还不算,又来一声,旁边的宫女给她递了茶水,她急喝了几口才缓下去。 “襄嫔,可有哪里不适?”荣妃看了一眼,问道。 “我方才吃了几口点心,忽而反胃,是妾身失仪,还请各位姐妹见谅。” “吃了点心反胃?可是这些点心有问题?这些点心可是荣姐姐跟惠姐姐让人准备的,难不成荣姐姐跟恵姐姐要谋害我们这群姐妹?”宜妃说风凉话,身子倚在椅背上,将矛头对准荣妃与恵妃。 荣妃皱紧眉头,冷冷开口:“宜妃,话不要乱讲,谋害他人可是大罪,不要胡言乱语,这点心,我看徐答应都连吃好几个,都没像襄嫔那样反胃,襄嫔只是吃了几口而已。” 被点到的徐香宁赶紧站出来,嘴角还有一些酥饼的残渣,回道:“我是吃了好几个,不想反胃,不想作呕,这点心酥甜可口,我连吃好几个是因为它们都很好吃。” 人群中有好几个人被逗笑。 春喜也开口:“这点心的确好吃,妾身刚才也吃了几口,并无不适,襄嫔娘娘突然反胃想呕吐,这症状更像是有孕在身,妾身在孕期前几个月也是吃什么吐什么。” 一听有孕在身,其他人都竖起耳朵,眼里流露出几分诧异,连襄嫔她自己都很是诧异,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有孕?可真是有孕,襄嫔,你月信可正常?上次来月信是几时?”荣妃更激动一些,直接从主位下来,走向襄嫔,细细查看襄嫔的身子。 襄嫔有些害羞与无措,“妾身月信这阵子不大正常,几天前才来过月信,只出了一天的血,血量不大,不过妾身这阵子的确感到疲乏,常常感到困倦。” “快去请太医,让太医把脉,你且坐着,红月,你去太医院请太医,这段时间,你常侍寝,应是有了。”荣妃拍拍襄嫔的手,让人去请太医。 其他人坐在原位等太医前来。 第29章 等太医时,荣妃回到自己的座位。 宜妃见不得荣妃太过开心,阴恻恻地说道:“襄嫔进宫这么久,也该有孩子了,可得好好感谢荣姐姐,没有荣姐姐,襄嫔怕是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襄嫔,你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妾身不仅要感谢荣姐姐,诸位姐姐,妾身都要感谢,妾身在宫里这么多年,仰仗各位姐姐的照顾,妾身铭记在心。” 她年纪并不大,二十五,十五岁进宫,入宫已有十年,在这后宫里已然算是老人,别人听不明白宜妃话里的意思,但她自己是听明白了,襄嫔冲着宜妃露出浅浅的笑容,没有与宜妃过多争辩,低头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若真是有孕,她在这宫里的日子便有盼头了。 “这段时间,襄嫔多次侍寝,的确应该有身孕了。”恵妃跟着开口,目光落在佟妃身上,“佟妃这段时间也多次侍寝,盼着佟妃也像襄嫔一样能早日有孕,为皇上绵延子嗣。” “本宫侍寝的次数比不过宜妃,恵妃期盼我早日有孕,还不如期盼宜妃能有身孕,为皇上绵延子嗣。”一直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一切的佟妃终于开口,不满恵妃盼她早日有孕的话语,那神情仿佛被祝早日有孕是什么恶心人的东西黏着她,她恨不得即刻甩掉。 忽然被怼的恵妃一时愣住,原本温和的脸庞有一瞬间沉下来,又碍于是家世好的佟妃,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捏紧手中的帕子。 而坐在徐香宁旁边的庆答应强行加入话题:“佟妃娘娘跟襄嫔娘娘得宠,可论侍寝,明明是徐答应侍寝更多,徐答应的肚子为何不见有动静?” 徐香宁忍不住白了庆答应一眼,刚想说话,有人先她一步。 “是啊,徐答应最受宠,这一个多月来多次承宠,又这么年轻,肚子理应有动静了。”对面的尹贵人附和庆答应的话。 被怼缓过来的恵妃瞥见宜妃似对尹贵人的话不满,接着说道:“尹贵人,你这话说的,谁不知这后宫最得宠的人是宜妃,徐妹妹那点恩宠哪里比得上宜妃,皇上最宠爱的人是宜妃才对,尹贵人别说错了。” “皇上爱宠谁就宠谁,本宫哪里能干扰到皇上,我们这种年老色衰的人哪里比得上徐答应年轻漂亮,恵妃,上次皇上召你侍寝是什么时候?”宜妃又斜过来一个讽刺的眼神给恵妃,并不理会恵妃的挑拨离间。 接连被怼的恵妃没绷住,脸上划过一抹阴狠的表情。 好在太医终于来了。 荣妃让太医速速给襄嫔把脉,脉一把完,太医先跪下来贺喜,果真是有身孕了,且是三个月的身孕,贺喜完后,太医才小心提醒说襄嫔这一胎胎象不稳,有小产的迹象,需服安胎药,卧床休息。 “那赶快开药方,襄嫔,你让你身边的人赶快拿着药方去太医院拿药,还有红月,把这个好消息传给皇上与皇太后,这宫里已经好久没有好消息了,对了,也给徐答应把把脉。”荣妃命令道。 徐香宁侧目看了看神情落寞的春喜,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春喜这会怕是想起已逝的小阿哥了,听到荣妃的话时抬起头,没有拒绝,事实是她没有像襄嫔那样有了身孕。 原本后宫一众小主要一起赏花,因襄嫔诊出有身孕,又因太医说有小产迹象,荣妃让襄嫔提前回去躺着休养,叮嘱她吃药安胎,而佟妃待了一会似乎也到忍耐极限,提前告辞,宜妃更是连告辞都没有,踩着花盆底趾高气扬地离开,余下她们这些人跟着荣妃恵妃一起赏花。 赏花时没有坐在内殿大堂里那般争锋相对与暗箭齐飞,气氛倒是融洽,有说有笑,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大家都没有说出什么令人难堪的话, 徐香宁见到君子兰与矮文竹等名贵的花,凑上去闻了闻它们的味道,赏完花后,她们便各自回宫。 走回长春宫的路上,春喜忽然盯着她的脸,徐香宁疑惑,“怎么了?” “你的脸为何红了?” 常常在也正脸朝着她,倒着走,凑近,诧异地哎呦一声,“香宁,你的脸真的红了,你的脖子……好像也红了。” 一旁的通贵人跟陈贵人也看过来,纷纷说是真的。 徐香宁没有不适,不过听她们这么一说,她连忙掀开自己的衣袖,手臂都红了,有一点点红色的疹子,她这身子竟然对花粉过敏,她还是第一回 晓得。 张嬷嬷顿时紧张起来,“小主,这红疹都起这么多了,连手上都有了,得请太医过来看看,听闻这病严重时可是要命的。” “回宫再请,我没事,不痛不痒。” 回到长春宫不到一刻钟,荣妃让人打包一些点心送过来给她,她在承乾宫已经吃饱了,便分下去给长春宫的宫女太监。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4节 先前她说她不痛不痒的话说得太早了,过了一个时辰后,她开始发痒,红疹变多,脸上,脖子上甚至全身都开始起了疹子,太医开了药,小邓子去御茶房那边盯着,还没熬好,她已经控制不住想去抓痒的地方。 “小主,可不能抓,抓破皮肤留下疤痕怎么办,奴婢再给你抹点舒凉膏。” 半个时辰已经抹过舒凉膏,清清凉凉的,缓解一点症状,不过只是一会有效,过后就没有效了,她全身痒得厉害,特别想大挠特挠,实在忍受不了,坐立难安。 一盒舒凉膏很快用完,张嬷嬷去跟端嫔娘娘又要了一盒,长春宫的小主都过来看她,她正躺在床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裤亵衣。 春喜硬是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挠。 “太医可看过?”端嫔见她实在痒,用手帮她抚摸止痒。 “开了药,药快熬好了。” 端嫔:“往后是不是都不能靠近花了?” “应该不是,她是一下子沾到很多花粉才会变成这样的,平日里房内放一两朵并无大碍。”春喜解释道。 “小主,药来了。”小邓子端着熬好的药进来。 第30章 徐香宁一脸喝了两碗药,只是药效没那么快,端嫔通贵人她们围在她的床边都帮她抚摸身上发红的地方来止痒,虽说后宫女人争宠不断,一朝姐妹情深,一朝因恩宠子嗣迅速翻脸,可眼前温馨的一幕让她眼眶微微泛红。 “可是难受?”春喜摸了摸她额头,眼神关切。 “有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不难受。” “说什么傻话呢,我摸着有点烫,会不会发烧了?”春喜又回头看向端嫔。 端嫔也过来抚摸她的额头,“哎呦,还真是有点烫,许是发烧了,再传太医过来开点退烧药,生病可不是小事。” 徐香宁果然发烧了,到了夜里全身发红,密密麻麻的疹子,又吐又拉,药喝下去又吐出来,春喜她们照顾她一晚,快到天亮的时候,她才睡下去。 …… 康熙原本想召徐氏侍寝,敬事房的人说徐答应告病,他才晓得徐氏生病了,敬事房的人不知是什么病,他正好批完折子,吩咐摆架去长春宫。 春日阳光正好,晴空万里,康熙脚步加快。 长春宫的正大门前门口比较素雅,两只小小的石狮子坐落在两侧,周旁没有过多新鲜的花,他前几日到宜妃的承乾宫,门口与宫墙边都堆满开得正盛的花,牡丹、玫瑰、海棠、玉兰花、月季,芍药等各类花种,花团锦簇,更别说里面的院子,那叫一个春暖花开,鲜艳漂亮,与长春宫的素雅朴素截然不同。 “皇上驾到。”洪宝全高喊。 守门的太监王启一见到皇上,诧异得嘴巴快塞得下一个鸡蛋,“奴才参……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起来吧,你们宫里的小主呢?” “回皇上,徐答应生病,宫里小主正轮流照顾徐答应呢,这会估计在徐答应那屋,奴才领万岁爷过去。” 王启领着人进去,长春宫里的人方才就听到那声皇上驾到,能出来迎接的都站出来在廊下迎接,康熙扫一眼没看到徐氏的身影,心里一紧,都病到人都下不来床请安了? 他着急进去徐氏那屋,不过被端嫔拦下,劝诫道:“皇上,徐答应正病着,皇上还是别进去了,免得沾染上病气,皇上乃金贵之躯,江山社稷系在皇上一人身上,万万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且徐答应时下不宜见人。” 康熙不满端嫔拦他,不过没有呵斥,沉声道:“无碍,朕身子康健,不会沾染上一点病气,朕进去看看徐答应。” 他越过端嫔走进去,一走进去便闻到浓浓的药味,徐氏的房间没有里间外间,就是一不大不小的房间,一目了然,徐氏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全身蒙着,只露出一双发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哪有往日的机灵劲。 “皇上……” 连声音都沙哑了,康熙还是希望瞧见活泼大胆的徐氏,“为何把全身都遮起来,可是身子冷?” “妾身怕妾身在皇上面前失仪,病中的臣妾容貌可怖,怕惊着皇上,皇上,你赶紧走吧,我无碍,过几日便好了。” 被驱赶的康熙没有理会徐氏的话,走过去坐在床边,掀开她盖在脸上的帕子,只见原本白皙圆润的脸庞变得通红,脸上仿佛被几十道指甲划过,一道道红痕布满脸庞,他拉下遮盖的被子,连脖子跟手都是如此,他没有惊着,只是有些担忧。 “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严重?” 跟进来的端嫔在一旁解释道:“徐答应这两日已是好转,前两日才是严重,上吐下泻,烧到快不能呼吸了,太医来了好几趟,开了不少药,内服的,外敷的,开了不少,徐答应喝了不少药,这两日才好转,徐答应是花粉过敏,闻不得花粉,那日到承乾宫赏花,在承乾宫待得太久才引发病症。” “赏花?” “是,荣妃跟恵妃约我们宫里的姐妹到承乾宫赏花。” 徐香宁怕皇上降罪到荣妃跟恵妃身上,这两日荣妃跟恵妃都亲自过来探望她,组织赏花本是好意,她那天过得很开心,长了见识,因不停地凑近闻花香才造成过敏,是她自己作死,不能因她个人体质问题牵连到别人,赶忙补充道:“臣妾不知我闻不得太多花,这才引发病症,与他人无关,臣妾也是第一回 知道臣妾对花粉过敏,皇上,你别看了,我这样子很丑,我不想皇上看到我丑丑的样子。” 康熙见徐氏又用帕子遮住脸,他还是没强行拉开,女子大多不愿意见到自己的男人看到自己发丑的样子,他倒没觉得她此时丑,只是瞧着瘦了一些,圆润的脸颊凹下去一点。 “太医怎么说,何时能痊愈?这些红痕可是用手抓的?”康熙回头问端嫔。 端嫔道:“这个说不准,总归还需几日,好在徐答应的烧已经退了,想来不会有大碍,只要徐答应肯老实喝药,我们没让徐答应用手抓,不过徐答应实在难受,我们才帮着轻抚。” “端嫔娘娘,那药太苦了,我一天要喝三碗,我实在喝不下去。” 康熙听到徐氏孩子气似的抱怨药苦,无声地笑了笑,神情缓和,柔声道:“良药苦口,你要听端嫔的话,朕待会让人给你送十色蜜饯过来,这样就不苦了。” “我还想吃点心,很多很多点心,我想吃芙蓉饼,芝麻酥,枣泥酥、山药糕、茯苓夹饼,如意糕,梅花香饼。” 这几日,徐香宁几乎将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因前几日高烧不退,一天三碗苦到发涩的药汁而食欲不振,什么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今日好多了,听皇上这么一说就顿时勾起她的馋虫,只觉得胃里空空,迫不及待想吃点甜食填饱肚子。 徐香宁点菜似的一一说出点心的名字逗乐旁人,哪怕在生病中,吃货的属性不改。 “好,梁九功,你即刻吩咐御膳房那边,将徐答应所说的点心送过来给徐答应,还有十色蜜饯。”康熙一口答应,命令道。 “嗻,奴才这就下去通知御膳房。” 康熙见徐香宁乐得顾不得帕子滑落,笑得很开心,他帮她把帕子拉上去后她才惊觉,又死死地捂着帕子,只余下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 这么多人都在,康熙想跟徐氏说些什么都不方便,于是开口道““你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 “臣妾就不起来送皇上了,皇上慢走。”徐香宁伸出手,简单地挥了挥。 “恭送皇上。” 其他人恭送皇上。 端嫔先看了皇上离开的背影,又回过头看了徐答应一眼,想着有徐答应的眷宠在,长春宫一时半会都不会是六宫中的冷宫。 第31章 十色蜜饯是新鲜的金橘、杏子、红枣、李子、橄榄等水果用蜂蜜蜜糖腌渍煎熬而成,方便储存保质,一年四季能吃到过季不当季的水果,后宫里能吃到新鲜水果的人不多,蜜饯更是珍贵,御膳房的人送过来一大盘子,十种颜色,看上去色彩斑斓,徐香宁在心里暗道皇上还是大方的,得宠是有好处的。 她吃了三天,还剩不少。 大病过后的她口舌淡,没味,吃一块蜜饯,口水爆发,甜味溢在口中。 傍晚,天还没彻底黑下来,余晖未尽,整个天空被晕染出一片橙黄色。 徐香宁望了一眼窗外,外面透着橙光。 常常在躺在她房间内的长炕上,平日里是张嬷嬷睡觉的位置,嘴里含着蜜饯,说话含糊:“香宁,这玩意真甜真好吃,御膳房的人真大方。” “常在,那是皇上大方。”正把晚膳拿进来的张嬷嬷说了一句,回头看向她,“小主,你不能再吃了,吃多了吃不下饭,小邓子把药端来没有?” “来了来了,刚熬好的药。”小邓子从外面进来,用托盘托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液,冒着热气,“小主,药熬好了,等凉了一点再喝,小主,先吃晚膳。” “桂兰,你把我晚膳也挪过来,我跟徐答应一起吃。”常常在吩咐道。 吃晚膳时,张嬷嬷坐在榻上念叨她刚过敏时发高烧的凶险,全身发红还呼吸不畅,差点昏厥过去,让她以后都得小心一点,不要再靠近那些花,御花园都不能去,刚开始时,内务府送来几盆新鲜的花都被挪出去了,现下房间内是一朵花瓣一片叶子都没有。 “我上次去御花园都没事,嬷嬷,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放宽心,往后我自己会注意的。” 红疹已经褪下去一大半,只余下一点点痕迹,不像先前那般可怖吓人,再过几日就痊愈了,因没有抓破皮,所以没有留疤,不幸中的万幸。 “今日是通贵人侍寝?”常常在边吃边聊,随口说了一句。 那日皇上来长春宫探望她,当天晚上让通贵人侍寝。 一刻钟前,敬事房的人过来通知通贵人侍寝,此时通贵人那边正忙着,宫女进进出出,她们还能听到一点慌乱忙碌的动静,脚步声不停。 徐香宁忽然想起抄佛经的事,这几日病糊涂了,竟把这事给忘了,谁侍寝哪有抄佛经重要,“你佛经抄了没有,还有三日就到月末了。” 贵妃病重,荣妃跟恵妃命她们抄写一遍佛经,至于佛经会不会到贵妃手上就很难说,她依稀记得她发高烧病糊涂呓语时听到春喜说她会帮她抄佛经,来了快三年,她已经识字,阅读无障碍,但字写得不怎么样,而且有些复杂繁复的字不一定会写。 “我昨日抄完了,你的那份春喜会帮你抄,你病了这十天,春喜一边照顾你一边抓紧时间抄佛经,你不知你那日被东西呛着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脸色又白又红,我们有多害怕你就这样晕厥过去,张嬷嬷说得没错,你往后可不能靠近那些花了。” 常常在似还心有余悸,桂兰也在一旁附和。 但徐香宁不大记得自己有呛着,她只记得过敏第二日的晚上,她发烧呕吐,浑身发热,胸口仿佛被什么堵着一样,呼吸困难,人都迷迷糊糊的,记不清当晚怎么度过的,皇上来看她那天,她已经开始好转了,想来那晚她的确是凶险,从鬼门关度过,不然张嬷嬷与常常在她们提起时都这么沉重,心有余悸。 用过晚膳后,徐香宁过去春喜那屋,春喜果然在灯烛下抄写佛经,她写得认真,一笔一划地勾勒誊写,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春喜的脸在光线下愈发好看,螓首蛾眉,朱唇鹅脂,聘聘袅袅。 “春喜……”她轻轻唤一声。 春喜回过头,放下毛笔,“用过晚膳了?药可喝了?看着好多啦,红疹快没了,幸亏没破皮,女子可不能破相。” “吃过了,药也喝了,听常常在说你帮我抄佛经,谢谢春喜,你对我最好了。”徐香宁朝春喜撒娇。 “可不是嘛,你都生病了,前几日都病糊涂了,哪有什么力气抄佛经,我就帮你抄了,不过其实我不是帮你抄,也不是帮贵妃祈福,我是……”春喜语气顿了顿,有一瞬间的闪神,红唇抿成一条线,过了半响才缓缓道:“我是帮长景祈福,长景当初被带走,只知葬在黄花山上,具体葬于何处都未知,这佛经,我想我抄得多一点就能为他积攒多一点福气,望他在地底下过得好。” 说着说着春喜陷入哀伤中,放声大哭,泣不成声。 徐香宁赶忙轻轻抱住她,“春喜,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呜呜呜,香宁,我没法不想,我也不想这样,万一我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怎么办,万一皇上再也不召我侍寝怎么办,皇上叫通贵人侍寝,已然把我给忘了,那日皇上都没多看我一眼,我以后不会有小阿哥了,香宁,你说我该怎么办,呜呜……” 徐香宁在心里叹口气,春喜也才二十岁,按照现代而言,再成熟她都算是半大的孩子,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失去小皇子一事在她这迟迟过不去。 将春喜哄睡后,徐香宁跟春喜的贴身宫女玉秀走到门外。 “春答应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 “是,小主只有在外人面前才开朗活泼一些,在徐答应你的面前假装没事,在私底下小主常哭,偶尔夜里偷偷抱着小皇子的衣裳哭,我们怎么安慰劝解都不行,只能小主自己想明白,自己走出来。” “行,知道了,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小皇子的东西能收就尽量收起来,别再让她看到了。” “我们已经收起来了,只是小主偷偷藏了一件衣裳,我们没敢把那件衣裳收起来,怕小主半夜找不到衣裳而崩溃。” “那件衣裳暂且给她留着,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 交代完后,徐香宁才回自己屋,她这病还有几日便好了,到那时她得亲自去敬事房走一趟才行。 月末,她们将抄好的佛经交到荣妃那里。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5节 第32章 承乾宫的东暖阁内,恵妃正翻阅着后宫小主交上来的佛经,屋内燃着沉香,过了一会,她抬眸看向海芸,“有几人将佛经交到本宫这里?” “住在承乾宫的小主都将佛经交到我们这边,永和宫的安嫔、马贵人与张庶妃,延禧宫的密贵人、瑞常在与双答应,翊坤宫的布贵人,尹贵人与庆答应,咸福宫的良贵人、刘庶妃与王庶妃,景仁宫的僖嫔。” “佟妃与德妃的佛经交到何处?还有长春宫的人呢?” “回娘娘,佟妃并未抄写佛经,德妃娘娘抄了两份,一份交到娘娘,一份交到荣妃那,长春宫所有小主都将佛经交到荣妃那里,她们是一起交的,长春宫的小主向来喜欢一起行动,上次赏花,她们便是一起过来的。”海芸如实道。 “德妃倒是会不偏不倚。”恵妃冷哼一声,将手里成本的佛经放下,顺势倚在柔软舒适的软榻上,佟妃是个硬性子,心冷面冷,入宫快两个月,前一个月盛宠,后一个月失宠,听闻侍寝时说不愿侍寝,因侍寝一事还跟皇上翻脸了,惹怒了皇上,皇上已经有一阵子没召她侍寝,也算是得偿所愿,只要佟妃不站在荣妃那边,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海芸坐下来给恵妃揉肩,“娘娘,把佛经交到荣妃那的小主未必是荣妃的人,我们依旧可以拉拢,奴婢觉得长春宫起势了,先是春答应得宠,后是徐答应得宠,前两日通贵人又侍寝,咱们可以拉拢长春宫的人。” “端嫔与本宫同一年入宫,跟本宫心有嫌隙,她那性子温和,这么多年,她怕是不愿意牵扯到后宫这些纷扰中。” 恵妃谈起端嫔时神情略显怀念,语气中又夹着几分失落。 “可是娘娘,端嫔是端嫔,长春宫还有其它小主呢,况且这后宫之人哪能完全置身度外。” 恵妃摆摆手,不愿再谈端嫔,暂且将长春宫的话题放下,她将交上来的佛经全部翻一遍,没有细读细看,只是简略翻一遍,随后吩咐海芸将这些佛经订成册,明日交到贵妃那里,既是为贵妃祈福,自然要将佛经交到贵妃那边。 贵妃这身子撑不了多久,晋时这贵妃之位会落到谁的头上?荣妃跟她一同协理后宫,若她晋升到贵妃,荣妃自然要听令于她,低她一头,而不是跟她分庭抗礼。 襄嫔有孕,少不了荣妃在背后推波助澜。 海芸下去交代事情后,屋内安静,恵妃闭上眼睛,脑中一直想着事。 …… 而此时的钟粹宫,荣妃同样在审阅着交到她这边的佛经,她比恵妃看得仔细,有些人抄得敷衍,字不成字,错字一堆,比如贵人郭络罗氏,比如小赫舍里氏,小赫舍里氏因上年年初生下了小皇子胤禨,堪堪过满月,小孩夭折了,她的身子因此落下病根,上次赏花,她都没有现身,她是年初生的小皇子,而春答应是年末生的小皇子,不过两人相似,小皇子都是过了满月就夭折。 对于这两位,哪怕她们敷衍,荣妃也没有要追究她们责任的意思,她又翻阅了一下春答应抄的佛经,字迹娟秀,工整端正,一看就是很用心地抄写,她都无可指摘,不过她翻着翻着发现一件事,徐答应交上来的佛经跟春答应的字迹一模一样,相差无几。 很显然这是一个人抄的,徐答应前段时间大病一场,身子孱弱,想来是春答应一人抄写。 “红月,去长春宫把春答应叫来。” 红月得令,稍显不解,“娘娘,叫春答应过来所为何事?” “只管把她叫来。” “是,娘娘,奴婢这就过去。” 过了一刻钟,春答应才姗姗来迟,身边只带了一位宫女。 “见过荣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春答应朝坐在中间高处鎏金椅子上的荣妃福福身子,行了小礼。 “春答应,你可知本宫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妾身不知,还请娘娘明示。” 荣妃把两本佛经丢在地上,“春答应,你来解释解释为何你跟徐答应交上来的佛经字迹相同?这是为贵妃祈福,贵妃病重,同为后宫嫔妃,你便是这样为贵妃祈福的?你是不是内心在诅咒贵妃,盼着贵妃早日登天?” 一则诅咒贵妃,盼着贵妃死去的重罪直接扣到她头上,春喜震惊的同时又瞬间晓得这是荣妃在找她的茬,香宁生病,她帮抄了一本佛经而已,又不是重罪,荣妃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妃非得往她头上扣押重罪,让敬事房的人撤掉她的绿头牌,让御膳房的人克扣她的伙食,荣妃已经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玉晴也跟着跪下来,跪在后侧方。 “娘娘恕罪,徐答应生病,无力抄写佛经,臣妾便帮着抄写,无论是徐答应还是臣妾,都是诚心诚意为贵妃祈福,还请娘娘明鉴。” “果真是你一人抄的,你既已承认,本宫罚你在此跪上半个时辰,你可有异议,可觉得本宫错怪你,冤枉你?” 荣妃坐在高处,威严十足,春喜抿紧嘴唇,内心难得升起一抹愤恨,当初她有宠,怀上阿哥时,荣妃见到她时都是笑吟吟的,亲切无比,如今她没了恩宠,又没了小阿哥,荣妃敢折辱她了,她已没有昔日的光芒,人在低处,人人都想过来踩一脚。 这阁内守着两名宫女,两名太监,春喜仿佛能看到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她咬了咬后槽牙,将所有怨气忍下去才说道:“娘娘没有错怪冤枉臣妾,此事是臣妾欠缺思量,臣妾跪便是。” “先别着急跪,春答应,你的恩宠已经被你的好姐妹徐答应抢走了,皇上已经把你忘了,你位份又低,在这后宫恐怕难以立足,不过本宫给你一条明路,你若成了本宫的人,本宫会让你复宠,重新赢得皇上的宠爱,你也不必跪,你看如何?” 荣妃一直想将春答应拉拢过来,一来是春答应容貌出色,年轻漂亮,吸引皇上的目光,夺得恩宠很是容易,二来她觉得春答应这人有几分聪明,她身边缺聪明人,只是春答应一直不动声色地婉拒,不曾答应。 “臣妾做错事,罚跪是自然的,娘娘不必多说什么。” 再次被拒的荣妃脸色变了变,而后又笑了笑,“那春答应便跪吧,来人,给春答应计时,别让春答应跪久了。” 第33章 玻璃沙漏里面盛着粉末状的金沙,沙漏倒扣,虽听不到流沙的声音,但无声地说明时间的流逝。 荣妃回内殿歇息,余下一名宫女与太监盯着她,她跪得笔直,殿内金砖坚硬密实,跪了一刻钟,她的膝盖就传来微微的刺疼,玉晴想用帕子给她垫着,被钟粹宫的宫女呵斥制止,只好在身后稍稍撑着她。 春喜膝盖刺疼,脚上传来麻意,但她却异常清醒,双唇紧紧抿着,今日荣妃辱她,她来日必定不忘今日之折辱,失去恩宠,失去子嗣又如何,她来日必定会复宠,子嗣也会再有的,她不能像从前那样沉浸在失去小皇子的悲伤中,她要振作起来,不能随随便便被人折辱欺负。 这一跪让春喜想开了。 半个时辰很漫长,春喜到后面差点跪不住,好在坚持下来了,荣妃没有继续刁难她,放她离开,她被玉晴搀扶着走出钟粹宫,每走一步像是被针扎一样,走到半路时双膝一软,差点摔倒。 “小主……” “玉晴,你也跟着我跪了半个时辰,你同样受苦了,不用搀扶我,我能走。” 玉晴年纪小,眼眶泛红,哽咽道:“小主,奴婢卑贱耐苦,这点苦不算什么,只是苦了小主,荣妃娘娘分明是故意折辱小主。” “所以你我都要记住今日之事。”春喜淡淡说一句后又站直身子,手扶着墙一步步往前走,“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他人,尤其是徐答应。” “我知道了,小主。” …… 五月三日,眨眼间,春日又快过去,今日凉爽,轻风微拂。 徐香宁终于痊愈,身上的红疹褪得一干二净,不见一点痕迹,不过倒是瘦了一点,她有心装扮一番后跟张嬷嬷去敬事房。 只见她梳着两把头,髻上左边戴着银镀金点翠海棠花纹珠簪,而右边戴着精致的绒花,一袭冰蓝色金镶凤凰云缎旗装,脚上穿着烟缎绣鞋,从头到尾均是华贵打扮,平日里她一个答应不会这样精心打扮的。 快到敬事房门口时,从里面出来的孟公公先瞧见她们。 “见过徐答应,徐答应今儿怎么来敬事房了?” 孟公公笑得很谄媚,平日里通知她们侍寝便是孟公公前来通知接人,徐香宁朝他微微一笑,回道:“闲来没事,过来走走,前阵子病得只能窝在房间内,今儿天好便到处逛逛,安公公可在?” “在呢,安公公在里面,奴才带徐答应进去。” 见孟公公手上还拿着东西,徐香宁笑道:“没事,你忙你的,我自个进去找安公公就好。” 敬事房屋内的熏香炉正点着香篆,香篆由香粉压而成特定的,宫里的香不算是珍贵物品,但也不是随手可得,好的香更是只有皇上嫔妃能拥有,宫里的人大多数是自己摘一些掉落的花瓣制成特定的花香,大白天的,敬事房可以燃着香篆,说明他们的日子过得不错。 “徐答应……” “徐答应……” 敬事房内两名坐在书桌前正记着什么的宫女抬头见到她们,站起来行礼。 “徐答应,你的病好了?” “是啊,病好了,来告诉你们一声。” 穿着淡绿色的宫女很有眼色,接话道:“好的,徐答应,我们会记录在册,将徐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答应不用亲自走一趟,让底下的人告诉奴婢一声就好了。” “安公公呢?” “安公公在里间,答应是否要找安公公?” 徐香宁点点头。 “奴婢去通传一声,还请答应在此等候。” 不过须臾,安公公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上了年纪的脸庞堆着笑容,目露精光,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 徐香宁没有跟他周转,开门见山说她有事与他相商,安公公很聪明地屏退左右,只将她一人领进里间,张嬷嬷在外等候。 “小主,奴才听闻小主前阵子病了,如今瞧着可是身子好全了,奴才会命人将小主的绿头牌挂上去,皇上肯定很快召小主侍寝。” 徐香宁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安公公,能坐到敬事房主管公公的人一看就不是愚笨之人,她没有过多底气,不过还是很镇定,顺着安公公的话说道:“是啊,我也觉得皇上会很快召我侍寝,我生病时皇上还特意过来长春宫探望我,安公公,你看这珠簪,还是皇上赏给我的。” 安公公抬眸迅速瞧了一眼,那珠簪的确珍贵精致,他记得宜妃有过类似的簪子,那是宜妃,面前这位只是答应,可见皇上还是很宠徐答应的,徐答应这话说的,一看便是有事相胁,这是在告诉他这个阉人,当前她还是得宠的。 徐答应入宫有一段日子了,没侍寝前在宫里默默无闻,从来没出过幺蛾子,得宠后也没出过幺蛾子,也没有仗着得宠提出过什么要求,可见性子还是沉稳,不骄不躁的。 而皇上对这位徐答应是惦记的,前阵子生病才没有召她侍寝,今儿来恐怕不止是来告诉敬事房她身子好了,可以侍寝了,怕是与她交好的春答应有关。 “这珠簪真是精致,皇上对答应真是喜爱,答应是个有福气之人。” “我是有福气,可春答应就不像我这么有福气,春答应年前大病一场,如今身子好全了,敬事房的人可有把春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 “自然挂上去了,只是皇上对答应你是念念不忘,答应你的恩宠可是在后宫头一等,宜妃都要排在你后面,其它人的绿头牌挂上去跟没挂上去一样,皇上只翻答应你的牌子,皇上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猜不着,也干预不了,答应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徐香宁是听明白了,安公公不承认私自撤下春喜的绿头牌 ,牌子只有他们呈上去,经他们之手,有谁又漏了谁,无人知晓。 “安公公,皇上的心思的确难猜,不过我想,若是干预的话,未尝不可,下次皇上召我侍寝,我会给安公公说好话的,毕竟安公公如此尽心尽力,皇上应赞扬安公公的尽心值守,你说是不是?” 安公公对上徐答应凌厉的目光,难得沉默。 第34章 “答应,你别为难奴才。” 安公公扑通一声跪下来,“奴才也是听从主子的话办事,奴才也不想这样,还请答应饶过奴才。” “你把春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皇上翻不翻春答应的牌子是一回事,你们敬事房的人玩忽职守是另一回事,我可是皇上的枕边人,安公公,不是我为难你,是你们为难我们,明知我们位份低还不让我们承宠,我们在后宫日子过得艰难时,你们敬事房可以燃着上好的香,是谁为难谁,此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们且将春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往后不得私自撤下来,先前的事既往不咎,安公公,你好好想想吧。” 徐香宁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她不知她的威胁对安公公有没有作用,不过她势必要让春喜重新承宠。 过了两日,安公公让底下的人私自过来给她传话,说是春喜的绿头牌已经挂上去,还让人送来两盒芝兰香,徐香宁松了一口气,若真的闹大,她一个小答应的胳膊拧不过荣妃跟敬事房两条大腿,对她跟春喜而言未必是好事。 …… 五月八日,酉时一刻,安德广端着盘子进去,皇上刚用完晚膳。 “皇上,可要翻牌?” “徐答应是不是痊愈了?” 安德广虽心里一紧,但面不改色,还是恭敬地弓着腰站在一旁,心里想的是皇上果真还记着徐答应,得亏他没有得罪徐答应,还是把春答应的绿头牌放上去了。 枕边人吹的枕边风可是威力十足,徐答应得宠,她若真想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他一个奴才也承受不起,他前两日跟荣妃商量,还是决定将春答应的绿头牌放上去,不过瞧着以徐答应得宠的架势,春答应怕是没机会侍寝。 “是,徐答应身子好了,可以侍寝。” “那今晚便让她侍寝吧。”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6节 “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安德广躬身退出内殿,皇上今日都看都没看那些牌子,更别说翻牌子,直接开口让徐答应侍寝,他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叹口气,这奴才真不是容易当的。 “公公……” 安德广把盘子递给孟顺富,站直腰,幽幽地说了一句:“小孟子,你说这徐答应能不能翻出天?” “啊?”孟顺富没听懂。 “跟你说了也没用,去长春宫通知徐答应侍寝吧。” 徐香宁这边听到她今晚侍寝的消息才笑了笑,安公公没有继续为难她们,不就是倚仗皇上目前对她的几分喜爱,过去乾清宫要沐浴,她便没有沐浴再过去,只是让张嬷嬷描了描眉,换一身轻便柔软的衣裳过去。 等她沐浴完被送到床上时,没一会儿,她就听到脚步声。 在乾清宫当值的奴才宫女脚步声大多轻缓,落地无声,唯有皇上的脚步声是清晰正常的,她从床上坐起来,冲着来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张开双手。 在康熙看来,徐氏的笑如皎月之明,熠熠生辉,眼似水杏,含情脉脉,单边小酒窝娇憨可人,一把青丝垂于胸前,两只雪白的胳膊横出被外。 “你们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人纷纷退出去,寝室内只余下他们两人。 “皇上,你快来抱我,我的手都快麻了。” 没有旁人,康熙还是上前,坐在床边,任由徐氏将他紧紧抱住,她肉肉软软的胸脯压着他的胸膛,只听见她在他耳边说话,嗓音如娇如嗔,似情似柔。 “皇上,我可算是抱住你,你都不知我有多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不睡觉的时候也想你,我一点都不希望生病,我一生病都有二十天没抱到皇上,我太想念你的味道了,我想皇上抱住我的感觉,皇上可有想臣妾?” “朕朝事繁忙,整日与内阁学士议事,没空理会儿女私情。” 耳朵被咬了一下,康熙身子后退,徐氏圆圆婴儿肥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瞪着眼睛,假装露出恶狠狠的样子,看上去刁蛮又任性。 “皇上,你得说你想我,不然我会咬你。” “咬哪里?” “咬你耳朵,咬你嘴巴,全身都咬,咬死你。” “那先从耳朵咬起。” 徐香宁目光诧异,不敢相信她听到的,皇上这是在跟她调情嘛,老男人讲得面不改色,正经无辜,还以为她听错了,本来就是想闹一闹,叙旧一下,她生病生了十五天,十五天才真正痊愈,算算日子,她有二十多天没侍寝,中间只见过一面,话都没聊几句,显然老男人不想叙旧,只想进入正题。 她轻轻捏了捏皇上的耳朵,“从耳朵开始吗?耳朵是皇上的敏感带吗?一捏就红了,那臣妾听皇上的。” 她还真用力咬了一下,弄出一点咬痕,还想继续胡闹时被皇上抓住手压制住,不得动弹。 “别胡闹,安分点,朕来。” “对,还是皇上来,皇上比较厉害,臣妾可比不上皇上。” “又胡说。” “难道不是嘛,皇上比我大二十岁呢,比我多活二十年,可不是比较厉害。” 康熙已经耐不住攫住徐氏喋喋不休的嘴,省得她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烛灯没灭,连床帘都没拉下,寝室内清晰可见,徐香宁觉得皇上今晚有点发疯,仿佛先前积攒了不少能量与力气,整个人急切又莽撞。 她虽然说她想念皇上,那不是真话,不过她刚才确定了一点,在这一方面,她倒是想念的,因为是愉悦的,放松的,暂时忘切后宫里的勾心斗角。 她攀着皇上的脖颈,无声地承受着。 寝室内的窗杦没关紧,吹来轻风,烛火忽明忽暗,摇曳晃动,徐香宁过一会才眼神稍微聚焦,望着不远处的紫铜雕龙烛台,烛台上的托盘已经积攒了不少烛泪。 本以为结束了,结果皇上又来一次,她喊着喊着就渴了,于是开始推拒。 “皇上,皇上……” “怎么了?” “我渴了,我想喝水。” “等一会再喝。” “不行,我此时就要喝,我嗓子太干了,我想喝水。” 康熙被推了推胸膛,他无奈地看着想要喝水的人,暂且停下来,“真的要喝?朕喊人进来给你倒水?” “不要喊别人进来。”徐香宁诧异地看着皇上,他们还没完事就喊人进来那多尴尬,金铜水壶跟茶杯就放在角落里的八仙桌上,离得不远,“不要喊人进来,皇上,水就在那,皇上,你给我倒一杯就行。” “朕给你倒?”康熙同样诧异,这徐氏真是会使唤他,他堂堂一国之君要去给她倒水。 “又不远,皇上走几步就到了,我真的口渴,皇上,你听我声音,哑得厉害,皇上不给我倒的话,那就不做了,我也累了。” 徐香宁往大床的角落里缩,扯了扯被子裹住自己。 “徐氏,你……真是胆大妄为。” 康熙虽是这样说,但还是下床赤着脚过去给她倒水,这铜壶里的水是温热的,他倒了一杯拿给徐氏,见徐氏吭哧吭哧直接喝完一杯,喝完才朝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皇上你真好,你怎么那么好。” 得逞后的徐氏开始说好话了,刚才的刁蛮任性又没有了,康熙都快习以为常了,他捏了捏徐氏肉乎乎的脸,“你啊,这性子在别人面前要藏起来。” “皇上,疼……” 康熙也不想破坏氛围,想着往后再好好教导徐氏,他回到床上,拥着徐氏又继续刚才被中断的行为,两人呼吸变灼热,忽而觉得寝室变暖了,流动的全是热气。 寝室内挂着的西洋钟有滴答滴答的声音。 第35章 第?35章 初夏, 这几日绵绵阴雨不断,整个紫禁城笼罩在雨雾中,朦胧一片,跟大学士议完事的康熙前去?永寿宫探望贵妃, 一行人跟在身后, 两名太监撑着大油纸伞走在前头。 阶下石子铺成的甬道潮湿无比,一步一个浅水坑。 永寿宫偏僻静, 除了贵妃与一位庶妃, 其它小主并不在此处居住,宫门口都没什么?人走动, 康熙刚走进去?就闻到药味,他制止梁九功想要高喊的举动,让其他人停住脚步。 廊下里有人架着炉子正在熬药。 “差不多就行了,贵妃娘娘这身子喝多少药都不管用了,熬得再久还不是?那样。”其中一位穿着浅蓝色旗装的宫女说道,挥扇子都敷衍, 挥两下便?停了,百无?聊赖地坐在小凳子上。 “可这药, 太医说要熬够两个时辰。”身旁另一位穿着浅绿色的宫女接过扇子, 继续扇风, “这药怕熬不够两个时辰就没药效,还是?继续熬吧, 别把火灭了。” “碧真, 别那么?傻,熬够两个时辰又如何, 娘娘喝了药也不见好,你我三年前被分配到娘娘这边, 我觉得娘娘撑不过这个年,我们还是?要赶紧想好出?路,谋个好前程,免得娘娘走后,我们无?着落,我原本想着分到贵妃娘娘这边是?个好前程,结果你看……病秧子一个,这宫都没几个人踏入,门可罗雀。” “别说了,娘娘已经很可怜了,我们好好照顾娘娘才是?。” 梁九功瞥了瞥神情?严肃冷厉,转动玉扳指的皇上,心想这两个人要祸到临头了,竟然在背后妄议主子,经皇上提醒,他咳嗽两声,这一咳嗽吓坏两个小宫女。 两个小宫女一回头见到皇上,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整个人瘫软。 “参见……参见皇上……” “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照顾贵妃的?” “奴婢……奴婢……”两人吓得结巴,说不出?来?话,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 “什么??” 正在房间里看书的徐香宁听到桂兰的话,震惊到忽觉喉咙一涩,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坐在她房里炕上的其他人同样诧异,通贵人放下手中的竹绣硼,将刺绣的长?针插在一头,看向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桂兰。 “桂兰,你快说说怎么?一回事。”常常在催促道。 春喜倒是?先给桂兰倒一杯茶水。 因外面下雨,她们不能外出?,长?春宫除了端嫔,其它?小主都聚在徐香宁房间,齐坐在炕上各做各的事情?,针线活居多。 桂兰喝口水缓过气后才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刚才去?内务府拿月例时听内务府那帮人说的,说是?皇上去?永寿宫正好撞见底下的人没有尽心伺候贵妃娘娘,皇上震怒,让人细细盘查,将永寿宫所有没有尽心伺候的奴才通通拉去?仗毙,死了六个奴才,死状惨烈,鲜血淋淋,还有几个被拉去?慎刑司做苦役,贵妃娘娘身边少了那么?多人,内务府正重新挑人送到永寿宫,是?昨日发生的事,听说皇上还因此事责罚荣妃娘娘跟恵妃娘娘了。” 春喜一听责罚恵妃,脸上一喜,问:“怎么?责罚荣妃跟恵妃?” “奴婢还没打听到,奴婢过一会儿再去?打听打听。” “香宁,你怎么?了?”常常在注意?到她的异样,碰了碰她胳膊,“你怎么?突然愣神了?” “没事,我只是?……只是?有点害怕。” 徐香宁是?第?一次直面封建社会的残酷,这么?多条人命说没就没,前不久与她温存缱绻的人今儿忽然变成刽子手,他不仅是?与她调情?的人,温情?脉脉的人,更是?这个封建帝国的一国之君,人命在他眼中只是?一声令下的权威,先前皇上对她的纵容与温柔只是?一面,还有更残酷帝王的一面,这一面亦不曾隐藏,只是?处在温柔乡的她一时忘记了。 仗毙,人活活被打死。 越想她越心惊,手心冰凉,连后背都窜起一层冷汗。 常常在说:“害怕什么?,那些奴才定是?看贵妃病重,没有尽心伺候,敷衍了事,怕是?背地里还做了什么?,一群背主的奴才,皇上生气是?应当?的,桂兰,外面下着雨,你还是?先别出?去?了,雨停了再去?打听。” “是?,谢小主体?谅。” 屋内的人又从诧异中恢复过来?,气氛变得其乐融融,偶尔闲聊几句,只是?徐香宁内心无?法平静。 今夜又是?她侍寝,皇上近在眼前,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时,她脑海中闪现的是?那些被仗毙的人,仿佛耳边有那些人痛苦的哀鸣声,她大概永远都没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哭了?怎么?了?可是?弄疼你了?” “嗯,弄疼我了。” 徐香宁躲在皇上的怀里,脸埋在他胸膛里,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异样。 “那我轻点,别哭了,愈发娇气,朕都没使力气。” 事后,帷幔拉下来?,只余下一层昏黄暗淡的烛光,康熙想起一件事,贵妃身边之人都玩忽职守,她一个小答应身边伺候的人会不会也懒惰。 “你身边可缺人伺候?那些奴才是?否敬重你,可需朕让内务府再给你分配几个听话尽职的奴才?” “不用了,我身边有人伺候,他们都很好,皇上,别担心,我困了,我要睡了。” “睡吧。” 说困了,其实徐香宁没睡着,只是?睡在里侧,背对着皇上,过了很久才真正睡着。 …… 亥时末,皇宫内已是?安静一片,没有人来?往,只有细细低低的阴雨声。 “娘娘,该睡了。”潘嬷嬷执着灯烛过来?,劝还跪在佛堂前念经的恵妃入睡。 “嬷嬷,本宫睡不着。” “娘娘,皇上只是?让佟妃跟宜妃暂管六宫事宜三个月,并?非剥夺娘娘掌管后宫的权利,恵妃不是?也被惩罚了,娘娘,别多心,你这么?多年的辛苦,皇上是?看在眼里的。”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7节 恵妃叹口气,由流莺搀扶着缓缓站起来?,“嬷嬷,皇上未必看在眼里,本宫料理后宫多年,皇上因那些奴才伺候贵妃不周而责罚于我,何曾念过本宫多年的辛苦,佟妃是?佟国维之女,与前朝瓜葛着,家世优越,你觉得皇上为何要年纪轻轻的佟妃跟宜妃一同协理后宫事宜,为何是?佟妃,而不是?入宫多年,生下四阿哥跟十四阿哥的德妃,本宫觉得皇上这是?要立佟妃为皇后啊。” “娘娘多想了,皇上不会立佟妃为皇后的,在孝懿皇后之前,皇上已有十余年没立过皇后,皇上是?念在孝懿皇后病重才册立她为皇后,孝懿皇后只当?了一天的皇后,故而奴婢觉得皇上不会立佟妃为皇后,正如娘娘所说,佟妃家世优越,皇上有安抚前朝之心才让佟妃协理六宫,而德妃本是?包衣出?生,家世远远比不上佟妃,皇上自然不会让她协理六宫,娘娘放宽心,皇上会把掌管后宫的权利交还给娘娘的,娘娘只需耐心等待,皇上不是?也将荣妃的权利收走了,不是?只有咱们,荣妃也在静观其变,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让荣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恵妃半信半疑,她是?担心皇上自此之后把掌管后宫的权利移交给佟妃与宜妃,佟妃一上来?便?是?妃位,被皇上册立为皇后未必不可能,不是?皇后也可能是?贵妃。 她年纪稍长?,皇上已鲜少让她承宠,她不能再像其他嫔妃用侍寝得宠,唯一能抓住的是?掌管后宫的权利。 “娘娘,快入睡吧,别熬坏身子,明日大阿哥可是?要来?觐见娘娘,同娘娘一起用膳。” 想到大阿哥,恵妃的焦虑才缓一缓,她的大阿哥可是?皇上的长?子,尊贵的皇长?子,有大阿哥在,她不会没有倚仗。 翌日,恵妃早早起身,大阿哥上完早朝便?会过来?,她得让人准备好早膳,免得饿着大阿哥,她一早就忙碌起来?,盯前盯后。 餐桌上陆陆续续摆上今日的早膳,三鲜鸭子、桃仁鸡丁、糖醋鱼卷、小葱炒肉、汆烫丸子与豆腐汤,还有一些糕点和米粥,丰盛的一桌,平日里恵妃的早膳以清淡为主,顶多四菜一汤。 “流莺,让人去?看看下朝了没有?” 恵妃已经站在殿门口张望,她的儿子已经开始在朝堂上任职做事,平日里事务繁忙,后宫又是?女眷之地,成年后的胤禔不是?那么?方便?频繁进出?后宫,且他已不住在宫中,见面机会难得,她们母子两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是?,奴婢这就让流鸳过去?看看。” 流鸳去?看了之后回来?说还没下朝。 恵妃觉得今日上朝时间久了一些,朝堂上是?不是?又有什么?急事发生,她胡乱地想着,过了两刻钟,穿着朝服的胤禔慢慢走过来?,她大喜过望。 “儿子……” “额娘,额娘不必在外面等我。” 恵妃见到自己的孩子,以往监管后宫的威严顿时消失,眼神都变得慈爱,她见胤禔衣裳的肩膀处有些被打湿,她忍不住看向身后伺候的那些奴才,眼神变得凌厉,“你们怎么?伺候大阿哥的,竟然让大阿哥淋到雨?” “额娘,不关他们的事,儿臣急着走过来?见额娘,不小心才淋到雨,不碍事,额娘,进去?说。” 胤禔扶着他皇额娘进屋说话。 “快坐下用膳,你一定饿了,多吃点,额娘瞧着你都瘦了,可是?吃得不好?” 流莺等人开始伺候用膳,给恵妃与大阿哥夹菜,恵妃没怎么?吃,一直在关心大阿哥,满眼慈爱。 “额娘,不用管我,我自己来?便?是?,前段时间跟太子他们外出?骑猎,骑猎累人费力,应是?瘦了一点,儿臣上朝前方才听说额娘被皇阿玛责罚了,所谓何事?”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额娘都可以解决。”恵妃向来?在儿子面前报喜不报忧,后宫之事,儿子也帮不上忙,他已经那么?忙,不仅要上朝,听皇上的吩咐做事干活,还要读书习武,何必多添一桩事让他烦恼。 “皇阿玛是?天子,额娘凡事不可直接顶撞皇阿玛,免得惹怒皇阿玛。” “额娘晓得的,放心,不用担心额娘,额娘只要你好好的,额娘便?万事都好,你府上还没有一个小阿哥,没有嫡长?子,伊尔根觉罗氏连着生了三个格格,你自己要上点心,最好尽快生出?嫡长?子。” 胤禔皱眉,提醒道:“皇额娘,我不是?嫡长?子,为何额娘要强求儿臣有嫡长?子吗?” 恵妃自觉失言,她儿子是?皇长?子,不是?嫡长?子,他很在意?他不是?嫡长?子的身份,若他是?嫡长?子,太子不会是?赫舍里氏生的那个,她的身份苦了她的孩子,她不欲在此多言,免得伤了儿子的心,“额娘错了,额娘不该多言,额娘对不住你。” “忘了与额娘说,伊尔根觉罗氏刚为儿臣添了一个小格格,前两天诞下的小格格,小格格康健。” “真的?额娘只记得她有孕了,倒是?忘了她预产期是?何时,这么?快就生了,小格格康健就好,额娘过几天会让人给小格格送长?命锁。”听到自己儿子的孩子诞生,恵妃眉宇之间还是?染上几分喜色,不过同时也在想伊尔根觉罗氏连着生了四个小格格,格格没有阿哥金贵,她还是?希望伊尔根觉罗氏能生下一个小阿哥,生下嫡长?子,不过这话不能与儿子说,不过不能当?面与儿子说这话,她可以私底下找来?伊尔根觉罗氏说此事,胤禔府上总得有个阿哥傍身才行。 他们又聊了几句,大阿哥胤禔吃过早膳后便?离开了。 “娘娘可开心了,从大阿哥说要来?见娘娘,娘娘就一直念叨着,今日终于见到,大阿哥越发稳重了,越来?越有皇上的影子,丰神俊朗,威风赫赫,娘娘,有这么?优秀的大阿哥在,我们永远有倚仗。” 恵妃还站在殿门口看着大阿哥离去?的背影,潘嬷嬷的话让她嘴角微扬,是?啊,她儿子这么?优秀,她这个当?额娘的自然不能拖后腿,她当?初 “嬷嬷,慎言,大阿哥是?皇上的长?子,自然有皇上的影子,那也是?他的孩子。” “这话,奴婢自然不会对旁人说,奴婢只跟娘娘一人说。” 恵妃握了握潘嬷嬷的手,朝着潘嬷嬷笑了笑,潘嬷嬷是?她闺阁中的侍女,比她大五岁,跟着她一起陪嫁入宫的,未曾出?嫁,这份情?谊是?后面内务府送来?的人无?法比拟的,她信任依赖潘嬷嬷,这些话,潘嬷嬷也只会与她一人说,在宫里这么?多年,她跟嬷嬷都已经学会谨言慎行。 …… 天终于晴了,今日没有下雨,无?聊的徐香宁跟常常在撇开人,从长?春宫溜出?来?,要去?御花园,不是?为了偶遇皇上,纯粹是?徐香宁为了验证她是?否真的花粉过敏,明明她也去?过御花园,可去?御花园的那几次,她都没有过敏,皮肤亦无?发红,若只是?日常,短时间内偶尔碰触那些花丛花朵,处在园中,她会不会过敏。 还没到御花园,一朵蒲公英飞来?贴在她脸上,她一抓,细细的绒伞就化在她掌心,她一吹就把它?吹远。 “我小时候可爱玩这个了,我家附近的山上有一片蒲公英,我常常偷偷跑出?去?玩上好一会,不过宫里什么?时候有蒲公英了?” 常常在略显兴奋。 徐香宁觉得常常在是?为数不多跟她一样不爱针线活,不爱闷在房间内的人,像春喜与通贵人她们喜欢待在房间内刺绣或是?缝制衣裳,整天做一些针线剪裁活。 “宫里没有蒲公英吗?” “有吗?我以前没见过。” 两人到御花园后先是?找寻哪里有蒲公英,还真的在墙角的一个角落处找到,长?了一小片,大概几十株,一看就不是?那些负责御花园的人专门养殖的,像是?自然长?出?来?的。 常常在拔了上面花朵,放在手心里吹散,一朵还不够,又拔两朵。 “香宁,你也来?玩玩,我们看谁吹得远。” 徐香宁拔了一朵,跟常常在对视一眼,刚准备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 “你们在干什么??” 她们同时回头,只看到一个穿着金黄色小马甲,戴着金黄色圆顶小帽子,辫子上系着圆型青色玉坠的小男孩,约莫四五岁,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们,粉粉嫩嫩,可爱到徐香宁忍不住想揉他的小脸,能穿金黄色,估计是?哪个小皇子或是?哪个王爷的小世子。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谁?” “你又是?谁?”常常在也忍不住逗一本正经问她们的小孩。 “额娘说我是?皇子。”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不远处有人正着急地呼喊,五六个人朝这边跑过来?,其中一人急得先抱住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你可不能乱跑,娘娘会生气的。” 一帮人牵住十四阿哥后才看向她们,她们眼神比较陌生,平日里是?照顾阿哥的人,不认识后宫每一个小主,不过看她们的打扮猜到她们是?皇上的嫔妃,赶忙行礼。 “见过两位小主,还请两位小主恕罪,奴婢眼拙,瞧着两位小主面生,敢问两位小主是??” “我是?常常在,她是?徐答应,小阿哥这么?小,你们可不能让他乱跑,御花园可是?有池塘的,万一掉进去?怎么?办。” 伺候十四阿哥的宫女夏如佳牵着十四阿哥的小手,毕恭毕敬,认错态度良好,说的确是?她们没看好小阿哥。 “多谢两位小主指点,我们下次一定会看好小阿哥,小阿哥,这是?常常在跟徐答应,你要叫人哦。” 十四阿哥还热切地看着她们,声音脆脆地跟着喊人。 徐香宁把一朵蒲公英递给他,他学着她们刚刚吹的样子吹了吹,看到散了的绒伞,他乐得连眼睛都似乎变亮了。 “小阿哥,我们该走了,娘娘一会见不到你怕是?要担心了,跟常常在与徐答应说再见。” “再见。”小阿哥挥挥手,还是?听话地跟着离开,但明显是?还想玩的样子。 等人一走,常常在才说:“十四阿哥看上去?就很金贵,不过小孩子挺可爱的。” 她没记错的话,十四阿哥是?德妃娘娘亲自抚养,德妃生四阿哥胤禛时还是?庶妃,没有资格抚养皇子,胤禛被送去?给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抚养,不过十四阿哥出?生时,德妃已是?妃位,有资格抚养皇子,所以十四阿哥是?养在她身边的,看上去?的确养得很用心。 徐香宁在御花园待了一会,没见皮肤起红,怕待得太久又一次过敏,她被常常在拉着离开。 “小主,你跑哪去?了?” “出?去?走走,嬷嬷,我这么?个人,不会在宫里走丢的,走丢我也会问路的,嬷嬷,别担心我。” 徐香宁笑嘻嘻地绕到张嬷嬷身后,给她揉肩。 “奴婢就是?怕你冲撞到什么?人。” “不会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两人正说着时,小邓子提着食盒过来?,可此时还没到吃午膳的时间点,只见小邓子一副鬼祟的样子进了屋,生怕被经过的人瞧见。 “嬷嬷,把门关上。” “怎么?了,在躲什么??”徐香宁不明所以,“里面是?什么??银两吗?” 她近日可缺银子了,荣妃与恵妃让后宫缩减用度后,她的月俸砍了一半,偶尔需要用银两打点的事情?,她只能用别的东西替换,比如上次安公公送她的两盒芝兰香,她就转赠给别人了,换来?两把锋利的剪子给张嬷嬷裁剪衣裳,制作夏衣。 小邓子把食盒的盖子拿开,拿出?一碟西瓜,底下还有几块冰,是?冰镇过的西瓜,这夏季炎热,西瓜最能消暑,只是?她一个答应,夏季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吃冰镇西瓜,顶多是?正常的西瓜,也是?一碟子,整个夏季能吃上三四回。 冰块比西瓜更珍贵,内务府的冰块只分配供应到皇太后以及几个宫妃那里,连端嫔都没有,襄嫔怀孕后才分得几块冰。 “小主,这是?内务府御膳房那边孝敬您的,长?春宫只给了小主,奴才是?怕被别人瞧见,招来?闲言碎语,才用食盒装起来?,小主,你快吃吧,别化了,冰冰凉凉的,可好吃了。” “小邓子,你是?不是?偷吃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是?好吃的。”张嬷嬷挪揄小邓子。 小邓子笑呵呵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奴才才没吃,这是?给小主的,奴才哪里敢吃,嬷嬷,你别打趣奴才了。” “上次皇上赏的蜜饯,你没少吃。” “那是?小主说再不吃完就发霉了,奴才才吃的,嬷嬷,明明你也吃了。” 夏季本身炎热不易保存食物?,那些十色蜜饯因连着下雨受了潮,保存不了多久,两个月已是?极限,她让张嬷嬷跟小邓子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尽快吃完,免得发霉腐烂吃坏肚子,得不偿失。 徐香宁听到两人斗嘴,不由笑了笑,这西瓜是?得赶紧吃,也没多少,就七八块,拿出?去?分都不够分,她拿起一块先递到张嬷嬷嘴边,“嬷嬷,你们也吃,我吃不了多少,我们一人两块把它?们吃了。” “小主,这是?御膳房孝敬你的,我们不吃。”小邓子虽说不吃,但眼睛盯着西瓜。 “小邓子,你快吃吧,小主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你若不吃,小主会塞到你嘴巴里的。” 于是?三人很快解决完那碟子冰镇西瓜,冰镇过的果然不一样,鲜甜多汁,入口清爽,减少几分燥热。 徐香宁吃饱后便?去?睡午觉了。 食盒是?从御膳房借来?的,小邓子要还回去?,出?发时被张嬷嬷叫住,两人没在长?春宫里面说话,而是?走出?长?春宫,在外面的甬道上聊天。 “你刚刚为何要鬼鬼祟祟的样子,小主得宠,其他人又不是?不知道。” 答应得宠,无?论是?内务府还是?御膳房那边都时不时送来?点好东西,哪需遮遮掩掩。 “嬷嬷,我是?怕春答应她们看着膈应,奴才偶然间听到玉晴跟玉秀聊天,她们觉得我们小主得宠是?沾了春答应的光,说我们小主只顾得自己得宠,没有帮春答应,说我们小主忘恩负义?,春答应不得宠了,御膳房给他们的伙食都很差,奴才要是?再光明正大地显摆御膳房单独给我们冰镇西瓜,怕是?玉晴她们更怨恨我们小主了。” “她们真这么?说?” “主要是?玉晴跟小万子这么?说。” 春答应目前的处境的确不大好,不过与他们小主无?关,只要是?荣妃在打压春答应,内务府跟御膳房那帮人摆高踩低,又有荣妃私下吩咐,这才造成春答应当?前的处境,小主已经很照顾春答应了,还亲自去?敬事房让人把绿头牌挂上去?,不过宫里那么?多女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有侍寝的机会,常常在都快两年没侍过寝了。 只是?两位小主处境天差地别,难免春答应那边的人多想,大家都是?各为其主,自家小主得宠,他们才能跟着沾光。 春答应与他们小主关系再好,他们的主子也不会是?春答应,反之亦然,春答应是?玉晴他们的小主,他们自然想着自家小主得宠。 张嬷嬷叹口气,说道:“他们也只是?为了春答应打抱不平,我们也别多想,既然她们不在小主面前提起,我们也不能提起,装作没有这件事,别让春答应跟我们小主生了嫌隙,不过你刚才做得对,我们行事应低调些,免得遭人口舌。” 两日后。 徐香宁跟春喜在房间里缝制夏衣,先前皇上赏赐下来?的几匹布还没用,因那几匹布是?缎匹,质地柔软,轻薄顺滑,正好适合用来?做夏衣,无?论是?春喜还是?张嬷嬷,两人裁剪量度的功力深厚,一边拿着剪子,一边用铜尺衡量比对,照这速度,不到两天,衣裳就做出?来?了。 常常在蹦着进来?,“你们可听说了吗?”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8节 “听说什么??”徐香宁先开口,她知晓常常在消息灵通,一来?她进宫六年,比她们要早,又老爱到处串门,不拘在长?春宫,人脉较广,二来?她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周立安周公公这人从小就在皇宫中,他父亲是?下五旗包衣参领,额娘是?伺候太妃的宫女,包衣出?生。 周立安跟着她额娘自出?生便?在皇宫里生活,他额娘不想他出?宫,觉得皇宫外的世道不好生存,艰难险恶,十二岁前是?皇子们的哈哈珠子,十二岁时,他额娘便?让他当?太监,一辈子留在皇宫里,他在宫里的人脉根基比她们还要深,长?春宫宫外的消息大多是?他探听传达的。 还有常常在身边的宫女桂兰也是?一个擅长?打听消息的人。 “昨日白天十四阿哥掉进御花园的池塘里,呛了水,夜里发高烧,病着了。” “十四阿哥?十四阿哥不是?才五岁,他出?行要奴才跟着才是?,怎会掉到池塘里?”春喜发现不对,这宫里小皇子可是?金贵得很,一个小皇子身边可是?配备四名宫女,四名太监还有一个掌事公公或嬷嬷,想当?初她刚生下小阿哥时,内务府就分了两名奶娘与两名宫女过来?伺候,哪能让小阿哥乱跑,还掉进池塘里呛到水。 常常在一跃坐在炕上,晃着双腿,故作玄虚的样子,“春喜真聪明,一下子就听出?来?不对了,听说,只是?听说,不保真,听说是?有人故意?将十四阿哥推进池塘里,想要杀害十四阿哥。” “谁?”听八卦的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常常在双手一摊,作出?无?辜状,“这我哪知道,我又没有亲眼目睹,而且这只是?猜测,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 “德妃呢,德妃那边怎么?说?”十四阿哥可是?德妃的心头肉,比起当?了皇帝的四阿哥,德妃更爱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若真是?有人想要谋害十四阿哥,德妃肯定不会轻轻放下此事,势必要追究到底。 “听闻德妃娘娘昨夜没阖眼,整晚都在照顾十四阿哥,也责罚了伺候十四阿哥的奴才,不过没听说德妃要追查此事。” 没追查?难道十四阿哥只是?调皮,意?外落水?徐香宁满心疑惑。 春喜:“荣妃跟恵妃她们也没过问?” “春喜,你是?不是?忘了如今是?佟妃跟宜妃掌管六宫,要是?过问也是?佟妃跟宜妃过问。”常常在拍拍春喜的脑袋,提醒道。 她们在长?春宫猜测,而此时德妃所在的景仁宫乱成一团,十四阿哥吃不进任何食物?,吃什么?吐什么?,烧还没退,德妃让人去?请太医,可太医还没来?,昨晚折腾了一夜,太医才刚刚交接班。 “太医呢,快去?催太医,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小阿哥擦擦,水,不对,巾帕,快拧巾帕。” 德妃生胤祚时,胤祚病弱多病,她也常常照顾胤祚,晓得怎么?照顾生病中的小孩,只是?当?她看到胤禵这样子时,难免慌了手脚,不知所措起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把胤禵吐出?来?的东西擦干净,又接过巾帕,发现巾帕不够冰冷,胤禵此时发着高烧,得先把烧退了。 “不够冷,去?弄点冰过来?。” “是?,奴婢这就过去?讨点冰块过来?。”身边的宫女琴欣赶紧应道,急急走出?内殿。 巾帕建议道:“娘娘,先敷在小阿哥额头上,等冰块来?了再浸点冰水。” 夏日院子里的井打上来?的水都是?温热的,被阳光晒热,不过巾帕沾了水总比小阿哥额头的温度低,先应付应付。 “娘娘,太医来?了。” 有人领着太医急匆匆地进来?。 “汪太医,小阿哥喝不下药,昨夜林太医开了几副退烧的药,只是?小阿哥没喝进去?,烧一直不退,从昨夜开始发烧,白天掉进池塘呛到水。” 德妃一看是?汪太医过来?,焦虑紧张的眼神舒缓一些,说得详细,比起昨夜当?值偏年轻的林太医,她更相信资历深厚的汪太医,汪太医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的吏目。 汪太医先是?诊脉,查看小阿哥的面目反应,小阿哥晕晕沉沉,意?识模糊,随后拿出?针包,准备给小阿哥针灸几针,又让德妃把昨夜开的药帖拿过来?给他看一看。 “药没有问题,微臣施完针后要把药给十四阿哥喝了,要喝进去?,若他不能自主喝药,就把药给他灌下去?,退烧要紧。” “赶紧去?多熬几副。”冷静下来?的德妃吩咐道,“把刚刚熬好的药拿过来?。” 一番忙碌后,小阿哥被灌了一点药,喝进去?一点,汪太医说还不够,德妃便?让人继续喂,捏着十四阿哥的嘴将药喂进去?。 “汪太医,可否将冰块枕在小阿哥额头让他退烧?”德妃见冰块拿过来?了,问了一句。 汪太医摇摇头说冰块降温太猛,小孩子承受不住,要徐徐图之,可用巾布包着一小块冰块敷在额头上,不可直接用冰块贴在皮肤上。 “还好汪太医来?了,不然本宫就直接将冰块贴在额头上了,快照太医说的做。” 汪太医只在景仁宫停留半个时辰,见小阿哥症状好了一些后便?离开了,留下一个吏目守在小阿哥身边。 小阿哥的烧没退,人也迷糊,德妃的心没完全放下,小孩子体?弱,一生病就容易没了,这宫里有太多孩子因病而逝,她不敢松懈,哪怕一夜没阖眼,她都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 “娘娘,你去?睡吧,奴婢在这里守着。”琴欣见自家娘娘累得眼皮耷拉,劝她去?歇息。 “本宫不困,本宫要看着十四阿哥好起来?,如佳呢?” “去?药房那边盯着熬药了。” 因小阿哥掉进池塘里被呛到水一事诸多疑虑,小阿哥又突然生病,问不出?什么?,德妃不知是?真有人想谋害她的孩子还是?胤禵太过调皮,不小心掉进池塘里,所以她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不想多生事端。 她知道胤禵性子活泼,不听劝,常常乱蹦乱跳,在宫里待不住,老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命令那些奴才不准跟着,偶尔自个偷溜出?去?,东窜西窜,调皮得很,不过看守照顾小阿哥的那帮奴才并?非无?错,连一个五岁孩童都看不好,要他们有什么?用,所以她还是?惩处仗责了一些人,宫里目前缺人手。 德妃以为喝了药,烧很快退了,到了未时,小阿哥情?况有所好转,勉强能吃点东西,她松了一口气,因汪太医家中老母需要照顾,他没有在宫里守夜。 本以为好转,熬了十几个时辰的德妃才去?歇息,但没想到她傍晚歇息时,不知过了多久,迷糊晕沉中仿佛听到她孩儿的哭声,她强迫自己睁眼,仔细一听还真是?胤禵在哭。 “琴欣,琴语,怎么?回事,小阿哥为何在哭,那些人为什么?没哄小阿哥?”德妃掀开床帘,欲下床,“快给本宫穿衣,本宫过去?看小阿哥。” “娘娘,小阿哥醒了之后就一直哭,不知为何,如佳想喂他喝药,小阿哥不肯喝,于是?就哭闹起来?。” 琴欣一边回答一边给德妃穿衣。 德妃顾不得仪容,睡前放下的青丝都没挽起来?,匆匆往小阿哥的寝室走过去?,小阿哥正放声大哭,哭得她心疼。 “胤禵,额娘来?了,这是?怎么?了?别哭坏嗓子,额娘抱抱。”德妃抱住小阿哥,不过发现小阿哥身上多了一件马甲,这大热天的,怎么?还穿马甲,不是?越捂越热嘛,她回头,目光犀利地看着那帮奴才,“如佳,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小阿哥的,小阿哥还在发烧,你们还给小阿哥穿这么?多衣服,你们想烧坏小阿哥。” “额娘,我热……”十四阿哥喃喃道,出?了一身汗,试图扒开身上的衣服。 德妃一听更是?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将那帮奴才仗毙,不过眼前先安抚焦躁的胤禵,“额娘给你脱衣服,先把这件马甲脱了好不好?” “额娘,我好疼,呜呜呜,额娘……” 十四阿哥还在哭。 德妃用手帕给他擦眼泪,单手把马甲脱了,“哪里疼,告诉额娘哪里疼,不哭不哭,额娘在呢。” “哪里都疼,我好热,呜呜呜……” “愣着干什么?,快去?端一盆水过来?给小阿哥擦擦身子。” 胤禵身上全是?汗水,黏腻得厉害,小脸烧得通红,连眼睛都哭红了,德妃只觉得有人拿着小刀在剜她的心头肉,疼得厉害,摸摸额头,还是?在发烧,烧根本没退。 “去?把太医叫过来?,还有那个吏目,赶紧让他们过来?看小阿哥看看,小阿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把你们通通都仗毙,快去?啊!”德妃回头时已是?凌厉的面目,大喊道。 胤禵哭累了,趴在德妃肩膀上,人刚醒不久却蔫蔫的。 “如佳,小阿哥醒来?有没有吃东西?” 夏如佳跪下来?回道:“娘娘,奴婢给小阿哥喂了粥,不过小阿哥都吐出?来?,奴婢给小阿哥喂了蜜饯,小阿哥吃了点,不过小阿哥觉得药苦,不肯喝。” 德妃觉得小阿哥一天一夜没吃多少东西,只有那点药汁肯定不行,胃受不了,她抱着安静下来?的小阿哥,见他眼皮耷拉着,像是?要睡过去?了,她不由喊了喊:“儿子,儿子……” 没有回应,德妃心一惊,一摸他的手,手心冰凉,“儿子,儿子……” 依旧没有回应,德妃赶紧探了探呼吸,呼吸还在,只是?刚才还在发热的身体?此时微微发凉,她把马甲给他披上去?。 吏目已经过来?,只是?小阿哥似乎已经沉睡过去?,叫不醒,他也束手无?策,德妃让人赶紧去?请汪太医。 “娘娘,汪太医不住在宫内,这个时候宫门都锁了,德妃让人拿着她的宫牌去?外请太医,太医院今晚还是?林太医值班,林太医在赶来?的路上。” 林太医过来?了,不过说起民间疗法,小阿哥还在发烧,高烧不退导致冷热交替,一会冷一会热,还是?需要退烧,民间有一种?疗法是?将白酒往人身上不断擦拭,散热快就易退烧。 德妃不信这个年轻的林太医,什么?白酒,白酒能治病?他分明是?想要她皇儿性命,指不定是?暗处某个想要谋害她皇儿的人派遣过来?的,怎么?正好昨夜今夜都是?他当?值,她不能让她尊贵的皇儿试什么?民间疗法。 僵持到后半夜,德妃见胤禵呼吸越来?越微弱,她没了主意?,汪太医在宫外,赶到皇宫还需半个时辰,她急得坐都坐不住,来?回踱步,一直问人到了没有。 小阿哥躺在床上,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药汁只能强行喂进去?一点。 景仁宫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时,外面高喊的一声“皇上驾到”更是?让众人提着一颗心,德妃在后宫一向低调,不出?风头,也久久无?宠,她已是?宫妃,生了三子三女,已不需要恩宠稳固后宫地位,宫里的奴才不敢怠慢她,所以她很多时候不会求助于皇上,不指望便?不会失望。 胤禵生病,皇上来?了也没用,她没有让人去?乾清宫告知皇上,皇上为何突然深夜前来?。 “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众人行礼。 康熙大步跨入景仁宫,环扫一眼,开口道:“朕听说德妃让人拿着宫牌去?请汪太医给十四阿哥看病,十四阿哥何时病了,因何而病?朕为何都不知道,阿哥生病,竟无?一人通知朕,你们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皇上这语气任谁都听出?里面的怒气,屋内顿时寂静无?声,全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无?人敢出?声。 第36章 十四阿哥病重, 已是?丑时末,各宫宫门已下钥,已是?宫禁,深夜不能随意走动, 只有德妃让人拿着宫牌去请在宫外?的汪太医, 紫禁城神武门的值班侍卫让人过来乾清宫请示,这才惊动了皇上, 皇上本已歇息, 听闻十四阿哥病重,立即清醒, 穿衣赶往景仁宫。 梁九功也不知道十四阿哥病重,景仁宫这边没人过来通报,更别?说十四阿哥还是?落水致病,皇上过来时脸色铁青生硬,事关皇家子嗣,这一屋子的人还想隐瞒不成, 德妃也是?糊涂,这么大的事竟然无人往乾清宫通传一声。 “德妃, 你来说!” 德妃跪在地上, 还算镇静回道:“皇上, 臣妾并非隐瞒,是?事发突然, 昨日才发生的事, 十四阿哥是?昨日落水,夜里突发高烧, 今日白天已有好转,臣妾想着十四阿哥已好转, 可能过几日就痊愈,皇上朝务繁忙,臣妾不想让皇上挂心此事,于是?没让人通报皇上。” “既已好转,为何还要半夜去请汪太医?德妃,你还想隐瞒?十四阿哥为何会落水,连一个五岁小孩都看不好,你管教的这些奴才留着有什?么用,通通拉出去仗毙!”康熙喝道,气得青筋暴起?。 其?他?人吓得身子颤抖,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又不敢求饶,脑袋快趴在地上,一句仗毙更是?让跪在地上的人惧得眼眶泛红,好在德妃开口为他?们求情。 “皇上,臣妾已经责罚过那些看管不力的奴才,昨日让人仗责十大板,臣妾宫里只剩下这些怒才,是?臣妾管教不力,皇上别?处罚他?们,要处罚还是?处罚臣妾吧。” “咳咳……” 床上的十四阿哥突然开始咳嗽,打破此时过于冷硬,杀气腾腾的气氛,德妃回头看过去,见胤禵开始呕吐,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全是?胆汁,德妃顾不得皇上还没叫她起?来,起?身小跑到床边,将胤禵扶起?来。 “皇上,还是?先让太医看一下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最要紧。”梁九功提醒道, 康熙过来时也让人把夜里值守的太医全部叫过来,另外?两名太医刚好赶到,只是?不在宫内值守的汪太医还没赶到。 “你们赶紧给?小阿哥看看,小阿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唯你们是?问!”康熙语气冰冷。 加上林太医,一共有三名太医与?两名吏目给?小阿哥上前围着查看,只是?小阿哥吐了一点胆汁后人还是?没清醒,几个人小声讨论,均不敢妄自诊断,也害怕担责,熬好的药小阿哥喝进?一点,但不见有效,小阿哥此时人已经迷糊,身子冷热交加。 “林太医,你昨夜便过来给?小阿哥诊断,你怎么看?”柳太医看向林太医,其?实他?们都不是?专长小方脉科,初次诊断不敢下定论。 林太医晓得这两个资历比他?年?长的太医不敢担责,想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汪太医白天与?他?交接时,有说过小阿哥高烧,定要先把烧退了,只是?退烧没那么容易,看小阿哥惨白的脸色,再不施救,人怕是?要救不回来,他?斗胆上前,说他?要给?小阿哥施针,逼出小阿哥体内风邪之气。 “备盐水,白酒还有四味紫丸。” 德妃抱着十四阿哥,不肯松开给?林太医,说是?要等汪太医过来。 “德妃,把十四阿哥给?林太医!汪太医还不知几时过来,你先让林太医治治看。” 德妃眼泪夺眶而出,似有万分?委屈,怔怔地看着皇上,是?她整日在照顾她的小皇子,把他?一点一点带大,皇上何时来看过胤禵,一年?见不到几次,她把她的皇儿当成宝一样?,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可皇上不仅指责她没有照顾好胤禵,还眼神指责她耽误医程,这个林太医这么年?轻,哪有汪太医医术高明,皇上这是?要把她的孩儿往死路上逼。 他?有那么多孩子,还有那么多年?轻的嫔妃为他?生孩子,可她的胤禵只有一个,要是?胤禵有什?么意外?,她往哪里要回她的孩子。 “娘娘,小阿哥耽搁不得啊。”梁九功跟着劝一句,德妃这样?子分?明是?在指责皇上,皇上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场面再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他?上去将十四阿哥从德妃怀中半抢半拉出来,交到林太医手上。 德妃原本还想抢回来,被她的婢女琴欣拉住,她神绪稍微回来一些,尤其?是?对上皇上不满的眼神时,吞下所有委屈,站在一边,让出位置给?太医们。 过了一刻钟,宜妃突然造访,再之后是?荣妃跟恵妃也在夜里前来,一群人守在内殿外?面,留太医们在里面医治。 德妃没有心思理会其?他?人,跪在小小的佛堂前祈祷。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19节 “皇上,臣妾听闻十四阿哥是?被人有意推下池塘才落了病,可有此事?”荣妃先开口。 康熙坐在主位上不言,只是?摩挲着玉扳指。 倒是?恵妃接话:“还有此事?十四阿哥不是?夜里着凉,发烧落病的吗?有人故意将十四阿哥推下池塘,这是?要谋害皇嗣,宜妃,你可知此事?” 宜妃一双美?眸一听这话顿时瞪得老大,里面尽是?诧异,她今夜是?睡着睡着被叫醒,翠玉说十四阿哥病危,皇上夜里前去景仁宫,她想着她暂时掌管后宫,五岁的十四阿哥住在景仁宫,属于后宫事务,皇上都过去了,她自然也得过去,来得匆忙迫切,她只知十四阿哥病危,其?它一概不知,十四阿哥病危竟是?有人要谋害皇嗣? “臣妾不知,臣妾只知十四阿哥病重,便着急过来查看十四阿哥的病情,怕德妃一人撑着难受,想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宜妃竟然不知?宜妃,后宫可是?你在掌管,有人谋害皇嗣,你竟然不知?”荣妃似无心的一句话让宜妃警铃大作?,她才刚刚掌管后宫,佟妃是?不理事的,皇上虽让她跟佟妃共同协理六宫事宜,可佟妃成日待在翊坤宫,闭门不出,撒手不管,不闻不问,基本上是?她一人在掌管。 后宫平静,她也只有看看账本,查看出入账目,管理后宫开销,没成想竟然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谋害皇嗣可是?大罪,她一无所知,自然无从查起?,皇上岂不是?觉得她管理后宫不力,收回她的掌管权。 宜妃看向皇上,见皇上坐在梨花椅上沉默不语,神情严肃,自有一股威压的气势,她又瞥了一眼跪在佛堂前的德妃,此时最重要的是?十四阿哥,其?它事情都可押后,于是?她没有多言为自己?的失察辩解。 汪太医赶到时,林太医他?们已经从内殿的寝室出来,说小阿哥情况有所好转,明日清晨醒来给?小阿哥喂药,喂点粥,剩下的留待观察。 德妃让汪太医进?去查看一遍,汪太医出来时也说小阿哥情况所有好转,人已经昏睡过去,等明日醒来再复查一遍才知是?否退烧。 康熙留汪太医跟林太医在景仁宫,随时查看兼顾小阿哥的病情,命宜妃彻查小阿哥落水一事,找出幕后凶手,交代结束后,他?便回宫了。 第二日清晨,十四阿哥果然醒了,已经退烧,直嚷嚷着肚子饿,德妃一听有心思吃东西了才真正松一口气,让人喂了小阿哥两碗粥。 又过了三日,十四阿哥已经差不多痊愈,食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德妃脸上才多了笑容。 而宜妃得了皇上的令,彻查十四阿哥落水一事,将当天伺候十四阿哥的人全部盘查一遍,还多次前来景仁宫询问苏醒的十四阿哥那天是?否有人将他?踢下水,十四阿哥说的确有人将他?踢下水,他?没看到,踢了他?的屁股。 德妃一听还真是?有人故意将她的孩儿踢下水,更是?气急攻心,恨不得立刻找出那人仗毙,她平日与?人交好,无冤无仇,谁会害她的孩儿? 因想着要找出幕后凶手,德妃放任宜妃彻查盘问她宫里的那些奴才,包括伺候小阿哥的人,只是?三天过去,宜妃还没找到人,此事没有进?展,只要一想到有人要背后试图杀害她的孩儿,德妃悬着的心一直没放下,更不敢让胤禵随便乱跑,基本上不能出景仁宫,只敢让她信任之人,她的心腹夏如佳、琴语与?琴欣三人交替,时时刻刻看守着胤禵,不能让他?单独一人或是?与?旁人在一起?。 她多次询问宜妃此事的结果,是?否找到幕后之人,宜妃都说还没找到,她焦急无奈又束手无策,只盼着早日有个结果。 …… 夏季多雨,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屋内闷热,徐香宁坐在屋外?廊下美?人靠的条凳上吹风,身子倚在木制靠栏上,深吸一口气,闻大雨过后的味道。 “猜猜我是?谁?” 眼睛忽然被人从身后蒙住,徐香宁勾勾嘴角,“常姐姐,除了你没有别?人这样?喜欢恶作?剧了。” “无聊,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外?面湿漉漉的,哪都去不了,我刚跟通贵人下完棋,春喜还在缝制新衣,连带着陈贵人也在房内做针线活,周立安又不知去哪忙活了,都没有人陪我玩。” “那就陪我在这坐一会,看看天,看看院子里的树。” 大雨过后的天空没放晴,乌云密布,院子里的几棵果树翠绿茂盛,叶子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珠,夏季本应结果,只是?今年?夏季没怎么结果,尤其?是?苹果树,苹果都没结几个,只开花没有果实,放在院子里的花被大雨打落,枝干歪斜,花瓣掉落在泥泞的地上,连通往东厢房与?西厢房的青石甬道上都沾上泥土。 洒扫的太监虽清扫了一遍,但表面上还是?有泥土的痕迹。 “这有什?么好看的。” 常常在嘴上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坐下来,双手交叉,下巴枕着手背趴在靠栏上,后又把双腿抬上去放在条凳上。 两人正悠闲地看着院子里的风景时,小邓子从二门进?来。 “小主,宜妃娘娘宫里来人了,请你跟常常在速速过去承乾宫一趟。” “可有说何事?” “没说,只是?让你跟常在过去。” 自从荣妃跟恵妃被皇上暂时剥夺掌管后宫的权利后,宜妃成了实际上掌管后宫的人,前段时间宜妃不准后宫之人过度使用纸张,她让张嬷嬷前去内务府领取空白纸张想要练字时,被拒,说是?因上个月领取过多造成铺张浪费,财政紧张,后宫应节约省流。 徐香宁倒是?觉得宜妃这是?讽刺内涵荣妃恵妃在上个月让人抄写佛经,以致于上个月不少人前去内务府领取纸张,造成所谓的浪费,并非针对她。 宜妃有请,她们自然得过去一趟,本以为是?喝喝茶,闲聊一会,听闻宜妃掌管后宫,常常找人过去承乾宫品茶。 她与?常常在一路还有说有笑,轻轻松松,但被领着进?去承乾宫的内殿大堂后,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屋子人,包括四妃,一看这架势就不是?请她们过来喝茶闲聊,更像是?三堂会审,她们福福身行小礼后,只听见宜妃下令让人把她跟常常在的宫里人带过来。 徐香宁跟常常在对视一眼,常常在先忍不住开口:“宜妃娘娘,为何要把我们宫里人带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坐在最中间主位梨花椅上的宜妃一掌拍在桌子上,赤金的护甲跟朱红漆木桌相碰发出响声,手指指着她们呵斥道:“徐答应,常常在,你们该当何罪,说,十四阿哥落水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指使?” 徐香宁跟常常在又对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她们怎么跟十四阿哥落水一事扯上关系,十四阿哥落水不是?是?六天前的事了吗? 宜妃五官本就长得大气浓艳,她冷着脸,眼神凌厉,盛气凌人地指责时多了几分?唬人威压的气势。 “娘娘在说什?么?妹妹不懂,十四阿哥落水与?我们何干,十四阿哥不是?意外?落水吗?”常常在没有被宜妃的家世唬住,满脸疑惑,“各位姐姐,说话要凭证据,不要诬赖我们。” “你们谋害皇嗣是?死罪一条,还会牵连家人,你们还不快诚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十四阿哥落水到底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指使,老实交代,不然有你们受的!” “宜妃娘娘,十四阿哥落水与?我们无关,同是?后宫姐妹,你为何要诬陷我们?”常常在脸色同样?铁青,忍着怒火,直盯着宜妃。 被质疑的宜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放肆!本宫位份在你们之上,你们胆敢以这种口气跟本宫说话,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来人,把她们两给?摁下去,跪好!” 突然冲出几个人,把她们摁住,徐香宁膝盖遭到撞击,被强行压着跪下去,在常常在还想反抗时,她借着宽大的袖子握了握常常在的手,眼神示意她暂且不要反抗。 她们两人跪在坚硬的金砖上,徐香宁望了望其?他?三位娘娘,荣妃与?恵妃神情凉薄,仿佛事不关己?地看戏,而一向和?善的德妃此时看向她们的目光充满不善,好似她们是?推十四阿哥下池塘的幕后凶手。 “娘娘,你有何证据指证我们推十四阿哥下水,谋害皇嗣是?死罪,可诬陷宫嫔亦是?杀头之罪,我们清清白白,宜妃娘娘,你不要强行把罪名扣到我们头上,诸位娘娘可是?在看着,秉持着公道,荣妃娘娘与?恵妃娘娘原先掌管着六宫,可没有像宜妃今日这样?没有证据诬陷人。” 徐香宁可不想让荣妃恵妃两人坐着看戏,要把她们拉下水,不求为她们说话,但也不能任由宜妃诬陷她们。 果然她一说完,荣妃就开口了。 “宜妃,你可有证据证实是?徐答应与?常常在是?幕后主使之人?是?徐答应还是?常常在,这里面可是?有两位小主,宜妃,你说的是?哪一个还是?说她们合谋?” 宜妃瞥了一眼荣妃,顺带一记白眼,幽幽道:“这不是?要审问徐答应跟常常在两人嘛,是?不是?诬陷,还得审了才知道,十四阿哥还有伺候十四阿哥的人说在十四阿哥都说落水的前两天,他?们曾在御花园撞见过徐答应跟常常在,德妃,十四阿哥说这话时,你也当场,我可有说假?” “没有。” “徐答应,常常在,你们是?不是?到御花园勘察地形好找下手的地方?”宜妃转向问她们。 徐香宁心想就凭这定她们的罪,未免太草率了。 常常在直接冷笑出声:“宜妃娘娘,你可曾去过御花园?你若是?去过的话,照娘娘的话说,娘娘可是?去御花园勘察地形好找对十四阿哥下手的地方?宜妃娘娘去了十几年?,岂不是?十几年?前就存了谋害皇嗣的心?” “大胆!翠玉,常常在胡言乱语,给?本宫掌嘴!” 翠玉想上前掌嘴时,常常在制住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翠玉,“你只是?奴才,我是?主子,我看谁敢打我们,宜妃,无凭无据就诬陷我们谋害皇嗣,现下宜妃还想屈打成招不成?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说完,常常在狠狠甩开翠玉的手。 宜妃没想到常常在还是?个野蛮性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她一个得宠,掌管后宫的妃子还治不了一个常在了? 第37章 她这段时间虽掌管后宫, 可处处不得意?,处处不顺心,表面上?人人都对她很恭敬顺从,背地里阳奉阴违, 如今一个常在都敢当众违抗她, 这?几日盘查十四阿哥落水之事受到的阻碍让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此时这股无名火燃到最盛, 她亲自起身, 朝着?常常在走过去。 啪啪啪! 她朝着常常在的脸狠狠扇了三巴掌,长长的护甲划过常常在的脸, 划出三道红痕。 “她打不得,本宫可打得了你?”宜妃语气森冷。 对上宜妃凶狠凌厉的目光,常常在退缩了一下,刚才反驳的气焰顿时消失殆尽,她的确不敢反抗宜妃,她只是?常在, 方才是怒极才口不择言冲撞宜妃,此时理智回笼, 她捂着自己传来火辣疼意?的脸, 低头?没有说话。 捕捉到常常在眼底的害怕后, 宜妃嘴角微扬,出了一口气, 目光一转看向更得宠的徐答应, 皇上?近半年来对这?个徐答应是?恩宠有加,宫里传言徐答应的恩宠已经盛过她, 她剜了徐答应一眼。 “本宫并?非无?凭无?据,有十?四阿哥的证词在, 本宫可是?有凭有据,是?不是?你们指使,待会一审便知?,你们这?会嘴硬,只会让你们吃尽苦头?,本宫是?给你们机会坦白而已,本宫不会冤枉你们的,来人,把?人通通都带上?来。” 徐香宁回头?一看,只见她跟常常在身边伺候的人全部被带进来,同时还有十?几个她瞧着?面生的人,其中有三人全身伤痕累累,都走不成路,脸色灰败,一看就是?被用刑了。 顿时大堂内跪满了人,宜妃已回她的座位上?坐着?。 “徐答应,常常在,你们可听好了。” 宜妃开始审问,挑着?几个人问过去,徐香宁跪在最前面,其实看不到谁在回话,只是?稍微听明白了一些。 十?四阿哥落水是?因被人从背后踢了一脚,但十?四阿哥没看到凶手,十?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赶来时看到了凶手的侧脸,指认了一个叫赵树炳的小太监是?推十?四阿哥下去的人,是?在御茶房干活的小太监,赵树炳一开始没有说出是?谁指使,后被慎刑司用刑才肯说出“实情”,他是?被人指使,对方给了五十?两银子与?一根金藕莲花簪子,他一时财迷心窍答应对方的要求。 “那你说这?个人是?谁?可在现场?” 赵树炳被打得已经快跪不住,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向小邓子,徐香宁回头?便是?看到这?一幕,被指认的小邓子眼底露出震惊,立即否认:“奴才没有,奴才没有,奴才并?未给过他五十?两银子,奴才没做过此事。” “可有不少人看到你跟他接触,有谁看到他们私下接触?” 宜妃一开口,有两个太监加上?一名宫女出来指认他们曾见过小邓子与?赵树炳私下接触,两人在隐蔽处互相?传递着?什么,因被宽大的袖子遮住,他们都没看清互传的是?什么。 指认的宫女与?两个太监均在御茶房干活。 那五十?两银子跟那根金藕莲花簪子被当成物证呈上?来。 “翠玉,你把?那根金藕莲花簪子拿给徐答应看看,是?不是?她的簪子?” 翠玉端着?盘子拿近给她看,徐香宁拿起那根金藕莲花簪子细看,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簪子,那些首饰平日?里都是?张嬷嬷在管理,她一点都不上?心,她拿起时只是?为了给后头?的张嬷嬷看几眼,她看到张嬷嬷以极小幅度点头?,她便知?道这?是?她的簪子,只是?为何被别人拿到就不得而知?。 “徐答应,这?是?你的簪子吗?”宜妃再问。 恵妃倒是?先回答了,“这?簪子,本宫瞧着?眼熟,这?簪子是?本宫在徐答应初次侍寝后赏给徐答应的,为何会出现在这??” 恵妃的话让宜妃更加得意?,仿佛经过她缜密的盘查,已找到推十?四阿哥下水的真凶,她呵斥,旗头?上?步摇的珠子都晃动?两下,怒不可遏:“徐答应,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还说不是?你在背后指使他人谋害皇嗣?” “徐答应,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本宫的孩子?我的孩儿因落水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一趟,你为何如此狠心?”德妃哽咽,目光中含着?对她的不解与?复杂。 徐香宁不理会德妃的话,而是?定定地看着?宜妃,“这?是?我的簪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妹妹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既是?我的簪子,是?不是?十?四阿哥落水一事与?常常在无?关,那宜妃娘娘为何在刚开始指责我跟常常在,因常常在无?辜,为自己辩解竟招来宜妃娘娘的毒打,宜妃娘娘可承认刚才是?不是?指责错了人,让常常在蒙受不白之冤?” 宜妃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话,过了须臾才反应过来回道:“常常在刚才以下犯上?,冲撞了本宫,本宫打她是?治她以下犯上?的罪。” “宜妃娘娘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宜妃娘娘可是?指责我们两人到御花园勘察地形意?图谋害皇嗣,这?里明明只有我的簪子,为何宜妃娘娘要指责常常在?” “所以你是?承认是?你在幕后指使下人谋害十?四阿哥的性命?” “我没有承认,我没谋害过皇嗣,更没有让人推十?四阿哥下水,既然娘娘已经审问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问这?些人了?” “宜妃,这?事还没定论,诸多?蹊跷,是?非曲直,不能只听一方之言,徐答应,你问吧。”荣妃开口,点头?同意?她问话。 宜妃想说什么又忍下去。 徐香宁站起来,将跪着?这?群人扫视一圈,向刚才指认小邓子跟赵树炳互传东西的三个人问道:“你们说你亲眼看到我宫里的太监小邓子与?这?个人互传东西,可是?千真万确?” “奴才不敢说谎。” “是?奴才亲眼所见。” “是?真的。” 三人回答的话不一样,但都承认是?亲眼所见。 “你们见到小邓子与?这?个人……”徐香宁看向十?分虚弱的人,“你叫什么来着??” “奴才赵树炳。”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0节 “好,赵树炳,你们见到小邓子跟赵树炳传过几次东西,一次,两次还是?三次?” 几人两两对视,没有立即作?答,略显迟疑。 “到底是?几次?你们不是?亲眼所见吗?” “奴婢见过两次。” “你叫什么?” “回答应,奴婢是?迎蓉。” “你们呢?几次?” 一个穿紫色布袍的太监,身形微胖的太监说他只见过一次,另外一个身形瘦削一点的太监说他也只见过一次。 “好,那请问赵树炳,你跟小邓子传过几次东西?” “奴才也不记得了,奴才跟小邓子关系熟稔,他常常给一些碎银给奴才,让奴才办事,小到要一杯姜茶,大到要奴才推十?四阿哥下水,所以奴才也记不清。” “小主,他说谎,奴才从来没有让他谋害十?四阿哥,奴才有时的确给过他一些碎银求他办事,但奴才没有让他谋害十?四阿哥。”小邓子哭喊,吓得眼泪直流。 徐香宁是?知?道一些的,她一个小答应先前无?宠时,要一杯姜茶都是?要给点碎银给御茶房的人,更别说偶尔她嘴馋,想要一点份例之外的东西,自然要花点银子,目前是?这?个赵树炳咬死是?小邓子给银两给他,让他推十?四阿哥下人,关键是?在这?个赵树炳身上?。 “那赵公公,这?五十?两跟这?根簪子是?否是?小邓子一次□□到你手上??” “是?。” “哪一日?,小邓子那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你又穿何种颜色?” “七月三日?,小邓子穿的是?紫色,奴才穿的也是?紫色。” 七月三日?是?十?四阿哥落水的五天前,紫色是?小太监穿得比较多?的颜色,太监只能穿紫色与?深蓝色,徐香宁又看向另外三个人,“你们见到小邓子与?赵公公互传东西是?几月几日?,又是?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我要你们同时说。” 三人说的都不一样,迎蓉说的是?六月二十?日?,穿的蓝色布袍,而那个身形微胖的奴才说的是?七月三日?,紫色布袍,另外一个瘦削的太监说是?六月二十?五日?,紫色布袍。 “马公公是?吧,你跟赵公公说的都是?七月三日?,紫色布袍,那些银两跟簪子又是?一次交到赵公公手上?,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次便是?小邓子把?银两簪子交给赵公公那次?” 马公公犹豫,还是?点点头?。 “那既然这?样,你跟赵公公同时说出小邓子跟赵公公□□的地点是?在哪里,你是?哪里看到他们互传东西的,我要你们同时回答!我倒数完三二一,你们便开始回答,三、二、一……” “奴才……奴才好像……”马公公开始额间冒汗,犹犹豫豫,一时说不上?来,而赵树炳同样没立即回答,虚弱地伏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整个人晕过去了。 明眼人已经能瞧出里面的端倪,而宜妃不是?愚笨之人,只是?她先前的审问已经架在那儿,若这?会她承认她错了,不仅给了徐答应等人硬生生的把?柄,更给了荣妃恵妃两人把?柄,这?个赵树炳之前怎样都不肯开口,她让人把?他关进慎刑司,严加拷问之下他才开的口,指认徐答应身边的小太监,都这?样了,赵树炳还会说谎吗? 他为什么要说这?个谎?他被慎刑司拷问,是?性命不保,实在撑不住才说出一个邓公公,分明是?要保护徐答应之人,不然早就一开始他就说出邓公公,何必遮遮掩掩,非要上?刑才说出他是?收受邓公公的贿赂,替人办事。 只是?眼下赵公公昏了,证据不实,徐答应再追问下去,怕是?更加没有定徐答应的罪,没法?定徐答应的罪就等于承认她先前一连好几天的盘查审问都错了。 宜妃不想承认她错了就更要定徐答应的罪,她心一横,怒道:“徐答应,你刚才是?不是?逼迫赵公公不敢说实话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来人,把?徐答应宫里的人通通给本宫压住,尤其是?那个邓公公,他竟然明目张胆地谋害皇嗣,把?他拖下去先打十?大板子,看他说不说实话,还有徐答应,此事你抵赖不得,十?四阿哥落水前明明见过你,十?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也亲口说过见到你跟十?四阿哥说话,你竟然还想抵赖?” “小主,救我。” 眼看着?小邓子要被拖下去,十?大板子下手重一点能把?人打残废,徐香宁不知?谁要诬陷她,眼下顾不得那么多?,她护在小邓子面前,对上?坐在上?面的宜妃,“宜妃,事情还没查明,娘娘不能屈打成招,德妃,你真的相?信我会害十?四阿哥吗?我可是?没有子嗣之人,我为何要害十?四阿哥,德妃,真正害十?四阿哥的人还没找到,娘娘,找不到凶手,娘娘便一直要担心十?四阿哥的安危,这?是?娘娘想要的吗?” “伶牙俐齿,来人,给本宫塞住她的嘴,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她狡辩,把?邓公公拖下去,徐答应若拦着?,连徐答应一起拖下去!” 宜妃一声令下,有好几个人围住他们。 常常在也出来护人,常常在站出来,她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也护着?自己的主子,场面瞬间乱成一团,十?几个人纠缠在一起,互相?拉扯殴打,有人被打得嗷嗷大叫。 康熙过来时便是?见到这?样一幕。 “这?是?在干什么?” 康熙一身蓝芝麻地单纱袍常服,青缎鞋袜出现在大殿里,一脸沉色,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人如坠冰窖,闹哄哄的众人一下子静下来,纷纷跪下来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这?是?在干什么?” 康熙再问一遍,已经到盛怒的边缘,他环扫一眼众人,目光锐利,气势威压,“谁来告诉朕,这?是?在干什么,在闹什么?” 康熙第一眼先看到头?发凌乱,旗头?都歪了的徐氏,挽系在脖颈处的白色领子亦已扯出来,衣裳不整,脸上?还有一道红痕,整个人凌乱落魄中带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诡异感,别人急着?整理衣裳,徐氏硬挺挺地跪在那,没有动?作?,只是?撇着?嘴,昂着?脖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他是?看出来了,她是?在与?别人打架,她刚才发狠扯别人头?发,他倒是?瞧见了。 一群人都在打架,把?这?皇宫当什么了,不成体统! 第38章 宜妃跪着挪到皇上脚边, 轻轻扒着皇上?的袍角,抢先开口:“皇上?,你不是让臣妾彻查谋害十四阿哥的人,臣妾找到了, 是徐答应在背后指使, 她花了银两,找到一个小?太监推十四阿哥下水, 徐答应是幕后凶手!臣妾正想让人擒住徐答应, 可徐答应等人反抗,不肯束手就擒。” “宜妃, 你便是这样彻查的?”康熙皱眉,第一反应是质疑宜妃彻查的结果,徐氏有什么理由要?去谋害十四阿哥,她怕是都没见过十四阿哥,“哪个小太监推十四阿哥下水,朕亲自审问。” 众人看向已经晕过去, 还躺在地?上?的赵树炳。 梁九功过去探了探呼吸,大惊失色, “皇上?, 这人没呼吸了。” 宜妃也?愣了一下, 赶紧示意翠玉去试探那人的呼吸,翠玉一试就轻轻摇头, 死了, 竟然死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 她也?慌了,“皇上?, 臣妾什么都没做,臣妾只是让人审问他,伺候十四阿哥的人亲眼看到他推十四阿哥落水。” “若是亲眼有人推十四阿哥落水,那便是亲眼看到十四阿哥落水,既已亲眼看到十四阿哥落水,为何十四阿哥还会?呛到水,为何不当场抓住凶手,为何没有下去救十四阿哥,还让十四阿哥呛了水,你们当中,究竟是谁看到这人推十四阿哥落水?” 康熙一句一句地?逼问,大殿内一阵沉默,无人应声。 “梁九功,让人去请太医,还有德妃,你把十四阿哥带过来,朕要?亲自问他。” 徐香宁看向皇上?的目光流露出几分钦佩,她只顾着分析宜妃等人证词的漏洞与互相矛盾之处,忘记忽略掉最初始的矛盾,皇上?无需听完所有证词就先指出最根源的问题,症结所在。 康熙扫一眼不说话的众人,又看到徐氏由刚才?委屈灰败的眼神已变成炯亮的样子,仿佛含着光,亮亮的,他想她方才?一定是受了委屈。 宜妃瞪向无人说话的奴才?们,指着一个穿着绿色旗装的宫女,“皇上?,是她说她亲眼看到这人推十四阿哥落水,她是十四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不信你问德妃。” “皇上?,奴婢的确在十四阿哥身边伺候,也?说过赵公公推十四阿哥落水,那是因为奴婢太害怕了,奴婢不想进慎刑司,奴婢不想被仗毙,所以奴婢才?说谎,奴婢并没有看到谁推十四阿哥落水,也?没有亲眼看到十四阿哥落水,我们是听到十四阿哥的呼救才?赶去御花园池塘那边,奴婢到的时候,十四阿哥已经?掉进水里了。” 宜妃见刚才?指认的人在皇上?面前突然反悔说过的话,说出另一番说辞,把她气得?够呛,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放肆,你前几天不是这样说的,你刚才?也?不是这样说的,休要?在皇上?面前说谎,蒙骗皇上?。”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是太害怕了,宜妃娘娘说若是我们不说出点什么,就把我们通通关?进慎刑司,求皇上?明察。” 此人话语刚落,另外一名太监跟着附和,说是宜妃娘娘逼迫,他们不得?已才?说谎的。 原先指证的几个人又纷纷翻供说他们没有看到十四阿哥落水,更没有看到有人推十四阿哥落水。 宜妃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等着这帮死奴才?,刚想说什么时,太医便到了。 太医查看赵树炳的伤势,胸膛上?全是溃疡的伤口,藏在衣服底下,应是在慎刑司被严刑拷打弄出的伤口,伤口恶化可能?是致死的原因。 宜妃瘫软在地?砖上?,还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德妃也?将十四阿哥带过来,十四阿哥已经?差不多痊愈,被德妃牵着进来,他小?小?的人儿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也?不害怕,只是疑惑地?抬头看他额娘,想说话时被德妃捂住嘴。 康熙问十四阿哥那日是谁推他掉进池塘里,他可曾记得?。 “儿臣……儿臣没看到。” “那那人是怎么推你的,从哪边推你的?” “儿臣……儿臣忘了。” “胤禵,皇阿玛要?你说实话,你若不说实话,皇阿玛接下来要?罚你了!” 胤禵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哪里经?得?住平日里就见不着,一见到还对?他很严厉的父皇投射过来的凌厉的眼神,冰冷的语气更是把他吓得?牵紧额娘的手,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弱弱地?,缓缓地?说出几句话。 宜妃一听十四阿哥说那日是他偷偷跑出去,没有人跟着他,他在池塘边想要?捞水里的鱼才?掉进池塘时,她恨不得?晕死过去,她几天前还多次当面问十四阿哥是否有人推他入水,他都说是有人推他才?导致掉进池塘里,原来都是骗她,害怕自己顽劣的行径被人发现才?撒下如此滔天大谎。 十四阿哥自个不小?心掉进水里,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幕后凶手,也?不会?是徐答应用银两跟簪子买通小?太监去行凶,一步错步步错,宜妃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五岁稚童给骗了。 大势已去,宜妃赶紧认错:“皇上?,臣妾不知十四阿哥说谎,这些?奴才?也?说得?煞有其事,还拿出物证,这簪子的确是徐答应的饰物,这才?导致臣妾听信谎言,冤枉了徐答应,皇上?,臣妾知错,徐答应,姐姐错了,冤枉了妹妹,还请妹妹不要?生姐姐的气。” 宜妃又跪着挪过来,握住她的手,哽咽掉泪。 徐香宁一时没能?抽开宜妃的手,宜妃的手劲不小?,她也?想哭,想掉眼泪,只是她没能?挤出眼泪,演技做不到这么好,这事因十四阿哥说谎而起,宜妃有错,皇上?不大可能?处置十四阿哥跟宜妃,顶多小?惩,她内心不愿也?只好顺着台阶下。 “宜妃娘娘只是为了找出杀害十四阿哥的凶手,情有可原,妹妹我不怪娘娘,要?怪只能?怪妹妹命苦,没有人相信我,娘娘还以为我是杀害十四阿哥的凶手,要?处置我,我百口难辨,情急之下只能?冲撞了娘娘,是我不对?,我跟娘娘道歉。” “妹妹没错,是姐姐不好,应是姐姐跟你道歉。” 两人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妹妹,全然没有刚才?的紧张对?峙。 康熙知道此事委屈了徐氏,见徐氏善良体?贴地?给宜妃台阶下,不想让他为难,最后罚宜妃半年俸禄,移交给徐氏,绿头牌撤掉半年,半年不得?侍寝,收回掌管后宫的权利,六宫事宜由佟妃一人掌管,十四阿哥关?禁闭三个月,不得?走出景仁宫,德妃没管教好孩子,罚三个月俸禄,言而不实的奴才?每人下去领十大板,没有及时制止这场闹剧的荣妃跟恵妃,均罚三个月俸禄。 宜妃不敢多言。 康熙处罚完后就离开了。 徐香宁被张嬷嬷扶起来,整理歪掉的旗头。 “若没什么事的话,妹妹我先告辞了。” 宜妃摆摆手让她离开,常常在等人紧随其后,出来承乾宫时,已是傍晚,天快黑下来。 “香宁,你可有受伤?” 徐香宁摇摇头,说:“没有大碍,只是小?伤,常在可有受伤?” “我脸上?可疼死了,被宜妃扇的,不过刚刚打架时,周立安护着我,所以我没受伤,我还狠狠抓了那个翠玉的脸,让她毁容最好,气死我了,幸好皇上?及时赶到,不然宜妃还真能?诬赖你是幕后凶手。” 常常在捂着她的脸,一脸忿愤。 “我们那还有舒痕膏吗?”徐香宁偏头问张嬷嬷,目光注意到小?邓子跟在身后默默不语,“小?邓子,你可有受伤?” “奴才?没有,只是被抓了几道红痕而已,幸亏小?主?救我,我才?免挨十大板,小?主?,你是我的恩人,奴才?要?伺候小?主?一辈子。” “小?邓子,你是得?感谢你家小?主?,没有你家小?主?,你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可不是嘛,奴才?也?感谢常在,常在刚刚有替奴才?挡了一脚,不然奴才?就被踢到肚子了。” 常常在身边有两个宫女跟一个太监,她身边有张嬷嬷跟小?邓子,他们七个人算是共患难过了,一路上?气氛还算轻松,趁着天黑前的光亮走回到长春宫。 长春宫的外宫门口站着春喜跟玉晴,一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大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怎么个个都还受伤了?听说你们被召去承乾宫,本想着一会?就回来,结果好几个时辰没见人,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宜妃为难你们了?” “是宜妃为难我们了,春喜,你是不知道宜妃有多坏?她诬赖……” 徐香宁打断常常在的话,说进屋再说。 常常在嘴巴撅得?老高?,点点头。 回到屋内时,张嬷嬷先去找舒痕膏,结果没找到,怕是已经?用完,春喜让玉晴回她房间找一找,正当他们在找舒痕膏想要?涂抹伤口时,看守大门的太监王启敲门,说是有东西交给徐答应。 小?邓子走出房间,跟王启交谈几句,不到片刻就拿着东西回来了,正好是舒痕膏,而且是上?好的舒痕膏,一共三小?瓶。 “王启说这是梁九功梁公公让人转交给徐答应的。”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1节 这估计是皇上?特意交代的,虽说她对?皇上?处罚宜妃等人处罚得?过轻而心有不满,不过皇上?还记得?让人给她拿药膏擦拭伤口,勉强算是将功补过,不过功不抵过。 “还有梁公公让王启转达说今晚还是小?主?侍寝。” 侍寝,侍寝,侍寝!堂堂一皇帝,脑子里只有侍寝这件事。 她都伤成这样还侍寝,徐香宁翻了一个白眼,没等她擦完药,没有复盘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敬事房的人就过来了,她只得?拖着“残躯”坐上?轿子去侍寝,她没让张嬷嬷跟着,打架时,张嬷嬷护着她也?受了不少伤,让她休息休息,反正到乾清宫有人伺候她。 因她受伤,脸上?有抓痕,手臂手背也?有抓痕,小?腿被踢了一脚有一道淤青,其实伤得?不重,不过沐浴时,宫女们都小?心翼翼地?伺候,沐浴结束后还细致地?给她擦了药,擦完药才?把她送到床上?。 不到一刻钟,皇上?就出现了,后面跟着好几个人,他手一抬,没有多说一句话,那些?跟着的人又很快出去,没敢多看一眼,弓着腰倒退往后退出寝殿。 “哪里受伤了?” 徐香宁看了看皇上?的表情,心想她或许可以作一作,至少要?让皇上?知道宜妃到底是怎么对?她的,知道她的委屈,于是一边转身朝向床壁内侧一边回道:“没有哪里,我好得?很。” “我看看伤哪里了。” “看什么看,不用看,我死了,皇上?也?不会?心疼,皇上?只会?心疼宜妃。” “朕不是责罚她了?你还有不满?” “我当然有不满,宜妃可是要?强行给我扣上?谋害皇嗣的罪名,谋害皇嗣可是死罪,皇上?你要?是晚来一步,说不定我就身首异处了。” 康熙用手捂住徐氏胡言乱语的嘴,倾身过去吻了吻她脸颊,脸上?还有药膏的药味,他也?没嫌弃,自个脱掉外衫上?了床,不停地?亲徐氏的脸颊与脖子,没有多余动作,带有安抚的意思。 只是徐香宁没有被安抚到,只是感觉皇上?是个花花肠子,他舍不得?处罚他心爱的宜妃,既想要?宜妃,又想跟她亲热,她用手挡住皇上?的亲吻,“皇上?,你别亲我,我还在生气。” “宜妃不会?处置你的,你跟她同?为后宫小?主?,她没有权利处置你,朕听说你没让着宜妃,有理有据地?反驳她了,此事是十四阿哥说了谎误导了其他人,连朕一开始相信是他人推了十四阿哥,不怪宜妃,只是宜妃冤枉了你,朕也?处罚她了,你是觉得?朕处罚得?不够重?” 她就是这样觉得?,不过徐香宁也?知道她在皇上?心里的份量还没有宜妃重,宜妃十五岁进宫,进宫十五年了,跟皇上?也?相处了十五年,生了三个皇子,皇上?对?她的感情自然比她深,为了一个小?答应狠狠处罚一个得?宠十几年的妃子是不大可能?的,只能?小?惩小?诫。 不过她还是别跟皇上?争辩纠缠在这个问题,伤了他们仅有到稀少到不能?再稀少情分,再作就真的惹皇上?生气了,她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看清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家世不显,没有子嗣的小?答应。 “没有,皇上?已替我出头,一开始就相信我没有谋害十四阿哥,这就足够了,宜妃的确是被十四阿哥骗了才?有的冤枉我,皇上?,我口渴,你先给我倒杯水。” 自从徐氏在他这口渴一回,他就让人在这屋里常备着能?喝的山泉水,山泉水清冽甘甜,甚是好喝,他拿茶杯给她倒了一杯。 在徐氏咕嘟咕嘟喝水时,他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尤其是沾到水珠的唇更红了,衬得?她肉嘟嘟的脸庞白皙无比,他摸了摸她脸上?那道红痕,“擦过药了?” “嗯,皇上?送来的药膏很好,我感觉伤口已经?快痊愈了。” “哪有这么快,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学会?说好听的话了?” “就刚刚学会?的,皇上?刚刚亲我,我就学会?了。” 被哄的康熙实在忍不住,吻上?那双红唇。 夜渐渐深了,康熙亲自将床帘放下,遮住大部分烛光,只有隐隐绰绰的烛光透进来,帐帘内只有他们两人,隔绝了外面形成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闻到徐氏身上?淡淡的药香味,他气息变得?急促。 徐氏迎合他,他更是浑身闪过一股莫名的战栗,他喜欢跟徐氏在一起独处的感觉。 到了亥时一刻,他们才?叫水。 第39章 乾清宫那边歇下, 而?承乾宫东配殿厢房这边还燃着羊油蜡烛,宜妃坐在大鸾凤纹菱花铜镜前,铜镜里面的人?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后宫之人?谁见她不称赞几句容貌绝色艳丽, 可镜子里的人?鬓边多了两三根白发?, 三十岁的人终究是敌不过二十岁的人?,那皮肤肯定比她的细腻水嫩, 皇上看到眼角有皱纹的她怕是没那么喜欢了。 在这深宫里, 唯有时间流逝得悄无声息又映上脸庞,年轻貌美的女子熬成苍老的人?, 可这宫里永远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批老了,新的一批进来,想当年,她还有光滑的脸庞,婀娜的身姿, 如今却如同一朵快要凋零的花,而?徐答应正?在盛开。 徐答应受了委屈, 皇上当晚就召她侍寝, 着?急哄小答应, 可她呢,皇上是不是忘了她, 她的委屈要从何?处诉说, 协理后宫的权利说收回就收回?,明明是十四阿哥多次说谎却反过来惩罚她, 若十四阿哥没说谎便没有后面的事情。 皇上为何要这样对她,可是已厌倦她了? 宜妃心里生出几分寂寥悲苦, 想起前几年皇上对她的喜爱盛宠,究竟是什么改变了? “娘娘,该就寝了。” 宜妃摸着?自己的脸,幽幽问道:“翠玉,你说本宫还好看吗?” “娘娘金枝玉叶,自然是好看的,娘娘的容貌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后宫没人?能与娘娘媲美。” 宜妃叹口气,放下梳子,被翠玉搀扶着?起身,翠玉年轻,不敢说实话,她带进宫的奶娘卓嬷嬷前两年病逝,她心痛不已,卓嬷嬷死后,没人?敢跟她说实话,没有人?敢指责她的不对,底下那群宫女都是捧着?她。 “翠玉,你与碧珊伺候我也有八年,是我宫里的一等宫女,信赖之人?,卓嬷嬷知?道你们忠心,培养你们当我的心腹,我希望你们能跟我说实话,不要向其他人?一样尽是阿谀奉承,曲意逢迎本宫,本宫有时候也会糊涂,被蒙蔽双眼,需要身边人?提点一下本宫,让本宫不至于迷失,你可懂?” 翠玉听着?心里一紧,所?谓忠言逆耳,她也怕自己说错话惹怒娘娘,大多数时候尽量顺着?娘娘说话,可此时娘娘这番话似是对她刚才说的话有所?不满,她犹豫片刻才说道:“娘娘,奴婢说的是真话,娘娘容貌依旧倾城绝色,奴婢没有虚言。” “那你觉得后宫,有谁的容貌能与本宫争个高下?” 翠玉心知?自己不能再说无人?与娘娘媲美的话,这话不是娘娘此刻想听的,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奴婢觉得春答应跟密贵人?姿色上乘,但远不及娘娘,娘娘雍容华贵,她们只有容貌可看,无气质可言,小家?子气,终究上不了台面。” “可她们年轻,连身上的血都是新鲜的,本宫终究是比不过她们。” “娘娘,皇上对你的情谊是他人?比不上的,皇上心里有你。” “有我怎会今晚召徐答应侍寝,而?不召本宫,翠玉,你说是不是徐答应都比本宫貌美,为何?皇上会如此迷恋徐答应?” “徐答应怎配与娘娘相?比,徐答应那身子胖的,又姿色平平,她那肚子上的肥肉赘得跟木桶一样,娘娘,你这才是糊涂,说胡话了。” 宜妃一想到徐答应那肥胖的身躯,的确跟木桶有几分相?似,她顿时一乐,沉闷的心情舒缓少许,“徐答应是胖了点,可皇上这段时间的确召徐答应侍寝次数比较多,皇上是被徐答应下了什么迷魂汤?” “皇上图新鲜。” “是啊,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偶尔也想吃点清粥小菜,不过今日一事诸多蹊跷,为何?皇上会过来承乾宫,那么凑巧,是谁通知?皇上的?” “不知?道,许是长春宫的人?见到徐答应她们久久未归,让人?通知?了皇上。” 宜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她才掌管后宫一个多月,三月未到,掌管权就被收走了,虽说是由佟妃一人?掌管,可佟妃……未必愿意管,最终是不是还会回?到荣妃跟恵妃手上。 “娘娘,别想了,身子要紧,明日再想。” 宜妃身子虽已疲乏,可她心烦意乱,她想着?皇上,想着?徐答应,想着?荣妃她们,一个个的都没让她好过,她哪里睡不着?。 不过她还是躺回?到床上,夏日燥热,在翠玉轻轻的扇风中,原以为睡不着?,可她阖上眼睛后很快睡着?,今日太劳心劳力,熬到深夜,她撑不住了。 翠玉见宜妃睡着?才放下扇子,到旁边的大炕上入睡。 …… 宜妃第二天?亲自挑珍贵的首饰,一件点翠螃蟹簪,一件点翠蝴蝶簪与几件金簪还有上好的布匹,分成两份,让碧珊给徐答应与常常在送过去,当做是赔礼道歉,皇上既然惩罚她,那代表皇上认为她错了,她要做出一个认错的态度出来给皇上看,不能一意孤行?把皇上推得更?远。 碧珊回?来告诉她,常常在与徐答应都收下了。 “她们还说了什么?” 碧珊回?想了一下,才回?道:“常常在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将东西?收下,脸色不是很好看,徐答应说了多谢娘娘,娘娘有心了,有空过来拜访娘娘,对奴婢客客气气的,还给奴婢塞了一两银子。” 宜妃是看出来了,常常在这个人?性子直接,人?没什么城府,昨日她扇了她之后,她眼里流露出的惧怕不是作假,属于色荏厉苒,外强中干,倒是这个徐答应有几分心机,昨日还能有条有理地反驳她,审问那些奴才,不是没有头脑的人?,按理说她被污蔑更?应该生气,偏偏她还客客气气地接下她送过去的东西?,说些客套话。 果然能勾住皇上的女人?都没那么简单,不容小觑。 事情好歹是过去了。 …… 而?徐香宁这边这事还没过去,她侍寝后的翌日回?到长春宫先是找来小邓子,问小邓子认不认识那个赵树炳赵公公。 小邓子犹豫,垂着?脑袋,不敢直视自家?小主。 “怎么了,有话不能直说,我没有怀疑你。” “是啊,小邓子,主子又没有怀疑你,你吞吞吐吐干什么,难不成那根簪子真是你拿的?” 小邓子赶忙摆手,摇头如捣蒜,“奴才真没有拿小主的簪子,奴才是……那个赵公公是奴才相?熟之人?,主子平日里想要吃些新鲜的东西?,奴才都是拿银子讨好赵公公才换来小主想要的东西?,奴才跟赵公公有些交情,只是奴才没想到他会污蔑奴才,奴才……” 小邓子说到最后泣不成声,不停地抹眼泪,看上去特别可怜,“奴才……奴才也没想到,可现下就是……奴才想问也无从问起,他人?都走了,小主,奴才没有对不起小主,小主,你……你要相?信奴才。” 徐香宁跟张嬷嬷赶紧安慰小邓子,她们自然是相?信他的,这三年朝夕相?处,要是不相?信,她也不会直接问他是怎么回?事,听小邓子这么一说,他跟那个赵公公本是有交情的,只是为什么赵公公会突然污蔑他。 赵公公死得也很突然,这会怕是尸体被拉去哪个角落埋葬了,究竟是被慎刑司打伤致死还有另有原因?,随着?赵树炳的死都无从查起,赵树炳是谁的人?,为何?要害她? 她对赵树炳没什么印象,只是偶尔听小邓子提起过几次,一个没见过面的人?为何?要陷害她?究竟是谁想在背后陷害她? 马公公听说没挨过被罚的十板子,人?也死了,剩下那个宫女迎蓉与太监方公公只是看到小邓子跟赵树炳互传东西?,他们的口供算不上陷害她,只是被审问时说了实话。 至于那根金簪,张嬷嬷不知?何?时丢失的,小邓子亦没有印象。 徐香宁让小邓子有空去打听一下赵树炳与马公公的家?世背景,在宫里还有没有其它亲人?。 “那小主,赵公公头七的时候,我能为他烧一些纸钱吗?赵公公平日里对我很好。” “你想烧就烧吧,别让别人?发?现就好。” 赵公公头七的那天?,小邓子怕被别人?看见,没敢大白天?在院子里烧,只在夜里偷偷出来在院子里的角落烧一些纸钱,纸钱还是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赵公公的确对他不错,答应没得宠时,无论是御膳房,御茶房的人?对他几乎没有好脸色,他想帮答应弄点东西?,都是要低声下气地求了好几次,他们才肯帮他,只有赵公公没怎么为难他,给点银子就帮他,银子不会要多,偶尔还会送东西?给他,不需要他的银子。 只是为何?会陷害他,陷害答应,他不得而?知?,人?死了,无法从死人?口中撬出话来。 …… 眨眼间到了八月份,紫禁城连着?大太阳好几天?,烈日当空,阳光炙烤着?大地,哪里都散发?着?着?闷热的气息,屋内热得像是处在蒸笼中,蝉鸣声不绝于耳,连院子里的树都一动不动,一点风都没吹来。 徐香宁恨不得将身上的旗装全部褪去,大夏天?还要长袖长衫,热得人?发?慌,蒲扇怎么扇都不够,里面热,外面也热,好在井水刚打上来时是凉的,她时不时泼在脸跟脖子上。 “嬷嬷,你看她,一点热都受不住。” “小主天?天?喊热,春答应要习惯。” 春喜跟张嬷嬷两人?说话,徐香宁没理她们,只使劲地扇着?扇子。 端嫔也难得从她房间内出来,跟她们一块坐在廊下的条凳上纳凉。 常常在又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进来,见到端嫔只是叫了一声娘娘,没有行?礼,端嫔也不是很在意这些虚礼。 “我刚刚去永和宫的安嫔娘娘那坐了一会,吃了两个芝麻酥,我听说内务府的人?将后宫的账册拿给佟妃娘娘,可佟妃又让人?还回?去了。” 佟妃是真不管后宫之事,皇上已下令五日后到郊外行?宫避暑,九月底才返回?紫禁城,原本佟妃应着?手安排去行?宫事宜,比如说要安排哪位小主跟着?前去,可佟妃迟迟没有动静,完全不管事,只待在翊坤宫,闭门不出,亦不见人?,就这样僵着?显然不是办法,皇上会不会让荣妃跟恵妃,亦或是宜妃重新掌管后宫还不得而?知?,估计很快就会知?道。 “佟妃为何?不想管掌管后宫?”春喜难得疑惑。 “谁知?道呢,换成是我,我也不想管,那么多事,会累死人?的。” 常常在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笑。 徐香宁热得两颊通红,额间与脖颈间不停地冒汗,想着?去郊外行?宫避暑是个不错的选择,她还从来没去过,听说行?宫阴凉无比,被群山环绕,而?后山处有干净的水池可供泡浴。 到了傍晚,皇上命内务府的总管张公公过来下旨,既没让荣妃跟恵妃重新掌管后宫,也没让宜妃掌管,而?是让端嫔暂时代管后宫事宜,张公公将后宫账册与章印交到端嫔手上。 此事,徐香宁在自个房间里看书,当天?并未得知?,而?是第二天?醒来才知?道这件事,心想皇上此举也情有可原,若让荣妃等人?重新掌管后宫,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佟妃又不想管,只能另寻他人?,而?端嫔是伺候皇上的人?当中资历最深的人?,最早一批进宫的人?,自是有资格掌管后宫,虽是嫔位,但也能压得住场。 还剩四天?出发?去行?宫,原本清闲无事,喜欢念经的端嫔开始忙碌起来,端嫔先给她们长春宫的人?透个底,她们小主全都可以去行?宫避暑,不过随行?只可以带两个伺候的人?,让她们提前准备好行?李。 于是,她们一行?人?开始准备行?李,去行?宫小两个月,东西?不能带少,也不能带太多,正?当她们紧锣密鼓地收拾时,忽然听闻怀孕七个月的襄嫔小产见血了,现在还没生出来。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2节 襄嫔自打诊出有孕后就一直窝在景仁宫,鲜少出门闲逛,尤其是太医说她有小产迹象,需要卧床安胎,三个月过后胎象稳定不少,总之襄嫔很是保护肚中胎儿,徐香宁中间跟着?通贵人?去探望过襄嫔一次,闲聊几句就离开了,当时襄嫔怀孕五个月,并无任何?异样,怎么忽然就小产了? 她们一行?人?赶去景仁宫。 后宫女子白天?生产时,因?女子生产是走鬼门关的,她们同为后宫姐妹要前去守候,为之祈福,直到小孩生出来,这算是后宫的潜规则之一,若是深夜突然生产就另当别论。 景仁宫已经来了不少人?,都是听闻襄嫔小产过来的人?,包括荣妃等四妃在内,襄嫔还在生,人?还没出来,她们这群人?守在门外,还能听到襄嫔痛苦的哀嚎大叫,产房里面的人?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又端着?热水进去。 “襄嫔为何?会突然小产,她这胎先前不是好好的,德妃,襄嫔是你宫里的人?,你可知?是怎么回?事?”坐在梨花椅上的宜妃朝德妃发?问。 宜妃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羽缎镂金百蝶的旗装,髻上只简单插着?一支金镶玉石蝴蝶簪,手上连玉镯都没戴,旁边的宫女正?手拿一柄织金鸳鸯象牙柄宫扇给她扇风,这装扮已是宜妃低调的打扮。 德妃看了宜妃一眼,恭敬回?道:“襄嫔的确是我宫里的人?,是我照顾不周,不过襄嫔小产是意外,她在屋里突然间就小产了,我立即让人?请了太医。”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小产,襄嫔前几日可有身子不适?” 德妃知?道宜妃是在针对她,上次十四阿哥落水撒谎一事让宜妃没了掌管后宫的权利,如今皇上让端嫔代管六宫事宜,宜妃怕是对她有所?不满,这几句话仿佛在暗示是她害襄嫔流产,“这得问襄嫔身边伺候的人?才知?道,我不晓得。” “襄嫔怀孕,德妃你作为景仁宫的主位娘娘,你没有每天?问候襄嫔的身体状况吗?人?在你宫里发?生意外,你难辞其咎吧。” “宜妃,你……”德妃被宜妃气得一时想不出话反驳。 恵妃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既是意外,没有必要追究责任,襄嫔这一胎原本就不是很安稳,发?生意外是谁都不想看到的,都少说几句,我们在此应该为襄嫔祈福,祈祷她能顺利度过这一关。” 唯有荣妃坐在那不说话,面色沉重。 宜妃瞥了一眼荣妃,嘴角划过一抹浅笑,荣妃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先前襄嫔投奔荣妃,荣妃使计把襄嫔推上去争宠,不就是想分掉她的恩宠,可襄嫔怀孕后,皇上极少来看襄嫔,更?别说侍寝了,现下孩子怕是没了,没有子嗣,没有恩宠,襄嫔年纪也不小了,往后怕是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哪怕是荣妃的人?又如何?,无法争宠等于是废棋。 现下六宫之中,唯有原先形同冷宫的长春宫渐有起色,端嫔掌管后宫,通贵人?与徐答应这段时间轮流侍寝,还有一个容貌不俗的春答应,长春宫沉寂几年,如今是走运了。 襄嫔还在里面痛叫。 时间一点点过去。 荣妃忍不住起身问端着?血水出来的宫女,“为何?还没好?襄嫔到底怎么样了,为何?失血这么多,让产婆赶紧想办法,不能再拖下去了。” “娘娘,襄嫔难产,孩子还没出来。” “让产婆想办法把孩子弄出来,大人?更?要紧。” 七个月的婴儿生下来也活不了,还不如救大人?,再拖延下去,大人?都有生命危险,荣妃生过孩子,自然知?道里面艰险,让宫女进去告诉接生产婆与医女,救大人?要紧。 又过了半个时辰,其中一位产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毯子出来,“各位娘娘,襄嫔生了,是个小阿哥,不过小阿哥刚生下就没气了,娘娘可用看一看?” 宜妃赶忙挥挥手,嫌弃地说不用看,死婴有什么可看的。 产婆把包裹着?婴儿的毯子交由给一个小太监拿去处理,交接的过程中露出一个垂落的胳膊,小太监赶忙掩上,徐香宁刚好看见那条垂落没有血色的胳膊,七个月怕是已经完全成型的婴儿了。 女子生产本就艰难,更?何?况在医疗技术困难的古代,徐香宁有时候总在想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要生孩子,可在这皇宫里,恩宠又能持续多久?正?因?为恩宠持续不了多久才想要生个孩子,这样失宠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抱着?目的去生孩子,对孩子而?言又何?尝公平,自从侍寝以来,她没喝过避子汤,皇上不赐避子汤,她们偷偷喝避子汤也是大罪,重则可赐死,她害怕生孩子,亦不想生孩子,可她只是一普通女子,生死都由不得自己的人?,无力对抗这一切,只能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襄嫔的血止住了,已经昏睡过去。 申时一刻,她们从景仁宫出来,走在长长的甬道时,宜妃坐着?四人?抬的肩舆经过,她们一行?人?退到宫墙边避让,朝宜妃福福身行?小礼。 宜妃看着?那群人?,不由皱眉,这长春宫未免太团结,总是一齐过来一齐回?去,仔细瞧过去,除了身子丰腴肥胖,容貌不佳的徐答应,长春宫的小主姿色都不算太差,春答应暂且不提,通贵人?与陈贵人?容貌清秀娟丽,常常在也长得不错,五官端端正?正?,比不上通贵人?,但也不算丑。 经过她们后,宜妃才收回?视线。 徐香宁等人?不知?宜妃所?想,她们还在讨论襄嫔,襄嫔难产,好在捡回?一条命。 “生孩子真的好可怕,我想我以后还是不要生孩子好了。” 端嫔敲一下常常在的额头,提醒道:“不要在外面乱说话,能为皇上绵延子嗣是我们的福气,襄嫔只是身子不好才小产的,她身子若是康健,自然就不会小产,你年纪轻轻不要说这种?话,孩子是神?赐予的福气,趁着?年轻,身子康健要多生孩子,不然像我这样想生却生不了。” 常常在吐了吐舌头,知?道端嫔娘娘不会生气,笑着?挽着?她的手,“娘娘,你也还年轻,肯定能得偿所?愿的。” 端嫔神?情流露出几分落寞,她早前因?生皇二女而?身子亏损,太医说过她往后很难再生养,子嗣艰难,哪里来的得偿所?愿,她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第40章 第?40章 回到长春宫后, 徐香宁坐在?长榻上,扫一眼她的?房间,原本朴素简单的房间此时布满了不少精致的?玩意,内务府送来几个价值昂贵的花瓶, 正空置放在?角落, 没?有插上花,她的?床被原先是粗糙的?棉布, 如今换成了四喜如意云纹金丝软烟罗被, 柔软顺滑轻薄,夏日盖着正好, 窗纱都换成了苏州织造上贡的?薄纱,风吹都不会有声音作响,只有飘逸,让人心情愉悦,连榻上的软垫都换了一轮。 这些都是她侍寝得宠才有的特?殊待遇。 “小主……” 徐香宁手足有些冰凉,抬眸时眼中尽是茫然, “嬷嬷,你说这恩宠能持续多久, 皇上对我何时厌倦, 若我始终没?有孩子, 这些东西是不是都会没有?” 今日襄嫔生子,皇上不曾露面, 没有让人过来慰问, 许是忙于朝政,襄嫔命悬一线, 对皇上而言却?无足轻重,生出来便咽气的小婴儿连名字都没有, 后宫生孕的?女人太?多,拼了命生孩子的?女人哪里比得过?社稷江山,皇上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没有施舍过?来,襄嫔的?今日或许是她的?明?日。 张嬷嬷震了一下,“小主,你在?说什么?” “嬷嬷,我不想生孩子,你说我能偷偷喝避子汤吗?” 张嬷嬷吓得赶紧去关紧门窗,生怕隔墙有耳,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自古以来,女子的?作用是为夫家?绵延子嗣,生儿育女,更何况是处在?皇家?的?女人,答应还年轻,刚经事不久,今日襄嫔生产怕是吓到她了,可女子生产本就是这样艰难,人人都是这样经过?的?。 “可是小主,恩宠不能长久,这宫里的?女人谁不知?生产艰难,漫长日夜,若无恩宠,该如何度过?,岂不是人人可以欺凌,小主无宠时,内务府的?人哪一个看?我们不是趾高气扬的?,送过?来的?饭不冷不热,这样的?日子小主不是没?有经历过?。” 张嬷嬷有心劝诫,可看?着自家?小主似不为所动,她内心焦急,“小主,有些人生孩子是在?这后宫过?得好一些,有些人生孩子是为了家?族门楣,有些生孩子是为了打发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日复一日无望的?时光,小主,你还有家?族父兄,你得为他们想一想。” “可是嬷嬷,你先前伺候赵贵人,她因生产失血过?多而殁,春喜早产也差点失血过?多而死,襄嫔今日尚未度过?险关,太?医说襄嫔这几日都要好好照顾,稍有不慎会再次血崩,到那?时人怕是救不回来,为了一个生下来可能都存活不了的?孩子付出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吗?什么家?族门楣,与我何干,我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难道我错了吗?” 张嬷嬷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她知?晓自家?小主有时候想法大胆,不像后宫女子那?般循规蹈矩,但不知?如此离经叛道。 徐香宁看?向角落处的?五彩麒麟纹凤花瓶,窗外蝉鸣不止,她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般解不开。 “小主,若没?有子嗣,怕是不能晋位,德妃娘娘原是包衣奴才,正因为生了三子三女才可以晋位,被册封为妃。” 见张嬷嬷如临大敌,徐香宁反而笑了笑,“嬷嬷,我只是说说而已,这宫中避子汤怕是很?难得到,我若不想怀孕,每次侍寝后都要喝避子汤,我们去哪里得来避子汤,嬷嬷,别多想,我累了,先睡午觉,嬷嬷记得叫醒我。” 张嬷嬷心想也是,这避子汤在?皇宫里可是禁药,不仅要有关系还要花银两,哪是那?么容易得来,尤其小主还只是一个答应,既无关系又无银两,不对,她们倒是攒了些银两,因皇上把宜妃的?月俸移交给她们,小主得宠,以往跟内务府要点份例之外的?东西都需要银子,现在?不需要,内务府那?些人还会额外送她们,因此银子攒下不少。 …… 康熙这几日的?确忙碌,当?他听到襄嫔小产诞下死婴时,只是让人好好照顾襄嫔,太?医院分出一名太?医到襄嫔所在?的?景仁宫随时候着,以防不时之需,没?有赐名。 他抽空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回来乾清宫批复折子,一等?阿思哈尼哈番鄂尔齐图已逝三个月,其中呈上来的?一封折子是让鄂尔齐图之子承袭其职位,他恩准了。 吏部呈上来的?折子是原山东运河同知?陈良谟,河道总督王新命两人贪污河道银两,其中陈良谟向王新命上供银两七万两。 河道漕运一直是他关切的?重点,关系着百姓营生,前年因水灾疫情严重,附近民?不聊生,官员还贪污受贿,将赈银收为己有,他让吏部让陈良谟于王新命两人押回山东省城受审,解去他们的?职务,只是河道总督事务暂无人掌管,他也一时想不到由?谁担任此职务,叫来大学士共同商议。 这一商议便用去两个时辰,直至天黑,敬事房的?人过?来问?他要不要翻牌子,他翻了徐答应的?牌子,用膳,沐浴后他前去批折子。 还有两日便到行宫避暑,他让太?子跟四阿哥留守紫禁城,呈上来的?折子批了一大半后,他才回寝殿,徐氏倒是乖巧地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在?看?什么?” “千金方。” “医书?哪来的?医书?” “皇上不是说隔壁书房的?书,我都可以阅读吗?我让洪公公帮我拿一本医书,他拿了这一本,皇上,你看?过?吗?” “未曾细读。” 康熙坐在?床边,若竹跟若梅替他脱去鞋袜,替他更衣,他回头看?徐氏还在?认真看?书,样子专注,她是识字的?,这一点他先前看?她读过?书便知?晓,只是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写过?字。 “你可会写字?” “臣妾不怎么会写字,字写得很?丑,皇上,我等?你很?久了,你久久不出现,我只能看?书。” 康熙屏退众人,对上徐氏笑吟吟的?样子,他摸了摸她软乎乎的?脸庞,“朕朝事繁忙,要批复折子,明?日还要早朝,让你久等?了。” “皇上,襄嫔前日流产了。” “我知?道了,我让德妃好好照料襄嫔。” 徐香宁听着皇上平淡的?语气,没?有为襄嫔流产流露出半分怜惜,襄嫔怀孕之前也是颇为受宠的?,只是怀孕后身子不便侍寝,看?皇上稀松平常地说出他知?道了四个字,哪有半点受宠的?样子。 女子生产在?男子眼里怕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痛不在?他身上,死的?不是他,他自是不会感同身受,更别说是生在?帝王家?的?男子,是天子的?康熙,最是无情帝王家?。 康熙不知?徐氏所想,他抽走她手上的?医书,倾身过?去吻她,只是被她躲开。 徐香宁是下意识躲开,不过?一躲开就意识到不对,她不能惹怒皇上,所以她很?快回过?脸,扬起笑容,假意讨好道:“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求皇上答应臣妾。” “何事?” “这本书,还有书房里面的?书,臣妾可否借走一些拿去行宫供臣妾无聊时翻阅。” 她那?里可没?有什么书,都是一些《女诫》《女训》之类的?书籍,话本子更是少之又少,几本话本子在?长春宫传来传去,都快翻烂了,其实她刚刚在?这寝殿坐着读书还蛮愉悦的?,皇上书房里的?书就丰富许多,听说文渊阁的?藏书更是数不胜数。 “十本。” “你怎么那?么小气,才十本,我没?办法变得学识渊博就都怪皇上,皇上没?让我好好读书。” 康熙被逗乐,她一个女子要学识渊博干什么,难不成想科举不成,还怪他不让她好好读书,正当?他开口说话时,却?被一个亲吻堵住嘴,吞去所有言语,他顺势搂上她肉乎乎的?腰。 徐氏又胖了一些,他心想。 …… 八月十日,一行人浩浩汤汤出发去行宫,德妃要照顾襄嫔,自行请旨不去行宫,待在?景仁宫照料襄嫔,而佟妃不愿前往,同样留在?宫中,贵妃多病,更是不会挪宫,此次跟随着皇上去行宫避暑的?小主也不算多,一共十二位,除了太?子与四阿哥,三岁以上的?阿哥与公主都跟着过?去避暑。 巍峨的?皇宫渐行渐远。 常常在?,春喜跟她同坐在?马车上,马车并不宽敞,三人只能屈腿坐着,侧躺都不行,而宫女太?监只能跟着马车走路,石子路并不平坦,至少徐香宁坐着感到很?颠簸,一颠一颠的?没?法看?书。 春喜在?刺绣,无聊的?她跟常常在?掀开车帘看?外面,经过?热闹街市时传来嘈杂的?人声让她心生几分激动。 “常在?,你小时候会出街玩吗?” “会啊,小时候我喜欢跟着哥哥出来玩,不知?我们到行宫可不可以出行宫到外面逛一逛?” “可以吗?”徐香宁眼睛里也透着几分期冀的?亮光,她在?皇宫快三年,一次都没?有出来过?,一穿越便已进宫选秀当?秀女,从来没?逛过?这大清朝的?街市。 “怕是不可以,我们只是去避暑,小主嫔妃出门不易,皇上不会恩准的?。”春喜在?一旁淡淡地说。 徐香宁努努嘴,好吧,去行宫也不错了,她先前连去行宫的?资格都没?有。 郊外行宫离紫禁城不算特?别远,不过?在?古代是马车为代步工具,算起脚程来是不近的?,京城郊外,不过?一行人还是走了三个时辰才到行宫,中途原地休息两刻钟,到行宫时已是申时末,从马车上下来,只在?路上吃了两个桂花酥的?徐香宁差点站不住,一是因为饿,二是路途颠簸,在?马车上不好受,晕车,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动,让她感到不适,她捂着嘴实在?忍不住还是到路边吐起来。 春喜等?人围上她,轻拍她后背。 “我没?事。”吐完后的?徐香宁觉得舒服多了,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空气清新许多,似有八月桂花的?香气,抬头一看?还能看?到远处的?山峰,连原本夏季的?燥热都清减不少,山风袭来,带来丝丝凉意。 此时太?阳晕染出血红的?光,橙色的?云朵朵重叠,天空是橙黄色的?,而底下光线明?亮,日长夜短的?夏季,太?阳还没?有下山的?迹象。 原本在?行宫守候的?一帮人在?前面给皇上行礼,除了随从的?侍卫,因女眷几乎是居在?最后,她们是看?不到队伍前头发生了什么,在?原地等?待一会后才缓步进入。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3节 行宫宫殿区的?宫殿没?有在?紫禁城的?宫殿多,房间自然也没?有那?么多,阿哥公主们不少,尤其是成年的?阿哥也携带家?眷,徐香宁跟春喜两个答应被分配到瑶光殿的?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张大通铺,可容多人同睡,内部装饰简陋,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与两张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小小的?青花瓷花瓶,上面插着新鲜的?木芙蓉,花朵偏白,静置在?那?,吐着芳香。 最角落处有一不大不小的?水缸,打开一看?里面没?水。 春喜吩咐道:“把花撤下去吧。” 徐香宁挽着春喜的?手,笑道:“没?事,这十几枝不会让我过?敏,皮肤发红的?,我凑近碰到都不会有事,我上次去御花园待了半个时辰都没?事,不用撤下去,这花看?着多好看?啊。”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不信你明?天再看?看?。” 张嬷嬷,玉晴,玉秀三人已经开始忙碌,收拾行李,将东西都拿出来,此次出行,小邓子没?有跟过?来,而春喜身边也只有玉晴玉秀两人,都是女孩子,更方便一些。 “春喜,我们出去看?看?。” “嗯。” 瑶光殿不比紫禁城的?宫殿大,但院子大多了,宽敞得很?,院子左右两侧各有两棵大树,十分遮光,怪不得这么凉爽,她竟感觉不到夏季的?炎热。 常常在?又跑到她身后捂住她的?眼睛,徐香宁拍了拍她的?手,问?她跟谁住在?一块。 “我跟路常在?住一块,我跟路常在?不熟,刚才话都没?聊上几句,你说我可不可以去你们住,你们那?还能容得下我吗?” 徐香宁偏过?头,有些好奇:“还有你不熟的?人?我以为你跟宫里的?人都很?熟。” “我哪有,我只是跟我们长春宫的?人,安嫔,敬嫔,僖嫔,密贵人,布贵人与庆答应她们较为熟悉,路常在?入宫比我久。” 常常在?跟几个嫔位的?小主都熟悉,说明?几个小主不是难相处的?,她对路常在?也不熟悉,没?什么印象。 “路常在?入宫多久了?” “八年。” 八年的?确算久,她跟春喜入宫三年,而常常在?六年,入宫八年算是她们的?前辈,徐香宁想着有空跟春喜过?去跟路常在?打声招呼。 “听说这里有一个很?大的?湖,比御花园的?池塘要大,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常常在?提议道。 湖当?然比池塘大,这院子都这么大了,湖还不知?有多大呢,她们住在?宫殿区,离湖水区应该不算近,刚才一路过?来没?看?到湖水,应是在?宫殿区的?后边,徐香宁拒绝道:“太?晚了,还不知?湖泊离得多远,明?日再去吧,你先前没?来过?行宫?” 常常在?攀在?她身上,下巴贴着她肩膀,由?她驮着走,一副小孩模样,春喜都不由?笑着摇头,说常在?小孩心性。 “我没?来过?,我从来不受宠,哪有机会跟着过?来,都是受宠,位份又高的?人才有机会过?来,皇上在?这快两个月,侍寝的?主子比在?宫里少,侍寝的?机会多,谁不盼着过?来,这次是端嫔娘娘看?我可怜,才让我跟着过?来。” 应该说是端嫔娘娘宅心仁厚,先顾着自己人,以往是荣妃恵妃她们安排,她们这些人从不在?安排的?名单上,至于侍寝,未必轮得到她们,宜妃她们也跟着过?来,还有先前受宠的?小赫舍里氏。 她们在?瑶光殿里面逛一圈,第?一次过?来,哪里都新鲜。 同住在?瑶光殿的?人有她们三人,路常在?还有石常在?,庆答应,尹贵人与密贵人,都是两人一间房,她们去打招呼时,大家?都客客气气地闲聊几句,唯有庆答应对她们没?什么好脸色。 晚膳时间比往常晚了,天黑后才送过?来,凉拌青瓜,芙蓉虾与杏仁豆腐,偏清淡解腻,夏日吃得正好。 正当?她们吃饭时,敬事房的?人过?来传口谕,今晚是她侍寝,徐香宁默默吐槽,哪怕到了行宫,皇上都让敬事房的?人过?来,不忘翻牌子让人侍寝,明?明?很?勤政的?一个皇帝,勤政也不忘纵欲。 只是过?来行宫第?一晚就让她侍寝,她估计又要成为众人的?眼中钉了。 “小主,孟公公还在?外面候着。”张嬷嬷见自家?小主还在?慢条斯理地吃,吃得太?慢,忍不住提醒道。 “嬷嬷,我总得吃饱,我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舟车劳顿的?她好不容易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她过?去皇上那?也是等?皇上批完折子,还不如先吃饱。 “你吃快一点,总不能让皇上等?你。”春喜也跟着劝说。 徐香宁只好扒了几口饭,后又漱口,简单整理一下衣着便出门,外面软轿已在?等?着,她坐在?轿上,由?四人抬着,而张嬷嬷紧跟在?旁边。 天已经黑下来,孟公公与另一名太?监提着长明?灯走在?最前面。 行宫中树木众多,又居在?山中,夜里很?是凉爽,微风轻拂,她的?珍珠耳坠都一晃一晃的?,皇上住的?昭阳宫离雪安宫的?瑶光殿不远不近,走了一刻钟才到。 “徐答应,到了。” “多谢孟公公。” “小主别折煞奴才,小主快进去吧,皇上在?等?了。” 本以为孟公公是随口一说,没?成想皇上真在?等?她,不过?是坐在?书桌前边批折子边等?她,一身玄青色圆领袍衫,腰束银镶红蓝宝石线钮带,坐姿端正,旁边是若梅在?研磨。 她进来时得他抬头的?一瞥,果真是还在?忙,她扫一眼她第?一次过?来的?永闵宫殿,这宫殿有东西配殿,东配殿是皇上临时处理政务的?地方兼书房,而西配殿是皇上的?寝室,中间隔着一宽敞的?大堂,与乾清宫的?格局相差不远,里面装饰的?奢华程度亦不相上下。 “徐答应,请随奴婢过?来。” 徐香宁被带去沐浴,大热天的?依旧是热水沐浴,见她们都准备好热水了,她不好让她们重新备凉水,只好将就着沐浴,沐浴时想着明?晚摆宴,可以看?戏。 她称不上喜欢看?戏,不过?有戏可看?是无聊生活中的?小小调剂。 忽然有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她回过?头见是皇上,露出笑容,“皇上,你忙完了?” “朕每日都有新折子。” 意思是忙不完,讲个话还要绕圈子,徐香宁在?心里暗暗吐槽,见宫女给皇上更衣,应是要与她一同沐浴,这浴桶够大,容得下两人,只是跟皇上共浴总会演变成一种调情。 果不其然,皇上很?快搂住她,开始与她亲吻,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身上,她只好双手攀着皇上的?脖子。 “热……” 这水不见变凉,泡了一会,徐香宁便觉得浑身发热,额间分不清是被热水熏出来的?汗珠还是还是沾到水,“这水热,皇上,我们还是尽快洗完吧,回床上去。” 不对,这头发都湿了,绞干头发怕是要一会。 “不急。” 皇上眉宇之间已经染上几分欲,刚开始时还有心情慢慢来,亲吻没?有落下,到后面似乎耗尽耐心,疾风骤雨来了一次。 反正徐香宁已经决定累了,手脚有些抬不起来,她也不期望皇上能把她从木桶里抱起来,她这身子,一般人可抱不起她,尤其是公主抱,不过?皇上有拉她起来,他们只披上一件透透薄薄的?纱衣。 她头发已经打湿,不比皇上只是长长一根鞭子,她头发浓密且及腰,张嬷嬷跟若梅两人都拿着干布帮她绞干头发,绞得差不多时,她们还想帮她打上发膏,这发膏听说都是天然植物萃成,不伤发,第?二日醒来头发会顺滑许多,只是这夏日炎热,她晚上睡觉时怕太?过?黏腻,便制止她们。 “好了,就这样,你们下去吧,嬷嬷,你早点歇息。” “若梅,让人备一碟子点心还有泡一壶碧螺春。”在?她们快退下时,皇上忽然开口。 徐香宁有些惊喜地回头看?了看?坐在?床上看?书的?皇上,“皇上,你竟还记得?” “记得什么?”康熙脸上闪出几分不自然,刚才沐浴时,徐氏在?最舒爽时抱着他说了一句她肚子好饿,他记上了,碧螺春是怕她夜里口渴,让人备着,有备无患。 “不用碧螺春,茶水喝了不易睡,就普通能喝的?水就好。”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回到床上抱着皇上亲了亲,笑着说:“皇上,你对我真好。” “你知?道就好,好好伺候朕,少不了你的?好处。” 徐香宁注意力被床吸引,她惊奇地发现这床上铺着是由?象牙与白玉编织研磨打造而成的?凉簟,白玉本就珍贵,更别说象牙,摸上去冰冰凉凉,炎热夏日有这样一张凉簟也不怕热醒,这凉簟怕是世间只此一张吧。 “我也想要一张这样的?凉簟。” 康熙一听,不由?自主地笑了,徐氏还知?道这是好东西,既是知?道这是东西,她一个答应怕是用不起,“我会让人给你弄一张竹席。” “我宫里要有,这里也要有。”徐香宁顺带提条件,竹席而已,肯定比不上这张凉簟,要两张并不过?分吧。 “嗯。” 徐香宁满足地躺下去,这行宫比紫禁城吵多了,多了不少虫鸣声与风声,皎洁的?月色从窗外倾注进来,方才在?沐浴时来了一次,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睡过?去,可皇上没?放过?她。 “皇上,你明?日不用早朝吗?” “这里是行宫。” 徐香宁才蓦然想起,知?道逃不过?,只能迎合。 康熙今晚兴致好,明?日不用早朝,折子也不多,有时间慢慢磨,他可喜欢抱着软乎乎的?徐答应,尤其是徐答应总是情不自禁地迎着他,什么姿势都可以。 若梅将点心与水准备好,拿进来时听到里面深处的?动静,吓得赶紧又出去,走路无声,把门虚掩上。 若竹一看?她的?动作就明?白里面在?做什么,心想这徐答应真是受宠啊,也快半年了,竟然还没?有失宠的?迹象,不过?也没?有怀孕的?迹象,以徐答应承宠的?次数,按理说怀孕比较容易,不像其他人,几个月才承一次宠。 梁公公已下去歇息,今晚守夜的?是黄公公。 里面一直没?喊叫水,他就不敢打盹,生怕错过?皇上的?指示。 夜越来越深,黄公公等?得黄花菜都快谢了,皇上也没?叫他,心想皇上今晚兴致真高。 事实是康熙与徐氏又来两次后便结束了,时间不算特?别长,他们累得懒得动弹,自己简单擦拭一下身子就睡着了。 翌日,卯时末。 康熙一般卯时初便醒了,不会久睡,更不会赖床,幼时,他皇祖母叮嘱过?他,一国之君不能懒政怠政,要肩负起责任,他也已养成习惯,昨夜太?荒唐,他一时起晚了,好在?今日不用早朝。 他一回头见徐氏还在?睡,徐氏比他还懒,要是换成以前,皇祖母知?道后肯定会狠狠责罚徐氏,他沉湎放纵,皇祖母认为是侍寝之人的?错,错在?没?有制止他,宜妃等?人以前侍寝不敢太?过?放肆,一回足以,来第?二回,她们自己就会拒绝,劝着他早点入睡,鲜少有人逾矩。 皇祖母逝世后,他才偶尔纵容自己放肆,不再拘着自己,不过?也只是偶尔。 徐氏命好,入宫得晚,不然她指定被多次责罚。 康熙从床上坐起来,净手净脸洗漱,让人备膳。 今日难得闲暇,他想着在?行宫中走一走,只是要跟他一起闲逛之人还没?醒,所以他动作放得很?慢。 “嗯……” 好不容易床上的?人有点动静,睁眼看?到人又背过?身。 “该起了。” “不想起。”床上的?人嘟囔。 梁九功等?人候在?一边,这种情况,他们见过?几次,可每次都还是惊讶,为徐答应的?大胆与懒惰惊讶,哪有皇上叫醒,她还赖床的?道理。 “不早了,起来陪朕用早膳。” 徐氏将被子蒙过?脸。 康熙把薄被拉开。 “皇上……” “该起了。” 来回拉扯三次,徐氏终于愿意起了,气呼呼地从床上坐起来,安静须臾后忽然扑过?来,在?他脖颈处咬一口。 “徐答应……”梁九功急得直呼,生怕徐答应真的?咬伤皇上,伤了龙体可是重罪,不过?被子滑落,徐答应光洁的?肩膀露出来,皇上立即让他背过?身,语气严厉。 身份有别,梁九功让伺候的?几人后退,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康熙倒不信徐氏会把他咬伤,或是下重口,徐氏有时候是有分寸的?人,她是既没?有分寸又有分寸,既聪明?又不聪明?的?人,不过?徐氏起床气是真大。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4节 “把我咬伤,你怕是会被皇祖母责罚的?。” “皇祖母?孝庄太?后吗?” “你不可直呼皇祖母的?谥号。” “我错了,是太?皇太?后,皇上是想太?皇太?后了吗?” 想吗?皇祖母已经逝去六年,一手抚养他长大,教导他如何亲政,教他如何把江山逐渐坐稳,帮他稳固朝堂,他必定是想的?。 “臣妾都没?有见过?太?皇太?后。” “若太?皇太?后还在?,你怕是要被打入冷宫。” “为何?臣妾长得不讨太?皇太?后喜欢吗?” 是因为皇祖母不容许一个让他放纵,沉湎于女色的?女子存在?,她倒是长了一张讨皇祖母欢心的?脸,圆滚滚的?,康熙摸了摸自己被咬的?地方,不疼,不过?好像有齿痕。 “不要咬在?明?显的?地方。” “行,我下次记住了,我饿了,皇上,我们用膳吧。” 徐氏昂着头笑吟吟地说道,离他离得很?近,未着寸缕,只能一手抓着被子,不让它滑落。 康熙知?道大白天不能胡来,只能忍下欲望,说道:“你还没?漱口,漱完口再说,来人,伺候徐答应穿衣。” 徐香宁很?快穿戴完整,净手漱口,等?她弄完,早膳已经摆在?外面的?餐桌,她像是没?骨头一样倚着皇上走出寝室,听到皇上说要带她逛一下行宫时,她乐得拍手。 “皇上,你太?好了,我第?一次过?来行宫,正愁没?人带我逛逛,不过?皇上,能带上春答应吗?我昨日与春答应约好要逛一逛行宫,我不想反悔。” 一旁的?张嬷嬷听到此话,心里一紧,自家?小主哪有约春答应一起逛行宫,分明?是谎言,目的?大概是想让春答应复宠,有机会侍寝,春答应绿头牌倒是被放上去了,可皇上从来没?翻过?春答应的?牌子,小主是急在?心里,今日终于逮着机会把春答应往皇上面前带,谎话张口就来,她都不敢抬头,生怕表露出什么,被皇上发现。 “可以。” “张嬷嬷,你快去通知?春答应,让春答应到昭阳宫来,我们一起出发,不然春答应怕是等?我等?久了。” “奴婢这就回去通知?春答应。” 徐香宁见张嬷嬷走远,她又继续吃早膳,皇上这边的?早膳可太?丰富了,有葱椒鸭子热锅一品,羊肉丝一品,银蝶小菜四品等?将近十道菜,正好满足昨晚没?吃饱的?她。 康熙见徐氏吃得多,吃得又香,他让梁九功赏赐今日膳厨的?人每人一两银子。 梁九功应下,目光扫一眼皇上的?脖子,果然有一处齿痕,徐答应咬得不深,只是这齿痕怕是一时半会消不了,若是被人瞧见,指不定有什么传闻传出,皇上怎么能纵容徐答应咬他,万一真的?伤到龙体怎么办。 梁九功知?道皇上对徐答应有几分特?殊,他让他的?干儿子洪宝全对徐答应要毕恭毕敬,不能看?低,说不定往后有他的?大造化。 “皇上,你多吃点。”徐香宁给皇上夹菜。 “朕吃饱了。” “吃饱了?皇上你才多吃多少就饱了。” 见徐氏震惊的?表情,康熙露出无奈之色,他的?食量比不过?她,怪不得徐氏身上肉多,都是吃出来的?。 春答应来得很?快,在?徐氏还没?吃完就过?来了,康熙让人进来,别在?外面候着,徐氏怕是还要一会才吃完,他扫一眼春答应,没?有过?多打扮,只是戴了一双翡翠珠子耳坠,衬得皮肤白皙,这一点,春答应比徐氏聪明?。 他不是没?看?出徐氏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把春答应带到他面前,让春答应有机会侍寝,后宫女子这样的?手段使多了,他一眼便能看?出,所以他说徐答应是个不聪明?的?人,她的?心思藏得不深,正因为不深,他乐意成全她。 而本该隆重打扮的?春答应反而没?怎么打扮就过?来,圆了徐氏说的?她们早就约好游逛行宫的?话,既是跟徐氏约好,见到他还隆重打扮,什么心思一目了然,反而是弄巧成拙。 “皇上,我吃好了,我们逛行宫吧,可需乘坐马车?” “嗯,湖区离得远,不急,朕换身衣裳。” 康熙回到寝室换了一身立领的?月白色软绸阔袖直筒长袍,袖子处的?滚金边若隐若现,立领刚好遮去齿痕。 “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可知?晓?” 梁九功赶紧作保证,“皇上,奴才晓得,关于徐答应,奴才不会对外说一个字,奴才嘴巴闭得很?紧,不会乱说一个字,如若不是,奴才提头来见皇上。”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了梁九功。 这一眼让梁九功后背窜起一层冷汗,明?明?是夏日,他却?觉得浑身冰凉,伴君如伴虎,他一刻都不能松懈。 其实这不是皇上第?一次警诫乾清宫的?奴才,在?徐答应第?二回侍寝时,皇上便警诫过?乾清宫的?奴才,关于徐答应的?事,不许对对外说出半个字,后宫女子侍寝结束后其实要到偏殿宿下,不应与皇上同床共枕,只是徐答应第?一回侍寝就没?挪位,直接睡过?去,还抓伤皇上,这其实是很?大逆不道的?事,可皇上不在?乎,他们这些做奴才自然不敢置喙,徐答应第?二回侍寝时,皇上就警诫过?一回,加上这一次是第?二次。 以徐答应第?一回侍寝就跟皇上同床共枕的?特?殊,后宫小主若是知?道,怕是会嫉妒死徐答应,女人一生出嫉妒,自然少不了暗中对付,皇上为了保护徐答应,直接下了封口令,违者当?斩。 换好衣服后,一行人才出发到行宫的?湖水区,先是乘坐马车,马车分为两辆,一辆是皇上坐的?,一辆是她跟春喜两人乘坐,徐香宁看?了一眼春喜素面朝天的?脸,“可是太?突然了,时间赶不及?” “嗯,我怕皇上久等?就赶着过?来了。” 徐香宁不知?春喜先前是怎样跟皇上相处的?,她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建议给春喜,只盼着皇上能注意到春喜,让春喜再次侍寝。 可当?他们下马车时发现来游逛行宫湖区的?人不止他们几个,宜妃恵妃等?人也在?,连几个阿哥都在?,徐香宁是第?一次见到几个成年的?阿哥,粗粗地扫了一眼。 “见过?皇阿玛。” “起来吧,既碰到一起,便一起逛吧。” 于是徐香宁期盼春喜能跟皇上有所接触的?机会就这样消失,变成一行人游逛,皇上与几个阿哥走在?前头,而作为大阿哥的?生母恵妃,九阿哥的?生母宜妃自然也是紧随其后,而她们只能屈居队伍的?末尾,听着皇上与几个阿哥说话。 他们有意去行宫的?马场骑马射猎,正商讨着何日前去。 徐香宁望了望皇上的?背影,与阿哥说话时的?皇上威严刚毅,处处透着上位者的?气势,跟几个阿哥的?相处,似父亲又不似父亲,处在?父子与君臣关系的?中间,大阿哥现年已经二十岁,三阿哥也已十五岁,这两人快与皇上齐高,尤其是大阿哥,看?上去成熟稳重,不像是历史上搞巫术迷巫术的?胤禔。 “香宁,你……”春喜犹豫,看?着一直盯着皇上的?香宁,想问?香宁是不是喜欢上皇上了,又把话吞回去,香宁正得宠,与皇上朝夕相处,皇上是天子,气度不凡,香宁喜欢上皇上自是难免,只是后宫女子喜欢上皇上,势必会伤心失望,因为皇上不属于某一个人,帝王最是无情,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第41章 “嗯?”徐香宁疑惑地回头垂眸, “春喜你说什么?” “没事,你看这湖水多清。” “是啊,这湖真好看。” 湖水周围有高大耸立的树木环绕,葱绿色的树林倒映在湖水中, 附近树影重重叠叠成一片, 可湖水又是清澈透明的,与?远处的蓝天好似接连在一起, 水天一色, 中间的长?堤与亭台楼榭架在湖水中间,连接着湖水两岸。 他们走在湖的一边, 湖水对面还有一座小岛,岛上有几座古朴楼房与?一座四层高?塔。 这湖面看着很?广很?宽,比御花园的池塘大二十?几倍,水面波光粼粼,不知有多深,夏日炎热, 跳进冰凉的湖水游走再合适不过,徐香宁是真想跳进去游一游, 不过此举大概会吓坏众人, 以为她疯了, 且入水衣裳贴身,会被说放荡不检点。 她按捺下所有冲动?, 默默跟在队伍后面, 周身弥漫清冽淡雅的幽香,既有茂密树林特有的树香, 又有清澈湖水漫上来的湿润水雾香,属于大自然的味道, 她不由深吸好几口气。 “好香,好好闻。” 春喜看着她稚气的举动?,露出?浅浅的笑容。 “春喜,你说我们悄悄离队,会不会被发现?” “会被皇上问责,不会被皇上问责,也会被宜妃恵妃问责。” 徐香宁吐了吐舌头?,只好作罢,想着明日得空再来走一走。 一行人就绕着湖水走一圈,逛到脚发酸,一直走个不停,终于皇上要回去了,还有公务要处理,众人也跟着要回去,皇上上了马车后,他们也纷纷上了马车,只是徐香宁让驱车的小太监别着急走,等其他人都走了,他们再走,可等其它?马车都走了,徐香宁反而不走了,让驱车的两个太监在原地等待,拉着春喜从?马车上下来。 “嬷嬷,玉晴,走,我们去玩玩水。” “我就知道你不想走,别跑,小心崴脚。”被拉着小跑的春喜顾不及自己端庄贤淑的形象,连旗头?都差点跑歪,只好一只手扶住。 春喜发现自己跟着香宁还有常常在常常会被带着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这两人性子太好动?爱玩了,完全不像是大家闺秀,见香宁蹲在湖边,手已经?伸下去舀水,她惊得赶紧又提醒一句:“小心别掉进去,这水深得很?,我们都不会水。” “是啊,小主,小心点,这水很?深。”张嬷嬷也拉着自己小主的后衣领,生怕她掉进去。 “不会掉进去的,小心点就是,你们也把手伸进来啊,这水真凉。”徐香宁还双手捧起一手水,喝了一口,入肚清凉,没什么异味,“玉晴,快,喝一口试试味道。” 玉晴站在湖水边,愣是没敢像徐答应那样喝一口,不过好奇心驱使之下,也像徐答应那样用手去碰湖水,越玩越高?兴,半截手臂都伸进去,回过头?冲着自家小主笑道:“小主,要不我们明日还过来这?” 春喜站在她们身后,轻声说道:“这里离我们住的地方远得很?,没有马车,只走路的话怕是要半个时辰。” 她们只是答应,今日是托皇上的福才坐上马车过来,明日未必有马车供给?她们,没有马车的话,怕是难以成行,从?昭阳宫过来,单单马车就走了两刻钟,绕了几段路,她没能记住路线,明日过来的话可能找不到路,周围又尽是茂盛的树林,没人带路的话怕是会迷失。 “半个时辰而已,我们能走,玉晴,明日我们还过来。” 春喜:“你可记得过来的路?” 被春喜这么一问,徐香宁愣住了,她哪里记得来时的路,因为过来的路两旁尽是高?高?的树林,来时还绕了绕,不是一条土路走到尾,“没事,若是迷路了,我们就当?是逛行宫了。” “回去再说,跟常常在商量商量,我们要是单独前来,常常在怕是会骂我们叛徒。” 徐香宁想到常常在叉着腰骂她们叛徒的样子,扑哧一笑,常常在喜欢找她们一齐玩乐,若是她们抛下她单独去做什么,常常在就会骂她们叛徒。 玩了一会后,徐香宁觉得只是手进去不过瘾,她又把鞋袜脱了,坐在湖边将双脚放进去踢水,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张嬷嬷回头?一看到她把鞋袜脱了,吓得一激灵,“小主,你怎么光脚了?这万万不可,女子不可在外面光脚,被人瞧见了怎么办?” 光个脚怎么了,徐香宁有时候真觉得古人规矩真多,条条框框把人限在里面,尤其是女子,“嬷嬷,这里没人,没事,我就玩一小会,你们帮我看着人,要是来人了,提醒我一声。” “小主啊……” 春喜看着张嬷嬷拿香宁无?可奈何又焦急的样子,捂着嘴笑起来,不过还是听香宁的话,她转头?准备环顾一眼周围有没有人,忽然见到站在不远处的皇上,她的笑容立即凝滞,吓得一时慌乱,想提醒香宁又觉得该行礼,慌乱中左右手互相打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这一高?声行礼把剩余三个人都吓一跳,三人齐齐回头?,果?然见到去而复返的皇上,玉晴跟张嬷嬷跟着行礼,两人是直接脸色煞白。 徐香宁也想站起来行礼时,脚一打滑,整个人反而往水里载去,扑通一声后背砸入水里,好在湖边的水底下不是充满嶙峋的石头?,只是泥土,她没觉得多疼,只是衣服完全弄湿了,进了水,她把脚隐在水里,深深扎进水里的泥土里,试图隐藏起光洁的双脚。 反应过来的春喜已经?挡在她前面。 湖岸边上没有很?多人,只有皇上与?梁公公,梁公公低着头?站在皇上侧后边,而再远处有两名带刀侍卫,不见马车。 “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徐香宁小小声地行礼,瞥了瞥皇上的表情,看不出?息怒,只是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还没玩够?” 过了半响,皇上才开口。 徐香宁赶紧回道:“玩够了,玩够了,我们这就准备回去。” 康熙其实已经?回到昭阳宫,只是迟迟没见载着徐氏的那辆马车,那辆马车是御驾龙辇,送完徐氏她们也是要回到昭阳宫后院的马厩,让梁九功一问才知道徐氏她们没跟着回来。 今早遇到宜妃他们是意外,没想到宜妃他们也过来湖区,因她们是第一回 过来行宫,本想与?徐氏她们单独走走逛逛,结果?他跟几个阿哥与?宜妃他们说话,无?暇顾及她们。 她们也识趣,一直跟在队伍后面,不凑上来。 康熙想了想,折子不急着处理,于是又让人返回去了,果?然她们还在这里,玩得乐不思归,远远都能听到她们的笑声,尤其是徐氏,竟然把鞋袜都脱了。 徐氏的脚倒不像她身子那么圆而有肉,她的脚没缠过足,她的脚是白皙而薄,比一般女子的脚要大一些,见她知错地躲在别人背后,还把脚藏起来,康熙是无?奈多过生气,徐氏这大胆又糊涂的性子,做出?捅天的大事,他都不会太过诧异。 “皇上,我们真的玩够了。”徐香宁又说一句,从?春喜背后探出?一个脑袋。 康熙冷声道:“玩够了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5节 徐香宁在春喜她们的遮掩下把鞋袜穿好,全身都湿了就不在乎脚还是湿的就穿鞋袜,动?作匆忙仓促,从?湖水边上朝皇上走过去。 马车都停在入口处,他们走了一会才到,原本徐香宁要上她们那辆马车,两匹马的那辆,而皇上的龙辇是四匹马,只是皇上伸出?手,她哪敢不牵,小心眼的皇上上次因为她不牵他的手可是有快半年没让她侍寝,她就乖乖地把手交上去,被牵着上了皇上那辆马车,回头?跟春喜她们摆摆手,让张嬷嬷坐上马车,不用跟着马车走。 春喜目光落在皇上跟香宁紧握的双手上,直到他们上了马车,帘子遮去一切,她才收回目光,有些愣神。 “小主,我们也上车吧。” “嗯。” 春喜,玉晴与?张嬷嬷坐了一辆马车,皇上的御架龙辇很?是宽敞,比她们来行宫时坐的马车还要宽敞,坐着时双腿可以伸直,春喜自打上车后就闭目歇息,一言不发。 张嬷嬷也晓得春答应喜静的性子,没有打扰她,只跟玉晴说话,说起今天晚上的宴席,宴席由端嫔娘娘跟内务府的人安排,这两日不见端嫔娘娘的身影,怕是忙得脚不着地。 先?是出?发去行宫,后是安排组织今晚的宴席,还有五日后的骑马围射,端嫔要一一过目着手安排,不知五日后皇上与?几个阿哥的骑马围射,她们可不可以前去围观。 而另一端,徐香宁湿哒哒地上了皇上的马车,一坐下就一圈水渍,从?旗装上滴下来的,连旗头?都歪了,她只好把它?拿下来。 “皇上,你让我上来不怕我弄脏里面吗?” “衣服脱了。” 徐香宁立即双手环胸,警惕道:“皇上,你想干什么?” 康熙被当?做登徒子对待,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有时候徐氏的脑袋真不知道怎么在想些什么,真笨真蠢,蠢得又让人觉得可爱,“你这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把衣服脱了,免得着凉。” “可我脱了不是更着凉?” 康熙从?储物格子里面拿出?一条毛毯,这毯子是平日里搁置在那,鲜少用到,主要是用来御寒,若是不冷也不会用到,今日正好用上。 “皇上,你别盯着我看。” 坐这么近,她当?着皇上的面脱衣服,皇上又直直盯着她,目不转睛,徐香宁突然生出?几分害羞。 “徐氏,你哪里我没看过?” 额,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只是脱衣服而已,衣服湿漉漉贴着实在不好受,徐香宁心横了横,开始脱衣服,从?头?到脚,脱得一干二净,连发髻上的簪子都拿下来,她脱完挪个位置,刚才被她坐到的地方也变湿了。 可当?她想要拿那件大毯子裹着赤条条的自己时,皇上却?攥着毯子不放。 “皇上?” “嗯?”康熙难得生出?逗弄徐氏的心,攥着毯子不给?她,她又双手环胸,害羞得耳朵都红了,见实在争不过,徐氏干脆放弃,直接整个人过来,两腿叉开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窝在他怀里,头?没抬起来。 “呵呵……”康熙乐得直笑,也没忘把毯子裹在她身上,还顺便帮她擦拭一下湿掉的三千发丝,着凉不好,容易发烧,女子的身子不如男子康健,稍有不慎容易得病。 徐香宁对皇上的恶趣味也没辙,放弃挣扎,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脖颈处落下来温热的亲吻时,她也只是歪歪脑袋,脸被捧起来,她望进皇上的黑眸,那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她。 人是会被温柔打败,某一刻,徐香宁的心跳是加快的,当?皇上的吻落在她唇上,她愣愣地看着他,而后陷入进去,最后都不知马车何时停下。 外面的人也没有催促。 “裹好。” 徐香宁裹紧毯子,只看到皇上打开车窗,跟梁九功说几句,让梁九功屏退旁人,过了一会,听到梁公公在外面说皇上准备好了,他们才下马车,从?下马车到回到昭阳宫的寝殿时都没见到什么人,只有几个宫女。 “备热水给?徐答应沐浴。” 皇上一切都安排好了,徐香宁乖乖照做就行,沐浴完后,她跟皇上一起吃了午膳,吃完后她还吃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有橙子与?水梨,皇上倒是吃得不多,吃好后,她被叫去给?皇上研磨,而皇上开始处理折子。 她那身湿掉的衣裳已经?被人烘干送回到瑶光殿,她穿的那一身是宫女若竹的衣裳,她跟若竹的身形不一样,不过旗装直筒宽大,倒是能穿得下,不过稍显臃肿。 今晚家宴在酉时三刻举行,徐香宁怕跟皇上一同前去太过显眼,瞧着时辰不早了,她跟皇上说她回去瑶光殿换身衣裳参加家宴,皇上准允了,她才松一口气。 因不识回去瑶光殿的路,梁九功让洪宝全洪公公送她回去。 她回来时,春喜已经?坐在通铺上开始妆扮,玉晴正为春喜描眉,而玉秀梳头?。 “小主,你终于回来了,可算回来了。” 一旁无?事可做的张嬷嬷的话让正在忙活的三人回过头?,看向门口。 “徐答应,你穿的是谁的衣服?” “若竹的。” “小主,快去换一身,奴婢给?你梳妆打扮,要来不及了。” 见张嬷嬷给?她拿出?粉红色的旗装时,她赶忙摆手拒绝,这颜色太出?挑了,还是低调一点。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们长?春宫的小主才一起出?发到举办家宴的地方——-钟合宫,通贵人以前来过行宫,隐约记得一些路,而且去钟合宫遇到布贵人庆答应等人,一行人一前一后地走到钟合宫。 钟合宫廊下已经?开始奏乐,殿内烛灯通明,最前方有一特意垒高?的大戏台,正中间是皇上与?皇太后坐的宴桌,而东西两侧一字排开延长?摆设的宴桌是阿哥们与?小主坐的,阿哥们坐在前头?,而小主嫔妃们坐在后面。 因是家宴,没有特意将男眷女眷用幕帘分割开,端嫔娘娘还在盯着底下的人忙碌。 筵宴还没开始,坐好的常常在跑到她这一桌,跟她咬耳朵说大阿哥长?得好看,长?得像周立安。 徐香宁露出?无?奈之色,常常在常常见到陌生男子会悄悄跟她点评那人的长?相,不过堂堂的皇长?子大阿哥若是听到他跟一个太监长?得像,怕是会气疯吧,不过周立安长?得的确可以,就是人矮了点,跟她差不多高?,她目前见过最高?的男子便是皇上,以现代?的标准而言是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人普遍不高?的大清朝,皇上这身高?可以睥睨众人,正因为长?得高?,皇上只要站着就特别器宇轩昂,大概是小时候伙食太好的人自然长?得比伙食不好的人高?。 大阿哥长?什么样,她白天见过,但有些忘了,只有一个印象——-看上去成熟稳重,被常常在这么一说,她伸长?脖子往前面看过,只看到一个侧脸,皇上因小时长?了天花,脸上有一些淡淡的疤痕,大阿哥侧脸光洁许多,没什么疤痕,的确长?得还可以,不过跟周公公不大像。 “快回去坐着吧,筵宴快开始了。”徐香宁提醒道。 常常在又跑回她的座位坐好。 “常在跟你说什么了?” “回去跟你说。” 春喜点点头?,正回视线。 皇上到了之后,筵宴正式开始,热膳先?被送上来,戏台子上面也开始唱戏,今日最主要的是看戏,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看着前面,而徐香宁一边看一边吃,期间,膳房的太监总管刘公公向皇上与?皇太后进奶茶,皇上饮了一口后,宫女们才向着坐着的阿哥与?小主一一进奶茶,动?作缓慢有序,轮到她时已经?快是最末尾,她都有点等不及了。 奶茶十?分浓郁,带有一点点咸味。 “徐答应,你……怎么一下子就喝光了?” 只要是筵宴,跟她同一位份的庆答应都坐在她右手边,而春喜坐在她左手边,听到庆答应诧异的话语时,她偏头?看过去,“这也没多少啊,就一茶杯而已。” 普通茶杯又不大,一口喝光不是很?正常。 “可是你刚刚明明都吃那么多了,你还没饱吗?” 不怪庆答应这么惊讶,宫里上下都知道徐答应受宠,眼看着皇上没厌倦,徐答应也没失宠,久久无?宠,又比徐答应入宫早三年的庆答应想着皇上也许现在不喜欢纤细苗条的女子,改喜欢丰腴肥胖的女子,她寻思着今晚学徐答应吃多一点变胖,或许皇上会注意到她,可她学着学着就吃不下去了,吃下去的食物仿佛堵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眼睁睁地看着徐答应吃那么多,竟然还一口喝掉一杯奶茶,她都惊得合不拢嘴,这未免太能吃了,她哪里比得过徐香宁,这浓郁的奶车味,她闻着都想吐,像她这样寻思着变胖的人,宫里绝对不止她一个。 “我快饱了,这是……液体?。”液体?跟食物不一样,徐香宁解释一句,又忽然意识到古代?未必有液体?这个词,“其实只是奶茶,奶茶跟平日里喝的水差不多,喝多少都不会觉得饱。” 庆答应上下打量徐香宁,心里想的是吃胖也是要有天赋的,她赶紧盖上茶盖,把奶茶味掩住,把面前那些没吃完的食物推得远远的,实在受不了了。 只是筳宴还没结束,刘公公又向皇上进马奶酒,皇上示意梁九功叫停唱戏与?拉胡奏乐的人,先?是大赞端嫔娘娘宽厚平和,淑慎持躬,贤明温惠,兢业勤勉,后赞此次筳宴举办得体?,端嫔有功,赏白银二百两,新鲜荔枝十?斤,葡萄干十?斤,莲子干三斗。 端嫔娘娘出?来跪下谢礼。 皇上将马奶酒一饮而尽,让人先?给?端嫔倒酒。 其他人面色各异。 轮到徐香宁,她端起杯盏,闻了闻马奶酒的味道,她喝过奶茶,在皇宫里,御膳房的人偶尔会给?她进献奶茶,但马奶酒从?来没喝过,闻着还挺香的,喝下去味美香甜,越喝越想喝。 “徐香宁,你……是……”庆答应把猪字忍回去,毕竟徐香宁现在十?分受宠,昨夜是她侍寝,“你未免喝太多了,小心喝醉。” “你不喝吗?”徐香宁盯着庆答应那份。 “你要喝就喝,我不喝了。”庆答应嫌弃地摆摆手,示意她赶紧拿走。 徐香宁喝了两杯马奶酒,见春喜也不喝,看戏时她把春喜那份喝了,春喜发现时她已喝了三杯。 “香宁,你不能再喝了,你酒量不好,不能喝醉。” 上次除夕过年时,香宁喝着喝着就醉了,春喜怕上次喝醉的场景重演,制止她再喝的行为。 徐香宁其实也喝不下了,今晚喝了四杯,这会肚子已经?胀了,还想去方便一下,不过皇上没离席,其他人亦不能离席,好在皇上对戏台上面唱的戏没兴趣,搀扶着皇太后提前离席了。 她们出?座跪送皇上与?皇太后后才重新入座,徐香宁借此机会跑去后殿那边方便完后才回到座位继续看戏。 夜越来越深,大家陆陆续续离席,回自己所住的宫殿,徐香宁跟春喜算是比较晚走的,长?春宫的其它?小主已经?回去了,她们几个人刚走出?钟乐宫,一直候在门口的洪公公赶紧上前。 “徐答应,皇上有请。” 这是让她过去侍寝的意思,徐香宁昨日已经?侍寝,今夜不想再侍寝,侍寝累人,尤其是皇上兴致高?的时候拉着你不让入睡时更是累人,不过容不得她拒绝。 春喜松开挽她的手,示意她赶紧跟着洪公公过去。 “那我走了。” “去吧。” 徐香宁没让张嬷嬷跟着过去,反正皇上这边伺候的人多,可以轮着替换伺候皇上,她身边只有张嬷嬷一个人,人不是铁打的,张嬷嬷一天到晚没能歇息是不行的,她一个人跟着洪公公去昭阳宫。 提前离席的皇上已经?沐浴完,又坐在寝室内的床上看书等着她,跟她那几次坐在床上看书等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寻思着她申时才沐浴过,因行宫居在山中,阴凉清爽,她没怎么出?汗,要不要再洗一次。 “过来。” 行吧,皇上都没嫌弃她不洗澡,她就凑合着吧,等到完事后叫水再洗也不迟,她走过去,快靠近床边时被拉住手,往前一拽,她直接到皇上跟前,快贴着皇上了。 “皇上,臣妾要先?净手,还要漱口。” “若兰,若菊。” 皇上一吩咐,若兰若菊就已经?端着铜盆,手臂上挂着脸巾进来,被人伺候着洗脸洗手漱口,一系列动?作结束后,她才躺到床上,跟皇上四目相对,她想起身把床帘放下来遮住燃着的烛灯时,又被拽住手腕,人没能起来。 “皇上,太亮了。” “不会,朕要看着你。” “臣妾有什么好看的。” “你很?好看。” 突然说情话的皇上让徐香宁有些招架不住,她的脸皮可比不过老男人的脸皮厚,双手捂着脸,可却?开始被亲,有些吻落在她手背上,亲着亲着,她的手自然就放下来。 徐香宁果?然在事后重洗一次澡,再次躺到床上时,她把玩着皇上的鞭子,心里想的是要不要跟皇上说这几日别召她侍寝,真的太过招摇太过显眼了,若诅咒有用的话,她怕是被后宫那些女人诅咒过几百回,死了几百回,她更想开口让皇上召春喜侍寝,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大敢开口,生怕惹怒皇上。 伴君如伴虎,皇上随时都有可能翻脸,别看此时温情脉脉。 “二十?二日的骑马围射,你可想去看看?” “当?然,皇上,我可以去吗?” “嗯。” “多谢皇上,到时我会给?皇上加油喝彩的,皇上,你骑术如何?” “自是了得,朕自小骑马,皇祖母对朕要求严苛,要朕像皇祖父一样骁勇善战,朕三岁便要骑马,曾从?马背上摔下来过,皇祖母连哭都不让朕哭,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朕只哭过一次,自此之后朕就不再在皇祖母面前掉过眼泪。” 虽说皇上语气平淡,讲得云淡风轻,但从?马背上摔下来一听就很?凶险,马匹那么高?大,孝庄太后对皇上应是十?分严厉,要求甚高?,毕竟八岁登基,底下权臣虎视眈眈,朝堂不稳,若是性子太过软弱也亲不了政,稳固不了朝堂。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6节 “三岁骑马?那皇上三岁就学会骑马了,臣妾三岁时怕是还不会说话。” “哪有人三岁还不会说话?” “怎么没有,有很?多人开口说话晚,不是每个人都像皇上这样聪明。” “是,有些人太蠢笨。” “皇上,别以为我没听懂你是在骂我,我哪有蠢笨,我明明很?聪明的。” “是,很?聪明。” 两人聊着聊着反而很?快睡着了,睡着前,徐香宁想起她还没问皇上骑马时摔到哪了,只能等明日醒来再问。 …… 百花宫,戌时末。 坐在床上的宜妃听到翠玉说徐答应在筳宴结束被皇上下令带回昭阳宫,一直没出?来时便知道今晚又是徐答应侍寝,昭阳宫的宫灯此时才熄灭,她气得狠捶枕头?。 “又是徐答应,皇上到底是被徐答应下了什么迷魂药,昨日是她侍寝,今日又是她侍寝,皇上对徐答应的新鲜劲怎么还没过去。” 宜妃真不明白徐答应到底哪里好,皇上怎么还让徐答应侍寝,到底是新鲜劲还是皇上喜欢徐答应,自打发生上回那件事后,皇上可是冷落她一阵子了,总是让徐答应侍寝,受宠的日子算起来也有八个月了吧,还没厌倦? 今日白天也是,宜妃是得了消息才知皇上今日去翡月湖,她带着此次前来的九阿哥匆匆赶去翡月湖,只为了偶遇皇上,偶遇是偶遇到了,不过见皇上是带着徐答应跟春答应前来时,她的心凉了半截,更别说恵妃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也带着大阿哥出?现在皇上面前。 皇上跟大阿哥说得比较多,她的胤禟跟他皇阿玛都没讲上几句话。 “翠玉,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上徐答应了?” “应是不会吧,徐答应长?得不好看,皇上怎会喜欢徐答应?” 若不是喜欢,皇上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让徐答应侍寝,徐答应凭的是什么,没有优越的家世,没有姣好的长?相,没有婀娜的身段,到底皇上迷恋她什么? 宜妃想不明白,夜里不能安眠,一直在想这件事。 而睡不着的人还有瑶光殿的春喜,香宁连连侍寝,可她已经?一年无?宠,皇上当?着她的面牵香宁的手,看着香宁的眼神充满柔意,皇上何时这样看过她? 她不怪香宁,她只怪自己,没能让皇上喜欢上她,也没能留住小阿哥,容貌再美又如何,还不是无?宠无?子嗣,皇上对她跟对后宫大多数的女子无?异,就是图一时新鲜,厌倦了就把她们抛在一边自生自灭。 她还记得她第一回 侍寝时,皇上寝殿里细高?梅瓶里插着几枝腊梅,腊梅枝干上的梅花开得正好,皇上见她紧张还先?问了她的名字,之后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肩膀,从?肩膀到后背,一点点抚平她的紧张,目光里仿佛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让她不知不觉中沉溺其中。 那夜她是痛的,可又是无?比快乐,她在皇上的怜惜中浮浮沉沉,眼前光影迷离,那腊梅虚虚实实,她得到极致的快乐,皇上的臂膀是那么宽厚,她整个人可以藏在他的臂弯中。 只是为何那么短暂,皇上怕是已记不得她的名字。 当?初她若是没怀孕,她得到的恩宠会不会持久一些,恩宠久一些,皇上会不会喜欢上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皇上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无?悲无?喜,冷冷淡淡。 皇上看香宁的眼神可是充满着柔情,香宁做错事,皇上估计都不会怪她。 春喜想哭,可是旁边还睡着张嬷嬷玉晴她们,她只能把泪意忍回去,紧咬着唇,把唇咬破,回想自己为何会走到这种田地,是不是造化弄人,香宁先?前说过她宁愿一辈子无?宠,她也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她当?时说她一定要得宠,要给?家族父兄争光,如今却?是相反。 究竟是哪里错了,她做错了什么? 春喜想着第一夜她见到的皇上,锦袍下颀长?的身姿,冷酷的脸庞,见到她时淡淡问她叫什么。 “你叫什么?” “春喜。” “是个喜庆吉祥的名字,你阿玛取的吗?” “是。” …… 而恵妃第二天才知徐答应昨晚又侍寝了,一连两夜侍寝,皇上对这个徐答应是真喜欢,不仅将御驾龙辇给?徐答应乘坐,还连着两晚让徐答应侍寝,更别说先?前宜妃冤枉徐答应推十?四阿哥下水,皇上当?时压根没有怀疑过徐答应,还替徐答应做主了,从?那一天开始,她便知道这个徐答应对皇上而言是特殊的,可能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怕是连往日的宜妃都不及这个小答应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重。 只是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皇上只是图新鲜,哪有人图新鲜图了快八个月,从?年前到年后,春答应那么貌美艳丽,皇上当?时也只是让春答应一个月侍寝两三回,之后春答应怀孕后,皇上就再也没召她侍寝,哪怕是春答应月子做完,身子康复,皇上也没召春答应侍寝。 皇上现在一个月可是会让徐答应侍寝七八回,皇上忙于朝政,一个月临幸后宫也才十?几回,光一个徐答应就占去一大半,这不叫盛宠,什么才叫盛宠,比当?年宜妃还要受宠。 指不定再过一段时间,皇上就给?徐答应晋位了。 “流莺,流鸳,你们往后见着徐答应要客气一点,不要跟徐答应发生冲撞,她是小主,你们见着她要行礼。” 她可不想见到她身边的人得罪一个受宠的答应而丧命,既然是皇上放在心尖的人,得罪不起就要拉拢。 第42章 好在皇上没有连着三天让她侍寝, 第三天晚上,皇上让小赫舍里氏侍寝,第四天让宜妃侍寝。 第五天一大早,皇上与皇太后领着众人到普乐寺祭祀, 祈求天下安生, 他们?跪在金碧辉煌的佛堂里跟着寺里的师傅念经,祭祀礼结束后, 皇上与阿哥们?可先行离开, 她们?这些嫔妃又跪了两柱香的时间才得以离开。 从寺庙出来,徐香宁跟春喜她们到寺庙附近走走逛逛, 她们?这两天闲着没事,像是解锁地图,在偌大的行宫里到处闲逛,解锁一个又一个没去过的地方?,绕到寺庙后面发现要爬山,入目是石阶, 原本跪了很久,膝盖发酸的徐香宁不想再爬山, 可常常在精力旺盛, 硬是要拉着她们?爬山。 “真要去?” 常常在点头, 兴奋地说道:“这里我们没去过,我们?爬上去看看, 若是累了再下来, 不用爬到山峰。” 徐香宁回头看春喜与通贵人?,春喜与通贵人?是典型的大家闺秀, 没那?么常走动,身子弱, 易气虚,不过她们?知晓今日要从瑶光殿走到普乐寺,要行祭祀礼,要跪拜,没有穿花盆底鞋,所以都穿的是平底绣鞋,“贵人?姐姐,你们?要去吗?” 通贵人?摆手,吓得直接拒绝:“我跟春喜在此等你们?下山,你跟常常在去就好了。” 春喜没有异议,说?她们?两个在这里等她们?。 “那?好吧,我跟常常在上去了。” 张嬷嬷与桂兰不放心?她们?,跟着上去,因她们?亦没有走过这条路,也是第一次爬这座山,上去时徐香宁还是做一些记号,将石阶两旁的杂丛藤草沿路打个结,免得迷路。 越往上走,树木越茂密蓬盛,幽静清凉,山里的风轻轻刮在耳边,空气沁人?心?脾,潮湿,又弥漫着几种?花混在一起的香气,远眺过去,隔壁那?些山处在云雾之中?,山石有长出来的杂丛,缭绕的云雾仿佛处在仙境中?。 “哇,不枉爬一趟。”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爬了一段路,似乎到半山腰,见到旁边放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上面用红色晕染雕刻出硕大的云居峰三个字,她们?停下来看周围的风景,常常在都不由赞叹一句,停下来环顾四周,稍作?休息。 休息一会后,她们?又往上爬,越往上爬,原本由人?砌垒成的石头台阶没有了,剩下的只是泥土路,路边杂草丛生,树林茂密,像是没什么人?走过的路,静得只剩下她们?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不知是不是她们?哪里走错路了。 “小主,莫要再往深处去了,小心?有野兽。” 张嬷嬷实在忍不住拉了拉自家小主还欲往前行走的衣袖,语气担忧,这里荒郊野岭,人?烟稀少,万一有野兽从深山跑出来怎么办,自家小主胆子本来就大,加上一个更胆大的常常在,两人?常常做一些大胆的事。 “听寺里的和尚说?云居峰的山顶有一处山亭,为何我们?没看到山亭,是不是我们?走错了还是我们?还没走到山顶?” 常常在终于停下来,环顾四周,不仅没看到山亭,连原先的石阶都没看到,入目就是翠绿的树林与杂丛,“香宁,我们?还要走吗?山顶到底在哪?” 徐香宁也不知道山顶在哪,可能是她们?不小心?走岔道了,怕是到了不了山顶,天黑了不易下山,她寻思还是沿路返回下山好了,她说?春喜身子弱,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爬得累死了,双腿都在哆嗦,气喘吁吁,感觉掉了两斤肉。 “下山吧,我们?沿路返回去。” 桂兰也松口气,生怕两位小主一意?孤行继续往上爬,时辰不早了,再爬下去恐怕天黑都下不来山。 幸亏她们?沿路坐了记号,虽然还有迷路,但走了一段路没找到她们?做的记号时她们?就返回,选另外一条路,下山时,她们?慢悠悠的,主要是上山时体力耗了很多,没有力气走太快,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只顾着喘气了。 “啊……” 桂兰突然惊叫一声,指着一个方?向,“小主,徐答应,你看,那?里有个人?。” “哪里?”徐香宁看过去,没发现什么人?。 “地上,在草丛里。”常常在提醒,她这才细看,发现地上还真的躺着一个人?,被草丛与树叶遮盖,人?不知是死是活,整个人?趴在那?一动不动,只露出一点点衣袍角。 常常在胆子再大,也曾是闺阁中?的女子,没经过什么事,突然在荒郊野外见到一个人?趴在那?,不知死活,她都吓得攥住身边人?的的手,“香宁,怎么办,人?是不是死了?” “死没死,上去看看才知道。” 徐香宁欲上前,里面年纪最大的张嬷嬷赶紧拉住,“小主,还是奴婢来吧。” 最后她们?四人?都过去,人?是面朝下往下趴的,她们?把人?翻过来,这一翻过来不得了,此人?竟然是大阿哥。 只有桂兰没认出大阿哥,惊奇地说?:“小主,徐答应,你们?看这人?穿的是上好倭缎制成的锦衣,这里还有金线与彩色丝线刺绣而成的蟒龙,这人?身份一定尊贵。” “这是大阿哥。” 张嬷嬷解释一句,桂兰吓得捂住嘴,“大……大阿哥,大阿哥怎会在这?” 大阿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们?不得而知,不过大阿哥此时昏迷,尚有呼吸,脸上有被树枝等东西刮出的伤痕,伤口不算很深,最大的伤口是大阿哥后脑勺处的伤口,伤口的血还没干涸,不过也没有继续流,其它的伤口包裹在锦衣里面,她们?也看不出,也看不出有没有骨折。 徐香宁试着叫唤几声,大阿哥没有反应,人?已经彻底昏迷。 大阿哥身边竟然没带随从,一个人?估计是从哪个山疙瘩摔下来了,她们?既然看到了,不可能不救人?,况且这是身份尊贵的大阿哥,救的方?法只有一个——-把大阿哥挪下山,不然天黑了,山上越来越冷,怕是会被冻死,不被冻死,他身上的伤口也急需包扎,这地方?,她们?若是下山,不一定还能找到。 只是大阿哥是成年男子,体型比她们?庞大,她们?一个人?是绝对抬不动的,于是四个人?一起抬,可山上道路狭窄,容不下四个人?抬着一个人?经过,万一把大阿哥的脑袋撞到,人?还没死就被她们?抬着撞死,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她背着大阿哥下山,也只能她来背,因为她人?胖,力气比较大,常常在与桂兰在后面托着大阿哥的屁股帮她减轻一点重量,张嬷嬷在前头带路。 本来上山就用了不少力气,腿脚发软,现在又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下山,徐香宁额间直冒热汗,几乎每走十步停下来歇息,上山时没觉得路有多长,可时间一点点流逝,天慢慢黑下来,她们?却还在山上,不是迷路,而是她背不动了,是一点点往下面挪,她双腿在打颤。 “你……你……你是谁?” 耳边突然传来虚弱的声音,徐香宁惊喜地回头,“大阿哥,你终于醒了。” 胤禔迷迷糊糊醒来,浑身作?痛,没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走,再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在一个女子背上,他才缓缓出声,“你是谁?” “我是徐答应,她是常常在,大阿哥,你可是完全清醒?” 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答应背着,答应可是皇阿玛的女人?,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还是皇阿玛的女人?,而他是皇子,他们?这样紧贴着已是与礼不符。 “放肆,快把本皇子放下来,咳咳……”胤禔说?上一句话很是艰难,忍不住咳嗽,“你把本皇子放下来,本皇子自己走。” 徐香宁把大阿哥放下来,大松一口气,背人?可是十分累人?的活,她叉着腰调整呼气吸气,实在不行就坐在台阶上喘气,手脚无力到发抖。 大阿哥坐在台阶上,已有意?识,试图站起来行走时,发现右腿传来一阵痛意?,压根站不起来,几次尝试后不成功,他颓丧地坐回到台阶上。 “腿折了?”徐香宁见他这样子,应是哪条腿折了,她本来就是随口说?一句却惹来大阿哥的怒视,好吧,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不允许别人?戳穿他们?,她默默收回视线,休息一阵后试图再背大阿哥,只是大阿哥拒绝。 大阿哥问道:“这里离山下还有多远?” “不远了吧。” 已经走到有台阶的地方?,应是离山下不远了,不过对于她们?而言,望不到底的大长青石台阶未免太长了,徐香宁心?有戚戚焉,捏了捏自己发酸胀痛的双腿。 常常在几人?同样累得说?不出来话。 “咳咳……” 大阿哥咳嗽两声,咳完才继续说?道:“既然不远,你们?先下山,告知我额娘,让她派人?上来寻我,你背我之事,不可让旁人?知晓,你们?定要守口如?瓶,切忌透露出一个字,若问起,你们?便?说?你们?在山上偶遇我,我迷路了,你们?领我下山。” “大阿哥是摔下山的吗?”徐香宁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别不是被人?谋害推下山吧。 大阿哥胤禔不欲多言,他的确是摔下山的,今日祭祀时,他与三弟发生一点小争执被皇阿玛看到,皇阿玛骂他作?为兄长,不让着自家弟弟,非要在此等重要日子胡闹,骂他不成事,不明?事理,不分是非。 明?明?是三弟的错,皇阿玛却只骂他,祭祀礼一过,他心?情烦闷,只想?一个人?待一会,便?没让其他人?跟着他,他一个人?上山静一静,难得任性一回,结果不小心?摔下山崖,只是他不愿与一个答应诉说?。 身份有别,他们?本不该有交集,更不该有肢体接触。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7节 “你们?快些下山吧,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切勿让第六人?知晓,不然会换来杀身之祸,照本皇子说?的做。” 张嬷嬷觉得大阿哥说?的有几分道理,在自家小主耳边小声说?几句。 徐香宁不觉得有多大事,本只是为了救人?,又没有脱衣解袍,不过念及她是处在大清朝,还是听张嬷嬷的话,照大阿哥说?的做,下山前,为保万无一失,她跟大阿哥串了几次口供,串好口供后,她们?才先行下山。 不过还没到下到山底,她们?便?听到底下有人?在喊她们?,再走近一些发现有人?举着火把,正在上山。 “徐答应,常常在……” 有人?在喊,常常在先回应,大声道:“我们?在这。” “找到了,找到了。”底下的人?比她们?还激动。 只见有几名侍卫举着火把上前,再紧接着是春喜与通贵人?。 春喜神色激动,又有几分紧张,抱住她,哽咽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常常在见没人?抱她,她自个主动抱住通贵人?,弄得通贵人?一乐,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 到了山下,徐香宁才发现阵仗有多大,底下站着端嫔,荣妃、宜妃等娘娘与紧绷着一张脸的皇上,还有一大批侍卫与奴才,烛光与火把之下的众人?神色各异,她寻思着这是寻她们?还是寻大阿哥。 “皇上……” “徐氏,你们?实在是太胆大包天,做事莽撞!” 皇上冷脸大声呵斥,徐香宁便?知道这是在寻她们?,她走到皇上面前时,双腿实在站不住,走了好几个时辰,从天明?到天黑,又背了大阿哥走了快五里路,她能站住全靠她坚强的意?志力,她往皇上身上倒,被皇上接住。 宜妃见此捏紧手帕,没想?到徐答应在皇上面前竟是这样矫揉造作?,简直是小狐狸精,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还往皇上身上扑,还扒在皇上身上,她真真是小瞧徐答应了。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本以为是安分之人?的徐答应原来尽会使这些下贱手段勾引皇上,那?肥胖的身子还敢皇上身上倒,上一趟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个妃子,而不是小答应,宜妃偏头看皇上,原本发怒的皇上被徐答应这么一倒,脸色缓和许多,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康熙的确是愤怒的,徐氏今日所为太过莽撞,没爬过的山没人?领路也敢去爬,,只是人?刚训斥一句,徐氏就扒在他身上,紧抱着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她站不住,他再大的怒火也被徐氏此时的动作?给弄懵了。 “徐氏,你这是在干什么?” “皇上,我站不住,臣妾今天走太多路了,皇上,你可是让人?来找我?是怕我跟常常在在山上迷路吗?不过迷路的不是我们?,是大阿哥。” “什么?” “大阿哥在山上迷路了,还摔伤了,我们?下山时刚好碰到摔伤的大阿哥,大阿哥伤得很重,还在山上,皇上,你快让人?去救大阿哥。” “什么?”康熙听着很糊涂,见徐氏脸色苍白,一副疲倦至极的样子,还以为她在说?胡话,不过见她又说?一遍事情原委,他才知她不是在说?胡话,赶忙让人?上山。 大阿哥出现时,众人?更是吓一跳,因为大阿哥看上去伤得十分重,人?都站不稳,皇上顾不及没受伤的徐香宁等人?,让人?赶紧去请随行的太医过来。 徐香宁她们?一下子没人?注意?到,她们?也没受伤,无需请太医,于是她们?自个走回瑶光殿,到房间内,脱下鞋子一看发现脚底都磨出很多水泡了,水泡又被她们?踩破,总之脚底的皮肤烂了一些,四个人?都没有例外。 常常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她们?的大通铺上。 挑破没破的水泡时,常常在痛得嗷嗷叫,春喜给她上创伤药时,常常在叫得更大声了。 “你们?啊,自己折腾自己,逞强,走那?么多路,也不知道下山。” 春喜总结一句。 偏偏常常在还嘴硬,说?山上的风景很美。 徐香宁问:“皇上怎么知道我们?在山上?” 一旁的通贵人?回答道:“是我跟春喜见你们?迟迟不下山,都天黑了也不见人?影,实在担心?便?去禀告端嫔娘娘,只是端嫔娘娘也没有办法,便?去找皇上,皇上让那?些侍卫上山找你们?,竟然那?么巧让你们?碰到摔伤的大阿哥,大阿哥看上去伤得很重,跟大阿哥比起来,你们?这些伤都算是轻的,还不知道大阿哥摔的怎么样?恵妃娘娘方?才不在,恵妃娘娘若是见到大阿哥那?样,怕是会晕过去,不过算起来,你们?也算是救了大阿哥一命。” 徐香宁接过玉晴端过来的茶水,渴得一饮而尽,再要一杯。 “慢点喝,看你们?还敢上山不。”给常常在上完药的春喜接着给她上药,娇嗔地责怪一句,给她上完后又给张嬷嬷与桂兰上药。 春喜做事细腻,上药都小心?翼翼的,四个人?足足用了两瓶创伤药,脚都缠上白纱布,这样子不能洗澡,最后用擦洗的方?式洗完澡,头发是躺在床上后仰洗的。 常常在擦完药后跟桂兰回她们?的房间。 身上终于清爽的徐香宁有胃口吃饭了,晚膳凉了,她吃得也开心?,只是吃饭时,洪公公过来找她,说?是皇上有请。 “公公,我实在走不了了。”她都累成这样,膝盖都淤青了,可不想?再侍寝,只想?吃完晚膳后好好躺下去大睡特睡,明?日哪都不去。 “奴才叫来软轿抬答应?” “我一定要过去吗?” 洪宝全露出为难之色,“徐答应,奴才也是听皇上的话办事,答应别为难奴才,奴才若是事没办成,梁公公怕是会责罚奴才的。” “行吧,你去准备软轿,我吃完就过去。” 同处一屋的玉晴看了看洪公公,又看了看徐答应,再看了看自家小主,很快低下头,假装忙活。 等徐答应跟张嬷嬷一走,玉晴关?上门,没理会玉秀的眼神制止,忍不住抱怨:“小主,徐答应这么受宠,皇上召她侍寝,她都想?拒绝,小主,为何徐答应这么受宠却不帮小主?” “玉晴!”春喜冷冷地喊玉晴的名字,扫过来一个不满的眼神。 玉晴没有停止,反而更大胆,势要把所有话都说?出来,“小主,我又没说?错,刚刚徐答应恃宠而骄的样子可有想?过小主,徐答应已经连着好几个月得皇上欢心?,可为什么她不帮小主,她只顾着自己,同为答应,小主,你比她长得好看,为何皇上没看到小主,若不是先前徐答应摔的那?一跤,皇上不会注意?到她,明?明?一切都是因小主而起,可徐答应完全不知感恩,奴婢就要说?,奴婢受不了徐答应那?么受宠,这一切本该是小主你的!” 春喜气得抬手在玉晴脸上狠狠扇一巴掌,原本温柔的人?变得严厉:“玉晴,我说?过不要挑拨我跟徐答应的关?系,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究竟意?欲何为?你若不想?在我身边伺候,等回去之后,我去内务府禀告内务府的总管公公把你分配到别的小主身边伺候,我这里容不下你!” 玉晴跪下来,眼眶泛红,“小主,奴婢……奴婢只是……奴婢是为了小主好。” “若是为我好,这种?话往后便?不要再说?,你以为徐答应左右得了帝王之心?吗?我与徐答应在皇上眼里不过是一介女子,想?要时便?哄你开心?,不想?要时被丢弃在一边,她与我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在这皇宫里,我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只有被选择的权利,今日徐答应得宠,那?是皇上一念之间,明?日我得宠,那?也是皇上一念之间,全是皇上一念之间,与她无关?,与我无关?,你究竟明?不明?白?” “可她可以帮你。” “帮我?徐答应已经帮我了,只是皇上不愿多看我罢了,帝王最是无情,皇上的心?不在我这,我也强求不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玉晴,你太天真了。” 春喜从来都知道她得不得宠与别人?无关?,皇上不喜欢她,任谁都没有办法,她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她晓得皇上的心?从来没在她身上过,曾经的温情是假象,玉晴天真,她又何尝不是天真,竟然相信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有真心?。 她扶起玉晴,轻声道:“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三次,若我再听到,我会把你遣退回内务府,玉晴,香宁已经帮我了,你以为荣妃起先针对我,为何到后面又没有了,正是因为香宁受宠,她受宠,我们?在宫里的日子亦不会难过,至于恩宠,由不得她,也由不得你我,后宫诡谲,若连身边人?都信不过,我们?又该如?何度过?我相信香宁,我希望你们?也相信她,不要再有莫须有的怀疑。” “是,小主,奴婢知道了。” “我要的是你记在心?里,而不只是嘴上说?说?,你懂吗?” “奴婢晓得了,奴婢知错了。” “疼吗?”春喜抚了抚玉晴的脸颊。 玉晴摇摇头说?不疼。 “跟了我这个不受宠的答应,辛苦你们?了。” 玉晴与玉秀齐齐说?不辛苦。 三人?把话说?开,也终于安歇下来。 …… 另一端的徐香宁坐软轿到昭阳宫,一踩地,脚上就传来一阵疼意?,她让张嬷嬷到偏殿的梢间歇息,不用伺候她,她被洪公公搀扶着进寝屋,寝屋里没见皇上的身影。 “皇上呢?” 洪宝全回道:“皇上在沐浴,小主,你去床上坐着吧。” 若竹与若梅上前搀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她示意?洪宝全帮她拿一本书过来,这次洪宝全拿的是话本子,她靠在檀木床头上开始翻阅。 好在皇上很快就出来了,只穿着白纱单衣。 “皇上,大阿哥伤势如?何?” “不致命。” 三个字打退徐香宁想?问下去的想?法,反正没死就好,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你今日为何前去爬山?” “无聊呗,臣妾成天无事可做,听说?云居峰山上的风景很美,臣妾就想?上去瞧瞧,的确很美,皇上,你知道嘛,爬到山腰时,看到对面的山都是云雾缭绕的,跟仙境一样,只可惜臣妾与常常在走错路,没能爬到山顶,听说?云居峰的山顶还有一处山亭,站在山亭上可以眺望整个行宫。” 康熙听着徐氏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半个时辰前还累得快晕倒过去,此时又这么精神,不过他目光落在徐时缠包着白纱布的双脚上,“脚伤如?何?可传太医看过?” “不用看太医,大阿哥伤得那?么厉害,臣妾这只是小伤而已,是臣妾今日走太多路把脚磨出水泡,上了药好多了,不过臣妾今日累得很,恐怕不能伺候皇上了。” “朕看看。” “别看了,特别丑,水泡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别污了皇上的眼。” 康熙没理会她的话,解开纱布,伤口果然丑,徐氏的脚其实是好看的,尤其是她脚趾指甲莹润粉红,上面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伤在脚底,应该不易留疤,只是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痊愈。 “皇上,你解开,得替我包上。” 康熙睨她一眼,还是帮她包上,不过他手法粗糙,包得不如?她先前包得那?么精细,徐氏很是嫌弃,解开自己重新?包一遍,大概只有她敢当?面嫌弃她。 “皇上,我不止脚底起泡,我膝盖又有淤青又有红肿,不只是我,张嬷嬷,常常在还有桂兰都是像我这样,我还好一点,我脚底只长了四个泡,常常在脚底起了六个水泡,春答应给她戳泡的时候,她叫得可惨了。” 没等他开口,徐氏就自顾自撩起裤脚,只见她膝盖真的又有淤青又有红肿,真如?她所说?是去爬山,走了很多山路,康熙听着,神情有些复杂,“下次还去不去爬山?” “臣妾怕是这辈子都不想?爬山了。” “不是看到云雾缭绕?” “臣妾以后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就好,臣妾累了。” 徐氏顺着床头滑下来躺着,把书放在一边,的确没有要侍寝的意?思,康熙见她累成这样,最后还是没折腾她,只是简单拥着她入睡,什么都没有做。 …… 翌日,康熙早起处理公务,批复折子,等到徐氏醒了才与她一起用膳,用完早膳后,他让人?用软轿送徐氏回去。 西安干旱,久久无雨,麦田无收,导致流民饥民增加,而流民流窜于河南等地,流民多有犯法,造成恐慌,他叫来诸位大学?士商讨,决定命山西巡抚前去赈济灾民。 商讨结束后,他前去探望胤禔,胤禔的腿伤了,暂且不良于行,几个小阿哥也在,他让几个小阿哥多来照顾他们?的皇兄,探望完胤禔,他又回去批折子。 一天忙碌下来又快到戌时,天快黑下来,已近黄昏,敬事房的人?过来问他今晚需不需要人?过来侍寝时,他想?起徐氏昨晚与今早走路的样子,徐氏怕是侍不了寝,他便?翻了春答应的牌子,也遂了徐氏的愿。 …… 当?敬事房的公公又过来时,徐香宁瞪大眸子,以为皇上又要她侍寝,心?想?她今天早上差点起不来,双腿仿佛被灌了什么重物一样,压根抬不起来,典型的过度运动的后遗症,她都感觉到她腿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皇上又不是没看到她今早走路的样子,竟然还要她侍寝,她在心?里诅咒皇上时听到孟公公宣皇上的口谕让春喜侍寝时,她才喜得直拍手。 皇上终于让春喜侍寝了,距离上次春喜侍寝真的隔了很久,一年有余,皇上终于记起春喜了。 玉晴与玉秀两人?慌得都忘了谢谢孟公公,好在春喜还算淡定,让玉秀给孟公公塞一两银子,然后开始梳妆打扮。 徐香宁下不来床,只坐在床上看着她们?忙前忙后。 “香宁,你那?盒芝兰香可还在?”春喜转过身问她。 “芝兰香,我没银子的时候拿去送人?了,不过有雪中?春信,皇上喜欢雪中?春信,在红色妆奁里面,随便?用,想?要拿什么随便?拿。” 雪中?春信是皇上赏给她的,为什么赏给她,她倒是忘了,她不怎么喜欢身上有过多香味,所以也很少涂抹,徐香宁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悦的春喜,祈求着春喜能够如?愿重新?怀上皇嗣。 春喜等人?忙碌一阵后坐上软轿前去昭阳宫。 无聊的徐香宁坐在大通铺上继续看书。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8节 “小主,你……你可难过?”端着一盆水进来的张嬷嬷见自家安安静静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她刚才看到春答应坐在软轿上离开,小邓子说?春答应身边的人?在私底下不满小主不帮春答应,其实她也不小心?听过一次玉晴与玉秀的对话,二?人?都想?春答应得宠,不满小主得宠,今日春答应也算是如?愿,重新?侍寝了。 “嗯?难过什么?”徐香宁不解。 “皇上他……” 徐香宁笑了笑,“嬷嬷,我不难过,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高兴都来不及。” “小主为何不难过?” 为何不难过,因为她一早就知道皇上不是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皇上是属于后宫所有的女人?,她对皇上从未放进去过真心?,何来难过,真心?是用来换真心?的,帝王没有心?,所以她不会把自己陷进去。 “小主不难过就好。” 戌时一刻,徐香宁困了,躺下去后很快睡着。 而春喜这边尽心?伺候皇上,但总感觉皇上神情冷淡,最后草草收场。 事后,皇上问她身上是什么香,春喜如?实回答。 “这香不称你,日后不要再用。” 香哪有什么称不称人?,春喜心?里一阵苦涩,怕是皇上不喜欢香用在她身上,更喜欢这香用在香宁身上吧,闻着相同的味道,皇上刚才想?的是香宁吧,早知道她就不抹这香了。 帝王最是无情,可皇上的心?是不是已经在香宁身上? 再苦涩,春喜都逼出一抹笑容回道:“臣妾知道了,日后不会再用这香。” 其实康熙在徐氏身上从未闻到过这雪中?春信,香是他赏给徐氏的,宫中?,他只赏给她一人?,究其原因是他跟徐氏说?起过这香,当?时徐氏觉得香很是好闻,在他脖子上多嗅了嗅,一直说?很好闻,他便?让人?给徐氏送去一瓶,可徐氏从未用过。 这香的确珍贵,不易取得,他本以为徐氏是觉得这香珍贵,所以不舍得用,结果今夜在春答应身上闻到,香从何而来不言而喻,如?今想?来,是他想?岔了,不是徐氏不舍得用,而是她压根没用,连侍寝时也没用。 她就那?么想?春答应得宠,不惜让春答应用他独独赏给她的香? 康熙今晚微愠,自从闻到这雪中?春信后,便?没什么心?情,于是今晚也没什么兴致,匆匆结束,他见春答应小心?谨慎的样子,跟徐氏侍寝时截然不同,不对,徐氏侍寝时跟后宫所有女子都不同,她很少纵着他,都是要他纵着她,疼的时候推拒,还不怕抓伤他,只管她自个舒服,娇气得厉害。 一想?到徐氏,康熙莫名心?情好了不少,见春答应实在紧张,他难得拍了拍她后背,“不用如?此紧张,这香……闻着不大好,你适合用一些果香,朕明?日让人?给你送几盒果香。” “多谢皇上。” 春喜往皇上怀里缩了缩,她好久没感受到皇上温热的怀抱了,只敢尽量贴着皇上,没敢抱上去。 一室静谧。 第43章 徐香宁睡到日上三竿, 红日赤黄才醒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坐在床上整个人还是朦朦胧胧的,她?听到春喜的笑声才看过去, “春喜, 笑什么?” “笑你前世肯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出身,这懒怠的样?子可是做不?了?丫鬟的, 赶紧起来了?, 恵妃娘娘让人在外面候着呢。” 徐香宁一听到恵妃两个字,立即清醒, “恵妃?她?找我?” “说是要过来谢谢你救下大阿哥,因你?睡得正熟,又起得晚,半个时辰前恵妃娘娘过?来,见你?还在睡,没?让人叫醒你?, 先回去,让人在屋外里候着, 等你?醒了?回去叫她?, 她?要当面跟你?道谢。” 徐香宁示意春喜靠近一点, 小声问大阿哥的伤势如何。 “听说伤得很重,右腿骨折了?, 脑袋上又流了?那?么多血, 后背也全是伤,能捡回来一条命已是幸运, 皇上前天夜里让人处理了?大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一半人处死, 亏得大阿哥念旧情,舍不?得从小到大伺候他的人才勉强救下几个,不?然全都被处死,恵妃娘娘前天可是为大阿哥哭了?整整一夜。” “春喜,你?怎知?这些消息?” “还不?是常常在过?来说的,你?又不?是不?知?常常在喜欢串门,她?是从安嫔娘娘那?听来的,她?脚伤了?都待不?住,安嫔娘娘与恵妃住同一个宫殿,快快起来吧,别让恵妃娘娘久等,张嬷嬷,快伺候你?家主子穿衣。” 过?了?一刻钟,徐香宁才穿好衣裳,上衣是一件圆领月白纱对襟衫,下裙是一件藕荷色的羽缎百褶裙,简单轻便舒适的汉装,她?让张嬷嬷去跟候在外面的人说她?睡醒了?,剩下的他们自己会看着办。 果?然,过?了?不?久,恵妃娘娘就?过?来了?,许是这两日为大阿哥受伤一事哭过?,眼睛略显红肿,看着小了?很多,一来就?握住她?的手?,原本想把她?手?腕戴的翠绿色上好玛瑙玉镯子推戴到她?手?上,只是她?的手?与恵妃的手?尺寸不?一致,她?的手?指倒很纤细,但她?的手?骨又胖又肉,手?腕又肥,推半天推不?进去,完全卡住。 恵妃只好把脱下来的玉镯子塞到她?手?里。 “这玉镯子原是皇上赏给本宫的,本宫戴了?十几年,你?救了?大阿哥,本宫把这镯子送给你?,当做是谢礼,等回宫后,本宫再让人送些姑娘家喜欢的东西?给徐妹妹,因为你?们,大阿哥才捡回一条命,你?们的恩情,本宫没?齿难忘。” 徐香宁哪敢收这镯子,既是皇上赏的,又戴了?十几年,哪怕大阿哥真是她?们救的,她?们也不?能承这个情,况且大阿哥失踪,身边的人若是知?道,肯定会让人上山寻大阿哥,时间早晚的问题。 “娘娘,是大阿哥自己吉人有天相,我们微不?足道,只是在半路上遇到迷路的大阿哥,担不?起这么贵重的镯子,娘娘,你?赶紧收着。” “你?且收下吧,只是一份心意,心意比什么都重要,本宫的心意,相信妹妹都晓得,本宫不?欲多说,大阿哥的腿折了?,还需人照顾,本宫得回去照顾大阿哥,不?能在这里多待,下次本宫肯定好好跟妹妹聊会天。” “大阿哥是个有福之人,肯定能逢凶化吉,会没?事的,娘娘别太忧心。” 恵妃眼眶又泛红了?,拍了?拍她?手?背,让人把其它赏赐送进来,赏赐放下后,她?便离开了?。 惠妃娘娘给的赏赐既有新出的布匹,又有昂贵的茶叶,还有几身好看的旗装,旗装像是照着她?的身形让人赶制的,两天时间赶制出来,她?们并非在皇宫里,出门在外,恵妃能让人在两天之内找出这么多东西?,想来也是花了?一番心思。 应付完恵妃后,徐香宁才有心思问春喜昨日侍寝的情况。 春喜很是娇羞,只说一切都好,让她?别再问了?,男女欢爱之事哪好意思与旁人多说。 徐香宁知?道春喜在□□上腼腆的性子,也没?有多问。 当天晚上,皇上没?有让人侍寝。 徐香宁脚伤养了?三天还没?彻底痊愈,只是到了?骑马围射那?一天,她?还是兴致勃勃坐着马车过?去行宫的围场,听说今日皇上与几个阿哥还有亲王,郡王与贝勒一起比赛。 她?们一排女眷坐在围场边上的观赏席上,行宫里的围场看上去大而宽敞,广袤无垠,地上长出来的草都是十分茂盛翠绿,她?若是会骑马,也想在这宽阔草原上奔驰。 受伤的大阿哥自然没?有前来,恵妃倒是过?来了?。 刚开始时,那?些男人还在离她?们近一点的位置做一些观赏性的活动,比如骑马射箭,以?人为放置的圆垛箭靶为目标,射中中间红心为准,徐香宁总能听到谁谁谁射中几环,可到后面,他们以?草原上的那?些猎物为目标,比如说野兔,比如说羚羊,越跑越远,只剩下几个小小的黑影,她?们这些女眷看都不?看清,于是只能喝茶嗑瓜子吃干果?聊天。 通贵人入宫十二年,认识的人比较多,她?跟她?跟春喜小声介绍那?些亲王郡王的家眷,裕亲王的嫡福晋是哪一个,侧福晋是哪一个,庶福晋是哪一个,还有恭亲王的嫡福晋,侧福晋等等,一一指给她?们看,徐香宁才知?道原来不?止是常常在消息灵通,入宫多年的通贵人消息也灵通,知?道不?少东西?。 她?跟春喜两个入宫才三年的人没?什么机会见到亲王的福晋等人,今儿是第一次见,不?过?没?好意思正大光明地盯着别人看,只有偷偷地瞥过?去几眼,反正她?们位份低,又坐在角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们。 荣妃与恵妃倒是跟几个福晋聊得热络,几个姻亲之间看起来关系不?错,宜妃在一旁稍显落单,只拉着身旁的敬嫔说话。 徐香宁边嗑瓜子边偷瞄其他人,还要侧耳听通贵人说话,正沉浸式听通贵人讲八卦时,她?的脚忽然被人踩一下,痛得小声唉哟一声,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经过?时不?小心踩到她?的脚。 “哟,踩到徐答应的脚了?,徐答应可受宠了?,你?得赶紧道歉。” 坐在前面的庆答应不?嫌事大,回头开玩笑似的让那?个小男孩道歉,可那?个小男孩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又抬脚恶狠狠地踩她?一脚,徐香宁这次痛得惊叫。 “我就?踩,我就?踩,我就?踩。” 那?个小男孩可能是家里十分受宠,性子乖张,被庆答应这么一说,脾气立马上来,还想踩第三脚时,徐香宁赶紧把脚抬起来,可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跳起来非要踩她?的脚。 张嬷嬷心急,护主心切的她?推拒着小男孩的胸膛,结果?把他推倒在地,小男孩更是气得大哭,又扑上来对她?拳打脚踢,嗷嗷大叫,像足了?家里的小霸王,一点不?顺就?大闹,七八岁的小男孩闹起来真不?容小觑,力气大得很。 徐香宁只觉得自己倒了?血霉,怕是哪个皇亲国戚的孩子,她?没?敢真的下手?打对方,只能阻挡,结果?脸被抓了?一下,春喜等人自然是帮她?,帮她?把人拉开。 这一动静自然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尤其是小男孩的声音高亢得厉害。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一个小孩子?” “额娘,她?们打我。”小男孩恶人先告状,扑到她?额娘怀里。 通贵人小声在她?耳边提醒这是恭亲王的庶福晋萨克达氏,既然小男孩叫萨克达氏为额娘,想来是恭亲王的儿子,原本无人关注她?们,被这么一闹,其他人也聚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恭亲王的嫡福晋马氏过?来,扫一眼她?们,没?看出是什么情绪。 “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只看到这几个人打我们家卓泰。”萨克达氏把小男孩护在身后。 “她?们打我,我过?去时她?们伸脚想要绊倒我,她?们几个人一起打我,额娘,嫡额娘,你?们要为我做主,她?们刚刚还想掐死我。” 徐香宁完全被面前这个小男孩的话震惊到,这小孩才七八岁,就?这么会添油加醋,连掐死这话都说得出来。 过?来的荣妃也开口问道:“徐答应,小世子说的可是真的?” 徐香宁赶紧为自己解释,不?然这脏水就?真的泼在她?身上,“自然不?是真的,是小世子踩到我的脚,庆答应让他道歉,他不?肯道歉反而恼羞成怒,突然过?来殴打我,我们这才拉住他,我们没?有打他,亦没?有掐他脖子。” “她?说谎,额娘她?说谎,她?们刚刚明明一起打我啦,可疼了?,嫡额娘,你?要为我做主,不?行,我得去找阿玛为我做主。” 恭亲王的嫡福晋马氏见小世子说要去找王爷做主,她?忍不?住皱眉,毕竟是他们府上的人,她?总得为他们说句话,于是朝着荣妃说道:“娘娘,你?看这……要怎么处理?” “这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本宫也不?知?道,不?过?小孩子不?擅长说谎,端嫔,皇上命你?掌管协理后宫,你?可这事要怎么处理?恭亲王可是皇上的弟弟,我们万万不?能欺负王爷的家人,传出去还以?为皇上有意针对王爷,怕是会影响兄弟和?睦。” 荣妃这话说的,既不?知?道真假,偏要加一句小孩子不?擅长说谎,本来是一件小事,非要扯上皇上与恭亲王,徐香宁见端嫔脸色为难,刚想开口说话,庆答应先她?一步。 “几位娘娘,是小世子先踩到徐答应的脚,也是小世子突然冲上去打徐答应,徐答应她?们没?有掐小世子的脖子,我可以?作?证。” 春喜跟通贵人也跟着出来说她?们可以?作?证,其他人没?看到事情经过?,只能保持沉默,没?有说话,围观看戏居多。 原本已经不?哭的小世子见局势不?对,又开始嚎啕大哭,嚷嚷着要找阿玛,他额娘萨克达氏把他搂在怀里安慰几句,然后似有不?满地说道:“小世子才八岁,他不?会说谎,一定是被打疼了?才哭的,请娘娘为小世子做主。” “是啊,小世子才八岁,一个小孩子力气能有多大,徐答应正得宠,会不?会仗着得宠欺负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本来是活泼,乱蹦乱跳是常有的事,不?小心踩到脚能有多疼,依我看,小孩子没?必要说谎。” 徐香宁看向说话的石常在,她?跟石常在无冤无仇,不?明白她?为何在这个时候踩她?一脚,看来这宫里见不?得她?好的人多的是,时不?时从阴暗的地方冒出一个头来。 恭亲王的嫡福晋马氏听到徐答应三个字,没?注意到得宠两个字,认为只是个答应,她?不?想把事情闹大,牵扯到王爷与皇上就?不?大好了?,于是对着人说道:“小世子才八岁,没?有说谎的必要,你?们几个大人围着欺负一个小孩子,本身就?是你?们不?对,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几个人跟小世子道个歉就?好了?,我们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嫡额娘……”小世子还不?满意,喊了?一声。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徐答应你?们几个跟小世子道个歉吧。” 荣妃站得笔直,仿佛施舍般的眼神让徐香宁心里呕不?下这口气,又怕把事情闹大让端嫔为难,端嫔娘娘目前是掌管后宫之人,她?们这些人出什么事可能都是端嫔管教?无方,可她?没?有错却要认错,对上小世子略显得意的眼神,她?迟迟不?愿开口。 场面僵持在那?里。 “这事谁错谁对还不?知?道呢,徐答应前几日爬山是真的伤到脚,现在恐怕脚伤还没?好,这一踩怕是很疼的,小孩子的话未必当得了?真,徐答应她?们几个都没?见过?小世子,没?有理由为难小世子,小孩子待不?住,随意走动是自然的,有可能是踩到徐答应的脚了?,依本宫看,这事就?这样?算了?,小世子也没?真的受伤,这点小事没?必要闹到皇上那?,也没?必要告诉王爷,大家和?气生财,就?让它过?去吧。” 恵妃出来打圆场,替徐答应说几句话。 端嫔微微沉吟,出声道:“小世子既然说徐答应他们掐他脖子,几个人打他一个人,这话不?像是说假,既然如此?,皇上待会骑射回来,本宫可以?将此?事告知?皇上,让皇上来定夺,徐答应得宠归得宠,可不?能恃宠而骄,皇上十分喜欢你?是一回事,做错事又是一回事,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不?然我们把此?事交由皇上定夺。” 嫡福晋马氏这才听到得宠两个字,端嫔说皇上十分喜欢徐答应,怕是真的得宠,她?再细看一眼徐答应,一个答应穿的料子看上去很好,头上的珠钗不?多但手?工精致,一个答应能有这样?的打扮是有得宠的迹象,不?管怎么样?,此?事闹大对她?们不?利,这些可都是皇上的女人,睡在皇上枕边的人,她?们是只王爷府的,亲疏有别,小世子其实在王爷府也是一个骄纵的性子,他的话未必当得了?真。 “这事没?必要告诉皇上,世子顽皮,许是真的不?小心踩到徐答应的脚了?,这都是小事,卓泰,你?不?要再胡乱跑动,生病的人还到处乱跑,妹妹,你?得看好她?,大家还是看看皇上他们射中了?多少猎物,此?事就?算了?。” “姐姐……”得到马氏眼神警告的萨克达氏只好闭嘴,拉着小世子回到她?们的座位。 这事算是正式落幕。 围观的人也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坐着,徐香宁看了?一眼恵妃的背影,荣妃针对她?们,而恵妃又为她?们说话,是因为她?救了?大阿哥还是因为恵妃想拉拢她?们? 端嫔自是不?必说,以?退为进,让嫡福晋她?们直接让这件事算了?,无需她?们道歉,至于庆答应……还算有点良知?,没?有说谎。 “脚还疼吗?”坐下来的春喜担忧地问了?一句。 徐香宁摇摇头说不?疼,应该没?有大碍。 回到男人狩猎这边,康熙射到六只野兔,而恭亲王射到七只野兔,一只野鸡,两人从马背上下来,恭亲王勾着自家皇兄的肩膀,他们自是不?用下马去捡射中的猎物,都是由专人拾捡,由专人统计他们射中的猎物有几只。 “皇兄,你?是射术退步了?还是眼力不?好?” 康熙偏头看一眼恭亲王,“朕只是手?生而已。”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29节 “皇兄,不?许找借口,干干脆脆认输,你?今日就?输我了?。” “是,今日输你?了?。”康熙大方承认,并不?计较恭亲王得意炫耀的语气。 “皇兄以?前骑术射术可是一等一地好,如今也退步了?,还是熟能生巧,皇上还是得多多练习才行,像臣弟这样?,不?过?要臣弟说,咱们男人比没?什么意思,应该让女人下来比一比,女子当中总有擅骑射的人,想我们祖先,个个是骑射的好手?,皇兄,不?如让她?们下来比一比,不?然她?们只坐着看也闷得很。” 梁九功给皇上擦汗,站在一旁听着恭亲王的话,不?由为那?些女眷捏一把汗,这大热天的,让她?们骑马射猎,亏王爷想得出来。 “梁九功,照王爷说的吩咐下去,女眷当中谁若是想来骑马射猎,给她?们安排下去,传朕的口谕,每射中一只猎物赏一百两白银,拔得头筹者加赏一百两,另外把其他人都召回来,把场地让给她?们。” “嗻,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恭亲王哈哈大笑,直夸皇兄英明。 等徐香宁听到可以?下去骑马时还有点心动,只可惜她?本人不?会骑马,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通贵人与陈贵人两人均会骑马,通贵人与陈贵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看不?出来是会骑马的人,她?们已经准备下去换骑马服,她?只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离开。 春喜:“你?也想去骑?” “当然,在这么广阔的草原里骑马驰骋应该很快乐吧,只可惜我不?会骑马。” “我也不?会骑,不?然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赏银。” 两个人不?会骑马的人畅想她?们骑着马射中猎物有赏银,想来也是很好笑的一件事,阳光越来越烈,越来越刺眼,在观赏区的她?们不?得不?眯着眼眸,看不?清是谁在骑马,不?过?有太监朝着她?们这边高声唱名谁射中了?猎物。 没?想到通贵人竟射中了?一只野兔,一百两银子到手?。 皇上等人也换好常服回到观赏区,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饶有兴趣地看着底下的女子骑马,不?少小主嫔妃偷偷看坐在正中间的皇上,期盼着皇上回头看她?们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女子骑射才真正结束,太监们开始统计每个人射中的猎物,拔得头筹的人是陈贵人,听到是陈贵人时,常常在激动地起来拍手?,大喊好厉害。 徐香宁也忍不?住笑了?笑,好歹是她?们长春宫的人,她?们是与有荣焉。 到了?申时一刻,骑射才真正结束,一行人各自回各自住的地方。 当天晚上,皇上召陈贵人侍寝。 陈贵人比通贵人晚入宫三年,通贵人前段时间比较受宠,进宫后也曾得宠过?,只是陈贵人进宫后一直没?怎么得宠,这回因擅骑射而得到皇上的注意,进而有侍寝的机会,有些人只恨自己当初没?学会骑马。 因长春宫的每个小主都或多或少有恩宠,端嫔又掌管后宫,又一下子成为后宫的香饽饽,在行宫里,就?连徐香宁跟春喜这屋都时不?时有人过?来跟她?们寒暄唠嗑,拉着她?们做一些针线活,连庆答应都过?来跟她?们说话,不?过?她?稍微别扭,显得不?情不?愿。 徐香宁跟庆答应算是不?打不?相识,她?不?会亲近她?,亦不?会与她?交恶,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她?的脚伤终于好了?,旧皮褪了?一层,长出新皮,没?留下什么疤痕。 在行宫的日子过?得快,眨眼间就?过?去一个月,时间到了?九月中旬,距离回宫还有十天,徐香宁有点舍不?得这个清爽阴凉,风景优美的行宫,除了?刚过?来那?几天,皇上让她?侍寝,之后皇上便没?有再让她?侍寝,跟来行宫的其他人轮了?一遍,几乎每一夜,皇上都让人侍寝,老男人到这把年纪还有此?等精力,反正她?是很佩服的。 今晚,又轮到她?了?。 她?坐上软轿,本以?为那?些人会把她?抬到昭阳宫,没?成想路越走越偏,已经不?是去昭阳宫的路。 “你?们要把我送去哪里?孟公公,我们这是去哪?” “小主,你?去了?便知?。” 徐香宁只好按捺下好奇心,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们来到一个叫流华宫的地方停下,她?从软轿上下来。 孟公公领着她?进去,她?跟张嬷嬷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她?们从来没?来过?流华宫,过?来这边的路也稍显陌生,脚伤好了?之后,她?还是跟常常在成日在行宫里游逛,连翡月湖都去了?几次。 只是这流华宫,地方更偏,僻静许多,本以?为是一座宫殿,可进去之后发现大有乾坤,流华宫后面竟然有小瀑布,还能看到山泉水从上面流下来,击打着下面的石头,哗啦啦作?响,而流下来的山泉水被引到一个被围隔出来的地方,样?子像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水面只低于殿内地板一点。 前面是盖起来的宫殿遮掩,后面有山石围绕矗立,上面是天空,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若没?绕到宫殿后面,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你?们都下去吧。” “嗻。” 人都走掉了?。 徐香宁看了?看已经泡在山泉水的皇上,皇上面朝着她?,两只手?趴在木质地板上。 “过?来。” 她?慢慢走过?去,走到皇上面前,蹲下来看着皇上,摸了?摸皇上前面光洁的脑袋,“皇上,有这么一个好地方,你?竟然今晚才让人带我过?来,你?是不?是太坏了??你?说你?是不?是想独占?” “这不?是带你?过?来了?,这里其他人都没?有来过?,只有朕来过?,你?来过?,这是只有我们两知?道的地方。” “我刚刚也看到梁公公了?,还有若梅若竹她?们,不?是只有我们两知?道。” 康熙轻轻捏着徐氏肉乎乎的脸,缓缓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可会水?下来。” “臣妾还穿着衣服呢,不?想下去。” 说下就?下,这样?她?岂不?是很没?面子,徐香宁假装矜持一下,内心已经想跳下去游一圈,可又觉得她?会水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会不?会怀疑她?的身份,不?过?福州靠海,她?会水一事可以?遮一遮。 “衣服脱了?。” “皇上……臣妾不?想脱。” “这里没?有别人,脱了?下来,朕不?会让你?沉水的,你?可以?抱着朕。” 见皇上没?穿衣服浸在水里,徐香宁知?道下水后会发生什么,不?过?可以?游水对她?而言太具有诱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动手?褪去她?的衣裙,怕弄湿,她?退远一点,反正皇上哪里都看过?了?,她?也没?有好遮掩的。 她?下了?水,发现里面其实挺深的,她?都够不?着底下。 “皇上,下面的石头会不?会割伤我的脚?” 山石嶙峋,若底下是一些不?规则的石头,怕是会被割伤,她?攀着皇上的肩膀,忍不?住问道。 “不?会,下面是平滑的青石铺成,不?会割伤,你?只需小心那?一面的石头就?好。” 徐香宁看过?去,四面只有一面是天然的,水从瀑布流下来,汇聚在此?形成一个温泉,底下与其他三面应是后天打造,只要避开瀑布那?一面就?好。 “你?会水?” “臣妾会一点,皇上可以?放下臣妾,臣妾不?会沉下去的。” 康熙反而不?想放开她?,她?身子娇软,抱着十分舒适,他低头过?去吻她?,她?也主动回应,这个吻十分漫长,漫长到徐氏又开始哼哼表示不?满了?。 “皇上,臣妾都喘不?上来气了?。” “这不?是喘上来了?。” 胸膛被拍了?两下,声音在这空旷寂静的地方尤为明显,他不?觉得疼,只是觉得徐氏害羞了?,他搂着她?的腰,不?顾她?轻微的挣扎又吻上去。 “皇上……臣妾还有问题要问。” “什么?” “这水流下来,会流到哪里去,总不?会一直流,那?岂不?是会溢出来?“ “不?会溢出来,从底下流到外面去,流到翡月湖,这里离翡月湖不?远。” “那?它这水从哪里来的,也是翡月湖的湖水吗?” “不?是,山上的水。” 山上的水,水不?是从湖里来,那?便是从地下来,是地底下的水涌出来形成瀑布,原本水也是流向翡月湖,不?过?皇上中间弄了?一个大坑形成一个小池,水还是流向翡月湖,不?过?是经过?这个后天筑成的小池,徐香宁脑袋瓜想通了?。 在康熙看来,徐氏似懂非懂的样?子十分可爱,尤其是她?还自个点头,他扣着她?的腰,又落下一吻。 这一晚的前半夜,徐香宁是伴着繁星点点的星空与殿内直接放在地板上摇曳的烛光度过?,后半夜,皇上终于放开她?,她?可以?在水里游了?几圈,皇上在边上看着她?,不?过?游了?几圈后就?被带上去了?。 因为他们都在水里泡得太久,皮肤都起皱了?。 今晚是在流华宫宿下,睡下时耳边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连着三天都是她?侍寝,都是在流华宫这边,再之后的几天,皇上就?没?叫人侍寝了?。 九月二十五日,他们一行人启程回紫禁城,徐香宁第一次行宫之旅正式结束,她?还盼着明年的夏季,她?还能过?去行宫避暑。 回到紫禁城后,陈贵人发现有孕,不?过?不?足三月便小产了?,自陈贵人小产后,长春宫上下都轮流探望陈贵人,陈贵人倒没?有流露出过?多哀伤,她?自己看得开,说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也许老天爷还不?想给她?一个孩子。 不?知?怎么回事,宫里近些日子开始传一些流言蜚语,说是大阿哥摔下山的那?日其实是她?跟大阿哥约好在云居峰相见,大阿哥撇开伺候的人独自上山,正是要去见她?,他们两个人早已暗中生情愫,因实在想念对方才贸然约在人烟稀少的山中相见,以?解相思之苦,只是大阿哥不?小心摔下山,她?们急于救人才暴露他们原本隐蔽的行踪。 谣言越传越烈,甚至说到她?与皇上年龄有差,而与跟大阿哥年纪相仿,正因年纪相仿才情投意合,私底下不?知?见过?多少次,还由各自的宫人暗中来回传信,越传越真,越传越离谱。 恵妃仗毙了?两个在背后嚼舌根的宫女后也没?压下这个谣言。 “这谣言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大阿哥?” 徐香宁跟春喜聊天时忍不?住问道,真是无妄之灾,皇子与小主苟合可不?是一件小事,本来她?不?想理会,可这传得越来越烈,她?不?理会都不?行,再不?理会,她?都快成勾引皇子的□□了?。 她?寻思着只能去找皇上了?,可皇上自打从行宫回来后便一直忙于朝事,将近一个月没?踏足后宫。 “或许二者都有,你?受宠,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而大阿哥是皇长子,此?等尊贵身份有的是人盯着,背后的人或许是想一箭双雕。” “是谁?” 春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们在后宫里没?什么势力,正因为没?什么势力,她?们无法去查谣言的源头,“你?得去找皇上,这事只要皇上不?相信,一切不?足为惧。” 皇上应该不?会相信吧,这么假的谣言,皇上不?至于相信吧,可帝王总是多疑的,万一皇上有几分猜测呢,徐香宁不?想去揣测皇上到底相不?相信,总之她?得先见到皇上,可皇上又不?召她?侍寝,不?侍寝,她?怎么见到皇上,御花园,她?都去了?几次,一直没?碰到皇上。 难不?成她?要往前院送东西??上次已经做过?一次,皇上似不?满她?一个答应往前院送东西?,再这样?做会不?会更惹皇上不?满。 她?还没?有所动作?,作?为大阿哥生母的恵妃先有所动作?,她?让御膳房的人煲一罐罐煨山鸡丝燕窝,还有一些点心,做好之后,她?亲自提着食盒过?去乾清宫,只是皇上正在觐见大臣,她?只能暂且在外面等待。 等皇上见完大臣,梁公公才出来,领着她?进去。 “皇上,臣妾让人煲了?一份山鸡丝燕窝汤给皇上,这汤解乏祛湿,皇上趁热喝,还有这些点心,朝事繁忙,臣妾怕皇上只顾着朝事,忘记吃东西?,特意让人做的,皇上尝一口。” 康熙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汤,点心没?吃。 “恵妃过?来所谓何事?” “臣妾无事,臣妾只是担心皇上圣体。” 康熙难得疲惫地抚了?抚额头。 恵妃见状立即上前替皇上揉按抚平。 “皇上,身体更要紧,皇上别因朝事累坏自己的身子,臣妾看着心疼。” 康熙闭上眼睛,他心知?恵妃过?来所谓何事,只是恵妃不?说,他也不?想过?问,权当不?知?,心生厌烦,他不?喜欢恵妃有话不?直说的性子,他不?喜猜别人的心思,朝中大臣个个心怀城府,平日里他面对那?些大臣已很厌烦,不?欲去猜后宫女子的心思。 “恵妃,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朕还要忙。” 恵妃动作?一僵,想说些什么又忍回去,见皇上闭眼,不?欲多言的样?子,原先说无事的她?又不?能改口,只好先离开,离开时心事重重,快走出大殿时,她?回头看一眼皇上,她?越来越摸不?着皇上的心思了?。 第44章 恵妃回到承乾宫, 坐在?软榻上,略有沉思。 流莺送上一杯茶,茶水偏温,只是恵妃喝一口后便嫌弃地放下来, 茶杯底跟桌面重重碰撞一下, 她吓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 可?是茶水不合胃口?” “这什么茶, 内务府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这种茶叶也拿过来承乾宫糊弄本宫。”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0节 “娘娘, 这是普洱,内务府的人说娘娘想要的六安瓜片与信阳毛尖因产地干旱而紧缺,先优先供去给前殿与太后?娘娘那边,到时候下面的人进贡进来再给娘娘送过来,内务府的人说这是上好的云南普洱,价值不菲。” “去查, 除了皇上与太后?娘娘那,内务府那帮人给哪个小主送去上好的茶叶, 内务府那帮奴才说的话不可?信。” 皇上让端嫔暂管后?宫事?宜三个月, 眼下三个月已经过去, 皇上亦没有让她跟荣妃重新?掌管协理六宫,内务府那帮奴才惯会见风使舵, 还上好的普洱茶, 这茶喝着干涩味辛,完全没有回甘, 哪是上好的茶,怕不是拿普通茶叶糊弄她。 大阿哥与徐答应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指不定有谁在?幕后?主使,破坏她孩儿的名声,引皇上猜疑,她孩儿是皇长子这一层身份就足够引人嫉妒。 她也问过胤禔,胤禔只见过徐答应一面,便是摔下山那回,趁着大阿哥腿伤还未痊愈,往后?还能不能走路都是未知数,那些人落井下石,仅一面就传出她孩儿与徐答应暗中生情如此离谱的谣言,可?见她孩儿挡了多少人的路。 只是她猜不透皇上的心思,若论皇宫中谁的权势最大,毋庸置疑是皇上,因而前殿消息最灵通,宫中谣言,忙于朝政的皇上未必不知晓,可?皇上任由?谣言越传越大,意?欲何?为。 流莺下去后?,流鸳重新?沏一壶茶,她们宫里还有上好的碧螺春。 “流鸳,我们宫中还有什么上等的布匹,挑几匹送给徐答应,说是感谢徐答应的救命之恩。” “娘娘,我们宫中还有一些织金,闪缎,宫绸,杭细,奴婢挑一匹织金与两匹宫绸给徐答应送过去吧,只是娘娘,我们从行宫回宫已经送过徐答应一些东西了,还要再送吗?” 流鸳露出犹豫,眉头紧锁,“娘娘,这个时候送,岂不是对大阿哥更加不利?”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避嫌,你过去时跟徐答应说明日巳时去御花园,本?宫约她赏花。” 不能探知皇上的心思,恵妃心想总得做些什么,从皇上那入不了手,便从徐答应那入手,徐答应对皇上而言有几分特殊,或许能从徐答应那探知一二,她若是查出幕后?之人,定要那人好看?! “娘娘,八阿哥过来向娘娘问安,此时在?外面候着呢。”潘嬷嬷掀开珠帘,进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让人备膳,本?宫与八阿哥一起用膳。” 恵妃听到八阿哥过来问安时,心情好了些许,八阿哥自小养在?她身边,这孩子自小就体贴温顺,虽说不是亲生的,八阿哥的生母家世低,包衣奴才,辛者库出身,即便是生了皇子八阿哥,皇上也没有晋她的位份,如今还只是一个庶妃,她对八阿哥不如大阿哥那般看?重,但毕竟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八阿哥又乖巧懂事?,她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十一岁的八阿哥斯斯文文跨过门槛,一本?正经地走过来,一身淡蓝色流云纹圆领锦缎,腰间束着一条青色锦带,锦带下坠着玉坠,个子还没长高的他整一个是画幅上金童的可?爱长相。 “见过恵额娘,额娘万福。” 恵妃看?着乖巧行礼的八阿哥,顿时乐出声,过去牵他的手,十分和蔼,眼神里充满慈爱:“都说来恵额娘这不用行礼,恵额娘看?看?,又长高了一点,都快比额娘高了,男子可?要长高,像你皇阿玛那样高高大大的,还没吃午膳吧,在?恵额娘这用膳,今日可?在?书房那上课了?都学了什么?” 八阿哥胤禩老?实地回答,说今日学了蒙文,因师傅身子不适,他们才得以提前下课,他想念恵额娘,便过来看?看?恵额娘。 “是是是,你恵额娘这冷清得很,你有空得多来恵额娘这,恵额娘盼着你过来呢,你大阿哥成婚了,住在?宫外,不能时常过来,你年纪还小,可?以常常过来,潘嬷嬷,八阿哥不喜喝茶,给八阿哥倒杯水。” “瞧把娘娘高兴的,八阿哥可?要常过来,你一过来,娘娘得高兴好几天。”潘嬷嬷一边说一边过去倒水。 八阿哥胤禩回说他有空便会过来向恵额娘问安。 坐在?榻上的八阿哥接过茶杯喝水。 溪云殿的一众人等都笑?呵呵地盯着八阿哥喝水,恵妃忍不住摸八阿哥额的额头,“慢点喝,不着急。” “恵额娘,大哥身子如何?了?能行走了吗?大哥住在?宫外,我都出不去,看?不了大哥。” “恵额娘也看?不了,听说好多了,已经能走几步路,太医说再过时间应该就好了,你好好听你皇阿玛的话,好好读书,在?你皇阿玛面前表现乖一点,不要跟你皇阿玛顶嘴,其它的不用担心。” “我有好好听皇阿玛的话,皇阿玛前日还夸我了,说我书背得好。” “那就好。” 午膳摆上来,尽是八阿哥喜欢吃的,有如意?卷,炒肉丁,琵琶大虾等一桌菜,恵妃亲自给八阿哥剥虾,看?着八阿哥吃了两碗饭,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等八阿哥走后?,去给徐答应送东西的流鸳回来,禀报说徐答应身子不适,恐怕明日去不了御花园赏花,恵妃一愣,忍不住问出声:“徐答应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何?要拒绝本?宫?” 潘嬷嬷也看?向流鸳,稍显疑惑:“徐答应可?真是这么说,身子不适?怎么个不适法?” “奴婢也去打听了一些,徐答应的确身子不适,从昨日开始,请了太医过来,说是拉肚子了,奴婢去时,徐答应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十分虚弱,奴婢还能在?屋内闻到药味。” “真的?不是刻意?拒绝本?宫邀请?既如此,本?宫现在?亲自过去探望徐答应,摆架吧。” 眼见为实,恵妃不知这个徐答应糖葫芦卖的什么药,谣言起来到现在?,徐答应可?是什么都没做,她这边心焦得不行,可?当事?人却?跟哥没事?人一样,她不知是徐答应心大还是徐答应蠢笨。 …… 徐香宁的确生病了,从昨日白天开始,不知是吃错什么东西,连着拉肚子,拉到人虚脱无力,请了太医过来问诊,说是脾胃俱虚,开了一些肠胃的药方?,喝了药之后?好了一些,拉得没那么厉害。 躺在?床上的徐香宁心想她不应该一下子吃那么多烤羊肉串,管不住嘴的下场便是如此,听到小邓子进来通报说恵妃娘娘听说她病了,过来探望她,她示意?小邓子让人进来。 “恵妃娘娘,恕我不能起来给娘娘行礼。” “天哪,妹妹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太医可?过来瞧过?”恵妃一来坐在?床边热切地握住她的手,“可?是吃错什么东西?” “是我贪嘴,不小心吃多了,太医来看?过了,应是没什么事?,过几日便好了,只是明日不能与娘娘赏花,是妹妹的不是。” “你都这样了,还赏什么花,什么时候都可?以赏花,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身子,你看?你脸色唇色白的,手也这样冰凉,皇上看?了得多心疼,妹妹这是吃了什么这样贪嘴,你身边伺候的人也拦着点。” “我是主子,他们不敢拦我,只是吃了一些肉串,妹妹还想与娘娘赏花呢,听说这御花园的花又新?开了一批。” “是啊,开得正盛,等妹妹身子好了,本?宫再与妹妹前去。” 两人手握手热络地说了一些话,只字不提宫中谣言与大阿哥,正好张嬷嬷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徐香宁被搀扶着起身喝了一碗药,喝完用蜜饯甜口,然?后?又躺下去了。 恵妃见徐答应这样子的确是生病了,那唇色白得跟什么什么似的,并非有意?推拒她,她的心才放了放,见她撑着与她说话,她便没有在?她房间久留,让她好生歇息。 …… 到了酉时末,皇上用完晚膳,敬事?房的安公公端着盘子进来,跪在?地上让皇上翻牌子,本?以为皇上今日也像先前那样不翻牌子,朝政繁忙,皇上也没有什么心思翻牌子,可?他听皇上说让徐答应侍寝。 “皇上,徐答应身子不适,恐怕今日侍不了寝。” “身子不适?为何?身子不适,可?是月信来了?” “不是,徐答应她十几日前来过月信了,今儿是肚子不适,听说……拉肚子了。”安公公心想幸亏他让人去打听徐答应哪里不适,否则他这会答不上来,怕是又会惹恼皇上。 “那就春答应吧。” “嗻。” 安公公端着盘子下去,皇上根本?没看?绿头牌,这绿头牌摆在?再中间再显眼的位置都抵不过皇上心里挂念,怕是等徐答应身子好了,皇上又会让徐答应侍寝了。 皇上有心思让人侍寝了,连着三日让春答应侍寝,不过每日都问一句徐答应身子可?痊愈,好不容易到了第七日,徐答应身边的小太监才过来说可?以把徐答应的绿头牌挂上去了。 傍晚,十月份紫荆城的枫叶已开始变黄,凉了不少,天更是早早黑了,安公公在?进殿前整理自己的衣裳,梁九功出来时正好撞见,催促道:“还不赶快进去,皇上快用完膳了,你又不是小主,还顾着自己好看?不成。” “在?皇上面前得得体,梁公公就别埋汰我了,我这就进去。” 刚走一步就被梁九功拦住,“徐答应今日是否能侍寝?” 西安干旱,灾民到处流窜,而狭西户部侍郎阿山奉令前去赈济,阿山奉差却?不尽心,又有几名当地官员以病推诿,疏于其职,皇上今日因此事?而大发雷霆,将几人撤职解任,心情可?是十分不佳。 后?宫之人,徐答应最为得宠,也最得皇上的心,徐答应今日不能侍寝,怕是让皇上心情更加不悦,皇上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人就得小心,梁九功自然?是希望有人过来降火。 “能,徐答应的绿头牌今日可?挂上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让皇上翻牌子时跟皇上说一句徐答应身子好了。” 安公公看?向梁九功,今日这老?狐狸舍得提点他一句了,打的什么心思,不过怎么样,他的确会如梁公公所?言,跟皇上说徐答应身子痊愈一事?,用不着老?狐狸提点,不过人都提点了,他笑?呵呵地应下,然?后?闪身进殿,见皇上还在?用膳,他小声问皇上要不要翻牌子。 “皇上,徐答应病好了,身子已经痊愈。” “那就让徐答应侍寝。” 皇上没有犹豫,安公公心想还是徐答应得宠,连宜妃都得让一让,他躬身退出去。 梁九功:“可?是让徐答应侍寝?” 安公公点点头。 “快让人去准备吧。” …… 徐香宁不知这些事?情,她拉了三天肚子,身子弱得快去了半条命,药喝了一碗又一碗,因为吃药,口中苦涩,又被太医叮嘱近些日子不能再吃辛辣烧烤之物,她每天吃点清淡的汤汤水水,嘴巴淡得跟白开水似的,身子好了之后?她一直没让小邓子去跟敬事?房的人说她身子好了,把绿头牌挂上去,因为春喜这几日连着侍寝,她想让春喜多侍寝一些日子,次数越多,春喜越能怀有身孕。 只是敬事?房的人频频过来打听她身子如何?,若是身子痊愈,绿头牌可?得挂上去,不能无故把绿头牌撤下,否则是对皇上的不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病好了,赶紧差人通知敬事?房把绿头牌挂上去,不能再拖延,她这才让小邓子跟敬事?房的人知会一声她痊愈了。 跟敬事?房说完第一天,皇上就召她侍寝。 徐香宁没那么喜欢侍寝,虽说侍寝时皇上技术不错,她能从中得到不少欢愉,但她害怕因此有身孕,她恐惧生小孩,古代这接生小孩的技术不成熟,一旦血崩,产妇就救不回来,不血崩,产妇也是命悬一线。 子嗣在?这皇宫里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唉。 都侍寝这么久,宫里都在?传她最得宠,偏偏皇上压根没有要晋她位份的意?思,不说到贵人,好歹也封她一个常在?啊,徐香宁去乾清宫的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想着皇上什么时候晋封她在?常在?,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明年可?是又一年大选的日子,又一批年轻貌美?的秀女入宫,皇上怕是会不记得她这个小答应,恩宠是短暂的,可?位份可?是长久的,除非犯大错,不然?位份不会被降级褫夺。 小气?的皇上,她辛辛苦苦侍寝快将近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没想过要封她为常在?,徐香宁叹了口气?。 “小主,为何?叹气??” “没事?,今晚没吃饱,我想吃羊肉串了。” 张嬷嬷难得拍一下她的手背,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小主,你可?别再提羊肉串了,你可?是拉整整三天肚子,拉到连走都走不了,虚弱得厉害,没了半条命,还想着吃羊肉串,奴婢觉得你以后?都不能再吃羊肉串。” “只是不小心吃多了而已,可?能羊肉串处理得不干净,夹着生肉,下次御膳房的人要处理干净才行,不吃羊肉串怎么行,羊肉串那么好吃。” 主仆两一路上说着羊肉串到了乾清宫,下了软轿后?,张嬷嬷小声在?她耳边低语两句,让她不要提大阿哥的事?,徐香宁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张嬷嬷虽跟随过来,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被安置在?偏殿的一处梢间歇息,用不着她在?御前伺候,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太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徐香宁也不想累着张嬷嬷,挥挥手打发她过去偏殿,她自个进去。 沐浴完后?,徐香宁见鎏金大床上已经有几本?书,她嘴角微微上扬,底下伺候的人真会办事?,都不用她吩咐了,她自然?地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听到脚步声时,她抬起头。 皇上还没沐浴,让她等着他,随即他过去寝室大落地屏风后?面沐浴。 徐香宁闻着皇上这殿内燃的香,像是橘子香,清清淡淡,一点都不刺鼻的果香很是好闻,看?向旁边候着的若兰,问:“若兰,这是什么香?” “回小主,这是橘香,用橘皮烘干压制而成,小主若是喜欢,可?跟内务府的人要上一些,橘香易得。” “改天我让人去要了一些。” 若兰微微一笑?,不再接话。 御前伺候的人个个都不怎么多话,不看?低侍寝的人,也不攀附侍寝的人,就是老?实本?分做自己份内的事?,徐香宁对这几个宫女印象都不错,瞧着年纪也不大,样貌虽不如后?宫女子那般貌美?,但也算清秀,不知皇上有没有对身边伺候的人下手,兔子吃窝边草,她无聊时难免想东想西。 床帐的脚踏下此时已铺了羊毛毯子,她腿一伸,低头踩着玩。 “不看?书了?” 头顶上忽然?传来低沉的嗓音,皇上已经沐完浴,辫子散开,若梅跟若竹正拿着干净的绒布踮着脚替皇上绞发。 “我来吧。”徐香宁从若梅手上接过绒布,示意?皇上坐在?床边,她跪在?他身后?,直挺着腰替他绞发,“皇上,这书可?是你让人提前准备的?” “不是。” 还不承认,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嘛,徐香宁在?后?面撇撇嘴,尽心尽力替皇上擦干鞭子,她可?没有闲心,怕扯到皇上头发而一点一点慢慢轻柔地绞干,直接用擦的,头发掉了就掉了,都剃掉半边头了,掉点头发无大碍。 这绒布特别吸水,十分好擦。 “哦,原来不是皇上,亏我还认为皇上惦记着我,怕我等皇上时无聊,给我放几本?书,原来不是,是臣妾自作多情了,不过皇上,臣妾还有一件事?要说,还望皇上听完后?别生气?。”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1节 “既然?会让朕生气?,朕可?以不听吗?” “皇上若不想听,皇上可?以捂住耳朵,反正臣妾一定要说,皇上,你不想听现在?就可?以捂住耳朵了,臣妾要说了,我数三声哦,三,二……” 徐香宁趴在?皇上背后?,从背后?抱住皇上,亲了亲皇上的耳朵,“看?,皇上没捂耳朵,说明皇上是想听的。” 耳朵忽然?被亲,又被抱住的康熙只觉得口舌干燥,徐氏太清楚他哪里敏感了,自从知道耳朵是他的敏感点后?,徐氏时不时突然?亲一下他耳朵,过分的时候会用咬的,还有什么捂住耳朵,他是天子,又不是三岁小孩。 “皇上,臣妾要说的是宫中近些日子传臣妾与大阿哥暗中苟合私会,暗中情投意?合,可?臣妾对天发誓,臣妾都不认识大阿哥,上次在?云居峰遇到受伤的大阿哥是臣妾唯一一次见到大阿哥,臣妾只想着赶紧下山叫人上来救大阿哥,可?那些人竟然?传我跟大阿哥在?山中密会。” “你只见过大阿哥一次?” “在?筳宴中远远看?到的不算,筳宴那么多人,臣妾又只顾着吃,自然?不算见过大阿哥,皇上,这关乎臣妾的名声,也关乎大阿哥的名声,更关乎皇上的名声,皇上,你得查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然?后?狠狠处罚他们,以儆效尤,保全臣妾的名声。” 康熙微微一笑?,徐氏重点落在?最后?一句话,保全她的名声,这徐氏比恵妃直接许多,有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不拐弯抹角,不用他去猜,他不喜猜后?宫女子的心思,徐氏这一点做得很好,愚笨天真之人的误打误撞。 他不相信徐氏与胤禔有什么私情,正如徐氏所?说,她与胤禔并无交集,徐氏入宫才三年,只是一个答应,又住在?长春宫,长春宫没有嫔妃抚养阿哥,除了参加筳宴,没什么资格参加过多筳宴,的确没什么机会见到阿哥们。 “皇上,你帮不帮臣妾,臣妾真的是清清白白,臣妾可?以发毒誓。” “若朕不帮呢?” “不帮,臣妾就咬死皇上。” 耳朵被咬住,康熙笑?得更明显了,他反手往后?摸了摸徐氏的脸,“瘦了,听说你病了几天,拉肚子了。” “皇上,这个时候别说这些,坏了气?氛,总之,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男子是要保护自己女人的,臣妾心里只有皇上一个,天地可?鉴。” “可?大阿哥与你年纪相仿,朕大你二十岁。” 其实康熙最在?意?的地方?是他比徐氏年纪大,相差二十岁,到了这个年纪,他渐渐开始为上岁数的自己忧心。 “臣妾没感觉到皇上比我大二十岁,皇上在?床上可?厉害了,一等一的厉害,臣妾有时都受不住。” 康熙直接笑?出声,转过身,对上徐氏笑?吟吟的眼睛,里面仿佛有七彩的光,见她主动撅起嘴,他笑?得更加放肆了。 “皇上,别笑?了,皇上这段时间都没踏足后?宫,也没让人侍寝,臣妾可?是日思夜盼着皇上召我侍寝,想见皇上,想让皇上亲我,快点,不准再笑?。” 徐氏凑上来,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后?退,强行吻他,不算是强行,他乐在?其中。 不知何?时,他们已倒在?床上,烛光下,影子都交叠在?一起。 寝殿外守夜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莫名生出几分燥热,赶紧走远一点,不敢细听。 三日后?,因皇上以雷霆手段仗毙所?有在?宫中胡乱嚼舌根的人,宫中关于大阿哥与徐答应的谣言瞬间平息,无人敢再谈起此事?。 恵妃又喜又悲,喜的是胤禔的名声保住了,悲的是皇上竟让谣言流传那么多天,在?徐答应侍寝后?就迅速将其平息,究竟是胤禔不如徐答应重要还是皇上想借此敲打胤禔,亦或是她,可?她已失去掌管后?宫的权利,皇上为何?还要敲打她。 皇上的心思没人猜得透,恵妃只能叹口气?,内务府的人将六安瓜片、君山银针等上好的茶叶分到前殿,皇太后?那里不假,可?他们也分了一点到长春宫端嫔与徐答应那里,连荣妃宜妃佟妃她们也有上好的碧螺春与龙井,唯独她宫里得到普洱茶。 这是见她失势,又无宠,可?劲地埋汰她,好歹她也是皇上册封的妃子,又是大阿哥的生母,那帮狗奴才敢这样对她! 恵妃一想到这便一肚子火,脸色阴沉。 …… 徐香宁跟着常常在?到安嫔娘娘宫里喝茶,安嫔娘娘住在?永和宫的绮梦殿,她也是永和宫的主位娘娘,她性子大方?开朗,每次见到都是笑?着的,从不见生气?,平日里喜欢让她们到她那喝茶,坐在?一块话家常。 “快,我们这的小厨房刚做出来的糖饼,趁热吃里面才流心。” 安嫔娘娘把一碟子糖饼往她们面前推了推,“她们几个住在?这,想吃都可?以吃得到,你们两个住在?长春宫,不常过来,吃不到我们这小厨房做的,所?以你们得多吃,吃完再做。” 马贵人笑?道:“娘娘,你偏心,平日里我们也没常常吃到,这糖饼一看?就是你为两位妹妹特意?叫人做的。” “你没有常吃?那些芝麻酥桂花糕,你没吃吗?” “我是说糖饼。” 安嫔手上的针线活没停,乐呵地说道:“你又不喜欢吃糖饼,总说糖饼吃了会长胖。” “常常在?伸手一个糖饼,放进嘴里咬一口,称赞道:“这糖饼好吃啊,贵人姐姐为何?不喜欢吃?” 安嫔:“都说她怕长胖才不吃的,你们别学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看?香宁这样挺好的,爱吃是福。” 已经吃完一个糖饼,开始吃第二个的徐香宁抬头,刚才没注意?听,她眼神流露出茫然?,逗得众人笑?得更深,常常在?也附和道:“可?不是嘛,香宁吃得多,皇上就喜欢她这样胖胖的。” 说到皇上,其他人脸色随即变一下,谁都知道徐答应得宠,有人得宠,便有人不得宠,马贵人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侍寝了,更别说林答应跟张庶妃了,在?场的人无一不羡慕徐答应的得宠,羡慕的同时难免又一两分嫉妒。 安嫔注意?到气?氛变了,立即转移话题:“你们可?听说二公主要去和亲了?” “和亲?二公主,荣妃的二公主?”马贵人稍显诧异,二公主才十几岁吧,印象中年纪还很小。 二公主是序齿排行第二,是皇上的第三女,荣妃所?生,前面两个女儿都是幼年殇,年纪仅次于大阿哥,徐香宁记得大清的公主大多是被送去塞外和亲,鲜少能留在?京城,婚事?由?不得自己。 “二公主几岁了?”徐香宁看?向安嫔,问了一句。 “十九岁,皇上已册封二公主为和硕荣宪公主,明年三月份下嫁到漠南蒙古巴林部,荣妃正为此伤神呢。” 常常在?又咬一口糖饼,嘴里含着东西,“可?二公主不是皇上第一个女儿吗?皇上舍得让二公主嫁到塞外?他不是看?着二公主长大的嘛?” 二公主不是皇上第一个出生的女儿,但是第一个长大成人的女儿,是皇上看?着长大没错,至于皇上舍不舍得,只有皇上知道了,想来为了国?家,为了稳固的朝堂,舍不得也得舍得,徐香宁在?心里叹口气?,在?这皇宫里,有子嗣虽好,但若是公主,也得为此揪心,公主得送去和亲,作为母亲怕是心痛吧,看?着长大的女儿却?从此见面艰难,不是天人永隔却?似是天人永隔。 “皇上自是有皇上的考量。”安嫔总结一句,“可?还要糖饼?我再让人做一些送去你们那,我看?你们挺喜欢吃的,小厨房的人做糖饼最好吃,手艺一绝。” 徐香宁也没推脱,有时候感情是由?欠人情才开始生出来的,安嫔的一片好意?,她们没必要拒绝,显得矫情,她笑?着让安嫔多做一点,她吃得多,顺便给长春宫的其他人吃上一点。 众人也是一乐。 常常在?另一只手摸她的肚子,笑?着说这肚子肉真多,其他人笑?开了。 永和宫这边其乐融融,钟粹宫却?仿佛笼罩在?乌云之下,荣妃听说皇上要让她女儿嫁去漠南,那里离京城可?是十万八千里远,这一去,她们母女两怕是永生不得相见,她哭到眼泪都快流干了,她去前殿觐见皇上,皇上避而不见,她可?怜的女儿要嫁去塞外,她可?如何?是好。 封为和硕公主又如何?,她女儿要去那极寒极冷的地方?,简直是往她心口剜肉啊,皇上如何?忍心,她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竟让她们这样相隔甚远,此生还能不能相见都是未知数。 这大京城,不缺青年才俊,随随便便挑一个当额驸都可?以,皇上为何?如何?狠心,不愿让他们的女儿留在?京城,偏偏要送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也是皇上的女儿,荣妃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跪在?佛堂前,伤心绝望到身子发抖。 “娘娘,你别再跪了,膝盖受不住。”贵嬷嬷忍不住过来劝道。 “嬷嬷,皇上为何?要这样对我,他为何?不肯见我,我想求情都求不了,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女儿嫁去那鬼地方?吗?我要眼睁睁看?着我女儿英年早逝吗?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娘娘每次去乾清宫,皇上都避而不见,可?见皇上意?已决,不容更改,这才避而不见,娘娘没想明白,屡屡碰壁,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公主下嫁漠南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册封圣旨已经出来,年前,那漠南迎亲的部队会过来京城,这会怕是已经启程了吧。 只是贵嬷嬷看?着娘娘日夜哭泣,时不时跪在?佛堂前很是心疼,娘娘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想着让皇上改变心意?。 可?皇上 “娘娘,皇上他……” “不行,本?宫还要过去,本?宫就不信皇上一直不见本?宫,他若不见,本?宫就长跪在?乾清宫宫门口,求他撤回旨意?。”荣妃气?愤地起身,只是刚起身感觉到一阵眩晕,人晕过去了。 “娘娘,娘娘,来人啊,去传太医,传太医……”贵嬷嬷吓得直喊,扶住晕倒的娘娘,“红月,红月,快进来。” 钟粹宫一阵手忙脚乱,红月跟贵嬷嬷两人把晕倒的娘娘扶着送到床上躺着,让人赶紧去请太医,娘娘自打知道公主要和亲后?就寝食难安,整日流泪,没吃什么东西,被皇上拒见后?回来又跪在?佛堂前,这几日都是如此,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太医还没过来,红月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娘娘,问道:“嬷嬷,要不要去通禀皇上,说不定皇上会因此怜悯娘娘,过来看?娘娘一眼。” 贵嬷嬷觉得红月的话有几分道理,想了想还是选择听红月的话,派人前去乾清宫通禀皇上娘娘晕倒之事?,只求皇上别那么狠心,好歹过来看?看?娘娘,这么拖着,娘娘身子经受不住,亲眼见过皇上,无论如何?,娘娘知晓皇上的态度后?,希望能想开。 第45章 太医说娘娘郁结于心, 积劳虚损,虚羸少气,面有脱色,开了?杏仁汤的药方给娘娘, 一日三服, 贵嬷嬷把药方递给她们宫里的总管太监郝大亮,让他安排人去拿药煎药, 红月从外面进来时, 她忍不?住看向?红月,见红月摇头,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 皇上还没过来,这真的要完完全全的避而不?见,连娘娘晕倒了?都不?过来,皇上当真是狠心啊,贵嬷嬷回?头看还没清醒的娘娘,一阵痛心。 “嬷嬷, 二公主过来了?。”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传。 贵嬷嬷一愣,二公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该来的?人不?来, 不?该来的?人反倒过来了?, 娘娘醒了见到二公主恐怕又是一番伤心欲绝,她刚想让人打发走二公主, 可二公主直接从外面闯进来。 “额娘, 额娘……”二公主提着?裙摆急匆匆地闯进来,头上长垂的?珠串因摇晃而啷当作响, “额娘……” “公主,娘娘正歇息着?呢。” “嬷嬷……”二公主见额娘躺在床上, 刚想回?头跟贵嬷嬷说话,□□妃幽幽转醒,母女连心似的?,虚弱道:“可是长乐过来了??” 二公主长乐过去半跪在床帐的?脚榻上,捧着?荣妃的?手贴在脸上,“额娘,贵嬷嬷说你在歇息,可长乐有事找额娘,长乐听说皇阿玛把长乐嫁去漠南蒙古,可是真的??皇阿玛前几日册封我,赐我封号,可是为了?把我嫁去漠南蒙古?额娘,长乐要留在额娘与皇阿玛身?边,长乐不?想嫁到漠南蒙古,长乐听说那里?荒凉严寒,连人都没有,额娘去跟皇阿玛求情,不?要让长乐去那么远的?地方,长乐要待在额娘身?边。” 荣妃一听更心碎了?,从床上起身?,抱着?自己的?女儿,还没说话眼泪先流下来,母女互相抱着?痛哭,旁边的?人都不?敢上前劝说。 寝殿内顿时陷入巨大的?悲伤中,哭声不?绝,连外面的?太监喊皇上驾到都没人听到,红月第一个看到皇上,吓得立即下跪行礼,高喊:“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正在痛哭的?两个人见到皇上,一时忘记哭泣,都红着?眼怔愣地看着?皇上。 “这是在干什么?” 荣妃再怨恨皇上避而不?见,怨恨皇上把长乐嫁去漠南蒙古,可一见到冷厉威严的?皇上,作为宫妃的?她还是本?能地怵起来。 皇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那么多?权势滔天,骄蛮跋扈,任意横行的?权臣折在皇上手里?,只是为了?女儿不?嫁去那蛮荒之地,为母则刚,荣妃擦了?擦眼泪,从床上爬下来跪在皇上跟前,重?重?磕一个头,“皇上,长乐自小多?病,身?子脆弱,臣妾好不?容易把她养大,长乐实在不?适合漠南艰苦极寒之地,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别把我们的?女儿嫁去那地方,让我们女儿早早殒命。” “荣妃!不?该说的?话别说!” 一鼓作气,荣妃抓着?皇上的?袍角,声泪俱下:“皇上,长乐是你看着?长大的?,皇上,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长乐去死吗?那漠南蒙古可是蛮荒之地,皇上,你这是送长乐去死!” “放肆!” 荣妃被狠踢一脚,力气之大,她一下子离皇上几步远,整个人栽倒在地,旗头都瞬间歪了?,被踢的?胸口阵阵作疼。 “荣妃,你口不?择言,以下犯上,藐视宫规,内心恶毒,其罪当诛!” 一听到其罪当诛四个字,殿内所有奴才通通跪下来,不?敢作声。 二公主长乐吓得赶紧上前抱住自家额娘,求情道:“皇阿玛息怒,额娘只是一时糊涂,额娘无心之过,还请皇阿玛恕罪,长乐愿意嫁去漠南,长乐能为大清的?江山社稷做贡献,那是长乐的?福气,长乐愿意,求皇阿玛饶了?额娘,长乐愿意嫁去漠南,求皇阿玛息怒。” “从今日起一个月内,荣妃不?得离开钟粹宫,如有违背,褫夺封号,降为嫔。” 荣妃看着?皇上冷漠严厉的?眼神,顿时觉得可怕。 皇上一走,贵嬷嬷等人围上来。 “娘娘,你没事吧?” 长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尽管眼睛还含着?泪,但还是宽慰自己的?额娘:“额娘,你别跟皇阿玛作对?了?,别惹皇阿玛生气,长乐愿意嫁去漠南,只求额娘别跟皇阿玛争执。” 荣妃看着?懂事的?女儿,心疼不?已。 …… 二公主长乐嫁去漠南蒙古已成定?局,被关一个月紧闭的?荣妃每日召来长乐相见,同时着?手为长乐准备嫁妆,她不?再与皇上僵持对?峙,而是主动列了?一张嫁妆的?单子,让人交由皇上批准。 因是皇上第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嫁妆丰厚,因端嫔暂时掌管后宫,一部分嫁妆是端嫔准备,许是皇上考量到荣妃向?亲自为女儿准备嫁妆,便恢复了?荣妃掌管后宫的?权利,与端嫔共同协理六宫。 大阿哥腿伤好了?之后,也过来钟粹宫探望荣妃。 眨眼间来到十一月,今日天冷了?不?少,凉飕飕的?,京城的?天空都是灰沉沉,似要下雨又没下。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2节 徐香宁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起草八团排穗窄袄褙,捧着?一本?医书在看坐在炕上看,春喜跟常常在两个人难得凑在一起做针线活,两人想着?做一件新的?冬袄。 “小主,小主……”小邓子在外面喊,徐香宁让他进来。 “小主,晚膳要吃些什么?” 又快到晚膳时间,徐香宁口馋了?,想吃羊肉串,上次吃羊肉串拉肚子后,她都快两个月没碰到羊肉串,今儿天冷,热乎烧烤的?羊肉串吃着?正合适,最好来一碗热乎的?羊肉汤,不?对?,羊肉加羊杂汤,她跟小邓子说吃羊肉串时,张嬷嬷立即制止,“小主,不?能吃羊肉串,又拉肚子。” “没事,上回?可能是不?小心吃到生肉,小邓子,这回?你让御膳房的?人给我把羊肉烤得熟熟的?,不?能半生不?熟,最好烤到表皮有点焦,调味料要撒重?一些,然后来一碗羊杂汤,里?面加些羊肉片,最好上面撒点葱花与胡椒粉,羊肉不?要纯瘦肉,最好是带点肥肉。” “香宁,你都把我说馋了?,我也想吃羊肉串。”常常在看过来,语气兴奋。 徐香宁让小邓子跟膳房那边多?要一些。 “是,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小邓子不?怕膳房的?人说她们点多?了?,因为小主得宠,膳房的?人几乎是有需必应,哪怕不?是答应位份的?东西,膳房的?人也不?会?拒绝,当他走去御膳房时,御膳房的?抬水差使太监黄公公见到他,乐呵地凑上来,“邓公公,可是过来给答应点菜?” “是啊,我们小主爱吃。” 答应爱吃是宫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情,看身?形就知道了?,黄仁达心想,没敢说出来,小邓子比他年?纪还小,已经是徐答应身?边的?红人,算是徐答应宫里?的?总管太监,徐答应又得宠,往后荣华富贵少不?了?小邓子。 “徐答应是有福之人,小邓子,你命好,一来就被分到徐答应那,徐答应人看着?和善,应该不?会?磋磨你吧。” “我们答应人好,不?会?磋磨奴才,行啦,我不?跟你闲聊了?,你快去抬水吧,我要去点膳,我们答应等着?呢。”小邓子不?欲跟黄公公多?聊,赶着?去点膳。 今日有什么菜,御膳房的?人会?给每个宫的?小主早早递去单子,他们只需在单子里?面想吃的?菜后面轻轻一划即可,妃位的?小主自然可选择的?菜有许多?,有些菜被点多?了?,食材不?够,御膳房的?人会?告诉那些不?得宠的?小主今日没这份菜了?,但一些不?得宠答应与庶妃可是不?会?被递单子,御膳房的?人做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吃什么,不?得宠的?小主想吃一些难做难得的?膳食就得走关系,花银子。 他们答应其实想吃答应份例外的?东西都是要他亲自过来跟御膳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下。 “哟,邓公公来了?。” 御膳房其中一个承应小太监王恒王公公堆起笑容,客气地接待:“可是徐答应要吃点什么?” “是,我们小主想吃点羊肉串。” 小邓子细说自家小主的?要求,叮嘱羊肉串一定?要烤熟,不?能有生肉,让他们多?做一些。 “行,我记下了?,邓公公请回?吧,还是跟往常一样?,到点过来拿膳,我会?跟掌勺的?郑师傅说的?。” “好嘞,那我先走了?。” 任务完成的?小邓子转身?离开。 原本?还是笑脸的?王公公又瞬间变脸,一个答应要求真多?,天天想着?吃好的?,只是徐答应受宠,他不?敢说些什么,他跑去跟郑师傅抱怨的?时候,被郑师傅用勺子敲头。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脑子装的?是什么,人人都想讨好徐答应,做点羊肉串羊杂汤算什么,在答应那得脸,万一答应心好,在皇上面前美言我们几句,岂不?是等于我们在御前得脸了?,你没看其它人都特意往徐答应那额外送东西,偏偏你还抱怨,你想一辈子在当个承应小太监,我还不?想一辈子当个掌勺厨子呢,好歹当个副司膳长。” 御膳房官职最大的?人是总理事务大臣,其次是御膳房的?总管太监张公公,其次是司膳长,副司膳长,再其次是他们掌勺的?厨子,还有帮厨,底下还有一些领催太监宫女,厨役,杂役,火夫,挑水抬水的?人,哪一个不?想往上爬一爬,郑成志从厨役,到帮厨再到掌勺厨子一步步升上来可不?容易,尤其是在御膳房掌勺十几年?,一直没升下去,有些人背靠那些嫔妃,关系硬得很,他如今还没哪个小主瞧上,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受宠的?徐答应喜欢他的?厨艺,常让人过来跟他点菜,他可指着?徐答应能看上他,他背靠后宫一个小主,往后跟着?一荣俱荣。 “可徐答应只是一个答应。” “答应怎么了?,答应得宠,那比不?得宠的?嫔妃还要得皇上的?心,得皇上欢心,位份升上去就不?会?只是一个答应,我跟你说你以后可得小心伺候着?徐答应那边,别坏了?我的?好事。” 王恒给郑师傅捶肩,讨好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以后恭恭敬敬对?邓公公,郑师傅,我的?前程也指靠着?你呢。” “我的?前程指靠着?徐答应呢,别废话了?,赶紧为徐答应准备羊肉串吧。” …… 徐香宁可不?知这些弯弯绕绕,她平日里?是吩咐小邓子去跟膳房的?人交涉,至于跟膳房的?谁交涉,她鲜少过问,春喜说到荣妃又掌管后宫时,语气不?是那么高兴。 徐香宁觉得是皇上因把二公主嫁到漠南蒙古而心生愧疚,让荣妃重?掌后宫是一种弥补,让荣妃安心嫁女,听说荣妃已经陆陆续续为二公主准备嫁妆,而对?二公主的?册封已经昭告天下,连婚讯都放出去了?,和亲已是必然。 酉时四刻,春喜她们也在她屋里?用晚膳。 小邓子把她心心念念的?羊肉串送上来,还有羊杂汤,都还冒着?热气,她迫不?及待拿起一串放进嘴里?,果然表皮烤焦了?,选的?羊肉不?肥不?瘦,吃到嘴里?还有油脂的?香味。 “常姐姐,春喜,你们也吃啊,可好吃啦。” 春喜只跟着?吃一串就不?吃了?,太油腻,不?易克化,她不?喜欢吃太油腻的?食物,见常常在跟香宁吃得欢,她胃口跟着?好了?不?少,吃她自己那份膳食。 一屋子的?人正欢快地吃着?晚膳时,外面的?人突然高喊皇上驾到,没等她们下炕迎驾,皇上已经进来,后面跟着?梁九功,众人纷纷下炕屈膝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 康熙一进来就闻到肉的?香味,他扫一眼徐氏这屋,炕上案几上摆着?不?少肉串,怪不?得徐氏这身?子消减不?下去,总是在吃,仿佛什么都吃不?腻,油脂还浮在唇上,唇色更殷红了?。 “吃的?什么?” 没人回?答,徐香宁想着?春喜她们会?回?答,结果没人回?答,她只好回?皇上吃的?羊肉串。 “朕今日也还没吃晚膳。” 额……皇上这是要在她这里?用膳的?意思吗?徐香宁抬头看皇上,“皇上,你得先让我们起来,蹲着?累。” “起来吧。” 她们才得以平身?,常常在平日里?在她们面前胆子大,说话不?忌口,只是见到皇上常常一副鹌鹑样?,在角落不?主动说话,春喜又一副不?争不?抢,静静柔柔的?样?子,皇上不?主动跟她说话,她亦不?会?说话。 徐香宁只好先开口:“皇上可是要在这里?用膳,臣妾让膳房的?人再弄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朕不?是很饿,看你这里?吃的?挺多?的?,应该能填饱肚子。” “哦,那皇上你坐这。”徐香宁让出中间的?位置给皇上,示意他坐下,刚想把她喝过的?羊杂汤拿远一点时,皇上却问这碗羊杂汤是谁喝过的?。 “臣妾刚刚喝过的?。” 皇上拿起瓷勺喝了?一口,丝毫不?介意是她喝过的?,徐香宁也不?好说什么,顺势给他一串羊肉串,“皇上,这羊肉串烤得不?错,皇上试试滋味。” 康熙吃一口羊肉串,这串的?确烤得不?错,徐氏是个会?吃之人,他已经很久没吃到烧烤之物,御膳房那些人鲜少把一些太过油腻不?克化的?食材呈上桌,平日里?清淡为主。 皇祖父他们便是从草原上来,草原游牧之人喜大口吃肉,不?过他们喜欢肉陪着?草原上的?马奶酒一起吃,他刚想让人送些马奶酒过来,这马奶酒与肉串更配,只听见徐氏仿佛钻进他心房里?听到他心中所想,先他一步开口,有一种难言的?默契。 “小邓子,你看御膳房那有没有马奶酒,去要些马奶酒过来,马奶酒陪着?羊肉串吃着?更好吃。” 康熙望向?徐氏的?眼神中更加热切。 春喜站在一旁,只看见皇上看向?香宁的?眼神仿佛有亮光有人情味,透着?一种与威严截然不?同的?温柔,在她们面前,皇上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在香宁面前,皇上似乎变成一个男人,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她不?由捏紧手帕,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小邓子一出房间可是用跑的?加急跑到御膳房,要来马奶酒。 皇上坐下吃串,一口串一口汤,偶尔来点马奶酒。 她们不?敢与皇上同坐,只能站在一旁,也不?敢跟着?吃食。 屋内的?人全部站着?,只有徐香宁敢上前伺候皇上,时不?时把肉串递给皇上,给皇上倒酒。 皇上吃得差不?多?后,让人赏赐御膳房的?人,每人五两银子。 御膳房的?郑师傅与王公公一阵忙活完后才开始吃他们的?晚膳,晚膳吃到一半,前面有人说是御前的?洪公公过来了?,梁公公的?干儿子,说是要赏赐今日给徐答应做膳的?人,给徐答应做膳的?人不?就是他,郑师傅饭都没吃,赶紧出去领赏,一出去领赏发现原来是皇上去了?徐答应那,看到徐答应正在用膳跟着?吃了?一些,觉得不?错于是派人给他们打赏。 郑师傅跪下磕头接过皇上赏的?五两银子,目送着?洪公公离开,人离开了?,他还跪着?,简直是大喜过望,差点痛哭流涕。 “郑师傅今日也算是在皇上面前得脸了?,得到皇上的?赏赐。” “是啊,郑师傅,没想到你也有这种运气。” “恭喜郑师傅啊,可是头一回?有御赏。” 御膳房的?其他人上前恭喜他,是否真心恭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确第一回 ?有御赏,还是因为给徐答应做了?羊肉串,徐答应真是他的?贵人,他以后可得好好给徐答应做好吃的?。 王恒搀扶起郑师傅,两人到角落里?说话。 “郑师傅,真是恭喜了?,没想到皇上真的?吃到你做的?东西。” “所以说别小瞧一个答应,尤其是得宠的?答应,往后要好好对?邓公公,这奴才不?怕磋磨,就怕跟错主子,站错队,升职无望,我们以后可都是徐答应的?人,徐答应是我们的?主子。” “是是是,我晓得了?。” 郑师傅拿着?这五两银子爱不?释手,不?是这五两银子多?,而是这是皇上赏赐的?,其实底下那些人想要他们做些难得的?菜,私底下给他们的?银子不?少,最低二两,五两银子其实真的?不?多?,可在他手里?沉甸甸的?。 …… 徐香宁这边伺候完皇上,肉串跟羊杂汤也被皇上吃掉一大半,再让膳房的?人重?做也费时,她最后只吃了?不?到十串,不?过马奶酒喝了?不?少,总算是填饱肚子,不?过没来得及歇上一阵就被叫去侍寝。 长夜漫漫,吃了?羊肉串的?皇上精力旺盛,来了?一次又一次,没吃饱的?她可没有什么力气,在床上躺着?当咸鱼,被煎了?一次又一次,皇上都这把年?纪了?,体力从何而来,虽说皇上不?像上了?年?纪的?男人大腹便便,还算是保养得宜,不?过体力太好不?是一件好事,最后实在受不?了?才推拒皇上。 叫水重?新沐浴后的?他们躺回?到床上。 “徐氏,你可想要什么?” “嗯?” “你想要什么?” 徐香宁一听,眼睛放光,转身?面朝皇上,凑近趴在皇上怀里?,“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想赏赐臣妾吗?” “只是问你想要什么而已,朕赏给你的?东西还少吗?” “不?少了?,臣妾多?谢皇上,臣妾能吃好喝好,穿得光鲜亮丽,不?受寒都多?亏了?皇上,皇上待臣妾的?心意,臣妾晓得,臣妾没齿难忘,可是皇上,你刚刚就问我想要什么,我还没回?答你呢。”徐香宁贴在皇上耳边说话。 康熙是觉得有一股热气在他耳边,吹得他痒痒,徐氏又未着?寸缕地贴着?他的?身?子,他伸手摸着?她光滑的?后背,徐氏这明显顺杆子往上爬的?性?子,他也是知道一二的?,“朕不?想听了?,你不?用回?答了?。” “皇上,你怎么这样?,你让我说嘛,皇上,我伺候皇上也有一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可是兢兢业业伺候皇上,每次都勤勤恳恳。” “你何时勤勤恳恳了??你方才不?是还推拒朕?” “那是我为皇上的?身?体着?想,有时候吧,多?做不?是好事,会?累着?皇上,臣妾不?想皇上累着?。” 黑暗中,康熙笑了?笑,什么为他着?想,分明是她累了?,不?愿伺候而已,黑的?说成白的?。 “皇上,你还没听臣妾想要什么呢,臣妾保证不?是要金银珠宝,皇上绝对?给得起,皇上,皇上,嗯……” 徐氏缠人的?劲又上来了?,康熙耳朵又被咬了?,他不?说话,徐氏一个劲地喊皇上,他倒是想看看徐氏还能做什么,当他意识到徐氏要做什么时,他把徐氏拔上来。 “你想做什么?你疯了??这是……” 她这是想含什么东西,太大胆了?,康熙都没想到徐氏这么大胆。 “皇上,我刚才的?确是懈怠了?,皇上,我再伺候你一回?吧。” “不?用了?,朕累了?,不?用你伺候。” “不?行,要么皇上让我伺候你一回?,然后你听我想要什么,要么我直接听我想要什么,皇上,你不?能言而无信。” “朕没保证你什么。” “你有,你心里?有。” 康熙被说得头疼,见徐氏又要往下,他赶紧拉住她手腕,将?她扯上来,摁住她,不?让她动弹,“别乱动,乖乖地别动,你想要什么,你说,朕听着?。” “皇上,你先跟我拉钩,不?许反悔。” 床帐已放下,帐内漆黑一片,他是看不?到徐氏的?表情,不?过想来定?是一副耍无赖的?模样?,他只是问她想要什么,可什么都没承诺,偏偏她要他承诺,不?要金银珠宝,那她要什么,该不?会?让他召春答应侍寝吧。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3节 他这段时间有召春答应侍寝过一两回?,不?过他可以这样?做,但不?想从徐氏口中听到,他怕他会?跟徐氏生气,若是让他给她家族父兄一些赏赐,他可以考虑。 “朕不?承诺你什么,你先说,若是不?合朕意,朕也不?会?赏你。” 徐氏又重?新趴在他怀里?,先是亲了?亲他脸颊,迟迟没说想要什么,美人计使得欢,康熙有的?是耐心,也不?催促。 “皇上,臣妾侍奉皇上已经一年?多?,臣妾入宫也快三年?了?,明年?又是一年?大选,肯定?有不?少秀女进宫,皇上给她们位份,臣妾入宫三年?,本?本?分分,敬重?皇上,敬重?皇太后,敬重?嫔妃,在宫中克娴于礼,贤良淑德……” “别跟朕绕弯子。” “臣妾不?想当答应了?,臣妾入宫三年?还是答应,侍奉皇上一年?有余,若还只是个答应,后宫那些人怎么看臣妾,指不?定?在背后笑话臣妾,臣妾想要皇上晋封臣妾为常在,不?是贵人,不?是嫔,不?是妃,只是常在,臣妾要的?不?多?,求皇上垂怜。” 康熙莫名松一口气,只是让他给她晋位,常在而已,要求不?过分,只是她说那些敬重?,贤良淑德等跟她没多?大关系,她哪里?贤良淑德,他没看出来。 “徐氏,你才入宫三年?,侍奉朕一年?,无子嗣,你就想要常在之位,朕先前说过你若有身?孕,朕自会?晋封你,而不?是你跟朕主动开口,这后宫女子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可还有宫规可言?” 徐香宁还是能听出来皇上到底有没有生气,她玩着?皇上的?耳朵,轻声说道:“难道在皇上心里?,我如后宫女子一般?臣妾不?是不?想怀有身?孕,为皇上绵延子嗣,只是臣妾没福气,这不?能怪臣妾,只能怪老天爷,皇上待我这般好,我以为我在皇上心里?与后宫女子不?同,原来是我想错了?,算了?,皇上不?愿,臣妾也不?强求,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答应,臣妾困了?,臣妾要睡了?。” “嗯。” 一时静默,康熙在等,果然徐氏还是先耐不?住,原本?背过身?的?她又转过来,咬上他耳朵,这次有点用力。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气死我了?,皇上,不?行,你不?答应我,今晚你别想睡。” 这是耍任性?了?,康熙什么都不?说,只是搂着?她的?腰。 “皇上,臣妾还是去偏殿睡吧,臣妾不?想跟皇上睡在一块。” 徐氏起身?想往外走,康熙还是不?再逗弄她,拦住她,把她压住,“你这是在逼朕?” “皇上,臣妾只是想要常在之位,哪有逼你,你无所不?能,只要你跟梁公公一说,梁公公自会?下去安排的?,对?皇上而言明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朕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臣妾就去偏殿睡。” “行吧,你入宫三年?,的?确不?能再是答应。” “皇上……可是答应了??” “不?然你还是去偏殿睡吧。” 徐氏往上抱住他,撒娇道:“臣妾才不?要去偏殿睡,臣妾要抱着?皇上睡,我就知道皇上待臣妾特别好,皇上,要不?我再让你舒爽一回?。” “睡吧。” 只是徐氏不?安分,开始亲他,比刚才殷勤不?少,康熙随她主动。 寝殿内又有动静。 …… 翌日。 “皇上,不?早了?,该起了?。” 康熙清醒,看了?看叫他的?黄公公,问几时了?,听到辰时初,便知今日起晚了?,他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徐氏还在熟睡,整个人都躲在锦被里?面,只有一点黑发跟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 康熙难得疲累,因昨夜荒唐,宿下晚了?,今早又要早朝,起来太早,他觉得困盹,若兰等人伺候他穿衣。 “梁九功呢?” “今日是奴才当值。” 穿好衣裳与靴子的?康熙先过去上早朝,临走出寝殿时,他跟黄公公说册封徐氏为常在之事,让他下去安排。 黄公公领旨:“嗻,奴才等一下就下去安排。” 康熙似想到什么,又改口:“先安排,跟内务府的?人说一声,但五日后再让人去长春宫下旨,这五日先别让徐答应知道,瞒着?她进行。” “是,奴才知道了?。” “哦,朕下朝与徐答应用早膳。” “嗻,奴才知道了?。” 全部吩咐完的?康熙这才心满意足地去上朝,等他上完朝回?来与徐氏用膳时,徐氏倒是没提前昨晚的?事,刚睡醒的?她只顾着?吃,注意力全在食物上,每次看到徐氏吃得津津有味时,他胃口也跟着?好了?不?少。 “好吃吗?” “当然好吃,皇上这的?食物通通都好吃,只可惜我的?肚子就这么大,吃不?了?全部的?食物。” 昨日的?肉串被皇上吃了?大半,徐香宁是真的?饿了?,桌上的?小笼包,腌鸭脯,炸虾球通通都很合她的?胃口,“皇上,你吃啊,不?用管我。” 康熙被逗笑,他哪有管她,他只是吃饱了?。 吃饱后的?徐香宁才有空想起昨晚的?事,皇上要册封她为常在,皇上一言九鼎,肯定?不?会?食言,她只要回?去等着?领旨就好。 “皇上,臣妾就不?在这打扰皇上了?,臣妾先回?长春宫了?。” “嗯,回?去吧。” 徐香宁今日没看到梁公公,今日是黄公公当值,黄公公对?她虽说也尊敬,不?曾冷脸,可要说多?热切也没有,就是不?冷不?淡,问一句才说一句,多?余的?话绝不?多?说,从不?主动透露什么信息给她,比起梁九功,黄公公显然对?她没有那么殷勤。 不?是说梁九功对?她殷勤,而是梁九功对?她随着?皇上的?态度而改变,只是皇上身?边的?人,偶尔她过来会?向?她透露皇上今日的?心情,让她好有个准备,而黄公公既是皇上身?边的?人,也是某个嫔妃的?人,故而他从不?向?她透露什么。 她本?想问问册封的?事,见是黄公公当值,便没有问,走回?长春宫。 回?去的?路上,她想到她即将?从答应到常在,止不?住地开心,嘴角一直上扬。 “小主,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嬷嬷,昨夜皇上允诺我,封我为常在了?。” 张嬷嬷一听,顿时变得激动,不?过碍于在人来人往的?宫道,她只能压制住喜悦。 “见过小主,小主万福金安。” 洒扫的?宫女行礼。 “起来吧。” 张嬷嬷还想说些什么时,徐香宁让她回?去再说。 两人加快脚步回?到长春宫,回?到她们的?房间,门一关,张嬷嬷就忍不?住问:“小主,是真的?吗?皇上当真允诺你了??” “嗯。” “小主要成常在了?。”张嬷嬷乐得合不?拢嘴,常在比答应位份高,后宫女子晋封大多?是靠子嗣,生下阿哥或公主才有晋封的?可能性?,自家小主其实侍奉皇上才一年?多?,又没有怀孕,没有子嗣,皇上就晋封小主为常在,可见小主是得皇上喜爱的?。 “此事先别张扬,等册封的?圣旨下来再说。” “是是是,奴婢晓得的?,皇上既然跟小主说了?,定?是做不?了?假,小主等着?册封的?圣旨下来吧。” 徐香宁也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大好。 只是原本?以为皇上今日会?交代下去,拟一圣旨应该不?费事,可等了?一天,她没等来圣旨,没等来册封的?消息,只是傍晚等来侍寝的?消息。 不?急,她不?能太着?急,许是还需一两日,不?过侍寝时,她还是很用心,不?敢懒怠,圣旨没下来,册封的?旨意没下来,一切都可能有变数,她不?能让这个变数产生,更加殷勤更加热情,腰都快要断了?。 第二天是梁公公当值,她试探几句,梁公公听得很茫然,不?知她在说什么,她心想难道皇上没交代梁公公,她只能把疑问憋回?去。 第三天,还是没消息,还是她侍寝。 第46章 这一晚, 徐香宁还是很兢业勤恳,在床上憋着没问晋封常在的事。 第四天?,还是召她侍寝,她去到寝殿时, 皇上还在批折子, 床上放着的书籍,还是她没看过的话?本子, 她都看不下去, 她寻思要怎么问晋封常在的事?,果?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可信, 过后?他就忘了。 皇上过来时没说一句话?,先绕到屏风后?面沐浴,沐浴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黄色绸衣出来。 才十一月份,皇上的寝宫已燃上银丝炭,屋内暖烘烘的。 “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屏退伺候的人,坐在床边时, 她从身?后?抱住皇上,“天?冷了, 皇上这边已经燃着炭, 可我们这些答应到十二月份才有炭, 内务府分给答应的炭只有一点点。” “是吗?朕让他们这个月开始给你送炭。” “答应每个月份例只有三斤炭,都不够一晚上, 臣妾夜里常常被冻醒, 常在每个月份例中的炭可是有五斤呢,臣妾羡慕得很。” “你是答应, 内务府的人不能?越过你的位份给你过多的炭,若是答应跟常在得到炭的份量都一样, 那是内务府那帮奴才失职。” “皇上!”徐香宁气得直喊一声,不再试探,而是直接说:“皇上,你四天?前答应册封我为常在,皇上可记得?” 康熙在心里直乐,果?然是没耐性的人,才第四天?就憋不住了,内心越欢乐,面上越正经严肃,假装失忆,回头看着徐氏,“有这回事??朕不记得了,你才刚入宫,又无子嗣,封为常在不合宫规。” 徐香宁瞪大双眸,气到快爆炸,头一歪直接在皇上脖子咬一口,这次是用了力气。 康熙吃疼,但?又觉得好笑,她怎么?那么?喜欢咬人,像小时他养过的一条小狗,忍不住笑出声。 “皇上,你还笑,我都快气死了。” “少说死不死的,不吉利。” “皇上,你记得是不是?你在逗我是不是?你有下旨让人封我为常在是不是?你故意逗我是不是?” 连说好几个是不是,康熙见徐氏的确着急,急得原本白皙的脸都红透了,他稍稍侧身?,“咬伤朕,你会被治罪的。” “我不管,君无戏言,皇上再不下旨封我为常在,我还会继续咬,谁让皇上害我空欢喜这么?多天?。” “不是才四天??” 下旨册封到行册封礼间?隔大半年都有可能?,不过常在没有册封礼,只需让礼部的人登记在册,制册,下发到各宫,通知内务府即可,他算是知道徐氏是没耐心的人,前两日侍寝时,徐氏想问又憋着不问,在床上丝毫不敢懒怠,拼命迎合他的样子可是让他的心情大好好几天?。 “四天?也很久了。”知道皇上是在逗她,徐香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盯着皇上的脸,虽然不是绝世大帅哥,可权势是最好的滤镜,越看越觉得不难看,尤其是浅浅含笑,温柔地看着她的时候,她双手?捧着皇上的脸,低头吻下去。 康熙非常喜欢与徐氏唇舌相交的感觉,尤其是徐氏有一些小动作很得他心,比如像此时徐氏双手?捧着他的脸,再之后?徐氏慢慢往下,红唇开始贴着她刚刚咬过的地方,无声认错。 “嗯……”他闷哼一声。 越往后?,康熙心想自己还是堕落沉湎于女色之中,日日荒唐,皇祖母教导他的克己复礼被他暂时抛之脑后?,温柔乡是温柔冢。 康熙翌日醒来,今日还要过去皇太?后?那里问安,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一夜还没消的齿痕,徐氏真是用了不少力,若是被人瞧见,徐氏意图伤害龙体的罪名怕是逃不掉。 他只好穿了立领的锦袍,不过徐氏咬的位置过高,只能?面前遮住一半,他又用羊毛围巾裹起?来,好在十一月的京城天?渐渐变冷,围巾不显突兀。 …… 皇上的圣旨与礼部的金册还是下来了,她从徐答应晋封为徐常在,没有封号,在后?宫的日子露出一点曙光,徐香宁这几日连连接待过来贺喜的人,从恵妃到庆答应,几乎是她相熟之人都过来跟她贺喜,她房里的茶叶用得特别快。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4节 晋封为徐常在后?,按照常在的规格,她房里要多两个伺候的宫女,原本只有一间?单间?的房间?不够住,端嫔娘娘特意把她安排到长春宫的墨韵堂,墨韵堂宽敞许多,有里间?外间?,还有一个小院子。 不过伺候的人,她想自己挑选,端嫔娘娘连同内务府送来一名册给她,上面有十个可供挑选的宫女,让她从中挑选,名册上有她们的名字年龄,几岁入宫,家里还有什么?人,当前在哪里当差。 徐香宁来来回回翻那本小册子时,张嬷嬷跟小邓子两个人在角落里推来推去,窸窸窣窣,惹得她抬头,“怎么?啦,有话?要说?” 张嬷嬷推小邓子上前,小邓子一下子跪在地上。 “小主,奴才有话?要说,奴才……小主,奴才有一个人举荐给小主,她想到小主这当差。” “不在这名单上?” “不在名单上。” “好吧,你先说。”徐香宁合上手?里的小册子,看向小邓子。 “不知小主还记不记得迎蓉,上次十四阿哥落水,她跟小主有过一面,她在御差房当差,只是迎蓉得罪御茶房的总管太?监,御差房的人总叫她做最脏最苦的活,奴才跟迎蓉有几分私交,奴才去御茶房要茶水瓜果?时,迎蓉不曾为难过奴才,奴才见她可怜,想请小主收了迎蓉。” “那人家可愿意到我这边当差?我只是一个常在,差事?未必比得上在御茶房好。”徐香宁对这个迎蓉有一点印象,被宜妃审问时,迎蓉没说谎。 小邓子赶紧说:“愿意的,愿意的,她愿意的,小主,奴才问过迎蓉了。” “还剩一个名额,可还要举荐?” “没有了,奴才没有了,只有迎蓉一个。”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人要过来,但?不一定成功,毕竟是御茶房的人,不算是白身?,嬷嬷,你再帮我看看这册子上选谁比较好,我拿不定主意。” 小邓子说完后?,徐香宁起?身?过去端嫔那里,跟端嫔娘娘说一声,端嫔娘娘说她跟内务府那边说说看,让她在今日之内选出伺候的人,不然荣妃那边直接把人安排过来,想选都来不及了。 这六宫不止是端嫔做主,掌管后?宫多年的荣妃更?做得了主,她回去之后?马上从册子上挑了一个叫秋铃的宫女,刚进宫半年,十五岁,父母是隶属上三旗正白旗的包衣奴才,上三旗包衣奴才的子女是年龄到了自动入宫,若是年满二十五岁后?可自选出宫。 过了五天?,迎蓉与秋铃都被送到她这边当差,内务府的动作很快,如何做事?当差,张嬷嬷自会教她们,不用她操心。 多了两个伺候的人,徐香宁日子过得更?舒心了。 十一月底,京城前两日下了一场大雨,整个紫禁城一下子变得寒冷,转季了,眼看着冬日快要到了,春喜这两日是加急缝冬袄。 徐香宁去春喜那屋坐着看书。 难得通贵人与陈贵人还有常常在都在,端嫔娘娘因整日忙碌后?宫事?宜,时不时看账册,已鲜少过来和她们坐一坐。 “春喜,皇上对你的恩宠又回来了,真好。”陈贵人随口说一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再次怀有皇嗣,你可请过太?医把平安脉?” 这几日都是春喜侍寝,徐香宁也忍不住看向春喜的肚子,在行宫侍寝过后?,从行宫回来,春喜断断续续一直有宠,也快三个月了,以侍寝的次数而言,春喜应该很快就再怀孕。 “没有,我先前怀过孕,自是知道怀孕前的征兆是什么?,目前没有这个征兆,所以没请太?医把脉,怕是空欢喜一场,通贵人姐姐也时常有宠,贵人姐姐可有什么?好消息?” “唉,哪有什么?好消息,我身?子好得很,听?说孕前会疲累易困,我每天?都很精神,好消息轮不到我,我的恩宠比不上香宁,不对,是徐常在,徐常在,你可有什么?好消息?论侍寝次数,你第一,宜妃第二,密贵人第三,为何你迟迟没有好消息,是不是得请太?医看看?”通贵人看向她,语气中充满调侃,并非嫉妒。 徐香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嗣没有,倒是有一堆横肉,她巴不得没有怀孕,只是这话?,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过。 “我这样子像是已经怀了一个,四五个月的身?孕,胖得不行了。” 众人齐笑。 常常在直接伸手?过来摸她的肚子,还把手?伸进去衣服里面,冰凉的手?一下子贴着她热热的肚皮,冻得她一激灵,“你这是想要冷死我啊。” “是真的肉很多,不过四五个身?孕不至于,两三个月吧,香宁,你真的侍寝一年多了,完全没有怀孕的消息,会不会身?子有什么?问题,听?说有很多女子不易生?养,要早早调养身?子,喝中药才可能?有身?孕。” “我的问题是我太?胖了。” 春喜笑着轻推一下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通贵人跟陈贵人也捂嘴笑起?来。 只有徐香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胖了,原先她不觉得她胖了,就是比较丰腴匀称的身?材,可她这一年频频受宠,一受宠,伙食变好,伙食变好,她吃得更?多,于是把自己吃胖了,是胖,不是丰腴匀称,肚子上,大腿上,手?臂上的肉都多了不少,开始有肥胖纹了。 她不能?一直这样胖下去,胖也是有健康隐患,容易有高血糖,在这大清朝,可没有什么?胰岛素治疗糖尿病,她得减肥,少吃一点,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第47章 申时一刻, 乾清宫大门口站着两个挺拔笔直的侍卫,梁九功冷得直搓手,匆匆进殿,燃着银丝炭的殿内暖和许多。 “干爹, 这是去哪了??快, 捂捂手。”洪宝全拿来暖手炉给梁九功捂手。 “还能去哪,替皇上办差事呗。”他刚才去刑部走了?一趟, 皇上对刑部的一桩一总兵偷换铜元宝的案子上了?心?, 让他跟刑部说一声,让刑部三天内整理案册, 把案子的全部经过,经手官员等资料呈上来。 “皇上用膳了没有?” 洪宝全摇摇头,皇上有时忙着?批折子忘记吃饭,他刚刚问过一次,被皇上打?发走了?,午膳正煨着?, 他不敢再上前提醒一次,怕惹恼皇上。 这已经过了?用午膳的时间, 梁九功把暖手炉递给洪宝全, 刚准备进去提醒皇上用膳时就听到皇上叫他, 他赶忙进去。 “皇上……” “去把徐答……徐常在叫过来陪朕用膳。” “嗻,奴才这就去。” 梁九功没有亲自过去, 而是打?发洪宝全跑这一趟, 长春宫离乾清宫不算近,他这老胳膊老腿没有年轻人走得快, 这下过雨的紫禁城路滑得很?,万一摔跤又得躺十天半个月, 底下那帮人虎视眈眈,个个盯着?他的位置,恨不得他让“贤”,他万事得谨慎,要更?加小心?伺候皇上。 徐香宁这边已经吃过午膳,刚准备睡个午觉,她跟洪公公说她吃过午膳,就不过去了?,洪公公坚持让她过去,她心?里吐槽皇上吃个饭还要人作陪,最后还是没有让洪公公为难,跟着?过去了?。 这大冷天的,寒风刺骨,下雨后的青石路又滑,徐香宁裹紧身上的深蓝色大斗篷,走得缓慢,这次是秋铃跟着?过来。 “常在小主,我们?得走快点,皇上还没用膳,不能让皇上久等。”洪宝全是不得不催徐常在,徐常在像是在闲庭漫步一般,他都急死了?,万一皇上等急了?怎么办。 “那就走快些。”徐香宁不愿意让这些奴才为难,还是加快脚步,秋铃紧跟身侧,好不容易走到乾清宫已是一刻钟后的事,毕竟长春宫与乾清宫隔着?好几条宫道。 一进殿,秋铃替她把斗篷解下。 这乾清宫真是冬暖夏凉,外面?冷得要命,一进乾清宫感觉到一股暖气扑来,殿内又燃着?香,前殿这边用的香都合她的意,香味清新淡雅,若有若无,宛若春日。 膳食已经摆上,皇上也已坐在大红漆圆桌前。 “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皇上可是忙于朝政,忘记吃饭了??” “嗯,过来陪朕吃。” “臣妾已经吃过了?,臣妾看着?皇上吃,皇上,臣妾可以坐下吗?” 见皇上点头,徐香宁坐在皇上对面?,宫女也在她面?前摆了?一副碗筷,她看着?皇上这边丰盛的午膳,其?实馋虫被勾出来,她虽吃过午膳,但吃得不多,她的减肥计划已经正在实施,首先得少吃,管住自己的嘴。 别人伺候皇上用膳,皇上基本上都不用动?筷。 她双手托腮看着?皇上进食,她发现?皇上每样食物都只是三口即止,没有偏好,人不可能没有偏好,只是皇上可能不喜欢让别人猜出他的心?思与喜好,所?以吃三口即止。 当不用动?筷的皇上主动?拿起筷子给她夹一块红烧肉时,她内心?在挣扎要不要吃那块看上去很?软嫩的红烧肉。 “吃吧。” “不吃,臣妾吃饱了?。”徐香宁拒绝了?,她怕一吃就停不下来。 “皇上,你?不用管我,你?吃你?的,我真的吃饱再过来的,肚子撑不下了?。” 康熙不信,他瞧着?徐氏都舔了?两次唇,看上去很?想吃,不像已经吃饱的样子,她许是想在他面?前保持端庄优雅才不动?筷,不少女子不想别人看到她们?吃食的狼狈模样,可徐氏以前在他面?前从来不掩饰她的好吃,不到狼吞虎咽,但样子也没端庄,别人是一小口慢慢进食,她常常是嘴巴张大一大口,今儿是怎么了?,忽然矜持起来。 “吃吧,这红烧肉烧得不错,软嫩香甜。” “不吃,我不饿。” “真不饿?” “嗯,不饿。” 梁九功站在一旁听着?皇上与徐常在说的话,只觉得在朝事上勤勉,对逆臣杀伐果断的皇上竟跟一个常在在吃不吃,饿不饿的问题上来来回回,染上几分普通男子的人情味,他都忍不住看向徐常在,不明白徐常在到底有什么让皇上如此对待。 不过有一点很?肯定?的是徐常在压根不怕拒绝皇上,别人拒绝皇上可能面?临着?杀头大罪,可徐常在拒绝皇上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最后徐常在还是一口都没吃。 皇上吃好之后跟徐常在回寝室回午觉。 床帏放下后,他们?一行人便?出去了?。 “你?是新到常在身边伺候的宫女?”梁九功见到陌生?的面?孔,随口问了?一句。 “是,奴婢秋铃,刚到常在宫中伺候。” “去偏殿歇着?吧,不用在这里站着?,宝全,带她去偏殿。” “多谢公公。” 梁九功见这姑娘规矩学得不错,多看两眼,寻思着?徐常在身边伺候的人个个都还挺机灵的,模样也周正。 徐香宁陪皇上睡觉,她也是真的困了?,躺床上不久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当她醒来时皇上已不在身旁,一问才知道她睡了?一个时辰,而皇上只睡了?半个时辰,这会睡这么久,晚上怕是不好入睡。 “常在,皇上说你?若是醒了?,可去书房帮皇上磨墨。”若竹进来提醒道。 磨墨可是手力活,徐香宁不喜欢磨墨,站着?无聊,又不能干别的。 “若竹姑娘,我还没醒,我再睡会,这光太亮了?,你?帮我把床帐放下吧。” 若竹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反应,“常在,这……常在还想继续睡?” “是。” 皇上吩咐徐常在醒了?便?让她去书房,皇上在书房批折子,可皇上没说徐常在醒了?又说自己还想睡时该怎么办,见徐常在赖在床上不愿起来的样子,她也只好随着?常在,不过也打?发人过去告诉皇上一声,徐常在醒了?,其?它的没多说。 过了?一会,皇上过来。 “徐氏,就你?惫懒,让你?去书房磨墨,你?都不欲动?弹。” “皇上,臣妾的手昨日扭着?了?。” “朕看看。”康熙细细看徐氏的手腕,哪里有扭伤的迹象,就是偷懒,不想过去磨墨,他刚想说什么时,只听到徐氏肚子咕噜一声,他以为自己听错,发现?又咕噜两声,他看着?徐氏,徐氏捂着?自己的肚子,抬头望床顶,就是不看他。 “还说不饿?这可还没到晚膳的时间点。” “不饿,皇上,臣妾要回去了?。” “留下来吧,省得晚上又要过来一趟,你?都不想磨墨了?,还想来回折腾两趟。” “不要,臣妾回去再过来,臣妾现?在没脸见皇上。” 康熙坐在床边拿下徐氏遮脸的手,两人对视一眼后,他盯着?徐氏圆滚红润的脸庞,笑起来时还有一个小酒窝,见她害羞不敢跟他对看又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唇时,他见到她粉嫩小舌,于是忍不住倾身过来吻她。 她乖乖坐在床上,没有拒绝,任由着?他。 其?他人已经非礼勿视地低下头。 殿内变得安静。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5节 “皇上,太后娘娘驾到。”梁九功进来通传,结果就是见到这一幕,顿时顿住,不过念及皇太后还在殿外等待,他鼓起勇气再次通传,“皇上,太后娘娘驾到,在外面?候着?呢。” “待在这里,别出来。” 康熙交代一句便?起身。 梁九功上前帮皇上整理仪容,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皇上只是唇上稍显怪异。 他们?出去接见皇太后。 “皇额娘……” 康熙上前搀扶。 “我只是有几日没见皇上,甚是想念,如今这天越发冷了?,我过来提醒皇上多穿几件衣裳,切忌冻着?冷着?。” “是儿臣不孝,没能去向皇额娘请安。” 皇太后拍拍他的手,笑道:“你?每隔五日向我请安已是大孝,哪里不孝,是我今日突然想过来看看皇上便?过来了?,皇上寿辰是不是快到了?,我亲自缝了?一件冬衣给皇上,不过还没缝完。” 康熙搀着?皇额娘到正殿的软榻上坐着?,两人一左一右。 若梅她们?已开始奉茶,上点心?。 “皇额娘不必如此辛劳,衣裳交给宫里的绣娘缝制就好,皇额娘累着?,朕会很?心?疼,皇额娘,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不用,到了?你?皇额娘这个年纪,不能时常喝茶,不然出恭很?麻烦,我知道宫里绣娘的针线活比我的好,不过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额涅还在发愁给你?做什么当生?辰礼物呢,她带着?五阿哥可不能像我这样有时间给你?缝制衣裳,五阿哥现?在调皮得很?。” “儿臣先谢过皇额娘,皇额娘待儿臣这般好,儿臣铭感于心?,五阿哥已经十二岁,额涅不应再纵着?他这般顽皮,儿臣听说五阿哥时常不上书房读书。” “他不想上就不上吧,这天寒冷,一大早起来对他身子不好,五阿哥才十二岁,顽皮一点是应当的。” 康熙知晓皇额娘跟额涅苏麻喇姑很?是纵容五阿哥,五阿哥是她们?从小带到大的,两人很?疼五阿哥,几乎是有求必应,无比宠溺,上书房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五阿哥说不去就不去,皇额娘还会为他找借口说是天太冷了?,曾连着?一个月不去上书房,整天除了?玩就是玩,他也不愿在五阿哥的问题上跟皇额娘多次争执,于是转移了?话题:“皇额娘,朕让各宫嫔妃轮流去皇额娘宫中陪皇额娘聊天如何?朕怕皇额娘在宫里待得乏闷。” “唉哟,皇上,有五阿哥这个顽皮,恨不得上天入地的人在,你?皇额娘日子不会乏闷,况且后宫嫔妃时不时过来探望我,陪我聊天,我哪会乏闷,尤其?是恵妃,几乎是天天过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荣妃偶尔也会过来,所?以皇上不用担心?我在宫中无聊,只要你?神子康健,好好料理朝政,你?皇额娘就安心?了?。” “朕会的,皇额娘不用担心?。” “行啦,我准备摆架回去了?,你?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按时吃饭,不能因为朝事而忘记吃饭,若是太忙,不用来探望我,我知道皇上孝顺,但我更?想你?顾着?自己的身子。” 皇太后坐不到一会就准备起身离开。 “朕送皇额娘回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走路过来的,不用你?送。” 康熙目送着?皇额娘坐轿离开,当他回到寝殿时,徐氏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太后娘娘走了??” “嗯。” 徐香宁松一口气,幸亏太后娘娘没有进来,万一发现?大白天的,她在皇上这里,怕是会给她安上一个魅惑皇上,不守宫规的罪名,这就好像被婆婆不小心?撞见,他们?被抓奸在床,皇上刚出去时,她还很?担心?皇太后会进来。 “太后娘娘跟皇上你?说什么了??” “你?真想知道。” “想。” “太后让你?好好伺候我。” 徐香宁眼睛睁大,“真的假的?太后知道我在这?” 康熙笑了?。 徐香宁便?知皇上在骗她,瞪他一眼,皇太后虽不理六宫之事,不过威望仍然在,她可不想给皇太后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皇上,你?怎么那么坏?” “你?怕什么,你?是朕的人,皇太后发现?了?又如何。” 他是不怕,可她怕,她只是常在,万一落得一个青天白日勾引皇上的名声,她上哪说理去,明明是皇上让她过去的,又不是她主动?过来,尤其?是皇太后驾到时,他们?还在亲吻,白日宣淫宣了?一半了?,虽然她知道皇上不大可能大白天做那档子事,不过皇上是天子,他若真的想做什么,她也拒绝不了?。 “皇上,你?不觉得我们?刚刚像是在偷情吗?” 康熙皱眉,徐氏的脑子是装了?什么,偷情二字都说得出来,她是他的女人,何来偷情一说,皇太后即便?是发现?她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召她过去慈宁宫,暗中敲打?她几句,他不想让皇额娘直接撞见,只是为了?保护她,免得她被叫去慈宁宫。 哪怕是皇额娘事后知道徐氏当时在他寝殿,知晓他的态度后亦不会再追究此事。 “偷情?你?是我的谁?” “不像吗?我感觉挺像的,我刚刚都快被吓死了?,皇上让我留在这,别出去,我愣是不敢下床。” “胡言乱语。” “皇上,你?过来,弯腰。” 康熙站在床边,弯腰,结果被搂住脖子压低,唇上一热。 “皇上,臣妾还想继续刚才的事。” 于是他弓着?身子跟徐氏接了?一个漫长缠绵的吻,只是吻,事后他便?过去书房批阅奏折。 到了?晚上,天时地利人和,他才开始使?劲折腾徐氏,让她勾他! …… 其?实皇太后这边,从乾清宫坐轿回到慈宁宫后,皇太后便?让人去打?听了?。 “太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身边伺候皇太后多年的朱嬷嬷见太后坐在软榻上失神,“娘娘喝口茶,不是去看皇上了?嘛,可是皇上说了?什么?” 皇太后接过青花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水温热,喝进肚中刚刚好。 “皇上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娘娘失什么神。” “待会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青雅嬷嬷进来。 “可查到了??” “奴婢查到了?,是徐常在,皇上申时召了?徐常在过去一起用膳,用完膳后,徐常在一直没回长春宫,应是当时徐常在就在寝殿里。” 皇太后今日只是想去看看皇上,关心?一下,一进乾清宫就感觉不对劲,尤其?是皇上从寝殿里出来接见她,到快酉时了?,皇上还在寝殿里,皇上平日里是不贪睡,很?是勤勉刻苦的人,酉时已近傍晚,这会歇息晚上怕是睡不了?,她才觉得不对劲。 虽然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慌乱,很?是镇定?,她当时也没过问,回到慈宁宫,她才让人去打?听,果真是不对劲。 “徐常在?哪个徐常在?” 青雅嬷嬷回道:“娘娘,这个徐常在原先是徐答应,皇上在一个月前刚晋封为徐常在,入宫三年。” “可有子嗣?” “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皇上就晋封她为常在了??” “是。” 皇太后皱眉,没有子嗣就从答应晋封为常在,凭的只是皇上的宠爱吧,她好似想起这个徐常在,应说是徐答应,上一年年末时,她听说皇上对一个答应很?是喜欢,连着?召去侍寝三天,应该就是这位徐常在。 若论起来,这个徐常在从上一年年末到这一年年末,接近一年的时间都很?受宠,她记得这个徐答应身子很?是丰腴来着?,瞧着?很?喜气的长相,不是什么美人。 青雅嬷嬷接着?说道:“奴婢听说这后宫目前最受宠的不是宜妃,而是这个徐常在,皇上时不时召她侍寝,像今日这样,皇上偶尔也会召徐常在过去,娘娘,可是要叫徐常在过来?” “去把苏麻喇姑叫来。” 苏麻喇姑是牵着?五阿哥出现?的,五阿哥十二岁,可各自仅仅到苏麻喇姑的腰间,苏麻喇姑已经七十多岁,身子仍然硬朗,瘦瘦小小的她走起来不怎么费力。 “皇祖母,我今日想吃红烧肉。” “好好好,皇祖母让人给你?做红烧肉,你?先自个去玩,皇祖母有话跟你?苏麻喇姑说。” 五阿哥还算懂事,自个跑去偏殿那边玩。 皇太后把在在乾清宫发生?的事跟苏麻喇姑说一遍,苏麻喇姑原是孝庄皇后的侍女,孝庄皇后走后,她们?便?住在一块,同?是从漠南蒙古科尔沁部过来,又都讲蒙语的她们?在孝庄皇后在世时就很?亲近,皇太后有什么事都与苏麻喇姑说,苏麻喇姑比她年长,她把苏麻喇姑当成长辈,有事与她商讨。 “皇上没让徐常在出来跟太后娘娘请安?” “没有,皇上面?色如常。” “娘娘想怎么做?” “把这个徐常在请过来,让我见见,敲打?她几句,后宫女子不能耽误皇上处理朝政,她青天白日下勾引皇上,不守宫规,先罚她跪上半个时辰。” 苏麻喇姑笑了?笑,握着?皇太后的手,“娘娘,你?怎么就不明白,皇上不让徐常在出来跟你?请安,便?是不想让你?知道,他是在保护那个徐常在,你?若是把她叫来慈宁宫,罚跪半个时辰,你?说这事皇上能不知道吗?皇上要保护的人,你?非要去反着?来,这不是要皇上跟你?离心?吗?皇上是天子,从十四岁亲政,到现?在过去二十几年,一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严于律己,皇上自有分寸的,娘娘不要太担心?他沉湎于女色,娘娘,皇上他……他是天子,于我们?而言先是皇帝,再是其?它,我们?不能仗着?长者?的身份去动?他身边的人,你?要永远记得,皇上只能顺着?来,不能逆着?来,我们?都只是天子下的臣子,不可违抗天子之令。” 苏麻喇姑是过来人,皇上已不是当年那个还要被她们?牵着?的小男孩,他已是顶天立地的皇帝,万人之上,他绝对不喜别人试图掌控他,不喜别人忤逆他,帝王之心?是最深不可测的。 太后娘娘一直被她跟孝庄皇后保护着?长大,还是太过天真。 “可是……” “没有可是,皇上想宠谁便?宠谁,娘娘不要过多插手,况且皇上自有分寸,娘娘要学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后宫女子的纷争,你?只需旁观即可。” 皇太后努努嘴,想说什么还忍回去,想想苏麻喇姑说得对,她只比皇上大十三岁,虽是被皇上称为皇额娘,可她不是皇上的生?母,他们?不可能做到亲生?母子那般亲密无间,她若是动?皇上保护的人,皇上怕是会迁怒于她。 皇上的敬重?只是在于她还没忤逆过他,她虽是长辈,又不全是长辈,她与皇上也算是相伴成长,当初她从科尔沁部嫁过来大京城时,只会讲蒙语,皇上是为数不多能讲蒙语,跟她说话之人,只是年少跟她说话的人已经是一位手握权柄的帝王了?,不再是记忆中青涩稚嫩的人。 当时皇上没让徐常在出来,估计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不想她事后为难徐常在,正如苏麻喇姑所?说他在保护徐常在,堂堂一国之君有想保护的人,这个徐常在是真幸运啊。 皇太后眼里有一丝羡慕。 第二日,皇太后听说徐常在昨夜侍寝就更?加明白皇上对徐常在的确有几分情意的。 第48章 十二?月二?日, 离皇上的生辰还有七天,皇太后让她们后宫所有小主与二?公主长乐前往英华殿为皇上祈福,请了天泉寺的诸多高僧与高僧下的佛家弟子为皇上诵经祈福,由高僧传授佛法。 大清重佛教, 英华殿是?皇宫中最大的佛堂, 殿内最前面的三尊镀金释迦牟尼佛佛身?巨大而璀璨,闪着金光, 最中间的兽纹紫铜炉鼎正插着竹立香也是?比一般尺寸要高要粗。 天泉寺庙的悟光住持双手合十, 对着最前面的皇太后低头行礼:“太后娘娘,近来?可好?” “本宫一切都好, 多亏佛祖保佑,悟光大师,我们开始为皇上祈福吧。” “好,各位娘娘请随我来?。” 她们一个人一个软垫,跪在?软垫上,前面有六个披着袈裟的大师正在?敲木鱼诵经, 大师后面站着八个佛家子弟跟着念经,声音低沉又重叠在?一块, 佛堂空旷, 听?起来?仿佛有回音, 多了几?分庄严肃穆。 主持说一句,她们跟着念一句。 佛经拗口, 徐香宁跟着念都有点磕巴, 可一听?春喜她们,念得流畅, 不知先前是?不是?念过经书还是?口诀,为皇上祈福, 自是?有赞颂皇上贤明仁慈的话,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听?得并不认真,只盼着早点结束,她这?膝盖是?真不经跪,脑袋想的是?皇上生辰,她礼物还没备好,不知要送什?么给皇上,皇上什?么都不缺,她宫里那些女孩子的东西,皇上怕是?也瞧不上,她寻思要不给皇上绣个荷包吧,七天还来?得及。 清穿之康熙家的小答应 第36节 她起绣两针,嬷嬷跟迎蓉她们跟着绣完。 图案绣什?么呢? 徐香宁在?半个时辰还在?想皇上的生辰礼,半个时辰后只感觉到自己的膝盖疼,这?古人是?真能跪,一跪就跪这?么久,还远远没有要结束的迹象,连跪在?荣妃旁边的二?公主都是?腰挺得笔直。 本以为她是?一个受不住的人,可跪在?她前面的通贵人先受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倒在?她身?上,把她吓一跳,“贵人姐姐,贵人姐姐……” 已经昏过去的通贵人双眼紧闭,压根没听?到她的话,脸色苍白?,她注意到垫子上有一点血迹,还以为是?通贵人月信来?了,有人晕倒,皇太后让人去请太医,让人把通贵人挪到偏殿休息,她与迎蓉跟通贵人的婢女拂云把通贵人扶到偏殿歇息。 趁着太医还没来?,徐香宁问拂云是?不是?通贵人月信来?了。 拂云支支吾吾,眼神闪烁,什?么都不肯说。 “贵人姐姐有孕了?” “求徐常在?不要说出去,贵人其?实……也是?害怕前三?个月胎象不稳才没有跟大家说,不是?有意瞒大家,还请徐常在?替贵人隐瞒。” “可她流血了,要怎么隐瞒?你家小主刚才跪了那么久,万一已经伤到肚中的胎儿,不是?要喝安胎药,胎儿跟你家小主身?子最重要,到时候你们说你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不就好了,没人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徐常在?,我家小主让奴婢一定不要说出去,还请小主替我家小主遮掩一二?,等小主醒了,我们回到长春宫再说。” 拂云坚持,可太医快要过来?了,厉害的太医把脉,若是?有孕,怕是?能把出来?胎象,通贵人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已经有孕,外面跪着一大批人,人又一时半会叫不醒,要怎么隐瞒,怎么遮掩? “迎蓉,你可有什?么办法?” 迎蓉摇摇头?表示没想到办法。 徐香宁环顾四周,这?偏殿的床虽简陋朴素许多,但有床帐,她灵光一闪,跟迎蓉与拂云低语几?句后,迎蓉爬上床,拂云把床帐落下,太医过来?时,偏殿内只有她跟拂云站着。 后宫男女有别,太医均为男子,不比医女,有时候隔着一帘子问诊是?常有的事,来?的是?年轻的林太医,徐香宁一次过敏一次拉肚子均是?林太医给她看?诊,林太医虽年轻,但医术精湛。 “林太医,贵人失仪,不方便见人,林太医就这?样替贵人把脉吧,贵人为皇上祈福,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 从帐帘中一只手垂出来?,林太医细细把脉后,说贵人脉象虚浮,寒气入体,内虚外劳,没有生命危险,只需服用?强身?驱寒之药即可。 “那林太医,你回去开好药方后,我们为皇上祈完福后再前去太医院拿药,那我们不送林太医,林太医慢走。” 林太医还想交代几?句时也只好住嘴,想着许是?小主们不大方便,他也就不久留,提着医箱离开,回去太医院再写药方。 林太医一走,徐香宁让迎蓉赶紧下来?。 好在?皇太后等人为皇上祈福祈得非常认真专注,诚心?诚意,等祈完福后一群人再过来?询问通贵人的身?体状况,通贵人已经转醒,说她只是?昨夜没睡好,太过疲乏才会累倒,并无大碍。 一行?人从英华殿各自走回各自住的地方。 徐香宁不知道的是?皇太后对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朱嬷嬷,徐常在?是?不是?惫懒了,她跟着通贵人进去偏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既然通贵人无碍,她为何不出来?继续为皇上祈福?” 坐在?软轿上的皇太后在?回去慈宁宫的路上,忍不住跟朱嬷嬷抱怨,她可是?一直盯着徐常在?的一举一动,通贵人晕倒后,她扶着通贵人到偏殿歇息,一直没出来?,直到念经祈福结束才出来?,哪有半点真心?为皇上祈福的样子。 “娘娘,许是?徐常在?要照顾通贵人。” “通贵人有她的婢女照顾,何须她来?照顾?本宫看?她就是?偷懒耍滑,一点稳重的样子都没有,皇上究竟看?上她什?么?” “皇上看?上徐常在?,那是?徐常在?的福气,娘娘,别想了。” 徐常在?得宠,太后娘娘若是?对付徐常在?,反而惹得母子两生嫌隙,后宫女子得宠,自会有人收拾得宠的人,轮不到她们操心?,她们只需在?慈宁宫过好她们的日子,好好抚养五阿哥长大成人,只是?怕娘娘不这?样想,朱嬷嬷在?心?里叹口气。 …… 通贵人回到长春宫,没有再叫太医过来?替她把脉,有心?把怀孕的事瞒下去,胎儿前三?个月的确不大稳定,可通贵人都流血了,也不叫太医过来?,让她难免有些担心?。 徐香宁抽空去通贵人屋里一趟,见通贵人在?喝药,“可是?林太医开的强身?驱寒药?” “不是?,是?安胎药。” 拂云已经去把木门关紧。 “安胎药?哪里来?的安胎药?贵人姐姐找太医看?过了?” 见通贵人盖在?身?上的小红被子滑落,徐香宁顺手帮她拉上去,盖好,免得冻着。 “我五年前就怀过孕,五个月小产了,吃过安胎药,那药方子我一直留着,我让小路子分几?次去太医院帮我拿齐的,香宁,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我只是?怕我的孩儿又保不住,宫里的孩子保不住的居多,我只能小心?谨慎。” “有人谋害皇嗣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后宫里那些怀孕的女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小产,你看?陈贵人,好端端的就流产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谋害皇嗣,我势单力薄,查不出什?么,只能能瞒多久就瞒多久,至少等我的孩子再长大一些,香宁,你会帮我,对不对?” “那是?自然,贵人姐姐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跟我说,只是?三?个月后,贵人姐姐显怀了,到那时该怎么办?” 通贵人摸着自己还算平坦的肚子,数数日子,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估计很快就显怀了,到那时,她肚中的胎儿会稳健许多,再说也不迟,后宫女子不得不防,若能生下一个小阿哥,她的后半生就有倚仗了,她入宫十二?年,这?是?她第二?次怀孕,皇上召她侍寝的次数不是?很多,她能再次怀孕已是?大幸。 她看?向侍寝很多次的香宁,香宁侍寝那么多次,肚中一直没有动静,怕是?生养不了的身?子,她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在?香宁看?过来?时,她又收回视线,垂眸看?自己的肚子。 “贵人姐姐,药要凉了,姐姐快喝。” 通贵人把剩下那半碗安胎药喝了,再苦也是?甜的。 徐香宁在?通贵人那坐了一会便离开,回到她的墨韵堂,她叫来?秋铃陪她一起踢毽子,再冷的天都要运动,减肥计划持续进行?中,不能中断,这?几?天吃得少,总感觉肚子上面的肉少了一些。 “小主,这?院子湿湿的,可别摔着。”张嬷嬷在?廊下担忧地说了一句。 “不会,我很厉害的。” “香宁,又踢毽子,还不叫我,你是?住得离我们远了,玩也不叫人。”常常在?从外面进来?,嘟着嘴表示不满,“周立安,我要看?你踢,我看?你跟香宁谁比较厉害。” 周公公被常常在?强行?拉入踢毽子的行?列,她自己不踢,坐在?廊下的条凳下兴致勃勃地看?着,时不时骂周公公不灵活,骂周公公笨,这?都接不住。 整个院子都是?常常在?的声音。 又是?一天过去。 …… 十二?月九日,康熙生辰日白?天,他接收王公百官的朝贺还有他们奉上来?的礼物,到了傍晚,筳宴开始后,他收到后宫小主嫔妃,皇额娘她们还有阿哥与公主们的礼物,他没有一一打开,只是?让人收起来?,记录在?册,免得混淆。 一小碗长寿面是?皇额娘亲手做的,他吃完了,筳宴举行?时,恭亲王与裕亲王他们上前给他敬酒,硬逼着他喝光,不能余下,他今儿高兴,也纵容他们胡闹,每一杯都喝光了。 不少朝臣也胆子大过来?,过来?给他敬酒。 康熙来?者不拒,只是?有些只是?抿了一口,有些是?一口干,朝臣轮着敬酒完后,坐得离他比较近的几?个嫔妃也鼓起勇气上前敬酒,离得远的贵人常在?答应庶妃就没有上前,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 还没喝醉,尚有意识的康熙一眼就看?到穿着淡粉色旗装,旗装上面套着粉色短袄的徐氏,她今日打扮得喜庆,一身?粉,连耳坠子也是?粉色的,两颊更是?被粉扑得红红的,许是?今晚菜式不合她胃口,她吃得不多。 目光与他对上时,徐氏也举起酒杯,隔空与他对碰一下。 康熙笑了笑,收回视线,喝光杯中的酒。 这?一小插曲没被其?他人瞧见,因为他被很多人围在?中间,身?边热热闹闹,耳边响着吉祥话,没人理会一个常在?的举动,大概只有他看?到她隔空朝他敬酒了,不知徐氏哪里学来?的花招,敬酒的动作熟练得很。 的确是?没有旁人看?到,因为只有一个小动作,时间很短,又离得不近,皇上身?边又都围绕着人,见皇上今日心?情好,人人都想跟皇上说上几?句话。 总之康熙在?他生辰日当?晚喝多了,喝多后的康熙其?实很安静,尤其?是?回到乾清宫,耳边没有那些人说吉祥话,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一个人,让他想起幼年时总是?这?样一个人在?宫殿内。 梁九功端来?醒酒汤时,他不想喝。 “皇上,奴才怕你明日醒来?难受,皇上,你还是?喝一点吧。” “朕不喝。” 梁九功是?不敢再劝,见皇上一个人坐在?床上,在?筳宴时,皇上明明还很开心?喜悦,怎么一回来?又不高兴了。 “皇上,梁公公,那个……徐常在?她在?外面,她说她想见皇上。” 梁九功诧异,这?徐常在?过来?干什?么,皇上没有召她过来?啊,皇上都喝醉了,今晚根本没召人侍寝啊,徐常在?突然跑来?乾清宫是?为了什?么,他刚想让洪宝全打发走徐常在?。 “让她进来?。” 梁九功示意洪宝全赶紧把人进来?。 康熙见到徐氏走进来?,还是?穿着那身?粉嫩衣裳的徐氏。 “皇上,你找我吗?” “谁找你?”康熙也被问懵了。 “你找我啊,我听?到你说要找我,你说快过来?啊,你不是?找我嘛,我听?到了,你找我,你是?不是?找我?” “朕……说了吗?” “你说了,你说了,你就是?说了,我听?到了,你怎么耍赖不认,皇上,你一个人坐在?这?,还说没找我,你分明是?找我了。” 康熙刚想说什?么,徐氏就扑上来?抱住他,整个人趴在?他怀里,双腿还夹着他的腰,她这?身?子,他一时没承住,往后倒在?床上,结结实实,温温软软的一个人抱着他,原本心?中的孤独寂寥一扫而空,只有面前这?个人。 “我听?到你找我了。” 康熙只觉得心?间一热,定是?徐氏看?出他今晚不是?那么高兴,所以才偷偷跑过来?找他,连个人都没有带,他抱着面前这?个人,想把她肉乎乎的脸转过来?亲她。 “我不要。” “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 康熙终于把她的脸转过来?,她的脸果然抹了脂粉,粉红色的脂粉,手一抹能擦到一点红,在?颧骨的位置,她的唇也红红润润的,他忍不住亲上去,她唇腔中有一股甜味,他勾着她,吸着她的小舌,只是?以往会迎合上来?的人没什?么动静,他再仔细一看?,徐氏双眼有些迷离,昏昏欲睡,眼皮快耷拉下来?。 “徐氏……” 康熙想起册封时他看?到过徐氏的名字,徐香宁,汉人的名字。 “徐香宁……” “我……我看?到你找我了,我看?到了……” 徐氏还在?重复这?句话,喃喃自语,康熙才意识到徐氏喝醉了,比他还醉,他把她放到床上,徐氏直接闭上眼睛。 “来?人。” 原本已经退出去的若竹等人听?到皇上唤她们,她们赶紧又进去。 “备水,替徐常在?更衣,把她的脸擦一擦。” 若竹让若梅去打水,她过去帮徐常在?更衣,把旗头?与珠钗都拆下来?,徐常在?穿得多,穿了好几?层,她一件件帮徐常在?脱掉,云丝绣鞋也脱掉,徐常在?脸上有妆,得用?水擦一擦。 若梅很快端着铜盆进来?,里面是?温热的水,她放在?盆架上,拧干脸巾,刚想替徐常在?擦拭时,皇上说他来?吧。 康熙拿过脸巾,替徐氏擦脸,一擦一层粉,今日徐氏是?好生打扮了,粉擦这?么多,平日里她可是?素颜朝天,鲜少盛装打扮,不知梦见什?么,嘴巴还眨巴两下。 “替朕更衣。” 康熙睡下,跟徐氏躺在?一块,他睡在?外侧,他把徐氏搂过来?,抱着她入睡,不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寝殿内恢复寂静。 可长春宫这?边乱成一团了,因为伺候徐常在?的人发现徐常在?不见了,筳宴结束后,徐常在?去出恭,出恭完后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