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芜贺妄阿阮不软》 第1章 你就是九爷养的金丝雀? 【你看我一眼,我炽热恣狂的灵魂为你燃烧】 夜色如墨。 灯光昏暗的浴室中水声哗哗作响,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按在了浴缸的沿边,红润饱满的唇紧紧绷着。 男人青筋暴起的大掌覆盖上她的手,炽热的吻落在了她眼尾的红痣上,“张嘴……” 浴缸中荡起一又一圈涟漪,春色无边。 …… “沈老师——” 助手的呼喊让沈清芜从梦境中脱离,她又梦到了半年前那一晚的场景。 她按了按眉心,驱除杂念,“怎么了?” “您手机响了。”饶是跟在沈清芜身边一年多了,助手还是会被她的颜值惊艳到,“您在公司加班两天了,要注意身体啊。” 沈清芜打开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或许是她太久没接,对方挂断了后又发了一条消息来。 【欲色8061,接我。】 沈清芜起身,“我有事先走了,实验数据发到我邮箱上就好,你们也早点回家休息。” “欲色”作为有钱人的销魂窟自是灯红酒绿,嘈杂疯狂。 沈清芜穿过闪烁灯光下舞动的人群径直走上了楼,她推开一间包房,嗓音清冽,“我来接贺妄。” 一瞬间,偌大包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劲爆的重金属曲的声音,十几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表情各异。 在这藏龙卧虎的京都,贺家无疑身处权势最顶端,而贺妄身为下一代掌权人更是不可一世,无人敢惹,所有人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贺九爷”。 这个女人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 真是胆大包天! 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吊儿郎当地站起来,“找九爷啊,你就是九爷养的金丝雀?长得还行啊。” 何止是还行! 她皮肤白皙如玉,气质清冷,如同雪山之巅的雪水,从骨子里透出冷寂和距离感,但偏偏眼尾有一颗红痣,为整张脸添了几分绮丽。 当初不近女色的贺九爷忽然养了女人惊动了整个京都,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人看到沈清芜这张脸后都释然了。 金发男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这样吧,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九爷在哪儿。” 有人提醒他,“你刚回国别作死。” 金发男却不以为意,用几近贪婪的目光看着她的脸,“和九爷在上床的时候,你也这么冷淡吗?” 沈清芜那双瑞凤眼浮着冰霜,毫不犹豫地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安静的空间下格外清晰。 金发男还没反应过来,沈清芜又拿起手边的酒杯泼了他一脸红酒。 那十几个少爷小姐们都惊呆了。 金发男也是圈子里有权有势的人物,竟然被一个宠物给扇脸泼酒? 他当即就怒了,破口大骂,“你别以为有九爷罩着你就能无法无天!你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个低贱的婊子!” 说完,他还欲抬手扇她一耳光。 “住手!” 低沉狠厉的男音响起,金发男吓得动作一顿,僵硬地转过头来,“九爷。”https:/ 包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语气恭敬,“九爷。” 贺妄站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口,一米九的身高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五官凌厉强势,周身萦绕着桀骜不驯的戾气。 他下了楼,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按动了一下浮雕打火机。 “咔哒——”火焰跳跃,点燃了一根雪茄。 贺妄嗓音轻慢懒散,掌心向下招了招手,“过来。” 金发男正要动,却瞥见沈清芜走了上去。 她刚走近,贺妄的长臂勾着她纤细的腰肢,就将她拥入了怀中。 沈清芜整个人坐在了他的腿上,语气如常,“别抽烟了,我不喜欢烟味。” 十几个人肝胆俱裂,这小情人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傲视天下的九爷不得发飙? 袅袅烟雾中,贺妄把雪茄夹在指间,对金发男扬了扬下巴,“滚过来。” 金发男的眼皮忽然狂跳起来,忐忑不安地上前,“九爷。” 贺妄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跪着。” 金发男不假思索,“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还在为自己开脱,“九爷,我是许家的,小时候我们还一起……” 话说到一半,贺妄将手里点燃的雪茄怼到了他的嘴上。 “滋啦——”烟头灼烧皮肉冒出一股白烟。 金发男疼得浑身发抖,青筋暴起,却连动也不敢动。 沈清芜仿佛闻到了烤焦的肉味。她的睫毛颤了颤,双手勾住了贺妄的脖颈。 男人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害怕了?胆子这么小。” “今天算便宜了你。”他将熄灭了的雪茄扔到一边,踹了金发男一脚,嗓音嗜血,“嘴说不出好听的话干脆就别要了。” 金发男吓得肝胆俱裂,身体颤抖不止,他的求生欲促使他的反应迅速,对着沈清芜就是邦邦磕头,“沈小姐,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沈清芜扯了扯贺妄的衣袖,男人神情不耐烦,“滚一边儿去,这次就算轻饶了你,没有下次。” 说完,男人把沈清芜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包间。 他们走后,才有人敢去把金发男扶起来,“你也真是胆子大,我都提醒过你了还不听,这半年多少人都栽了。” 金发男疼得龇牙咧嘴,“我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情人呢。” 他们圈子里养小情人那是家常便饭,可都是把情人当成取乐的宠物来对待的,甚至交换情人的玩儿法也十分常见,他以为贺九爷养的金丝雀也是这样。 没想到啊,这哪儿是金丝雀,分明就是贺九爷的眼珠子啊! 价值四千七百万的阿斯顿·马丁one-77停靠在路边。 贺妄把头埋在沈清芜的颈窝嗅了嗅,灼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引起她的身体本能颤栗, “好香,又泡在实验室研究新款香水了?” 沈清芜那双清冷绝尘的眸子浮上了一层浅薄的水光,眼尾泛着薄红,显得那一颗鲜艳的红痣更加娇艳欲滴。 她的职业是调香师,平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调配香水。此刻沈清芜身上萦绕着冷清淡雅的白茶香。 贺妄这个人,最喜欢看她这副冷淡的模样,呼吸又粗重了一个度。 男人吻了吻她的唇,大掌不安分地摸上了她的腰。 沈清芜自觉地想要脱外套,却被贺妄一把按住,“别脱,穿上。” 她牙关咬着,低声骂,“变态。” “不变态怎么把你哄到手的?”贺妄心情愉悦,狠厉的眉眼涌动着情欲。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室内一片旖旎春光。 ps:作者微微偏一点女主控,本文男主是恋爱脑,爱男人士慎入。别骂女主,要骂骂我,是我执意要这么写的(哐哐拍胸)。可以骂男主和其他人。 第2章 沈清芜真的爱惨了他 半年前,欲色。 一行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包间出来,他们全都是京都太子党,权势滔天。可就是这么一群人,还要小心翼翼地捧着为首的贺妄。 “贺九爷今儿心情不太好啊?” 知道内情的周时屿笑道,“可不是,还不是贺爷那死对头,他可是自诩禁欲淡漠不近女色的,转头tm都结婚了,还在贺爷面前秀恩爱,嘲讽贺爷没伴儿。” “这好办啊,贺爷想养个小情人还不容易?” 周时屿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贺爷,他多挑啊,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贺妄的眉眼阴沉,“闭嘴。” 他们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刚一转角,就看到了一场猥琐男强迫美人儿的戏码。 美人身段窈窕,但裹得很严实,不像是欲色里的人,多半是被拐进来的。 周时屿皱着眉,正要上前帮忙,被朋友拦住了,“谁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万一欲擒故纵呢,别管了。” 贺妄也想抬脚走,可忽然,那女人抬起了头,一张清冷出尘的脸就这样撞进了他们的视线中,她似乎被灌多了酒,额头和鼻尖都有一层薄汗,眼尾那一颗红痣显得更加殷红靡丽,引人采撷。 他清楚地听到了身边几个男人惊艳的抽气声,心底忽然冒出不爽来。 女人对上了他的视线,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一双含着水光的眸看着他。 贺妄就心尖一软。 他大步走过去,周身戾气对抓着她手腕的男人说,“滚开。” 男人多半知道他是谁,落荒而逃。 只剩下意识不太清醒,气质清冽的美人。 贺妄走近,美人身形不稳险些摔在地上,他动作比脑子快一步,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中,看傻了身后的几个男人。 怀中的软玉温香散发着浅淡的香味,从贺妄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她被水雾打湿的睫毛,微张饱满的唇。 勾人。 贺妄的大掌掐着她的脸颊,喉结滚动,“你叫什么名字?” “沈清芜。” 贺妄打量了一下她的眉眼,挑了挑眉,“哪个wu?妩媚的妩?” 沈清芜低低吐了一口气,“荒芜的芜。” 贺妄了然道,“平芜尽处是春山,寓意不错。” “艹!”不远处的周时屿低低骂了一声,“九爷还真会装文化人儿,还拽上诗词了。” 另一个人嘿嘿笑了两声,“刚刚还说九爷看不上任何一个女人呢,这一转头眼睛都粘人家身上了。” “咱们赶紧走,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九爷要发飙。” 沈清芜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敛眸,“谢谢你帮我。” 贺妄按住了想要从他怀中离开的她,低低笑了一声,“我这人可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好心人,我帮了你,你得报答我。” 沈清芜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这是当然。里面有……” 刚说了个开头,就被男人打断了,他点了点自己腕上价值百万的手表,“你觉得我缺钱吗?” 完全不缺。 沈清芜那张出尘清绝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迷茫,似乎正在思考应该给他什么报酬。 看得贺妄心尖发痒,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沈清芜的一缕黑发,轻轻摩挲着,“我要你。” 沈清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往后退了一大步。 贺妄上前一步,“别害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对你好的。别墅、豪车、珠宝,只要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 沈清芜的睫毛轻颤,“我要是不听话呢?” 男人轻轻啧了一声,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指尖玩儿了个刀花,开刃的瑞士军刀在灯光下反射出寒冽的光。 没说话,但是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沈清芜不说话了,低着头。 贺妄满意了,将身体小幅度颤抖的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耳垂,“是个聪明人。” 而现在,半年前被他威逼利诱哄到手的清冷美人正在给他做早餐。 沈清芜完成了最后的摆盘,把两份早餐端上了桌,还没坐下,她就被贺妄揽住了腰,掐着脖子亲吻。 贺妄今天用的香水是沈清芜亲手为他调配的,酒香橘子中夹杂着烟熏和肉桂,及其符合他狠厉不羁、具有侵略性的形象。 她被吻得呼吸急促,最后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推拒,“别亲了,我还要去上班。” 贺妄松了手,喝了一口咖啡,“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把工作辞了我养了你,我给你买的那十几辆车你开出去过吗?我买的五套别墅不喜欢?” 他身边的朋友都说,沈清芜简直是一股清流。 别人养的小情人今天要一辆车,明天要一套房的,不给还要闹。 沈清芜就恰恰相反,贺妄主动给她买豪车别墅,她似乎都不稀罕,甚至也没搬进任何一套别墅里,连带着他也要跟着她蜗居在她这套一百五十平的小公寓里。 等他说完,沈清芜抬眸用一双冷清的眸看着他。 贺妄的指腹贴着她的脸颊揉了揉,“又不高兴了?” 沈清芜没说话,别开了脸。 “脾气见长。”贺妄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唇角,“不聊这个了。” 吃完饭,沈清芜坐上了她那辆奥迪A5,贺妄扒着摇下来的车窗,“今晚有个party,下班我来接你。” 她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贺妄却还没挪开,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亲我一下再走。” 沈清芜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男人这才满意了。 他看着沈清芜开车离去,心道,他们果然没说错,沈清芜真的爱惨了他。 第3章 你跟贺妄很熟? 沈清芜驱车来到heALer总部,下车后就直奔香水研发室去了。 heALer是一家国际高奢品牌,旗下有包括珠宝、配饰、鞋包、服装等产销,近年来的香水线也异军突起,在国际香水品牌中打出了名号。 一周前,沈清芜正式晋升为了heALer的香水线的首席调香师。 她刚进研发室,就听见了几个曾经的同事、现在的下属在小声议论。 “她今天迟到了吧?这当了首席就是不一样,把公司员工守则当摆设呢。” “一年前才进heALer,现在就当首席了?涵哥比她的资历老多了,要是正常晋升也该轮到涵哥才对吧?” 蒋子涵假意阻止,“你也别那么说,人家沈清芜的资历是不如我,但是别的地方可比我厉害多了,就她和小祁总的关系……” “蒋老师,王老师,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说话的是沈清芜的助手小陶,“红口白牙造谣沈老师?” “这怎么就算造谣了?”王雪不服气,“heALer的薪酬待遇确实不错,但沈清芜手上戴的那可是八百多万的手表,靠她的工资买得起吗?” 沈清芜垂眸看了一眼腕上的女表。 这是某个晚上,贺妄出差回来,两人意乱情迷后他随手给她戴上的。 八百多万? 蒋子涵再次站出来唱白脸,“也不能这么想,万一沈清芜和小祁总是正经男女朋友关系呢。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啊,这辈子可能都晋升不了了。” “你的确这辈子都可能晋升不了了。”沈清芜一边慢条斯理地戴手套,一边走进研发室,偌大的室内瞬间安静得出奇,蒋子涵和王雪两人脸色难看。 沈清芜清绝冷白的脸蒙着一层冰霜,那双漂亮到凌厉的瑞凤眼扫过她们俩,“与其把心思放在嚼舌根、造黄谣上,不如提升自己的能力。不然也只能拿资历老说事。你们说是吗?” 蒋子涵的脸色铁青,“沈清芜,如果不是靠着小祁总的关系,你凭什么能担任首席?” 沈清芜拿起操控台的数据本看了一眼,才冷淡地抬眸,“就凭我凭借作品获得了金梨奖,作品还被收入进了pL香水博物馆。” 金梨奖全称是theartandolfactionaward(嗅觉艺术与创意大奖),在国际上具有权威性。 而pL香水博物馆就更是不得了了,它被称为香水殿堂,能被其收录的香水少之又少,可以说要是谁的作品能够被它收录,是能成为一生荣誉的事情。 蒋子涵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你骗谁呢?” 沈清芜的助手小陶终于忍无可忍出声,“是真的,网上一查就能知道,沈老师只是低调而已,却没想到会被你们造谣!” 蒋子涵和王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精彩。 沈清芜曲指敲了敲桌面,目光冷峭地扫过她们,“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来汇报一下最新数据。”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到了下班时间,沈清芜换下工作服往外走,研发室的几个小助手都有些惊讶。 “沈老师今天竟然不加班诶?” “难不成是有约会?” 很快,他们的猜想就被得到了证实。 几人刚出公司,就见沈清芜上了一辆价值七千万的西尔贝tuatara跑车,即使是对车丝毫没有研究的人,也能从那辆车锋利的尾翼和张扬的外观看出它价格不菲。 蒋子涵低低地骂了一声,“凭她的工资能买得起这个?可别是……” 话说到一半,小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蒋子涵识趣地闭了嘴,悻悻然走了。 沈清芜对此一无所知,她被贺妄带到了一家私人赛车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依旧是会员制,是太子党少爷小姐们时常光顾的娱乐场所。 顶楼的区域宽阔明亮,面向赛道的一面是透明落地窗设计,能将赛车道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沈清芜被贺妄领着上去了,里面的人大都是熟面孔。 其中只有周时屿和贺妄关系亲近些,敢开些玩笑,“哟,今儿九爷舍得把人带过来的,以往不都跟稀世珍宝似的藏着吗?” “这就是贺九爷的金丝雀啊?今天总算是看到了。”说话的是个嗓音娇滴滴的女音。 沈清芜侧目看去,平静的眼眸有些许波动。 “认识啊?”周时屿介绍,“这是聂颖颖,就电视里老看到的那大明星。” 贺妄抬腿作势要踹,“要你多嘴,当我是死人?” 他揽着沈清芜的腰肢,带着她坐上了主座。 聂颖颖是现如今大热顶流女明星,演技和颜值兼备,传闻家世背景也不一般,现在看来是真的。 能和贺妄在一个圈子里出现的,都非富即贵。 只不过她在大荧幕上走的是纯情玉女人设,而如今指尖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身边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儿为她端茶递水。 贺妄带有薄茧的指腹捏住了沈清芜的下巴,强迫她把头偏了过来,“喜欢她?让她过来给你签一百张签名。” 她摇了摇头,“我不追星。” 贺妄也没多问,指了指下面在起点排列整齐的赛车,“押一辆?” 沈清芜的目光扫过那几辆车,随手一指,“那辆红色的吧。” 贺妄挑了挑眉,手贴上了她的脸颊,如同主人对宠物的褒奖,“眼光不错,那是我的车。” 男人解下了腕表放在她手里,语气桀骜,“在这儿看着,我是怎么赢的。” 贺妄下了楼,出现在赛道上,他上了他的红色跑车。 比赛开始,几辆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呼啸而去,贺妄那辆显眼的跑车遥遥领先。 周时屿“嘶”了一声,问沈清芜,“你不担心贺爷吗?他那辆车是改装后的delvel16,百公里加速只要1.8秒,还开得那么猛。” 沈清芜敛眸,“不担心。” 周时屿看着她漂亮又冷淡的神情,心里嘀咕。 这究竟是相信贺妄所以不担心,还是根本不在乎他? 聂颖颖在这时候轻笑了一声,“沈小姐不担心是对的,九爷从小就爱赛车,还拿了大大小小不少奖项。” 沈清芜抬眸,“你跟贺妄很熟?” 第4章 疯狗 聂颖颖意味深长道,“我跟九爷不太熟,但是有人熟。” 周时屿脸上的笑微敛,看了她一眼,然后半开玩笑似的,“除了我,还有谁跟九爷熟?” 聂颖颖笑了一下,没接话,去逗她身边的男孩儿了。 周时屿看了一眼沈清芜,她似乎没有把聂颖颖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已经把目光落在赛道上了。 贺妄的红色超跑一路风驰电掣,遥遥领先,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 他打开车门,摘下头盔,凌乱的碎发被落日余晖镀上了一层光晕,周身尽是桀骜和狂妄。 男人上了楼,一把将沈清芜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我厉不厉害?” 沈清芜嗓音清冽,“还行。” 贺妄湛黑的眼眸摄住沈清芜,像盯上了猎物的凶兽,晶亮得吓人。 沈清芜对他这副表情再熟悉不过了,当即眼皮一跳,警告似的推了推他,“不准……” 刚说两个字,男人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粗暴又蛮横地吻了下来,强势又霸道,将侵略性十足。 沈清芜还想要反抗,贺妄一手就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她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都陷在软椅里被迫接受他几近掠夺的深吻。 这要是换了别人,这群纨绔子弟们肯定已经吹口哨了,但那人是贺妄,所以包间里安静如鸡,他们只敢隐晦地投去视线。 沈清芜猛地合紧牙关,唇齿之间的血腥味蔓延开,但血气非但没有让贺妄停下来,反而引诱出了他骨子里的野性,使他更兴奋了。 不知过了多久,贺妄松开了她,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亲昵地吻了吻她的眼角。 沈清芜的呼吸杂乱,清冷平静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光,她低声骂道,“疯狗。” 她原本是清冷疏离的,现在的眼角眉梢都被染上了世俗的欲色,高岭之花坠落红尘,成为了他的掌中囚。 贺妄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渐深,又亲了亲她的唇,“骂得真好听。” 原本听到沈清芜骂贺妄疯狗,包间里的其他人已经做好了美人血溅当场的准备了,没想到贺九爷非但不生气,还挺高兴? 聂颖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手去摸她身边男孩儿的脸。 男孩儿看着也就刚成年,被她摸也不敢动,语气小心翼翼的,“聂姐,您说有导演想认识我,我才跟您出来的……” 有人发出一阵哄笑,“聂颖颖,你多坏啊,怎么还骗人家小演员啊。” 聂颖颖吐了一口烟圈到男孩儿的脸上,暗示性地捏了捏他的脸,“别急啊,跟着我,以后有的是和大导演合作的机会。” 这下再加迟钝的人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男孩一下惊恐地站起来,“这这不行,我我我还是先走了,聂姐。” 聂颖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整个人和荧幕上温柔大方的人大相径庭,“走?” 桌上放着她吃了一半的甜品,她抽出了那把银色叉子,直接一把扎进了男孩的手臂。 “啊——”鲜血和惨叫同一时间冒了出来,聂颖颖还嫌不够解气,抬起高跟鞋踹了踹他的肚子,“你想走就能走得了?” “别不识好歹了弟弟,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说话的人叫雷浩源,也是太子党之一,和聂颖颖关系不错。 男孩痛苦地倒在地上,咬着牙不吭声。 贺妄轻啧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沈清芜,不想让她看到这些事,“我带你出去逛逛?” 这一回头可不得了,沈清芜的脸色如同白墙似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男孩,眸中悲悯。 贺妄以为她是害怕,握住了她的手亲了亲。 聂颖颖踱步到男孩面前,抬起脚想要踩他的手,沈清芜猛地站起来,“住手。” 她上前扶起男孩,拿出手帕压在他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让他走。” 聂颖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讥讽地“哈”了一声。 那意思很明显,你一个金丝雀哪儿来的勇气同情另一个金丝雀? 雷浩源看向贺妄,“九爷?” 你这都不管管?小情人这么猖狂还得了? 可贺妄只是起身,招了招手,“送他去医院。” 聂颖颖咬紧了牙关,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她恐怕已经把沈清芜盯出洞来了。 贺妄上前揽住沈清芜的肩,居高临下地看着聂颖颖,“不满?” 她慌乱地垂下眸,“不敢。” 沈清芜冷淡地拂开贺妄的手,转身走了。 男人低低骂了一声,警告似的扫了一眼他们,“下次再在她面前搞这些,你们等着吧。” 说完,他大步追了出去,抓住了沈清芜的手腕,把她抵在走廊墙壁上,眉眼阴鸷,“又闹什么脾气?” 沈清芜的脸色不太好,眉眼间萦绕着清冷,她别开视线,“我要回公司。” 公司配备有员工宿舍,她身为首席调香师更是有一间公司配备的小公寓。这半年两人一冷战她就去那儿住,气得贺妄老早就想把它拆了。 贺妄的脸色一沉,“你敢?” 沈清芜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踏出去半步,她的腰就被紧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 贺妄稍一用力,就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他的臂膀如同钢铁似的坚固,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能撼动半分。 男人一路把她扛上了车,扔在了后座,反锁车门,一气呵成。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两人对视,“我知道你心软,看不了那些强迫的戏码,但是强迫他的又不是我,你跟我置什么气?” 沈清芜轻笑了一声,眼眸中浮出一丝讥诮,“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吗?” “沈清芜。”贺妄叫了她的大名,漆黑的眼底藏着狠厉,“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他狠狠吻了下来,与其说亲,倒不如说是啃咬。 男人的吻技一向不高深,空有狠劲儿和蛮力,很快沈清芜就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跟着我这半年,我伤过你一根手指头?你怎么不知足呢?” 贺妄的手指碾过她唇上的水渍,狭长的眼尾微挑,嗓音带煞,“我如果跟他们是一路人,我非得把你一辈子锁在床上不可。” 第5章 娇气 帝景华庭。 这一座占地面积四千多平的豪华庄园是贺妄的私人房产之一,主楼高达八层楼,内设电梯,顶层还专门设计了停机坪。 此刻月明星稀,微弱的月光照射着豪宅中紧闭的窗户,一双细白的手撑在了玻璃窗上,指关节泛着白。 沈清芜咬着牙,眼尾泛红,那颗灼红的痣更加惹眼。 不知过了多久,贺妄抱着疲软的沈清芜去了浴室,为她清洗了身体,又将她抱上了床。 此刻的沈清芜身上的冷清疏离感淡了许多,眼角眉梢还带着潮红的媚意,勾得人心神荡漾。 贺妄亲了亲她的唇角,“还是这时候乖。” 他起身去浴室洗澡了,电脑就放在床头柜上。 沈清芜熟练地拿起了他的电脑,打开,输入了密码,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将一些东西发送到了她自己的虚拟邮箱中,然后清除了一切访问文件、程序的记录。 贺妄出来,看到沈清芜已经睡着了,纤细雪白的身体蜷缩着,在灯光下竟然有几分脆弱感。 他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两人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贺妄眉眼尽是戾气,他一手摸过手机接通,另一只手揉了揉沈清芜的脑袋。 “你最好有急事。” 喑哑的嗓音里带着浓重的煞气。 “哟,九爷刚醒呢?”周时屿也不拖沓,开门见山,“吃口瓜清醒一下?雷霆集团出事了。” 贺妄一挑眉,“雷浩源?他家怎么了?” “今儿一早,雷霆集团被爆出高层丑闻,还有牵扯走私,说是利用航空运输路线,走私非法违禁货物,股价暴跌30%,一百亿人民币就那么蒸发了。”周时屿啧啧感叹,“昨个不还一起看赛车吗?真是世事难料。” 贺妄抚摸沈清芜脑袋的手忽地一顿,湛黑的眸深沉了许多。 “是不是你干的?”周时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有他家犯罪证据吗?” 贺妄轻啧一声,“我那是商业往来,留个底。我要是想搞他,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也是。”周时屿点点头,“你要是想对付他,就动动手指的事儿。不过这小子也是狂,仇人可不少,这次算是栽了。” “不关我的事。”贺妄没兴趣听这些,他语气冷漠,“挂了。” 挂断电话,沈清芜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一双冷清的眸。 贺妄吻了吻她的眼尾,“醒了?我替你给公司请了假,今儿不用去上班了。” 沈清芜猛地坐起来,细长的眉蹙着,“你替我请假?那是我的工作,你没有资格干涉。” “工作有陪我重要?”贺妄权当没看见沈清芜沉下来的脸色,指腹蹭过她的脸颊,“今天陪我去参加拍卖会吧,给你买珠宝。” 沈清芜重重拍开他的手,语气冷淡,“不去。” 贺妄轻笑了一声,“行,不去拍卖会,那带你去马场玩儿。” 沈清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男人则从容起身换衣服,他脱下睡袍,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块垒分明,小麦色躯体上有几道狰狞的陈年疤痕,为其增添了几分嗜血的戾气。 他穿着衣服,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你打开我电脑,帮我发个邮件。” 沈清芜慢吞吞地拿起放在床头柜的笔记本电脑,打开,问,“密码多少?” 贺妄侧目看着她,说了串字符。 她输入密码才解锁了系统,而男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了电脑,“我来吧,你去洗漱。” 沈清芜乖巧地去洗漱台了,贺妄查看了一圈各大程序、文件的访问记录。 很正常,没什么问题。 他关掉电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未免也太疑神疑鬼了,沈清芜甚至不知道他的电脑密码,和雷浩源又没什么交集,他何至于如此谨慎,甚至还怀疑她。 私人马场内绿草如茵,辽阔无垠。 贺妄骑在一匹高大骏马之上,手不紧不慢地攥着缰绳,黑色军靴慢悠悠地晃了晃,对沈清芜伸出手,“上来,我带你跑一圈。” 后者没动,神色淡漠。 男人也不生气,下马将她抱了上去,然后自己再翻身上马,用手臂圈着她,双腿轻轻夹了夹马腹,让骏马小跑起来。 “啧。”周时屿吐槽,“你们不觉得九爷跟孔雀开屏似的吗?就刚刚那动作,越看越骚气。” 其他人笑着应和了两下,不敢跟着他一起调侃贺妄。 聂颖颖轻啧一声,“贺爷对他的小情人还真是不一般。” “可不是,就刚刚,要是换个人不理会贺爷,现在怕是已经不在京都了。这哪儿是养情人啊,分明就是养了个祖宗!” “不过……你们知道吗?”聂颖颖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来,“岑雪回国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周时屿也端坐起来。 贺妄在过去二十几年身边就没有一个女人,但要是问最后贺妄会娶谁,那所有人包括周时屿都会想到同一个人。 岑雪。 岑家虽不如贺家权势滔天,但两家的长辈是世交,传言当初岑家老爷子在战场上救过贺老爷子的命,所以岑雪也时常能出入贺宅。 贺妄母亲对岑雪也欣赏有加,多次暗示意属她当儿媳。 而贺妄也因为家里长辈的缘故,对岑雪稍微包容了那么一丁点儿。 岑雪和聂颖颖关系亲近,也是混娱乐圈的,只是两年前出国发展,最近刚拿了影后,现在竟然回国了? 聂颖颖托着下巴,“我发定位给她了,她应该马上就会过来了。” 周时屿脸色一沉,“你脑子有病?不知道沈清芜在这儿?打电话让她别来了。” “让谁别来了?”身后传来一道柔美的女音,“周少,好久不见。” 岑雪人如其名,肤白貌美,气质清雅,当初出道时就凭借一张照片被誉为清冷仙女。 她微微一下,“九爷呢?” 周时屿摆烂似的坐下,伸手一指,“搂着他的小心肝骑马呢。” 岑雪笑容微敛,“我听说了,九爷也养了只雀,似乎很会讨人欢心。” 说话间,马蹄声渐渐近了。 桀骜不羁的男人翻身下马,伸手想要扶她下来,沈清芜的睫毛颤了颤,“腰疼。” “娇气。” 嘴上这样说着,贺妄的身体却很诚实,动作轻柔地将人抱了下来,她顺从地靠在他的怀中,和岑雪隔空对视。 第6章 再喂一颗 岑雪脸上清浅的笑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叫了一声,“贺爷。” 贺妄瞥了她一眼,算是回应了。也没有任何要把沈清芜放下来的意思,而是稳稳当当地抱着她走向休息区,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上手揉了揉她腰,“好点没?” 岑雪的表情更加勉强,还是聂颖颖伸手拉着她坐下了。 有人刻意找话来缓和气氛,“岑雪不是去国外发展吗?怎么想着回国了?” 岑雪抬头,看了贺妄一眼,然后才说话,“还是国内好。” 她撩了撩鬓边的发丝,“九爷,贺夫人让我今晚去贺宅吃饭。” 周时屿下意识地看向沈清芜,后者被贺妄抱着,听到这句话后敛了眸,但却没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举动。 的确是一只养着省心,懂分寸的金丝雀。 贺妄冷淡地“哦”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岑雪越挫越勇,“伯母说,想让你也回家吃饭,你已经很久没回过老宅了。我能搭你的顺风车吗?” 贺妄抬眸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忽然嘴边被塞了一颗剥了皮的、水灵灵的葡萄。 拿着葡萄的指尖纤细白皙,泛着自然健康的粉色,在灯光下折射出透明的水光。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将那颗葡萄含进口,舌头“不经意”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贺妄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仿佛沈清芜喂的葡萄不是一般的葡萄,而是什么仙丹妙药似的。 他伸手捏了捏沈清芜的耳垂,“再喂一颗。” 沈清芜扯过一旁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手,“不喂。” 男人轻笑一声,“喂一颗,买一栋别墅。” 此话一出,跟在那些阔少、名媛身边的男男女女都不淡定了。 有的都跟着金主好几个月了,别说豪宅豪车了,就连奢侈品都没捞到过一件,怎么这位九爷出手那么阔绰? 喂一颗葡萄买一栋别墅,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他们恨不得此刻坐在贺九爷腿上的人是自己! 在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沈清芜喝了一口茉莉花茶,语气冷淡,“不要。”https:/ 那群小情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她不要? 她竟然不要?!! 沈清芜这样回答,贺妄早就预料到了。他改口,“那送你想要的绝版香水,就那什么……” 沈清芜那双雾蒙蒙的眼眸亮了亮,“unicorn?” “对,就那个。”她露出这副表情,冷淡疏离的五官霎时间鲜活起来,看得男人心尖一痒,“你不是经常念吗?” “但是它绝版了,不是有钱就能收的到的。” 绝版的东西,想要买到手还得靠机缘。 贺妄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满目轻慢,“可我不只有钱,还有权。” 这倒是实话。 沈清芜顺手拿了一颗樱桃,塞到了他嘴里。 算是报酬了。 贺妄和沈清芜在那儿卿卿我我,把岑雪忽略了个彻底,甚至连让不让她搭顺风车的问题也没给个回答。 岑雪表面看着清淡如菊,表情如常,心里指不定怎么酸呢,聂颖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周时屿嗤笑一声,活该。 一上午过去,一群人都散了,贺妄揽着沈清芜往外走,“去吃那家西餐吧,记得你喜欢那家的黑松露来着。” 岑雪可淡定不了了,直接站起来,“九爷,您不回家吃饭吗?” 贺妄回过头来,眉目冷峭,“不回。” 当晚,贺妄母亲就亲自打了通电话过来,“我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让你回家你还推三阻四的?” “单纯回家吃饭行,别的不行。”男人站在阳台上俯瞰着璀璨繁华的夜景,指间的猩红忽明忽灭。 贺妈妈冷哼一声,不承认,“什么有的没的?今天中午老爷子还在念叨你呢。” 贺妄吐出一口烟雾,一口答应,“明天回来吃午饭。” 挂断电话,男人进了卧室,沈清芜抱着平板靠在床上,正在选新款香水瓶的最终样版设计图。 原本这些事是不需要她来操心的,但她这个人对自己的工作是百分百负责,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一番。 她正要往下继续翻,忽然下巴被人擒住,下一秒男人带着烟草味儿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沈清芜想躲,但他却桎梏住了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一个吻,野蛮地横冲直撞。 半晌后,贺妄神色餍足地松开她,正要抬手擦了擦她唇角的水光,却冷不丁地被飞过来的枕头砸中了脸。 从小就学军中搏斗,少年时被送进军中训练的贺妄躲过了无数次偷袭,这次却被沈清芜扔过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他眉宇间浮上一丝戾气,“干什么?” 沈清芜推开他,“一股烟味儿还来亲我,一边儿去。” 贺妄轻啧一声,飞快地去洗漱间漱了个口,揽着她的肩欲意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然而这次刚刚亲上她的脖颈,又被一把推开了。 男人湛黑的眼眸里满是沟壑难填的欲望和郁气,“又怎么了?” “身上有烟味。” 贺妄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意图混过去,“鼻子那么灵……” 沈清芜抬膝抵着他的小腹,神情冷淡,“重新去洗澡。”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贺妄败下阵来,“行行行,洗就洗。” 他急吼吼地进了浴室,比当初在军营里还要迅速地用水冲了一下,草草擦了擦身体出来。 沈清芜已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艹!”贺妄低低骂了一声,还有些不甘心,欲求不满地亲了亲她的唇。 沈清芜朦胧地睁开了眼睛,嗓音冷冽地警告,“贺妄。” 男人憋着一肚子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然地松开了她,然后老老实实睡觉了。 第7章 我尝尝 贺家老宅是仿古式建筑,处处雕龙画凤,假山流水,从大门到主楼一路的严岗戒守。 贺妄开着他A开头的招牌车进去了,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年轻女孩儿的笑声,他眉头微皱,大步流星进去,果然看到了岑雪和他的母亲相谈甚欢的场景。 “阿妄回来了?”贺妈妈是当年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能从她身上隐隐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老爷子可想你了,刚才还说让孙叔去接你。” 贺老爷子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却步履稳健、毫无老态龙钟之态,前些天甚至还赶潮流参加了个小型马拉松比赛。 孙叔是跟在他身边的警卫员,也是从小看着贺妄长大的。 贺妄坐在了老爷子座位身边,抬眸瞥了岑雪一眼,“她怎么在?” “我叫来的。”贺妈妈说,“她家长辈这几天不在家,来我们家吃个饭,毕竟两家关系亲近,你们俩的年纪也相仿,可以多接触接触。” 贺妄眉眼浮上两分戾气,嗤笑一声,“长辈不在家?她二十好几了,又不是三岁。” 岑雪把头低下去了,贺妈妈一拍桌子,“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老爷子敲了敲桌面,“好了,阿妄难得回来一次,你还要唠唠他,阿妄你也是,对人家小姑娘温柔点。” 贺妄轻啧一声,“爷爷,你觉得温柔这个词儿和我沾边儿吗?” 老爷子沉默两秒,没接话。 他这孙子别说用温柔来形容了,那浑身暴躁又恣狂的气质时常被人误以为是混黑的。 饭吃到一半,贺妈妈像是不经意地问起,“听说你在外面养人了?” 贺妄目光狠厉地看向岑雪,贺妈妈哼了一声,“不是小雪告诉我的,我儿子在外面有人了我难道还不知道?” “养人了?”老爷子瞪了贺妄一眼,“你这要是放在以前,是要被枪毙的!” 贺妈妈了然道,“你还年轻,对外面那些漂亮会说话的女人动心也正常,不过也要注意分辨,要是蓄意接近你的那可就难办了。” 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沈清芜那张脸。 漂亮是出奇的漂亮。 但会说话? 她要是哪天能对他笑一下,有个好脸色,贺妄都能高兴得给她买游艇。 贺妄摩挲着手里的酒杯,“早查过她的底细了,出生在西南地区的小县城,父母双亡,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什么问题。” “爱钱?”贺妈妈脸上浮现出几分讥讽,“这种想走捷径的小女孩儿我见多了。” “不是,她不是那种人。我送她别墅豪车她都不要。” 贺妈妈有些不信,“那她图什么?” “图我这个人呗。”贺妄狭长的双眸一扬,嗓音里带着愉悦,“她爱我。” 桌上的其他人都沉默了几秒。 贺妈妈按了按眉心,“你玩玩儿就行了,可别当真了。像姜家那个,堂而皇之地把情人带回家,搅得全家都不安宁,不像话!” 贺妄掀起眼皮,懒懒散散地回了一句,“知道。” 饭后,他陪着老爷子散了会儿步,下了会儿棋,一转眼就又接近晚上五六点了。 贺妄掏出手机随意地看了一眼,沈清芜竟然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来。 【晚上回来吃饭吗?】 真粘人。 贺妄回了一个字。 【回。】 他起身,“爷爷,我走了,下次再回来看您。” 贺妈妈闻言抬头,“不吃晚饭了?前几天有人送来了两盒金丝血燕窝,我还吩咐厨房给你炖了一盅呢。” 贺妄回头,“燕窝?” 沈清芜刚和助手小陶敲定最后的香水瓶设计稿。 小陶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性格比较活泼,聊完正事之后忍不住说起了别的,“沈老师,听说蒋老师他爸,要从分公司提拔到咱们总部来当香水总监了,他这两天可得意了。” 沈清芜语气平淡,“哦。” 小陶又继续八卦,“听说高层准备请个明星来代言咱们新款香水呢,不知道会是谁,我看很多人想要刚回国的那个影后岑雪来当代言人。” 沈清芜嗓音清冽,“不会是她。” “为什么?”小陶好奇,“您已经知道内幕了?” 沈清芜的纤眉轻轻一挑,“不知道,但我不同意她当代言人。” “哦!我知道了,您不喜欢她啊?”小陶像是找到了伙伴,“我也不喜欢她,一直觉得她老装了。您是新款香水的调香师,公司肯定不会选您不喜欢的人代言的……” 挂断电话后,沈清芜透过玻璃窗看向雾蒙蒙的天幕,脑海中涌起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长相青涩稚嫩的雷浩源满脸恶意,聂颖颖神情兴奋,岑雪则露出与她外貌年龄不符的阴毒笑容,“你的骨头还真硬,只是不知道从六楼摔下去,会不会断?” 沈清芜的耳边一阵嗡鸣声,她闭了闭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 不喜欢岑雪? 准确来说,她恨她入骨。 “咔嗒——”大门被打开。 贺妄披着夜色进了门,大步走过来伸手碰了碰她额头的温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沈清芜语气平淡,“可能是低血糖了。” “我就不在家半天,你就不好好照顾自己?”贺妄这才想起放下手中的保温食盒,“燕窝,给你带回来的。” 沈清芜打开食盒,用瓷勺舀了一勺热乎乎的燕窝吃下,“味道不错。” “那是,老宅的厨子祖上是伺候皇帝的。”贺妄垂眸看着她,沈清芜长相冷清不好接近,但吃东西却慢吞吞的,看起来有些呆。 还挺可爱的。 等到沈清芜差不多快把那一小盅给吃完了,贺妄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怎么没想着问我吃不吃?” 她抬眸,“你不是不爱吃这些吗?” 贺妄坐在桌上,神情轻慢,“万一忽然喜欢了呢?” 沈清芜看了一眼已经见底的碗,“不然……你尝点儿?” “行,我尝尝。”男人俯身低头,带有薄茧的掌心贴住了她的侧脸,薄唇吻了上来,攻城略池,强势且占有欲十足。 “砰——”空碗不小心被碰到在地上,但两人此刻谁都没有时间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