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今天也没能逃离修罗场[无限]》 软饭男 郁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长时间了,如果不是手机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音,他还没有从这场冲击中回过神来, 镜子里的少年皮肤雪白,身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敞开,脖子上戴着一圈白色蕾丝项圈,上面垂坠着一圈细碎的水晶流苏,黑色宽松的短西裤收束着上方的衬衣,左边的大腿上还绑着一个装饰性的腿环,整个人显得清纯又涩·情。 超大的落地镜前,由于是跪坐着的姿势,大腿上的腿环紧绷着,勒出一圈软肉,要不是整个房间里就他一个人,郁汀还以为是在玩什么限制.级角色扮演游戏。 手机上一个备注名为“优质冤大头”的人发来了消息: ———这是本人吗? ———不,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 可能是觉得单纯漂亮这个词语形容好像有点敷衍,在一阵输入后,发来了一段的描述。 ———你的皮肤好白,腰也很细,感觉我一只手就能圈住,眼睛很漂亮,嘴巴也很好看,很适合接吻。 ———衣服很好看,项圈很适合你,你戴上很可爱,是专门为我穿的吗? 一连串的消息砸来让郁汀发晕,他明明记得刚刚收到《无限传说》的综艺节目组发来的邀约,正在熟悉流程,下一秒就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中。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阵冰冷的电子机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系统已激活】 【副本载入中——】 【S市进入了汛期,不间断的阴雨天气似乎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低迷,就像你的心情一样。】 【你虚荣又贪婪,花钱如流水,好在你有一张漂亮清纯的脸蛋,成功勾搭上了你现在的男朋友,从此衣食无忧。】 【但是最近你发现你男朋友好像变心了,整晚的夜不归宿、不间断的出差行程以及频繁的神秘短信。】 【你焦虑、惶恐,当惯了米虫的你丢失了生活技能,于是你只能操.干起老本行,开始寻找新目标,你靠着一张漂亮脸蛋和擦边照片开始在网上广撒网…… 】 【与此同时,S市的连环凶杀案引起了巨大恐慌,凶手作案愈发频繁和残忍,危机四伏,但你对此毫不关心,因为你发现你的鱼塘好像要翻了!】 【副本《软饭男》加载完毕,玩家郁汀,请在维持原主人设的基础上积极探索主线。】 听到所谓的副本介绍后,郁汀心里一沉,既震惊又不可置信,因为这个所谓的副本简介他非常的熟悉,正是《无限传说》节目组发来的剧本简介。 《无限传说》是一档探索类综艺节目,在全网都异常火爆,郁汀只是晋江直播的一个小透明主播,虽然热度不高、直播内容也比较单调,好在有一批看脸的死忠粉,也能靠直播养活自己。在接到这个节目邀约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恶作剧,一番联系过后才确定这是真的。 果然,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老倒霉蛋子郁汀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噩耗。 但他还是垂死挣扎的问道:【如果我退出那档综艺的录制,可以回到现实吗?】 系统用冷冰的声音毫无波动的回答道:【不可以,玩家一旦接受邀约,即表示契约完成,一旦退出就会死亡。】 郁汀毫不怀疑系统所说的话,毕竟现在诡异的一切已经证明了系统话语的真实性。 【那我就要一直在这个副本世界里吗?还能不能回去?】虽然他在现实世界也是一个人,但郁汀还是想回去。 系统:【可以的,每个副本会根据宿主的完成度评分,并给予相应的积分,只要积分足够就能回到现实世界,并且积分还可以兑换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郁汀虽然比较迟钝,但现在的处境告诉他必须要接受并且完成任务,虽然现在还没有头绪,但是不能坐以待毙。 此时,手机上的那个被钓的略显变.态的冤大头长期没有收到回复,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你昨天说想和我见面,我有时间,你看明天怎么样?】 郁汀看到这条消息,皱了皱眉,联想到了前面副本介绍里的原主人设,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原主在网上广撒网的结果。 不仅如此,翻看联系人目录,原主还将这些人分了等级,分别放到了高级、一般两个分组里面,而显然只有这个人是单独备注成了“优质冤大头”。 郁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地毯上坐下来,揉了揉发红的膝盖,翻看这两人前面的聊天记录。 两人是在一周前加的好友消息,翻看前面的聊天记录大部分都是原主说一大段,对方才简单的回复几个字。 两人加上好友,对方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头像是不是本人?】 即使得到了原主肯定的回答,但对方好像并不相信,转眼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回复消息也只是冷淡又敷衍。 他怕钓到手的冤大头飞了,极尽热切的说一些挑逗的话,却被冷漠无视。 就在昨天,原主向对方提出了见面的请求,被对方一句没时间给不耐烦的回拒了。 或许是郁汀的脸皮比较薄,又或者是没有这种死缠烂打的经历,在被明显的敷衍和拒绝后仍坚持不懈,郁汀只觉得尴尬。 而原主可能也感觉到了棘手,所以放出了杀手锏,给对方发了自己的自拍照。 原主显然是这方面的钓鱼高手,整个房间里是暖色调的灯光,自拍的姿势也是精心设计过的,上半身的衬衫扣得严严实实,而下半身的西装短裤在坐下后却缩到了大腿,膝弯粉白,腿环紧绷显示出肉感,配上那张清纯至极的脸蛋,视觉冲击力十足。 郁汀看到对方前后态度的转变,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了,对方是个纯纯的好色之徒。 本来不想理会他,但是这是在副本中,而且前面的副本介绍明显的提到了原主在网上广撒网钓鱼,联想到对方可能会是副本的线索人物,还是没有拒绝。 他把地点定在了离自家远,并且热闹繁华的商业区。 虽然是小男生,但是极具安全意识的郁汀颇有些得意的像系统炫耀道:“说不定对方是个变态呢?能在网上被一张照片钓鱼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系统看着眼前的漂亮宿主,稍微顿了下:“您说的对!” 郁汀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这间公寓出乎意料的大,而因为过于简洁的装修风格,显得有些空旷。 而按照剧情线索推测,两个人应该是感情即将破裂了,男友经常失联,连个消息都没有,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不是出轨就是感情淡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主线任务肯定跟所谓男友有关,而现在他连男朋友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整个房子里也没有一张照片,一时间思绪太多,郁汀决定等明天和他的网恋对象见完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整个房子除了郁汀没有一个活物,或许是小区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安静的过分,郁汀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随意把电视调到一个新闻频道,随即就去浴室洗漱了。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隔绝了电视的声音,他自然也没有听到电视里的新闻播报。 “6月28日晚,警方在天桥桥洞下再次发现一具尸体,根据作案手法来看专家判断,和前几起凶杀案为同一凶手所为,目前根据线索来看受害者都是年轻男孩,在此,警方提醒广大市民,在凶手归案之前,请尽量不要夜间单独出行,凶手很有可能在近期再次作案。” “另外我市公安局破获一起重大嫖.娼卖.淫案件,成功击碎地下黑色产业链,本次案件共抓获嫌疑人20余名,解救无辜群众百余名,这是迄今为止S市契机为止破获的最大一起扫黄打非案件,但根据嫌疑人提供的线索来看,仍有漏网之鱼。请广大市民朋友注意身边异常情况,有问题及时向警方提供线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随着风打在玻璃上留下一条条水痕,这是郁汀最讨厌的下雨天,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 他实在太累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精疲力尽。 但他是个很被动的人,只想要呆在自己的舒适圈内。 无力再思考其他的,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软饭男 S大,某男生宿舍内,谢行枳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丝毫不知道已经被人称做是好色之徒。 湿漉漉的头发垂在眉眼间,随意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却看见好友左昀又拿着他的手机笑得一脸荡漾,随手将手中的毛巾抛过去,有些不耐烦的道:“别用我的手机号去注册一些乱七八糟的软件,害我被骚扰了一星期。” 想到了手机上对他不知死活骚扰了一个星期的娘炮,心里翻起了厌恶的情绪。 谢行枳深知好友的德行,网恋都不知道被骗过多少次,还不死心。 多少次说是真爱,结果对面除了骗子还是骗子。偏偏左昀还是个不长记性的,屡屡受骗,谢行枳至今还没有见他网恋成功过。 左昀眼珠一转,以往每次网恋被骗都要被谢行枳嘲讽一番,谢行枳嘴又毒又冷淡,却偏偏招男生喜欢,因为被骚扰的不胜其烦,导致他对gay避之不及。 但是却也没见他交过女朋友,高人说的好,恐同即深柜,他一定要找机会嘲讽回去。 打定主意,左昀连忙换了副伤心的面孔,惨兮兮的道:“枳哥,我的账号里找到的都是骗子,但是这次我绝对找到真爱了,绝对不可能是照骗。”说这便拿出手机中的照片给他看。 谢行枳瞥了眼照片,正是刚刚郁汀拍的,构图和表情极尽欲态,这张照片让他罕见的怔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 不过又是P图的罢了,没想到对方还不死心,在前面被他拒绝了还发消息过来骚扰。 靠,他还真敢P啊!照片看起来就妖里妖气的,真长这么漂亮不早发出来,还用的着来这种软件找男朋友。 想着想着,谢行枳沉下脸来,跟他有什么关系,妈的,看起来就软唧唧的,最讨厌娘炮了。 转头一把看向罪魁祸首,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手机,就要卸载那个软件,警告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种一眼假的图你也信,你要被骗我拦不住,但别用我的手机,下次再碰我的手机,别怪我不客气。” 左昀见状连忙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故作惨兮兮的道:“别啊,枳哥,就这一次,我保证下次不会了。这次绝对是真的,我用我的全部财产起誓。” 谢行枳咬牙切齿的说道:“首先,上个月网恋你被骗了十万,你现在的资产是负数,其次,松开你的手。”说完一巴掌呼向左昀的头。 郁汀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还很早,或许是因为现实工作的原因,不需要赶早班车上班,忽略了大都市里上班族的威力,的士在路上堵了好久好久,但还是赶在九点前赶到了咖啡店。 咖啡店里面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郁汀环视了一圈发现对方还没到,没太在意就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但是在过来约定时间半小时后,郁汀抿抿唇有点生气的打开手机,消息界面还停留在昨晚,对于迟到这件事对方没有任何解释,明明是对方约自己出来的。 他微蹙眉心,细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打字飞快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我已经到了咖啡馆,你在哪?” 把消息发送过去后,郁汀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已经大大折扣。 就在他想要起身回去的时候,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十分钟。” 郁汀撇撇嘴,为了完成副本任务,还是乖乖坐在那里等待。 而另外一边,谢行枳一大早就被左昀的电话轰炸吵醒,因为临时有事,让他去代替自己去咖啡店赴约,在左昀一把眼泪的哭诉,外加承包他这个学期所有选修作业的条件下,谢行枳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极尽欲态的脸。 收到郁汀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赴约时间,谢行枳并不是一个不守时的人,但是答应左昀去赴约的时候就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好在学校就在市中心不远,他从校园骑着机车一路飞驰到了咖啡馆。 在谢行枳进入咖啡馆时,郁汀就注意到了他,但是他没有以为对方是他的网恋对象,因为对方看起来有点凶,一脸别找我不痛快的样子,跟和他聊天的感觉不是一个人。 但是郁汀的感觉错了 ,因为对方环视了一周,笔直的朝他这个方向走来,郁汀有些逃避似的低着头,余光看到对方在他的对面坐下。 谢行枳看着对方低着头,跟昨晚发那张擦边照的大胆性格完全不一样,还以为对方在故意拿乔,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你就是汀汀小可爱?” 听到这个网名,郁汀羞耻的脸都红了,有些尴尬的小声开口说:“我叫郁汀。” 看到对方仍是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嗤笑一声,好意思网上聊骚发照片,还不敢抬头见人吗? “你没吃饭吗?声音这么小,知不知道一直低着头说话很没礼貌?” 谢行枳眉眼张扬凌厉,垂着眼直直的盯着他。 郁汀手指蜷缩着,听到对方的话窘迫之余连忙抬起头开,眼睛颤了颤,白生生的小脸就这样直愣愣的望向对方,开口解释。 “不是的……” 郁汀嘴笨,也没有跟这种看起来不好惹,脾气却很冲的人相处的经历,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话来。 而且明明是对方迟到了,怎么看起来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谢行枳怔住了,因为郁汀和昨天发来的那张照片长得一模一样,不过那张照片看起来多了点刻意勾引的俗气,而郁汀本人实际上更加清纯,小脸白生生的,看起来更加幼态。 本来想嘲讽的话咽在了嘴边,而他着急的样子在谢行枳看来,就像是很委屈,在对他示弱装可怜,可能还有点在撒娇…… 虽然左昀经常在他面前装可怜,但是郁汀跟他做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靠,搞什么,谢行枳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不再看郁汀那双水润润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本来一大早起来帮左昀收拾烂摊子就很烦,他既然都敢在网上乱七八糟找钓凯子,现在搞得跟自己心虚一样。 随机大手一撑,身体微微向前倾,略带嘲讽的开口道:“怎么?不是一直缠着我要出来见面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谢行枳长得人高马大,随意往前一倾,两人几乎就要靠在一起。 就是郁汀再迟钝,也能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不怀好意,虽然不是他在网上勾引人,郁汀也不知道原主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但是他颤巍巍 的抬起头,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天晚上不是你约我出来的吗?” 谢行枳差点被对方的诡辩气笑了,恶劣的讥讽道:“你是不是没有羞耻心啊?” “是谁在网上对我死缠烂打的啊?“ “是谁半夜不睡觉,跑到网上钓凯子的啊?怎么见人不上钩,就开始发色情照?” “你脸皮可真厚啊,是不是你觉得你长得漂亮,就以为你勾勾手所有人都会对着你舔啊?” 哪怕原主确实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尽管对方说的是实话,但是郁汀还是感到很委屈,因为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无妄之灾, 扮演着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角色,就要承担这个人设所带来的负面结果,确实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郁汀强行压下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只是乌泱泱的睫毛仍是止不住的颤着。 郁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没法说那不是我做的,因为也没有人会相信。 就在这一瞬间,谢行枳闻到了一股古怪的、甜腻的香气,随着郁汀的呼吸声打在他脸上,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郁汀被抿的湿漉漉的嘴唇,心脏猛的一跳,突然像是触电一样,蹭的一下往椅子后靠,椅子摩擦过地方发出“吱——”的一声,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显得突兀极了,引的咖啡馆里的人都朝这望过来。 谢行枳有些恼羞成怒,又一副看吧、果然如此的表情冷笑道: “你喷香水了?” “准备还挺足啊?不是第一次了吧?” “怎么?你对其他的网恋对象也是这样吗?扮可怜、撒撒娇,哄着那些被你迷的不行的男人给你花钱?像个SB一样被你呼来喝去?” 如果说前面的罪名郁汀还能说服自己是对方不知道真相,而现在这些指控完全莫须有的,是因为对他的偏见基础上虚设出来的。 郁汀抿紧嘴唇,漂亮孱弱的眉眼也弥漫出粉色,一双眼睛圆漉漉的瞪向他。 就算是性格再软的人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刻薄言语羞辱之后还能无动于衷。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这么坏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出来和我见面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羞辱我吗?” “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不还是上钩了吗?” 没再看对方一眼,径直站起身从咖啡店里走出去。 他不想再和这个对他有偏见的人说一句话,也不想成为咖啡店里别人的笑料谈资。 谢行枳看到对方发红的眼眶,生气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衬的他更加可怜,他几乎都以为对方要掉出眼泪了,或许是哭了,只是他没看见。 “什么鬼,被误会了生气了就揍我一拳好了。” 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揍人估计也不痛。 也不反驳一下,搞到我像什么坏人一样。 ………… 郁汀气冲冲的走出来咖啡店,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埋头向前走,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才平复情绪。 一边走一边对着系统细数着谢行枳的罪行:“好色之徒、不守时、没礼貌、粗鲁、善变、情绪不稳定……。” “还很凶……。” 本来今天郁汀是抱着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套出什么剧情线索的目的来的,现在不仅没有找到线索,还被人莫名其妙的羞辱一顿。 有些委屈又沮丧。 “对不起,系统,我有点搞砸了……” “没关系,宿主,这是第一个副本,已经很棒了,第一个是新手副本没有时间限制,不用太着急了。” 虽然系统的声音是冰冷的电子音,但是郁汀听出来安慰的语气,有了些安慰,但是并没有因为着放弃探索进度,因为在游戏里死亡是真实存在的 。 他打起精神,很快把那个坏蛋抛到脑后,试着从自己手机社交圈里找找线索。 郁汀家住在十楼,这个小区的私密性非常好,都是一梯一户。到达电梯后,郁汀按下十楼的按钮。 突然叮的一声,收到了来自备注名为“老公”的消息 【今天晚上回来。】 软饭男 电梯缓慢上升,在系统的提示下打开了密码锁。 他慢慢翻阅着手机,看着两人前面的聊天记录,根据人设特点回了条消息。 【好的,老公,我在家等你回来的。】 原主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从小父母双亡,被奶奶抚养长大,后来还没到成年奶奶就去世了,为了生存,他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小山庄,来到了寸土寸金的S市,在这种地方没有学历没有家世生存更是步步维艰。 在见识过大都市的繁华后,他见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人在酒吧豪掷千金、而有人为了那千金出卖自己的尊严和灵魂,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不愿意再去每天累死累活的当服务员,受人白眼。 好在他长得精致漂亮,一身皮肤跟绸缎似得细腻雪白,他将身上所有的钱拿去贿赂了夜场的经理,成为了那里的服务员,在他的精心设计下,成功的让他被现在的男友英雄救美,从此告别了看人眼色、贫穷窘迫的生活,成为了人上人。 他的男朋友宗淮,是一家上市金融公司的CEO,他不知道对方家里具体多有钱,不过隐隐听说是有点黑色背景。 两人在一起的这半年里,他虽然生活优越,宗淮对他在物质上也毫不吝啬,但是总是隐隐的有距离感,宗淮的领地意识格外强烈,从来不允许别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地,哪怕是郁汀,有时候他觉得男友的眼神非常可怕,所以他极其会看眼色,撒娇耍小脾气也在适度的范围内,不会让人感觉厌烦。 但是最近一个月宗淮几乎经常不在家,偶尔过来也是大半夜的。所以极其没有安全感的郁汀感觉对方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害怕被抛弃后重新过回穷困潦倒的生活,所以急着找好下家,当然这一切宗淮是不知情的。 熟悉了这一段剧情介绍,郁汀梳理了一下重点,游戏的主线任务肯定是跟宗淮有关,而宗淮是在最近一个月里才开始频繁出差的,那他必须搞清楚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系统提示:请宿主务必维持好原主的人设,不要让关键NPC察觉到异常。】 撒娇小作精的人设难倒了22年恋爱经验为零的郁汀。 好在还有一下午的时间,郁汀善用搜索引擎,在广大网友的推荐下,恶补了几本。 《老婆太会撒娇了怎么办?》《小作精和他的霸道总裁》《总裁的撒娇精》 虽然名字很羞耻,但着实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整个下午小处男郁汀都沉浸在中,虽然不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客厅的巨大落地窗外,天色不知不觉的暗淡了下来,外面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系统提醒了好几遍都没能把郁汀 叫回来,只好强制让郁汀的手机息屏。 【宿主,宗淮已经进电梯了。】 这一句终于让郁汀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来到门口。 这是郁汀第一次见到他名义上的男朋友,门打开的瞬间,或许是淋了雨,空气中隐隐约约还弥漫着一股水汽。 面前的男人整整比郁汀高了一个头,或许有一米九,脸部轮廓硬挺,骨相分明,眼窝深邃,看起来绅士得体,却让人感觉冷漠又倨傲,黑色衬衫被淋湿了,隐隐露出肌肉的轮廓。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郁汀都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而宗淮看到他的小男友呆呆愣愣的站在门口,眼眶还红红的,好像更漂亮了,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清纯,他抬手用指腹摸了摸郁汀发红的眼尾。 “小汀哭了吗?” 郁汀有些迷茫的看着对方。 “眼睛怎么红红的?” 郁汀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看了一整下午的手机,眼睛是被揉红的,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随即为了维持人设,灵活的运用到了下午从书里学到的,撒娇般的质问:“你都好久没回来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宗淮很愿意听到漂亮娇气的小男友对他撒娇,但是不是在门口,他一把横抱起委屈的小男友向门内走去。 郁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被他一路从玄关抱到沙发上坐下。 太羞耻了,他还没有被人公主抱过。 他垂下眼,开始不自觉的脸红,也不敢跟宗淮对视,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 宗淮半蹲在沙发前,发现郁汀脸红了,故意取笑道:“小汀是害羞了吗?” 郁汀害怕崩人设,抬头故作镇定的反驳。 “才没有,我还在生气,谁允许你随便抱我的?” 见到对方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神突然一瞬间晦暗的吓人,还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手指紧张的蜷缩起来。 郁汀不知道这一刻他又多美,明亮的眼睛璀璨如星,故作生气瞪人的时候,眼尾微微上翘,又纯又欲,仿佛会勾人,两人靠的很近,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香气。 声音有些暗哑的道歉:“好了,小汀,对不起,下次不会离开这么长时间了。” 说完轻轻的在郁汀额头下印下一吻:“我给你带了礼物,等我换件衣服洗完澡后给你。” 等到宗淮转身向卧室走去,郁汀才发现他的背后湿了一大块。 郁汀隐隐的感觉的些许不妙,他之前因最近频繁失联而推测出的两人感情破裂的说法好像不太准确,因为宗淮好像还挺享受他撒娇的。 趁宗淮洗澡的这段时间,郁汀飞速在手机上下单外卖,点的都是非常清淡的菜系,还特意给宗淮点了一杯姜汤水。 宗淮洗漱完后,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家居服,头发还有些湿湿的垂在头上,缓和了几分身上的凌厉感。 餐桌上的食物热气腾腾,郁汀就坐在餐桌旁乖乖的等他,暖黄色的吊灯打在他身上,就好像家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宗淮突然冒出来这个念头。 郁汀先将姜汤递给坐在他对面的宗淮,眼神亮亮的,好像一只向主人求表扬的小猫咪,娇矜又高傲。 宗淮低头笑了笑,将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是一条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蓝宝石手链,重工雕刻,带着郁汀的手腕上,趁的他的皮肤愈发的雪白。 宗淮两根手指就能轻易的圈住他的手腕,他皱了皱眉。 “太瘦了,小汀,你要多吃点。” 郁汀本来非常惊喜的看向宗淮,听到他的话,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我只是骨架小,哪里瘦了,怎么?你一回来就开始嫌弃我了?” 宗淮宠溺的捏了捏郁汀肉嘟嘟的脸颊:“宝宝,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都来不及。” 郁汀先是因他的一声宝宝说的脸红,小声的撒谎道:“我也喜欢你。” 两人坐在餐厅上开始吃饭,宗淮看着餐桌上的凉拌西红柿一怔,看着对面无知无觉正在喝鱼片粥的郁汀。 他装作无意间夹了一筷子西红柿往郁汀的碗里放过去。 系统【宿主请注意,原主不吃西红柿】 好在系统及时提醒,郁汀在宗淮筷子伸过来的一瞬间就将碗往后一缩,有些不解的望向他。 宗淮脸色不变,自然的将筷子收回,有些抱歉的说道:“抱歉,差点忘了你不吃西红柿。” 郁汀没有说什么,只是用一种非常失落的眼神看了眼宗淮,随即低头默默的喝粥,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十分的低落。 而实际上是郁汀因为差点露馅,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差点都维持不住表情。 脑子里疯狂的回想,在刚刚的相处里有哪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好在刚刚有系统提醒,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 “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郁汀放下心来,心里隐隐有些害怕宗淮的敏锐。 他故意表现出失落的样子,刚刚虽然短暂危机过去了,但他怕再相处下去会露马脚,吃完饭后就坐到沙发上。 打开电视,随机调到了一个频道,假装认真的在看电视。 而另外一边,宗淮看向蜷缩在沙发上的郁汀,他的双臂环绕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看起来像尊脆弱易碎的瓷娃娃,整个人乖巧的不像话。 他起身走了过去,站到了郁汀面前。 郁汀移开眼神,没有看他。 宗淮见状,有些无奈的蹲下来,哄慰道:“好了小汀,我向你道歉,最近实在太忙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忘记了。” 郁汀这才转头看向他,无法确定对方能容忍自己的底线,而现在他对于宗淮的秘密一无所知,需要确定对方到底有多喜欢自己。 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圆润的、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对方,牙齿咬住下唇,咬出一条水润润的唇线。 郁汀整个人都被宗淮圈在怀里,还能隐隐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木质沐浴露的味道。看着对方莫名有些晦涩的眼神,止不住的颤了颤。 而宗淮看着郁汀故作可怜委屈的表情,忘记了要哄人的初衷,用手摩挲了下被他咬的发红的嘴唇。 抬起郁汀白皙的下巴,抬头,靠过去,顶开他的唇缝顶进去逗弄着,男人手掌制住他的雪腮,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巴。 郁汀的嘴巴很小,嘴唇肉被对方含在嘴里重重的吮吸着,嘴巴又酸又麻,他难受的往后倒去,却为这个动作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男人把他按倒在沙发上,他退无可退,每当他快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对方就会及时给他渡口气,然后再次和他唇舌交缠。 郁汀不自觉的流泪,整个人小幅度的颤抖着,他手被笼在对方胸前,想要推开男人,却只能无力的蜷缩着。 浑身透露出一股粉色,嘴唇里透出的甜香和男人身上的木质香交融着。 就在他恍惚觉得快要溺死在对方的亲吻里时,宗淮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断传来消息提示音。 他握拳轻轻捶打着对方的胸口,竭力的想要保持清醒,想到了开始的副本信息导入。 ———频繁接收的神秘短信 软饭男 他挣扎着断断续续的说道:“手机……你的手机……。” 细弱微小的挣扎连同着手机的提示音被对方忽视的彻底。 郁汀只能另寻他法,他垂下手在沙发上摸索着,忍受着对方几近沉迷的亲吻,终于摸到手机。 这个时候郁汀已经被亲的瞳孔涣散,脑袋空空,眼睛不断流出的生理性眼泪,被对方一一舔舐干净,腿绷的笔直,还不自觉的抽搐着,只知道固执的将手机握在手里。 电视机里不知道播放着什么内容,混合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唇肉接触间的水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亲吻终于结束。 郁汀整个人就像个任凭摆布的脆弱娃娃一样躺在沙发上,头发向后散去,露出含情的眉眼,粉白的皮肤更是透出一股奇异的光彩。 他小口小口的呼吸着,嘴唇一圈都被晕染成粉色,唇珠像是莓果一样被吸的红艳艳的。瞳孔涣散,上下的睫毛都被眼泪淋成一簇一簇,整个人色·情的不像话。 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来,委屈的开始掉眼泪,他只是完成游戏任务,还要被这样对待,都说了不要了都不听。 宗淮见状连忙将郁汀抱起来拢在怀里,也知道刚刚的亲的有些过分了,但就是不想停下,因此格外的有耐心,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哄慰了好久。 郁汀也逐渐冷静下来,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到,反正亲都亲了,现在的重点就是把查清楚神秘短信。 他小声小气又委委屈屈去的控诉:“刚刚都跟你说了手机有消息,你都不听我说。” 说话间将手机递到男人眼前,装作无意识的用指腹点亮了手机屏幕。 男人好脾气的认错:“对不起小汀,因为你太漂亮了,我情不自禁。” 郁汀这次没有这么容易被他的鬼话哄过去,有些恼怒的瞪向他:“不要想每次都用这招。” 随即开始借题发挥:“表面上说着喜欢我、情不自禁,然后十天半个月的不见人影,给你打视频电话总是拒绝,发消息也是爱答不理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有那么蠢,每次都会相信你的鬼话。” 宗淮有些理亏,今晚的郁汀好像格外的对他胃口,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哪哪都精准的踩在他的喜好上,就连闹小脾气都像是撒娇,他无法解释不接电话的原因,只好沉默。 郁汀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他:“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家里养一个,外面养一个很过瘾吧?是不是觉得不喜欢我了?想要分手?” “刚刚让你看短信你不看,怎么?是怕我知道你在外面包养小情人了吗?” 郁汀无师自通的融会贯通今天下午学过的新知识。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宗淮伸手捂住他不断乱说的嘴,拿过郁汀握在手里的手机,解锁后点开信息界面,然后毫无痕迹的将手机递到郁汀面前。 郁汀垂着薄红的眼皮,浏览着信息界面,只有简短的两条信息: 【任务完成】 【货物在西区仓库】 “就是普通的工作短信,小汀不要胡思乱想了。” 看似就是简单的工作信息,却让郁汀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张好似雕刻般的英俊脸庞上保持着宠溺的笑容,却令郁汀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他慌乱的垂下眼睛。 由于隐私性的设定,手机未解锁前无法看到来信人和具体内容,但是可以看到未读消息提示。 刚刚他明明看到的是三条未读消息! 这一晚郁汀睡的很不安稳。 可能是觉得他被欺负的太可怜了,宗淮没有再做些什么,只是晚上的时候睡在了郁汀的房间。 因为不清楚以前两人的具体相处方式是什么,没有轻易的提出拒绝。 不太习惯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背对着宗淮,整个人小小的蜷缩着睡在床边边上。 心里委委屈屈的跟系统控诉,22岁的小处男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 一向冷冰冰的系统好脾气的听他说着,偶尔还回应几句。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随即整个人被宗淮搂进怀里。 早上醒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郁汀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的问系统:“昨天晚上是不是打雷了?” “我好像听见了打雷的声音?” 【没有。】 “难道是我在做梦吗?我好像听到了声音,还挺大的。” 系统没有再回复,郁汀便没有放在心上。 郁汀打开房门向外走去,只见宗淮已经穿好了正装,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阴影,整个人面无表情的说着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沉。 这种时候,就很容易让人感受到来自上位者威压。 他思考着这通电话跟昨晚的短信有没有什么联系? 信息的关键内容被删除,郁汀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西区仓库。 西区仓库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还需要点其他的线索来确定。 男人看到他起床,很快的挂断电话催促他去洗漱,然后一起去楼下的一家广式早茶餐厅。 S市的人口味普遍清淡,而郁汀本人也喜食甜食,能很好的融入这里的口味。 郁汀吃了两个个奶黄包和几片椰汁糕,虾仁粥因为太烫喝了几口就没在吃了。 他吃的饱饱的,但是对面的人却犹嫌他吃的不够,被勉强着喝完了半碗粥。 吃完早餐宗淮就去上班了,他来到书房里想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西区仓库有关的线索,书房出乎意料的简单,只有一个简单的电脑桌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摆着一些商业杂志,没有任何有用的文件资料。 难怪宗淮没上锁,因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打开电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登陆了论坛,在S市板块搜索西区仓库。 首页全是关于西区仓库招租的广告,往后翻了好久才终于看到一则陈年旧闻,跟二十年前的一起绑架案有关。 宗家是一个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底蕴深厚,自然也规矩森严。 宗老爷子有三个儿子,按照宗家的历来传统是由长子继承公司,但是他的二儿子和三儿子都是由继母所生,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还不是亲的。继母自然不可能顺利让宗季林掌权。 十年前的一场绑架案,宗季林一家三口都被绑架,而且绑匪开口就要二十亿的赎金,数目虽然大,但是宗家还是能拿出来,但是却要时间筹备,绑匪只给三天时间。 宗季林是宗老爷子最为重视的儿子,赎金在三天之内就集齐了,但是就在交易的途中,却没想竟有人报了警,一大批警察赶到,绑匪见没有活路拉着宗季林一家三口做垫背的全跳了海,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而最后几经查探,绑匪是宗家的竞争对手林氏集团的人,为的就是让宗家缺少流动资金,无法再去和他们争夺西区的地盘。 宗老爷子痛失长子,林氏高管们也因为策划绑架案被捕入狱。 没想到三年后,宗季林的儿子竟然没死,自己回来了,那人也就是宗淮,当时宗老爷子因为高兴还免了西区仓库租客们一年的租金。 此时当年闹的沸沸扬扬,林家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还有人推测当年的就是宗老爷子的继室冯氏报的警,为了帮自己的儿子铲除对手。 只是没人想到,宗家兜兜转转还是交到了长子一派手中。 二十年后宗季林的儿子宗淮成为了宗家的掌权人,宗老爷子去了国外养老,冯老夫人常年呆在老宅深居简出,他的两个儿子也成为了废人,宗家所有人都要看宗淮的脸色行事。 看完这则旧闻,郁汀不免有些唏嘘,二十年前,宗淮不过也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群狼环伺的宗家,从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变成如今人人敬惧的掌权人,有多深的城府、经历过什么危险,郁汀无法想象。 可是这种久居上位者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郁汀这种来自小乡村,连书都没好好念过几年的人算计到?他是真的失察没有注意到,又或者是故意放着着虚荣花心的人留在他什么?郁汀直觉是后者居多。 宗淮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 软饭男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二十年的那件事是这个副本的关键线索,但是那不过是报纸上报道出来的一面之词,事情背后究竟是怎么样的?报警的事情为什么不了了之? 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当事人知道,他决定来公司碰碰运气。 从踏入宗氏集团开始,郁汀发现时不时的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衣角,但是那些陌生人打量的眼光让他很不舒服。 而郁汀再迟钝,也感觉到其中有一道目光粘腻的如有实质,盯在他的后背上。 他猛地一回头,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对方有些瘦弱,坐在工位的角落里,整个人有点阴郁病态的白,在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很快就畏惧似的低下头。 即使只有短短一瞬的目光交错,但郁汀也看出来对方眼神中的嫉妒和憎恶,其中的恶意明晃晃的快要溢出来。 他快速的走进电梯,避开那些视线交错的网。 宗淮的办公室在顶层,他过去的时候宗淮正在开会,他的办公室很宽敞,从落地窗前往下看,能将S市俯瞰在眼底,办公室是以黑色为基调,严肃又冷淡。 他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旁边的书架上全是一些商业杂志,他完全看不懂。 这个时候,宗淮的助理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放到郁汀面前,但是没有任何的交流,目光躲闪着。 郁汀来的时候并没有事先给宗淮打电话,但是他从前台到办公室没有收到一丝阻拦,反而公司的人见到他都好像认识一样。 男人送完茶就准备出去,郁汀拦住了他,对方显然有些惶恐,抬起头有些无措的看向他。 这就更显得奇怪:“我想问一下,宗淮大概还要开多久的会?” 男人有些僵硬的回答道:“宗总大概还要一小时才能结束会议。” 说完像是有些害怕郁汀不高兴,有些颤颤巍巍的看他的脸色。 郁汀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着对方害怕到快要晕厥过去的神情,没有再多说:“好的,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对方显然像是松了口气,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好像被当成什么洪水猛兽实则一脸懵的郁汀朝系统问道:【我怎么感觉他这么害怕我啊?我对他做过什么事吗?】 系统回道:【没有,您并不认识他。】 【既然不是,那怎么搞的我像什么危险人物一样?而且我感觉公司里的人好像都认识我,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系统给出剧情介绍解答了他的疑惑:【因为您以前在这个公司工作过,你刚和宗淮好上,害怕公司里有人勾引他,撒娇要来公司工作,宗淮给你安排了宣发部的岗位,但是你头脑空空什么都不会,连打印材料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仗着宗淮的身份,在公司作威作福,把所有的工作都丢给小组里的其他人,因为你身份的原因他们只好忍气吞声。】 郁汀感觉被系统内涵了,抿着嘴说道:【你已经强调过很多次我头脑空空了。】 还是继续问道:【那被讨厌可以理解,那个男助理为什么这么害怕呢?】 系统继续道:【你每天上班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班了就是在工位上玩手机,别人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实则心里对你极其厌恶,靠着宗淮的身份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将自己的工作丢给别人做,却在宗淮面前扮演着清纯无辜,招揽了一堆仇恨。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有一次你去宗淮办公室,却看见他的助理不小心将水泼到宗淮袖子上,然后故作可怜的道歉帮他擦拭,你很清楚这种手段,知道对方是在故意勾引宗淮。对方看见你来了还故意挑衅的看着你。没想到你什么都没说,只是后面在茶水间故意设计对方将热水泼到你自己身上,然后楚楚可怜的被宗淮撞见。】 郁汀接着说道:【所以他被开除了?】 【他自然是为自己辩解,并且说可以查看茶水间的摄像头证明自己的清白。】 郁汀简直可以想象到那个尴尬的场景,谎言和算计被戳破后,在男友眼中清纯可怜的形象轰然倒塌、讨厌你的同事乐享其成的看着你的笑话。 【然、然后呢?】 他直觉事情肯定不是按照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发展,不然别人没必要这么害怕自己。 【然后宗淮打断了助理的辩解,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你,并准备开除他。而你没想到在宗淮心中地位这么重要,欣喜若狂并善解人意的为助理求情,让他留在公司,只是把他换到了边缘部门。公司的人都知道对方得罪了宗淮,除了工作不敢跟他有任何交集,在公司被当成了孤立对象。】 【宗淮心疼你手受伤了,而你也觉得宗淮已经被你迷的眼里看不见别人,也不愿意每天早起来上班,顺势听从宗淮的建议回家休息,安心的当米虫。】 郁汀并不觉得宗淮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而且昨天晚上毫无痕迹的表演更加佐证了他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甚至再把他想的坏一点,这种人喜怒不形于色,如果这是他一石二鸟的计划,理由正当的把不怀好意的助理弄走,让郁汀自己主动选择离开公司还会感动的念着他的好。 郁汀只觉得一阵悚然,表面宠爱背地将人心算计的死死的,这种喜欢让人觉得可怕。 正当他在胡思乱想间,宗淮开完会进来了。 许是助理已经向他汇报过了,他对在办公室里等着的郁汀没有丝毫的意外。 只是后面还跟着两个下属,手里还拿着一堆文件,像是很忙的样子。 他们看到办公室郁汀在,就等在了外面,却也没有离开。 宗淮上前握住郁汀的手腕,刚开完会的缘故,说话的声音还有些低哑:“小汀,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郁汀收回思绪,弯了弯眼,小小声的说:“想来找你一起吃午饭。” 宗淮握住郁汀的手顺势往下滑,笼住郁汀的手,摩挲了两下,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小汀还从来没有主动来找我吃过饭呢?” 郁汀被他的话问的一顿,指尖颤了颤,有点不太敢随意回答他的话,害怕说错话引起怀疑。 好在男人也没计较他的沉默,只是抬起右手看了眼手表,露出为难的眼神:“可是抱歉小汀,我中午的飞机要去H市,可能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歉意,郁汀没有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也不知道是真的出差还是只是借口,而郁汀也并不是很想和他吃饭。 “工作要紧,吃饭哪天都能吃。” 随即,又担心显得太过迫不及待,打量着他的表情补充道:“但你要早去早回,等你回来。” 宗淮就这样静静的垂下眼看着郁汀,薄薄的眼里下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却显得压迫感十足,半晌才微微倾身亲了一下郁汀的脸颊,柔声道:“小汀好乖。” 明明才不过几秒,郁汀背后都冒出冷汗,宗淮嘴角扬着浅笑的弧度,表情温柔平静,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软饭男 宗淮要去出差两天,虽然副本并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但是郁汀不想坐以待毙,正当他思考着该从哪里寻找线索的时候,收到了意外的来信。 异都是S市有名的销金窟,开在极繁华的地段,一楼灯光闪烁声浪轰动,巨大的舞池里挤满了年轻的男女,而二楼的卡座装修设计的很有格调,服务生也个个西装领结,三楼则是少数会员才能去的私人区域。 而郁汀则坐在二楼的卡座间,对面的男人正是当初被郁汀收买合伙设计宗淮的人。 个子不高,还有些胖,给郁汀的感觉就是精明又贪婪。尤其是打量的眼神让郁汀很不舒服。 对方用一种熟稔的口气笑道:“郁汀,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而两个人明显不是可以叙旧的关系,当初郁汀满打满算不过在这里上班了一个月。 郁汀不太会和这种人打交道,说话绕来绕去,他维持着见风使舵、虚荣嚣张的态度:“赵经理,找我有什么事” 见他如此直接了当,赵化权也不兜圈子直接道:“听说你最近和宗总感情不错,想找你借笔钱应应急。” 好像是怕郁汀听不懂言外之意,:“毕竟你和宗总能在一起,我也算是半个媒人啊。” 隐晦间带着威胁的话语让郁汀故作虚荣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他白着一张脸说:“你威胁我?” 赵化权一眼就看他故作镇定的伪装,嗤笑着说:“怎么能说是威胁,你就当是发达了帮帮老朋友,借我应应急。” 对方明显有恃无恐,郁汀不再绕圈子。 “你要多少钱?”郁汀抬头看向他,带水的眼睛轻颤着,还抱着希望对方不要狮子大开口。 对方像是料到了他不敢不同意,满意的笑道:“不会要太多,一百万就行了,这些钱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事吧。” 郁汀眼前一黑,虽然他生活优渥,但是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存款,属于有多少花多少的类型,要不然也不会在得知男友有变心意向时这么着急的找下家。 【系统,帮我看一下我还剩多少钱?】 【126500元】 郁汀有些欲哭无泪,要是有钱全给他都行,反正也带不走,对方明摆着在威胁要钱,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封口,要是宗淮知道了真相,任务也就完蛋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着商量:“十万行不行?”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让赵化权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听:“你说什么?” “十万行不行?那件事情我已经付过报酬了。”郁汀略微没有底气的重复道。 赵化权收起了脸上的笑,阴冷的盯着他:“那时候我是觉得宗总不可能看上你,你给的报酬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已经够仁慈了。” 他站起身来,银行卡号发到郁汀手机上“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想要怎么对他不客气?”谢行枳不知道是从哪里走出来的,一把将准备转身的赵化权推回卡座的沙发椅上。 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制在靠背上,看了眼一小团缩在阴影里的郁汀冷笑道:“说啊,你准备对他怎么不客气?。” 赵化权被提住领口,脸色涨红,但是他却没有生气,看了眼一脸凶相的男人,了然的对郁汀暧昧的笑了笑。 “怎么?这是你的新金主吗?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秘密吧,你可真有手段啊,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赵化权混迹夜场多年,接待过的权贵不只有多少,他一眼就看出了谢行枳不像是普通人。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郁汀更是紧张的不行,他站起身,伸手拉住谢行枳要揍人的手,微润的嘴唇张了张:“别动手。” 赵化权挣脱束缚,猖狂的说:“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说罢转身离开。 谢行枳因为昨天见面的事在心里梗了一天,就连晚上睡觉都梦见郁汀在他面前哭,也不说话,只是垂着眼睛,哄着鼻尖,大颗的掉眼泪。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左枳看他的臭着一张脸,问都不敢问那件事,叫他出来喝酒,他心里烦闷就同意了。 结果刚到卡座上,就看见旁边郁汀和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坐在一起喝酒,他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见郁汀,看着两人交谈面上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心底却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想上去嘲讽他缺钱缺到这么饥不择食吗?只有有钱做什么都行。 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两人在谈钱的事?再商量价钱吗?对着那张脸都能下的去手,给的钱肯定不少吧。 他嗤笑一声,为自己因为对方扰乱了心绪而懊恼,又忍不住恶意的猜想,像他那样柔柔弱弱的样子,能承受的住吗?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的表情有多可笑。 直到他看见对面男人一脸阴冷的看着郁汀,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只是每说一句,郁汀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单薄瘦弱的身体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满脸紧张的看着对面的人,才发现事情好想跟他想的不一样。他好像在被威胁勒索。 他起身走近就听到男人嘴里威胁的话语,让他一瞬间生气的想要揍人。 被郁汀握住的那一块皮肤烫的惊人,两人挨在一起,在气味混杂的酒吧里他仿佛又闻到了那股香的怪异的气味。 又凶又冷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滞住,眼睁睁的看着赵化权转身离开。 “你还准备抓我的手抓多久?” 郁汀看着赵化权离开松了口气,听到男人的话连忙松开抓住对方手臂的手。 他还记得昨天这个人恶劣的态度,有些紧张,想着如果对方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该怎么办。 想要离开,但是刚刚又好像是他救了自己。 “你欠他钱?” 谢行枳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但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没有。” 看着对方低着头不看他,一副拒绝跟他交流的模样,烦躁更盛。 他恶狠狠嗤笑一声:“也对,是我吃饱了撑的,说不定你还在怪我坏了你的事。” 男人语气又快又急,像是有些恼怒,本应该转身就走,却迈不开转身的步伐。 听到这句话,郁汀愣了愣,抿唇抬眼看像对方,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说:“你是在生气吗?” “刚才谢谢你帮我赶走他,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多说话。”郁汀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生气的点,也许他只是一惯的坏脾气。 谢行枳原本暴躁的脸上带着被戳穿的僵硬,就在他要恼羞成怒时,听到对他解释的话,莫名其妙的情绪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戳散,他梗着脖子站在原地,心脏咚咚的急速收缩着。 左昀听到这边的动静打破了这个局面。 “枳哥,怎么了?认识的朋友一起带过来玩啊?” 郁汀这才注意到前面那张卡座上坐满了人。 不知道为什么就稀里糊涂的坐在了这群人中间,他们好像看见什么稀奇物种一样,一直盯着他,眼神炙热没有任何恶意。 或许是因为谢行枳在场,卡座里人很多,郁汀被夹在中间,有些尴尬。 原本吵吵闹闹的卡座安静下来,终于有个男生忍不住好奇。 “你是枳哥的朋友吗?以前都没见过你,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郁汀看了眼坐在他旁边冷着一张脸的谢行枳:“不是。” 旁边的男生还想要继续接着问,只见左昀一把坐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肩膀惊喜又激动的看着他:“你就是汀汀吗?” 手掌下的肩膀单薄瘦弱,整个人小小的一把,手松了松,看到郁汀用一种茫然又陌生的眼神看向他。 “是我啊左昀,我们前天晚上还聊天了的。” 前天晚上?一瞬间,脑子一闪,郁汀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所以,前天在网上和他热聊的是左昀,而和他见面的却变成了谢行枳。 难怪看以往的聊天记录让人隐约觉得有割裂感。 一会甜言蜜语的让人招架不住,一会又刻薄冷漠的刺耳。 喜怒无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像是看懂了郁汀的疑惑,有些心虚的松开手道:“昨天早上我临时有急事,就让枳哥替我跟你……” 说着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垂下头,因为他其实没抱多大的期望,没想到他比照片还要漂亮。 虽然左昀的话没有说完,莫名的郁汀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其实也和谢行枳一样,觉得他是在网上靠脸钓凯子的人。 所以对失约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郁汀能明白他们的心理,但是又觉得如果很讨厌的话可以直接说,不用特意的把他约出来,然后劈头盖脸的羞辱。 郁汀昨天其实很生气,但是那个让人生气的人又帮他解围,在他心里就算是扯平了。 郁汀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习惯被这么多人陌生人盯着,既然没有找到剧情线索,那他就应该要从其他方面入手,抓紧时间。 他礼貌的道别:“天色晚了,我要先回家了。” 随即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汀汀,你是不是生气了?” 左昀急急的站起来,有些紧张结巴的道歉,他的称呼太过于亲密,郁汀却是个很慢热的人,他挣开被人握住的手腕。 小声说:“我叫郁汀。”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左昀的脸白了下,他知道是自己的错,要是被人放鸽子还找人代替也会生气的。他只是因为以往的网恋对象都是为了骗他的钱,就抱着随便的心态。 看着左昀仓皇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又有些不忍,原主确实是抱着那样的想法,有些犹豫心软的小声说:“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很晚了,下次再见吧。” 左昀好像得到了免死牌,很快高兴起来,不敢再挽留让他舒服,让岌岌可危的印象再变得糟糕,呆呆傻傻的笑着说:“好,下次见。”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着,除去前面的道谢外,在知道两人的身份后,郁汀在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给谢行枳,就好像既然认错了人那就回到原来的轨道,可是他应该生气的,为什么没有对自己发脾气。 谢行枳不近人情的冷酷面庞上带上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气,所以对左昀就这么容易心软吗? 他黑着脸一把抄起随意丢在桌上的钥匙,反身追了上去。 只余下被留下的男生们面面相觑,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看到枳哥那副生气又醋意的表情,活像丢了老婆一样。 不对,枳哥不是一向崆峒吗? 随即想到郁汀的那张脸,如果是像他这样的…也不是不可能! 软饭男 夜色正浓,郁汀穿过人群走出酒吧,刚走到一条昏暗狭窄的巷子边,身后却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后背抓着拽进巷子里。 他心下一紧,用力挣扎却收效甚微,直到被人抵在墙上,他仓皇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看到是熟悉的面庞时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心却又马上提起来。 因为谢行枳的脸色很难看。 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想打人吗? 巷子出口的路灯照射下来,巷子分割成一黑一白两个世界。 外面还能隐约传来人声,郁汀心想他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大胆敢动手吧,难道又要骂人吗? 天气说变就变,忽然间刮起了风,路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吹散了一丝闷热。 谢行枳满腔的情绪,在看到郁汀仓皇的眼神时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昨天的时候还毫不留情的把对方骂了一顿。 他微微僵硬的放下匝住郁汀胳膊的手,后退了一小步。 郁汀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因为知道无法反抗便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略微警惕的看像对方。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道歉声脱口而出的时候,谢行枳都觉得荒谬,欺负人的是他,现在巴巴上来道歉的也是他,甚至在几分钟前他还在说那些口不对心的难听的话。 谢行枳从来都没有这样跟人道歉过,可是看到对方明显逃避他又害怕他的样子,让他更难以忍受。 他本来都想好了,他虽然骂人不对,但是郁汀故意在网上发那种色情照片是什么意思,还故意说那些暧昧的话,这也不能全怪他,谁知道网上说那种大胆发言的人,实际上却像他这样,胆小又没脾气,搞的跟欺负他一样。 郁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惊疑的看着他。 谢行枳有些挂不住脸,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说:“谁叫你在网上随便给人那种照片的,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是坏人,拿那种照片威胁你怎么办?” “现在变态这么多,要是拿你的照片或者威胁你做恶心的事,你反都反抗不了,就只能自己躲起来哭了……”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郁汀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越想越觉得他容易被人骗,低下头严肃的说:“我跟你说这么多,你记住没有?” 郁汀听到他的道歉,人都傻了,他还以为自己是要挨骂,很难把面前这个人跟昨天那个刻薄又毒舌的人联系起来。 他睫毛乱颤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垂下眼,在听到对方的道歉后,强行被他压抑的委屈感,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心脏涌出一股莫名的堵塞感,让他红了眼眶。 他哪里还记得住男人说的话,但是又害怕不回话会被说不礼貌,轻声的嗯了声,还带着轻微的鼻音。 谢行枳却没察觉,听到对方的回答有些满意,继续说着:“那你知道错了没有?” 本以为也会听到肯定的回答,却见郁汀抬眼看向他,眼眶湿湿的,红着鼻尖,眼泪要落不落的缀在睫毛上 ,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眼神中还带着点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郁汀是那种很容易吃软话的人,这种时候,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告诉他,他可以生气,可以委屈,本来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而且对方说的难听话有一部分确实是事实。 委屈感还没有散去,谢行枳这是想让自己向他道歉吗? 看到郁汀又要哭了,谢行枳声音明显惊慌不少。 “也不是让你认错,只是跟你说以后要小心注意一点。” “你不想的话就、就算了吧。” 郁汀抿着唇,刚想说什么,却见一阵警笛声想起,几两警车停在了巷子对面的一家会所门口。 周围的路人见状都避开了,警察们飞快的从会所里扣押了一批人出来,台阶之上,层层人影间,郁汀看到了站在警官旁边的男人。 正是他那正在出差的男友,就这样出现在了案件现场,看那警官对他恭敬的态度,郁汀随即意识到跟副本线索有关。 思索间,他好似看到对方抬眼向这里看过来,虽然巷子里狭窄黝黑的不可能看清,郁汀还是下意识的拉过站在他面前的谢行枳,挡住那道视线。 警官看着旁边的宗淮一直盯着马路对面,还以为有漏网之鱼,略带拘谨的声音恭敬的开口说:“宗先生,对面有哪里不对吗?” 男人这才收回视线:“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 郁汀整个人缩在谢行枳胸前,从他的肩膀处关注着对面的动向,直到亲眼看着宗淮上车离开才敢直起身来。 原本在结结巴巴解释的谢行枳,看到埋在他胸前的人,整个人都麻了,他应该是非常讨厌的,像以前一样推开那些靠近他的人一样推开他。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整个身体就像是定在那里,恍惚间,像是又闻到那一阵甜腻的怪异香气。 他鬼使神差的低下头去,嗅了嗅,想闻一闻着香气是从哪里飘过来的,却正好和直起身来的郁汀视线相撞。 整个空间好像都安静下来。 郁汀往后缩了缩,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眼神看向他。 谢行枳懊恼的说了句靠,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变态,尴尬的开口解释:“我是想闻一下你的香水是什么味道,很香很好闻。” 话说出来好像更奇怪了。 郁汀想到了他昨天说的话,今天又说香水味,很难不怀疑他有什么疾病,语气严肃:“我没有喷香水。” “那你是天生就这么香吗?也不是不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有体香……” 郁汀本意是让他去查查自己是不是嗅觉出问题了,哪知道他越说越离谱,臊红着脸打断他:“没有,你闻错了。” 谢行枳还想继续说道,却看见郁汀的表情,含着水的眼睛毫无威胁力的瞪向他,像是下一秒就要羞耻的快要晕倒过去,理智告诉他停止这个话题。 “好吧。” 他及时转移话题,像是有些厌烦的看向对面:“刚刚警察又抓了一批人进去。” 又?郁汀想到宗淮,试探的开口:“对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说又?” 谢行枳像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你不知道?对面就是皇家会所,最近市里的几起命案闹的沸沸扬扬,有两个死者都是这个会所里的少爷,警察在查探死者信息的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意外破获了一起重大的□□□□案件。” “凶手虽然没找到,幸好击碎了这条黑色产业链,暂时保住了饭碗。”见郁汀好像对这个感兴趣,谢行枳接着说道。 郁汀白着一张脸,想到了副本介绍里提到的连环凶杀案,原本应该去出差却出现在案件现场的宗淮,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一时间接受的繁复信息,让他头晕脑胀。 “最近这件事闹这么大,本市的新闻台整天播报你都没看到吗?” 看了看郁汀的细胳膊细腿,又想到从舅舅了解到的那些死者的详细,眉头蹙起来,有些严肃的对他说。 “你最近晚上都不要一个人出来了,知不知道?” “为、为什么?” “连环凶手的目标对象都是有确定特征的,这起案件目前已知的受害者年纪都跟你差不多,都是流连于会所夜场看起来漂亮乖巧的小男生,而且根据警方的消息来看,作案时间都是晚上。” “那些受害者的死状都很不体面,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面部朝下,趴倒在脏污的泥水中……” 说完,他接着补充道“所以,以后晚上也不准去那些地方,很危险。”这句话才是他想要表达的重点。他目光直直的盯着郁汀,像是如果得不到他的保证就不罢休。 郁汀听到他话脸都白了,凶手这么残暴,凶杀案还和副本通关联系在一起,郁汀一个头两个大,声音颤颤的应答:“好的,知道了。” 这时,一个高大的男生搂着一个穿着会所制服的漂亮男生走了进来,两人吻的难舍难分,看到巷子里有人时惊到了一下。 随即高大男生暧昧的对着抛出一个心照不限的笑,显然是认为两人和他一样是来打野战的,随即旁若无人的又开始吻在一起,像是故意似的,手还在制服少年的身上不老实的乱摸着,眼神瞟向郁汀,引的人发出暧昧声音。 还没等郁汀反应过来,只见谢行枳低声骂了句脏话,就伸手捂住他的双眼就他牵到了巷子外面。 此时那张桀骜张扬的脸上满是咬牙切齿的怒容,他压着嗓子冷声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随即转身走进巷子里,里面传来一阵惊惶和惨叫声,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白着一张脸僵站在原地,随即又惶然的看向谢行枳的手,都流血了,抖着唇道:“你没事吧?” 男人的表情还是难看的要命,看到郁汀的表情还是答道:“没事,不是我的。” 随即接过郁汀从包里翻出来的纸巾擦拭干净。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看了眼明显还心有余悸的郁汀,不容拒绝的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想要拒绝的话在看到对方一脸关心的神色后,咽了下去,他好像很难拒绝别人出于善意的要求。 在乘着对方的机车到达小区楼下时,郁汀还没缓过神来,心脏砰砰的跳动着,乘车体验有点过于刺激了。 谢行枳帮他摘下头盔,刘海被帽沿压向脑后露出漂亮的眉眼,脸颊两旁被头盔压出红红粉粉的印子,双眼亮的惊人。 他维持着冷酷的表情,故作镇定的开口说:“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只是耳朵上的红出卖了他的冷静自若。 郁汀没有拒绝,乖乖的拿出手机给他扫码,又在对方逼迫的视线下同意申请,却在备注这一步滞住了。 他在对方难看的要命的视线下,颤颤巍巍的小声开口辩解道:“你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跟个小鹌鹑似的小小声说:“我听他们好像都叫你枳哥……” 软饭男 “谢行枳!”郁汀在对方臭着一张脸的注视下,细白的手指飞快的填好了备注,并在对方的要求下将他设置成了置顶聊天。 谢行枳紧绷着下颌,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硬梆梆的说道:“我走了。” 随即用力一扣头盔外镜,驾着机车扬长而去。 郁汀心力交瘁的回到家里,浑身虚软的躺在沙发上,不料转眼的功夫,外面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想到刚刚谢行枳气冲冲离开的模样,垂下眼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消息:“你到宿舍了吗,有没有淋湿?” 毕竟他是为了送自己回来的,应该要发个消息关心一下。 躺了会见对方没有回消息,便打起精神,去厨房简单的煮了碗青菜鸡蛋面。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脸颊一鼓一鼓,像只松鼠一样,慢慢的回复着体力。 …… 学校里,谢行枳在半路被淋成了落汤鸡,在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就看到了郁汀的短信。 一路生闷气的心情才稍微好些,算他还有良心。 “我没事。”三个字在即将发送过去的瞬间滞住了。 沉默了很久,或许又只有几秒,将原话删掉重新编辑发了过去。 “淋湿了,刚洗完澡,有点头晕,可能要发烧了。” 实际上,因为长期锻炼身体壮的像头牛,这点雨根本对他没任何影响。 要是放在以前,有人告诉他,你会为了博得一个男生的关心,故意撒谎装病,他一定会恶狠狠的把那个人揍一顿。 郁汀吃完面条后,顺手将碗给刷了,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将电视调到自己想要看的新闻频道,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 此时,手机微信提示音不断响起,他打开置顶聊天,看到谢行枳回过来的消息,有些犹疑的蹙眉思考着。 他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一拳感觉都能把人打飞,身体这么虚弱吗? 想起曾经浏览过的养生咨询,有些人确实是外刚内虚,晃去脑袋里的奇怪的想法,打字回道:“那你晚上睡觉前记得喝感冒药,捂住被子睡一觉。” 消息刚发过去,对方的消息就马上回复过来:“寝室没有感冒药,现在感觉有点头痛了。” 紧接着又一句:“室友都不在寝室,左昀他们喝酒也都没回来。” 虽然没有说明,就算郁汀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感冒了,没人照顾也没人打招呼。 “你明天能不能给我来送个药?” 郁汀有些为难,因为他毕竟是为了送自己才感冒的,但是他明天还想要去西区仓库探探,而且宗淮出现在案件现场,这个案件肯定也跟副本相关。 【答应他。】今天晚上开始一直没有动静的系统突然出声。 【为什么?】其实郁汀本来就要答应他的,但是系统突然提示他,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副本最终的评级会综合你在副本里面的完成度综合测算,维持人设是副本完成的基本要求。】 郁汀想到了虚荣花心的人设,在有男朋友的前提下寻找新的金主。 【所以你不仅不能拒绝他,还要想方设法的勾引上他,让他被你迷的七荤八素、无可自拔,调教到乖乖的对你言听计从……】系统毫无波澜的继续说这让郁汀脸红到要冒烟的话。 勾搭、调教,老实人郁汀哪里听说过这种限制级的词,我住手机的手指蜷缩成一团,面红耳赤的急声打断。 【好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那我明天去给你送药?” 得到了自己想要回答的谢行枳,一扫整天的郁气,飞快的答复:“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 他看了眼他另外三个躺下打游戏的室友,在一声Defeat后传来的哀嚎声中说:“明天你们三个上完课去新开的那家电竞酒店玩,费用我全包了。” 黄毛室友迅速弹跳起身:“就是那家壕无人性的电竞酒店?” “嗯,明天别回宿舍,想玩什么就去玩。” 三人一扫游戏失败的烦闷,连声道:“好的枳哥,你以后就是我们亲哥。” 正当他们还要多舔几句时,被人灌的醉醺醺的左昀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整个人扑倒在谢行枳身上:“枳哥,把手机借、借给我一下。” 谢行枳心情好,难得没有一把推开他:“干嘛?” “我要找汀汀,我要找他。” 谢行枳皱眉听着他过分亲密的称呼,不着痕迹的把手机藏到身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道:“我早就把他删了,谁会留着那种人的钓鱼账号。” 左昀醉着酒,也顾不得平时对他的害怕,一把那他推到墙上,哭叫着:“你把汀汀还给我,你为什么要把他删了?我这么喜欢他。” 眼看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身上靠,在他的忍耐到达极限之前,他的室友迅速出动,三个抬着左昀往外走。 汀汀也是你能叫的? ——— 而坐在电视机前面的郁汀也等到了他想要看的。 一条紧急插播新闻。 外面正在下着瓢泼大雨,女记者穿着雨衣站在案发现场播报着新闻。 狭窄的巷子口,拉起来一条明黄色的警戒线,几个警察大声的呵斥着围观群众。 “本台记者报,本市今晚再次出现一起恶性杀人案,死者两人,一人根据服装判断为附近夜场工作者,另外一人身份不明,据判断死前曾受过重拳殴打,除此之外,初步判断凶手作案手法与前几起杀人案手法一致,据目击证人称……” 忽然,镜头一晃,闪过背后的街景,虽然镜头闪的很快,背后的环境嘈杂混乱,但是郁汀还是一眼看到了明晃晃的皇家会所四个字。 让他霎时间遍体生寒,而这条巷子,就是他和谢行枳今晚呆过的地方。 死者两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那对跟谢行枳差不多大的少年,就这样,死在那个巷子口,距他们冲突过后不过短短两个小时。 郁汀第一次体会到了副本的可怕,如果先前他还有任何的侥幸心理,现在都被通通粉碎,让他便体生寒。 那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是在他们刚离开后就被人谋杀了吗? 还是说,那个凶手就一直躲在巷子里,躲在拐角暗处,听着他们冲突过后,将剩下的两人杀死。 亦或者,如果没有那两个人闯进巷子里,死的就是他? 他越想越乱,整个人止不住的发冷汗,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抖着嗓子问系统:【我和谢行枳在巷子里的时候,那个凶手就一直躲在里面吗?】 【没有,凶手是后面才过去的。】 一句话总算是给了他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至少可以确定凶手不是冲着他来的。 而这也让他深加思考,关于宗淮这个人,在刚刚吃饭的间隙,他在网上检索发现,前一起凶杀案的受害者尸体就是在西区仓库那片区发现的,现在他出现在皇家会所,紧接着又发现一起凶杀案。 根据谢行枳的描述,受害者皆是特殊从业背景,这又是否跟皇家会所那起重大的嫖·娼·卖·淫案件有所关联。 直觉告诉他,肯定存在某种联系,他进副本两天到这才感觉隐约摸索到了主线剧情。 他晕着脑袋,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整个人趴在床上就想要睡觉,却被系统的再三提醒下爬起来强打精神吹干头发。还不等完全吹干,实在是累的不行,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系统还想要叫醒他,却在他困顿的不行的哼唧声中止住。 本来以为这一觉会睡的很沉,却在迷迷朦朦间被传来的一声巨响砸醒,他下意识的以为又像昨晚一样打雷了,直到第二声巨响传来的时候,他才真切的感受到这声音是从楼上传过来的,就在他的正上方。 他迅速清醒过来,抱住毯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几声沉闷的巨响过后,隐隐约约又传来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才算是安静下来,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可是在副本里,半夜连续两晚出现在他卧室正上方的声音,显然不可能是偶然,极有可能跟副本线索有关。 那种重物砸地的沉闷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让郁汀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尸体,这种第六感的直觉让他遍体生寒,鸡皮疙瘩伴随着空调吹过来的冷气迅速冒起。 正当他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的电话声吓得他浑身一抖。 窗台的窗帘拉的严丝合缝,透不进一丝光亮,在完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闪着幽光。 显示着一通陌生来电。 软饭男 凌晨四点,警局灯火通明,因为市内最近频繁出现凶杀案的缘故,还有一大批人在加班,众人的疲色言溢于表。 谢行枳一脸暴躁的坐在审讯室里,重复着已经讲述过几遍的供词。 “还要我说多少遍,人死跟我没有关系,在那个巷子口分开后我就回学校了,不信的话可以去调查监控。” “那你们是为什么发生冲突?你们在巷子里发生了什么?” 谢行枳恶生恶气的回答道:“那个傻逼讲一些垃圾话,我才动手揍他的。” 询问的警官面容沉肃严厉,厉声呵斥道:“这里是警局,注意你的言辞。” 谢行枳没有被他吓到,冷脸回视:“这位警官,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跟死者并不认识,他的死跟我也没有关系。” “虽然那种垃圾恶心人有一手,但我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因为他说了几句垃圾话就要杀了他。” “我前面说的都是实话,该说的也都告诉你了,你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询问这些重复的话,不如赶紧去找找其他线索。” 大晚上的接到警局的电话,却没想到是作为一起凶杀案的嫌疑人,任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尤其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已经回答过的问题,原本所剩无几的耐心更是被消耗殆尽。 就当审问的警官还要再说什么时,一个肩上带有警衔的青年警官悄声跟他耳语几句后,他便收拾好记录本和录音笔走了出去。 青年警官示意他站起身,抬了抬下巴对他示意道:“你可以走了。” 谢行枳走出审讯室,就看到他家律师站在警局大厅等着他,就在他准备走人时,总算想起来一晚上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把扯住身旁的警察:“昨晚和我一起的朋友是不是也在这里?” 青年警官没有跟他绕弯子隐瞒,直接回答道:“是,你同伴正在审讯室接受询问。” “他什么时候能走?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人是我打的,他没动手。”谢行枳抑着脾气,咬牙说着。 郁汀细白嫩肉的跟个小女生一样,胆子又小的很,随便说几句就要红眼睛,突然被叫到警局肯定会被吓到,也不知道也没有哭。 “放心,询问后如果没有问题,很快就能出来。”青年警官仍是好脾气的说着。 ——— 郁汀接到警局电话,就以嫌疑人的身份被传唤过来配合调查。 坐在单独的审查椅上,对面坐着两个警官,一男一女,女警留着利落的短发,但看起来还是稍显年轻稚嫩,而男警官则是满脸肃容,看起来经验老道。 郁汀有些忐忑的坐在椅子上,他从来没有在现实世界中面对面跟警察打交道的经历,硬要往这方面凑的话,就跟小区里的保安队长说过话。 他局促不安的握住女警倒给他的热水,或许是他的模样太过可怜害怕,女警好心安慰了几句。 “叫你过来是询问昨晚你在皇家会所对面的巷子口的事情,不用害怕,照实回答就是。” “好的。”郁汀小声应下。 “昨天晚上你跟你的同伴,与两个人在朝阳路72号的巷子口发生了冲突,你还记得吧?” “记得。” “在你们走后不久,两人就被人谋杀在了巷子口。”年长的警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锐利的眼神直盯着他,在看到郁汀听到此话,而毫不惊讶的脸色时稍变。 “你好像毫不意外啊?”男警官审视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我昨晚在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了,还吓了一跳,我看新闻报道说这不是那个连环凶手做的吗?”郁汀看到他眼神中的怀疑,连忙解释。 “我要不是走的早……”郁汀白着小脸,满是惊惶之色,余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两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男警官仍是冷冷询问:“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在巷子里面起冲突?” 郁汀有些难以启齿,模糊的回答道:“他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男警官没有放过这个细节点,继续逼问:“什么样的话?说清楚点。” 郁汀嘴唇颤了颤,嗫嚅的发问:“这个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有,我们要通过这个确定你们是否有杀人动机,所以说的越详细越好。” 接连两天的副本高压生活,再加上少眠,郁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白炽灯光下,他垂着眼轻声叙述。 “他们在巷子里故意当着我们的面做那种事,然后用一种很下流的眼神看着我,而起还,还发出恶心的声音。” “所以你男朋友就揍了他一顿,那你们当时在巷子里干什么?”男警官有些意味不明的说。 见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郁汀连忙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当时只是在里面说些事情,什么都没有做。” “而且我们当时走了后直接回家了,我一直在家里再没出过门,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监控。” 两人对视一眼,在他来之前就已经查过监控,确实如郁汀所说,回家后一直没有出门,并没有作案时间,否则就是直接逮捕,而不是传唤谈话。 他和谢行枳的笔录大体上一致,虽然作案动机不够强烈,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掉有同伙和□□的可能,作案嫌疑不能完全排除。 “那你在发生冲突时,是否注意到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发生?” 可疑的人或事? 郁汀努力回忆着,他想起了停在皇家会所门口的警车,又联想到谢行枳提到的凶杀案和嫖.娼卖.淫黑色产业链。 他无法确定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警方掌握的线索应该比他要了解的多。 细碎的刘海模糊了他的眉眼,他略作思考,停了一会小声的说:“我们起争执时,刚有一批警察从对面的皇家会所压走了一批人,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女警眼里的闪过一丝异样,转头看向旁边的男警官,正想要开口时,被他打断。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但是近期内不要离开S市,手机保持畅通。后续如果有任何线索请记得及时告诉我们,继续配合我们后续工作。“ 郁汀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想果然有问题,这两件事发生的太过凑巧,就算他心再大也不可能将这么明显的副本线索遗漏。 等配合询问结束,已经是早上五点。他整个人已经困的不行,有些打不起精神。 他神色倦怠的向外走去,看到了坐在大厅里的谢行枳,一见他就立马迎了上去,对方除了稍显困倦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感冒发烧的迹象。 对方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哭过的痕迹,又拉着他的手臂将他转了圈看了看,也没有受伤的地方,就是小脸白的活像遭受过什么精神虐待一样,眉心一拧就要说些什么。 他这一番举动引起了女警的侧目,虽然只接触了两天,郁汀还是稍微了解他的臭脾气,不想在警局起冲突,连忙制止他即将出口的话,拉着他往外走去。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想回家睡觉了。” 走出警局后,正当谢行枳准备提出要送他回家时,身后的律师打断了他的话。 郁汀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老绅士做派的律师,穿着精致讲究,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 “少爷,我建议您还是先回趟家,先生已经打了两个电话过来了。” 谢行枳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想起他爸的作风,咬了咬牙,没有再坚持,只是把郁汀送上车,低声嘱咐:“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等在此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小区里仍是安安静静的。 他已经困的眼皮都要睁不开,半靠在电梯里等着电梯关闭。 此时,一阵沉闷的滚轮声响起,在安静的楼梯口显得格外突兀。 一只手伸出。 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 软饭男 滚轮的声音掩盖了那道本就轻巧的脚步声。 一只瘦削苍白的手挡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郁汀心脏剧烈一缩,僵硬的抬起头看向前方。 来人身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顶端,帽子盖住了他大半眉眼,脸色像是常年不见阳光,显得过分苍白。 另外一只手则是拉着黑色的小型拉杆箱,对方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了眼他,随即刷了电梯卡。 郁汀看到对方刷了十一层的电梯,瞳孔瞬间紧缩,还有那个装着未知物的行李箱,很多不好的想法瞬间涌入他的脑袋。 他尽力控制着表情,只是呼吸稍显急促,不留痕迹的后退几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打开手机编辑着报警短信,只有轻微抖动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害怕。 好在对方一直站在电梯的另一侧,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郁汀看着电梯到了第八层,正要松口气,却见电梯突然之间剧烈抖动一下,电梯内的灯光一瞬间熄灭,楼层按钮也停住不动。 而本来站在电梯最里面的郁汀,也因突如其来的变故,惯性使然的被甩到了前方,肩膀狠狠撞上了电梯门。 “砰”的一声,剧烈的疼痛感让郁汀短促的叫了出声,原本被握在手里的手机,也因此被甩飞出去。 “啪擦”一声,手机直接甩到了许寄脚下,而且还是该死的正面朝上。 完全漆黑的电梯内,手机的光亮格外刺眼,而那条被编辑好的报警短信就这样被正主看了个正着。 电梯内一片死寂,郁汀一手捂住撞疼的肩膀,眉心紧蹙,脑子里嗡嗡的响着。 怎么办? 看过的经典恐怖里,各种情节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各种可能的残忍谋杀手法让他浑身发麻。 密闭的空间,疑似变态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和可能是用来分尸抛尸的工具箱。 郁汀不受控制的后退着,在对方看不清表情的神色下,缩到了角落。 眼睛里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分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亦或者两者都有。 许寄弯腰捡起那掉落在他脚下的手机,看了看短信,眉间轻微皱了皱,抬眼看向郁汀。 却见对方满眼湿意,紧咬着嘴唇,看向他的眼神紧张和恐惧,缩在角落里,显得给外荏弱可怜。 他向前走了两步,不出所料的看到对方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郁汀看着对方像他靠近,就在他以为死神已经向他招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只是单纯的将手机朝着他的方向递了递。 见他怔愣着,许寄仍是语气平淡,手抬了抬向他示意:“接着。” 男人音色冷淡如泉,郁汀不敢不听话,哆嗦着手向前伸去,接过手机时,两人指尖短暂相触。 对方的手指凉的惊人。 见他接过手机,许寄按了电梯故障报警按钮,随后,像是知道他的害怕一样,走到了电梯内的另外一侧。 郁汀被这一出搞懵了,难道是自己误会了吗? 他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发现手机全无信号后,略微尴尬的删除掉报警信息。 现在只能等待小区物业来开门,他小心翼翼的望向对方,只见男人将拉杆箱护在身侧,每有任何开口的想法,他也不敢轻易开口。 黑暗的电梯内,时间的流速都感觉变慢了许多,郁汀站到腿都发软了,却发现时间才过去一刻钟。 突然,寂静的电梯里面传来了抓挠声,声音正是从男人的拉杆箱里传来的。 突兀的声音显得格外恐怖渗人,郁汀浑身汗毛直竖,瞳孔瞬间放大,警惕的看向对方。 许寄意识到对方好像又误会了,一受惊就像个仓鼠一样,浑身炸毛。 他将拉链往下松了点,向后撂下帽子,蹲下身,将拉杆箱转了个方向,露出另外一侧的透明视窗。 两只布偶幼猫,蜷缩在箱子里,小小的脑袋挤在一起,透过太空仓往外看。 瞧见了郁汀手中的灯光,小奶音‘喵喵’的叫唤着。 郁汀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表情,才能表现出他的心情,不可置信,以及后知后觉的尴尬、羞恼。 他都做了些什么? 郁汀总算是体会到别人总说的脚趾抠出一座城堡是什么感觉,他恨不得原地打个洞钻进去。 【那你就能表演悬空坠落了。】听到了他心中所想,系统冷不丁的开口道。 系统的冷笑话起到了很好的反作用,略有些气急败坏的郁汀总算是有了由头。 【我都这样了你还在嘲笑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系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郁汀哼哼唧唧的对系统控诉着,颇有点耍泼打赖的意思。 他也知道系统不能干扰副本剧情,但是莫大的羞耻感让他的快要脸红到冒烟了。 郁汀对着男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慢慢的靠上去蹲下来,在对方古井无波般平淡眼神中,扯着嘴角小声的夸赞着:“你的猫猫好可爱啊。” 许寄看着他那快要哭出来的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又垂眼很快的敛下去。 “嗯。” 大概又是过了几秒,巨大的愧疚感快要将他淹没,郁汀垂着脑袋,低声道:“对不起。” 郁汀知道自己不聪明,以前直播的时候,弹幕就总喜欢说他是笨蛋,玩狼人杀小游戏的时候,总是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只要有人语气稍微强硬一点,他都会觉得有信服力。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丰富的联想力,自从进到副本里,他就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竟然自我臆测的把别人当成变态杀手,发报警短信还被正主看了个正着。 突然,电梯外响起了维修师傅的声音,随着门被撬开的声音,一束强光也随之照进了电梯内。 两人有惊无险的从电梯里面钻出来,物业管家一直对着两人道歉,并表示电梯一定会尽快修好,让他们从安全出口上去。 两人并排爬着楼梯,许寄提着猫箱看着身侧垂着眼,一脸沮丧可怜样的郁汀:“没关系。” 还以为会被讨厌的郁汀,听到了男人的回答,红着眼皮抬眼,满脸的羞愧。 巴掌大小的脸上,因为哭过的缘故,白□□粉的一片,还夹杂着在电梯里蹭到的灰尘,看起来可怜兮兮。 那双湿红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他,许寄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受伤的幼猫。 可是他的布偶猫受伤了会向他撒娇叫唤换取怜爱,而眼前的人却是把一切都藏进那双眼睛里。 不会过多言语,却让人更加不知所措,只是看着你,就要让人主动丢盔弃甲。 许寄生出一股怪异又陌生的情绪,一向冷淡的脸上生出了一丝无措的神色,:“没关系,你别哭。” 本来还在强忍的郁汀,嘴角一撇,竟是掉下眼泪来。 他有些丢脸的抬手抹去眼泪,嘴硬着说:“我本来没想哭的,是因为肩膀太痛了。” 许寄听出了他的逞强,没有戳穿他。 “刚刚不是故意把你当成坏蛋的,只是刚从警局回来有点胡思乱想了,对不起。”郁汀再次道歉。 发觉到对方有些异样的目光,郁汀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对方却又很快收回视线,猫箱里的两只小布偶又开始细声的叫唤着。 郁汀低头看过去,才发现有只小猫的手上被打上了厚厚的绷带,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它受伤了吗?” “嗯,半夜的时候不小心从猫爬架上摔了下来,腿骨折了,这下可能是有些饿了。” 这还是郁汀今晚第一次听到了他说这么长的话,前面要么就是沉默,回答也都是几个字。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耽误了他的时间,连忙直起身,有些不好意思。 “它肯定饿坏了,你快回家给他喂吃的吧,我也要先回家了,再见。” “再见。” 郁汀心力交瘁的回到家,感觉肚子有些饿,但是他又困顿的不行,肩膀还很痛,只想赶紧去洗澡睡觉。 【我帮你点外卖,你去洗澡,洗完出来吃了再睡。】系统看他模样太过可怜,终于忍不住出声。 【系统,你真好。】郁汀开心的说着,完全忘了前面刚被他嘲笑过。 而等到了浴室时,郁汀才知道许寄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为什么,他的脸上灰扑扑的,眼下赫然是两抹指印,正是他擦眼泪时留下的。 想到自己刚才顶着这张脸对着他又是道歉又是哭的,形象全无。 以前他直播间里的人除了笨蛋以外,说的最多的就是夸他漂亮了。 【我再也不会好了。】进入副本才三天,但是郁汀觉得自己跟系统已经要好的不行了,臭美的本性就开始暴露,有些生无可恋的说着。 【……】得,还挺臭屁。 软饭男 郁汀洗完澡,在系统的提醒下吹干头发,正好这时门铃声响起,和早餐一起送到的还有一支药膏。 他有些讶异的睁大眼睛,有些小开心的说:【系统,这也是你帮我买的吗?】 【嗯。】 【谢谢,可是肩后面的伤抹不到,要怎么办?】 其实除了抹不到,他还有点怕疼,听说跌打损伤都要把药膏用力揉开才见效快,他有点不敢,他当然不会和系统说,他也是要面子的,哼。 【浴室里面有镜子。】笨。 要是郁汀能听见系统的心里话,这时候肯定要耍一通小脾气的。 【对哦,我都忘记了。】 刚刚洗完澡穿上的睡衣又被脱掉,还带有朦胧蒸汽镜子里,少年的身体看起来单薄,然而在手指触上的去的瞬间,却有微微的下陷。 锁骨末尾处有小小的肩窝,肩膀处看起来光滑而有肉感,尤其那一身皮肤,白的像是牛奶浸润出来的绸缎,肩胛处的那一块青紫淤痕,又添了一丝凌虐感。 【好痛。】郁汀哆哆嗦嗦的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处,伤口微微肿起,刺痛感后知后觉的涌上来,让原本就疼痛不耐受的他更加不敢下手。 【我可以给你开始短时痛觉屏蔽,2000积分。】系统看他因为疼痛而变得皱巴巴的一张脸,开口说道。 【我现在有多少积分?】郁汀连忙停手问道。 【零。】系统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申请权限,先暂时借你二十积分开个痛觉屏蔽,等你完成这个副本拿到积分后再补上。 【还可以这样吗,那你快给我开一个。】郁汀一下开心起来。 【痛觉屏蔽已开启,扣除玩家郁汀2000积分,目前所剩积分负2000。】 听到系统的播报,郁汀有些苦中作乐的笑道:【要是我这个副本没成功,那你不得倒贴2000积分嘛。】 【……】系统一时竟不知道是感概他心大还是心态好。 郁汀再次试探着摸了摸肩膀处,果然不疼了,他将药膏均匀的抹在淤青处,毫无心理压力的用发热的手掌揉了会,然后穿上了衣服。 等到他去吃早餐的时候,刚刚还滚烫的粥现在温度却是正好。 又花了一会儿吃完早餐,填饱了饥肠辘辘的肚子,才终于躺到了柔软的床上。 几乎是刚沾上床就睡着了,整个房子里安安静静的,手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和电话,等到郁汀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都黑透了。 这是进副本以来,他睡的最好的一个觉,没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男友,也没有奇怪的声音。 因为这一觉睡的很足,郁汀醒来的时候脸蛋都透着点粉,他看了眼时间发现竟然到了晚上九点。 在床上坐了会醒了觉,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难得能有时间,他刚准备想要梳理一下副本目前他得到的线索。 叮叮—— 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我要的一百万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 ——要是三天前还没到账,就别怪我不理情面了。 赵化权的消息就像掐着点发过来的一样。 一百万把他卖了他也拿不出来啊。 找宗淮要? 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走,先不说会不会给,突然找他要一百万,傻子都知道有猫腻,那样死的更快。 郁汀抿抿唇,打开键盘输入然后又删除,最后觉得打算装死没看见。 结果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 ——装死?呵,你好样的。 郁汀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要气的吐血了,为了防止对方气急败坏阻拦他完成副本任务,想了想还是回了消息。 他先把卡里剩余的十二万转了过去吗,选择了缓兵之计。 ——先给你转十二万,一百万一时间拿不出来,等凑齐了马上给你转过去。 对于一百万来说,十二万虽然少,但对于郁汀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的账户余额瞬间清空,只剩下了零头,但幸好还是起了点作用。 ——再给你两天时间,剩下的八十八万两天后一分不少的给我打到这个账号。 能拖两天是两天吧,穷哈哈的郁汀讪讪的垂下眼睫,把对方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然后删掉聊天框。 屋外的雨还在啪嗒啪嗒下着,风夹杂着湿意吹进来,将纱帘吹的扬起来,郁汀有些疑惑的想着,窗户本来就是开着的吗?他没有多想站起身,将准备窗户关上。 ”叮咚。“ 门铃声响起,郁汀稍微愣了下,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有谁会来按门铃呢,难道是宗淮回来了吗 ? 郁汀往门口走去,打开可视门铃往外看了看,是一个外卖员打扮的人。 门外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他有些局促的凑到门铃处,略显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您好,您点的外卖到了。” 对方黄色的骑手服上还留着雨水的痕迹,旁边还放着一个背篓式的外卖箱,看起来确实像是外送员。 可是郁汀并没有点外卖,他没有先开门,而是问了下系统。 【系统,你又给我点外卖了吗?】 【没有。】 “我没有点外卖,你是不是送错了?”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很害怕,昂贵的小区有价格贵的道理,面前这道看起来就很有重量感的装甲门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对面的人将订单页调出来,仔细看了眼:“没有啊,我这边是显示送到保利国际小区六单元1001。” 他将订单纸凑到摄像头处:“是不是你男朋友给你点的?” 说着好像是有点着急的样子:“客人,要不您先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好几单要送,要超时了。” 郁汀仔细看了眼订单确实是他这个地址,点餐人写的是宗先生,尾号也是宗淮的手机号,难道是宗淮给他点的? 看着对方一脸焦急,他抿抿唇说道:“你给我放门外面吧,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还是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门外的人听到这话,没有再纠缠,将外面放下就去摁电梯离开了。 郁汀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响起了电梯开启又关闭的声音,才终于放下心来。 在稍微等待了两分钟后,他消息翼翼的把手放到指纹上准备拧开,突然拿在手里的手机冷不丁一响。 让神情稍绷的郁汀吓了一个激灵,因为指纹识别时间不够门没能打开。 他看了眼手机,是个陌生来电。 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狂跳起来,他看了眼可视门铃,外面静悄悄的,还是什么都没有。 “喂?” 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恭敬的说着“您好,郁先生,我是宗总的助理,我姓林。宗总现在正在回S市的航班上,明天是宗老夫人七十岁的寿宴,请您准备好,明天早上我会来接您。” 郁汀像是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话,脸色白的要命,嘴唇抖了抖,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你说宗淮现在在飞机上?” 对面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按照平常郁汀的作风,以为他是要查宗总的岗,照实把可以向对方透露的部分说了出来。 “是的,郁先生,宗总的航班在一小时前刚从H市起飞。” 郁汀浓密的眼睫高频抖动着,颤颤的看向门外,小声的说着:“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林助理了。” 看着挂断的电话,林晟有些疑惑,怎么感觉对方说话软绵绵的,跟别人口中颐指气使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还有初次在公司见到他的时候 ,整个人也是安安静静的,跟别人口中虚荣跋扈的形象完全不一样,果然是谣言误人吗。 郁汀之所以脸都白了,是因为外面的感应灯忽然亮了起来,外面有人,或者换种方式说刚刚外面的那个骑手其实一直没走。 等电梯下行后蛰伏在黑暗里,就是老猎手在等待着猎物上钩。他不敢想要是没有接到这个电话,或者说如果不是这个凶杀案,让他多了一丝警惕,而是直接就给他开了门会是什么后果。 见计划败露,外面的那个人也不再隐藏,再次踱步到门前,凑到了摄像头处,贴着往里瞧,露出夸张怪异的笑容,像是肌肉强行扯着脸往上提,似乎是完全不害怕摄像头拍到他的脸。 郁汀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得往后退了退,湿润的嘴唇因为害怕不受控制的微张,只有勉强扶住玄关的柜子才能站稳。 “哎呀,你也没有那么笨吗?我还以为今天能带走你呢,你看,我连工具都带好了。” 男人声音中一开始伪装出来的青涩感不在,略带笑意的声音中显出一丝游刃有余,说着便将那个半人高的外卖箱向上提了提。 “你看,你这么瘦瘦小小的,缩在里面刚刚好。” 叮—— 电梯声响起,对方有些遗憾的抖抖肩:“我要走了。” 他背起那个外卖箱往电梯口走去,随即又像是故意要吓唬郁汀一样,忽然回过头来。 “下次见。” 郁汀剧烈的呼吸着,白着一张小脸,不知道他有没有走,不敢再有任何的试探心理,马上打电话报警。 他电光火石间终于知道,看到外卖员时惴惴不安的感觉来自哪里,电梯是要刷楼层卡才能上来的,除非是业主同意,否则外卖员是不可能上来的。 那对方是怎么上来的? 而且对方怎么精准知道他有男朋友?亦或者知道他是独居。 强烈的不安让郁汀如坐针毡,对方是凶手吗?为什么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摄像头记录上他的面貌。 什么让他如此有恃无恐,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 软饭男 很快,郁汀就知道那个人是怎么上的电梯了。 警察出警的速度有些出乎意料的快,不出一刻钟,郁汀从窗户口就能看到三四辆警车驶入小区。 他还有些疑惑,需要这么多警察吗? 但是过了半个小时,早已经到小区楼下的警察竟然还没有上来。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郁汀从阳台的窗户往外看,看到小区楼下居民乌泱泱的聚集到一起,因为离得太远,他只能隐隐听到楼下激烈的在讨论些什么,具体的内容却是听不见的。 因为警察迟迟没有上来,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因为房子是宗淮租的,他并没有进小区的业主群,但可以肯定,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 难道是凶手被抓住了?可是看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郁汀迅速抛弃了这个想法。 好在也没让他等太久,很快门铃声响起,他还穿着松软的睡衣,一直没有来得及换,顾不得失仪,郁汀快步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警察。 警察看了眼门号,然后掏出他们的警官证:“您好,我们接到一处入室未遂的报警电话,请问您是郁汀先生吗?” 郁汀看了眼他们的证件,连忙开门让他们进来:“是的。” 顺便还往他们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还有其他人,他稍许组织了下措辞:“请问一下就你们两个吗?” 一个看起来暴性子的警察看了他一眼:“做笔录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郁汀意识到对方可能误会自己在质疑他们的能力,连忙开口解释:“不是的,我是看小区门口来了好几辆警车。” “请问下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郁汀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看起来稍微年轻的警察安抚的开口:“下面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们的同事正在处理。” “我们抓紧时间,先讲讲你的问题。” 郁汀心里寒毛乍起,但又有种果然如此,这种风格才符合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凶手的作风。 肆无忌惮的、疯狂的、残忍的。 他惨白着一张脸,喉间梗的厉害:“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警察的脸有些沉重,或许是近日来接连发生的凶杀案,凶手明目张胆、神出鬼没,他们却没有查到蛛丝马迹,让他们有些颓丧。 “初步判断是同一个人,这次的受害者是楼下的保安,根据我们的推断,凶手是在杀害受害者后,拿了他的万能卡刷了十层的电梯。” 郁汀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恶性,惨白着一张脸,有些站立不稳的倒坐在沙发上。 因为一张电梯卡,就杀了一个无辜甚至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看起来年长的警察打破沉默,开始流程性问话,年轻警察熟练的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偶尔我男朋友会回来住。” “那你最近有没有惹上什么人?有没有感觉到有人监视你,或者说跟踪你?”对方敏锐的抓住重点发问。 郁汀才来着副本两天,唯一有矛盾的人就是赵化权,但是就在凶手过来的前一秒,他们才达成交易,而且对方要的是钱,不可能做出这种杀人的事。 他摇了摇头,谨慎的措辞:“应该没有。” “当时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他有些后怕的回想道:“他当时冒充外卖员送外卖,但是我并没有点外卖,我看他穿着外卖服,而起毫不避讳的将脸凑到摄像头那里。” “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而且他还准确的说出了我男友的名字和手机尾号,我就稍微放下了戒心……”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况,恐惧感还未消退,颤声说着。 两个警察对是一眼,年长警察开口:“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警惕心不错。” 但是这并没有让郁汀感觉到好受多少,但还是克服着勉强的扯了扯唇。 “那你是怎么发现凶手没走的呢?”年轻警察上下打量了下,垂着脑袋小脸发白的郁汀,语气里稍带着丝异样。 “因为我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接到了我男友助理的电话,当时我男友正在飞机上。” 他蹙着眉心回忆,那个男人明明就要走了,还要特意转头恶作剧似的恐吓他一下。 好像隔着门就能看到自己被吓得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以此来满足他的恶趣味。 像是想起什么,他打开被他紧紧攥在手机的手机,将可视门铃的回放调出来递出:“这就是那个凶手的模样。” 两人接过手机,将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又特意将凶手凑上来的那一帧图像放大,随即沉重的对视一眼:“麻烦你把这个视频传给我们。” “好的,是有什么问题吗?”郁汀莫名紧张的看着两个人。 年长警察似乎有些郁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被玩弄却无可奈何的愤怒:“这应该不是凶手的真面目,面部形态尤其是肌肉走向有些不对,具体的还要传回局里让专家看一下。” “稍后我会让痕迹专家来这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提取到什么有用的生物痕迹。” 见该问的信息都已经问完了,两人站起身结束询问。 可能是郁汀一个人看起来实在被吓得不轻,而这次的凶手不仅是高智商罪犯,而且身手还不错,心思缜密,性格恶劣手段残忍,还是严肃的叮嘱。 “我们建议最近一段时间,叫你男朋友或者家人来陪你住,最好是不要继续住在这里,一击不成对方很可能会再次作案。” “最近千万不要一个人夜间单独出行,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当然我们也会时刻注意,你放心。”年轻的警察看出他的害怕,安抚的提醒道。 “好的。” 郁汀心乱如麻,送走他们后,确定门关好后,又走到阳台将所有的窗户反锁好,才终于是放下心来。 软饭男 卧室里的小夜灯光线柔和,郁汀靠坐在床头,却毫无睡意。 想要搬家的想法在看到自己手就余额的瞬间就破灭了,廉价的出租屋安全度还不如这个小区,起码在这件事后小区的安保会更加的严格。 凶手连宗淮的信息都能掌握到,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目标,搬家也无济于事。 这个人和最近的连环案的凶手真的是同一个吗?郁汀再是笨也了解连环杀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这次案件连环凶手的目标都是特殊职业的年轻从业者,而这类凶手一般都是有极强的自我表现欲,喜欢在作案的过程中留下自己的独特标识,而保安明显就不属于他审判对象的行列。 那为什么独独盯上了他? 门外的痕迹专家正在提取生物信息,不时有讨论的声音传进来,在他们的要求下门是关上的。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整个人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门外的痕迹专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郁汀连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也没有听到。 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暖黄灯光下硬朗锋利的眉眼显得有些阴沉,原本应该明天早上才能看到的男人却在此时出现了。 郁汀被突然打开的门吓得心跳一滞,眼睛瞪的圆圆的,原本就白的小脸因为突然的惊惧更是毫无血色。 他看着风尘仆仆向他走过来的男人,有些磕磕绊绊的开口:“老公,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宗淮拧着眉,脸色难看的看着床上的郁汀,语气冷硬:“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他这赶回来的速度也太快了,郁汀竟毫不意外他知道这件事,毕竟连警官都对他恭敬有加。 郁汀还从来没经历过对方冷脸的样子,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他嗫喏的开口:“林助理说你在飞机上,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休息,想明天再跟你说的。” 男人没有因为他的体贴而有丝毫的动容,似笑非笑的讽刺着:“以前有点小伤小痛都要让人哄,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懂事。”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为我着想,我的小男友变得这么体贴?” 郁汀被他夹枪带棒的话激出了眼泪,宗淮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温柔宠溺的形象,虽然自己清楚的知道他不简单,但是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一时无法适从。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被子上,很快就氲开一片,郁汀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有些丢脸的低下头,不想承认自己因为宗淮的两句话被吓的哭了出来。 宗淮似乎是叹了口气,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托起他的脸,用温热的指腹擦干他脸上的眼泪,不冷不热的开口:“哭什么,做错了事就只会用哭来解决吗?” 郁汀还是紧抿着嘴唇,带着湿意的睫毛胡乱的颤着,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脸颊两侧的被人捏住,面部的圆钝感夹杂着委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看起来就像是毫无攻击力的,无辜可怜的,被欺负也无法反抗的弱势者。 宗淮看着他的样子,似是无可奈何般,再也冷不下来,妥协般的开口:“好了宝宝,下不为例。” 郁汀听到了他的称呼,逃避似的挣脱被他握住的脸,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避开那让他无所遁形的视线。 突然软下来的态度,让郁汀的害怕消失不见,只剩下委屈,明明知道对方很危险,可是他却莫名的有种依赖感。 怀中人小小的一团,柔若无骨的手臂虚虚的搂着自己的腰,温热的气息打在颈侧,软绵绵的声音中还带着鼻音。 无师自通般的学会了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就连控诉都是以示弱的方式。 “其实我很害怕,但你一回来就凶我。” “你对我不好,讨厌你,” 眼泪顺着柔软的脸颊落在衬衫上,好像要浸到宗淮的皮肉里,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架不住他语气中的受伤。 宗淮沉默了一会,才终是抬手搂住他,怀中的人实在会装乖撒娇,少了点以往的小心翼翼,显得愈发鲜活真实。 “嗯,以后都不凶你了。” 郁汀在不管不顾的埋进宗淮怀里后,过了会,突如其来的情绪散去,后知后觉涌上来的是心虚。 他怎么敢对着宗淮耍小性子的? 宗淮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僵硬,想着还是不能这么容易就妥协,要是以后犯了错就以为哭一哭,撒撒娇就没事了,那以后还怎么得了。 岂不是说也说不得了?耍小脾气没关系,但是也要有分寸,万一真得出事了怎么办? 随即板着脸,握住怀中人的肩膀,想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结果手还刚刚放上去还没怎么用力,就听到一声急促的痛呼声。 宗淮脸色微变,看着眼前因为疼痛而紧皱的小脸:“小汀,怎么了?” “肩膀痛。”郁汀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兮兮。 宗淮眉心蹙起,动作小心的将他睡衣扣子解开,因为不知道他的伤口在那里,硬生生的将所有扣子都解开了。 将他的睡衣往后脱掉,露出白皙的皮肤,以及那肩膀后青青紫紫的一团。 郁汀试图反抗的话,在他难看的要命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怎么弄的?” 宗淮的心中一股烦燥感,像是本应该乖乖呆在他保护圈里的人,却一直试图有意无意的脱离掉他的掌控,还总是让自己受伤。 “就不小心撞到了电梯墙上。” 空气陷入了沉默之中,宗淮在问完之后没有再说话,郁汀拿不准他的心思,有些头皮发麻的看着他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 郁汀有些讨好卖乖的开口:“我上过一次药了。” 示好的话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郁汀讪讪的闭上嘴,一颗心被他的表情弄的七上八下。 滚烫的掌心将药膏按揉在他的伤口上,系统开的痛觉屏蔽已经失效,酸胀痛感传来,郁汀不敢叫出声,只是紧咬着下嘴唇,浑身紧绷着,泪眼婆娑。 宗淮抬头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出言哄他,只是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不少。 郁汀直觉到对方现在很生气,但他却没有任何哄人的经验。 他又想起了看过的那几本,书里的主角一般在惹男朋友生气后,都会撒娇说些甜腻腻的话,这招如果没效,那么亲一下绝对是百试百灵的。 要主动亲他吗?郁汀耳尖都弥漫上了红,男朋友的话,亲一下其实也没关系吧。 郁汀看着宗淮洗完手,像是就要开门出去,他连忙开口,只是声音比蚂蚁大不了多少:“老公。” 宗淮遂他的意重新坐回了床边,似是看他想要做什么。 郁汀心一狠,红着脸凑上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又像只小鹌鹑一样,迅速退回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好像跟他看过的不一样。 宗淮静静的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明知故问般,逼得郁汀非要说些什么,或者是说出合他心意的话。 “我错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小汀,你知道做错的小朋友要受惩罚吗?” 软饭男 对方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好像只是在跟他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郁汀却是莫名的发怵,简直要怕死他这个样子,比最一开始发火的样子还要吓人。 惩罚是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被打手板吗? 他脸上红粉一片,委委屈屈的看着宗淮,颤声答着。 “知道。”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面上扬起一抹笑,可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微微挑起唇夸赞似的说着:“好乖。” 空调的冷风刮过,打在皮肤上激的郁汀一颤,想要穿上刚刚抹药时脱掉的衣服。 然而他才刚刚动作,手却被男人禁锢住了。 宽大的手掌覆拢着他未受伤的一侧肩膀,滚烫的手落在他冰凉的皮肤上,郁汀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冰火两重天。 另外一只手,则滑过他的嘴唇向下滑,顺着他的喉咙,轻轻的来到他的心脏上方,忽地伸手笼住。 郁汀被刺激的眼睛里泛起水光,酥麻感席卷而来,像是一只毡板上引颈受戮的羔羊,浑身直不出的颤抖着。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只是抬手可怜的蜷缩着握住男人的手腕,用一种求饶的眼光看着对方。 宗淮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或许是看到了也不想理会。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不断摩挲着,郁汀终于忍不住泣出声:“不要……” 男人像是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看着一步步掉进陷阱的羔羊,露出来他的真实面目。 “宝宝,这是惩罚。” 宗淮绵密的啄吻着郁汀脸上的眼泪,又吻住他的唇,将郁汀的呜咽声吞下。 不断磨蹭着他圆翘的鼻尖,又强硬的逼他张开嘴,然后缠住他的舌尖,然后又将他弄的掉眼泪。 大概过了两分钟,郁汀的脸上都已经湿的不成样子,他以为这就算完了。 可是男人的恶劣程度,或者说这个惩罚远超乎他的想象:“宝宝,省点水。” 强硬的被翻转过来,后肩处的淤青伤口朝上,整个人埋在枕头里。 手指无力的蜷缩在两侧,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床头,随即又被往后拽。 身上的汗像是淌着水一样,他手往后摸索想要找到一个着力点,却只摸到一片空。 所有的感官好像都聚集在了一处,他簌簌的掉着泪,受不住的求饶,却被无情的忽视。 郁汀边哭边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都往陷下去了,往后推拒的手也不知道碰到了哪,惹得那人呼吸骤的一滞,下狠劲拍了下他的手,就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小朋友。 拍了不止一下,也不止一处。 或许是被打的疼了,忽的浑身一紧,眼前变成了重重的虚影,整个人埋在枕头里,像是昏死过去。 郁汀像是一条卷入巨浪中的小鱼,汹涌的海浪不停的拍打着他,将他急速的向上抛,在快要窒息时又让他得以喘息,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风暴消弭。 …… 第二天早上,郁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间里,浑感觉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 他呜呜的哭着,边掉眼泪变控诉系统:【有变态,游戏里怎么还能这样?你们这是正经游戏吗?】 系统:【请不要怀疑,所有的副本都是通过了主神的审核。】 郁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脸红的对系统乱发着脾气:【你们主神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神!】 系统慌乱的想要阻止他,滋滋——,却只能发出一阵卡顿机械电子音后,好半晌声音才清晰起来,冷冰冰的说着:【请宿主保持原主人设,不要让关键NPC察觉到异常。】 郁汀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连着喊了几声系统都没有应答。 他以为系统跟他生气了,脸上出现了些许无措,软声的道着歉:【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却还是没有应答,他有些慌乱起来。 此时,宗淮开门进来了,郁汀从未看到他穿过家居服,还罕见的带着副银框眼镜,比平时少了点凌厉的气息。 他好像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宠溺的将郁汀不安分翘着的几缕头发压下去,好像昨晚那冷着脸生气动怒的人不是他。 “小汀,起床了,等会我们还要回老宅。” 郁汀有些害怕他,眼眶因为出水过多,还有些微微肿着,他想起系统消失前留下的话。 维持人设。 “我的衣服呢?”语气着带着些许不高兴。 宗淮好脾气的说:“昨晚衣服都弄脏了,我给你清理后你都睡着了,怕吵醒你就没有再给你穿。” 郁汀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心理建设,被他一句话弄的轰然倒塌,脸红到无以复加。 宗淮低笑了声,伸手将光溜溜的他抱回了隔壁,拿出一套稍微正式点的衣服给他套上,全程郁汀都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头。 尤其是在余光瞟到了那一团脏乱的床时,连耳尖都弥漫上了红。 穿完衣服后,宗淮又抱着郁汀去洗漱,帮他挤好牙膏后,还想要帮他刷牙。 郁汀终于忍不住,有些羞赧的将牙刷抢过来,小声说着:“我自己刷。” 宗淮也没有勉强,只是嘱咐他刷完牙后下来吃早餐。 他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宗淮已经换好了衣服,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硬挺的轮廓,立体的五官和不苟言笑的神情,硬是给人一种禁欲的美感。 郁汀走到餐桌对面坐下,餐桌上一些简单的青菜白粥,郁汀因为还是联系不上系统,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么了?不舒服吗?”宗淮看他有些厌恹恹的。 郁汀也没听清他说什么,顺着点点头。 “那今天你就别去大宅了,在家好好休息。”想起早上给郁汀换衣服时,那一身丰润白嫩的皮肉上全是被他弄出来的痕迹,体贴的说。 不去大宅,任务怎么办? 郁汀瞬间反应过来,激声道:“不行!”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了,郁汀一出口就发觉要遭,他敏锐的感觉宗淮的眼神变了。 宗淮静静的看着他,忽而扬起淡淡的笑容:“小汀想去大宅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却让郁汀心砰砰的跳着,又来了,那种好像被他看穿的眼神。 郁汀紧绷着看向他,翘起唇角,无师自通般学会了讨好的回答:“我们两天没见了,今天想要和你呆着一起。” 宗淮笑了起来:“小汀今天好乖。” “以后也会很乖。”郁汀红着脸,因为撒谎睫毛不自觉的微颤着。 两人乘车来到老宅时,宗家的老管家已经在门前等着了。 宗家在S市地位说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宗家老太太七十岁的生日宴自然是热闹非凡。 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权贵都过来了,推杯换盏间,众人你来我往的说着客套话,结交人脉。 宗老太太看起来精神矍铄,两个男人陪伴在他身边,接受着众人的道贺。 宗淮过来时,原本热闹的声音静了一瞬,看着被他牵着的郁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很快的掩饰下去。 宗家的那点往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宗淮才是宗家的掌权人,生日宴还是宗淮要求举办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事出反常必有妖。 宗老太太看到宗淮过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又很快被他掩饰下去:“小淮来了。” 宗淮则是丝毫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意思,径直看向了她身旁的两个男人:“二叔、三叔好久不见啊。” 宗老太太的笑意僵在脸上,那两个男人也像猫见了老鼠一样,不自然的笑着,声音中还透着害怕:“好久不见小淮。” 郁汀看到这几个人,就和他在论坛看到的那则旧闻对上了脸,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果真传言不假。 只是这场宴会还缺席了一个重量级人物,宗老爷子没来。 宗淮点头朝身侧的管家示意,他笑着对宗老太太说:“今天是您的七十岁大寿,那就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这句话说的特别真诚,以至于郁汀都被他的态度弄懵了一瞬。 直到他从管家手里接过那束白菊。 软饭男 小宴会厅的气氛险入了死寂,宗老太太看着身前的菊花,气的浑身发抖,嘴唇上下哆嗦着。 寿宴上送菊花,不是明晃晃的咒人去死吗? 围观的宾客都已经走开,只剩下宗氏的一些旁系和族人。 “怎么,不喜欢吗?”宗淮嘴角噙着抹笑,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众人缤纷多彩的脸色。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生气,将花递给身侧的人:“二叔,老太太好像不喜欢我的礼物啊?” “怎么会,小淮,我妈就是身体不舒服,我来替她拿。”男人惶惶的接过花。 宗淮像是才发现周围人都不出声,淡淡的环视一圈:“大家都是来贺寿的,怎么都不出声?” 众人察言观色,连忙说着恭贺的祝寿词,就像刚刚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只除了面色死寂的母子三人。 两人离开此处,宗淮和人交谈生意,郁汀则借口到处逛逛。 他避开人多的地方,向安静的地方走去,就在刚刚,失联的系统回来了。 【系统,你刚刚去哪里了,吓到我了。】 【抱歉宿主,刚刚出了点小BUG,被召回主空间修复了。】 听到是熟悉的系统音,郁汀才放下心来,又有些心有余悸的小声要求:【那你下次提前跟我说一下,不要突然离开。】 又觉得好像太过强硬:【好吗?】 【好的。】 然而还没等他来的及高兴,手臂突然被人一扯,拉到一颗树后面。 郁汀因为惊慌,短促的叫了声。 眼前的男人毫不客气的捏住他的脸颊,将他按到树上,俊美桀骜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凑到郁汀身前。 “宝贝,你又漂亮了。”眼里带着真心实意的夸赞,语气却轻浮的很。 郁汀慌乱的要挣开他,这人谁啊? 【江纵,S市有名的花花公子,玩得开没下限,你在会所勾搭宗淮时,也和他暧昧不清,把他当备胎,在你攀上宗淮后把他一脚踹掉了。】系统及时给出人物介绍。 男人无视他的挣扎,低头埋到他的颈间深吸一口:“你好香啊。” 郁汀红着脸就要将他推开。 可是男人紧接着又说:“我还说最近怎么都没在异都看到你了,原来是勾搭上了宗淮啊。” 他低笑着,语气却带着危险:“你也太让人伤心了,说把我甩了就甩了,是不是我没能满足你啊?” 郁汀惊慌的看向他,故意装作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再这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要喊人了。” 男人听到这话,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古怪,手顺着他的衣服下摆滑进去:“原来你好这一口,今天扮演的是什么?” 手不停的在郁汀身上作乱:“背着老公偷腥欲求不满的妻子?还是被强抢的小人.妻?” 郁汀被他的话激出了眼泪,整个人羞愤的不行,正要开口打断这个过分无礼的登徒子。 忽的男人伸手在他昨晚饱受摧残的地方重重一捏,郁汀浑身一麻,嘴里不自觉的溢出呜咽,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个浪.货,这么大你老公天天都给你捏吗?” “每天等你老公出去我就来找你好不好?我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喝到奶。” 男人像是进入了角色,说的话越来越露骨,动作也愈发孟浪。 “放开我……唔……。” 郁汀被迫听着他的污言秽语,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嘴巴被对方捂住,只能用盈着泪水的眼睛瞪向男人,又气又急,可惜他的挣扎在对方看来就像是调情。 【用膝盖顶他。】系统冷冰冰的说。 郁汀把这两天的的憋屈全都放在了这一脚上,膝盖猛的向上一抬,刚刚还在自说自话的男人猛的弯下腰,脸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 郁汀慌不择路的逃走,却发现自己误打误撞跑到了一幢独栋的小楼内。 这个小楼好像是被单独隔开的,郁汀刚走进去,发现内部竟是一座小型医院。 大厅里没有一个人,但是郁汀能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交谈声。 “怎么办?老先生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女人的声音稍显慌乱的传来。 “心率还在持续下降,再这样下去估计……。” “再给他推一支肾上腺素,我去给先生打电话。” 【躲起来。】 听到系统的话,郁汀连忙推开最近的房间躲进去,随即那个病房就别人从内推开。 郁汀趴在房间的窗户口看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年纪有些大,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 他垂着头打通电话:“宗先生,老先生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妙,还请您过来一趟。”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本来就有些佝偻的身体一僵,转身不安的朝病房走去。 郁汀囫囵猜出了个大概,病房里的人应该就是宗老爷子,这幢小楼里的人就是专门为他服务的,等会要来的应该就是宗淮。 可是宗老爷子不是去国外养老了吗,为什么会被藏在这座庄园的小楼里,而且看情况还病的很重? 他从窗户口看去才发现门外竟然还有两个人守着,可他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分明没人。 这里处处透露着古怪,为什么不让病重的宗老爷子去接受治疗,而是把他藏在只有几个医务人员的简易医院里? 事实证明他并没有多想。 郁汀在病房里的三人出去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病床上躺着一个带着呼吸机的老人,看起来瘦骨嶙峋,整个人完全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哪怕是陷入昏迷的模样,却仍然能从他脸上看到痛苦。 这是在强行吊命,第一时间郁汀心里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冥冥中有他有种感觉,宗淮不想治好他,故意让他痛苦没有尊严的活着,他必须留在这里,直觉告诉他。 他环视一圈,发现病房里除了这张病床和一些医疗设备外,空荡得很,并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 这里是一楼,他打开窗户,外面是一坐封闭式的小花园,窗台正下方是一片黄杨绿篱,同样也是一览无余,无处藏身。 这时他隐约听到脚步声走近。 来不及了。 ‘吱啦’一声,门被推开,病房里只有仪器滴滴滴的声音。 刚刚太仓促,窗户都被来的及关紧。 女护士露出疑惑的表情,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开口,连忙走过去关窗。 而郁汀整个人则是趴在窗檐上,欧式建筑的风格使得整个窗檐是个拱形,郁汀的手紧紧的扒住突出的一角才能防止自己掉下去。 好险,郁汀长长的呼了口气。 还没等他缓过呼吸,便听到宗淮示意医生将床上的人强行弄醒。 接着病房里传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咳嗽声,然后就是有人离开的脚步声。 宗家的秘辛就这样猝不及防的传进了郁汀的耳朵。 原本他以为二十年前的绑架案,众人零散猜测而拼凑起来‘真相’已经够让人震惊,却没想到事实却比所谓真相更要骇人听闻。 宗老爷子和他的第一任夫人,也就是宗淮的奶奶属于包办婚姻,政商结合的婚姻让宗家迅速发展壮大。 而现实却是,宗老爷子爱的另有其人,很老套的故事,在原配去世后,阻碍消失,宗老爷子迅速把白月光接回来,两人很快有了两个儿子。 大儿子宗季林处处都很优秀,孝顺有能力,可是他是自己最讨厌的女人生的,每当看到他,宗老爷子都会想起那代表背叛以及被支配的过往。 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可是过分优秀阻碍了其他两个儿子的路,宗老爷子心里的不忍,在看到冯氏的眼泪时迅速消弭。 所谓的绑架案不过是一场局,在西区仓库这个引子出来的时候,宗老爷子就知道时机到了。 自导自演的绑架案,一石二鸟的完美计划。 背后的凶手摇身一变成为了受害者,竞争对手也被轻松铲除,知情人全被灭口,宗氏集团更是如日中天。 原本完美的计划,却因为宗淮活着回来而被打破,众目睽睽之下,再次灭口必会惹人生疑。 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构不成任何威胁,宗老爷子想着。 或许是他太自大,又或许也是因为良心不安。 而他最致命的错误,就是小看了一个人复仇的决心。 直到被宗淮夺权软禁,他都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又是从何处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软饭男 过往的真相太过血淋淋,竟然有人真的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躺在病床上的宗老爷子,每呼吸一次都要遭受巨大的痛苦,因为病痛的折磨,丝毫看不出曾经也是名震一方的商业霸主。 宗淮垂下眼,看着病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平静的说:“爷爷,你一定很疑惑,你的计划这么周密,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你这么心狠手辣,怎么会忘记斩草除根的道理呢?” 此时,一道陌生的脚步声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宗老爷子看到来人,忽然瞪大双眼,手在身侧激烈的抖着,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看来爷爷认出你来了啊?是不是跟林屹年长的很像?” “嗬…你…咳咳…”宗老爷子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略微耳熟的男生冷淡的说着。 “当然,你放心,一个都逃不掉。”宗淮无动于衷的看着病床上痛苦挣扎的人,嘴唇轻勾,漆黑的眼眸里却笼罩着一层暗网。 趴在窗檐上偷听的郁汀,在另外一个人开口的瞬间,便觉得耳熟极了。 可是那人在说完那句话后边没有再出声。 宗淮提到了林屹年这个名字,来人肯定就是当年林氏家族的后代。 一场来自两个受害者的联手报复,两人被鲜血仇恨覆盖的二十年人生,郁汀得知了宗淮的秘密。 可是这跟主线剧情有什么联系呢? 不知道房间里的人还要呆多久,郁汀撑住身体的手已经逐渐有些力竭。 他慢慢挪动着身体,往后退,想要直起身体。 忽然,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郁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慌乱的松开一只手去拿口袋的手机,仓皇便要挂断电话。 但却是无济于事,因为房间里的人已经听到了。 “谁在外面?”一声冷呵,窗户被推开,吓得郁汀一抖。 周围的保镖也听到动静迅速围过来。 原本就已经力竭,又松开了一只手去拿手机。 郁汀惊惶下握住墙沿的手也已经脱力,整个人掉了下去。 直直的落到绿篱上,一个翻身摔进草坪里。 短暂的失重感和撞击感,让郁汀惨叫出声。 然而还不等他缓过神来,就迅速被保镖按在了地上。 保镖们个个训练有素,一身的腱子肉,手上自然也不会松劲。 让他本就受伤的肩膀又遭受了二次伤害,他痛的小脸都发白了,眼框迅速滑落眼泪。 啊—— 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而宗淮原本冷酷的神色,在看到郁汀的脸时猝然变了脸色。 一把从窗边翻跳下去,推开压住他的保镖,将他搂进怀里。 郁汀紧咬着嘴唇,一系列的惊吓和疼痛感,让他失去思考能力,闭着眼掉眼泪。 宗淮看到他不出声,闷声掉眼泪,不知道他到底摔到哪里了,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意。 “小汀,哪里痛?嗯?” 见他不说话,宗淮又不敢擅自移动他,只是低声的哄着他:“别怕,医生马上过来。” 果然,话音刚落,医生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刚从窗户上摔了下来,给他看看哪里受伤了,他好像很痛。”宗淮对外人的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医生被人一路拽着跑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抬眼看了下一层的高度,楼下又有绿篱的缓冲,按常理说不可能出现什么骨折的情况。 最多也就是个擦伤或着扭伤。 但他看了眼宗淮着急的脸色,又看向他怀中脸色白的不像话的少年,默默的闭上了嘴。 郁汀被人按倒在地上时,感觉自己要死定了。 心理上的惊惧远远要大于身体的痛感,他哭更多的是因为害怕。 他偷听到了宗淮的秘密,一桩家族间不可为外人道的丑闻。 他不知道宗淮会怎么样处置他?未知的恐惧让他不自觉的发抖。 直到被男人搂近怀里,着急的不像是假意的担心。 下意识的他选择伪装成很痛苦的样子,他的肩膀也确实很痛。 但是痛到说不出话确实有夸张的成分在。 但是他没想到谎言被戳穿的这么快。 医生在仔细检查后,斟酌的开口:“宗先生,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上有些擦伤,然后肩膀遭受了二次撞击,涂点药就好了。” “初步检查没有发现大碍,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拍个片看看。”接着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补充。 在听完医生的话后,宗淮一顿,随即低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怀中的人。 每次宗淮不说话的时候,郁汀都觉得很吓人。 他强忍着恐惧抬头,圆眼含泪,抖着嗓子软绵绵的撒娇:“老公,好痛。” 宗淮又怎么会听不出医生的言外之意。 他看着怀中这个撒谎的小骗子,一瞬的焦急感褪去,理智慢慢回笼。 多年来的隐忍蛰伏,已经磨就出了铁石心肠,情感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时极其无用,且浪费时间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放过他的,他偷听到了自己的秘密。 就像处理掉所有的敌人时,毫不留情的处理掉他。 说不定郁汀是某个竞争对手派过来的间谍? 不对,没有人会让这种笨蛋做内应。 又或许他被人收买了,他一贯就喜欢钱,虚荣又懒惰。 也不对,他胆小的很。宗淮又一次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或许,就应该把他锁在房子里,寸步不离的带着自己身边,让他没时间再去做其他的事,只需要满心满眼的依靠自己就行了。 这样也不会再受伤,也不会满嘴谎言。 不知为何更多威胁的话看到他脸色惨白的模样又咽了回去。 郁汀钝感的五官显示出一种脆弱破碎感,直直的看着你的时候,总是让人无法硬下心肠。 宗淮抬手将他打横抱起来,离开之前对着两个噤若寒蝉的保镖留下句话。 “自己去领罚,这里换一批人来看守。” 郁汀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有点怕宗淮,因为他的表情总是让人揣摩不透。 两人走到了主宅,宗淮进到一个房间后,将他甩到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医药箱,坐到沙发上,弯下腰将他的脚踝往上一提。 郁汀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失去平衡,抬手向后稳住身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对方:“做什么?” 宗淮不想回答他显而易见的问题,抬手掀开他的裤腿,郁汀才发现自己的小腿竟然在流血。 碘伏涂上去的时候,刺痛感传来,他猛的缩回腿,又在宗淮冷淡的眼神中,主动将腿送到他手中。 只是表情好不委屈可怜,像是男人并不是在给他抹药,而是在惩罚他。 宗淮冷笑一声,伸手握住他的小腿,稍微用力点,手就陷进了丰腴的肉里,快速的帮他抹好药。 “手举起来。” 郁汀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宗淮就将他的上衣脱掉了。 紧接着,男人就要脱他的裤子,郁汀脸色爆红的按住了对方放在他裤沿的手。 宗淮看向颤着眼睫的郁汀,原本白皙无暇的身体上全是被他弄出来的深色印记,那处好像都肿了起来。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伸手将对方转过身去,将他按趴在沙发上。 除了肩膀的伤外,背部还多了几处擦痕,在娇嫩的皮肤上更是明显。 “有点痛,忍一忍。”宗淮喉咙滚了滚,放低声音。 话虽如此,男人还是放缓了动作和力道。 短暂的沉默中,郁汀敏锐的感觉到宗淮的态度好像有点松动,他埋在沙发上,小声解释:“我刚刚真的很痛,又痛又害怕。” 略带鼻音的嗓音有些模糊,像是闷在水里。 他在示弱。 宗淮确定以及肯定,害怕受到惩罚,所以示弱。 “嗯。” 明知道这样,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应答出声。 趴在沙发上的少年侧过脸,头发向一侧散开,露出圆翘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睫毛。 脆弱又美丽。 他以前是这样的吗?宗淮心里想着,明明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眼里全是掩盖不住的赤裸裸的欲望。 那次好像也是在示弱,拙略的演技和贪婪的神情,出现在那张纯的不行的脸上,怪异的违和。 他本意只不过是养只逗趣的玩意,什么时候变了呢? 不过一瞬的走神,却惹来身下人的一身痛哼。 郁汀爬坐起来转身,眉心轻蹙起一抹弧度,水盈盈的眼睛望向他。 慢慢的抬起双手,虚虚的搭在他的肩上。 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和西装革履的宗淮,显示出极致的反差。 “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 没有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对于偷听也没有任何的解释,郁汀以弱势者的姿态提出近乎无理的要求。 宗淮面无表情的沉默着,握住药瓶的手狰起青筋。 郁汀心里怕的要死,手臂还在细微的发着抖,他眼睛颤了颤,又用出了传说中屡试不爽的一招。 他直起身体,一点点靠近,抖着唇轻轻的印在男人的侧脸。 他快要没有办法了,细细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腔:“可以吗?” 宗淮侧脸绷了一下,一瞬不瞬的盯着郁汀的眼,用力握住药瓶的手缓缓卸力,在他乞求的眼神中妥协般的低声说。 “可以。” 软饭男 郁汀从老宅回来后,就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说是软禁也不太准确,宗淮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可以照常出门,可以和外界联系。 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管他去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一个人。 要么就是和宗淮一起,要么就是他的助理林晟。 他尝试过反抗发脾气,可结局都是自讨苦吃。 男人总是好脾气的受着,随他发泄,然后连本带利的在床上讨回来。 他又改变策略,撒娇卖乖讨好,以往他觉得好用的招数全都不管用了。 郁汀满脸酡红的躺在床上,手无力的垂在床边,膝盖红红的,身上刚要消下去的痕迹又被人重新补上。 整个人意识有些模糊,还没从刚刚强烈的刺激感中回来过神。 浴室里传来水声,宗淮在给他清理完后,在自我解决。 因为他实在哭的太厉害了,宗淮被他磨的没办法,弄了两次就放过了他。 走之前还被人倒打一靶,说他最近在床上总是喜欢闹人,稍微不和他的心意就要哭。 浑身都还在抽搐着,听到这话,郁汀流着泪的眼睛狠狠瞪他,却因为泪眼朦胧,显得毫无杀伤力。 郁汀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欺负自己,明明在老宅的时候他都答应不生气了。 骗子。 他又想到三天前,如果不是赵化权打过来的那个电话,他根本就不用被这样欺负。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他索性把赵化权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期间,谢行枳联系过他好几次,想约他出去玩。 郁汀被宗淮看的死死的,哪有机会陪他玩。 还有江纵也给他发了很多不像话的消息,见郁汀不理他,还给他发了很多照片,也被郁汀给气急败坏的给拉黑了。 一想到两天都没有任何副本线索,他还被人这样欺负,愈发的伤心起来。 宗淮洗完澡出来,发现郁汀还在哭,有些无奈的想将人圈进怀里。 郁汀现在看到他就烦,将他的手拍开,只不过力道软绵的毫无杀伤力,不高兴的他背过身不看他,却又被男人揽着腰拖回怀里。 “你乖一点。”男人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和宠溺。 郁汀快要被委屈淹没了,他还要怎么乖?根本都没有他说话的份,想要什么姿势就自顾自的摆弄他,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住。 就连睡觉什么姿势也要管,他低头一口咬住宗淮的手臂,男人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反而伸手帮他揉了揉酸的不行的腰。 郁汀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闭上眼不想看他。 第二天清早,郁汀就被人从床上捞起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宗淮。 “干嘛?”声音里还带着不清醒的困意。 “今天跟我一起去公司。”宗淮抱着怀中的人,给他换衣服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郁汀终于来了点兴趣,去公司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一整个上午,宗淮都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郁汀也被迫陪他呆在办公室,就连上厕所,都是男人陪他一起去。 太黏人了,郁汀心想。 他厌恹恹的躺在沙发上,无聊到和系统在脑海里下五子棋。 连宗淮叫他几声都没有听见。 “小汀。”宗淮看着躺在沙发上不出声的人,稍微加重了点语气。 郁汀被他吓了一跳,白着脸咬唇看向他。 “过来。” 郁汀不想过去,可他心底其实很害怕宗淮,每次耍脾气是都在限度范围内,一旦对方说话稍微变语气,郁汀就怂的不行。 他垂下眼走过去,被男人抱着跨坐在他腿上。 眼框滚落下眼泪,滴落到宗淮的衬衣上,晕开一大片,无声的红了眼眶。 除了在床上以外,宗淮不想要看到郁汀的眼泪,他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抹去泪。 “哭什么?” 郁汀没有理他,也没有看他。 “我本来是想跟你说,无聊的话可以在公司展览室里转转,不出声的话,那我就默认你不想去了。” 郁汀抬起头表示怀疑的看着他,胡乱擦着眼泪,不相信他真的这么好心,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吸着鼻子小声的控诉着:“你刚刚太凶了,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这么凶?” 宗淮心脏一颤,像是有看不见的东西在用力的拉扯着他的心脏,郁汀的泪水仿佛变成了滚烫的岩溶,要烧的人体无完肤。 他抿抿唇,迫使自己不要心软,因为他惯会装可怜:“那也是你不听话,我才会凶你。” 郁汀听到他的回答,眼框重新蓄满眼泪,这个人太坏了,软硬不吃,还要颠倒黑白:“可是你明明答应我不生气了,你还是在生气。” 宗淮平静的反驳:“你也答应了我会乖,但你也没有乖。” 这句话变相的承认了,宗淮确实还在因为那天的事在生气。 片刻沉默,终于还是宗淮先妥协,他抬手擦掉郁汀脸上的眼泪:“别哭了,以后不凶你了。” 宗淮也确实说到做到,两人吃完午饭短暂的休息后,他继续呆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让技术部的人带着郁汀去展览厅。 公司的展览厅有单独的一层,里面都是一些郁汀看不懂的电子产品,陪同他参观的是一个瘦高个技术员。 带着厚厚的眼睛片,在发现郁汀兴致缺缺后,抱着想要讨好他的目的,主动提起话题:“郁先生应该知道最近的连环凶杀案吧?” 这一话题突兀的被提起,郁汀心一提,略带忧疑的看向他。 “别人都认为凶手是随机挑选的受害者,可是实际上却不是。” 他的语气笃定万分,郁汀心砰砰的跳着,来了,主线剧情。 “事实上,凶手再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每次作案都能提前规划好完美的时间地点,然后再毫无痕迹的脱身。” 这也是郁汀所疑惑的,还有那天晚上伪装成外卖员的凶手也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且当晚一个人在家的? 并且还明目张胆的在满是摄像头的小区里杀人作案,且事发到现在,郁汀都没有收到警方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这个副本世界并不是灵异本,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瘦高个看到他感兴趣的眼神,低声说:“是因为有人给凶手递消息。” 展览厅里很空旷,在对方故弄玄虚般的语气中打了个冷战:“你说什么?” 看到郁汀惊疑不定的眼神,瘦高个解释说:“这种事网安部肯定知道,只是担心引发慌乱,并没有公布。” 他拽着郁汀坐到电脑前,飞快的在电脑上输入一串网址代码,跳转到一个网站。 “你看,这种网站有点类似暗网,上面什么东西都能买,也什么东西都能卖,” “主页上买卖一些违禁物品,小到毒·品、器官,大到枪·支弹药,但这种买卖一般都是有固定的团伙。” “而深入到第二层,里面就是个人卖家,求购者会在上面发布自己想要的各种东西,例如一个人的住址工作、照片和行踪,以及更深层次的隐私。再或者是命,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在上面买到。” “所以我才说,有人给凶手传消息,而传消息必定是认识受害者的人。” 郁汀几天来的疑惑从他的这段话中找到了答案,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凶手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挑选好目标对象,在网站上搜集受害者的个人信息。 然后精心设伏,一击毙命。 他浑身发寒的坐在一旁,人性的恶意程度,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钱,做凶手的帮凶,去杀害自己的同事、朋友甚至是亲人。 而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网站,他又是被谁盯上了呢? 软饭男 郁汀进副本几天来,认识的人也就那几个,他确实想不到这几个人谁想要害他? 他让瘦高个跳转到个人卖家论坛,网页上各种血腥□□的信息传来。 他不想让宗淮知道这件事,便借口想喝咖啡支开瘦高个技术员。 网站上面毫无个人隐私可言,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和照片,吸引着各种阴暗的心理变态者。 【直播中:今夜狂欢,可爱的猫咪们。】 很温馨的标题,如果封面的主角不是人的话。直播间的封面上全是穿着猫咪制服的少男少女,做着各种姿态不雅的动作,尺度大到在现实网站中是要即刻封号的程度。 如果想要进去观看,就需要支付巨额的虚拟货币。这种类似又猎奇的直播间在主页上层出不穷,看的人涌起心理不适,浑身发寒。 网页向下翻,还有各种跟踪骚扰的短视频,个人买家可以出资,指定杀手去做任何事,包括但不限于跟踪绑架虐杀。 突然间,郁汀瞳孔一颤,浑身寒毛直竖,本就苍白的小脸上跟是毫无血色,心脏都停滞了一瞬。他在主页上看到了他自己的照片。 是在异都的那晚被拍到的,昏暗的灯光下,他一脸仓皇的看着前方。那时候他正在被赵化权勒索要钱,所以那时候他就被人盯上了吗? 他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惧感,抖着手点进了帖子。 【楼主:郁汀,22岁,居住在S市崇华路保利国际小区六单元1001,100W买命。】 简单的买命两个字透露出了这个帖子的主题。 【好漂亮的小鬼,你想要他怎么死?】 【楼主:放干他的血,刮花他的脸,扒光他的衣服,然后将他扔到天桥下的臭水沟里。】 【好家伙,短短的一句话里,感受到了楼主的恨意,他是怎么你了?】 帖子里除了想要接单的杀手,还有许多过来凑热闹的看客,物以类聚,除了单纯的好奇外,还有很多同类会相互分享经验并给出建议。 【楼主:因为他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脚踏多条船,拜金又恶毒,勾引一个又一个,就靠着那张脸,不把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甚至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他该死!】 【我懂了,他抢了你对象,也对,就凭他那张脸,什么勾引不到。】 楼主的经验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帖子的热度也迅速起来。 【这种人就该死,就像我的前女友一样,像这种三心二意又拜金的人,就应该刮花他们的脸,让他们恶心的灵魂下地狱。】 【可以把他肢解,就像兔子一样,缚住他的四肢,让他清醒的感受着刀子割进血肉的感觉。】 【阿门,上帝给了他漂亮的皮囊,他却亵渎主的旨意,应以火焰焚之,以慰上帝】 【哪里来的假洋鬼子,我们这不兴那套。】 【或许也可以把他关起来,这么喜欢勾引人,就让他永远出不去,关在房间里天天被弄哭。】 从这一楼开始,或许是弄哭这两个字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又或许是照片上漂亮又可怜的猎物,唤醒了这群‘变态猎奇者’,杀人帖子里面的话题开始逐渐走偏。 【他一看就很娇气,弄哭了还得要自己哄。】 【楼上你有没有搞错,搞清楚这个帖的主题好不好,弄哭又怎么样,大不了就、就道歉。】 【呵呵,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囚禁·py,没断奶的娃娃回去多学一下吧。】 【你懂,有本事你就去把他绑来弄给我们看,开个直播,爷有的是钱。】 【说实话,像他这样的真的会脚踏几条船吗?瘦瘦小小的,清纯的不像话,真的能吃的消吗?】 【说的也对,一个人就能把他弄的不成样子,还同时几个?@楼主,是不是你男朋友不行啊?】 郁汀的脸色白了又白,身为杀人帖的主角,处于惊惧和恐慌中,却还要看着他们讨论各种出格又恶劣的话。 【楼主:闭嘴,他就是一个恶心人的贱人,我买的是他的命,其他的怎么样,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帖主因为话题的走向变得无比的愤怒,语气中的戾气挡都挡不住,而帖子里的人也不是好脾气的,一个个都开始反击。 【你在搞笑吗?要我们闭嘴,你就去悬赏榜啊,这么想要他的命,怎么不去找专业的雇佣杀手,不会是因为没钱吧?】 【你个穷鬼还在这里指手画脚,100W还要求那么多?】 …… 在楼主和各种看客们吵得不可开交时,一条消息给这场闹剧话上句号。 【狙击手联盟·J:我接了】 【我靠,雇佣榜上排名前十的杀手J ?】 【楼主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我记得某国很有名的企业家许以重利想要请J神都没能成功。】 【小美人你保重吧!】 下面的话郁汀都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他的心重重沉到了谷底,脑袋里嗡嗡的,几乎快要无法思考。 雇佣榜上排名前十的杀手要来杀他。 他还能躲的掉吗? 空旷的展厅里安静的有些过分,郁汀才发现瘦高个去拿咖啡已经很久了。 他隐隐发冷的退出网站,想要离开,在转头的瞬间,却发现一个人直直的站在他背后不远处,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本就处于惊惶状态的他,直接被吓出声,惊吓中猛的往后跌坐回椅子上。 来人正是那个企图勾引宗淮,却被他设计的助理。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看到他的狼狈,对方苍白的脸上,盈着一抹虚伪的关心,踏着脚步向前:“你要的咖啡,刚刚王哥有急事,拜托我给你送过来。” 郁汀直觉有些不对劲,他明明恨透了自己,会好心的送咖啡? 他慢慢伸手接过来,却没有喝放到了一边。 对方看到他的举动,脸一僵,似是要发作,却强行的忍耐下来。 郁汀感受到对方眉眼间笼罩着一层伪装不住的戾气,原本清秀的脸因为长期处于怨恨中,显得有些扭曲。 心里的不安感加重,郁汀站起身,想要绕过他离开。 却在对方的一句话中止住了脚步? “你想不想知道杀手J是谁?” 软饭男 “什么意思?” 郁汀一顿,浑身发寒的转过身有些艰难的开口。 他看到了,郁汀很明确,那个关于自己的帖子,在他胆战心惊浏览的时候,对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在背后看着他。 他想要做什么? 对方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自顾自的说着:“为什么特意把人支开呢,是害怕宗淮知道吗?” “害怕他知道你水性杨花的真面目,然后你就失去了这个金主,重新变成那个从乡下来的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吗?” “害怕他查到你在网上和别人聊骚,然后趁他出差的时候背着他和人见面吗?” 助理的声音带着嘲弄和笃定,确信他不敢让宗淮知道这件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说这些刻薄话 郁汀也被对方话语中的巨大信息量而感到震惊,就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过往和隐私被扒的干干净净。 几乎都不需要有过多的思考量,他呼吸都重了几分,喉咙干涩的试探:“你监视我?” 助理轻笑一声,没有掉入他话语中的陷阱:“我每天都要上班,哪里来的时间监视你?” 郁汀从他的神态中,看懂了他的潜台词,他没做,并不代表他没有让别人做。 猛然间,郁汀忽然想到了那个帖子,谁会恨他到想要他去死?又是谁能清楚的掌握到宗淮的行踪,告诉凶手他当晚是一个人在家。 所有的不经意间的展露出来的细微线索,此刻都清晰明了的在郁汀脑海中串联起来。 展览厅的冰冷灯光,让本就情绪处于紧绷中的郁汀微微发冷,他颤抖的张了张唇:“是你。”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两个人却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对方脸上褪去了那层怯懦畏缩的伪装,好像掉转了往日的身份地位,以上位者的姿态开始主导。 他嘴唇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憎恶又得意的看着他:“是我又怎么样?你敢去跟宗淮说吗?” “听说J出手从来都没有过失误,你猜你会是什么死法呢?” 郁汀震惊于对方有恃无恐的说辞,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因为害怕宗淮知道真相,宁愿去冒上生命危险,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荒诞感。 对方似乎不满,没在他脸上看到害怕的神色:“我还听说他最讨厌的就是水性杨花的人,头上悬着一把刀子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 疯了,不想再听他说一些除了增加负面情绪外,毫无用处的话,郁汀转身离开。 “郁汀,祝你好运。” 见他离开,对方说着与真心完全相悖的话,他却敏锐的从中听出了一丝迫不及待的兴奋。 郁汀被他最后一句话弄的心神不宁,死亡威胁和副本主线的双重压力,让郁汀难以维持平静的表情,他脑海里充斥着各种片断性的画面和猜想。 这时,一群嘈杂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维修人员还要多久过来?” “怎么偏偏这时候坏了?” 郁汀走上前,才发现是电梯故障了,大厦里的白领们穿着高跟鞋和正装不方便爬楼梯,在一旁焦急的抱怨着。 “我这个方案甲方那边还催着要呢。” “总裁,我已经到楼下了,在等电梯,马上过来。” …… 郁汀本就思绪杂乱,他反正不赶时间,转身想楼梯口走去,慢悠悠的往上走着。 忽然,旁边一个外卖员快步从他旁边窜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去他的,马上要超时了。” 郁汀往上爬的脚步停在原地,电光火石间他猛然回想起助理举动的怪异之处,明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畏缩的,为什么就像忽然变了个人? 就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跟他鱼死网破,如果是原身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立马会去寻求宗淮的庇护,然后让对方先付出惨烈的代价才是。 而对方已经在原身那里栽过一个大跟头了,不可能不了解原身的作风。 都已经精心筹划隐忍这么久了,马上就要成功了,完全可以继续做个幕后操纵者,网站为了保障用户的隐私,所有IP地址都是绝对隐蔽的,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他身上。 他在这时候冒着暴露的风险,提前跳出来对他冷嘲热讽,像是为了故意让他生气跳脚。 没错,对方就是在故意激怒他,目的是什么呢? 郁汀站在安静的楼梯间思索着对方的最后一句话,祝他好运,语气中满是轻快之意,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刚刚的外卖员,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电梯坏的太过于凑巧了。 那天晚上凶手露出破绽的地方也是电梯,同样的招数又重来一次,他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的失败带给凶手的执念,还是对方笃定他笨到完全不会去想其中的关窍。 所有事情好像一环接一环的在脑海中联系起来,助理故意激怒他想让他惊惧下去寻求宗淮的庇护,然后凶手则是在破坏电梯后,在楼梯口守株待兔。 他的计划差点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刚刚那个擦肩而过的外卖员意外给了警示。 郁汀抬头向上看,空旷的楼道里安静的可怕,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就在楼上的某一个拐角处,凶手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他送上门。 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心跳一瞬间攀升,他脸色惨白的转身向楼下奔去。 他紧攥手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身后好似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他不敢回头看一股脑往下跑,只要跑到安全出口就行了。 细白的手指抑住极速起伏的胸口,人在死亡的威胁下总是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 快了,出口就在前面,再坚持一下。 大步跑到拐角处,突然就在要触到安全门的前一秒,一只手突然从侧方伸出,口鼻被粗糙的布料捂住,他惊惶的瞪大眼睛,一瞬间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给我逮到了。”昏迷前他听到一道冰冷的男声这样说着。 难道他猜错了? 软饭男 等到郁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只见一片朦胧虚影,大概过了几分钟,才慢慢清醒过来。 室内光线很暗,眼前有一堆垃圾杂放在眼前,都是一些快餐盒和易拉罐,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横倒在地上。 全身被人用绳束缚着,深色的窗帘将外面的光线全部挡住,安静的甚至可以听见浴室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他这才记想起自己是被人从楼梯口掳了过来。 恐惧感慢慢回笼,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吗?可是他明明真的听到当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费力从地上挪坐起来,手和脚都被捆的很紧,根本挣不开,白色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整个人凌乱又狼狈。 这是在哪里? 房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到处都可见烟蒂,床上的被子也随意掀放在一边,这是一个独居室。 凶手在哪?为什么把他抓过来就不管了。 还有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宗淮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 他尝试冷静下来,回想起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却没有任何头绪。 凶手把他绑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如果想要他的命他应该没有机会再次睁眼。 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对方的古怪恶劣的形象又浮现在他眼前。 莫非对方是想要先折磨他一顿然后再送他上路吗? 他紧抿嘴唇,紧攥的手心开始冒汗,又想起帖子里那些人说的各种折磨人的办法,说不害怕都是假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就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郁汀心跳开始加快,过度紧张下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直直的盯着门口。 “咯吱”一声,门被用力推开,男人逆着光站在门口。 郁汀瞪大眼睛,紧绷的神情再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忽然松了口气,浑身卸力般靠倒在墙上。 “唔唔……”郁汀的嘴被堵住,只能用声音示意对方。 赵化权手上提溜着份盒饭,看到郁汀清醒过来,啪的一声打开室内的灯光。 “叫什么叫?” 他将盒饭随手扔到桌子上,走上前将郁汀嘴里的东西去掉,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拽到桌子旁边。 郁汀不受控的往前倒去,胳膊磕到桌角,痛感瞬间袭来,止不住痛呼出声。 男人看到他被撞,无动于衷甚至还有还嗤笑出声。 不过几天没见,对方好似苍老了许多,眼下的乌青看起来像是重病之人,眉宇间多了几分怨恨和阴冷。 郁汀咬咬牙,忍住痛意:“你想要做什么?” 赵化权愤愤的眼神刷地看向他,牵起嘴角带动脸上的横肉,冷笑着说:“干什么?拜你所赐,我这几天就想过街老鼠一样到处躲,你说我想要干什么?” “老子不过开口找你借一百万,宗淮手指头里随便漏点都不止这么多,你竟然敢耍我?” 郁汀看着他情绪越发激动,不想起格外的冲突,对方现在生气的点无非就是没有给他钱,还拉黑了他。 抿抿唇,轻声开口想要稳住他:“一百万不是我不给你,确实是没有,但是——” 还不等他说完,就被对方厉声打断:“一百万那是几天前的价格,现在我要五百万,没有,那就让宗淮来给你收尸吧。” “他们不会放过我,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死。” 赵化权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面红耳赤的怒哄着,两只手不住的发抖。 他在害怕,虽然语气狠戾,但眼神中的恐惧感是掩藏不住的。 “他们为什么不会放过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可以寻求警察的帮助。”郁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警察是个屁,他们都是一伙的,那群狗杂碎,狼狈为奸……”对方语无伦次的说着,激动下砰的一下一拳砸向桌子。 “他们是谁?”郁汀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很重要,也许就是副本线索的一环,他紧紧的看着对方,小声问着。 “他们——”对方身份的敏感性让赵化权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掩下惊慌,恶狠狠的转过头:“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知道,要是你没能从宗淮那里要到五百万。”余下的话没有说完,郁汀也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没有从他口中知道那些让他都害怕成这样,甚至冒着得罪宗淮的风险也要绑架自己的人到底是谁,让他稍微有些在意。 赵化权起身从桌上将郁汀的手机拿过来,给郁汀解开手上的绳子,将手机凑到他跟前命令:“给宗淮打电话要钱。” 郁汀看到手机上显示时间是下午四点半,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 郁汀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对方接到这个电话会有什么反应。 他看像面前一脸不容拒绝的男人,尝试和他商量:“没有必要给宗淮打电话,我能给你五百万,他送了我很多珠宝,都很值钱,我把它们都给你。” 却被赵化权不耐烦的打断:“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就算退一万步你有珠宝,你把我当傻子吗?送上门被抓?” “别给我废话,现在就给我打。” 手机被对方粗暴的塞进手里,他在对方威胁的眼神中拨通宗淮的电话。 …… 公司里,宗淮是在给郁汀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后,沉着脸直接去了技术部。本来以为是他故意不接电话,找到了技术员才发现人在两个小时前就不见了。 他还以为郁汀故意再跟他耍脾气,调出监控后才发现对方进了楼梯间后就消失了。 监控室内一片低气压,瘦高个技术员大气不敢喘,一脸苦不堪言的站在旁边,他哪里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人也能不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干脆也不要活了。 监控里,郁汀从展览厅出来后看到电梯坏了,就进了楼梯间,看了看大楼正门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他离开的身影,而大楼内也都搜查了一遍,不见踪迹,只有可能是被人带走了。 宗淮面无表情的盯着监控器,眼里冷的能结冰:“停,这里往回倒。” 保安掌心冒着冷汗,稳住鼠标往回倒。 “这个人,放大。” 就在这时,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监控室内冷冻的死寂。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郁汀的来电,在他消失两小时后,宗淮没有停顿,划下了接通键:“喂,小汀。” “老公,可以给、给我转五百万吗?”郁汀故作冷静的拨通电话,提出了一个在看他来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因为心虚,尾音显得有点不稳。 电话那头,宗淮温柔如常的声音传过来:“小汀是又想要买什么珠宝吗?我前几天买的蓝宝石手链你不喜欢吗?” 监控室内,除了通话声外,周围安静的众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所以在手机里传来对方要五百万的瞬间,众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被迫勒索。 他们战战兢兢的看像宗淮,却见他眼神晦暗,嘴角轻勾,只是脸上却面无表情,显得很是阴冷诡谲,众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而郁汀跟他们也是一个心情,他抬眼看了看赵化权,只见他脸上露出欢欣的表情,强烈的不安感让他如鲠在喉。 在对方的催促下,郁汀咬着嘴唇,强颜欢笑的撒娇:“是啊,我刚刚无聊去了一个珠宝展,里面的一顶红宝石皇冠我很喜欢。” 宗淮笑了下,柔声说:“那你玩的开心,喜欢的就买下来,不用给我省钱。” 话音稍落,郁汀的手机就接到了一笔一千万的转账,他愣了愣:“五百万就可以了。” “没事,你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一起买完早点回家,晚上一起吃饭好吗?”对方的回答稀松平常的就像是每一对情侣的日常对话,可越是平静就越是让人害怕。 他转头看了眼狂喜的赵化权,在对方的示意下,白着张脸眼皮不自觉的颤了颤,抖着唇答道:“好的。” 电话挂断后,赵化权似是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一把夺过手机,将一千万都转了过来:“你早点向他开口,我又怎么会去绑你。” 郁汀心脏凌乱狂跳,不安感快要将他淹没,宗淮必定是知道了,这几天他去哪里都有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一个人去看珠宝展这种低级借口他却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知道他的处境。 刚刚最后一句话是在确认他的安全。 看着收到转账的赵化权好似立马卸了口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圆滑,仿佛前面的绑架和威胁都没存在过:“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这钱就算是我找你借的,你不会回家告状吧?” 他上前解开郁汀腿上的绳子,强调似的说道:“毕竟我可是守口如瓶,以前那些事我谁都没有说。” 人在屋檐下,郁汀不想和他起冲突,顺着他的意点了点头。 他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踝,提起裤腿看了眼满是红痕,心下一沉,不敢耽误,害怕宗淮更加生气。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把我的手机黑名单放出来吧,要是以后再有这种误会就不好了。” 郁汀实在是没心情再应付他,当着他的面将手机将他从手机黑名单里拉出来,拖着有些微僵的腿向外走去。 他的心情就像他的步调一样沉重,想起了宗淮的手段,未知的惶然让他浑身发寒,拉开门时想了想还是转头说了句:“要是可以的话,你最好还是马上离开S市吧。” 赵化权听到着话怔了怔看向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就是怕万一被发现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自然不会发现,怎么,难道你要去跟他说吗?” 郁汀在对方狐疑的眼神中摇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监控室内,宗淮在挂断电话后,拿到了监控内男人的照片就离开了,只是离开时不冷不热的看了眼瘦高个技术员。 他腿一颤,差点就要倒下去。 宗淮快步走向停车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照片发你手机上了,今天之前,把他给我带到老地方。” “要活的。” 软饭男 郁汀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风簌簌的吹过树叶,在路灯下打下一片张牙舞爪的影子,透露出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短短一段路,郁汀走的格外沉重,他穿着短袖,小脸被风吹的有些凉,低垂着头向前走,他摇了摇头,强行打起精神来,要是回家被宗淮看出来半分不情愿,怕是要更加生气。 好巧不巧,就当郁汀乘电梯时,又碰到了许寄,对方还是穿着一间黑色的冲锋衣,只是这次拖着的是一个超大号的黑色行李箱,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干什么。 郁汀想起上一次的乌龙,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脑袋主动打招呼:“晚上好啊。” 对方似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打招呼,顿了下回了声:“晚上好。” 声音低沉淡漠,整个人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郁汀敏感的感觉到对方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本来不是想要多管闲事,但是想到之前的误会,总觉得有点愧疚的心里。 他想了想,还是顺嘴问了句:“你还好吗?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许寄站在郁汀的前方,灯光打下一片暗影,将郁汀笼在他的影子里,许寄本来平静的像一潭死水的眼神略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垂下微薄的眼皮望向他,良久才低低回了句:“没有。” 言简意赅的话让郁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并不是想要打探他隐私的意思,意识到他不想多谈,有些讪讪的开口:“哦哦好的,那我先回家了。” 随机便转身想要离开。 许寄看着在听到他回答后脸色就变得有些低落的人,难的闪过一丝懊恼的情绪,还来不及思考,手就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臂。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想要说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下去,想要问他想不想要看一看那只受伤的布偶猫,又或者是想要说下其他什么。但又想起了那个人,沉默了下道:“再见。” 郁汀虽然有些诧异,还是扬唇跟他说了再见。 …… 郁汀回到家的时候,宗淮果不其然的已经回到了家,没有出乎意料的问罪场景,他刚到玄关口就闻到一阵香味。 厨房里,宗淮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做饭,灶台上的鸡汤还在咕噜咕噜的沸腾着,宗淮手上不停的忙活着,看到他走进来转头跟他说:“去换身衣服洗一下手,马上就要吃饭了。” 郁汀有些不清楚现在的事情是个什么走向,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他有些忐忑的走到卧室,换了衣服。 餐桌上的食物冒着的热气,宗淮坐在餐桌前示意他过来吃饭,温暖的一幕和郁汀惴惴不安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来,小汀,喝碗汤。” 郁汀伸手接过,边喝汤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宗淮的脸色,或许因为他的动作太过频繁,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小汀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好像只是随便问问。 郁汀却僵住了身体,他心里咯噔一下,试图理解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对方是在明知故问,想要让他自己主动说出来吗?他到底知道多少?应该主动交代到什么程度才行。 他脸上满是心虚,就如同头上悬着一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落下来,他垂下头思考着,整个人都快要埋进碗里面。 现在的场景就像是被丈夫抓住了把柄的妻子,现在还好言好语的跟你说话,就是希望你可以主动交代,可是妻子内心实在心虚,不知道对方抓住了多少证据,又害怕一不小心又暴露出更多的秘密,每一步都处于博弈之中,可郁汀最不擅长的就是博弈,也就注定了他被动的地位。 实在是心中煎熬难捱,郁汀还是选择了交代:“我刚刚下午其实没有去珠宝展。” 宗淮像是完全不意外,也没有要追究的意识,抬手给他夹了块糖醋排骨:“小汀,尝一尝排骨好不好吃。” 他越是这样若无其事,郁汀就越事慌张,一颗心被他章法外的举动搅的七上八下,咬咬牙继续说:“找你要钱也不是想要买什么东西,是我、我朋友有急用我借给他了。” 对方温柔的笑了下,也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下次要用钱不用跟我说,借朋友也好买东西也罢都是你的自由。” 郁汀脸上强装的笑意再也维持不止,男人像是没有看见他惶然的表情,自顾自的给他夹菜,体贴的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 两人好像是处于两个世界的对话,宗淮对他说的事情根本不在意,那他到底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他捏紧手指,脑袋里千回百转,不停的回想起两人之前相处的细节,郁汀看到男人的态度心里明白,要是说不出对方想要听到的话,他会遭到比之前还要更惨的处罚。 郁汀睫毛颤颤的抬眼,看向男人假意温柔的脸,好像明白了什么,颤声的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撒谎。” 终于,他看到男人搁下筷子,叹了口气:“你为什么总是要不乖呢?” 郁汀想看到对方真实的反应,可却在看到后恐惧感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他焦急的细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要这样……” 这句更像是推脱借口的话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激发了男人的怒气,哪怕再暴怒之下,他的语气也是不紧不慢。 “你总是会有借口,每次你都说会乖,结果每次都要让人失望。” “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是我的错,要是把你一直放在家里,就不会有事了。” 郁汀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尾椎骨涌上来,饶是他已经在心里演练过许多种宗淮生气后的后果,却还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说话时的声音都在打着颤:“什么意思?” 男人慢条斯理的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嘴唇,边说出让郁汀感到绝望的话:“小汀以后就乖乖的呆着家里好吗?” 郁汀掌心沁出冰凉的汗意,他白着张脸摇了摇头,微微的抖着唇想要说什么,却在男人不容辩驳的眼神中咽了下去。 软饭男 是夜,漆黑的卧室里,诺大的落地窗前交叠着两具身影。 郁汀手指紧扒在玻璃上,指骨粉白,用力的像是快要陷进玻璃里,忽而一颤,浑身奶白的皮肤上瞬间漫上一层绯红,手像是力气用尽软趴趴的滑下去。 身后的男人抬起他一侧腿弯,另一只手将他垂在身侧的手捞起,在激烈的动作中温柔的亲吻着郁汀的颈侧。 郁汀的嗓音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他单脚根本受不住力,只是虚虚的触到地板,整个人往后倒,头部倒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露出雪白细腻的颈子,却更好的方便了男人亲吻的动作。 “慢、慢一点……啊。”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传来,男人却是充耳不闻。 透明的落地窗让郁汀浑身紧绷着,来自心理上的巨大窥视感快要将他淹没,他想要挣扎却被人紧紧的困在身前。 郁汀脸色绯红无力的被人摆弄着,意识开始变得迷离,他不解又委屈的回想起餐桌上的对话,他明明都没有拒绝宗淮,他都已经乖乖听话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惩罚他。 他眼中泛起一抹雾色,余光虚虚的望向对面,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引的他身体颤栗,忽然楼对面的一户人家亮起了灯光,阳台上走来一道人影。 郁汀被吓一跳,齿贝紧紧的咬住下嘴唇,掩耳盗铃般伸手掩住那细碎的呜咽声。却迎来了身后男人的闷笑。 过分刺激下浑身重重一紧,模糊的水声传来,昏晕涨热间,他想着,要不分手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会死的。 …… 半夜,实验室内灯火通明,许寄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台前面,摆弄着身前的试管。 在他身后,冰冷冷的操作台上躺着一个人,四肢被金属扣束缚着,正昏迷不醒。 良久,实验室的门被打开,宗淮携带着一身水汽走了进来,目标直奔操作台前:“查清楚他的底细了吗?” 许寄注射试剂的手停顿一秒,随即淡声说:“异都以前的经理,后来赌债欠了鸿越一大笔钱高利贷,走投无路之下找上了郁汀。” 宗淮皱眉,随即冰冷的看了眼赵化权:“就这些吗?他和郁汀什么关系?” “表面上是同事关系,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了。”许寄没有在意男人语气中的不满,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宗淮理了理衬衫袖口,露出紧实的小臂,上面隐约还能看到几条抓痕,他打开控制台,调出电流页面,将电压调到25伏。 瞬间,操作台上接通电流,原本昏迷不醒的赵化权猛的睁开眼睛,瞳孔翻大,全身肌肉开始抽搐,整个人大幅度的抖动着,而后整个人重重的坠下去,急剧的呼吸着。 剧烈的疼痛感闪过全身,灼烧的感觉让他瞬间醒过来。头顶强烈的灯光一时晃住了他的眼睛,他才回想起来他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被人一针扎在了脖子上,还来不及反应就晕了过去。 那力度像是要把他的脖子扎穿,他心有余悸的想要摸一下脖子后的伤口,才发现自己被人绑住了,他转头一看,却见宗淮眼神冰冷的凝视着他。 他猛地睁大眼睛,面上露出一丝恐慌,难道郁汀出卖了他。 ”你要干什么?“ 宗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语气冰凉不带一丝感情:“郁汀和你什么关系?” 赵化权抹不准他的态度,但是在他说出郁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败露了,心里闪过一丝绝望。 他没想到郁汀竟然真的敢告状,难道他就不怕他就两人干过的勾当抖出去吗? 宗淮看着不答话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手在控制台上一划,赵化权再次抽搐起来,宗淮看着男人眼睛都快翻白才停下来。 “我问你就答,懂吗?” 赵化权在此从鬼门关边上爬回来,心脏阵阵抽痛着,劫后余生般不住的点头。 他的声音嘶哑:“郁汀和我是同事。” 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知道这不是让他满意的回答继续说着:“他以前在异都的工作是我给他介绍的,后来他跟你走了后我们一直断断续续有联系。”话语之间还是有所保留。 宗淮冷嗤一声:“所以郁汀为了报答你,从我这里骗走一千万全都转给你了吗?”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赵化权侧过头瞳孔震颤的看着他手中的动作,濒临死亡的阴影慑住了他,齿关哆嗦的惊叫道:“我说、我都说。” 冷汗从他的脸上滚落,知道已是在劫难逃,心中狠戾一闪而过,死也要拉个人下水:“当初在异都的时候,郁汀求我和他配合,设计一个酒鬼骚扰他,实际上是故意在楼梯口等你经过。” 男人神色不明:“所以你就威胁他,让他给你一千万。” 赵化权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好像没有要怪罪郁汀的倾向,不能就他一个人承受怒火,咬牙继续攀扯,就郁汀的往事一股脑的往外倒:“当时、当时郁汀已经勾搭上了好几个有钱人,但还是不满足,一边吊着他们,一边设计您……”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宗淮脸上越来越阴翳的表情。 宗淮手臂青筋暴起,张嘴打断了男人的话,唇角微勾只是语气令人胆寒发竖:“看来你还是听不懂,什么叫问什么答什么。” 大概知道事情真相,他点头示意下,许寄将调好的液体摄入针管,白色灯光下,针尖略过一丝寒光,赵化权心肝愈裂的看着对方走过来,浑身痉挛抖颤:“你不要过来,宗总,我知道错了,钱我都还给你,我再也不敢……啊啊啊——!” 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着他的惨叫声,而实际上更多的是出于心理的恐惧,他面色悚然的询问着:“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许寄瞳色漆黑,垂下眼浓密的眼睫盖落,冷冰冰的回答他:“一种处于试验中的试剂,可以让人全身的细胞和脏器一点点变热,人会持续处于高温状态,直至到达临界点。” 赵化权闻言,脸色瞬间惨白,随即疯狂的挣扎怒骂起来:“疯子,放开我,你们这是违法的……” 渐渐的一阵晕眩感传来,整个人陷入昏暗中。 宗淮迈步离开前留下一句:“别让他死太快。” 许寄低低的应了句,随即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记录数据,实验室里又很快陷入安静,只留下沙沙的写字声。 夜半,宗淮坐在床沿,神色不明的看着床上无知无觉昏睡着的郁汀,伸手,宽大又指节分明的手笼住他细白的脖子,手背上青筋直冒却没使出一点力。 许是有些热,睡梦中的郁汀一脚踢开被子,整个人翻身侧躺,软绵绵的脸蛋垂在男人的虎口,有些不舒服的蹭了几下,昏暗的夜灯下露出了颈间的红痕。 宗淮一怔,随即收回手,突然用力捏了一下他软嘟嘟的脸颊,惹得睡梦中的郁汀发出一声嘤咛。 第二天一早,郁汀被一阵窸窣的动静弄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宗淮站在床边换着衣服。 深色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大部分日光,男人宽肩窄腰,肩胛骨清晰可见,背后的光滑皮肤上满是抓痕指印,凭添几分性感。 郁汀闭上眼睛转过头,假装没有看见,转头的动作被男人余光捕捉到。 宗淮转身,将领带系好后走到床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再睡一会,我去上班了。” 郁汀紧闭双眼,含糊的应了下:“唔。” 关门声响起,郁汀再次睡了过去。 软饭男 谢行枳来到教室,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着,拿着手机不停的刷新消息,反反复复的点开一个页面,消息还是还是停留在一天前。 他沉着张脸,眉头皱的快要拧出水来。忍不住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琢磨两人为数不多的相处,越想脸就越臭,他就是再蠢,也感觉到了对方明显不是很想搭理他。 热脸贴冷屁股,他也是有脾气的,看着聊天页面,经常是他给郁汀发一大段,对方才寥寥的回几句话,像是出于礼貌的敷衍,而自己像是个看不懂脸色的舔狗,他想不通为什么变成这样,明明那天分别的时候郁汀对他的态度还是好好的。 越想越是烦躁,要是对方现在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捏住他看起来就软绵绵的脸蛋,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善变? 靠,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扣,矛盾和拉扯感快要让他精神分裂,强迫自己从这种情绪中挣脱出来,犯不着为了一个认识几天,除了长得漂亮点脾气好一点的人伤心。 “砰”的一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几个死党都被他惊了一下,在看到他黑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时,连忙的回过头去,不敢去触他的霉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枳哥的脾气简直坏的要命。 除了坐在他旁边极其不会看脸色且不怕死的左昀。 “枳哥,你知道你这几天像什么吗?”左昀手机上还在刚确认关系的小男友聊着天,笑的一脸甜蜜。 谢行枳不想搭理他,看他笑的一脸甜蜜的样子更是心郁厌烦。 实际上在他问出这句话时,周围的几个人虽然都没有回头,但是身体都不约而同的向后倾,竖起耳朵听着。 “像是求而不得被人抛弃的怨夫。” “你说什么?”谢行枳语气很冲的看向他。 左昀无视他的臭脸,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话,放下手机一脸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说:“这几天聊天记录框都要被你翻烂了,是不是觉得对方不知好歹,又总是克制不住想他?” 谢行枳倏的僵住,脸上带点被戳中秘密的心虚,想要让他闭上嘴,喉结动了动吐出了相反的话:“什么意思?” 左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枳哥,你完蛋了,对方是个高手。” “我都看见了,这几天你看手机的频率越来越多,每看一次脸就更臭,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谢行枳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却又控制不住的想知道解决办法,虽然对方总是被骗,但是这方面也算是经验充足,心中的那些不甘心又冒了出来,听一下也损失不了什么,他这样告诉自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他故作无所谓的表情,嗓音确是有点紧绷:“然后呢?” “枳哥,当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觉悟,你得转换思想,唉不过也不能怪你,一直都是别人来舔你,你怎么能体会到喜欢一个人的心酸,想起我以前当舔狗的时候还要遭受某人的毒舌攻击,幸好我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左昀故作心酸,阴阳怪气的说着,心中的暗爽都快要掩盖不住。 谢行枳拳头都要拧出水来,咬了咬后槽牙强迫自己忍耐着。 “喜欢的人就是要舔,玻璃心是不行的,你得反过来想,他要是不喜欢你完全可以不理你,要是对你没意思完全可以拉黑你,为什么他还要回你消息?” “为什么?” 左昀摇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的眼神看向他:“因为他在考验你,这是暧昧期懂吗,他是不是对你忽冷忽热?明明见面的时候乖巧温柔,还偶尔故作无意的来点肢体接触,一副随便你怎么样都不会生气的样子,可是一转头又对你爱答不理若即若离。” 谢行枳没有恋爱的经验,可是光是暧昧这两个字就让他止不住的心跳加速,回想起两人见面时的片段,会所里主动拉他的手,巷子里还主动往他身上靠,对他说话时也是软软的,可是转头又对他冷漠的不行。 完全被他说中了。 “他为什么吊着你不吊别人?舔几天你就受不了怎么能有老婆,要想成功就要主动主动再主动。”左昀把他当成自己最好的兄弟,不愿意看他这么消极,给出了自己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恋爱宝典。 莫非郁汀其实喜欢他,这些都是对他的考验?一扫而空这几天的烦闷,一边又微妙的想,他这么会吊人,是不是有过很多男朋友,像他这么漂亮的,随便几句话愿意舔他的肯定一大堆吧,左昀不也差点被他勾上了吗? 心中有瞬间涌上危机感,他没有什么恋爱经验,除了长得帅一点,有几个臭钱,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优势,前面还给郁汀留下了脾气坏的印象,肯定会让他印象分没那么好,左昀说的对,再不主动点怎么能行? 他无暇理会周围人一脸惊掉大牙的表情,找准了方向,下课铃声一响,就背着包跑了出去。 …… 等到郁汀再次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手机上卡着点传来了宗淮的消息。 ——起床了就洗漱,午饭我让人给你送过来了,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果然餐桌上的饭菜还温热着,郁汀坐在餐桌前小口的吃着饭,脑子里却回想着昨晚的事,愁眉苦脸的想,实在是要吃不消了,可要像宗淮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要是主动提分手伤害了他的自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他稍微生气一点就已经快把他弄坏了。 要不跑路吧,宗淮的秘密他已经知道了,呆在这里还要被人限制自由,他刚刚试图开门才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人锁住了,宗淮是真的要把他关在这里,他有点难以忍受男人过分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再在这里待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副本线索了,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必须找机会逃走了。 他忍不住询问系统,想要获取一点信心:【我要是逃走的话,被抓住的几率有多大?】 系统综合评判一下各种条件,给出了实话:【百分百。】 郁汀被他的实话梗住了,有些被伤自尊的羞恼,伤心的控诉:【你太过分了。】 系统还没有完全进化到可以理解人类隐晦心理的程度,不能完全理解他为什么伤心,但是还是补救的给出了解决方案:【可以找人帮助。】 【谁会愿意帮我?我和谁都不熟。】郁汀的话语中带着点无理取闹,还在不高兴系统给出的太过绝对的否定,虽然他也知道希望不大,但他为什么不委婉一点呢。 突然手机滴滴的传来消息提醒。郁汀看了眼,心里莫名的一颤,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心虚。 系统看了眼消息,冷笑一声:【呵。】 手机页面上是谢行枳发过来的消息,前面他已经约过自己几次,因为宗淮看的太紧无法应邀,为了维持花心多情的人设,郁汀还是和他保持了联系,哪里想到原本对他冷漠不喜的人为什么这么执着和他见面。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可以下来和我见一面吗?我会一直等你。 像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可他还是没有这个把握对方会不会毫无保留的帮助他,毕竟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而且他现在出不去,得要先想办法能出门。 ——我今天不在家,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我们再约时间见面好吗? 对面几乎是毫不犹豫立马回消息。 ——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我的意思是我一直有时间。 郁汀眼睫颤颤,从短短的信息里面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迫不及待,如果不是两个人是当面加的联系方式,都快要怀疑是不是对面又换了个人。 ——我会尽快联系你的。 谢行枳驾车停在小区门口,看着手机忍不住露出于他张扬冷酷气质丝毫不搭的笑容,惹得保安都朝他看了一眼。 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左昀说的对,追求人就是要主动,恋爱经验为零的谢行枳自觉的把两人的关系带入了暧昧状态,终于体会到了所谓舔狗的快乐。 软饭男 郁汀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么快。 就在给谢行枳发完消息的第二天,宗老爷子去世了。 短短几天,宗家刚办完喜事就要办葬礼,空间宽阔的灵堂内,墙上挂满了挽联和灵幡,灵堂正中间是一具黑色的棺材,两侧拥簇着黄白菊花丛,宗老爷子的遗照就这样摆在案台前方。 老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哭倒在一旁,脸上的悲恸和眼泪不似作伪,郁汀则和宗淮站在另外一侧,灵堂内满是前来吊唁的穿着黑色丧服的宾客,脸上挂满了不知真假的哀戚。 哭声和源源不断的节哀声传入耳中,郁汀站在棺材前方,即使外头阳光高照,也让郁汀觉得后背发寒。 在众多陌生的脸庞里,郁汀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江纵虽然穿着黑色的礼服,但却还是很符合他调性的精心打扮了一番,玩世不恭的脸上带着虚伪的悲伤前来吊唁,却在趁人不注意时还朝郁汀眨巴了下眼。 郁汀慌忙别过脸,有些紧张看了眼宗淮,见他还是面无表情悄悄松了口气,随即狠狠的瞪了眼江纵,惹得对方一阵发笑。 郁汀极力强迫自己忽视那道刺眼的视线。 站了许久,他稍稍挪动了下快要发麻的双腿。按道理这种场合郁汀是不适合站在这里的,可是宗淮的决定没有人敢质疑,便惹得每个前来哀悼的人频频的朝郁汀望去。 他有些敏锐的察觉其中有些不怀好意的打量,宗淮也注意到了那些眼神,看了看郁汀有些疲惫的神情,开口让管家带他到自己的卧室去休息,还特意叮嘱他不要乱跑。 郁汀连忙点点头跟管家走了。 大概绕了两条路后,终于离开灵堂到达了主宅,管家在送郁汀到卧室后就离开了,这就意味着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注意到。 宗宅大的超乎了郁汀的想象,他不出意外的迷路了,为了防止被人注意到,他只能尽量往人少的小路走。 却还是在一个路口,被人从后面扯住手臂捂住嘴拉进了一处树丛后。 郁汀有些惊慌的挣扎着,紧张心虚的状态下将恐慌拉满,却又升起一股又是如此的荒唐感,他就知道不可能这么顺利。 直到被人以熟悉的姿势按在树上时,他抬眼看到一脸骚包的江纵,有些恼怒和生气:“你干什么?” 江纵像是丝毫不在意他语气中的不欢迎,反而笑兮兮的反问:“你想干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怕别人发现到你吗?” 郁汀有些惊讶于他的敏锐,还是故作镇定的反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纵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他俯身凑到他耳边,湿热的气息打在郁汀耳侧:“那这样的话,你说我要是现在给宗淮打个电话怎么样?” 郁汀恼怒的想要故技重施,却被对方抬手制止了腿上的动作,江纵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第二次,你也太狠心了吧,真把我踢坏了以后谁来满足你。” 郁汀又气又恼,虽然已经领教过他的口不择言,还是避免不了的脸红起来,看着他拿手机的动作,害怕的慌忙制止:“别。” 江纵捏住了他的把柄,唇角一扯愈发的出格起来,低头亲了亲郁汀握住他手腕的手:“那我们今天就玩私奔的剧本怎么样?” 郁汀猛的一下抽回手,趁他不备一把推开他,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有些自暴自弃的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说是因为当初我把你甩了的事,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江纵虽然玩的花,但是也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符合他游戏人间的态度,对于这种已经表现过强烈拒绝和反抗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就应该放手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灵堂看到他乖巧的站在宗淮身边时,那点隐秘的不甘心迅速冒了出来,尤其是在看到他后,满脸紧张在意宗淮的神情,让他好像难以忍受,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场景。 江纵收起了脸上嬉皮笑脸的伪装,却在看到什么之后,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受伤:“可是当初我们在会所的时候,你明明说过最爱我,我们肆无忌惮的亲吻拥抱,你那些亲密过往说忘记就能忘记吗?” “你就只是把我当成你的备胎,一点真心的都没有吗?” 郁汀被他的话砸晕了一瞬,露出惊愕的表情,再次对原主虚荣花心的人设感到震惊,他现在就好像那个玩弄别人真心的感情骗子,却无法为此负责,他失去了理直气壮的底气,有些心虚的说:“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你不也是玩玩而已吗?” 呸,郁汀在心里狠狠的唾弃自己,这是渣男才会说的话吧。 “那我们可以继续啊,我愿意当你的地下情人,我们可以偷偷的瞒着宗淮幽会,绝对不会让他发现的。” 郁汀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光想想就让他浑身不适:“不行。” “那你和宗淮不也是逢场作戏吗,只是因为他比我有钱,所以你就选择了他?”江纵像是被伤透了,绝望的抓住一根浮木想要寻求一个安慰,玩世不恭的人露出这种表情往往会跟有杀伤力。 因为负罪感,他忽略了男人的恶劣性格,也没有去在意他言语中的微妙陷阱。 虽然他的话正中事实,但是为了彻底的断决他的念想,郁汀还是硬下心肠残忍的说出了谎言:“当然不是,宗淮是我的男朋友,我很爱他也离不开他。” 就在他说出这番话后,眼前的男人瞬间恢复往常表情,只是眼神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阴翳。 郁汀眼睁睁的看着他迈步上前,双手虚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茫然的眼神中,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推着他转过身。 提着嘴角凑到他旁边吐出一番不阴不阳的话:“宗总,他这番话说的好生让人嫉妒啊,我都快被这真心感动哭了。” 郁汀瞳孔猛缩,脑子里嗡的一声响,树丛阴影里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宗淮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软饭男 郁汀脸都白了,任由江纵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看着宗淮走上前,宽大的手掌拢住他的手,牵着他离开,没有分出一丝眼神给江纵,好似这仅是他的一场独角戏。 郁汀被牵着向前走,鬼使神差的回过头去,只见江纵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莫名显得有些阴气森森。 卧室里,宗淮松开他的手后就走到了窗户旁边,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人情绪晦暗的站在落地窗前。 梅雨季节,天气变幻莫测,霎时间天就阴了下来,不远处的乌云翻涌着,迎接着即将要来临的大雨。 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但郁汀一而再的不听话让他觉得暴怒,血液内的流速加快,像是有野兽在撕扯着他,好像确实不知道要拿郁汀怎么办了,也快要分不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极力控制不要说出过分的话语,极度矛盾的两种想法在拉扯着他。 一边觉得他明明胆小迟钝要命,不会也不敢做出那些出格的、恬不知耻的事,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乖了。 另一边事实告诉他郁汀惯会撒谎,甜言蜜语能张口就来,他不愿去深想为什么本应该呆在卧室的郁汀,出现在了大宅前门,因为他知道真相不会是他想要知道的。 这是郁汀第一次见宗淮抽烟,看着站在窗户边上背对着他的男人,整个人背景显得孤寂又挣扎,郁汀一颗心被他弄的七上八下,在一片沉默死寂中害怕的不行。 终于还是妒意战胜了理智,宗淮将烟摁灭,转身踱步走到郁汀面前,弯腰看向他。 昏暗的光线从侧面打过来,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侧打下一片阴影,半边脸就隐没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漆黑的瞳仁浸着一抹冷意。 男人没什么情绪的开口问道:“你喜欢他?” 郁汀茫然的睁大眼,然后连连摇头:“没有……” “所以你就是天性浪·荡?” 一句几乎是定性的毫无疑问语气的话将郁汀砸在原地,那过分的带有侮辱性质的词让郁汀惊愕的睁大眼,脸色一瞬间煞白,好半晌才想起来要反驳。 “我不是……” “那你可以告诉我,赵化权口中的你、江纵口中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的你?” 宗淮伸手桎梏住他的下颚,唇齿间吐出的话毫无温情。 郁汀来不及思考他什么时候知道赵化权的事,因为宗淮的眼神陌生的让人害怕。 他颤了颤嘴角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副本的人设让他无法去反驳曾经发生过的事,虽然不是他做的,但是人设带来的后果却由他来承担,所以江纵可以对他随意的无所顾忌的说着,那些看上去暧昧实则毫不尊重的话,赵化权也能随意的威胁拿捏他。 他极力的告诉自己不过是副本内的任务,都是假的,没有关系的。 可是当宗淮说起来的时候,他却觉得难以忍受起来,或许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在副本里,除了系统外,他是和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人了。 他咬住下唇,眼泪不受控的落了下来,因为被人捏着下颚,想要低头藏起来都没有办法。 太难堪了他想,为什么要哭,明明应该是可以忍住的。 阴沉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轰隆的雷声也随之而来,翻滚的乌云蓄满了水汽,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宗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捏住他下颚的手没有松开,只是放缓了力道,直到对方的眼泪顺着他的手指溢出。 那些反复无常的情绪、猜测和吞没了他理智的怒火就这样被熄灭在他的眼泪了。 这一刻他能感受到郁汀的难过、不安和委屈。 宗淮终于松开手,整个人半蹲在他的身前,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伸手轻轻的触了触他的脸颊。 就这样看了他半晌才开口,声音很沉很哑,带着明显妥协和退让:“不要哭,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我向你道歉。” 郁汀心里难过的厉害,垂着眼没有看他,湿漉漉的脸蛋被男人轻触着,扭头转向另一侧,无声的抵触着。 宗淮一怔,有些僵硬的收回手,心脏像是重重的被锤了一拳阵阵闷痛,干涩的说着:“对不起小汀,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是太生气了。” 他转而握住郁汀垂在腿上的双手,神态中带上了一点疲惫:“我知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开口,所以才会因为你接二连三的隐瞒感到生气。” 郁汀沉浸在委屈中,却因为他的话不自觉的心头一跳,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他看来宗淮是冷漠强大的,这种类似无奈又倦怠的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很不合常理可偏偏就是出现了。 “赵化权、江纵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听到你说喜欢我我很开心,但我又觉得你是在骗我,小汀,不要让我患得患失。” 郁汀蜷缩的手被男人打开,对方以一种臣服的姿态,带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手掌下的心脏砰砰跳动着。 太犯规了郁汀心想,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了,一向强硬的男人突如其来的示弱让郁汀感到无措。 “你是因为我总是对你凶,还把你关起来,所以生我的气吗?” “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只是太生气了,以后不会那样了。” 郁汀确实不喜欢甚至有些害怕他的掌控欲,可在对方一连串的道歉后,又不自觉的想他这样好像的确是事出有因。 因为妻子的不坦诚,甚至还偷偷背着他勾三搭四,宗淮这样做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郁汀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到了妻子的角色。 “可以原谅我吗?”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紧张。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是对换了身份,宗淮失去了以往的冷静自持,以下位者的姿态等待着郁汀的回答。 郁汀垂着眼,视线落到男人脸上,脑袋都好像变成了浆糊,不自觉的在脑海里回想起两人的相处。 宗淮除了在床上让他感觉到无法招架外,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事,虽然有时候很凶。 “嗯。”郁汀很容易心软,也不记仇,委屈来的快去的也快,在宗淮一连串的示弱下闷闷的应答。 宗淮看出来郁汀眼中的松动,以一种更为低沉的语气进一步说:“可以试着相信我吗?”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可以跟我说吗?” “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郁汀垂眼看向对方,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颤动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的试探。 系统在脑海里提醒着他,不能向副本NPC透露副本剧情,但郁汀也原本没有打算透露,只是直觉的想要相信一次他。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男人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还记得你的前一任助理吗?就是那个试图、试图勾引你,然后被调去其他部门的那个人。” 宗淮拧眉回想了一下:“记得。” “因为某些原因,他在网上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然后在网站上雇佣了一个杀手,想要……” 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的神情,但是略微发白的小脸还是泄露出他的紧张。 哪怕过了这么久,只要郁汀回想起那个网站上的言论,依旧会感觉到害怕,还有那些游离于法律和道德束缚外的人,各种出格和恶劣的话也让他很不舒服。 “你是怎么发现他雇人的?”宗淮的脸色一瞬间沉的厉害,眉心紧蹙的发问。 “那天你让技术员带我去展览厅,就主动找话题提起了最近的连环凶杀案,然后就给我展示了那个网站,我无意中翻查的时候看到了关于我的帖子。” 郁汀隐去了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尽量完整的过程解释给他听。 “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他,结果他主动找上我说那个帖子是他发的,还说那个杀手从来没有失手过。” 郁汀声音颤颤,薄薄的眼皮挂着红意,强行压抑住的委屈和恐惧在宗淮担忧关心的眼神中泄露了出来。 “你说他主动找你,他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宗淮敏锐的抓住了这套说辞中的逻辑漏洞,对方没有要这样做的理由,除非他确定郁汀没法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而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密。 “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察觉到有异常的地方?”宗淮心里充斥着各种暴戾的情绪,但还是安抚的拢了拢郁汀冰凉的手。 郁汀抬眼看向他,拧这眉思考着:“异常?” 他想起当时电梯坏了,他被迫走楼梯,被赵化权抓了个正着,但他当时本来是要向上走的。 瞳孔一颤,要是他的猜想是对的呢?是不是代表他没有听错。 “当时电梯坏了,在被赵化权抓走前,我还听到了另外一道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瞬间了然,如果当时抓住他的不是赵化权,那他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宗淮看着郁汀惶然怯怯的神色,紧绷着下颚,再也维持不住一惯运筹帷幄的冷静表情,脸色阴沉的难看,手不自觉的收紧,力道大的让郁汀痛呼出声。 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小声的道歉:“对不起小汀,我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大的压力,我还对你这么凶,是不是很讨厌我?” 郁汀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宗淮只是副本里的NPC,副本任务所带来的危险和压力,不能怪罪到一无所知的宗淮身上。 但他确实很凶,解开心结后有些回归本性的郁汀,露出一丝不高兴的小表情,翘着嘴说:“有点。” 又在男人有些低沉的神情中,别别扭扭的说道:“以后不要对我凶了。” “好。”宗淮握住他的手,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 除了第一天在宗老爷子的葬礼上露过面后,宗淮知道他不喜欢那种场合就没有再勉强他出席。 因为担心他的安全,在宗淮的强烈要求下,两人第二天就搬到了安保措施更加好的联排别墅区,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巡逻值岗。 两人像是恢复到了之前的关系,宗淮不再限制他的自由,也没有再对他凶过,除了要求他出门的时候必须要报备一声。 还叫人在他的手机上装了定位,要求他出门时必须手机不离身,郁汀知道是为了安全着想便同意了。 郁汀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这几天宗老爷子的葬礼,虽然宗淮并没有丝毫伤感的情绪,但还是必须要尊重家族的丧仪,几乎是凌晨回来,一大清早就要出门。 郁汀委婉的提过一次让他就在老宅休息,不出意外的被男人拒绝了,直到在半夜被男人弄醒,第二天男人还能精神抖擞的出门后,郁汀就再也没提这一茬。 而另外一边,宗淮也确实很忙,忙着追查凶手的事。 因为网站的隐蔽性,他无法查到有关凶手的任何信息,只能从助理身上下手。 找到他的时候,对方像只臭虫一样躲在破旧的出租屋里,看起来阴郁不起眼,却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硬骨头,废了一番功夫才撬开他的嘴。 郁汀没有猜想错,当时对方是和凶手商量好了,准备在楼梯间把他掳走,却因为赵化权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的计划。在计划失败的第一瞬间,对方就和凶手失去了联系。 凶手J的手机号是个黑号,助理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只知道对方是个年轻男子。 “他好像对郁汀很熟悉,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郁汀和你的关系,但他却主动联系我让我配合他演一出戏。” 对方的话又浮现在宗淮的脑海里,凶手很早之前就盯上郁汀了,助理不过是对方顺手挑选的棋子。 凶手很会伪装,心理素质极高,而且已经暗中观察过郁汀很长一段时间,按照他以往的风格,如果真的想要杀害郁汀的话,应该早就得逞了,而不是像这样,接连失手。 反而更像是逗弄,像个变态一样的躲在暗处窥伺着,看到郁汀惴惴不安、惊惶恐惧时,更能让他觉得爽。 宗淮暂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郁汀,在有确切线索和百分百把握前,这些话只会加重他的不安。 而另外一边,离和谢行枳约见面已经过去了两天,对方每天都要给他发好多条消息,而郁汀的性格让他做不到无视那些消息。 对方几乎是掐着点每天都要跟他说早晚安,而且还要跟他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具体到每天吃了什么菜,上课的老师怎么样…… 都是很平常的消息,郁汀暂且都能把这些归类于朋友之间的聊天,但是今天发过来的消息,让郁汀感觉到事情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你还没有忙完吗? ——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太想要和你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