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日历秦泽乔薇》 第一章：四月初三·征召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装修，沐浴，开业。 忌结婚。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身体健康还是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 在临襄市郊外的西山大教堂内，作为证婚人的神父，话音稍显急促，脸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在。 新娘的头发用精致的发饰束成一个优雅的发髻，皮肤白皙通透如羊脂玉肌，一袭婚纱宛若绽放的睡莲。 她眸光流转，等待着秦泽的回答。 秦泽嘴角勾勒出笑容，下意识就要说出“我愿意”。 可话到嘴边，脊背却传来一阵寒意。 “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赶紧离开教堂！” 脑海里的警告让秦泽一怔，整个人瞬间清醒，他瞳孔微扩，嘴唇紧闭。 新娘握着秦泽的双手： “亲爱的，你怎么了，是紧张吗？你……不愿意娶我吗?” 神父发出催促的咳嗽声。 台下的满堂宾客也都在小声嘟囔着，眼神带着几分焦急，呼吸逐渐急促。 秦泽没有回应，他认真的看向自己的新娘——乔薇。 仅从这无可挑剔、让人忍不住跳过婚礼流程、直接洞房的外表来说，这的确就是乔薇。 在腐朽乏味的生活里，乔薇就是他生命里的奇迹，总是能带来新奇刺激的体验。 可眼下，看着眼角余光里，那诡异蠕动的影子，情况显然超出了刺激的范畴。 影子蠕动的频率越发急促，仿佛某种狂躁渴望得到释放。 神父的表情也在转瞬之间，从不自然变成了狰狞： “无论如何…你都愿意与她……永远在一起！” …… …… 四月初三，下午三点二十五分。临襄郊外，西山大教堂。 “没了，满堂宾客，一共一百多号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新郎和新娘，直接原地消失。” 穿着咖啡色西装的男人身高一米九往上。 在他身边，是穿着白短袖牛仔裤、体型瘦弱的少年。 临襄郊外的教堂已经被封锁，不久前，这个举办婚礼的地方，出现了罕有的“人间蒸发”。 这场面过于邪乎，警方很容易就想到了这是诡异事件。 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所以眼下偌大的“犯罪现场”里，只有两个人。 “所有人都闻到了作呕的血腥味，都描述看到了血红的光。” “初步判定，是新郎和新娘之中的一个人被日历选中，犯了忌。” “忌的关键词很大概率是结婚，且忌的危险程度，是最高等级的‘征召’。” “哦对了，新郎叫秦泽，新娘叫乔薇，二人都不是本地人。” 少年微微颔首： “秦泽或者乔薇之中，想必有一个运气很差……或者资质很高的人。可惜了。” 在业界的确有这种说法，持有日历的人，初次犯忌时情况越是凶险，资质便越高。 高大男人永远都记得，那本日历忽然出现在他家时，是五月初七。 戊午月癸丑日，宜开业，理发，安葬，铺路。 忌入宅。亦即搬入新家。 那一天，他恰好搬入新家，一路上各种意外不断发生—— 邻居老王与苦主老婆偷情摔死在新家小区楼下、搬家的工人在路上忽发恶疾、外卖小哥持刀砍伤楼上住户、小区电梯故障急速下坠、恶劣的天气…… 可以说，所有的不顺利堆积在一起。xbiＱiku 但这只是最低层的“苦难”。 男人很庆幸自己资质不高，那一天遭遇的不是第二层的“绝望”。 尽管忌讳等级越高，存活的奖励越丰厚，但领取奖励的前提，得是能活着。 至于再往上的“扭曲”，“降临”，“征召”，那就是脱离现实层面的阻碍了，这种情况极其稀少。 男人的思绪回到现在： “我们来得太晚，这件事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只能先将事情压下去。” 一对新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奇消失，这的确诡异。 找个由头，或者说找个犯罪团伙背锅，不是什么难事。 无论是高大男人，还是瘦弱的少年，都认定了一件事—— 新郎秦泽新娘乔薇，全部死亡。 虽然那个世界有着无数秘宝，但普通人被征召进那个满是诡异规则的世界，存活的可能性为零， 可就在二人走出教堂后没多久，少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挂断电话后，沉默了好几秒，他才缓过神的说道： “我们得改变行程了，真是难以置信……新郎还活着！” …… …… 秦泽的确还活着。 教堂里的“人”们，影子不可名状，轮廓也早已不似人类。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每个“人”的血肉都在膨胀，像是有某种东西将破体而出，呼应着影子的蠕动。 就连教堂本身，也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样开始粘稠软化。 “不要回答，不要说话，不要出声。” 直觉告诉秦泽，这是一条规则，自己正处在某个不正常的区域里，必须找到逃离的办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条规则。他只知道，不作死便不会死。 在脚步踏出教堂的一瞬，他听到了一段熟悉的话音： “亲爱的，原谅我不能解答你内心的困惑，请找到卧室的那本日历。这是诅咒，也是神迹。” “等你彻底掌握它的时候，我们会再见面的。” 再之后，秦泽睁开双眼，仿佛从噩梦中挣脱。 映入眼里的，不再是扭曲的教堂与怪物，而是婚房卧室的天花板。 在卧室的飘窗台上，他很快看到了那本日记本大小的、银白色封壳的日历。 这是一本老黄历。 只是看一眼，似乎就能感受到这东西的邪乎。 没有由来的，会让人觉得它具备着某种魔力。 秦泽压制下万般思绪，翻开黄历，看到第一页的时候，他整个人便怔住。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装修，沐浴，开业。” “忌结婚。” 黄历的第一页，不是一月一日，赫然是今天。 看着最后的“忌结婚”，秦泽只感觉头皮发麻，鸡皮骤起。 即便作为无神论者，对于结婚，出于习俗或是亲友建议，也都会挑个好日子。 “我记得很清楚，阴历四月初三，阳历是五月二十一日，我挑选的日子，是绝对的黄道吉日。” 秦泽立刻拿出手机，先看了看朋友圈，随即又查阅了一下黄历。 果然，手机上的今日，四月初三，阳历五月二十一日—— 不管是“宜”还是“忌”，都与这本银白黄历的描述完全不同。 结合自己遭遇的恐怖经历，结合最后乔薇的话语…… 秦泽意识到了某个可能性： “一般来说，黄历上的吉凶，本就是图一乐。说的好听叫玄学，说的不好听，那叫迷信糟粕。” “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本‘真正’的黄历，这上面的宜忌，真会影响现实？” “乔薇……你这是打开了什么魔盒？” 新婚妻子失踪人间蒸发，畸形的怪物，弥漫的血腥，诡异的规则…… 神秘的老黄历。 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一个人发疯，对既往世界的认知更是会被彻底颠覆。 秦泽没有发疯。 他只是沉默着，不断回放脑海里乔薇的话语。 “等我彻底掌握日历才能再见……” 不知过了多久，秦泽忽然站了起来。就像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他的眼里赫然有了光。 如果说秦泽迷恋乔薇，源于乔薇的神秘，那么乔薇迷恋秦泽，则源于秦泽的“贪玩”。 经历诡异的恐惧，失去妻子的悲伤，乃至所有无关的情绪，都在面对谜题的时候，暂时性的压制住。 秦泽露出了极为专注的神情： “解密日历，掌握日历，这应该就是关键。” “目前可以假设，我今天遭遇的所有古怪，都与日历有关。” “假定这是事实，那我在结婚这天遭遇的古怪，都是因为犯了‘忌’。” “忌代表阻碍，忌结婚导致参与结婚行为的我，差点死在某个奇怪的世界，那么宜呢？”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装修，沐浴，开业。 秦泽目光望向卧室的独立卫生间。 他忽然很想好奇，在今天沐浴，会发生什么。 第二章：沐浴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好好检查一下这本日历。” 日历的封面是银色的。封面有着皮质颗粒感，但手感显得很硬。 “第一页的内容只有这么多，但却有很大的空白部分，这多少有点浪费。” 秦泽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第二页。 “没有内容？” 这本黄历第二页就是纯粹的一张白纸。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第六页……后面的每一页全都如此。 如此厚的一本日历，居然只有第一页是有内容的。 这让秦泽有些失望： “结婚就险些要了我的命，如果后面忌讳出行，登山，开车，一不小心犯忌，那必然是致命的。” “但看来无法提前知晓忌的内容。” “可乔薇很早就选择了在今天举办婚礼……” “刚刚查阅朋友圈，都只刷我和乔薇失踪了，可见婚礼上其他人并没有被波及。” “只有我被波及，是因为其他人只是参加婚礼，而真正进行‘结婚’这个行为的，是我？” 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疑问，但日历并不会回答秦泽的问题。 摇了摇头，他暂时不去想这些想不出来的东西。 “先洗澡。” 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秦泽看到了卧室床头柜上，他与乔薇的照片，照片里的乔薇，笑的很灿烂。 秦泽有些恍惚。 在他极其有限的社交里，每个人都在担心乔薇，都在提及“失踪”“消失”“人间蒸发”这样的词。 要说内心没有担忧和失落，是不可能的。 尤其今天，他真的很想说出那句“我愿意”。 这个神秘的，总是能带来新奇的女人，确实让他着迷。 如今，某种意义来说，他甚至不知道乔薇是不是死在了某个诡异的世界里。 秦泽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乔薇还活着，这是她出的又一道题目，是她与我的又一次博弈，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笑着等我解开谜题。一如既往。” 他只能这么想，否则，他害怕自己会陷入某些情绪里。 …… …… 线状的水流从淋浴喷头里涌出，冲刷着秦泽的身体。 他的身高不算高，一米七五，在抖音评论区属于矮子，体型不算胖，一百三十斤，有一定的肌肉线条，但也不是什么肌肉怪。 要说有什么突出的特长，那就是凸出，且特长。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我推断错了，‘忌’会阻碍，但‘宜’没有任何效果？” 这个念头闪过没多久，秦泽整个人一激灵。 他忽然感觉身体仿佛变得轻盈了几分。 这种轻盈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轻盈，似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得到了提升与净化。 原本脑海里的困顿感，疲倦感，一扫而空。 眼中飞溅的水花都变得缓慢，似乎都可以捕捉到它们在空气中飞溅跌落的过程。 不止如此，秦泽忽然回忆起了一些东西，小时候一些很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也清晰起来。 几分钟后，秦泽走出浴室，他只感觉浑身无比通透舒适。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似乎都已经恢复到了最佳。 当他将身上的水滴搽拭干净的一瞬间，他忽然顿住。 【一次好的沐浴总是会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不是么？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比洗澡更爽的，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洗澡。】 【神清气爽：精神属性暂时获得提升，期间不会感觉到困倦乏力，对催眠，蛊惑，幻像等精神系能力具备一定抵抗能力。持续四小时。】 这段忽然浮现在秦泽脑海里的信息，让秦泽整个人抖了一下，白色的浴袍都抖落在地。 “假如我不是疯了，那么刚才脑海里的东西，应该就是暗示了这个世界还存在‘催眠’‘蛊惑’‘幻象’之类的能力？” “这算什么？诡秘复苏？西方克苏鲁配东方老黄历？” 就像是平凡的人，终于接触到了类似魔法世界武侠世界一样。 秦泽虽然忧心于乔薇的命运，内心却又有些兴奋。 “不知道乔薇在里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萌新？高手？” 秦泽发现，乔薇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 他再次摇头，克制住思念： “得弄清楚精神属性到底涵盖了哪些东西。” 秦泽很快做了一个尝试。 他记得自己在沐浴的时候，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一些本该模糊不清的记忆。 为了进一步验证，他尝试回忆婚礼的细节。 那些宾客的脸，如同嘈杂噪音一般的对话，教堂里雕塑的纹路细节，老神父脸上的褶子弧度，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如此，秦泽明显感觉到，自己似乎能够看到更为细微的事物，且脑海里成功做出了几次复杂的数学运算。 “记忆力增幅是最夸张的，这都跟书里的庆某和张某一个级别了，观察力，运算能力，全部得到了提升，可惜只有四小时。” 秦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翻阅起那本黄历。 “嗯，果然……” 原本黄历的第一页，留出了许多空白部分。 但在秦泽洗完澡后，空白部分多出了一些文字—— 【沐浴：获得小成功。获得丁级状态“神清气爽”。消耗“宜”三格。】 而原本的信息也有更改—— 四月初三，丁巳月己卯日。宜——理发（已失效），装修（已失效），沐浴（已失效），开业（已失效）。 忌结婚。 “看这样子，沐浴洗澡带给我的巨大好处，让我消耗了三格‘宜’，导致其他的‘宜’失效了。” “但是忌仍然生效……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反复洗澡做个浴皇大帝来卡bug，倒也合理。” “洗澡获得了‘小成功’，那应该对应有失败，大失败，大成功的概念吧？” “如何才能获得大成功？” 秦泽忽然想到那段提示： “不会真是要两个人一起洗澡吧？可惜乔薇不在……之前买的硅胶人可以么？” 他合上日历，这本日历还是太过于神秘了些。 很多问题，秦泽都希望得到解答。 比如“宜”的初始数量，能不能提升？ 比如，如果自己没有选择洗澡，而是选择其他行为，比如找托尼老师理个发，得到的buff是否会发生变化？ “日历还是有太多的谜团。不过这的确是堪称奇迹的东西……” “我需要藏匿好日历么？洗澡的时候，日历并不在我身上，可见这东西不需要随身携带。” “而且乔薇和我在婚礼现场被拖入了某个地方，日历放在家里，看起来，也没有距离限制。” “该是与我建立了某种绑定关系……” 秦泽最终还是将日历藏在了自己的密码行李箱里。 他有预感，解密这本古怪的日历，似乎不是一件短时间能达成的事情。 这预感也让他有些难过，也有些兴奋。 日历的秘密还有很多，但秦泽现在还得去做其他事情。 “今晚十二点一过，新的一天到来时，想必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 第三章：旧历 阳历五月二十一日，阴历四月初三，下午三点五十四分。 临襄市警察局内，秦泽能够感受到，很多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似乎不怎么友善。 “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乔薇，其实是一个富豪。”警官望向秦泽，脸上满是审讯的意味。 “不知道，我们买的婚房套内八十五平，改做两房一厅，装修花了十六万。位置在友科新城，一个很便宜的小区，每月房贷两千六。” “我楼下是一个喜欢打游戏和介绍人相亲的阿姨，以及一个喜欢听唱片偶尔扰民的大叔。” “这要放在社交软件上，他们会称之为贫民窟，您见过这样的富豪？” 秦泽流利的回应审问的何警官。 他是真不知道乔薇是富婆。至少，在他的认知里，乔薇不是一个富婆。 房子买的很一般，吃穿用度也都很大众化，也不爱象征着富贵与隐忍的钢丝球。 但他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乔薇和神秘领域是有点关系的。 假如哈利波特世界里的魔法师来麻瓜世界，哪怕送快递也应该比普通人赚钱吧？ 当然，这不是他来警察局的重点。 重点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乔薇死了。 他还不想法律意义上的死亡，很多事情，还是得活着才方便做。 所以他来警察局，是简单交待一下，自己没有发生事情，并且希望警方能够寻找妻子乔薇的下落。 何警官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邪乎事情的。 也知道，在警察局之外，去年成立了一个新部门，专门解决某些诡异事件。 所以何警官先入为主，认为秦泽应该是通过某种“不科学”的手段，将自己的富婆妻子——弄没了。 毕竟，死掉的富婆才是好富婆。 升官发财死老婆，听起来多么顺耳。如果偶尔再祭拜一下亡妻竖立痴情人设，那阁下又将如何应对？ “你看起来很平静，你对你妻子的死亡，难道一点不在乎？” “众目睽睽之下忽然消失，虽然你说你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但难道不会觉得害怕么？” “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何警官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难过，愤怒，都会影响思考的速度，不过适度的恐惧，倒是会让人思绪更灵活。” “我其实有在尝试让自己害怕一点。” “但很抱歉，看着你们可爱的面庞，我害怕不起来。所以我只能保持当下的镇静。”秦泽诚恳回答。 可爱…这算是讽刺么？何警官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小子给我严肃点！” 秦泽讶然，他以为自己真的很严肃了。 毕竟，对比“那个世界”的蠕动的生物，眼前的警官，脑袋圆圆的，耳朵大大的，跑步像大佐，真的很可爱。 他认为这个词男女皆宜，对方不该这么生气。 “我需要提醒你们，我与案件无关，我也是受害者。” “如果你们认为，乔薇的消失和我有关，那么请说出犯罪方式，以及——证据。” “我来这里，是要委托你们帮我找到乔薇，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 何警官其实也只是框一下秦泽，他的确没有证据。 也就是见到秦泽主动来交代情况，不排除某种可能性，出于职业本能，试探了一下。 “秦泽先生，抱歉，我们也只是希望能够早点找到线索，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另一名较为年轻的，瘦削的警官忽然开口。 秦泽点点头，他其实很理解： “事关我妻子，我肯定配合。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提供这几天我的所有对话信息，无论是手机通话，还是社交软件聊天记录。但浏览器记录不行，你们都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的死穴。” 他坦荡得让警员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很快，一通电话打来。 接到电话后，何警官用古怪的目光看向秦泽，沉默了好几秒，说道： “你可以走了。” 秦泽点点头，这通电话显然是有问题的。 但他不在意，如今他要解开的谜题还有很多。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等到今晚十二点，看看新一天到来后，日历会发生什么变化。 …… …… 临襄市警察局外的某处楼宇内。 穿着白短袖牛仔裤的少年，拿着望远镜说道： “秦泽进入警察局后，老何就联系了我们。现在他即将离开。” 高大男人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没想到……真有新人可以从那个扭曲的世界里，活着回来。还是说他不是新人？”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也很正常。” 少年摇头： “新婚之日遭受变故，又去了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保不齐，他已经失常了。” “有些人悲伤的时候，反而会竭力掩饰，佯装镇定。若真是如此，倒也还好。” “就怕一个人老婆死了，他脸上的镇定却并不是装的。” “我们必须要弄清楚，秦泽手里的日历，到底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 高大男人问道： “要不要现在抓捕他？” 少年摇头： “虽然需要警惕一切可能性，但不能因为假定的可能，判断秦泽有罪。” “而且他能活着回来，也说明了他不简单。我们还是不要与他正面发生冲突。” 高大男人明白了少年的想法，点了点头。 …… …… 入夜，十一点五十七分钟。 下午离开警局后，秦泽并没有联系其他参加婚礼的宾客。 那些都是乔薇的朋友，不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很少，少到一只手能数过来。 回家后，秦泽便一直在研究日历。当然，也有上网查阅一些东西。 chatgpt4.0关键词：日历。 另一个关键词：第二世界。 结果自然是没搜出什么。 略微有趣的东西，大概就是很久之前，钓鱼人在论坛发的《假如世界存在许多版本》的一个脑洞帖。 那个帖子曾经很火爆，但后来被删了很多楼。 秦泽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便只能等待。 等待夜晚十二点到来，进入新的一天，看看日历会有何种变化。 同样等待着这一刻的，也还有一路跟踪他的二人组。 在友科新城小区楼外，二人组也在找机会，准备潜入秦泽的住宅。 他们倒并不是要伤害秦泽，而是想要确认——秦泽的日历，到底是黑色还是白色。 这对于二人来说，乃至对于林临襄市的治安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秦泽翻开银白色的日历，等待着新的一天到来。 五十七秒，五十八秒，五十九秒—— 当发现日历上的内容果然更新，四月初三变成四月初四的时候，秦泽再度兴奋起来。 日历原本的第一页，呈现出了某种类似结算的状态，空白部分不断有新的文字信息浮现。 似乎因为在“犯忌”中存活，得到了某种奖励。这奖励似乎很丰厚。 不过秦泽没有先去看自己得到了什么。他更好奇，新的一天到来后，“宜”和“忌”的内容。 他翻动日历，眼里的兴奋越发强烈。 但很快，脸上的表情便僵住。 四月初四，丁巳月庚辰日。宜祈祷，搬新房，赴任，安葬。 忌入屋。 忌讳等级：降临。 忌入屋，也就是忌讳进入屋内。 此刻就在家中卧室的秦泽，忽然感觉到屋子里的阴气……似乎有点重。 第四章：四月初四·祈祷 “该说是运气不好么，还是这日历克我？我恰好在屋内。” 秦泽有注意到一件事——这次的忌后面，标注了忌讳等级，等级：降临。 “看起来像是某种危险程度等级，但不知道跟我白天经历相比，哪个更危险……” 秦泽没有过多思考，降临到底意味着什么。 屋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他一直认为，所谓阴气，本质就是寒气，只是一种较为迷信的别称。 但眼下他的确感觉到了某种阴邪诡异。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那是很沉闷的脚步声。在这样的午夜时分，就显得诡异无比。 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比屋子里的阴气，还要可怕的压迫感。 这种威压，甚至影响到了秦泽的呼吸节奏。 “忌入屋，那么只要我离开这间屋子，我就不算犯忌。” “降临的含义，也许指的是有什么脏东西会来到这间屋子。比如……我在那个世界看到的怪物。” 尽管那场扭曲的婚礼里，他总觉得，那些影子蠕动的家伙，算不上什么高等级的怪物。 但超自然的东西，怎么也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能应付的。 “我得离开这里。” 秦泽很快拿定主意，准备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间屋子。 就在逃离卧室的过程里，他的身影路过了衣帽间的等身镜。 在镜子里，他没有看到自己，只看到了一团毫无形状可言的黑影。 “这是真见鬼了。” 吐槽能有效缓解恐惧。秦泽不敢多看镜子。 他害怕镜子里的东西，以某种岛国恐怖片的方式，来到自己身边。 他心一横，冲向了门把手所在的位置，准备拧开门把手。 卫生间的花洒，忽然喷出了水。带有蓝牙功能的按摩椅，不晓得是连接了哪个频道，音响里传出了渗人的戏腔。 秦泽全部无视。 “方案一是逃离住所。” “需要注意的点是：不要被任何恐怖元素干扰自己，不要停止离开这间屋子的脚步。” 理清楚破局思路后，秦泽径直离开卧室。 拢共就七八十平的屋子，自然不存在说有什么幽暗的长廊，那种日式居所里才有的东西。 但秦泽能感觉到，客厅里有着某种阴邪的气息。 他真希望能够在这个时候，听到楼下周老师的唱片声，或者王阿姨的河东狮吼。 至少能沾沾人气儿。 “客厅也许存在危险，但不排除这种危险，也许是阻碍我逃离的障眼法。” 思考的过程里，秦泽听到了镜子裂痕扩散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感到牙酸，在转瞬之间，他进入了客厅。 没有任何迟疑，秦泽选择性忽视了客厅天花板上那血肉交织的红色裂缝，直接走向玄关…… 只在呼吸间，他就触碰到了防盗门的门把手。 他果断转动门把手，防盗门也成功打开。但门外不是楼层的走廊，而是卧室。 “鬼打墙。” 卧室里衣帽间里的等身镜，已经布满裂痕，像是被磕在了石头上的鸡蛋壳一样。 邪祟的降临即将完成。 秦泽退了几步，但很快又继续前行，穿过了防盗门。 “目前怀疑有三处降临点。” “第一处，在卧室的镜子里。第二处，在客厅的天花板裂缝里。” “第三处也是等级最高的一处，在门外，那脚步声的来源。” “如果现在退回客厅，我会面对血肉裂缝，那东西感觉比镜子还危险。” 也许并没有鬼打墙，眼里所看到的，只是防止自己踏出防盗门外的一种阻碍。 可当秦泽穿过防盗门，还真就回到了卧室。 镜子里的东西越发清晰，裂痕越来越多。秦泽没有迟疑，果断打开了卧室的窗户。 毫无意外，窗户外的景象，连接着客厅。 “窗外是客厅，门外是卧室……等于这间屋子变成了真正的回形结构，我根本无法离开。” 窗户外，客厅里的裂缝中渗出猩红的血液。阴寒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屋子。 正常来说，在诸多尝试无果后，秦泽应该感到绝望。 但他没有绝望，他将眼前的种种诡异，当做是与乔薇的游戏。 从过往的情况来看，乔薇的确爱出一些题目，有些还很刁钻，但都存在解法。 “一定存在着能离开这里的办法。” 秦泽回忆脑海里所有的信息。 在镜子即将破碎，裂缝里的诡异东西即将降临的时候…… 秦泽忽然意识到，日历里还有别的信息。 “四月初四，丁巳月庚辰日。宜祈祷，搬新房，赴任，安葬。” “搬新房算不上，这房子虽然是婚房，但也住了一阵子。” “赴任，安葬…我都做不了。” “所以能够做的——只有祈祷。沐浴可以获得让我神清气爽的效果，那么祈祷呢？” 面对困境，尤其是无法解决的困境，人类喜欢祈祷。 现实中，祈祷更像是求个心安。本身就是一种无能为力的举动。 但这本诡异日历里的祈祷，自然不能以常理论。 秦泽很快整理了新的思路： “方案一逃离住所，目前不可行。现在实行方案二，用魔法打败魔法。” “沐浴存在小成功和大成功，甚至有失败的可能性，那么想必祈祷也是。” “基于不确定降临之物的水准，不确定宜能否抵消忌，我必须尽可能弄出大成功。” “现实里的祈祷其实未必是无效的，但得找对路子。就好像一个考生如果要祈祷自己能考好，那么他不应该拜关二爷，而是该拜杨超越。” “所以，左右祈祷效果的关键点，或许在于向谁祈祷。” 秦泽很快想到了向谁祈祷。 …… …… 友科新城小区外。 “秦泽有危险，那栋楼有问题！” 高大男人明显感觉到了秦泽所在的单元楼里，有某种邪恶的气息。 对于旧历者来说，在现实世界感应到类似气息，往往意味着，有人触发了“降临”或者“扭曲”。 少年也感觉到了那栋楼的古怪，哪怕隔着一段距离。 他诧异的说道： “可秦泽明明已经度过了第一天……这是巧合么？” 日历出现的第一天，持有者往往会在某个关键且很难回避的事情上犯忌。 少年是面临高考，高大男人则是面临搬家。日历悄无声息选中了他们，都是在很难回避的事情上。 但这也只是第一天。 如果成功从第一天活下来，那么之后日历刷新的“忌”，也许和持有者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 所以他们不解，秦泽为什么又陷入了危险之中。 少年与高大男人朝着秦泽所在的单元楼跑去，准备营救秦泽。 在二人的观察里： 秦泽更大概率是个新人，或许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了解到了诡异世界某个区域的规则… 罕有的，这位新人活了下来，成功返回现实世界。 这种事情可能性基本为零。可这种假设下，秦泽的确是一个值得被拉拢的对象。 无论少年还是高大男人，都认定，一个新人不可能从征召里活下来后，又再从降临里活下来。 这种事情的可能性，还是基本为零。 …… …… 友科新城小区内，十三楼。 在降临即将完成之前，秦泽必须选定一个祈祷对象。 “既然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且假定降临的怪物，与我白天时遇到的那群怪物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么我祈祷的对象，最好也是来自那个诡异世界，而不是现实世界里人们虚构的神明。” “逻辑在于，既然那个世界的怪物可以通过‘忌’降临，那么与之对应的，那个世界的其他存在，也可以通过‘宜’回应祈求。” 对于那个扭曲诡异的世界，秦泽并不熟悉。 但那个世界里，的确有秦泽的人脉。 恰巧秦泽也很想知道，她在里面扮演的到底是新人，还是狠角色。 他最终锁定了祈祷对象： “乔薇。” 第五章：妻威 锁定了祈祷对象后，秦泽没有立刻进行祈祷的仪式。 “假如祈祷行得通，那么本质上，我就是在求人办事。” “求对了人只是第一步，还得弄清楚我能祈祷的内容。” “即便对方回应我的祈祷，也不可能将对方当做灯神一样去许个不切实际愿望。” 理清楚逻辑后，秦泽开始准备祈祷的仪式。 他需要一件乔薇的信物。在二人的婚房里，这种东西可谓到处都是，比如——戒指。 早在婚礼开始前，乔薇就提出交换二人的婚戒。 这自然不符合流程，但秦泽也不觉得奇怪。乔薇不遵守规则的事情，根本数不过来。 “接下来是确认仪式。” 对于祈祷的仪式，其实有很多种，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信仰者，方法都不同。 但对于秦泽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见过乔薇祈祷，所以祈求乔薇的帮助，便按照乔薇的方式来就好。 屋子里的阴邪气息越发浓烈。 诡异的黑色雾气，已经从镜子的裂痕里渗出，如同爬行的恶灵一般，慢慢靠近秦泽。 客厅的天花板，也传来了血肉收缩的汩汩声。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发沉重，似乎已经来到了门口。 秦泽没有理会。 能够在婚礼现场，看到自己妻子、证婚神父、满堂宾客都“裂开”后，依旧无声离场的人……显然心脏不是一般大。 他闭上双眼，左手握紧戒指，抵在自己的胸口，无声的祈祷。 祈祷的内容——平安。 在这个过程里，他闻到了血腥味，能够感觉周遭的阴寒，如同某种邪祟的呼吸一样，落在了自己脖子上。 但他始终没有睁开眼，没有停止祈祷的过程。 直到脑海里的声音浮现。秦泽才果断睁开双眼。 他记得很清楚，在自己完成沐浴这个行为后，脑海里出现了一段别样的信息。 这段信息的出现，也表明了“宜”开始生效—— 【求神拜佛者常有，但求妻拜老婆的，倒是少见。虽然你祈祷的对象很忙碌，但因为祈祷的人是你，这场祈祷取得了大成功，谁叫她爱你呢~】 【安全区：获得该效果的区域，将会缓慢恢复你的伤势，且回复你的体能，在该区域你将极难受到超自然影响。同时，在该区域不经你的同意，任何人无法进入安全区范围，并对实力弱于庇护者的扭曲生物，有驱逐和歼灭的效果。持续时间，48小时。】 接下来的景象，让秦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 安全感。 置身于安全区内，秦泽看到客厅天花板里，那不断扩散的裂缝，仿佛遇到了不可匹敌的，更为恐怖的猎食者…… 裂缝以惊人的速度闭合。 而卧室里，原本满是裂痕的镜面，一道道裂痕就像雾气一样散去。不多时，镜面变得光洁平整。 花洒不再喷水，按摩椅也仿佛从未发出过声音。 所有诡异的现象，都在祈祷完成后——荡然无存。 一切都在无声间完成，就像是邪祟以不可阻挡的方式降临，却在刹那间，遇到了更为恐怖的存在，作鸟兽散。 秦泽表情复杂： “这就解决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快……我这算是吃软饭了吗？” 尽管从他的逻辑里推导，对乔薇祈祷是最合理的安排。 尽管直觉告诉他，乔薇或许不是什么小角色。 可真正见到“破镜重圆”，见到邪祟像以某种惊恐的姿态逃离的样子…… 秦泽还是被震撼到了。 “美救英雄，这种感觉，还真是很奇妙。” “但假设方才是一场游戏挑战，那么向你祈祷，本质上就是一种技能和道具。所以使用你、测试你的效果，也是很合理的对吧，乔薇？” 乔薇自然无法回应秦泽，秦泽心情大好。 因为既然乔薇回应了自己的祈祷，可见乔薇还活着。 无论今日的经历多么糟糕，在确信乔薇还活着后，似乎这一天都变得有趣且美好起来。 砰！ 沉闷的脚步声如同敲在灵魂上的一记重锤。 秦泽的笑容僵住，立刻又警惕的看着防盗门。 就在他疑惑，为什么门外的“邪祟”没有被驱逐的时候—— 他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三下间隔有序的敲门声后，门外的“邪祟”说到： “你的快递，我放门口了。” 它的嗓音和它的脚步声一样沉闷。话音落下后，那巨大的压迫感，也一并消失。 约莫过了十来秒，秦泽才回过神来。他很快判断出了当下的情况： “午夜十二点后来快递？好吧，和今天经历的相比，倒也不足为怪……看来该是某种奖励。” 既然乔薇回应了祈祷，邪祟也被驱逐，那么门外的脚步声，想必并不是邪祟。 而且秦泽记得一点，零点零分的时候，自己看到了日历的上一页，呈现出结算的界面。 他有一份似乎相当丰厚的存活奖励。 他一直没有看，因为他更想知道，新一天会发生什么。 直到此时，秦泽确信没有任何危险后，才重新回到卧室，翻阅日历。 “四月初三，旧历持有者秦泽，成功于【征召】等级的忌讳中存活。获得【质】一点。获得【黄金历手稿】一页。” 暂不清楚“质”和“黄金历手稿”到底是什么。 也不清楚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不过秦泽不着急。 “原来我昨天经历的难度，叫征召。降临是邪祟来到我所在的地方，而征召，似乎是将我拉入邪祟所在的地方……” “似乎征召要更危险一点。” 拿着日历，秦泽走到了鞋柜所在的位置，拧动门把手打开了防盗门。 开门的一瞬间，他就预想过，假如感受到任何不对的气息，立刻关上门。 根据“安全区”说法，只要自己不答应对方进入，对方就无法进入。 好在，打开门后，秦泽没有看到什么，门外空无一人，那沉闷脚步声的主人，早已远去。 而在门槛的位置，只有一张散发着黄金色泽的书页。 上面的字迹很潦草。 “险些丢了命才换来的手稿，希望能有相匹配的价值。” 他准备捡起那张手稿细看一番，不过就在他弯腰捡起手稿的一瞬间—— 楼道尽头，忽然传来了声响： “秦泽？你没事？你……居然没事？” 秦泽怔了一下，他很快确定，对方不是什么不可回应的邪祟。 “今晚还真是热闹。” 他捡起黄金手稿，然后直起身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短袖牛仔裤的少年，以及一名穿着咖啡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回想起警察局里，何警官接到了一通电话后，就忽然爽快的放自己离开—— 秦泽大概猜到了二人与那通电话有关。 见对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金手稿，眼中带着惊愕和羡慕，但似乎并没有恶意。 这意味着二人知道这东西，也就意味着，他们知道日历。 属于所谓的“圈内人士”。 秦泽平静的说道： “我应该有事么？” 第六章：组织 在秦泽祷告的过程里，少年与高大男人，正向着秦泽所在的单元楼疾驰。 他们感受到了高等扭曲生物降临的气息。 越靠近秦泽所在的楼层，那诡邪的气息便越发浓烈，二人对事态的危险程度预测数值，也在不断提升。 可当他们终于赶到楼层的前几秒，那股浓烈的邪恶气息瞬间消散。 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当二人抵达秦泽所在的十三楼，映入眼里的，是静谧的楼层里，秦泽正在弯腰拾取某样东西。 二人都难掩讶色，都没想到，邪恶的气息被净化得如此迅速。 更没有想到，秦泽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黄金历手稿。 秦泽看向二人，第一个动作是回应，第二个动作，是一只脚踏入门内。 “走廊里聊天很扰民，要不要过来说？” 秦泽进入门内，但并没有回到客厅。 哪怕已经猜到，对方没有恶意，但他也没有想着邀请对方进来。 门外的少年与高大男人，很快回过神，走向了秦泽所在的位置。 “你好，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下，我叫程晚，这是我的搭档，叫杜克。” 程晚便是穿着白短袖的少年。身上有淡淡的机油味。 他没有伸出手握手。因为程晚感受到了一种隔阂。 他站在门外，秦泽站在门内；二人距离很近，但却存在一道无法看见的屏障般，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距离感。 杜克则是那名穿着咖啡色西装的高大男人。 “你好，我是杜克。” 与程晚相比，杜克显得略微有些冷峻。 杜克和程晚内心都有疑惑，那强大的邪祟气息，到底如何消失的。 秦泽沉默了几秒，没有做自我介绍，毕竟对方已经看过了自己的各种档案。 他问出第一个问题： “说出你们见我的来意。” 程晚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与杜克早有准备： “秦先生，我们想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你的家里，按理说应该是很显眼的位置，多了一本日历？” 很好，这下秦泽确定，日历不是自己独有的“金手指”。 这让秦泽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这日历确实凶险，但如果能利用好宜，便能得到诸多神奇的效果。如果是自己独有的，这东西简直堪比爽文里的外挂。 当然，这也意味着，自己可以从他人这里，获取日历的更多信息，以便更快找到乔薇。 秦泽点点头，接下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们的日历，在今天也是忌入屋？” 这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也回答了程晚和杜克的问题。 杜克摇头道： “不同的旧历者，日历每天刷新出的宜忌是不同的。” 程晚则有些愕然： “忌入屋？” 秦泽眼下就在屋内，这对于旧历者而言，颇为惊悚。 杜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警觉起来。 秦泽还是很淡定： “我的忌已经被宜抵消了，你们应该能够感受到，现在这间屋子，有着某种神奇的效果。比如你们进不来。” 杜克和程晚同时沉默。几秒后，杜克说道： “秦先生，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你的日历，你放心，宜和忌的内容，我们不会看，我们只是需要看一眼封面。” 程晚补充道：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拿远一些。” 秦泽微微皱眉。 屋子的安全区效果只有48小时。对方表现的很友善。 但不排除某种可能，如果自己不配合对方，会导致48小时后被刁难。 毕竟，虽然拥有了日历，但目前对日历知之甚少，本质上，自己还是一个普通人。 而程晚和杜克，既然能够让警方放人，权能必然不低。 综合考虑后，秦泽选择配合。 他拿出日历，与二人隔了一段距离。程晚和杜克也不介意。 当看到日历的封面，是银白色后，秦泽明显感觉到，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冷峻的杜克不再冷峻，相对友善的程晚，更加友善。 程晚面带微笑，说道： “秦先生，感谢配合，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昨天才发现日历对吗？” “是的。” 秦泽没有让出对话节奏，回答问题后，立刻说道： “我的妻子乔薇，是不是处境很危险？” 这个问题的本质，并不是询问乔薇的处境。而是想要试探，乔薇的名气。 假如日历持有者有自己的圈子，那么乔薇明显比自己入圈更早。 不过秦泽其实已经猜到，乔薇或许不只是对于自己神秘。 果然，程晚摇头说道： “秦先生，很遗憾……乔女士处境的确很危险。你也不要自责，日历的出现，谁也预料不到。” “万幸的是，你活下来了！” 杜克心说，那不是危险，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那个地方是必死无疑。 秦泽听出来了，程晚认为乔薇和自己，都是被日历所害。 自己活下来了，乔薇大概率没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对于乔薇这个名字的反应，就和官方人员对受害者家属表达宽慰一样，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情绪。 这也意味着，这二人似乎并不知道，结婚经历的诡异，极有可能是乔薇所策划。 秦泽脑海里浮现出诸多念头，忽然有一种乔薇在布局的感觉。 选择说出乔薇的事情，还是选择保持沉默——这当然不是一个问题。 秦泽甚至没有犹豫，必然是选择继续乔薇博弈来得有趣。 与妻斗，其乐无穷。 显然，乔薇的层次比杜克和程晚高出不少。 这让秦泽心里还有点小愉悦。 “在了解到足够多的事情前，乔薇的秘密，我必须死守。” 建立起这么一个基本点后，秦泽说道： “你们已经确认过我拥有日历，且已经看过我的日历，但你们没有离开。是还有其他事情？” 程晚和杜克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询问彼此看法，随后二人同时点头。 秦泽能够两次从扭曲以上的生存障碍里活下来，天资必然很高。 且秦泽的日历为银白色——这意味着，在常规意义上，秦泽是一个好人。他并没有被日历腐蚀。 程晚和杜克也确信，秦泽在把控情绪上有着某种天赋。 这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日历很可能会导致一个人的某一天，过得非常不幸。 而毁掉一个人，只需要足够不幸的一天。 是以，旧历者的官方组织，对心性有一定要求。 综上——秦泽是一个人才。甚至是一个极其适合拥有日历的人才。 不过程晚没有立刻邀请秦泽加入，因为他们只是具备建议权。 程晚看向秦泽手中的东西，说道： “秦先生，关于你手上的金黄色的手稿……我必须提醒你一些事情。” 第七章：黄金历 “正好，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泽没有阅读黄金历手稿。当着人面阅读，那不礼貌。 他其实很想知道“质”是什么，“黄金历手稿”又是什么。 但他不能问。 因为他得假设一个可能性——假如这是某种可以抢夺的东西，假如它们的价值足够高。 这就可能会导致，自己陷入被劫掠的险境。 所以他宁愿自己慢慢探索，也不愿意开口询问。 对方主动提及，那自然是最好。 回答的是杜克： “这是那个世界的线索，你参与过征召，想必对那个世界不陌生吧？” 那个世界。 秦泽笑道：“就没有官方一点的说法吗？” “旧历之境。”杜克说道。 秦泽点头：“继续。” “在旧历之境的很多地方，存在着很多奇怪的规则。旧历之境本身，也有很多往事与强大的存在。” 杜克看着秦泽手里的手稿，停顿了一秒后说道： “而黄金历手稿，则是以故事的形式，讲述这些往事，强者，以及规则。” “换而言之，黄金历手稿是小说故事。当一个人成功从征召里回来，当一个人犯忌的次数累积到了某个程度……” “就会有专门的信使，来到你家门口，留下黄金历手稿里的某一章。” 信使？ 秦泽猛然想到了，那个带来巨大压迫感的存在，不是什么邪祟…… 它是信使。 所以它才没有被祈祷所驱逐。它不是降临而来，它只是因为自己从征召级别的“忌”当中活下来了，所以来投递手稿。 想明白这一切后，秦泽竟然有点失望： “合着我险些丢掉性命换来的东西，居然只是某本小说残页？” “这小说是连贯的吗？” 这次回答问题的，是程晚： “不是的，黄金历手稿是随机的，信使会随机给你一页……你并不知道自己会看到哪一章。” 好嘛，等于是这破小说更新不稳定，还跳章。顺序都给你打乱了。搁这防盗呢？ 程晚继续说道： “秦先生，黄金历手稿的价值很大。它虽然是以故事的口吻讲述旧历之境，但里头确实有很多可以参考的。” “也许将来我们不小心犯忌导致被征召，去了某个区域，恰好就因为黄金历手稿提及了这个区域的信息，我们能够存活下来。” “而前往旧历之境，虽然极为凶险，但同样的，也会导致我们获得相当丰厚的报酬。” “啊，对不起，我说的有些多了。我暂且不能告诉你旧历之境的报酬。” 程晚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诱导犯忌。 犯忌是很危险的。 大多数旧历者是会避开犯忌的，他们只需要利用好“宜”就能比普通人过得好很多。 一样可以获得获得超凡的际遇。 犯忌带来的成长，更为迅猛，能够更快成为一个强大的旧历者。 但前提是能够活下来。 趋利避害是万物天性。如果选择主动犯忌，会导致每一天都过得异常不幸和艰难。 很难说会不会在某一天里，忽然就被不幸击垮，导致日历变成黑色，沦为黑历者。 以上内容，虽然程晚杜克没有说出口，不过秦泽隐隐能猜到。 “所以说，我手里这东西，价值连城。算是某种异界通行指南。”xbiＱiku 程晚回应道： “倒也可以这么说。但……它只是对于你自身有价值。” “只有在你死后……黄金历手稿上的内容，其他人才能阅读。换而言之，如果你活着，手稿上的内容，只有你自己能看懂，其他人看，就如同看天书。” “而且，你无法透露给其他人，一旦透露，你会被信使追杀。被透露的人也一样。” 杜克开口补充道： “不要小看信使，这个称呼虽然很平平无奇，但信使实力……异常恐怖。” 这一点秦泽毫不怀疑。 仅仅是脚步声，都能影响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很难想象信使战斗起来到底有多恐怖。 而且对方似乎掌握了某种规则，能够悄无声息，就凭空出现在日历持有者的附近。 秦泽啧啧摇头： “合着我捡到的这破小说，还只有我能看。别人想看，就得杀了我？” “而你说这东西价值很高，所以我等于已经处在危险当中了。” 就好比现在，如果程晚杜克将自己得到黄金历的事情说出去，自己的处境就会非常被动。 这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程晚和杜克似乎看出了秦泽的疑虑，杜克解释道： “一般来说，得到黄金历的人，都是能够从征召等级的忌里活下来的人，这种人都是强者。” “像你这样……对日历一无所知，却能够接连从征召与降临中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你这种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秦泽懂了。 按照正常流程，当自己接触到黄金历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拥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 但自己并没有按照流程来。在萌新阶段，就获得了后期才有的东西。 “所以我们才会来找你，秦先生，一方面，我们需要确认你的日历颜色。” “另一方面，你的特殊情况，导致我们需要与你建立联系，以便你能获得我们的帮助。” “我们可以给你看我们的日历，和你一样是银白色的。这是一种甄别方式，代表着我们在大众意义上，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 “也代表我们没有被旧历所腐蚀。” 秦泽其实能感觉到，对方字里行间的那种诚意。 尤其是他现在，处境的确不是很好。 他不确定会不会有“宜占卜”“宜窥视”这类非正常的“宜”，导致某个日历持有者，通过非自然层面的力量，发现自己持有黄金历。 “我需要做些什么来配合你们？” “等待即可，等到了白天，我们会再来找你。” 程晚态度始终很友善。杜克虽然看起来比较严肃，但的确没有恶意。 “秦先生，原本我们是负责平息一些扭曲事件的。” “假如你第一次犯忌，经历的不是征召，且活了下来，我们也只是会叮嘱你一些日历相关事宜。” “比如以后不要犯忌，不要透露日历的存在之类的。后续并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秦泽认真听着，内心默默记下。 程晚继续补充道： “但你的情况太特殊，几乎没有人会第一次犯忌，就得到了黄金历手稿的。” “甚至你可能得到的，不仅仅是黄金历手稿。鉴于你的资质，以及人身安全考虑——” “后续我们可能会进行更深入的合作。” 秦泽其实已经猜到了，所谓的更深入的合作是指什么。 他倒不是不排斥。 “那我等你们的消息。” 如今自己已经拥有了黄金历手稿，如同一个揣着金元宝的孩童。 自身能做的事情有三件—— 第一件，扔掉金元宝，但这没有意义，因为黄金历的主人不死，其他人无法解读。 第二件，找大腿找组织。比如眼前的二人。 最为重要的，是第三件——提升自我实力。 如程晚所言，他得到的东西，的确不止一张黄金历手稿，还有“质”。 秦泽隐隐有种感觉，手稿带来的是信息，而质带来的，则是实力的提升。 眼下，他需要力量，这就得弄清楚——“质”该怎么使用 第八章：赞美诸神 “还有什么问题吗？”秦泽问道。 程晚和杜克忽然意识到，这句话不该是自己一方说吗？ 秦泽在面对危机，面对日历的反应，的确太平静了些。 以至于对话很快结束，流程走得异常顺利。 程晚有些羡慕秦泽的处变不惊。 他回忆起自己第一天遭遇日历，当时被吓得瑟瑟发抖。 持有日历的第一天，往往会在难以回避的事情上犯忌。 程晚是“忌考试”。等级，扭曲。 明明都是全国卷的语文，但他的试卷里，文字全部如同活物一样扭动。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试卷内聚集，像是进行着某种献祭仪式。 最后这些文字变成了仿佛由鲜血书写的字体，题目已然变得让人惊悚—— “如果你一定要让一个人死，你会选择谁？请慎重选择，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道题的选项有六个，六个选项，全都是程晚身边的熟人。 而程晚的确有一种……似乎只要做出选择，就真的会杀死某人的直觉。 程晚吓得险些崩溃。 好在，当他脱离考试这个行为后，一切就变得正常。 再后来，组织找上门，开始为他解释种种情况。 当然，也是要确认经历了高考失利和诡异恐怖之后，他的精神状况是否还正常，日历是否第一天就变成了黑色。 整个过程里，程晚可一点没有秦泽的淡定。 他忽然很期待，秦泽这样的人能够加入组织。 “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秦先生，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是不是我以后都得养成十二点不睡觉的习惯？”秦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杜克和程晚点点头： “日历会在零点刷新，只有第一天，才会在不自知且难以回避的情况下，遭遇犯忌。” “度过这天之后就会正常许多，忌的内容往往可以避开。” “但不排除十二点刷新后，你所做的事情，所处于的状态，正好犯忌。” 比如方才自己遭遇的“忌入屋”，秦泽大概明白了。 “所以旧历者，在十二点，一天结束前，都会等着日历刷新出内容，确认忌宜事项后再休息。” “假如遭遇了‘忌睡眠’这种事情，那这一天，最好都不要睡觉。” 程晚解释的非常详细。 秦泽点点头： “感谢你们辛苦跑一趟，我这边虽然还有一些问题，但现在我希望能够休息独处一阵。” “我会在白天，等待你们的到来。” 杜克能够感受到，秦泽还是有些警惕的。但也在情理之中。 关于日历，的确还有很多东西要讲，不过杜克并不急。 体型高大，面相凶悍的杜克，虽然很喜欢板着脸，但他对秦泽的看法，和程晚一样，带着几分欣赏。 二人也有预感，他们还会继续和秦泽打交道。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白天再见，秦先生。” “好，再见。” …… …… 四月初四，凌晨二点。 洗漱一番后，秦泽在冰箱里扒拉了一点吃的。速冻饺子，泡面，老酸奶，果冻。 都是一些很方便弄的东西。 乔薇不爱做饭，秦泽也不爱做饭。好在二人也不挑。 填了肚子后，秦泽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上，他翻开日历。 惯例，日历第二页的空白部分多出了一些文字—— 【祈祷：获得大成功。获得丙级庇佑效果“安全区”。消耗“宜”三格。】 四月初四，丁巳月庚辰日。宜祈祷（已失效），搬新房（已失效），赴任（已失效），安葬（已失效）。 这次秦泽没有思考太久，他留意到宜的效果分为甲乙丙丁几个等级。 大成功才能来丙，那么甲和乙该如何获得？ 这些问题秦泽很快放下，因为并不紧要。 “我已经接触到了日历持有者的组织，这些基础的问题，自然会有人解答。” “眼下最关键的，是我必须弄清楚，【质】的使用方法。” 黄金手稿的价值他已经明白，那么质呢？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秦泽太久。 当秦泽的手触碰到日历，同时脑海里开始思索质的时候—— 他再次接收到了信息。 【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一次次选择所产生的蝴蝶效应，拼接在一起，最终会决定我们人生的走向。旧历者，请做出你的选择，在日历上按下手印，为你的质，指引方向。】 秦泽总觉得，这是日历在与自己对话。但他没有证据。 随着这段信息结束，在日历的空白部分，浮现出了四个选项。 外躯；心灵；旧历；职能。 秦泽猜测，自己要在这四个选项里，选择其中一个，按下手印。 名为【质】的东西，大概会被灌注到选项里，为自己带来对应的提升。 提升外躯，提升心灵，提升旧历，以及提升职能。 “外躯，应该指的是身体，是否意味着，选择外躯，我的体能会变得更为强大？” “心灵也很好理解，也许类似于精神属性这种东西。” “但旧历和职能是什么意思？” 秦泽没有做出选择。 他等待了大概三十秒，浮现在日历空白部分的选项，在三十秒后，又从空白部分消失，仿佛未曾出现过。 当秦泽再次脑海思索“质”，且触碰日历时，很快这四个选项又出现。 “看来‘质’是某种用来提升这四个属性的材料。” “但我并不需要急着去分配，至少我得弄清楚，四个属性精确指向了哪些能力后，再做思考。” 这个问题不难，想必程晚和杜克背后的那个组织，能够解答他的困惑。 在知晓了提升能力的方式后，秦泽内心轻松了不少。 从昨天到此时，发生的一切，即便对于他来说，也过于颠覆。 但秦泽明显处在某种兴奋里。 “乔薇，我得承认，这比以往你带来的任何对弈和挑战，都要来得有趣和刺激。” 新的一天到来，宜已经使用，忌也平安度过。 秦泽已经开始期待下一天。不过眼下，他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获得黄金历手稿后，他还一直没有查阅里面的内容。 直到此时，秦泽才将那张材质特殊的手稿铺展开。 黄金历手稿本质是小说故事。 自诩老书虫，看了不少书的秦泽，看书的口味是很挑剔的。 他经常点评一些故事，因为言辞过于讥讽，被不少小说作者们禁言过。 对于黄金历手稿，秦泽也不认为写得会有多好。 毕竟，这东西的价值在于能够获取旧历之境的信息，而不是故事性和文学性。 可看到故事的第一行时，秦泽就改变了看法，肃然起敬。 只见黄金历手稿的第一行赫然写到—— “赞美诸神，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大的胸部。” 第九章：公司 “这么巨大的胸我他妈第一次见到！虽然早就听说人身树的树干是女性躯体，但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太棒了！” “我们已经在欲望沙漠里漂泊了很久，总算找到了水源……好吧，似乎也可以称之为奶源。” “旅行者们！如果你们在欲望沙漠里看到了人身树，不要怀疑它肥硕的、白花花的果实有毒，像个孩子一样去索取吧！” “我可太痛快了，原本饥饿到垂死的我，如今打了个奶嗝。这幸福感无法言表。” “但这东西据说会有成瘾性，曾经有人看到，一百多个人，跪在人身树底下，渴求吮吸的画面。” “假如我不是要死了……算了，死就死，我拒绝不了乃子！” “好吧，说正事，我已经在这片沙漠里徘徊了许久，如果不能够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要不了几天，这些人身树就会被吸到干瘪。” “当然，更大可能性是，我会跪在人身树底下，渴求着它降下甘霖。” “离开沙漠的方法，似乎物理方法是行不通的，那就只有寻找守护者……” 断章了。 秦泽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巨大的女性躯体长在沙漠里，露出肥硕的果实灌注旅行者的画面…… 这画面充满情涩，却又带着几分诡异。 虽然只有几百字，但他已经开始好奇，手稿中的“我”是谁，“我”有没有走出这片沙漠。 这个故事是群像风格，但是单主角？ 可他妈的，这故事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某种意义来说，这里头的信息还是有用的，至少，在那个名为欲望沙漠的地方——” “我如果遇到了某种和女性上半身很像的巨大物体，可以知道那不是某种动物，而是植物。” “旧历世界果然很诡异，居然还有这种植物……” “同时，我也该注意的是，这种植物的果汁可以解渴，但绝对不能过量摄入……” “有些植物存在着某种诱捕猎物的方法，或许那些跪在人身树底下的人，就是被诱捕了……来自植物的色诱？” “以及，似乎区域存在着守护者这样的设定。” 大概就这些信息，提取出这些信息，记在脑子里后，秦泽便没有再管黄金历手稿。 只是将其存放好，便入眠准备睡觉。 …… …… 四月初四，阳历的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二十五分。 敲门声将秦泽从睡眠中叫醒。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尽可能清醒。 听出了来人是程晚后，秦泽才套上一件外套，来到了门口。 他打开防盗门： “你好，程先生，你好，杜先生。” 这二人看来是搭档。组织应该是二人一组行事风格？秦泽内心推测。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的休息。是这样的秦先生……” “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果然。所谓的深入接触，便是融入对方。 自己展现的某些特质，或许得到了这个组织的青睐。 秦泽没有直接同意，问道： “我如果说不加入，会有危险吗？” “至少我们不会伤害你。且在接下来几天，我们也会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回答的是杜克。 杜克还是不苟言笑： “秦先生，我们的组织，你可以理解为是日历持有者的‘官方机构’。” “我们主要负责逮捕黑历者，以及解决各种因为降临和扭曲带来的诡异案件。” “尽可能让日历持有者，作为超凡存在的这批人，不扰乱普通人的生存环境。” “当然，我们也能为你提供不少与日历有关的知识。” 杜克很有诚意，这种不苟言笑的人，有时候反而会比面部表情丰富的人，更容易透露出真诚。 秦泽的确需要庇佑。 但涉及到诡异的领域，他也担心误入某些奇怪的组织。 直接答应，不符合他的风格。 “这个组织叫什么？” “公司。” “公司？哪家公司？什么公司？” “组织的名字就叫公司。至于为什么叫这个，你以后会了解到。” “我能不能以临时工的身份加入一阵子？如果后续我觉得公司不错，我再正式加入。”秦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临时工？” “嗯，简单来说，公司出了问题，我不担责，公司的福利，我可以享受，公司的义务，我不履行。但身为员工的种种权利，我依然享有。” 这话说完，杜克和程晚都沉默了。二人都低估了秦泽的脸皮厚度。 整顿职场的00后也不敢这么嚣张的。 这不是自己当临时工，而是把公司当临时工。 但有趣的是，程晚和杜克还真就被组长特意叮嘱过—— 假如秦泽不愿意加入，或者提了什么很苛刻的条件，都答应他。 程晚笑了笑： “没问题。你觉得时机合适了，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带你前往公司，办理正式的入职手续。” “另外，这部手机给你，这里头有一个公司专用的会议软件，组员们大多在里头交流各种事情。” “我们是属于临襄市的小组，小组成员目前是八个，算上你就是九个。” “你有任何问题，直接里面问我和杜克就是。” 秦泽点点头，接过了这部手机。 虽然存在被定位的风险，但假如对方真是官方组织，这东西或许能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好，谢谢了。我会尽可能融入你们。” 程晚和杜克目的达成，二人也不多逗留，与秦泽寒暄了几句后，就直接离开了。 秦泽回到房间后，果断打开了手机。手机上只有一个应用——公司会议。 点开该应用，很快呈现出了类似微信或者qq风格的聊天界面。 而在主界面，只有一个群组——临襄市旧历者小组群。 点进这个群组，秦泽发现成员列表果然是九个人。 但有趣的是，他无法查看其他人的身份。 群员列表里，六个人都是“匿名”，匿名A到匿名f。 信息不显示，也无法查看个人资料。 只有两个人，是他能够看到信息的——“机械师程晚”“搬运工杜克”。 “这二人的名字前面，为何会有一个职业前缀？” “看来基于我是临时工的身份，对面为了防止一些信息泄露，只让我能够了解到‘公司’内部与我接触过的人。” “至于其他成员，则处于匿名状态。或许后续，会慢慢解锁其他成员？” “质最终可以分配到的四个选项里，其中一个选项是‘职能’。” “这个词也许是职业能力的缩写？” 杜克当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搬运工，那身咖啡色西装造价不菲。没有搬运工会穿的那么奢侈。 秦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日历里的各种东西，都具备某种超凡意义。” “比如祈祷沐浴理发，这些平常的行为，因为日历，都具备了超凡效果。” “所以有没有可能，一些看似寻常的职业，也变得不再寻常？” 联想到这个组织叫“公司”，显然与职场有关，秦泽顿时来了兴趣，直接在群里问道： “杜克，搬运工的能力是什么？我该怎么获取职业？” 杜克和程晚，很快收到了消息。刚刚走出小区的程晚忍不住称称赞： “我还以为他会先询问我们，昵称前缀为什么会加上职业……但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原因。” “秦泽先生，真是一个天生的旧历者！” 第十章：四月初五·趋忌 杜克同意程晚的说法，略微思考后，他以最简短的语句回复秦泽： “日历会带来很多好处，赋予我们不同的能力，这些能力与职业有关。” “接下来的七天，你最好不要犯忌，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中。” “持有日历，成功生存七天，日历会显示你的职业，赋予你相应的职能。” “也许会是厨子，医生，会计，管家，导游……甚至理发师等等。” “这些现实中正常无比的身份，的确都具备了对应的特殊能力。” “比如我可以凭空挪动一些物体的位置。当然，随着我不断提升职能，搬运工带来的能力也会不断增强。” 果然如此，秦泽心说。 自己遭遇了降临，程晚和杜克都提到，普通人遭遇这种东西，几乎没可能活下来。 但这二人却敢前来营救，这表明他们已经将自己摘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秦泽还注意到一件事——杜克的语境里，似乎对于职业是不确定的。 “日历是不是会根据我的一些特性，生活习性，处事方式，来决定我的职业？也就是，我们自己没有选择权？” 杜克与程晚已经上车，二人再次感叹，秦泽的确是天生的旧历者。 很多东西不用细说，自己就能悟出来。 程晚在群组里回复道： “关于左右职业的因素，实我们也在摸索……” “曾经组织里也有过同样行为的两个人，却得到了不同职业的例子。” “这东西，似乎没有定性。但也不是完全的随缘……” “举个例子，现实里如果你是医生，那么旧历职业被评定为医生的可能性……会高出其他职业。” “我现实里倒不是机械师，但非常喜欢捣鼓一些机甲手办……” “当然，这并不绝对。只是会增加一定几率。” 秦泽大概懂了。 这老黄历果然是有点邪性的，在一周的时间里，它会观察自己的种种行为。 这很有趣，因为秦泽现实的工作有好几种。 第一个工作，密室设计人。负责设计各种让玩家觉得有趣的密室。 第二个工作，剧本杀创作者。这是秦泽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至于第三个工作——陪玩。但并不是线上游戏的陪玩，而是密室，剧本杀，桌游的陪玩。 主要目的，是带领其他人通关。解决他们无法解决的困境。颇有点桌游雇佣兵的味道。 与乔薇的相遇，便是在一次大型的怪谈类密室逃脱里。 二人彼此欣赏对方提出的逃离思路，于是擦出了爱情的火苗。 秦泽的工作，都不是传统意义的工作。 这也让他有些好奇，第七天日历会给出什么样的职业。 随着对日历不断了解，秦泽也意识到一件事——他需要做出抉择。 “还有六天才能知晓。但不妨做一番推测。” “截至目前为止，日历表现出的最为颠覆的地方，是在于它的宜忌能够影响现实。” “黄历的最大价值和作用，就是告诉人们宜做什么，不宜做什么。” “宜可以让我从某些行为里得到馈赠。忌则会让我陷入险境。” “程晚之前提到过，累积犯忌次数，以及在旧历之境探索，会获得黄金历手稿。” “但他说到这里，立刻岔开了话题。” “推测原因，是因为存在诱导犯忌。他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更换了话题。” “但这也说明，犯忌虽然会在某些行为上让我陷入险境，可犯忌带来的成长收益很大。” “比如我经历了‘征召’级别的忌，导致我获得了质和黄金历手稿。” 秦泽摸着下巴，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程晚和杜克，他们和绝大多数旧历者一样，不会犯忌，因为这会带来生命危险。” “他们选择是‘趋宜避忌’。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说明，即便不犯忌，只需要保证自己的存活，日历也会为持有者带来‘职能’的提升。” “但犯忌，可以加速这种提升，且有许多额外的好处。” “不过‘公司’的主张，是不要犯忌。因为犯忌很可能导致那一天过得极为不顺。” “当各种不幸接踵而至，人是有可能被击垮的。” “这里可以大胆假设，程晚和杜克提到的黑历者，很可能是被不幸击垮后，被日历腐蚀的人。” “他们的日历会变成黑色，有别于正常的银白色……” 虽然没有询问这些问题，但秦泽最开始听到黑历者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所以，犯忌的坏处——招来不幸，有可能堕落为黑历者。以及，犯忌本身很凶险。” “而犯忌的好处，会大幅度提高自己作为旧历者的成长速度，会获得更多的质，来提升自己。” 推论到这里，秦泽内心有了论断。 “宜和忌，影响着方方面面，很可能也会左右六天后的‘职业’。” “日历会观察我，也许会根据我的种种行为，现实身份，赋予我某种职能。”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在一次次‘忌’当中存活，或许这会提高日历对我的评价。” “最终我得到的职能，会更加稀有且强大。” 两次犯忌，凶险历历在目。 那个被称之为旧历之境的地方，有太多的诡异。 可秦泽认为，逃避是错误的。 他总感觉，这诡异日历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也许两个世界，并不遥远。 也许某一天，人类会无法避开旧历之境。 那个时候，恐怕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才能够在那满是扭曲的地方活下来。 这是其一。 “其二，乔薇也是日历持有者，以乔薇的性子，她绝对不会乖乖的选择‘趋宜避忌’。” “她更像是那种会一到午夜十二点，就盯着日历，渴望新的刺激到来的女人……” 想到乔薇，秦泽嘴角翘起。 “我要追赶乔薇，甚至超越乔薇，要彻底掌握日历，就不可能避开忌。” “我并没有什么好失去的。父母早已去世，社交少得可怜。就连乔薇也暂时离开了我。” 秦泽自嘲一笑： “客观条件来说，我不具备黑化的可能性，所以，犯忌似乎一种很不错的提升方式。” 以上所有的推测，其实都是秦泽在做出一个抉择，为自己将来的行事风格，定下一个基调。 简单来说，在“趋宜避忌”和“迎忌而上”的选择里，他选择了后者。 …… …… 下午的时间里，秦泽和杜克程晚聊了不少，算是恶补了不少有趣的旧历者常识。 当然，这都是一些旧历者本身就能摸索出来的。 涉及到公司层面的信息，程晚和杜克并没有对秦泽这位“临时工”提太多。 其他匿名成员，偶尔有冒泡的，但都是说的与日历无关的话题。 按照程晚的说法，在合适的时间里，他们会为秦泽提供对应的帮助。 而在聊天的过程里，秦泽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各种猜测都是正确的。 犯忌，会带来高额的回报。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从吃过晚饭后，秦泽就一直在等这一刻。 有了前两天的诡异经历，现在的秦泽就连玩游戏都索然无味。 似乎只有新的一天到来，出现新的宜忌，才能获得快乐。 午夜零点的钟声再次敲响。 一如昨日，秦泽没有先看自己获得了什么，而是翻动日历到最新的一页。 伴随着某个不该属于黄历风格的词汇出现，秦泽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渐渐凝住。 “四月初五，丁巳月辛巳日。宜安葬，求子，收养子女。” “忌告白？ 第十一章：忌告白 忌告白。忌讳等级：苦难。 好消息是，秦泽可以确定，一些常用词汇，也可能出现在黄历的宜忌里。 这让这本老黄历，多了很多的可能性。 坏消息是，作为一个婚礼虽然没有走完流程，但已经领证的已婚人士——秦泽不可能谈恋爱。 且不说乔薇对于秦泽来说，已经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伴侣，即便没有乔薇的存在…… 对于秦泽而言，有了日历之后，也不会跟谁谈恋爱，更谈不上告白。 “忌讳等级是苦难，障碍属于现实层面，倒也还好。” 虽然已经定下了通过犯忌来提升自己的基调。 但如果次次都是征召、降临、扭曲，秦泽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活多久。 “丁巳月辛巳日。宜安葬，求子，收养子女。” “很好，没一个我能做的。” 这感觉就好像满心期待策划能整点活，结果游戏忽然表示维护一天。 秦泽忽然被这日历给整不会了。 “安葬谁呢？总不能去停尸房偷个尸体来葬吧？” “求子？这似乎是可以做的，毕竟求子和造人还是有区别。” “可问题是我能求子的对象，只有乔薇。” “假定乔薇在旧历之境，而日历的求子显然可能非常灵验……” 他脑海里构想出这样一幅画面，乔薇正在旧历之境，与那些扭曲诡异的东西博弈。 忽然间，乔薇泛起一阵恶心，有呕吐的欲望。 好嘛，她在战场上虚空怀孕。 太诡异了，秦泽立刻否决了求子。 “收养子女？那更不行。我现在处在某种很危险的状态，且身上也算有点秘密。” “除了乔薇，我不宜与任何人过于亲密。” “我随时可能会死，无用的牵绊，只会对我和他人，都造成情感上的困扰。” 不过秦泽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受日历影响的收养子女，会有什么效果？ “收个天才？神童？” 他按耐住好奇心。 “既然宜不行，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忌。” 秦泽的思维并不僵化。 “我不该陷入误区，告白是告白，恋爱是恋爱。正常流程自然是建立一定感情才告白。” “可我只是一个无情的犯忌机器，我可以直接走流程，完全不在乎过程。” 这么一想，秦泽忽然觉得可行。 “但这里面有一个事情要解决。” “忌结婚，导致参与了结婚行为的我，被拉入异界，乔薇也消失不见。” “那么忌告白，除了影响告白的我，会不会影响被告白的人？” 秦泽很享受现在这种被诡异包裹的生活。 但他很清楚，自己和乔薇喜欢追求刺激，不代表别人也喜欢。 “不能因为我的欲望，让其他人受到伤害。” “看来我得找人问问。” 秦泽想到了公司。 现在是午夜十二点零四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睡下了，但不包括旧历者。 这些持有日历的人，反而在这个时间是最精神的。 秦泽准备稍后询问公司的人一些犯忌的事宜。 不过在这之前，他先将日历翻回到四月初四的那一页。 “没有奖励？” 秦泽皱起眉头，昨天经历了【降临】级别的生存障碍，但日历上并没有显示任何奖励。 这不代表没有奖励。 在下午的时候，秦泽与程晚杜克聊过这个话题。 “第一天是个特例。在第二天到第七天，一切表现，都会等到第七天结算的时候，才给予我奖励。” “主要会在体现在我的‘职业’上。” 秦泽倒是能接受这个结果。 现在虽然领取不了奖励，但奖励并没有消失。 职业是获得异能的重中之重，如果奖励体现在职业判定上，这是好事。 秦泽合上日历，拿出了公司内部交流的手机。 他在群里发了两条消息： “我需要帮助，我想知道，我们公司有没有能够占卜的人？” “以及，你们有不孕不育却想要孩子的吗？我可以帮忙你们或者你们老婆怀孕。” 发完消息后，秦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第二条消息……有点歧义。 机械师程晚：…… 搬运工杜克：谢谢，不用帮忙，我自己可以。 匿名d：…… 匿名A：什么曹贼。 匿名C：现在新人都这么没有边界感吗？ 哪怕脸皮厚如秦泽，此刻也觉得第二条消息太得罪人： “我今天的宜里面有‘求子’，所以……你们要是有哪个想要怀孩子，没准我可以帮你们求一下？” “兴许日历的力量，能让你们很容易怀上，或者生个天才什么的。” 这番解释之后，群里众人才明白过来，秦泽是好意。 虽然……没有人需要求子。 毕竟，群里的男性，都认为自己没有那方面的问题。 解释开之后，匿名d说道： “我的职业是算命先生，我可以替你算一卦结果。” 秦泽一愣，还真有能占卜的？ 随着匿名d曝出了自己的职业，匿名d的昵称，不再是匿名d，变成了【算命先生霍桥。】 秦泽立刻猜到原因： “虽然刚才的言语有些冒失，但看起来，因为我的坦诚，这个名叫霍桥的人愿意接纳我了，解除了一部分屏蔽。” “公司的这个社交软件，还挺好用。” 秦泽颇有一种与npc提高好感度，就能解锁各种权限的感觉。 初始npc是程晚和杜克，随着自己不断表现出价值，或者与这些匿名人士提升关系—— 就能逐渐解锁各种信息，得到各种不同旧历职业者的帮助。 霍桥说道： “你需要算什么？我先声明，我的职能并不是预见未来，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事情的模糊结果。” “比如这件事的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是顺利的，还是不顺利。” 秦泽回复道： “感谢，我需要知道，假如我对某个不认识的人表白，会不会给对方带来苦难。” 程晚：“秦泽先生，你不会是打算犯忌吧？这种事情不要啊！” 杜克：“忌告白？” 秦泽：“是的，我今天的忌，是告白。等级苦难。” 秦泽觉得不需要隐瞒，继续回道： “我已经经历了降临和征召，我想测试苦难对我的影响，确保我能否承受。” “如果在这个过程里，我无法承受苦难，我会第一时间求救。” “我失去了我的妻子，我也并无父母亲朋，客观条件来说，肉体与精神上的折磨很难使我堕落成黑历者。” “而犯忌虽然有不少弊端，但我们都知道，它也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好处。” 这番消息发出去后，群里沉默了好一阵。 几个匿名的人，包括程晚和杜克，都没有想到—— 新人秦泽居然这么莽。 这基本是在明说：我要通过犯忌来加速成长。 得知犯忌的好处后，也有不少人与秦泽有类似想法。 但这些人经历过苦难、绝望后，大多都老老实实的选择了“趋宜避忌”。 “霍桥，帮他算算吧。”来自匿名e。 “组长……这不好吧，犯忌可能会导致他一蹶不振。”匿名C说道。 匿名e：“秦泽的经历很特殊，颇有一种天生就适合当旧历者的感觉。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而且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如果秦泽发现完成不了，或者承受不住，想必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要趋宜避忌。” “但我更期待，他是那个天才。” 虽然只是文字交流，但秦泽竟然感受到了匿名e散发出的那种亲和力。 他忽然对这个被称之为组长的人，产生了兴趣。 霍桥见组长发话了，也就开始准备测算。 他私聊了秦泽，询问了秦泽的一些测算资料。 十几分钟后，霍桥在群里回复道： “测算结果出来了，我建议你最好还是不要告白。” 秦泽回道： “理由呢？会波及他人？” “那倒是不会……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犯忌行为，很可能导致你陷入某种困境。让你后悔。” “但对于对方，并不会有什么危害。”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秦泽回复道： “谢谢，和收益比起来，困境不算什么，我这就去找人表白。” 第十二章：看看黑丝 在秦泽的理解里，所谓苦难，尤其在男欢女爱里，大抵是爱而不得。 是“岳云鹏追着车大喊燕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是“伯母我是不会为了五百万放弃你儿子的”，也是“我翻山越岭来见你，却看见你和别人手拉手”。 情情爱爱的苦难，不过就是我爱你，但你爱他，或者我爱你，但没钱爱你。 这对秦泽来说，不叫问题，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感受。 “我只是表个白而已。黄历的任务罢了。甚至……我可以不需要对某个具体的人表白。” 秦泽没有立刻选择表白对象。任何尝试，尽可能多换角度思考。 他首先尝试的东西，是对乔薇告白。 是的，既然忌讳的只是告白这个行为，既然霍桥说，告白不会给对方带来苦难……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妻子告白呢？ 结了婚就不可以表白么？没道理的。 不过秦泽尝试了之后，发现没有任何效果。 既感受不到苦难，日历也没有任何反应。 最主要的是，两次犯忌时，秦泽都能感受到一种寒意。 而这次没有，这也意味着这样的告白没有触发效果。 “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得有人回应，或者说，我的告白，得有相应的人看到？” 秦泽立刻开始了尝试。 在某个桌游搭子兼密室搭子的群里，他发了这样一句： “其实我喜欢群里一个女孩子很久了。我想她知道我说的是谁，她无可比拟的美丽刻在了我的记忆里，她的一举一动，优雅的神态，对神秘与刺激的渴求，对困局与逆境的处理……都让我无比痴迷。” “我没有一刻不渴望与她结婚。你能嫁给我吗？” 原本三百多人的群里，大家正在畅聊最近有没有新的游戏，原系和穹系的玩家正在争论谁才是天下第一。 秦泽的这段话，让整个群聊成功停滞了好几秒。 然后……被复读了。 一大群人开始复读，莫名其妙的复读。虽然偶尔也有人觉得，这似乎没什么复读的必要，但看到那个+1的时候，还是很想按下去。 秦泽关掉了群聊。他压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尝试。 他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发现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是我大意了，既然我也意识到了爱情里的苦难，是爱而不得，那么至少我得被明确拒绝，才算受到苦难……” “这种群发的东西，大家只当是消遣和段子，在q群里表白，本质上跟v我50没啥区别。” 这么一想，秦泽决定挑选一个人。 “得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且地区离我很远的。” “但我需要被对方明确的拒绝……这就需要对方在线，能够回应我的表白。” 求着别人发好人卡的经历还挺有趣，秦泽看着群成员列表，筛选起来。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女神头像的人。 “虽然大概率头像是网图，不过也只能这么筛选。” 漂亮的女孩会拒绝人，即便是海王，将自己装入池塘里，对表白来者不拒，秦泽也不介意。 反正表白完就走。 既然是求着被拒绝，对方自然越漂亮，条件越高越好。 那种“你什么档次也配跟我表白”的超级美女最好。 所以群成员列表里的“爱丽丝”非常符合。 “头像女神级，虽然有很大可能性是网图。” “其次，有过发言记录，但发言次数很少。很可能加群的目的，只是纯粹意义的找人玩桌游。而不是出于无聊和寂寞的水群。” 秦泽选定好目标，甚至懒得改一下内容，直接将群里还在不断+1的那段话，复制过来。 只不过把“她”换成了“你”，把“群里一个女孩子”也换成了“你”。 按下enter键，发送聊天记录后，秦泽耐心等待被拒绝。 为了防止对方不拒绝，秦泽决定做点额外措施。 他想了想……让女性讨厌的男人，这个时候会发什么呢？ 网络上的油腻男人，一般会怎么组织言论呢？ 他马上有了答案： “在？看看黑丝？” 可以，这下稳了！表白必然被拒。 第十三章：苦难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有趣！你居然是一个旧历者！你还得到了黄金历手稿！我现在对你真的感兴趣了！我们交往吧？” 这段信息出现的时候，秦泽脑袋瓜子嗡了一下。 始料未及的展开。但很快秦泽就接受了现状，分析其原因来： “原来如此……倒也合理，苦难是现实层面的障碍，也就是说，当我尝试犯忌的时候，某些基于我的判断习惯，会导致我与某个人产生交集。” “而我，挑中了一个旧历者表白。” “对方应该是觉醒了职能的，职业不确定。否则不可能凭空知道我有黄金历。” “但不排除，对方恰好是今日宜恋爱的可能，被日历赋予了某些……暂时性的能力。” “啧，麻烦。” “对方知道了我有黄金历手稿，这是坏消息，很坏很坏。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好消息是……对方似乎没有恶意，想要跟我谈恋爱。” “坏消息是，我如果拒绝对方，保不齐，对方会有恶意，将某某人拥有黄金历的事情说出去。” “好消息是，和杜克程晚不同，杜克程晚知道我是新人，但对方不知道。” “也就是说，在对方眼里，我很可能是靠着强大的实力，得到了黄金历。” “如果对方要冒犯我，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我。” “杜克和程晚是官方组织的成员，他们看黄金历手稿的眼神，以及对于征召降临的忌讳……可以确信，要挑战征召并不容易。” 如果不是自己恰好知道规则，如果不是自己有个妻威恐怖如斯的老婆…… 自己早就被扭曲生物弄死了。 关于为什么在诡异世界，能够听到规则，秦泽认为或许和乔薇的布局有关。 但眼下，他没有去思考这些过于遥远的问题。 他收敛想法—— “我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决定权在我这。” “首先，我和她应该都清楚，这表白是怎么一回事。” “假如我是一个持有黄金历的大佬，那么我应该对持有黄金历习以为常，我不能表现出对黄金历手稿被人发现后的恐惧。” 秦泽很快明确了思路。不得不说，他的确感受到了苦难。 真麻烦呐。 秦泽很快编辑好信息： “抱歉，我对与你线下接触，并无兴趣。一切不过是日历的任务罢了。” 秦泽的回复，让此时在临襄市另一端的黎璐越发兴奋。 “的确是日历的任务，但你也清楚，这本日历上的黄道吉日，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吉日。” “假如我们顺着日历结为情侣，没准都会被日历祝福。” 黎璐甚至发了个飞吻的表情。 倒不是黎璐轻浮，而是她不容易碰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男人。 以她的五官与身材，似乎只需要微笑即可，眼神就足以透露出风情。 但问题是——这是网络聊天。 这位女神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用表情包与文字，表达出自己的兴趣。 毕竟，她已经打了很直的一球。 秦泽心说，你虽然很漂亮，但还是不如我家乔薇，虽然你也是旧历者，但还是不如我家乔薇。 他很快回复道： “我不会被日历祝福，表白这件事，于你而言是趋宜，而于我是在犯忌。” “尽管苦难等级的忌收益很低。但蚊子腿也是肉。” 黎璐这一下，瞬间明白了，为何对方会先发一段表白，却又立刻降低自身形象…… 原来他在犯忌，他在等我拒绝他。 黎璐心情略微复杂。 “除非你手里有我感兴趣且没看过的黄金历手稿……不过你我都知道，阅读的代价是什么。” “你我之间的交汇结束了，日历会让持有者相遇的可能性提高，但这不是缘分。” 秦泽发了两段消息。这两段消息也的确达成了目的。 黎璐看到两段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 冷酷，老练，仿佛阅读了不少黄金历手稿，仿佛持有日历已经很久。 仿佛除了黄金历手稿，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提起他的兴趣。 这一切都表明—— 这个男人很强，是一个罕有的“趋忌”类型来快速提升自己的旧历者！ 按理说，黎璐不敢招惹这样的大佬。 这种等级的存在，已经对诡异有了充分的了解，很可能解锁了不止一种旧历职业。 她曾经通过职能·记者嗅觉，见过官方组织里那个天才少年，一己之力击杀了一个庞大旧历者犯罪组织。 旧历职业·【刺青师】，旧历职业·【画家】。 两个稀有职业，被同一个人得到。 据说只有经常犯忌，只有在旧历之境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奖励，才能够得到两种职业，还全是稀有职业。 黎璐身为记者，已经不简单，是很多旧历者所羡慕的。 可现在，她很清楚，与自己聊天的那个人，是个绝对的强者。 记者的那点能力，或许在对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明明我已经表露了，我知道他持有黄金历，但他却没有在意。” “我也记得，通过记者职能看到的画面里，他捡起黄金历手稿的时候，确实很随意……” “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啊！”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大佬，最好是不要招惹为妙—— 可黎璐不会这样想。 “首先，这是日历让我遇到的，虽然你在犯忌，但我在趋宜啊！” “宜是不会害我的！你必然是一个很合适的恋爱对象。” “其次，你有点萌哦~虽然你确实不好惹，你也用阅读黄金历来威胁我……” “可是，我看到了，你的日历是银白色的！你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好人。” 强大，散发着神秘与危险的气息，但内心善良—— 完美不是么？ 黎璐发送信息道： “我会来找你的，我没有恶意，你是官方组织人员么？还是野生旧历者？” “能给我讲讲旧历之境的趣闻吗？当然~黄金历手稿上的不能讲，我还不想被信使追杀。” “我能经常找你聊天吗？你也在桌游群，要不要来一场午夜局？” “反正现在无聊，走嘛，我是临襄鬼镇俱乐部的高级会员，我请你玩密室呀~” “在吗？为什么不回我？” “你肯定没有睡觉的，旧历者哪有这个时候睡觉的。” “你犯忌成功了吗？你也不想犯忌失败吧？对了，我叫黎璐。真名字哦，我住在云锦天江。” 一大串信息不断发来。 秦泽彻底无语。 我的大佬人设被对面看穿了？不……不太像。 对方的确提到了旧历之境见闻，可见相信自己是一个经常搜集黄金历手稿的人。 但对方并没有退却—— “看来，她是一个很相信日历的人，她的日历是宜告白或者宜恋爱，所以她认为，宜不会害她……” “见鬼，不得不说，宜的确没有害她。” “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职能的普通人。且不说我没有害人之心，即便有，也是有心无力……” “她收获了宜的祝福效果，且有一种调戏大佬的快感……” “而我，只感觉遭受了苦难。” 果然，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便记住。 秦泽发现，苦难其实也蛮折磨人的。 诡异层面的障碍，清除了也就清除了。回到现实，或者驱逐降临后，日子该咋过咋过。 可现实层面的障碍，很可能与自己的生活相关，很可能剪不断理还乱。 “我倒是有些明白程晚说过的话了。” “苦难，绝望，扭曲，降临，征召，与其说是五种不同难度的障碍——” “倒不如说是，五种不同的障碍类型。” “降临，是怪物来到现实，征召，是我被拉入怪物所在的世界。” “但其实很难说，哪种更难，降临个邪神级别的我必死无疑，征召遇到我结婚那种，摸清规则就能活。” “扭曲我大概也能理解了，没有怪物，但会有各种灵异诡异伴生。” “绝望……暂且不清楚。” 秦泽摇了摇头，再次收敛思绪：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他想了想，决定以诚待人。回复信息道： “于我而言，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场任务。你应该有姣好的容颜，你的追求者肯定不少，我的人生很危险，不需要任何人靠近。” “其次，我有妻子。我已经结婚了。祝你趋宜顺利，我的犯忌已经完成了，请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苦难，旧历者。” 发送完这段信息后，秦泽关掉了电脑。 “我已经感受到了苦难，困扰。而且对方已经知道，我实力不俗。” “且对方对我也没有恶意，一个女人可以因爱生恨，但事实上，我俩都清楚，这谈不上爱恨，只是一次任务。” 想到这些后，秦泽觉得对方可能心有不甘，但应该不会过多纠缠。 他关上了电脑，准备休息。 当然，秦泽是谨慎的，他有想到，这件事可能还有后续发展。对方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苦难”。 但他不能表现出厌烦，只能将人设维持到恰到好处。 否则会被对方看出来，或者真的引起对方的厌恶。 被纠缠，总好过被敌视。现在去休息，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 …… 四月初五，临襄市，云锦天江的大平层第一层。 黎璐的确很失望。 “难得遇到一个感兴趣的人……就是一个已婚的。” “真烦。” 失望归失望，黎璐不会记恨对方，也不会想着，要知三当三。 一次任务罢了，虽然很想借着这股劲头，真的谈一次恋爱。 但日历持有者，如果频频做出违背自身准则的事情，日历很可能会释放出某种旧历之境里，那些腐败神明的低语。 会导致持有者，不断滑落向欲望的那方，最终，沦为黑历者。 在黎璐的准则里，有一条便是，绝对不与有妇之夫勾搭。 “他是银白色的日历封面，和我一样，也算是遵纪守法的人。我没道理给别人的生活造成困扰。” “不过……还真是有挫败感啊，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形容成‘苦难’。” 那么多追求者，都视她为女神，可偏偏，这个男人对她说——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人的苦难。 这可太让黎璐生出征服欲望了。但理智，让黎璐最终克制了这种欲望。 但就在黎璐也准备，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 记者嗅觉带来的强大直觉，让黎璐怔了一下。 “等等，他有老婆，他明明说过，他的人生很危险，不希望有人靠近，可这样的人，结婚了？” “他看起来很老练，持有日历时间很长。” “但本人很年轻，即便结婚，也不可能是多年以前结婚，很有可能是最近一两年。” “所以说，在持有日历的情况下，在经历过不可回避的忌讳，得知了往后人生凶险的情况下——还会选择犯忌？” “一个有老婆的人，会选择趋忌这种危险的方法提升？” “有了老婆，就有了念想，有了牵绊，这样的人，就算去拼命，也得考虑一下自己未来的妻儿吧？” “而且，记者职能让我看到的，只有他自己。”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能看到的只是信息一部分。” “可这次的主题，是恋爱诶！你不能让我栽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吧？” 念头到了这里，黎璐看了一眼日历。 基于每次成功趋宜，都会浮现出一段信息，她和秦泽一样，认为这信息很可能来自日历，也许日历是活的。 很诡异，但诡异就对了。 “你不可能坑我吧？” “所以对方是不是……根本没有老婆？或者老婆已经——死了？” “要么是心中了无牵挂，所以追求刺激，要么是心中有牵挂，都已经死了，开始自我折磨……” 后者莫名让黎璐有点心疼。 “不管怎么说，我都得调查一下……” 身为记者，哪怕是旧历职业的记者，黎璐也对各种新闻很清楚。 家住友科新城，死过老婆，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很快，黎璐就找到了最近发生的一起案子。 在一番搜索后，黎璐整理好了信息： “死者，乔薇。新郎，秦泽……” 没有秦泽照片，只有乔薇的照片，因为那场婚礼，满堂宾客，基本都是乔薇的朋友。 看着乔薇的照片，黎璐不得不说，这女人长着一副她一生之敌的样子。 气质，外观，都太优秀了些。 哪怕自己已经很优秀了，见到乔薇的照片，还是怔了一下。 “怪不得不为美色所动，原来你的亡妻，这么漂亮啊……” 那该死的征服欲，又一次涌了上来。 “我不该这么轻易放弃，不是么？” （不是忽然一更了，而是把两章并作一章了，各位要看看字数的啊！） 第十四章：四月初六·舔狗 这还是第一次，黎璐想找个男人问问，我与城北乔薇孰美？ 不得不说，乔薇的照片，让黎璐都盯了好一会儿。 不多时，黎璐有些可惜。如此尤物，就这么死了。 但很快，黎璐脑海浮现出了疑惑—— 拥有日历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既然秦泽是旧历者，那么秦泽不可能不知道，结婚这种行为会波及自己妻子。 “秦泽的日历是银白色的，那说明他不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开玩笑，结婚这天犯忌，多大的心脏？” “所以……是乔薇？嗯，一定是这样的。” “乔薇被日历选中，但秦泽不知道，毕竟日历都是悄无声息出现。” “秦泽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旧历者，靠着强大的实力，从旧历之境里活着回来了。” “但他能自己回来，却保不住他的老婆乔薇。” “他万万没想到，乔薇居然在结婚这天，被日历选中。” “这并不是小概率事件，旧历者身边关系最最亲密的人，很可能也会被日历选中。” 这番推断，其实与真相完全相反。 乔薇才是那个犯忌的，秦泽才是那个被日历选中的新手。 只不过秦泽前面的表现——让黎璐先入为主，认为秦泽才是那个大佬。 “这个人真惨啊……新婚之日，老婆被弄进了征召里。” 帅，强，惨。 在黎璐这里，秦泽已经集齐了三种吸引人的buff。 她对秦泽的好奇，在种种推测里，不断提升。 当然，无论是基于对秦泽的好感，还是基于对强者的畏惧，都导致这种好奇没有恶意。 …… …… 四月初五。 除了午夜那会儿，与那位爱丽丝有点小插曲外，秦泽在今天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 大概在下午，看到了有人搬入小区，但他也没有在意。 友科新城这小区房价便宜，不管是租房还是买房，都是很多人的最佳选择。 下午的时候，秦泽与霍桥聊了一会儿。 主要是询问关于苦难，绝望，扭曲，征召，降临的差别。 得到的答案跟秦泽想到的差不多。 他重点询问了绝望和苦难的差别，因为扭曲，降临，征召，都区别很明显。 霍桥是这么说的： “苦难就是痛苦和困难，它未必是致命的，但很可能会持续很久，为你带来某种精神上，身体上的折磨。” “比如小杜，他被日历选中时，经历的是苦难级别的忌入宅，也就是搬家。” “这可给他造成了很大困扰，各种现实层面的事件频发，让他几乎无家可归。” “这种影响不是一天两天就结束的。扭曲层面的事情，扭曲消失了就没了，现实里，人们往往会记住一件事很久。” “杜克在搬家时，有一个隔壁老王偷情时，窗外的空调没扶稳给摔死，家属认为当时搬家的杜克，让老王受到了惊吓，导致老王的手没扶稳。至今还在找杜克扯皮呢。” “时不时就跑去杜克家里哭闹，你说这算不算苦难？” “所以你记住，苦难，也许会很漫长。” “至于绝望嘛，往往是奔着要你命去的。” “简单易懂，致命威胁，你不会感受到苦难，因为你会陷入致死的险境里，感受到求生不得的绝望。” “所以说，苦难，绝望，扭曲，降临，征召，一般来说，的确是五种不同难度。” “但更本质的，是五种不同的类型，也不排除苦难带来的痛苦，比征召大的存在，虽然，很少见很少见就是了。” “趋宜避忌，或许会导致你成长缓慢，但说真的，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活着不好么？” 秦泽问道： “但是有逆转苦难和绝望的办法吧？只要我准备充足，应对得当？” “比如我遇到了某个可能给我带来苦难的女人，但假如我处置得当，能不能将苦难转换成助力？” “就好比杜克通过某些手段，老王的家属不再为难他，而是选择帮助他？” 问到这个问题，秦泽想到的，主要还是午夜遇到的黎璐。 算命先生·霍桥回复： “确实可以。苦难只是开始，但不代表过程结果。” “日历只是负责出题，题目是带给你困难，但不代表让你永远感受困难。关键还是看你怎么解决。” “但我得跟你说的是，秦泽，要记住苦难，不可接纳它，也不可完全无视它。” “我们的日历是银白色封面，这证明我们是寻常意义的好人，有很多软肋，有很多现实里在乎的东西……” “完全无视了困难和绝望的人，也许已经变得冷血。犯忌犯久了，会让你对平静的生活，失去兴趣。” “阈值拔得太高，你只会渴求那些刺激的生活。而如果你连苦难带来的观感也逐渐无视……” “这种状态下久了，你真的还能算正常人吗？” 秦泽认认真真的思考了霍桥这番话，他觉得霍桥的年纪或许比自己想象中要年长。 对于趋宜避忌的生活方式，似乎也多了一点认同。 但也仅仅是如此。 “午夜的时候，我只是因为发了一句告白，就被对方知道了我持有黄金历手稿，持有日历。” “这个世界，有太多人掌握了诡异的力量，我得想办法获取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才能见到乔薇。” 霍桥的话，让秦泽内心对趋宜避忌多了几分理解，但也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 …… 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 还算平静的一天，即将渡过，马上就要迎来四月初六。 秦泽深呼吸了一口气，如往常那般，等待着四月初六的到来。 于此同时，世界各个地方旧历者们，也都一样，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这种等待时的期盼，其实已经拔高了不少人的阈值。 似乎一天中，只有这一刻，是让人兴奋的。 两分钟很快过去。 有人发出了欢呼，有人则变得战战兢兢。 秦泽倒是很平静。 他不需要去看获得了什么，因为犯忌获得的奖励，会统一在第七天以旧历职业的方式出现。 只要能够获得一个强大的职业，秦泽就多了几分把握，能够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活下去。 他翻动日历，看到的是最新一天的描述—— 四月初六，丁巳月壬午日。 宜安门，挂匾，签订合同，理发。 忌离家。 忌讳等级，绝望。 秦泽皱起眉头，这就刷到绝望了啊。 “离家指的是，走出家门，也就是说，如果我离开这里，我就会遭遇致命的危险？” 这个忌，有点扎手。 秦泽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忌表白，导致表白我就被某个女人盯上了，虽然她好像没有后续了，但总感觉，对方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忌离家，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我遇到致命危险呢？” “杀手？还是天灾？车祸意外？” 总觉得是天灾的可能性不大，首先临襄市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这几天天气也不错。 其次，友科新城小区的安保工作还算不错。这些楼也才修建了五六年，消防措施也很好。 天降异物？ 忽然某根钢筋从天空坠落，导致自己死去？ “以上的种种假设，只要我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都可以避开。” “就好比杜克的物体挪移能力，就可以轻易化解很多危险。” “可目前我并没有这种能力，我的职能要在几天后才解锁。” “这就很麻烦了。” 趋宜避忌，自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宜里头的理发，很容易做到。 哪怕不能出门找理发师，把人叫上门，或者自己给自己理发，也能触发宜的效果。 但秦泽很清楚，一定也有连续七天都犯忌，最终得到了强大职业的人。 他不是要跟这些人比，而是不想将来遇到这些人……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冷静，虽然我没有这种能力，但不代表别人没有这种能力啊……” “仔细回想，我之忌讳，彼之适宜，这种事情昨天就有发生。” “昨天我对人表白犯忌，但也有人对人表白是趋宜。” “假如，我选择一个适宜出行的人，与我一起出行呢？” 忌宜相冲，保不齐就能抵消一些危险。 秦泽越想越觉得有戏，但问题来了，要在哪里才能找一个适合出行的人。 “只能在群组里试试运气了，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不犯忌好了。” 虽然决定通过犯忌来加速实力提升，但前提还是得能活下来。 渴求刺激，不等于遇到危险无脑冲。 …… …… 四月初六，零点十一分。 临襄市国际机场。 拖着行李箱的男人，眼里满是愤怒。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这样一段对话—— “我不相信！你这样的女神，怎么可能和一个普通人结婚！” “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旧历者，有着强大的职业·指挥家，你也是旧历者……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职业，但我能够感受到，你的能力很强。” “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你怎么能嫁给一个废物！” “乔薇，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男人眼里有愤怒，也有屈辱。因为乔薇的话，是那么的直接了当。 他还记得乔薇说出下面这番话时，那淡然冷漠的神情： “出于犯忌，我俩才相遇，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我喜欢你的错觉，我也在第一天就告诉你了……我有男朋友，和你一切经历，只是黄历的任务。” “还有，我男人不是废物，我不许你说他的坏话。他的确还不是旧历者，但我相信，依据某些规则，将来某一天，他会被日历选中。” “最后啊……为什么旧历者就不能爱着普通人呢？” “顾安荀，你知不知道，身为旧历者，不断经历各种诡异，扭曲，刺激，最终很可能会滑落向深渊，沦为黑历者。” “所以，尝试去爱一个普通人吧，感受普通人对你的爱，感受身为旧历者之外的牵绊，那会是一个锚点。” “无论将来，你经历了怎样的离奇，你看着你爱的人，终究会意识到，生活不是只有扭曲诡异。” “我和他就要举办婚礼了。我就不邀请你了，我怕你拎不清。” “还有啊，抛开旧历者这个身份不谈——你远不如我先生。” “甚至即便他不是旧历者，在我这里，你也不如他。当然，我先生很有趣，没准你们会成为朋友。” “总之我爱我先生，如果有一天诡异必将席卷我们，我不介意竭尽所能让他变得强大。” “听得懂人话的话，希望你不要纠缠。” 何其直白的拒绝。 一个旧历者，一个掌握了超凡能力的人，怎么可以爱上一个非旧历者？ 顾安荀不相信乔薇是这样的人。 他坚信，乔薇或许不喜欢自己，但乔薇也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普通人。 而对于乔薇的拒绝，顾安荀是不信的。 这就有点像舔狗对女神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直接对我说你不喜欢我。 女神：我不喜欢你。 舔狗：我不信，你一定在骗我。 女神：6。 哪怕他在大多数女性眼里，是真正意义上的高质量男性，但面对乔薇，也会很卑微。 而几天前，在国外处理事务的顾安荀，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新娘乔薇，与新郎秦泽，在婚礼当中消失…… 那一瞬间，顾安荀震惊不已。 身为旧历者，他当然明白，消失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顾安荀就想到——乔薇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即便进入旧历之境，也该能活下来才对。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出事？ 这件事没有后续，似乎被压下去了。 只是因为婚礼现场太多人看到了，以一种流言的方式传出来。 而时刻关心乔薇的顾安荀，还是在某些社区论坛里才找到的线索。 这场诡异的，新郎新娘失踪的婚礼，已经过去了几天。 其实也有一些旧历者和顾安荀一样，注意到了婚礼的不正常。 但绝大多数人是不会选择找秦泽麻烦的。他们不敢。 因为首先，秦泽活着回来了，就像程晚杜克担心的那样，秦泽可能很强大，可能根本遭惹不起。 其次，他们不知道秦泽的日历颜色，假如是白色，最终会和黎璐一样，得出一个帅强惨的结论。 假如秦泽的日历是黑色的，那就意味着，秦泽已经被腐蚀。可能是出于某种邪恶的原因，将自己老婆拉入征召，进行献祭……这就更加意味着秦泽的危险。 最后，他们不敢冒犯官方组织，毕竟这件事第一时间接触的肯定是官方组织。所以秦泽很可能已经被官方组织控制。 总之，其他旧历者看到这条新闻，根本不会去招惹秦泽。就连趋宜的黎璐，明知道秦泽是好人，也不敢轻易靠近秦泽。 但顾安荀是例外。 他认识乔薇，不同于大多数人的认识，他是极少数极少数知晓乔薇真实一面的人。 乔薇是很神秘的。神秘到即便是官方旧历者，都不知道乔薇也是旧历者。 如果不是恰好在旧历之境与乔薇相遇，他也不知道，原来野生旧历者里，还有这么强大的人。 且还是无比美丽的女人。 这样的人，居然在迷失在了旧历之境，很可能已经身死…… 而她那个普通人丈夫，居然活着回来了。 深爱着乔薇的顾安荀，满脑子都充满了一种复仇的执念。 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要让这个导致乔薇失踪的男人，付出代价。 “四月初六，忌拜访，忌讳等级，扭曲。”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叫秦泽的家伙不出门……我如果强行拜访，会经历扭曲级别的阻碍。” “秦泽！你最好别出门，否则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为我的乔薇报仇！” 顾安荀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恨意，并不全是那种失去乔薇的悲痛……也有几分嫉妒。 他不会在乎秦泽是不是乔薇拼了命也要救下的人。 他只知道，他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是秦泽拖累了乔薇——他一定会为乔薇复仇。 …… …… 此时尚在家中的秦泽，哪里能想到，短短两天，自己因为日历——招惹了一个美丽的痴女。 又因为日历——招惹了老婆的舔狗。 不过任何苦难与绝望，总归是有办法度过的。 虽然今日的忌是绝望等级的，但在今天，他遇到了命中的贵人。 第十五章：贵人 对于乔薇的舔狗，秦泽看的很开。毕竟这种东西不是以他意志为转移的。 在被征召去旧历之境前，在临襄市郊外的西山大教堂里，秦泽就见到了不少要吃人的目光。 这些打着“陪伴”“朋友”之名的仰慕者们，看到女神即将跟人许诺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一个个牙都咬碎了。 那扭曲的程度，不比自己在旧历之境里看到的怪物们弱。 秦泽不在意，不招人妒是庸才，不招人喜欢，也无法说明乔薇的魅力。 当然，眼下不是思念乔薇的时候。 在群组里，秦泽简单讲了自己的情况后，说道：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如果没有适宜出行的，我就不犯忌了。” “忌讳等级是绝望，我再强调一遍，假如跟我在一起出行，可能会遇到天灾，意外，甚至杀手……我猜大概是这样的。” “有没有大佬愿意一起出行的？不愿意帮忙是本分，帮忙是情分，我不强求。” 群组里，搬运工·杜克，机械师·程晚，先后都回应了秦泽。 二人恰好在执行任务，帮不了秦泽。 而群组里，匿名的几个人里，还有几个的旧历职业是辅助职业。 旧历职业·医生，旧历职业·会计。 霍桥也是一样，算命先生只能提供犯忌的结果，但无法帮助犯忌者逢凶化吉。 一时间，群组里的人都比较沉默。 秦泽也不抱太大希望。如他所料想，这种事情本就是看运气。 且不说公司里恰好宜出行的人，可能压根没有，毕竟黄历的忌宜词条那么多呢…… 再者，大家没理由帮一个临时工搭上性命。 “看来今天只能不犯忌，只能好好休息了。” 没有多纠结，秦泽很洒脱的闭眼睡觉。 …… 四月初六，早上九点。 秦泽习惯性打开群组看了一眼，倒不是希望有人能帮助自己，而是看几个人聊天，能涨涨旧历见闻啥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昨天提的那个要求，还真就有人答应了…… “秦泽醒了么？我能够帮你呀，你要出门么？出门前可以联系我，我来找你好了，这两天，我恰好在临襄市。” “哦，对了，你是不是已经连续犯忌三天了？这是第四天对吧？加油哦，我有点期待你的旧历职业是什么了。” 这个口吻和语气，秦泽不看名字都知道，果然是匿名e。 那个被称之为组长的家伙。 秦泽总觉得，组长是女的，每次发言都比较多。 有点唠叨。 而随着组长愿意帮忙，秦泽发现，自己在这个群里，又多认识了一个人。 继机械师·程晚，搬运工·杜克，算命先生·霍桥后，秦泽见到了又一个临襄市小组的人物。 这个人物，仅仅是因为群里的昵称，就让秦泽愣了一会儿： “双职业？”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 临襄市旧历者官方组织的组长，也是即将跨入公司董事会成员的天才，如果一旦进入董事会，将可能是董事会最年轻的成员。 当然，这些事情秦泽并不清楚。 秦泽很快收敛思绪，他对于刺青师，画家，没什么概念。 不知道和搬运工，机械师相比，这几个职业哪个更强。 但秦泽注意到，组里的人都活跃起来了。 匿名B：“简一一，你在浪费时间，你要做的是不断变强！不要停止你的修行！” 匿名C：“组长……你来临襄市了？哇，都不告诉我。是不是临襄市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匿名A：“人家也想犯忌，嘤嘤嘤，组长，简妈妈，你带带我。” 看着这个聊天记录，秦泽都认为，简一一真是女的了。 但下一秒，机械师·程晚说道： “不要男妈妈。” 匿名A：“闭嘴。”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说道： “啊，临襄市的确出了件大事情，涉及到某个大魔头的消失。不过暂时不方便透露。你们里面，大多都是趋宜避忌的，我就不帮你们了。” “秦泽是趋忌风格的冒险者呀，这很罕有。他前面犯忌都是独立完成的，身为他的组长，他主动开口了，我当然要帮他。” “不过我也不是随时都有时间，秦泽，希望你的日历，能够给你一个强大的职业，以后没准还是我们找你帮忙呢。” 秦泽没想到，官方组织的组长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而且说话让人很舒服。就和上次说话一样，上次也是他开口，霍桥才愿意帮他算命的。 秦泽对这位组长略有好感。 “看来是男性啊……但被匿名A称之为简妈妈，大概是和性格有关，确实有种给人当妈的感觉。这种言语间的关怀，啧啧。今天运气不错。” 秦泽想到，官方组织的组长，想必实力一定很强。 “好，谢谢简组长了。我需要知道一点，忌离家，是只要离开家门就算犯忌么？” “如果我前脚踏出家门，后脚就回来了，算不算犯忌？”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回复道： “秦泽是个很严谨的人啊，不过理论上，这种行为很难算犯忌。” “记住，日历在观察你，只有你确实被危机笼罩，确实处在危险当中，才能算犯忌成功。” “比如你昨天是忌告白对吧？你应该尝试过了吧，虚空告白是没有意义的。你告白的对象必须有回应，必须给你带来了苦难才算。” “说起来，你有遇到苦难么？没事吧？” 秦泽眼角一抽，组长果然是一个老练的旧历者。 确实，自己感受到了苦难。 而且内心总有一种这事儿没完的感觉。 当然，这些事情他觉得不需要拿到台面上来说： “嗯……关于昨天的表白，我已经处理好了，没事，我能解决。” “好嘛，不要逞强哦，桃花劫也是劫~你和乔薇毕竟已经……假如遇到了合适的，其实也可以选择新的婚姻。” 简一一意味深长的回答。 秦泽选择性忽略。 他觉得……简一一似乎真的有点老妈子的感觉。这种事情都要关心一下。 “我们聊回出行。组长。” “啊，终身大事好像更重要啊……” “聊出行！” “好吧，接下来我会陪你一起，你放心，以我的能力，不管是天灾人祸，我都能保你平安。” 匿名A：“新人，好好珍惜简妈妈的陪同吧！他可是即将成为董事会成员的人，很快就管不到我们啦。这可是你开局阶段的大佬体验卡！” 匿名A玩游戏，而且用词来看，很年轻，是女性。秦泽默默判断。 他发了一个抱拳的表情过去。 很快，秦泽与简一一商量起了出行路线，接送时间。 …… …… 四月初六，上午。友科新城小区。 小区中庭的沙池边上，顾安荀坐在秋千上，等待着某个人出门。 就连黎璐，也已经在某个位置，准备来一场邂逅。 秦泽并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卧龙凤雏都盯上了他。 一个想要他的命，一个想要他的人。 顾安荀在午夜抵达临襄市后，他就一直在搜集秦泽的资料。 这不难找。虽然官方组织将秦泽的事情，后续给掐断了。 但他知晓乔薇真实一面，所以确信这件事情不简单，而这件事毕竟还有不少目击者。 顾安荀盯着秦泽所在的十三栋的十三楼。 “你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可能不出门的！” 顾安荀已经做好了计划，秦泽只是一个普通人，跟身为旧历职业·指挥家的自己相比，秦泽就是个战五渣。 如果自己要绑走秦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秦泽毫无脱困可能。 到时候来一波严刑拷打，先弄清楚秦泽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吸引乔薇的，再为乔薇报仇。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安荀忽然脑子里想起来乔薇说的那句话： “我先生很有趣，没准你们会成为朋友。” 顾安荀帅气的摇头： “不可能的，乔薇，我对你的占有欲，我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坚定了信念，顾某人再次盯紧小区单元楼。 这个时候，一个披着长发，浑身刺青的年轻人，走进了单元楼。 虽然顾安荀所在的位置，与十三栋入口有数十米距离，但顾安荀看到那个刺青男子的瞬间，瞳孔一扩。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些刺青栩栩如生，宛若真的一般。 而且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危机感。 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容，还提了点蔬菜瓜果。 看起来与周围极其融洽。 假如他不是男性，假如没有那惹眼的刺青纹身，他看着更像是早上去菜市场买完菜后回家的老阿姨。 当然——他不老，面容看起来不算特别俊朗，却带着一种岁月安好的恬静与闲适。 顾安荀远远看了一眼，既感觉危险，又感觉……宁静。 …… …… 四月初六，友科新城小区十三栋，13楼，13-5。 秦泽听到敲门声，听到了对方喊出自己名字，语气与自己想象中那些文字的语调差不多，他才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简一一那温和的笑容。 简一一穿着黑色的短袖，白色的休闲裤，一双不知名的篮球鞋，扮相年轻，背后背着一个有些破旧的背包。 “还没吃饭吧，平时你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吗？” “不要点外卖哦，外卖有些不干净，伤肠胃。”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呀，等下遇到危险了，也有力气反抗嘛，我买了青椒，芹菜，折耳根，西蓝花，紫薯，还有牛肉和鸡蛋，我来给你做饭吧。” “我手艺很不错的，别看我做的菜清淡，但是很好吃的哦。” 进一步的……秦泽听着这些絮絮叨叨的话，理解了为何匿名A称呼简组长为简妈妈了。 这善意的态度，关心的口吻，接地气的菜篮子，你要换个女装，没准我真以为我妈活了呢。 简一一身上的刺青，和简一一本身的人设，有一种极强的反差…… 这反差无异于一个女人在肚子上纹了一个魅魔银纹，结果其实是一个贞洁烈女，还圣洁无比。 秦泽内心生出浓烈的吐槽欲望。 “呃，先进来吧，我吃的很随意的组长，你其实不用费心思自己做饭。但还是谢谢你了……又是帮忙又还带东西。” 简一一进来后，发现这还真是秦泽的婚房。 他打开冰箱，准备先将牛肉放进去，结果发现冰箱里没有菜肉蛋奶，只有速食食品。 “哎呀，原来你和乔薇都不做饭吗？我跟你说啊小泽，男人还是得会做饭的，咱们作为旧历者，一定要有一些……很接地气的爱好。我觉得做饭就很好。你也要培养一个呀。” “打游戏算么？” “倒是可以算。但是打游戏伤眼睛的，眼睛是心灵的……” 就在简一一准备如同老妈子一样论述游戏的种种不好时，秦泽果断打断： “组长，我帮你洗菜。” “你还会做这个呀，好得很好得很。” 简一一被岔开了话题。 很快，秦泽给简一一打下手，在简一一的一番操作下，一顿八大楼大厨水准的家常菜就出炉了。 秦泽觉得，简一一的手艺真的没得挑。 就是……简一一吃饭的时候，如果能够不像一个老妈子一样，给自己夹菜就好了。 好在，这顿饭吃完后，碗也被简一一洗好后，简一一说道： “我已经遇到了很可能会为你带来绝望的人。嗯，就在你家楼下，你遭惹了仇人呐。” “他很强，放在整个小组里，至少不在程晚和杜克之下，即便放在官方组织里，也是不错的实力。” “他身上散发着杀意，应该是想要杀掉你。” 简一一虽然有点“老妈妈”的感觉，但他很靠谱。 见秦泽有些紧张，他能猜到秦泽所想： “关于你和你妻子乔薇失踪，你又成功活着回来，在圈内来说，都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别害怕，我们不是疏漏了，只是解决你的一些隐私暴露问题，需要时间。这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人能查到你。” 简一一拍了拍秦泽的肩膀，爽朗一笑。秦泽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温暖。 “放心啦，不管对方多强，只要有我在，他就伤不到你分毫的。” “我可是很强的。” 第十六章：刺青师 秦泽对于自夸强大的人，都会打个问号。但听到简一一这么说，他却感觉很心安。 秦泽说道： “说起来，我今天宜理发，要不要在犯忌之前先趋宜，理个头发先？” “可以，我恰好会理发哦。” 简一一举起手来，表示想当一次托尼·简。 秦泽颇感好奇： “这你也会？” “闲暇时学过一点。” 说着话，简一一就找到了厨房的剪刀。 秦泽看着拿着剪刀的简一一，心里想法是：我不在乎形象，乔薇眼里我就是天下最帅的，如果简组长手法业余…… 嗯，我就剃光头。 虽然目前看来，简一一精通纹身，厨艺，但秦泽不觉得理发他也会。 尤其是只靠一把剪刀的情况下。 托尼·简很快开始了动作，十来分钟，就把秦泽的头发修剪完毕。 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发型时，秦泽意外发现……这他娘的居然很好看。 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出日历的信息—— 【理发这种事情，大成功的决定因素当然得看理发师水平，以及当前发型和你的匹配程度……最重要的是，他不唠叨着让你办会员。恭喜你获得了绝世颜艺，男人可以不帅，但一定不能不骚，可如今的你，又帅又骚。】 【绝世颜艺：在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里，你的个人魅力值将得到极大幅度提升，你将具备万人迷级别的外观吸引能力。】 大成功…… 秦泽的第一注意力，不在于自己在接下来三天都非常帅上，而是好奇简组长为什么理发技艺如此强？ 这要是放在理发店，得是那种洗剪吹收你100多的导师组理发师。 虽然他一直出于便宜，选择学徒组。 “对了，是大成功，还是圆满或者大圆满？”简一一颇为好奇自己的手艺带来的效果。 这句话也告诉了秦泽一个信息，大成功之上，还有圆满一说。 “是大成功，对了，大成功和大圆满的区别是什么？”秦泽问道。 简一一对于理发结果是大成功还是很高兴，当然，如果是大圆满就更好了。 “大成功得到的buff都是限时的，大圆满则可能是具备一定使用次数的，甚至永久的。呀，我果然还得多练练。” 秦泽暗暗咂舌，看来要最快提升自己，不仅仅是犯忌，趋宜也有很多学问。 “组长，你还会什么？我现在知道你刺青很厉害，也知道你做菜很强，以及靠着一把剪刀，你居然把我这平平无奇的脑袋弄得很好看……” “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还很精？” 简一一没有骄傲，但也没有自谦的否定自己，只是笑了笑，说道： “小泽现在真好看，今天出去溜达溜达，没准新的姻缘就诞生了。” “至于我会的……嗯，我会的确实不少，但也有不少不会的，琴棋书画里，棋我就不行。我下围棋很菜的。” 简一一说起了自己最有挫败感的一件事。 这件事真的让他挫败了很久。 秦泽说道： “倒也正常，那玩意儿规则简单，但蕴含的变化很多。” “是啊，我一直玩的是人机，但是我连人机都下不过。至今为止，每次下到中盘，都会输上两三目。”简一一沮丧说道。 秦泽眉头一挑： “你说的人机……不会是阿尔法狗吧？” “啊，原来小泽也玩人机的吗？根据小安的说法，现在的所有游戏，人机都是最简单的，最难的是和人玩。” 秦泽打断了简一一的发言。 “算了，我不该深入了解你的。” 和阿尔法狗下到中盘只输两三目？你应该去和隔壁应杰做朋友。 秦泽摆了摆手，决定不和这个啥都会啥都精的天才继续聊下去。 当然，他得承认，很难能可贵的是，简一一这样的人，按理说已经有点半仙的程度，却非常的贴近生活。 秦泽隐隐意识到，这或许是某种避免自己被日历腐蚀的手段？ 让自己贴近生活，爱着有些具体的东西，不至于沦落。 他没有多想，因为理发结束后，二人很快准备出门。 …… …… 小区中庭。 当秦泽与简一一肩并肩走出十三栋单元楼的时候…… 两道目光已经落在了秦泽和简一一身上。 首先，是痴女黎璐。 拿着望远镜，在第七栋单元楼某阳台上准备窥视秦泽的黎璐，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简一一。 但此时，她有注意到这二人并排走出单元楼。 黎璐其实还没有完全确定秦泽的样子。 她前来这里，也是为了进一步攻略秦泽，构建邂逅。 但现在，出了一点意外。 黎璐惊讶于两点。 此时的秦泽，仿佛某白家人一样，散发着圣光。 被宜理发带来的效果，扩大了魅力的秦泽，明明五官没有改变，但就是会给人一种很好看的强大吸引力。 简直就像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男魅魔。 “见鬼，我明明对好看的男性应该也有很强的抵抗能力的……可我现在心跳居然这么快。” “难怪他的前妻那么漂亮，他自己也很帅啊。” “日历诚不欺我！这果然是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 兴奋，狂热，瞬间在黎璐的小心脏里迸发。 那种恋爱的感觉，让黎璐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八岁。 不过这种兴奋与狂热，没有持续几秒，很快就被压下去。 因为她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如春风一般的男人，简一一。 黎璐对官方组织是有些了解的。 在官方组织里，有一个天才很好辨认。 他明明长着一张那种五好市民的脸，却偏偏比社会大哥的纹身还夸张。 他身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据说从旧历之境带回的战利品背包。背包能够容纳超越背包本身容积上千倍的物体。 里面装满了画卷。 这便是这几年横空出世的天才旧历者，官方组织的王牌选手——刺青师·画家。 拥有记者嗅觉的黎璐，很快就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这就是那个王牌……那个能够独自一人，就消灭一个庞大黑历者团伙的官方组织王牌！” “秦泽先生和他居然是朋友？难以置信……” 这样的王牌，时间都是宝贵的，基本不是在调查大事件，就是在调查大事件的路上。 呈现在黎璐眼里的是，秦泽和简一一有说有笑。 就像是关系无比和睦的兄弟二人。 见鬼，刺青师手上甚至还提着一个菜篮子，这是打算去买菜？ 黎璐只感觉无比惊骇。秦泽很帅，比她预想的还要帅很多。 但现在黎璐感觉……自己可能太鲁莽了。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关系匪浅。” 在黎璐看来，强者不会在弱者身上浪费时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和强者肩并肩的，必然也是强者。 “原来秦泽先生这么强，怪不得他捡起黄金历时的表情，甚至还有种‘不值得’的感觉。” “见鬼！还好秦泽先生的日历是白色的，不然我那种行为，可能已经死了好多次了……” 黎璐感到了后怕。 这种后怕，也让黎苦难女士，进一步压制住了对秦泽的占有欲。 秦泽倒是没有想到，简组长只需要站在自己身边，就能让苦难被吓退。 但顾绝望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顾安荀一只手的食指伸出，如同交响乐指挥家手里的指挥棒。 他与秦泽还有简一一，大概隔了数十米的距离。 在秦泽与简一一走出单元楼的瞬间，秦泽其实有注意到顾安荀。 因为这个人……很俊。 五官好看，且很有自己的特点，小区里没有这号人，秦泽很确信。 不过秦泽没有多留意顾安荀，而是和简一一聊起了一些日历相关的话题。 “旧历职业·指挥家，小泽你要注意，以后对付这种敌人，不能给他们时间。” “他们能够通过凝聚不同的音符，创造不同的战斗曲目。” “有些曲目，能够让友军变得激昂，有些则能够直接斩杀对手，或者一些悲伤的曲目，让对手陷入某种消极状态。又或者一些舒缓的曲目，让人得到内心宁静。” “这是一种很强大全面的职业。缺点就在于——蓄力过长。” 指挥家·顾安荀职能已达到第三阶，能够演奏的曲目数量，种类，都已经非常多。 在秦泽出现后，顾安荀先是看了秦泽。 按理说，秦泽是没有顾安荀好看的。秦泽属于耐看类型，不是那种第一眼帅。 顾安荀也对自己的相貌，颇有自信。 他原本想着，自己应该是职能，学识，见识，外在，全方面碾压秦泽。 可见到秦泽，被日历buff加持的秦泽，他脑海里立刻放弃了比外貌。 “嗯，乔薇不可能那么肤浅，男人就该比内在。” 我没有输，我只是突出的重点不一样，顾安荀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台阶。 接下来，他将目光聚焦在了简一一身上。 这个刺青男，再次让他感受到压迫感。 但他没有退缩，他决定通过安魂曲，让二人陷入沉睡。 他不断挥动食指，如同指挥家在指挥他的乐队，演奏的曲目，名为《霜雪挽歌》。 这是一曲强大的封印曲目。 终于，指尖音符压缩成不规则的跳动的白色乱流。 不过这在外人眼里，或者说在职能不够强大的人眼里，是无法看到的。 白色为控制。 顾安荀就像是一个狙击手，在强大破坏力的子弹上膛后，他开始锁定目标。 “秦泽身边那个家伙很强。我必须一击得手。” 曲目《霜雪挽歌》的音符，最终从不规则的白色乱流，组合成一道白色的利箭。 这一箭，瞄准了简一一的非要害处，目的在于让简一一失去行动力。 如同被冻结一般。 而仿佛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秦泽与简一一，依旧在交谈。 他们当然不是浑然不知。 秦泽在思考，身后几十米外的那位“绝望先生”，到底为何要给自己带来足以致命的“绝望”。 同时他说道： “组长，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现在感觉到一股颤栗，一股莫名的寒意。我是不是已经被杀手盯上了？” “很不错的直觉天赋啊，不过不用怕。”简一一微笑说道。 秦泽问道： “可你不是说了，面对指挥家，一定不能给对手时间吗？你看出了他是指挥家，但你完全不管不顾的吗？” 简一一说道： “我不一样。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像往日一样出门，四处走走看看。” “我们什么也不需要做，伤害不到我们的。” 秦泽不解。 但简一一也没有多解释。 他只是回头，对着远处的顾安荀，笑了笑。 那笑容很和善。 但落在顾安荀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下一瞬，顾安荀心神巨震，他看到了！ 那白色的箭矢，如同激射出的风雪一般，本应该将刺青男彻底冻结才对。 但就在箭矢离简一一还有一丈距离的时候，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青色的甲胄凭空出现，将简一一与秦泽笼罩在甲胄之中，呈现出井字纹如龟甲般的绝对防御，完全隔绝了白色的箭矢。 那青色的甲胄，一点褶皱都没有出现。如同细不可闻的尘埃落入湖泊，甚至不见涟漪。 简一一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秦泽说道： “我在背后纹了一只玄武，嘿嘿，玄武是强大的守护兽，不过纹身过程比较复杂，稍微刻错一个纹路，就会导致玄武的效果打折扣。” “以后我也给你纹一个，但就怕你未必承受得住。刺青还是很痛的。当然，我的纹身会过阵子自动消失，不需要去洗掉。” “你要加油呀，小泽，虽然很奇怪，公司其实也在不断吸纳新人，但我总觉得，和你很有缘。没准你将来能和我一起探索旧历之境。” 秦泽并不知道，简一一与他这番交谈，是暗指自己刺青里的玄武，会全程保护他们。 就在方才，他已经无声无息的化解了对方的攻击。 而遍布全身的纹身里，各种庇佑者，至少有十数种。 仅仅是一次交锋，顾安荀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对方的职能至少在第三阶……是刺青师！” 饶是顾安荀并不具备所谓的记者嗅觉，以及对官方旧历者如何不在意…… 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公司”的那位刺青师。 至少听过其传闻。 “为什么，秦泽身边会有这么强的存在？” “先是乔薇，再是官方组织的高手……他看起来不像是逮捕秦泽，更像是与他一起散步。” 顾安荀对秦泽忽然多了几分忌惮。 乔薇不可能喜欢一个废物，这是一个底层逻辑。 他认为秦泽不如自己，这是出于嫉妒和男人的自尊心。 但渐渐冷静下来，顾安荀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合理猜测…… 秦泽莫非有某种潜质，让乔薇，乃至官方组织的高手，都愿意亲近？ 虽然还没有快进到“原来我真的不如他”“我女神说的对，她选择了更好的”…… 但基于乔薇不可能喜欢废物的底层逻辑，顾安荀此刻已经有些动摇。 “他甚至还比我帅！” “不，我不能想这些，我才是最适合乔薇的！我一定要弄清楚，乔薇失踪的原因！” 再次坚定目标的顾安荀，食指开始凝聚新的曲目。 第十七章：看人真准 在弹奏了《霜雪挽歌》后，顾安荀认为，这曲目强在控制，曲调凄凉，却缺乏攻击性。 于是他果断换了《雷电大合唱》。 蓝色的旋律聚集为天雷，但依旧无法在强大的龟壳上，留下半点痕迹。 他没有放弃，虽然内心已经猜到，刺青男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家伙，是自己现阶段无法碰瓷的存在。 但顾安荀似乎不甘心连一点波澜都惊不起。 《红色风暴》《钢铁巨人苏维埃》《暴风雨交响曲》《红莲之矢》…… 一首又一首强大攻击力的曲目，都是能在旧历之境里，让一个个腐败怪物们身首异处的强大手段。 他甚至用出了《肝肠断》与《觅知音》的连弹。 这是能够堪比科幻小说里纳米飞刃一样无声无息将人斩成好几段的手段。 但这些手段，没有一个能破掉简一一的防御。 “所以有了玄武，你就等于无敌吗？” 秦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注意到，自己似乎轻松了不少。 杀意带来的强大不安，已经渐渐消散。 “也不是，防御其实有间隔，只不过指挥家的曲目间隔更久。” 简一一笑了笑说道： “还有就是，玄武不能防御体术。换言之，你得冲到我面前打我。” 秦泽试探道： “组长你的格斗水平想必也不低？” “不太行，不过我还有别的刺青，如果走到我身边，对我有敌意，就会触发第二道刺青，白虎。” “嗯，如果是精神攻击，则会触发第三道刺青，青龙。” “假如是虚灵状态，我还有朱雀可以破解。” 刺青师这个职业的强大，超乎秦泽预料。 秦泽听得一愣一愣的，合着这位简组长，一个人把古代祥瑞们纹了个遍？ “佩奇和米老鼠纹了是啥效果？”秦泽皮了一句。 简一一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也，找机会试试。” “社会，社会。” 秦泽对于敢把小猪佩奇身上纹的狠人都由衷敬佩。 二人很快走出了小区，上了一辆出租车。 秦泽好奇为什么要坐出租车，他也马上猜到了原因。 “组长的实力，似乎远胜那个试图给我带来绝望的男人。” “但组长却没有选择将‘绝望’摘除，而是任由绝望在我们身后。” “性格上来看，简一一不像是一个自大狂。所以他应该是在测试。” “测试那个人会不会对出租车出手，测试那个人的道德底线。” “换而言之，如果对方是黑历者，他会很快做出反击，如果对方是白色日历，那就需要弄清楚，对方试图给我带来绝望的原因。” 想到此处，秦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问题的关键来了，不管对方是不是黑历者，关键在于，我有什么资格值得被杀？” “我虽然不知道组长做过什么，但最开始，我的确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现在那股寒意已经消失。” “有没有可能，组长和对手已经交手了？只是我不具备职能，无法体会这场战斗。” “说起来，他突兀的跟我讲起了自己的刺青，或许是这些刺青已经在保护我了，所以那股寒意才消失……” “那么，假定‘绝望男’是白色日历持有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我穷追猛打？” “他应该意识到了，组长的刺青防御很强，双方不是一个级别吧？” “这种情况下，不选择逃跑，而是继续选择攻击，太蠢了些，人只会因为一部分特殊原因犯蠢。” 秦泽内心嘶了一声。 他的逻辑思维很快，第一反应，一个人对自己穷追猛打——是因为恨意。 于是又开始拆解，恨从何来？恨来自于爱，对乔薇的爱。 这个答案让秦泽心里咯噔一下： “我艹，这特么别是一个知晓乔薇旧历者身份的舔狗吧？” “很离谱，但如果是舔狗，这就能说通了。” “对方是旧历者，且知晓乔薇也是旧历者，也因此，对方才会觉得，那场婚礼，乔薇没有回来有诡异之处，认为是我造成的。” “于是，他对我产生了极大恨意。” “假如我的绝望，不是天灾和意外，而是杀手刺杀，那么我能想到的被人暗杀的原因，只有这个。” “如果对方是奔着黄金历来的，不可能明知道简一一如此强大，还穷追不舍。” 事情一下变得有趣起来。 秦泽险些因为自己的推断，没控制住表情管理。 好在这个时候，简一一正在如同老妈子一样，和出租车司机聊的热火朝天。 临襄市的出租车司机，很会聊天，简一一也很会聊天。 二人此时的话题也非常接地气，基于司机是个刚做了父亲的男人，于是聊的便是哪家小孩幼儿园更好，哪家幼儿园的老师脾气好。 期间甚至聊到了怎么带孩子，简一一的表现，像个家政公司的月嫂。 这还真是属于不当家长的人，完全无法插嘴的话题。 秦泽没有理会。 “我不能让简一一知道，乔薇其实是旧历者，因为如此一来，乔薇布局的东西，就可能被官方组织知道。” “虽然简组长给我的印象很好，官方组织似乎也靠谱，但乔薇对我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乔薇在做什么，可不管她做什么，我都站在她这边。” “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解决掉隐患，我得和这个暗杀我的人，达成一个共识才行。” 秦泽脑海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叹了口气，叹息声悠长，让简一一立刻注意到。 “小泽，发生什么了？” “组长，我大概知道，给我带来麻烦的人是谁了，我想起来了。我就说怎么一开始有点眼熟，现在我想起来了。” 秦泽露出苦笑，演的很自然。 “哦，是谁？我还在想呢，什么人会明知道差距巨大，却还会穷追不舍。” 秦泽心说，组长你这句话接的妙啊，跟我接下来要讲的东西，一语双关。 “是啊，只有一种东西，会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穷追不舍，明知道差距巨大，却总觉得自己有希望，那就是舔狗。” 简一一听到这两个字，便无需再多言，心领神会，将一切串了起来。 秦泽假装问道： “我确实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嗯，我们这类人是不是有着某种相互吸引的特性？” 有出租车司机在，有些话不宜说的太直白。 旧历者会更容易遇到旧历者，命运之上更容易产生交汇。 这个问题，程晚杜克霍桥等人虽然没有说，但秦泽却根据昨日的苦难，推演出来了。 他故意这么问，是要让简一一认为——“绝望”找上自己，在于旧历者命运聚合，重心在于秦泽，而不是乔薇。 秦泽的引导是成功的。简一一点点头： “原来如此，小泽，你的过往倒是很精彩。” “组长，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一件事？我需要和他单独谈谈。” 简一一听到这里，示意出租车停下。 二人此时在五金街，这里都是一些卖五金卖家居的店铺。 随着二人改为步行，不久后，顾安荀也下了车。 他开的是机车。 事情到了这里，简一一在秦泽的引导下，已经对整件事有了相当把握。 “一个喜欢小泽老婆的舔……哦不，追求者，嗯，不能这样形容人。” “这个过程，他其实一直瞄准的都是我的非要害部位。即便用了一些进攻曲目，也故意没有瞄准，只是试探能不能破除我的防御。” “而且进入出租车后，他就停手了。没有对无辜的司机下手。” “这个人不坏，日历大概率是白色的。但如果是白色的，却还能为爱狂奔几条街……这情绪够极端的。有失控的风险。” “侧面说明，小泽的亡妻很优秀啊，能够吸引一个旧历者这么疯狂。” 到目前为止，简一一还真就没有想到，秦泽的妻子乔薇，也是旧历者。 他自己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越是从旧历获益，就越要让自己贴近生活。 所以对于旧历者，能够爱一个普通人，完全可以理解。 “组长，能办到么？他人应该不坏，我觉得我和他聊上几句，就能消弭这种误会。” “不过，不过这涉及一些我妻子的隐私，一些只有我与他知道的，我妻子的……嗯，算是一些家庭内部的事情。” “所以组长，我可能既需要你帮忙，又需要你回避。” 简一一笑了笑： “没问题，我好像可以做到诶。” 在这条人迹罕至的五金街里，有几个商铺的老板，坐在凉椅上，等待着生意到来。 街道上，顾安荀与秦泽相隔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 顾安荀的确忌惮简一一。也猜到了这满是刺青的人，其实是官方组织的王牌。 可出于要弄清楚乔薇失踪的原由，出于要证明些什么，以及身为白色日历持有者的底气…… 他并不担心对方对自己太过不利。虽然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带走秦泽，可还是想着，不能放跑秦泽。 毕竟今日，忌拜访。 如果秦泽回家，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刺青男不会对我出手的，他和我距离二十米，这个距离，他未必能追上我。” “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目击者，很多普通人。尽管我不会攻击他们，但刺青男一定会假设这种可能。” “接下来，我只需要想办法，引开刺青男，我就能劫走秦泽。” 计划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顾安荀以为，即便刺青男防御很强，也不见得能够立刻逮捕自己。 但他还是低估了官方组织王牌成员的实力。 简一一根本没想过，要近身对手，他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画卷。 画的名字，叫《风》。 内容为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一阵妖风从画卷里跑出，风仿佛听从了主人的意愿，迅猛的奔袭向顾安荀。 风沙迷人眼。 周围的普通人们，只当是天气骤变，一个个眯起眼睛，挡住沙尘。更有甚者，已经进入店内，准备关门歇业。 至于街道的摄像头，那都是官方组织经营的，无需在意。 妖风除了迷人眼，也有束缚的作用。 风暴形成的障壁，如同一座监牢，将顾安荀困在了风眼之中，而他的正前方——是简一一。 “我的朋友需要与你单独谈谈，但你的杀意太重，我只好先将你困住。希望你不会感冒。” 第二幅画卷《寒江雪》展开。 画卷中千里冰封的寒意，只展露出一部分，就已经将顾安荀彻底冻住，双手更是被寒冰结成的枷锁捆住。 “当然，应小泽要求，我就不听了，不过听我一句劝，乔薇已经是小泽老婆了，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你不如小泽。” 简一一离开，随后秦泽进入了暴风阵壁之中。 秦泽没想到，一阵妖风起，不过几个起落间，战斗就结束了。 画家的能力，似乎丝毫不弱于刺青师。 一个是内敛，一个是外放。 他再次感慨旧历职能的强大，那点“质”留着果然是正确的。 也无比期待起来，过几天后，自己会从日历这里，获取何种职业。 旧历者的能力，远比他想象中还夸张。 秦泽很快收敛思绪，来到了顾安荀身边。 和前面的匆匆一瞥不同，近距离认真打量顾安荀后，秦泽得出了一个结论—— “乔薇爱我，果然不是奔着颜值来的。” 他得承认，顾安荀是比自己更好看的，假如没有“宜理发”的加持。 顾安荀又惊又怒，惊的是自己和刺青男差距如此大，刺青男的实力，或许和乔薇是一个档的？ 怒的是，秦泽这个吃软饭的家伙，竟然敢审视自己。 “别这么凶的盯着我，你很清楚，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猜到了你的来意。也知道你这般恨我的理由。” “看得出，你爱乔薇，很爱很爱，否则不至于犯蠢落入这般境地。”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假如以后你愿意帮我做事，我不介意给你一点好处。” 顾安荀听到这里，当即便要怒骂。 我顾某人接受的教育，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我就算饿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可能帮你做事！ 但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便看到秦泽拿出手机，备忘录上的一句话，就拿捏住了顾安荀： “乔薇还活着，只有我知道怎么联系她。” 惊讶，震怒，狂喜，酸楚，种种表情不断浮现，最后，顾安荀才沙哑着嗓音，有些艰难的说道： “你……你要我做什么？” 第十八章：热爱生活 顾安荀不确定秦泽说的是真是假，但女神还活着，哪怕只有可能性，那也是极好的。 秦泽内心啧啧摇头。 “乔薇，你还真是光芒万丈魅力四射。” 眼前顾安荀前后变化之大，让秦泽忍不住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一开始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告诉我！乔——” 秦泽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顾安荀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差点说漏嘴。 乔薇还活着，这话一旦说出口，基本就等于表明乔薇也是旧历者。 否则怎么可能还活着？ 秦泽方才用手机屏幕传达信息，怕的是被听到。 因为他认为简一一不是那种会偷听的人，可即便对方是真君子，自己也要当小人，事关乔薇，谨慎为重。 见顾安荀意识到了这一点，秦泽才点点头： “我还没想好要你做什么，就暂定三件不违背旧历准则，不让你道心崩坏沦为黑历者的三件事。”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的话，那对我也没有影响，毕竟我已经是官方组织的人，你以后想要动我，最好考虑一下后果。” “以及——” 秦泽再次编辑备忘录信息，上面写着： “乔薇回来后，我会如实告诉她现实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你也不想，你的女神以后见到你就想杀了你吧？” “相信我，乔薇很疼我的。毕竟我家的饭，一直很软。” 杀人还要诛心。 顾安荀只感觉无边无际的草原里，万马奔腾，他就是被万马奔腾的尘烟所淹没的人。 他眼中满是血丝，仿佛要用眼神杀了秦泽。 但最后，还是艰难发出声音： “我知道了。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真假我懒得去论述，你可以将你脑子里的自大和恋爱脑抽出来几分，然后多加一点怀疑和思考。” 面对准备强行伤害自己的人，秦泽的嘲讽可不止这一波： “顺便，今天我忌出门，忌讳等级，绝望。我倒是觉得很轻松，希望以后你帮我办事，不会让我感到你蠢到绝望的程度。” 顾安荀此时倒是平静了不少。 因为越发思考，越觉得秦泽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乔薇的确可能活着，她本就有着无法预测的实力。 乔薇活着的可能，让顾安荀觉得今天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虽然被秦泽羞辱了一番，但已经觉得这一切无所谓了。 这倒是让秦泽略微诧异，心说这个人还不算太烂。 在这里，就得提一嘴顾绝望与乔薇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那次征召偶遇，顾安荀很清楚，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无法遇到这种层级的人。 当然，后来随着他发现乔薇似乎很贴近生活，身为旧历者的优越感，让他产生了第一个错觉“我是乔薇身边最优秀的人”。 再加上，乔薇对他似乎还不错，所以萌生了第二错觉——“她喜欢我”。 毕竟大多数舔狗都会这样想：你如果不喜欢我，你怎么可能对我如此特殊，你怎么可能会跟我说话呢？ 顾安荀到底是没拎清。 他哪里知道，乔薇真实的想法其实是：在旧历之境相遇，确实出乎我意料，但总归不能见死不救。 同时，得给对方一点盼头，让对方能够对我旧历者身份这件事，守口如瓶。 再在这个过程里，摸清楚对方的性格。 如果顾某是那种会仗着自己知晓某种秘密，来要挟自己的人，那就杀掉。 如果不是，是一个即便决裂，也会守口如瓶的人，那就留着。 将来如遇到，或许还能给予对方一些机缘和资源。 以上，便是乔薇的想法。 只是略微展现魅力，顾安荀便对她死心塌地。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与秦泽邂逅之前发生的。 到与邂逅秦泽之后，乔薇便换了态度。 在与秦泽确认关系后的第一天，乔薇已经义正严词的告诉了顾安荀，自己有了男朋友。 与顾安荀之间的交流，就变成了顾安荀单方面的问候。 在吗？睡了吗？吃了吗？我遇到征召了，有兴趣一起吗？今天的征召很危险，可惜我不能告诉你黄金历手稿的内容…… 总之，一切可能引起乔薇注意的话题，顾安荀都会找。 本质上也算是男神水平的顾安荀，在乔薇面前极度卑微。 再然后，便是乔薇义极为明确的，甚至有些决绝的，拒绝了顾安荀，表示自己已经是秦泽的妻子。 最后，便是今天的一幕，以为乔薇被秦泽害死，顾安荀不远千里前来调查。 结果被简一一解决。 “我该如何联络你？”顾安荀说道。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自己靠脑子记下来吧。也把你的告诉我。”秦泽写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他并不会因为老婆的舔狗这个身份觉得膈应，因为夫妻二人的感情非常好。 当然，如果顾安荀是普通人，秦泽不会与他合作。 但顾安荀是指挥家，在简一一口中是一个全能职业。 这样的人，将来或许可以帮到自己。 在自己最为弱小的阶段，任何资源，能整合就整合，能利用就利用。 秦泽科不在乎顾安荀舔的是谁。 抛开乔薇不爱顾安荀这个事实不谈，那么——你爱乔薇，我也爱乔薇，难道我们不是一边的？ “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我……被冻得很难受。” “可以，记住今天的感受，不要挑衅我。” 秦泽说完后，离开了暴风阵壁。 …… …… 暴风之外的简一一看秦泽走了出来，有些诧异： “你们这就聊完了？” “嗯，聊完了，对方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厉害啊小泽，你是怎么做到的？”简一一很好奇。 秦泽笑了笑，说道： “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意识到了与我的巨大差距，理解了我老婆的想法，觉得我老婆是对的，执念释怀了。” 简一一认认真真点点头，这鬼扯的装逼话，他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我也觉得你比这个人要有魅力。” 本就是臭美一通，结果看组长这么认真的回应，这倒是让秦泽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个人很强，我也不是炫技才用到两幅画，而是我觉得，不用画卷，可能真的困不住他。” “再加上他对我的能力预估不足，所以这场战斗呈现出碾压之态。” “但作为野生旧历者来说，他已经非常优秀了。” 简一一忽然解释起了战斗，秦泽意识到，组长似乎暗示自己，这个人很好用。 接下来简一一将妖风散去，寒冰化去。从背包里拿出了感冒灵，止咳糖浆，藿香正气水，姜糖冲剂什么的。 “抱歉，你的实力很强，我只能用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困住你，希望不会让你感冒，这些药你带回去。” “这个冲剂，冲四百毫升的热水，这个胶囊，一天三次，饭后用，每次两粒……（以下省略四百字）” 秦泽：…… 顾安荀：…… 秦泽算是见识到了，简一一的妈妈劲真是不分场合，一言不合就爆发。xbiＱiku 但组长真的不觉得，这很嘲讽么？ 顾安荀的脸被羞愧和愤怒涨红，这算什么？自己在对面眼里，难道只是小孩？ 好在，这场“绝望局”，很快彻底结束。 顾安荀离开后，秦泽与简一一也原路返回。 路人们感叹了一句，好大的妖风，就再无后续，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过程里发生了什么。 …… …… 绝望风波已经平息，但今天并未结束。 在见到了简一一的强大后，秦泽可不想错过向大佬取经的机会。 他和简一一，在回去的路上，聊起了“职能”。 秦泽问道： “谢谢组长的帮忙，我的绝望，对于组长来说真是不堪一击。” “客气了，你是我的组员嘛，自然得护着你。” “对了，组长，我还有两三天，估计也要解锁职业了，我看到你有两种职业……是职业越多越强么？”秦泽问出疑惑。 简一一笑着摇头： “小泽很好学，是好事情。倒也不是说多职业一定就厉害。” “其实，如果我不修行画师这个职业，选择专修刺青师的话，我实力没准会更强。” “当然，说不好的。你能将一门职业做到登峰造极，也很厉害。” “比如我曾经见过一个职业是导游的，能和环境融为一体，非常难对付。” “我们小组里还有‘演员’，演谁像谁，演谁便是谁，也极为难缠。” “当然，辅助职业也很有趣，比如‘会计’，这个职业能够让人如同一家企业一样运作。会计能够让人也做到开源节流，风险转移等等，很神奇。” “哦，就连‘理发师’也很有趣。咱们组里还有‘厨师’，你以后也会跟他打交道，‘厨师’也是很有趣的职业。” 秦泽诧异，理发师，会计，导游，厨子…… 这到底有多少种职业？为什么都和生活里的真实职业一个名字？ 为什么不给这些名字起个高大上的名字？ 秦泽问道： “这些职业有多少种啊？” “不清楚呢，甚至连‘总统’都属于旧历职业，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 简一一思索了一会儿后，又说道： “不过不管如何，小泽，不管过两天结算的时候，你得到了怎么样的职业……” “都不要小看自己的职业，每个职业的确不平衡，但也都有自己的潜力。” “不是说画师，刺青师，演员，作家，黑客这些职业就一定比其他职业高贵。” 这仿佛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简一一也变得极为严肃： “要热爱自己的职业，也热爱生活，这样你才能更快的提升自己，同时，灵魂牢牢抓住这个美好的世界，不至于被日历腐蚀。” 此时的简一一，更像是一个老师，在对自己的学生做品德教育。 秦泽是一个一点就透的人。 热爱生活，这似乎不是一个口号，不是一个正能量鸡汤……而是某种法门，某种技巧。 不，感觉不止如此。 秦泽不是很确定，简一一也没有说得太明确—— 因为这种事情不能去教，而是要自己感受。 一旦掺杂了功利性，也许热爱生活，就变成了扮演热爱生活。 就好像老师从小就教导我们要热爱学习，但热爱的表现，最终被单一的塑造为“刻苦学习”。 一个人如果将热爱生活变成了“刻苦生活”，那距离被腐蚀就不远了。 一念之间的事情，简一一只能看秦泽的悟性。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不少事情。 “组里有一个和我一样双职业的家伙，很可爱，以后你会知道他是谁的，他一直在追逐我，其实实力和我很相近……” “我这次来，是调查一个犯罪组织里的一位大头目失踪，所以小泽，接下来我应该没办法帮你了。”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去找他。” “还有，不想当临时工的时候，就说一声，还有很多案件，等待我们调查。” 秦泽点点头。简一一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个恩情他不会忘记。 …… …… 四月初六，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有惊无险的一天度过后，又到了紧张刺激的一刻。 无数的旧历者，又开始守着自己的老黄历，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黎璐，简一一，顾安荀，程晚…… 所有人都是如此，秦泽也一样。 “马上四月初七，到了四月初九，就捱到了日历降临后的第七天，那一天，我就能得到自己的职业。” “算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旧历者。只要熬过四月初七和四月初八就行。” 秦泽激动搓起双手，等到闹钟响起的一瞬间，他翻动日历。 四月初七，巳月癸未日。 宜会亲友，求财，安梁。 忌组装事物。忌讳等级，扭曲。 经历了前几次的事情后，秦泽已经没有那么惊讶。 “扭曲，按照程晚和杜克的说法，这是非常难以碰到的事情。” “扭曲，降临，征召，是脱离现实的阻碍。但短短一周，我已经全部遇到。” “一次可以解释为巧合，可超过一次，就得思考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了。” 秦泽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我的日历，似乎遭遇高风险事情的可能性很高。” “和乔薇有关系吗？” 虽然今天用乔薇还活着，拿捏了顾安荀，但秦泽自己也没有绝对把握，乔薇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算了，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深入去想。” 他的目光落在日历上。 忌组装事物，等级扭曲。 怎么算是组装事物？扭曲……又会遭遇什么邪门的事情？ 秦泽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买过一些拼装类玩具。 “我要是组装个高达，你还能活过来不成？” 第十九章:四月初七·神像 四月初七，巳月癸未日。宜会亲友，求财，安梁。 在宜的选项里，秦泽第一反应是会亲友。 “求财带来的效果，大概率是更容易获取财富，现阶段我还太弱小，如果能获取‘关系’是最重要的。” “至于安梁，嗯，不考虑，我家不需要这样。” 锁定会亲友后，秦泽果断打开了群组，与公司的群员们交流。 此时的公司群员也都在讨论刷到的内容。 匿名A：“很好，简一一，我再次经历降临，相信这次的收益，会让我获益良多。你最好不要停止变强，否则我一定会超越你。”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好的，收到收到，但是要注意安全呀，注意身体啊，如果打不过，记得联络我啊，也要按时吃饭，你吃晚饭了吗？要不我过去你那给你煮碗鸡蛋面？我记得你好像不爱吃葱花……” 匿名A：“闭嘴！” 算命先生·霍桥：“嘿嘿，老头儿我还行，忌嫁娶，我这把年纪了，这种忌讳跟我没关系。” 搬运工·杜克：“老霍桥，我的宜是求学，我明天来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吧？没准我能掌握算命能力。” 算命先生·霍桥：“可以可以，你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小杜啊，这可是一个很难刷出来的词缀，活到老学到老，明天我欢迎你……”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聊着，秦泽确信，霍桥果然年纪比较大。 匿名A应该就是组长说的那个，追逐着组长，实力与组长相近的人。 秦泽想了想： “会亲友，要么得是亲，要么得是友，我没啥朋友，只能和组织里的人搞搞关系。” “杜克和霍桥明天有活动，简组长不能再继续陪我折腾了，嗯……找程晚吧。” 秦泽果断发送消息： “程晚，我刷到了宜会亲友，明天能不能去拜访你？” 这忽然蹦出来的消息，让程晚有点受宠若惊： “这当然可以，谢谢秦泽先生！” 其实秦泽属于没有亲友可以去拜访，便将同事当做亲友。 但程晚眼里不这么想： “秦泽先生……这是在释放出与我做朋友的信号啊。他居然这么友善啊！” 程晚不禁有些感动。 前面程晚还觉得，秦泽的关系网很少，或许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尤其这种人似乎思维方式和常人不同，或许 但现在，他为自己内心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 “秦泽先生，我私信你我的地址，请务必光临！我明天的事情不多，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秦泽感受到了字里行间的热情，他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如果是别人对他说，要来拜访他，他会有很强的边界感，会下意识想说“你不要过来啊”。 昨天简一一是例外，毕竟指着别人救命。 想了想，秦泽对程晚评价为：热情好客。 “霍桥说过，程晚第一次得到日历，那天犯忌是高考……” “嗯，挺惨的，毕竟学生时代最重要的考试就是高考。” “他或许是组织里最年轻的。虽然肯定和简组长有差距，但潜力不俗，值得结交。” “我会不会太功利了点？程晚就算不是旧历者，也可以做朋友……” 忽然的，秦泽想到了简一一说过的，要热爱生活。 秦泽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好，其实不用特别招待，咱们就像是朋友串门，无需太过正式和隆重。朋友之间，哪里需要那么刻意的。” 程晚看了大为感动。 同时看到这条聊天记录的，还有某别墅里的简一一。 简一一露出老妈妈的笑容： “小泽的悟性，比我想象中要高啊。热爱生活，不是刻苦生活，这不是法门和技巧，而是态度，以及天分。” “期待你的职业解锁。” 简一一没有再参与聊天，只是看着群组里很多人聊天，心情越发愉快。 …… …… 四月初七，中午。 秦泽到底是没有空手拜访，虽然讲究一个自然，但心里还是觉得，去别人家，得带点礼物。 适合“组装”的东西，都买了一些。 一些是给程晚当礼物，一些则是准备用来捏人用的。 倒不会一定要在程晚家里犯忌， 程晚家住在南滨上苑，还算不错的小区。 秦泽提着一大堆东西，按着程晚私信的地址，来到了程晚家里。 “欢迎欢迎，啊……秦泽先生，真的太感谢了，你居然带了这么多礼物，太感谢了！” 一打开门，程晚就看到了秦泽的大包小包。 秦泽说道： “也不全是礼物，其实我今天是来你这里犯忌的。当然，你可以拒绝。” 程晚的笑容僵住，但随即还是强撑着说道： “是苦难？” 秦泽面露微笑： “你猜？” 程晚觉得，秦泽先生如此友善的人，不会把绝望带来自己家里吧？ “是……绝望？” 秦泽笑容越发诚恳： “再猜。” 程晚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秦泽先生，如果不是现实层面的阻碍，我可能无法帮你……你要不，还是离开吧？” 这就被下逐客令了啊，没意思。 热情好客的程晚同学，大概很失望吧？秦泽这么想着。 但他还是带着笑容说道： “不要那么严肃，只是一次扭曲级别的障碍而已。” 扭曲，还而已？ 程晚对扭曲可是有点心理阴影的。 高考那天发生的恐怖，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虽然成为了官方组织旧历者，但也少于去碰非现实层面的障碍。 如果不是那天恰好组长和匿名A不在，他和杜克甚至不会去管秦泽乔薇从婚礼中消失这件事。 面对扭曲，乃至扭曲之上的阻碍，程晚一直非常小心。 所以杜克提议抓捕秦泽，程晚会思考更多，担心二人实力不足，无法抓捕秦泽。 如今见秦泽提着大包小包，要在自己家遭遇“扭曲”，他心里顿时抗拒起来。 从热情好客，到抗拒进门，秦泽大概猜到了程晚的抵触程度。 他笑着说道： “拜访你，是趋宜，犯忌是顺手。” “但你可以放心，犯忌的后果我会承担。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那等触发宜的效果之后，我回家犯忌好了。” 听到这番话，最后程晚还是让秦泽进来了。 秦泽将礼物送给了程晚，这个过程也一直和程晚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二人还用过了午餐。 秦泽也讲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让会亲友这件事，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所以你和乔薇女士，基本上一路上就没有任何阻碍的结婚？这……真是不可思议。”程晚无法理解。 毕竟当下的结婚率那么低。 “爱情是激素，我学生时代没有那种心动，看女人就像看大猪蹄子，大概她们看我也一样。” “所以在这种激素消退前，我一旦遇到了喜欢的，自然要把握住。当然，我和乔薇其实很特殊。” 秦泽叹道： “当下时代，男人和女人相爱之前，总是会假定很多阻碍，彩礼，房车，等等。” “爱情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个。” “我和乔薇大概没有这方面顾虑，因为觉得这就是对的人，所以愿意为彼此放弃一切。” “但我们是个例，是放在当下环境里，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的个例。” “我和乔薇也不是没有遇到障碍，障碍就是婚礼本身，我失去了她。” 秦泽很平静，毕竟内心认为乔薇还活着。 而程晚就有点难受，似乎感同身受的感到了那种失去全世界的痛楚。 这种难受，也加深了二人的情谊。 在双方互换过往之后，秦泽总算成功的完成了“会亲友”。 【任何友谊都需要维持，我们总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两个不用联系感情也很好的人，可那只是我们觉得。谁又能知道，不用联系的代价是什么呢？谁又能知道，对方会怎么想呢？恭喜你，获得小成功级别的状态·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那你将获得拜访之人的一项特长能力。持续5小时。】 在脑海里的信息消散后的瞬间，秦泽猛然感觉，无数手工组装的常识，在自己脑海里浮现。 他仿佛化身手工耿。 “程晚，你很会组装东西？” “嗯……我的职业不是机械师嘛，但事实上，机械师这个职业，和我的真实工作没有关系，只是因为我喜欢组装手办模型之类的东西。”程晚回答道。 秦泽点点头。 他大概明白了，关于职业评定，得看很多方面。 现实的职业，现实里喜欢做的事情，以及犯忌的表现。 种种因素决定在一起，最终会选出自己的职业。 他准备起身离开： “我已经触发了趋宜的效果，这效果对我的犯忌，是有帮助的，此行不虚，非常感谢你。” “既然完成了拜访，就不打扰你了。” 秦泽说完便要走，但这个时候，程晚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了： “秦泽先生，我们也算朋友了吧？” “自然，不然会亲友是无法完成的。” “那如果你一定要犯忌，就在我这里吧。” 秦泽略感诧异：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很害怕么？” “但我不能让朋友陷入险境，既然你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能看着约等于还是普通人的你，以身犯险。” 程晚继续说道：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犯忌，至少身为机械师的我，可以保护你。” “我家里也有一些很专业的道具，其实都是我通过机械师能力制作的。” “基本上只要有原材料，我就能自己组装出很多东西。” “从你提的这些东西来看，你的犯忌行为，是不是和拼接物体有关？” 秦泽没有推辞，也没有表现出很感动，他只是将一切记在心里，直接步入主题： “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犯忌的词条行为，是组装事物。” “忌讳等级扭曲，在开始组装之前，我想知道，扭曲到底涵盖了什么？” 程晚是有一定发言权的，他思考了一会儿，便说道： “扭曲是对规则的破坏，是无法预测，是错误与混乱的集合。” “举个例子，本该落地的铁球飘在空中，这是扭曲，试卷上的文字会自己蠕动，这是扭曲，人身上长出苔藓，这也是扭曲。” “不能说话的死物，忽然开口说话，这还是扭曲。” “五个等级里，扭曲是最难以把握结果的。秦泽先生……我个人觉得，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秦泽点点头，他理解程晚是好意，不过他还是笑了笑说道： “所以我们要做到逢凶化吉，就要尽可能的审题。” “你知道这次犯忌为什么让我如此兴奋么？” 程晚摇头： “不知道。你……犯忌来瘾？” “别这样，你把我说得好像是个变态。怎么说呢，前面几天我犯忌，选择面很少。” “结婚，入屋，告白，出行，其实自由度不高。” “但是这次不一样，虽然我们知道，组装这个行为会触发扭曲，可是影响具体扭曲过程的因素，很可能是组装的事物。” 程晚大概有点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组装的东西，决定了我们可能会迎来怎样的扭曲？” “回答正确，你组装一个邪恶的傀儡，比如古曼童，安娜贝尔那种，那自然很危险。” “但你组装一个财神爷呢？组装一个福神呢？” “说不定，这是一次机遇，一次能够获得蕴含扭曲力量道具的机遇。” 程晚听秦泽这么说，想起了电脑游戏《大富翁》里的财神和福神。 他说道： “但也有可能，你组装的财神和福神……是堕落的形态？”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重点在于，找到那个合适的目标，选择一个适合组装的对象。” “保不齐，扭曲级别的障碍，就会变成扭曲级别的助力。” “同时，我的组装能力也可能决定了最终的组装效果，组装的目标，越是鲜活逼真，越可能生效。” 通过感同身受，得到了来自于机械师程晚的强大组装能力，再配合机械师程晚的帮助，各种道具的辅助—— 秦泽自信能够通过傀儡黏土，组装出自己想要的事物。。 如今关键在于，组装谁呢？ 男人当然不可能不爱青眼白龙，不爱高达，不爱奥特曼的。 但问题在于—— 这些东西和自己没有关联，很可能扭曲会赋予组装之物“灵性”或者“邪性”。 “既然是犯忌，邪性的概率远大于灵性。” “这就可能导致，我组装的奥特曼，把我当小怪兽一样给消灭掉。高达把我当扎古一样摧毁。” 所以，秦泽最终跳过了那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必须选择一个无论灵性邪性，也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人。 “我忽然开始期待，我组装出的你，会被扭曲赋予什么属性？” “既然你回应过祈祷了，那我再给你做个神像也不过分吧。” “乔薇。” 第二十章：娇妻 外事不决问简一一，内事不决选乔薇。只要大腿抱得好，何愁满级到不了？ 有了明确的解题思路，秦泽最后问了一遍程晚： “真不需要我回家自己做？” “你也没有职能啊秦泽先生，假如真发生超乎我们控制的扭曲现象，我应该能保护你。” 秦泽也不多客气： “好的，接下来让我们开始组装吧。在用拼装类玩具积木拼装，还是选择黏土傀儡上，我选择后者。” “你这里有各种组装模具？” 程晚说道：“有一些，但你说的那种是没有的，不过我可以做。” “现场做？那来不及的。”秦泽摇头。 “来得及，我是机械师。我能扭转物体形状，在领域范围内，各种与血肉无关的东西，我都可以利用机械师能力拆分，变形。所以我家里备了不少原材料。” 程晚有些兴奋： “别看我家简陋，其实锅碗瓢盆灶台，乃至整个装修骨架，全是我自己用职能制作的！” 秦泽瞪大眼睛，这还真是顶级好用的能力。 假如给这小子一堆钢铁，岂不是真能制造出变形金刚？ 当然，变形金刚不难制作，难的是让它动起来。 秦泽佩服的说道： “要多久？” “以我目前的职能，大概几分钟就能组装完毕。我的能力，配合杜克，很好用。” 一个负责制造武器，一个负责用念力使用武器，这就完美解决了变形金刚动起来的问题，确实很好用。 难怪二人是搭档。 秦泽再次想起简一一说的，每个职业做到登峰造极，都不简单。 机械师这个职业的上限，显然不止程晚的水平。 他再次期待起自己的职业。 “那就开始吧！” …… …… 四月初七，下午三点。 制作的过程里，由于“宜”的效果，使得秦泽也具备了程晚水平的组装能力和diy能力。 虽然不具备职能那种改变物体形状的能力，但在搓黏土这种事情上，他甚至不需要任何构图。 而当秦泽捏出细小的手臂，完成上色后，程晚忽然觉得有点惊悚： “这……你别告诉我，这是人的手臂？” “是的，虽然小了很多，我准备按照七比一的比例来制作。” 不得不说，能够被选入官方组织的，都有两把刷子。程晚的确是大师水准，在手工活方面，堪称艺术家。 得益于程晚的能力，让秦泽捏出的这条手臂……很真实。 虽然大小并不真实。 程晚依旧惊讶： “你真的不害怕吗？就不怕制作的东xz着某些邪恶的灵魂？” “秦泽先生，你不会是要……捏出你的妻子吧？” “千万别啊，这很危险的，亡者往往会有怨念，扭曲可能会导致这种怨念突破生死界限。” 秦泽完全不否认，淡定至极： “程晚，你有尝试全身心去喜欢一個人的话，你就会有一种盲目而愚昧的时刻，认为她绝对不会害你。” “就像很多丧尸电影里，有人会选择将沦为丧尸的妻子困在房间里，依旧每天和她说话。” 程晚再次毛骨悚然。 秦泽像个十足的变态，他此时已经将脑袋捏了出来。 “我就是那种人。” “那种放在丧尸电影里，会把已经变异的妻子留在身边，然后被正义的主角灌输他们的价值观，最后被消灭掉的人。” “我对我的妻子乔薇，就有这种盲目和愚昧。” “我愿意和她斗智斗勇，拿出超越常人的智慧。但如果在一个危险情况下，选择一个可以无脑相信的人，我也会选她，且只会选择她。” 秦泽和程晚都没有注意到，捏出来的黏土头，在秦泽这番话说完后，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笑意，转瞬即逝。 程晚只感觉到了一种哀伤和感动。 他看过那种电影，配角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离开人世，然后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救济了主角，最后被主角发现，配角居然养了丧尸妻子。 于是主角正义的消灭了他们，搜刮了物资，开启下一段故事。 他心说，还好现实不会如此，同时说道：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可以直接画出设计图，我来组装就好。” “早说啊……不对，伱已经说过了，不过我得有一种参与感的嘛。毕竟组装犯忌的是我不是你。我得确认触发犯忌才行。” 程晚笑道： “你画好设计图后，我会利用机械师的职能，将物体分割成许多份，类似于……乐高玩具？” “到时候你直接拼装就好。” 秦泽觉得可行： “这计划不错，有劳。” 秦泽不需要设计图，因为乔薇的样子，就在他脑海里。 不过秦泽还是拿出了一张乔薇的照片。 程晚看了看之后，身为组装大师和机械天才的他，很快脑海里构建出各种比例。 秦泽注意到，所有的黏土开始不断汇聚，组合成与照片里乔薇的形状，大小比例七比一，分毫不差，甚至连服装款式都一样。 随后，一切又被拆解开，分成了数百个颗粒。 秦泽看得叹为观止，机械师这职业，用得好的话，在战斗中绝对也有大用。 “开始最后的拼接吧。”程晚看了看秦泽。 秦泽没有犹豫，已经开始了组装。 这个过程里，程晚一直害怕出现“画龙点睛”的一幕。 就怕最后的组装一完成……傀儡瞬间活过来，然后释放出扭曲的力量，让二人陷入险境。 他始终戒备着。 但秦泽没有，秦泽眼里只有狂热。 程晚有注意到这一点，看起来极为理智的秦泽先生，在这一刻仿佛丢掉了那些理智。 秦泽当然没有丢掉理智，他只是毫无保留的信任着乔薇。 很快也理解到了这一点的程晚，又有些羡慕起来。 人间真的有这样的感情吗？ 他没思考太久，因为拼接来到了最后一步。 组装头部。 接下来，只要将头，放在脖子上，这具傀儡就算组装完成。 秦泽深吸了一口气，程晚也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是期待，一个是担忧。 最终，秦泽将傀儡的头部，拼装在了脖子上。 啪嗒。 完成组装的清脆声响，让程晚一个激灵。 他猛然发现……傀儡动了。 “亲，爱，的，你，好，呀。” 高24.3厘米的傀儡，仿佛瞬间有了生命。它发出一字一顿的，极为机械的一句问候。 伴随着一个字发出，身体便扭动一下。 这一幕吓得程晚瞬间将周围的原材料扭转为尖锐之物。 但秦泽只是拿起傀儡，托在自己的掌心，说道： “你好，乔薇。” 傀儡不再说话，也停止了扭动。 这一刻，它仿佛失去了那种灵性或者邪性。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傀儡。 屋子里安静得有几分诡异。 过了大概一分钟，见傀儡始终没有动，宛若死物，程晚才小心翼翼说道： “莫非是扭曲的效力不强……效果很短暂，现在已经消散了？” 秦泽也不清楚情况，扭曲根本无法解释。 如果真是程晚说的那样，他可就有些失望了。 但就在他准备将傀儡放下的时候，傀儡再次动了。 瞬间移动。 程晚与秦泽，都没有看清楚傀儡移动的轨迹，仿佛影像被抽掉了一帧一样。 下一瞬，傀儡已经出现在了秦泽的肩膀上，它就那么坐在秦泽的肩膀上。 就像电影里，坐在巨大野兽肩膀上的人类。 程晚再次如临大敌。 这种诡异的东西，在不弄清楚它的能力之前，是最让人恐惧的。 瞬移？为宿主带来厄运？诅咒？还是吸取人身上的灵性？或者准备附身人类？ 恐怖电影里都这么演的，程晚这一刻，回忆起自己高考时发生的扭曲，害怕不已。 直到秦泽拍了拍程晚的肩膀。 目光与秦泽对视的一瞬间，程晚忽然觉得平静了不少。 “谢谢你，你如此害怕，却还能坚定陪在我身边完成犯忌行为，程晚，也许午夜的时候，我说的是客套话，但现在，你真的成为了我的朋友。” “乔薇永远不会伤害我，对我的朋友也一样。” “我该离开了。” 程晚木然的点点头，觉得不该就这么让秦泽先生一个人离开。 但看着秦泽先生那坦然的表情，他忽然意识到—— 自己陷入了固化思维，如果自己阻止秦泽先生离开，或者自以为是的认为秦泽先生处境危险…… 那么自己和丧尸电影里那些主角，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联系我们。” “放心。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在秦泽转身离开的时候，秦泽肩膀上的乔薇人偶，机械的转过身。 对着程晚做出了挥手的手势。 第二十一章：四月初八·怪梦普雷尔 四月初七夜晚。 秦泽并不知道，这个诡异的人偶，似乎打开了两个世界的渠道，传递了一些影像过去。 他通过人偶，缓解了相思之苦。 而另一个世界里，也有人通过那些影像，缓解了相思之苦。 秦泽双手托着人偶，坐在飘窗的窗台上，看着夜色。 那是乔薇喜欢的位置，二人在事后，乔薇喜欢让秦泽去给她削个苹果，然后坐在飘窗台上，披着一条毛毯，看着夜色。 秦泽则倚在卧室门口，欣赏着乔薇侧面的曲线，以及玲珑曼妙的身姿。 此时的人间，夜色宁和，月光如琥珀。 此时的旧历之境，红色的月亮高悬，如古神的眼眸。 通过小小的人偶，一对坎坷的夫妻，在一瞬间心灵有了交汇。 他们甚至做不到天涯共此时，只是遥看天空，想着另一半大抵也在思念自己。 单单是靠着这样的念头，似乎不管是现实的无趣的世界，还是那个充满扭曲的世界，都不再难捱。 好一会儿后，秦泽回过神来，仔细的观察人偶。 “是我的错觉吗？你好像比刚才瘦了点？你是做出了某种行为，导致消耗了血肉？” 人偶没有开口说话。 从说出那句“亲爱的你好呀”之后，人偶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同时，秦泽总结出了一個规律。 如果盯着人偶看，人偶不会消失，不会瞬移。 但如果眨眼的话，人偶就可能会出现在某个随机的位置。 一个离自己不太远，且能够看到自己的位置。 不过，不是每次眨眼都会瞬移。 简单来说，不眨眼的话，人偶绝对会停留在原地，眨眼的话，则有几率发生位移。 “你确实瘦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捏出的手臂虽然纤细，但不至于骨感。” “你看起来变得消瘦，这种情况于你而言，是在变好还是在变坏？” 人偶没有回答。 秦泽说道： “你是不是能够回答我的次数有限制？某种东西限制着你的行动次数？” “比如我的能力？职能？或者旧历等级？” 旧历者除了职能有等级，旧历本身也有等级。 这一点秦泽很确信，因为他得到的那点“质”，能够分配的四种属性里，就分为“外躯”“心灵”“旧历”“职能”。 如今可以确信，“质”投入到外躯里，会获得身体强化。投入到职能，则会强化职业能力。 但“心灵”“旧历”还不清楚。 人偶乔薇依旧没有回复秦泽的问题。 秦泽想了想： “如果我前面说的有些地方是对的，我下次眨眼，你就瞬移一下。”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泽一惊。 人偶果然有了瞬移。 秦泽惊讶的发现，人偶居然瞬移到了日历上，那黏土捏成的双脚，踩在了日历上某个字上。 这日历并非旧历，而是普通的黄历。 秦泽走到了黄历旁。 他特别买了本定制的日历，和银白色的旧历外形上完全一致。防止将来突发某些情况。 而人偶乔薇双脚踩在的位置上，赫然写着“忌”字。 秦泽说道： “犯忌？犯忌能够让你变得不再消瘦，让你得到某种体能补充？” 人偶依旧不说话，只是在下一秒，秦泽眨眼的时候，瞬移到了秦泽的肩膀上。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回答，但秦泽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个猜测。 “我既然制造了你，就不能让伱饿死。但你记住，你只是一种我用来寄托相思的产物。” “本质上，我无比清楚，你不是乔薇。” “如果我通过犯忌的行为，喂饱了你，你也要对应的，发挥你的价值，或者保佑我，或者为我提供帮助。” “你不是我老婆，只有乔薇才可以白嫖我，你不行。成交么？” “对了，为了区别于你和乔薇，我决定给你起个名字，这是赋予你独特的身份。” “你觉得叫你二丫，翠花，阿珍，小美，还是秀芹好？” 人偶无声抗议着这些名字。 秦泽随即笑了笑： “开玩笑的，叫你小乔好了。” 秦泽再次眨眼，这次，人偶瞬移到了“宜”字上。 “意思是以上的内容都成交，对吧？” 人偶再次回到秦泽手掌上，接受了自己“小乔”这个身份。秦泽心里有了底。 四月初七这一天很快就将结束。 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都不需要看时间，秦泽仿佛都养成习惯了，下意识就兴奋起来。 “最后一天了，只要捱过四月初八五月二十六号……我就能够成为真正的旧历者。” 同样兴奋的，还有人偶小乔。 它饿了。很饿。 秦泽猜测是正确的，它需要通过制造者犯忌，来维持邪性。 否则肉身会枯萎，腐烂，以及对持有者产生怨念。在其死去的过程里，或许会对持有者释放诅咒。 当然，只是或许。 虽然本质上，秦泽认定这不是乔薇，但他的确是照着乔薇捏的。 这也导致，人偶小乔其实邪性大于灵性，但偏偏，没有选择伤害持有者。 甚至如果能够被“忌”喂饱，它还能提供一些额外的扭曲级帮助。 原本凶险至极的扭曲，反而显得有些浪漫。 如今，看着秦泽即将迎来新的“忌”，它甚至有些期待。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秦泽第一时间，翻开日历到最新一页。 四月初八，丁巳月甲申日，宜登山，踏青，出游，沐浴。 忌入眠。忌讳等级，扭曲。 秦泽皱起眉头： “这是让我多睡觉的节奏么？” 秦泽记得公司群里提及过这件事，如果忌讳睡眠，那最好是不要睡眠，强忍一天。 但主打趋忌的秦泽，自然不会逃避，得反其道而行。 “这次犯忌和昨天不同，昨天我有的选，但这次我完全没得选。” “我大概对扭曲有了一定了解。” “睡眠后触发的扭曲，可能是和梦有关，也可能和梦游有关。” “梦会变成现实？还是遭遇鬼压床？不对，鬼压床更像是降临。” 睡觉后遭遇扭曲，这种事情的扭曲走向太多了。 秦泽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至于宜，看起来日历非常鼓励我今天出行……踏青，出游，登山。出行很可能有奇遇？” “但我不选择它们。” 秦泽不是对这几个选项不感兴趣，而是难得的，宜的选项里又出现了沐浴。 一个严谨的趋忌主义，自然得利用好每一次宜。 而研究宜，自然免不了对照实验。 “虽然很想出游，看看是不是会有奇遇，但我现在不能放过沐浴。通过与上次沐浴进行不同的差异对比，来试试宜是否能触发不同效果。” “这很关键，这或许不能一次性就解构日历里的宜是如何给出评判结果。” “但对于我判断日历评判大成功，乃至圆满的评分逻辑，会有一定帮助。” 综上考虑，秦泽决定放弃新项目，重复之前的体验，沐浴。 他摸着下巴： “现在的问题是，我已经知道睡觉会有危险了……” “我总不能从公司里找个旧历者跟我一起睡觉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秦泽还是在群组里问了问，活命嘛，不寒碜。 匿名A：“你总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吧？如果你发现自己做不了，那最好的选择是别做。” 算命先生·霍桥：“年轻人，最后一天了，能不折腾就不要折腾。” 刺青师·画家·简一一：“入眠和睡觉不同，入眠必然是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或许和梦有关。” “小泽，我虽然能够抵抗某些精神入侵，但这不是我们组擅长的领域，而且我知道的几个，也都无法赶来帮你。” “假如你一定要尝试……嗯，我只能祝你好梦。哦哦哦，对了，我忽然想到，我听说啊，男人禁欲很多天后，如果在睡前看看那种片子，就可能会导致做的梦和那种事情有关。” “至少也是一种控制梦变量的方法，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当然，我自己没有试过，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但得等几天才能告诉你结果了。” “我这里有梯子和网址，倒是可以发给你。但是你记得不要控制不住自己，要节制。” 匿名A：“简一一，你他妈的不要浪费时间！还有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的形象！” 程晚杜克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大家给出的意见，基本都不靠谱。 这让秦泽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得自己一个人解决了。 扭曲的范围太大了，即便将这个范围缩小到与梦有关…… 可人做什么梦，很难自己决定。秦泽的梦更是千奇百怪。 而如果真与梦有关，总不能真去尝试做春梦吧？ 扭曲的春梦？被吸干骨髓吃干抹净？秦泽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 “睡觉本身是很私密的事情。也确实不太方便让人帮我。” 秦泽终究没有选择找援军。但他也不会就这么直接睡觉。 “睡前先沐浴。这是第一步。” “其次，我得想办法记录下睡眠的过程，将自己睡觉的过程拍下来。” “以及，小乔，假如我在睡眠过程里，表情变得很狰狞，发生了任何……难以理解的行为，请立刻弄醒我。” “你能做到吗？我要是死了的话，你也就得饿死。” 小乔在秦泽眨眼后，瞬移到了秦泽的肩膀上。 这是一种承诺和默认。 秦泽感觉到放心了不少，走向了浴室。 “同时，正好这次能解决两个人一起洗澡的问题。” 上次沐浴，脑海里的信息是这么说的——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比沐浴更让人愉悦的，那就是两个人一起沐浴。 玩偶小乔自然不能算是人，但绝对算是人形生命了。 同时，秦泽这次选择了浴缸，水温也进行了调控。 对比上次沐浴，他力求做到——更干净，更舒适，更体面。 各种洗浴用品的牌子，也都进行了升级。 颇有一种要沐浴后进行大型祭祀活动的感觉。 这个过程里，人偶小乔就坐在浴缸边缘，两只洁白的小脚探入了温热的水中。 它默默看着秦泽。换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渗人。 但秦泽不会，一来，这东西与乔薇有关，二来，他就把这东西当个宠物。 他甚至会时常眨眼，触发小乔瞬移。偶尔讲讲话，聊聊天。 沐浴持续了二十五分钟。 秦泽只感觉浑身舒爽通透，这样一次沐浴，在不谈论宜的情况下，也让他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接下来他开始慢慢擦拭身体，在最后一滴水珠都被擦拭干净后，秦泽脑海里浮现出信息。 【你进行了一次极为细致的沐浴，这于你而言是一次有意义的进步，但这还不是极限。 请仔细想想，这样的沐浴真的完美了吗？你真的明白了宜和忌的真谛吗？当然，我得承认你洗的……嗯，至少很干净。 我勉为其难当这是一次堪称圆满的沐浴吧，真的很勉强。你也得好好想想，它真正的意义是什么。】 【无垢之体：持续时间二十四小时。效果：你将获得无法被污染的状态。心灵与身躯，都无法被腐蚀，寄生，催眠，诱导，篡改。你的身体将保持圣洁，不会受到任何堕落的影响。】 很强大的防御型buff。 秦泽忽然安心了不少，这么搞形式的投入到沐浴里，果然是有效果的。 “我好像忽然领悟了一些东西。” 忌和宜，本质都是生活。 沐浴是，出行是，结婚是，搬家入宅也是。 而方才，自己获得圆满的过程，虽然与沐浴做的准备有关……但最后那段话的信息，似乎表明那些准备只是流于表面。 水温，沐浴用品的牌子，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两个人一起洗澡……不，这是果，但不是因。” “因为和喜欢的人一起沐浴，所以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会享受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而热爱生活的一部分表现在于——享受生活。” “所以简一一才能非常笃定的问我，理发的结果，是圆满还是大成功，因为简一一很投入很享受成为托尼·简的这个过程！” 秦泽不确定自己的推断是不是绝对正确，但他得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很多行为我很难产生享受的状态，所以……即便明悟了这一点，似乎也很难次次做到圆满。” 秦泽倒也没有纠结。 享受生活这四个字，谈何容易。古往今来，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不多。 甚至可以说，能够坦然享受生活，本质上，这不是态度，而是一种天赋。 秦泽很快躺在了床上，闭上双眼，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人偶小乔也躺在另一侧枕头上，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很快，秦泽便被睡意包裹，陷入了梦中。 ……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屋子里忽然有了光。 秦泽还有些恍惚，呈现在他眼里的，是一个被束缚着双腿，跪在他面前的人。 这脸上的表情很恐惧，在秦泽不明所以，不清楚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梦境时，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的，但音色又有不同： “你好挑战者，你的人生即将迎来最后一刻。但这不会绝对的，接下来，我将和你一起玩一场游戏。” “如果你成功通过了考验，那么恭喜你——人生可以继续。” “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 “你可以叫我阿普，普普通通的普。” “但我更喜欢你们叫我的全名——mr·普雷尔。 虽然看不见脸，但秦泽还是能够听到那种堪称浮夸的语调，以及仿佛溢出灵魂的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