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物种百变，师尊爱不释手》 第一章 【桑殊日记】： 【变成九尾狐的第三天，被师尊馋哭了，好饿。 今天师尊也没有要对我下手的意思，话本上的追心上人一百种姿势全是骗人的。 那摊主说项圈作用很多，买了才想起来师尊怎么可能对我用，又被骗钱了！】 —— 素雅宽敞的房间内，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棂照入，打落在一个檀木做的大衣柜上，花香隐隐自屋外的花林传来，一切看上去平和美好。 然而桑殊此刻就躲在这个衣柜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他师尊的房间，衣柜自然也是他师尊的衣柜，甚至他的师尊琉祈月这会儿就坐在衣柜斜前方不远处的桌旁，静静品着茶。 暂时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子居然鬼鬼祟祟藏着。 桑殊是一个孤儿，八岁那年被他的师尊——沧澜宗的前任掌门、修真界的琼珩仙君琉祈月捡回来养大，一起生活到现在。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每天修修炼看看话本，绞尽脑汁勾搭师尊。 结果三天前突然冒出一本《幻想生物体验秘籍》，非要他依次体验里面的各种奇怪生物。 于是他变异成了《秘籍》第一页的九尾狐，上面是这么介绍的： 【高贵的生物，喜欢吸食人类的精气，魅惑心智，媚骨天成。】 后面还跟了更多详细的介绍，但桑殊别的都没看懂，就看懂了一个吸食/精气，这不就是话本里面专门祸害书生的狐狸精吗，怎么还具现出来了。 本以为这玩意儿对他影响不大，毕竟他都辟谷了，进不进食的根本无所谓。 万万没想到当晚他就饿得肚子咕咕叫，甚至还只对师尊有食欲。 呵，不可能，他修真界第一尊师重道好弟子宁可饿死！ 于是桑殊硬生生饿了三天，疯狂躲着琉祈月走，愣是靠实力活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直到刚才饿昏了头，这才来偷件衣服试图望梅止渴。 然而师尊突然回房间，他像只小鹌鹑被困在衣柜里吱都不敢吱一声。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的师尊。 琉祈月习惯穿浅色的外衫，衬得璨金色的眼眸温柔矜贵，墨发被一根簪子松松挽起。用金线绣着银杏叶纹饰的宽袖敛起一些，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腕骨。 阳光落在他身上，将发丝镀了层金芒，长睫曳落光影，圣洁出尘。像是误入凡间的仙人，看一眼都要沦陷。 桑殊痴痴望着师尊的盛世美颜，心脏加速跳动。 好喜欢好喜欢师尊！ 可惜师尊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十足禁欲，桑殊又不敢直接让师尊知道自己大逆不道的心思，只能是暗戳戳各种实践话本上不靠谱的追人招式。 比如送花送礼物什么的。 结果所有送出去的东西全被师尊当做了孩子的孝敬，用法术封存后端端正正摆在架子上。 估计师尊唯一的爱好就是把他当奶娃娃养。 依依不舍把目光从师尊身上扯下来，下意识又把脑袋埋进衣服堆吸了一口，面颊蹭蹭其中一件里衣，贴身的衣物上有更多主人的气息。 唔，好馋好饿，好想吃掉师尊啊…… 等到抬起脑袋，发现变成九尾狐之后长出来的尖牙把师尊的里衣咬穿了两个洞，简直丧心病狂。 连忙把里衣团成一团抱怀里，一会儿偷渡走销毁罪证。 此时衣柜外面，琉祈月一只手支着脸，好看的眉眼蹙起。 他都三天没跟自家小弟子说话了，每次去找人都被躲开。 是他三天前做得那盘糕点不好吃还是他四天前捏小殊的脸太用力了？ 抿了口茶，那双琉璃般的金眸垂落，某位师尊陷入自我反省。 突然一点光芒在空中闪烁，琉祈月化出水镜，对面出现了沧澜宗当今掌门莫宇的脸。 衣柜里，桑殊悄悄扒在了衣柜门缝隙上。 撇撇嘴，晦气，有狗找来了。 “祈月，你的修为最近如何？”莫宇的声音传来。 琉祈月温声：“还是老样子。” 莫宇就装模作样感叹，“可惜啊，想当年祈月你的修为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现在怎么就……” 琉祈月轻笑，看上去好像并不在意这些。 桑殊忍不住攥紧怀里的衣服，将布料抓出了几道褶皱。 虽然师尊从来不说，但是从当年惊艳绝伦的第一仙君变成如今修为反噬根基受损的前任掌门，怎么可能好受。 有些人还总是故意来刺师尊的伤疤，实在是该死！ 真想把他们的精气都吸干，再撕碎了。 桑殊的头顶跟身后有虚影一晃而过 “结契？” 琉祈月突然询问。 桑殊脑袋嗡一声，回过神来。 莫宇笑呵呵道：“是啊，过几天就是我们宗门的大典了，各门各派都会来人，届时我做媒，你找个合适的人结契，双修说不定能恢复你的修为。” “我——” “不行！”桑殊急得大喊。 琉祈月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手一抖直接挥散了水镜，错愕地看向衣柜的方向。 他起身走向衣柜，联络光点又一次亮起，但他没有理会。 脚步声越来越近，桑殊弱小无助地缩成一团，恨不得扇自己的嘴一巴掌。 “哗——” 衣柜门被拉开了，从里面掉出来一只慌乱的弟子，以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 琉祈月有些怔愣，“小殊，你怎么在为师衣柜里？” 桑殊心虚抬头，与琉祈月对视上，弱弱道：“师、师尊，我说我是梦游，您信吗？” 与琉祈月不同，桑殊的眉眼秾艶姝丽。这会儿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皮肤白皙，唇色娇艳，眼尾沾染绯红，身上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慵懒与惑意。 琉祈月俯下身，揉了揉弟子的脑袋。 桑殊猛地一颤，腰有些发软，差点哼出声来。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揉脑袋会这么舒服。 望着师尊朝他倾身，长发垂落几缕，轻轻划过面颊，痒丝丝的，带着对饥饿的九尾狐致命的诱人香气。 桑殊这会儿就像是快要饿死的人突然面对满汉全席，脑袋被勾得一片空白只剩下进食的渴望，雪白的面颊上浮现明显的红晕，甚至身体都发起了热。 变异将他往日里就存在的对师尊的渴望无限放大，甚至掺杂进了无法控制的食欲。 师尊好香，好想咬一口，舔一口也行呀。 或者拉去床上…… 清醒点孽畜，那是一手将你养大的师尊！ 桑殊唾骂自己几句，敛下饿到冒光的眼神，不想让师尊察觉自己看食物的眼神。 琉祈月弯眉，“师尊的衣柜里有什么宝物吗，小殊梦游梦到这里来了？” 语气里都是揶揄，很显然桑殊拙劣的理由没有骗到他。 近距离对上师尊清雅俊美的面容，桑殊感觉自己心脏要跳出来了。 支支吾吾：“睡糊涂了……” 房间内寂静了片刻，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突然，桑殊深吸一口气，又开了口：“师尊，您别结契好不好，那个掌门肯定不怀好意，而且双修什么的，我、我……” 我也可以的，什么姿势、多久、在哪里我都可以！ 琉祈月一愣，看着眼前的乖弟子。 “来，先站起来，慢慢说。”琉祈月朝桑殊伸手。 桑殊小声：“腿麻了……” 琉祈月眨眼，扑哧一声笑了。 桑殊被笑得脸红，想说些什么缓解这尴尬的情况。 脑袋突然又被揉了揉，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撑着地面跪坐在地上努力挺起腰，追逐着去蹭那掌心。 琉祈月的手移到哪，桑殊脑袋就转到哪，像是祈求着主人爱抚的小宠物，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琉祈月新奇地看着弟子的模样，晃了晃手，便见那脑袋跟着晃了晃。 “放心吧，师尊不会跟别人结契的。” 琉祈月蹲下身，温柔的金眸望着桑殊，顺手替自家弟子摘下肩膀上挂着的衣物，唇畔含笑：“师尊只想永远养着小殊。” 前半句让桑殊心潮澎湃浮想联翩，甚至开始思考自己算不算别人。 结果后半句哄孩子的话一出来直接把他打进了坑底。 桑殊泪汪汪，“师尊，弟子今年十八岁了。” 已经几千岁的琉祈月捏捏桑殊的面颊，哄道：“放心，在师尊这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 心碎就在一瞬间。 “对了，这个是你买的吗？”琉祈月突然指指不远处的架子，上面摆了一个项圈，项圈上还连着一根细链，“师尊在门口拾到的，你要养宠物吗？” “！”桑殊一抖，脸唰得红了，有一种看春宫图被家长揪住的羞耻感，“没！没有！我买错了！” 对上师尊清澈的金眸，桑殊脸越来越烫，到最后捂脸不敢与师尊对视，声音也弱唧唧的，“就是买来看看而已……” 琉祈月歪头，显然没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他很快放过了这个话题，“好了，现在我们该说点重要的事情了。” 这明摆着要教育弟子的气势让桑殊心肝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目移，看天看地看衣柜，“什、什么事情呀？” 下巴被两根修长手指轻轻捏住，温柔的力道掰过他乱动的脑袋。 “看着为师。” 桑殊腰一软，险些坐不稳。 望着师尊近在咫尺的脸，脑袋里冒出一堆不着边际的幻想。 之前被他团在怀里的里衣已经在地上散开，上面两个被咬出来的洞十分显眼。 琉祈月视线扫过那件凄惨的里衣，不知想了些什么，捏在弟子下巴上的手指动了动。 桑殊半边身子都酥了，被师尊触碰的地方像是被施了雷击术法一样，一点力气使不上，只有食欲越来越旺盛。 两颗尖牙对着离嘴巴不远的手指蠢蠢欲动。 “这几天为什么要躲着师尊？” “我……” 呼吸间是越来越诱人的香气，勾得桑殊头昏眼花。 想要吸干师尊…… 九尾狐的本能似乎在一瞬间压过了理智。 琉祈月等待着回答，却突然被扑倒在地，牢牢压住，墨发铺散一地。 琉祈月错愕，“小殊？” 身上的弟子墨发雪肤，慵懒地垂下眼睫俯视他，娇艳的唇微张，能看到里面两颗尖锐的虎牙。 桑殊勾开了琉祈月的衣襟，高高遮至脖颈的衣领散开。 感觉到锁骨被冰凉的指尖抚过，似乎还有要向下探的意思，琉祈月终于回过神，耳尖染上一点局促的红。 扣住弟子大逆不道的手，轻斥了一声：“胡闹！” 桑殊充耳不闻，咽了咽口水，撩起耳畔的发丝，两条细直的腿分开，跨坐在师尊清瘦紧致的腰上。 瓷白指尖抵上紧实的胸膛画着圈圈，感受到有些急促的心脏跳动，散发出更浓烈的香气。 被食欲与渴望占据了心智的乖弟子舔舔唇瓣，神情都带上了些九尾狐的媚意，一截纤细的腰肢俯下，望着他衣衫凌乱陷入迷茫的温柔师尊： 说话间都好似在撒娇，酥到了骨子里，“好师尊，宠宠弟子嘛~” 第二章 “呜……” “放开我……” 安静的房间内，时不时响起含糊哼唧的呜咽声，听上去委屈得紧。 “别乱动。” 前不久还坐在琉祈月腰上口出狂言的桑殊这会儿气势全无。 他被师尊抵住了肩膀压在衣柜门上，两腮被捏住，嘴巴被迫张开，虎牙露了出来，可怜兮兮被探究着。 琉祈月一手捏住弟子的面颊，让人张开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探入桑殊口中。指腹顶上其中一颗尖牙，微微用力便有刺痛感传来。 小殊以前虎牙有这么尖吗？ 琉祈月长眉微蹙，掐了个决检查弟子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是这状态摆明了不对劲。 小殊向来乖巧，怎么可能做出刚才那样……冒犯的举动。 琉祈月的手背上还有着一个红肿的牙印。 桑殊合不拢嘴巴，牙尖被摸得痒，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哼唧。 “咔——” 他趁琉祈月不注意，猛地合上了齿关。 那尖牙闪过锋利的光芒，琉祈月收回手。 桑殊被压住了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努力将脑袋往前凑，能离师尊近一点就更近一点，小巧的鼻尖耸动，嗅闻着诱人的香气。 “我不贪心的。” 桑殊舔舔唇，舌尖将本就艳丽的唇瓣染上了一层水色，漂亮的眼睛晕染开绯红，像是在眼尾扫了胭脂，撒娇一般望向琉祈月温柔的金眸，“弟子就吸一口……不，两口好不好嘛。” 他甚至努力伸手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样子有些可爱。 “……” 琉祈月看着被他压住的弟子，抿唇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半晌，他询问，“你想吸什么？” “师尊您过来，我悄悄说。”桑殊勾勾手。 琉祈月犹豫片刻，最后还是靠近。 见对方在咬嘴巴，那尖牙嵌入唇瓣，不禁抬手点了点，“别咬自己，都快破了。” 然后那根手指就被早有预谋的桑殊一口含住了，湿润柔软的感觉传来。 琉祈月愣愣看着他的弟子伸出舌尖，轻轻舔上他的指尖。 少年垂着眸，睫毛又卷又翘，仰起的姝丽面容泛着红晕，脖颈纤细修长，眼睛分明是偏圆的弧度，却莫名带上了撩人意味。 柔软的唇舌舔舔吸吸，虎牙不住磨咬，似乎是想要啃出点什么来，留下一排泛红却没有破皮的小牙印。 眼看着弟子越舔越起劲，琉祈月总算回过神来，轻轻捏住桑殊的面颊救回手指。 目光落在自己带着湿痕跟牙印的指节上，耳尖染上了些许红意，轻斥了一声： “不可以这样，没规矩。” 养了弟子十年，琉祈月从来都没有这么头疼过。 他看着被他捆在床榻上哭唧唧喊着要吸他的弟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殊这到底是中了什么法术，还是说修炼出了岔子？ 琉祈月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表现，只能去藏书阁找来一些古籍翻阅。 这一翻就翻到了晚上。 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传来，琉祈月回过头。 正正与恢复了神智解开束缚滚到地上的桑殊对上视线。 琉祈月试探：“小殊，你现在清醒了吗？” “……”桑殊不说话。 “小殊？”琉祈月又喊了一声，“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 桑殊晕晕乎乎，饿到失控后干出的事情不断在他脑中回放。 雪白的皮肤蔓延开羞耻的薄红。 他坐在了师尊的腰上，还舔了师尊的手指。 师尊腰真细真结实……要是能向上顶—— 不对！ 孽畜住脑！ 一定是九尾狐的锅，他才不是那种垂涎师尊身子的人。 恍惚间抬眸，见师尊朝他走来。 师尊身上的衣衫还是之前那件，不过上面多了许多褶皱，衣襟松散，就连腰封都有些歪了，看上去很是凌乱。 不用说，是他这个孽徒弄的。 “别、别过来！”桑殊炸毛，连滚带爬从地上跳起来，红着脸慌乱往后倒退，差点被自己的衣衫绊倒。 琉祈月一愣，温声哄道：“乖，让为师再检查一下。” 一声‘乖’把桑殊哄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然而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又让他清醒过来 “不！不用检查的，弟子只是修炼的时候出了些岔子影响了神智，现在已经没事了！” 桑殊不断后退到门边，猛地转身想要溜走。 “砰！” 他一脑壳磕在了实木门框上，眼前一黑往后趔趄栽去。 想象中疼痛并没有传来，后背贴上了一片温热。 晕乎乎仰头，映入眼帘的是师尊矜贵温柔的眉眼，这会儿正担忧地看着他，似乎是觉得自家小弟子的脑瓜坏掉了。 目光下移，还能够看到往日被牢牢遮掩在衣襟下的清瘦的锁骨。师尊向来是穿着得体，何曾衣衫不整过。 被迎面而来的美色晃花了眼，额头被轻轻揉了揉，桑殊哪怕自欺欺人闭上了眼，也还能隐约听见师尊忍笑的声音。 “疼不疼？” “不疼。”桑殊捂脸，觉得自己聪明能干好弟子的形象在今天彻底毁了。 呼吸间的香气越发浓郁，香得桑殊晕头转向。 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师尊房间了，到时候直接把师尊霸王硬上弓了他就可以吊死在房梁上了。 于是在琉祈月转身的那一刻，桑殊夺门而出，溜前还不忘捎上自己的项圈。 虽然基本是用不上，但万一呢，万一师尊哪天就突然觉得他这个小弟子身娇体软易推倒或者英俊潇洒很适合当夫君了呢。 琉祈月回身，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弟子的影子。 又接着躲他了。 这天的经历实在是过于羞耻，桑殊直到第二天都还满脑子回荡着自己干出的好事。 索性溜下了师尊所在的无埃峰，去别的山峰缓缓心情。 归墟峰是内门弟子们修炼学习的地方，桑殊过去的时候授课长老正好宣布休息一炷香，于是桑殊找了个位置坐下。 有不少弟子都注意到了桑殊，纷纷投来崇敬的目光。 当年桑殊被琉祈月收为弟子的时候，许多人是不服气的。 琼珩仙君名动天下，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芝兰玉树，高岭之花，没人认为一个流浪儿配得上对方的弟子名号。 可是桑殊师承琉祈月十年，以仅仅十八岁的年纪稳居年轻一辈修炼者的首位，无数挑战者铩羽而归，最后心服口服。 而如今，琼珩仙君于三年前不知何原因修为反噬，根基受损，修为日益跌落，但桑殊对于其他大能的招揽毫不心动，让众人都称赞其尊师重道。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位尊师重道的好弟子藏了什么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师尊将他一手养大，与生父也无甚区别，他却每天一心琢磨着撩拨师尊，跟话本里勾人向床笫的精怪一样。 “桑兄。”一道有些贱兮兮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个扎着高马尾手里还捏了把折扇的青衫青年坐到了桑殊身边的蒲团上。 来人叫林烨，丹符长老之徒，最喜欢八卦，宗门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小道消息，跟桑殊性子很合得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 林烨鬼鬼祟祟，“你最近跟琼珩仙君发生什么了？” 桑殊抬起眼皮，“没什么啊。” “少来，你这个师宝最近成天往山下跑，肯定是闹矛盾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胡说八道！我跟师尊好着呢。” “是吗？”林烨嘿嘿一笑：“可我怎么听我师尊说，之后的宗门大典仙君要结契啊？” 一语命中桑殊扎心处。 林烨手贱搓了搓桑殊的眼尾，发现那红晕搓不掉，“瞧你这眼眶都气红了，跟抹了胭脂似的，不过还怪好看的。” “要我说啊，你不如把所有想跟仙君结契的人都挖坑埋了，先把你师尊给占——” “呦，这不是桑大师兄吗，怎么屈尊降贵的来我们普通弟子这里了？”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一名穿着蓝色衣衫的青年走近，林烨的声音戛然而止。 桑殊扫了眼说话的人，懒得搭理。 但对方显然没打算就此罢休，而是又道：“难道是你师尊撑不住了，你打算来找个新的？” 这话更加难听了，甚至带了咒琉祈月的意思在里面。 青年叫楼竹，是现今掌门莫宇的徒弟，以前一直想要拜入琉祈月门下，结果被突然出现的桑殊给打破了幻想，琉祈月捡了桑殊当徒弟之后就宣布不会再收徒。 林烨刚皱了下眉想替桑殊骂回去，结果一个巨大的火球猛地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楼竹倒在地上不断打滚。 周围的弟子们纷纷站起来看热闹，其中以林烨最兴奋。 那个火球在楼竹的身上不断燃烧，看着极其骇人，可却没有损毁衣物，也没有烧伤楼竹身体，只是让楼竹惨叫不止。 弟子们没看懂这是怎么回事，倒是赶过来的长老看到后被震撼到了。 这可是高阶法术灼魂术，一段时间不见，这桑殊的修为又精尽了许多。 眼看着楼竹要被烧得昏迷过去了，长老抬手想要破除术法。 可是灵力还没触到楼竹，就被一道水红色的灵力打开。 桑殊勾唇起身，手上把玩着不知何时从林烨那里顺来的折扇，“不要乱动哦。” 他眉眼姝丽，笑起来媚色丛生，看愣了周围的弟子们，不少都红了脸，像是被勾住了魂。 长老皱眉劝了句：“桑殊，残害同门是大罪。” “他敢咒我师尊，就得死！” 火焰还在熊熊燃烧，眼看着楼竹真的要被弄死了，对方还是掌门的徒弟，长老叹了一声，一道灵力朝桑殊袭去。 桑殊硬接下了这一道灵力，寸步不让。 面侧被划出一道口子，有鲜血缓缓渗出，在白皙的面颊上格外醒目。 这本来是无关紧要的一道伤，可桑殊的神情陡然间沉了下来。 作为魅惑人心智的生物，九尾狐何其在意自己的容貌。 在弟子们不敢置信的注视下，桑殊唤出了他的灵剑，直指长老。不过瞬息，两人缠斗到一块儿，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 长老暗暗心惊，这桑殊不过是刚十八年岁，对修真者来说跟奶娃娃也没差，可爆发出来的修为愣是让他都觉得有些棘手。 “桑殊，你现在停手，老夫就不计较你的过失。” 桑殊轻哼，眼尾的嫣红越发醒目，手上攻势凌厉。 林烨焦急，虽然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但这热闹到自己人身上就不好了。 正想要去喊其他人来阻止，一道身影却突然出现。 “琼、琼珩仙君？” 刚被震退的桑殊偏头吐掉一口血，又要提剑攻上前，结果手腕突然被扣住。 “小殊——” 桑殊打上了头，反手一掌。 直到那一掌快要打到人身上了，桑殊才反应过来这是师尊，收势已然来不及。 就在这时，腰上一紧，手肘被轻轻一拧卸了力，桑殊立刻软了身子，被琉祈月搂进怀中。 长老只觉眼前眩晕，后背重重砸在墙上。 灵力的余波落在一棵桃花树上，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桑殊抬眸，正好瞧见错落的光影洒在师尊的眼睫上，花瓣拂过面颊，温柔的金眸静静望着他。 “哐当” 灵剑掉落在花瓣堆里，它的主人被美色晃晕乎了。 第三章 空地前，直到桑殊被琉祈月带走了，其余的人才算是回过神来。 被拍飞的长老缓了缓神，仙君明明已经修为倒退三年了，居然还是在他之上，不愧是曾经的第一人。 也就是仙君留手了，他才没有受重伤。 看向地上死狗一样的楼竹，长老摇头，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弟子，用灵力托起人给掌门送去。 “别动，师尊给你抹药。” 屋内，琉祈月朝着桑殊弯腰倾身，发丝自肩侧滑落，修长的身形将桑殊笼罩。 沾了药的温热指尖触上面颊，轻柔涂抹着，上好的灵药很快就将那一道血痕消去。 桑殊坐在桌旁，摸摸自己被师尊碰过的脸，浑身都在发热。 “师尊您怎么突然去归墟峰了？” “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小殊这么厉害呢。”琉祈月揶揄。 桑殊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岌岌可危的乖巧可爱的弟子形象：“就、就是切磋、切磋而已——” “师尊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轻轻的笑声传来，打断了正在编理由的桑殊， 琉祈月低头，与弟子前额相抵，嗓音温柔，“不用这样的，师尊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只要小殊你好好的就好。”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桑殊小心肝乱跳。 因为距离过近，师尊身上的香气不断进入呼吸。打架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儿汹涌的饥饿感涌上来，难以压制。 师尊好温柔，好想把师尊按在桌子上，然后…… 住脑啊啊畜生！ 明明是他想要勾搭师尊，结果每次都被清纯的小白花师尊反过来勾得五迷三道。 眼前一阵阵发黑，感觉到自己又有失控的迹象，桑殊连忙一把推开琉祈月。 “小殊？” “别靠近我！” 琉祈月一怔。 弟子从小就粘他粘得不行，何曾这般疏远排斥过他。 桑殊趔趄了一下，不顾师尊的喊声，推开门闷头朝外跑。 琉祈月追到了桑殊的房间，可是被房门阻挡在外，敲门也不开。 也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琉祈月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内息有损，给你熬了药，一会儿记得出来喝。” 房间里没有回应，像是不想搭理他一样，琉祈月垂眸，静静走开了。 桑殊这一躲就直接躲到了几天后宗门大典开始的时候。 一直都没能吸到精气，饿得理智处于一个要崩不崩的状态，见了路边的灵兽都想踹一脚，跟走火入魔了似的。 宗门大殿内，各门派的代表都纷纷送上贺礼。此刻能够出现在大殿内的，无一不是天之骄子或者前辈大能，普通的修真者连参加大典的资格都没有。 琉祈月一身白衣，衣摆与袖口绣着雅致的花纹，白金色的腰封勾勒出精瘦的腰身。他并没有多打扮，依旧是往日的简约装束。 可就算是这样，大殿中也有许多人偷偷看过来。 琼珩仙君，修真界无数人的梦中情人，哪怕如今对方修为跌落，也多的是人爱慕。 琉祈月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视线，他垂着眸，神情淡淡。 直到一道打招呼的声音响起，琉祈月才回过神，看向来人，“虞意。” 沧澜宗的大长老虞意长了一张帅气正经的面容，结果挤眉弄眼扬起个八卦的笑容，“桑小殊呢，你们师徒俩不是从来形影不离的吗？” 琉祈月抿唇不语。 虞意探头，“你们闹什么矛盾了，快跟我说道说道。” “没有闹矛盾。” 虞意心中啧啧有声，瞧这幽怨的样子，跟个儿子叛逆的老父亲似的。 “我说你好歹是师尊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拿出点作为师长的威严来。” 虞意支起了招，“你就严肃点，把你的弟子抵在墙边，狠狠问他为什么不理你，要是他不听话，就打屁股，然后脱——” “……”琉祈月看向虞意，“你最近又在看什么书？” 虞意笑嘻嘻，“《温柔师尊的叛逆弟子》人间最近最受欢迎的话本，要送你一本吗，或者送桑小殊一本？里面的师徒形象跟你们还稍微有点像呢。” 琉祈月一怔，听了解释才知晓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随即蹙起了眉，“我视小殊如己出，小殊年纪尚小，你万不要让这些东西吓到了小殊，” “行行行你说得对。”虞意盘了盘手上的珠串，不打算跟这位纯情仙君争辩。 献礼终于结束了，掌门莫宇突然出声，他拍了拍手，“祈月，怎么样，你如今可有中意的？” 他表现得十分关心琉祈月，甚至都没有提到楼竹被桑殊重伤的事情。 一名女修率先站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份万年水灵芝，“琼珩仙君，小女爱慕您许久，不知您是否愿意与我一试？” 不少男修女修涌上前来，字里行间都是爱慕。 修真界实力为尊不假，可要是容貌惊艳到了超脱众人的地步，就又不一样了。 虞意在一旁看得咋舌，默默摇起扇子，心道要是这时候桑小殊在，可就有热闹看了。 琉祈月快要被众人给包围了，他正要说些什么，可有一道清冽的少年声音抢先他一步传来。 “我师尊姿容绝世，气质超绝，不要求师尊的道侣如师尊一般，好歹也要比我好看吧。” 这声音用上了灵力，一下盖过整座大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宗门大殿的正门口，桑殊迈步走来。 他显然是打扮过，一身金缕红衣，环佩琳琅，青丝如瀑。 唇朱齿白，面容娇艳若罂粟。唇畔浅笑风情媚色丛生，就连眼尾那一抹绯红都好似在蛊惑着心智。 一时间，大殿中寂静无声。 桑殊抬眸，发现师尊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撞到一块，琉祈月露出了目前为止第一个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小殊，你来啦。” 大殿内这才重新有了声响，那些爱慕者们看看琉祈月又看看桑殊，心中是同一个想法： 要求容貌超过你，跟要求超过仙君有什么区别。 桑殊走到了琉祈月的身边，他被师尊毫不躲闪的目光看得脸热，一时间不敢对视了。面颊上浮现红意，却也越发显得姝色无边，一副让人想要好生疼爱的模样。 “那个……”一名容貌清秀的男修突然出声。 桑殊警惕，“我说过了，要想跟我师尊——” “不！”男修红着脸，“我是想问，你有意愿找道侣吗，你看我可不可以，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桑殊一呆。 虞意差点笑出声来，一群看脸的修士。 不过……虞意看着并排站在一起莫名登对的琉祈月与桑殊，若有所思。 悄悄低头，看向藏在袖子里的《师尊疼疼我》，虞意美滋滋笑了，今晚就看这本。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位大长老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人间的师徒话本，而且是坚定不移的师尊上位支持者。 发现弟子被追求，这下轮到琉祈月警惕了，他牵住桑殊的手，眉眼敛下，“小殊还小，本座不同意。” 男修不甘心地看向桑殊，被那张艳丽的脸弄得脸红。 琉祈月不动声色挡住桑殊，揉揉弟子脑袋，温柔夸道：“小殊真好看。” 一句话把桑殊撩得晕头转向，脑袋轻轻蹭蹭师尊的掌心，像是撒娇的小宠物。 莫宇跟其中几个修士对视一瞬，面上又挂起笑，“祈月，结契的事情——” “本座不打算跟任何人结契，劳你费心了。” 琉祈月温和但不容置疑地回绝了莫宇，下意识看向桑殊。 他这么说，小家伙该安心了吧。 结果低头就对上一张委屈到噘嘴巴的小脸。 桑殊被那句“不打算跟任何人结契”给打击得摇摇欲坠。 抬眸就对上一双带着些许疑惑的金眸，满是温柔宠溺，唯独没有他最渴望看到的爱意与欲/望。 眼看着师尊被外面小妖精拐走的危机已经没有了，桑殊摸摸空瘪瘪的肚子，感觉理智即将奔溃，于是决定开溜。 然后就发现，好像溜不掉了。 被师尊捏着后颈提溜到了大殿外的花林中，桑殊一阵腰软，无助弱小地晃悠几下。 以前后颈明明没有这么敏感的，为什么现在师尊一碰他就全身发软。 “为什么要躲师尊？” 琉祈月轻轻掰过桑殊的脑袋，金眸中倒映出弟子漂亮的眉眼。 而桑殊饿得脑袋一片晕乎，理智摇摇欲坠。 “我没有——” “别说谎。”琉祈月看着桑殊，温柔的嗓音沉下：“师尊会生气的。” 桑殊一颤，望向月色下师尊清雅出尘的容貌。 任何情爱或者欲望落在对方身上，都是对仙人的一种亵渎。 “师尊……” 桑殊的声音有些发抖，卷翘的眼睫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弟子不是故意躲您的，可是弟子真的好饿……” 琉祈月一怔，“你不是辟谷了吗，而且师尊有给你做糕点啊。” “别的东西吃不饱，越吃越饿。”桑殊委屈巴巴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桑殊停顿下来，眼神灼灼盯住琉祈月。 琉祈月隐约间猜到了些什么。 可没等他理清楚，手已经被牢牢抓住，他的弟子突然低头将他的食指尖含入口中。 温柔的仙君被饿肚子的小动物靠着惹人怜爱的外表给迷惑了，指节被两颗尖尖的小牙叼住。 指腹被湿热包裹，感受到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舔过。 尖牙磨咬指腹，明明没有咬破皮，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吸食掉了，轻微的酥麻后席卷而来的是汹涌的…… 琉祈月瞳孔涣散了一瞬，闷哼出声。 他猛地别过头去，白皙的耳根攀上红意，手想要抽回，却被沉浸其中的弟子咬住不肯松开。 “小殊，松口！” 桑殊以为要被打了，小心翼翼抬眸，隐约间看见了师尊通红的耳尖。 《秘籍》里面是不是介绍说，被九尾狐吸食/精气的人会有快/感来着？ 感觉到口中的手指要抽走，桑殊顾不上多想，讨好地舔了舔琉祈月的指尖，哼哼唧唧撒着娇。 头顶跟尾椎处热乎乎的。 月色下，一对雪白、尖端长了撮红色绒毛的大狐狸耳朵突然从桑殊头顶冒出来，而身后也钻出了一条蓬松柔软的白色大尾巴，同样是尖端一撮水红色的绒毛。 像是感受到了主人激动的心情，在琉祈月惊愕的注视下，那尾巴亲亲昵昵摇晃起来，毛耳朵则是一下一下讨好卖乖蹭着琉祈月的下巴。 就像是在说：快来玩我呀~ 第四章 一根手指上能吸食的精气，对于饿着肚子的桑殊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仅没能填饱肚子，反而勾出了更多的馋意。 尾巴不住摇晃着，桑殊双手护食一般捧住师尊的手指，白皙的面颊泛起潮红，一点点染透了雪白的脖颈与耳尖，就连那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内侧都染上了粉色，十分漂亮。 琉祈月垂眸，嘴唇偶尔被细腻柔软的绒毛蹭过，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眼尾蔓延开红意。 他声音有些沙哑，定定看着桑殊，“小殊，你是……狐狸精？” 那对毛绒绒的大耳朵突然颤了颤，竖了起来，像是在回应琉祈月的话。 而那条摇晃着的尾巴绒毛蓬松，线条流畅优美，没有一丝杂色，尾巴尖上的水红色绒毛像是雪地上一簇火焰，艳丽又漂亮。 整条尾巴有大半个人那么长，看上去就手感极好。 琉祈月似乎很是好奇，伸手抓住桑殊一边大大的毛绒绒耳朵。 入手是一片温热细腻。 耳朵突然颤抖起来。 桑殊被师尊这一下摸得全身都软了，栽进琉祈月怀中，只剩下尖牙还依依不舍叼着手指没有放开。 含糊不清地哼唧了一声，偏偏耳朵乖顺地伸平，尾巴黏黏糊糊往师尊身上缠，像是予取予求的小宠物。 琉祈月回过神来，终于抽回自己被含得湿漉漉的指尖，上面满是细密的牙印，喉头微动。 看着那条大尾巴，摸了上去，掌心感受到细腻的绒毛在轻轻颤抖。 等那只手摸到了尾巴根，桑殊猛地一颤，眼眶泛起了湿意，鼻尖红彤彤的，像是被欺负狠了，伸手去抓师尊的手，可怜兮兮的，“先别、别摸了。” 琉祈月垂眸关心，“师尊弄疼你了吗？” “没有……” “那再让师尊摸摸。” 桑殊羞耻捂脸，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耳朵。脑中胡思乱想，师尊好像很喜欢他的尾巴耳朵。 而且……刚才的对话好糟糕啊！ “咕——”肚子叫了起来。 桑殊悄悄瞄向琉祈月的脖子，不住吞咽，小巧的喉结滚动，是肉眼可见的饥饿，那么一点点的精气根本就喂不饱他。 琉祈月也听见了这声音，他看了眼自己还带着许多牙印的指节，若有所思。 “所以小殊你的食物是……” “是精气。”桑殊小声回答。 “小殊你以前是狐狸吗？” 琉祈月突然这么一句把桑殊给问懵了，“啊？” “不是吗？”琉祈月又捏了捏那毛绒绒的耳朵尖，“师尊还以为小殊是狐狸变成人了呢。” 妖精这说法只在人间的话本跟民间故事中存在，现世中只有人间、修真界与妖兽灵兽等，妖精就是由妖兽这一存在加上人们的想象延伸出来的幻想存在。 琉祈月从没想过，自己的弟子会是一只传说中的狐狸精，然后还在自己面前现了原形。 “可、可以这么说吧。”桑殊无法说出那本《幻想生物体验秘籍》的事情，只能暂且应下自己是一只狐狸精的事了。 一截白皙的手腕突然抵到唇边，桑殊愣愣抬头。 琉祈月温声笑道：“咬手腕的话精气会不会多一点？” 桑殊摇头，“不知道。” “那试试。” 然而桑殊不肯张嘴。 师尊本来就修为反噬，精气这东西被吸多了就会变得像那些话本里说得那样，身体虚弱气血亏损。 反正一小口暂时足够他不饿死了，没必要再吸， 琉祈月蹙眉，“小殊，听话，你总不能一直饿着。” 桑殊抿唇，不肯咬。 他可是一个体贴师尊的好弟子，是的，一个对师尊有点非分之想的好弟子。 他会让师尊感受到他坚定不移的尊师重道的决心！ 桑殊正这么想着，下巴却突然被勾了勾，脑袋上多了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揉弄。 顿时，像是什么本能被激发了，桑殊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间溢出软乎乎的哼唧声。头顶的耳朵啪嗒啪嗒拍个不停，身后的尾巴更是快摇出一朵花来了。 “嘤~” 再多摸摸，还想要更多摸摸~ 琉祈月也没有让桑殊失望，修长的手一下一下勾着那个小巧的下巴，偶尔还照顾那对渴望爱抚的大耳朵。 手法跟逗弄宠物没有任何区别。 桑殊被摸得三魂飘出去了两魂，全身都软绵绵的，要不是被师尊扶住，早就栽到地上去了。 突然，唇瓣贴上一片温热。被师尊玩得理智全无的桑殊鼻尖耸了耸，嗅到令他难以抗拒的香气，嗷呜一口就咬了上去。 琉祈月身体一僵，如玉的面容泛起红意。 他运转起清心咒。 在外面总归不安全，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琉祈月垂眸看着怀中啃他手腕的小弟子，另一只手微微用力，轻而易举将人抱了起来，掐了诀御空回去。 桑殊轻呼一声，下意识搭住琉祈月的肩膀，脑袋埋在了琉祈月的颈窝间。 “大长老不是说让您少用法术吗，让弟子来吧。” 琉祈月修为反噬，原本修为就每日都在跌落，要是动用灵力就会跌落得更快，所以往日桑殊都会紧紧盯着，不让师尊乱用灵力。 可是这两天，师尊前后用灵力检查他的身体，然后是拍飞授课长老，现在又御空飞行，修为肯定受影响了。 脑袋被拍了拍，桑殊立刻蹭上去。 “没事的，为师有分寸。”琉祈月轻笑。 桑殊说不过，又被师尊揉得实在舒服，红着脸看向师尊近在咫尺的面容。 手上多了一朵开得正旺的桃花，是在之前的花林里摘的。 桑殊将桃花别在了发丝间，大耳朵不停在琉祈月的面侧蹭动，尾巴则是缩在了怀中，偶尔还小心翼翼用尾巴尖尖那撮红毛去撩琉祈月的脖子。 大抵是不能冒犯师长的认知跟九尾狐的撩拨本能融合在一块儿了，成了一种青涩的引诱。 “别闹，师尊先带你回去。”琉祈月全当弟子在跟他玩闹，就像小动物的亲近一样。 “师尊~弟子好看嘛？” 琉祈月闻言垂眸，目光落在弟子艳若春桃的面容上，将发丝间那朵桃花都对比得黯淡了下去。 小弟子以前没有这么注重容貌，如今大抵是狐狸爱美？ 他温柔笑道：“好看。” 桑殊美滋滋了一会儿，不安分的小眼神突然落在琉祈月的颈侧。 那里是师尊身上精气第二充沛的地方。 至于第一的部位…… 想到了什么，桑殊尾巴绒毛微微炸开，面颊通红。 瞥了眼师尊，发现对方在专心赶路，再过一会儿就要飞回无埃峰了。桑殊悄悄张嘴，朝他觊觎了一路的脖子咬去。 “唔？” 嘴巴还没碰到脖子，桑殊突然被掐着腰举了起来，身后的尾巴在空中晃悠，绒毛被风吹得凌乱一片。 “不能咬脖子。”琉祈月轻声教育道。 “哦——”桑殊应下。 琉祈月弯眉，“乖。” 其实桑殊根本没有放弃，他确认了师尊再一次移开注意，飞快张嘴咬过去。 “小殊！” 琉祈月直接捂住了桑殊的嘴，这会儿也回到无埃峰了，他将怀中的小弟子放下来，面色还有些微红。 桑殊抬眸，就对上师尊嗔怪的眼神。 还是那么好看，勾得某只小狐狸心里痒痒的。 于是他无辜地眨眨眼，耳朵垂下，尾巴试探着轻轻碰了碰琉祈月的手。 这副又乖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根本不会有人舍得责备他，更何况是一直溺爱桑殊的琉祈月。 月色下，琉祈月的面容越发出尘，长身玉立，就像是偶然下凡的温柔仙人。 可这会儿，仙人怀里钻进了一只戴着花的小狐狸，那小狐狸容貌姝丽，正用自己毛绒绒的耳朵尾巴引诱仙人，被仙人摸得哼哼唧唧，一脸的享受。 最后，桑殊直接睡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长出尾巴耳朵花了太多的气力。 琉祈月将弟子抱上床榻，替人褪了外衫与鞋袜，又盖上被子。 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再揉了一把那对又软又有弹性的大耳朵。 另一边，虞意离开了大殿，正兴致勃勃准备开始他的夜间赏书活动，却突然收到来自琉祈月的联络传讯。 化出水镜，虞意好奇：“怎么了？” 琉祈月询问：“你有没有关于……狐狸精的话本？” “啥？”虞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狐狸精的话本？你不是从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吗？” “我……”琉祈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指节抵在唇边，上面隐隐还能看到小小的牙印。 “捡到一只小狐狸，很可爱，想养他。” 虽然虞意没懂养狐狸跟狐狸精话本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还是整理出了好几本关于狐狸精跟书生的话本，然后让通行仙鹤给送过去。 琉祈月捧着书坐在桑殊床边，屋内只点亮了一盏小小的烛灯，照亮他手中的话本。 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动书页，偶尔还要给弟子捻一捻被子，将那条钻出来的尾巴塞回去。 可是那条尾巴十分不安分，一刻不愿意缩在被子里面，而是一个劲往琉祈月的身上贴。 琉祈月塞了好几次无果，最后无奈任由那条大尾巴搭在了他的大腿上，用衣袖盖上，软绵绵热乎乎的。 然后尾巴就真的不再乱动了，只有尾巴尖尖翘了翘，像是在得意。 一册话本看完，琉祈月拿起另一本，视线无意间落向一旁。 一个连着细链的漆黑项圈就静静摆放在沉香木架子上，被透过窗棂的月光映亮。 之前不曾注意，那项圈的外侧刻了三个小字。 似乎是他的名字？ 第五章（有修改） 桑殊这一觉睡得很熟，呼吸间都是喜欢的味道，让他在睡梦中都忍不住摇起尾巴。 尾巴似乎搭在什么东西上面，热乎乎的。 只不过尾巴尖在那东西上面到处乱戳的时候被捏住了，捏得他腰软。 睁开眼的时候，已然天光大亮。入目是熟悉的雕花房梁，是他自己的房间。 桑殊的屋子一向陈设简单，摆件什么的也都是学着师尊那样天然去雕饰，往日他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他却觉得太素了。 该来点大红色，或者金色，越艳越好。 衣服也要艳丽的，还想要各种首饰跟胭脂。 坐起身，头顶的耳朵抖了抖，桑殊抱着大尾巴恍惚了片刻，终于将昨晚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 顿时无声尖叫，他怎么那么大胆！ 居然明目张胆地勾/引师尊啊！ 师尊还摸了他的耳朵尾巴，还夸他好看。 咕咚咽了下口水，桑殊看向被他摆在书架上的项圈。 有一种套到自己脖子上的冲动。 要是是纯金做得就更好了，跟他的绒毛多配啊。 不行！清醒点！ 桑殊低头，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衣服上面。是白色的，让他觉得寡味。 他记得自己以前去人间的时候买过几套华服，当时那店家说想追心上人就要穿好看的衣服，毕竟人靠衣装马靠鞍。 桑殊觉得很有道理，就裁了几套。 结果一时冲动买回来以后又觉得太艳了，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就一直没穿。 现在是时候了。 桑殊拿了一套用金线绣着狐狸图案的大红华服，开始脱衣。 突然又好奇自己的尾巴是怎么长的，于是蹬掉裤子，抱着尾巴扭身去看尾巴跟身体的连接处。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琉祈月走了进来。 廊上的风吹过身体，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桑殊浑身僵硬，他身上只有臂弯处还悬挂着一件敞开的亵衣，长及大腿中间的青丝凌乱披散，大尾巴遮掩在腿间，耳朵受惊一般竖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师尊的目光，雪白的皮肤逐渐染上薄粉，右肩上的一颗红痣越发艳丽。 屋内寂静下来，只有清风吹过纱帘的轻微响动。 桑殊的目光与琉祈月撞在一块儿，两人对视片刻，琉祈月立刻转过了身关上门。 “抱歉……小殊你先穿衣服吧。”他的声音从屋外传入屋内。 桑殊小心脏疯狂乱跳，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 半遮半掩的还不如不穿呢！ 一想到自己这副样子被师尊给看到了，桑殊就觉得一阵热气直冲脑袋。栽回床上抱着被子扭成了一团，不停打滚。 师尊会怎么想，会喜欢吗？ 师尊是喜欢强壮一点的身体还是纤细一点的，喜欢肉多一点的还是少一点？ 桑殊缩在被子里又看了自己几眼，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他可是严格按照那些画册子上面的描述跟绘图来控制身材的，师尊应该会喜欢的吧？ 要是不喜欢，他还有另外几本册子。 “小殊，你穿好衣服了吗？”琉祈月的声音传来。 桑殊一个激灵，连忙给自己套上衣服跟裤子，“好了！” 琉祈月重新推开门，就见自己的小弟子穿着亵衣，脸蛋红彤彤坐在床头，脑袋上大耳朵一只竖起一只平伸，怀里还抱着自己一根尾巴，眼巴巴望向自己。 乖巧的模样跟小宠物像了个十成十。 桑殊正在期待师尊来揉揉他的脑袋，结果出乎意料，琉祈月突然倾身朝他靠近，单手撑在床榻，发丝从肩侧滑落，温柔的金眸始终停留在他身上。 桑殊脑中轰一声险些炸开。 这、这么刺激的吗，他记得他在一些话本里面看到过的。一向清心寡欲的书生在看到狐狸精的身体之后被迷惑了，然后就…… 难道师尊也……变异还能有这种神奇功效？！ 眼看着师尊越来越近，桑殊闭上了眼睛，仰起脑袋，一副期待又激动的小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样，师尊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的！ 结果鼻尖被轻轻刮了一下，桑殊睁开眼睛，对上琉祈月含笑的金眸，“这么紧张做什么，师尊还能吃了你不成。” 是怕您不吃我啊！ 琉祈月笑盈盈伸手。 突然一阵酥麻感从尾椎处传遍全身，桑殊一颤，师尊又捏他尾巴。 嗯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他的尾巴不是被他自己抱在怀里吗，师尊捏得哪里？ 扭过头一看，一条尾巴正在小幅度摇晃，跟他怀里那条一模一样。 “小殊你怎么又长了一条尾巴？”琉祈月抓着那条柔软的大尾巴，有些好奇，“你一共有几条尾巴？” 桑殊回忆着《秘籍》上的说明，“九条吧。” 这话说完，桑殊发现师尊脸上居然出现了期待的神情。 您在期待什么，那九条尾巴吗？真的就这么喜欢他的尾巴吗？ 又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师尊再表现出其他的想法，显然并没有很在意刚才的意外。 也是，毕竟他在师尊眼里只是个三岁的奶娃娃。 桑殊焉哒哒垂下了耳朵。 “咕——” 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一只手伸到了面前，伴随着一声温柔的：“吃吧。” 桑殊面颊发烫，小心肝开始乱跳。 就在要咬下去的时候，桑殊突然又抬起脑袋，“师尊，您难道不怕我把您吸干吗？” 琉祈月失笑，玩笑般眨了眨眼，“小殊你舍得吗？” 桑殊摇头，脑袋上的毛耳朵也随之晃动，被师尊轻轻捏了捏耳尖。 随后才反应过来师尊问了些什么，耳朵猛地一竖。 唔，师尊又在无意识撩他，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话本里都是伴侣之间才会说这种情话的。 谁才是狐狸精啊。 为了掩饰自己发烫的脸，桑殊再次捧起师尊的手。 殷红的舌尖舔了舔手腕内侧皮肤，感受到那一瞬间手腕的僵硬，桑殊悄悄抬眸，发现师尊红着脸侧过了头，没有看他。 撩拨师尊的心思顿时蠢蠢欲动，大尾巴悄悄搭在了琉祈月的腿上，尾巴尖翘起来画着圈圈。 以前桑殊根本不敢做这些事情，可现在借着九尾狐的本性，一些小小的撩拨举动他都敢做了。 “别闹，快吃吧。”琉祈月以为弟子在跟他撒娇，被捧着的手顺势勾了勾弟子的下巴。 小动物似乎都喜欢被人勾下巴，昨天他尝试的时候小殊的反应也很好说明了这一点。 一声软绵绵的哼唧溢了出来，桑殊腰软的险些没跪坐住，尾巴控制不住摇晃，终于埋头开始吸食/精气。 只吃了几小口桑殊就松开手，顺便贴心的用尾巴给师尊擦了擦手腕，看着上面的牙印偷乐。 突然觉得变成九尾狐也挺好的，以前可不能跟师尊这么亲昵。 不知道《秘籍》第二页是什么生物，又会在什么时候变。 琉祈月见弟子一眨不眨看着他，不禁弯眉，“怎么了？” 桑殊期期艾艾，殷红柔软的唇瓣抿了抿，小脸格外昳丽，“师尊，就是那个，您被我咬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比如想要把他狠狠扑倒再狠狠□□的那种冲动，《秘籍》里面可是说快/感很强烈的。 琉祈月一愣，纤长的睫羽轻轻垂落，不作回答，只是雪白的耳根悄然攀上了红意。 敲了一下弟子的脑袋瓜，一声不吭离开了房间。 桑殊捂着脑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有多想，他给自己套上了那套华丽的红衣，然后坐到镜前给自己编发。 原本房间里是没有镜子的，桑殊在变成九尾狐的第一天忍不住搬了一面进来，有事没事欣赏欣赏自己的脸。 “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桑殊左看看右看看，很想给自己抹点胭脂什么的。 他记得宗门里的秋雅长老很擅长用灵植做胭脂水粉，不如拉着师尊去看看，顺便还能问问师尊喜欢什么风格的。 结果在无埃峰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桑殊想了想，师尊跟大长老关系好，应该是去那里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该怎么把尾巴耳朵收起来？ 将那本一直待在他意识海中的《秘籍》变了出来，桑殊翻了一圈也没找到相关的介绍。 最后只能尝试着运转灵力，把灵力聚集在尾巴跟耳朵上面。 轻微的灵力波动漾开，桑殊头顶跟尾椎处一凉，两处非人的部位消失了。 还好，要是不能变回去可就麻烦了。 收拾完自己，桑殊去了虞意的天逸峰，刚一进入天逸峰的范围，就感受到了师尊的气息。 用令牌穿过护峰屏障，走过蜿蜒石板小路，在一处凉亭看见了心心念念的背影，琉祈月弯着腰，不知是在做什么。 “师——” “嘤嘤嘤~。”一道娇软好似在撒娇的声音响起。 桑殊定睛一看，一只火狐正躺在地上，露出肚皮向他的师尊嘤嘤叫着，满是讨好亲近的意味。 而他的师尊面上笑容依旧温和，还用手去拍了拍那只火狐的脑袋。 “咔嚓——”桑殊捏碎了手旁的白玉阑干，一时间简直比以往看见有人向师尊告白还要气。 九尾狐的攀比心升了起来，是他雪白的绒毛不好看还是他摸起来手感不好，师尊要去摸这么一只丑不拉几的普通丑狐狸！ 叫成这样，存心引诱师尊呢！ 琉祈月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音，疑惑回头，入目是穿得张扬艳丽的弟子，“小殊？” “呦，倒是弟子打扰师尊了呢~”桑殊瞳孔有那么一瞬变成了竖瞳，说出口的话语调暧昧，却莫名阴阳怪气的。 “什么打扰？”琉祈月走向桑殊，伸手想要揉揉桑殊的脑袋。 结果被避开了。 桑殊笑睨向那只见到他之后开始瑟瑟发抖像是受到了血脉压制的狐狸，殷红的唇勾起。 烟雾一般的水红色灵力在空中弥漫，丝丝缕缕渗入火狐的体内。 原本有些灵智的火狐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涣散，似乎被什么力量给影响了心智。 “离远点。”桑殊瞳孔彻底变成了竖瞳。 “嘤……”那只火狐呜咽了一声，夹着尾巴逃开了。 下巴突然被一根葱白纤细的手指点上，琉祈月一怔。 桑殊仰起头，媚眼如丝，“师尊，弟子跟那只狐狸谁好看？” 那根胆大包天的手指在琉祈月的下巴上轻轻挑/逗，缓缓向下划过，感觉到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琉祈月如玉的面侧攀上红意，抬手扣住了桑殊的手腕将其移开，别开金眸，“胡闹，没大没小的。” “而且你是人，如何跟动物做比？” 桑殊眨眼，卷翘的睫毛颤动，琉祈月注意到了那双竖瞳。 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管是民间故事还是话本当中，狐狸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天生媚骨，撩拨旁人是它们的本能。 小殊还是九尾狐，估计会更明显一点。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 虞意看着几乎要贴到一块儿的桑殊跟琉祈月，两眼冒光。 他还觉得奇怪呢，怎么祈月问他要了几本新的话本之后还不走，结果居然是在跟弟子…… “你们在调/情？”虞意脱口而出。 桑殊猛地一僵，瞳孔变回原本的模样，彻底清醒过来。 摸过师尊的指尖发烫，人都要烧起来了。 孽徒啊啊啊啊！ 他都做了什么啊，他怎么敢勾师尊下巴的，他是不想活了吗！ 而且还跟一只动物争风吃醋，好羞耻！ 琉祈月看向虞意，微微蹙眉，虞意连忙摆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捏住桑殊的后颈，琉祈月提溜起一瞬间软绵绵的小弟子，“有点小事耽搁了一下而已，我先带小殊回去了。” 虞意看着这对师徒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起来，桑小殊最近是越来越好看了啊。 桑殊直接被琉祈月提溜回了无埃峰，挨了一顿絮叨，一腔勾搭师尊的热情都险些被念没了。 只因为师尊在念叨他的时候，脱口而出了一声儿子。 虽然师尊很快改了口，但那一声当中的真情实感让桑殊知道，师尊是认真的，比他对师尊的大逆不道的心思还真。 这还怎么玩，直接改口喊爹得了。 琉祈月教育完小弟子要控制本能，见小弟子焉哒哒的样子，失笑，想去揉揉那对钻了出来的大耳朵。 结果手被躲开了。 桑殊弱小无助地抱住自己的大尾巴，耳朵垂下，有气无力：“弟子先回房间了。” 他要去为自己越发艰难的追心上人路途默哀一会儿。 话本里的师徒恋经常悲剧是有道理的，有这么一个把弟子当亲儿子养的师尊，怎么可能不悲剧。 看着桑殊离开，琉祈月一怔，是他说话太重了吗？。 深夜，殿内一片寂静。 桑殊的房间内，一道身影突然窸窸窣窣下了床，同时还伴有链条碰撞的声音。 桑殊一路摸到了琉祈月的房间，悄无声息打开门。 师尊对他从来不设防，他可谓是进出自如。 十分顺利地来到琉祈月的床榻前，桑殊目光落在师尊出尘的面容上，停留了许久，身后的两条尾巴缓缓摇晃起来。 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心跳得很快，脑袋晕晕乎乎的。可是想起白天那只狐狸精，以及师尊脱口而出的儿子，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轻手轻脚爬上师尊的床榻，桑殊跪坐在一旁，举起了项圈。 “咔哒——”铁制的项圈锁扣被打开，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桑殊小心翼翼看向琉祈月，对方依旧闭着眼，应该是没有醒过来。 于是捏起链条没有连接在项圈上的那一端，屏住呼吸，弯下腰一点点朝琉祈月靠近。 眼看着就要成功，手腕却先一步被扣住了，一双璨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开。 桑殊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失去了平衡，被牢牢压在床上。 “咔哒——”项圈合上，禁锢在了桑殊的脖颈上。 第六章 感受到强烈的杀意，桑殊下意识想要反击，又想起身上的人是师尊，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而琉祈月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大晚上鬼鬼祟祟摸进来的人是他的弟子，松开了紧扣项圈的手，转而撑在床榻上，借着月色垂眸看向桑殊，“小殊？” 刚才那几乎化作实质的攻击性像是错觉，桑殊再眨眼，他师尊的身上已经只剩下温柔与宠溺，依旧是那个看上去就很清纯的小白花师尊 “晚上过来有什么事吗？”琉祈月关心道。 桑殊不语，呆呆看着师尊近在咫尺的如玉面容。 他们身体几乎交叠，他被师尊压在身下，头两侧撑着师尊的手。师尊因为睡觉而有些散乱的长发甚至有几缕拂过他的面侧，凉凉的，香香的。 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师尊洒落的呼吸。 两只大耳朵忍不住抖了抖，耳尖上的红毛毛轻颤。 霎时间，被九尾狐本能影响的理智回笼，桑殊雪白的面颊染上绯红，脑子都开始晕晕乎乎。 师尊睫毛好长啊。 好好看，好香。 等到桑殊从这杀伤力巨大的男色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师尊不知何时抓起了那根连接在他项圈上的链条。 漆黑的铁制链条缠绕在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上，配着琉祈月那张温柔毫无攻击性的矜贵面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加上两人此刻的姿势，甚至像是在…… 不过很显然，只有桑殊有这样的想法。琉祈月只是好奇地看着链条，目光一路顺着落在了桑殊的脖颈上。 他眨眼，有些疑惑，“小殊，你带项圈来做什么？” 不等桑殊编理由，琉祈月指尖摸上那个漆黑的项圈，触到了代表他名字的三个字“而且为什么要刻师尊的名字？” “……” 对上那双纯洁清澈的金眸，桑殊小心肝乱跳，还生出了带坏师尊的心虚感。 “就、就是唔——？！” 脖子上的项圈突然被链条扯起，桑殊被迫跟着仰起了脖颈，上半身微微抬起，险些跟琉祈月撞在一起。 铁链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内十分明显。 “啊……抱歉。”琉祈月怔怔看着桑殊，手上还缠绕着链条。 挥手点亮床旁的灯盏，暖色的烛火跳跃，琉祈月目光落在弟子身上。 桑殊皮肤白皙，这会儿露出的地方似乎哪哪都透出了薄粉，尤其是被项圈扣住的脖颈。 纤细、瓷白、脆弱，仰起一道优美的弧度，上面却有一圈明显的红痕。 一双眼眸底部似乎映出浅浅的红色，仰头望他。眉眼姝丽，偏偏神情乖巧，两条尾巴缓缓摇晃，似乎是一副任由施为，能够随意把玩于掌心的乖顺小宠物模样。 琉祈月喉结微动，握着铁链的手似乎收紧了一瞬，下一刻又松开了手，人也从弟子身上起来。 “师尊给你解开。” 桑殊面颊发热，颈侧偶尔被师尊的指尖碰到，便又是一片红晕蔓延开。 在感觉到项圈松开后，还有点小失落。 “师尊~”桑殊试图找回刚才的旖旎气氛，“现在是深夜了呀。” 琉祈月将项圈放到一边的柜面上，眉眼弯弯，“嗯哼？” “弟子有些睡不着，我们……” 见师尊思索起来，桑殊抱着尾巴满是期待。 这种期待在师尊将他重新按回床上的时候到达了顶峰，看着师尊一点点朝自己俯身，桑殊几乎都听见了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 “都这么晚了。” 琉祈月的嗓音很好听，像是玉石一般。过头的温柔化作了撩人的意味，偏偏本人从没意识到。 一床被子突然盖到身上，桑殊一愣，下一秒整个人被抱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后背贴上一片紧实的胸膛。 师尊笑盈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师尊都好久没有抱着小殊睡觉了呢，今晚就跟师尊睡吧。” “……” 此睡非彼睡，让桑殊的心瞬间结冰。 哪怕被师尊抱在怀中的紧张跟雀跃也压不过这会儿的心碎碎。 他在师尊心中真的就是个崽崽。 感觉到脑袋被师尊的下巴抵住，大耳朵下意识蹭了蹭，听到师尊满足的感叹声，桑殊心酸酸。 他还是个毛绒绒的狐狸崽崽。 “对了小殊。”琉祈月突然开了口。 桑殊又忍不住燃起希望，“什么？” “你还没说呢，晚上来找师尊是有什么事，带着那个项圈做什么？” 桑殊顿时僵住了身子，他还以为这个问题被师尊忘了呢，结果突然秋后算账。 “我……”桑殊支支吾吾，脑中飞速编纂着理由。 “不要对师尊说谎。”琉祈月压低了声音。 桑殊一僵，耳朵感觉到师尊的呼吸，颤巍巍抖了抖。 师尊待他宠溺无比，从小到大要什么给什么。 可是相对的，师尊不喜欢自己对他说谎，不喜欢自己跟其他人太亲近，做了什么事去了哪里要细细与师尊说。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管控过于密不透风了，可桑殊很喜欢。 他是个流浪儿，在被师尊捡回家之前吃得是残羹冷炙，穿得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下雨了只能缩在肮脏的巷角，病了只能一个人默默硬扛，还要经常被其他人殴打欺凌，活着都是一种侥幸，更不要说有人来关心他。 师尊为什么只管他不管别人呢，说明师尊在意他呀，而且是只在意他。 有一个只在意自己的人多幸福呀。 “我……”桑殊捂脸，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就是觉得那个项圈很好戴的样子，想要师尊牵着……” 越听越像狗了怎么回事，他是变态吗！ 琉祈月一愣，用了点力将怀中的弟子拨了个面。 “看着师尊。” 桑殊死死捂脸，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试图遮住脸，尾巴更是挡在脸前面，整个一没脸见人的模样。 耳朵被捏了捏，桑殊一颤，声音放得更轻了：“师尊您别生气，弟子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就是控制不住。” 琉祈月沉默了一会儿，桑殊没有听到动静，忍不住扒开尾巴看过去。 然后就正正对上一双含笑的金眸。 脑袋被揉了揉，桑殊哼出声，下意识蹭了蹭师尊的掌心。 琉祈月轻笑，“没事的。” 桑殊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得寸进尺，“那师尊，您可以送弟子一件礼物吗？” “什么礼物？” 大尾巴期期艾艾摇晃起来，试探着琉祈月手上勾勾缠缠，似乎有水红色的雾气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想要一个纯金的项圈。” 琉祈月一愣，下意识看向桑殊的脖子，后一秒收回了视线，“不可以小殊，你是人不是宠——” 话语在看到桑殊如今的尾巴耳朵之后顿住了。 手上的尾巴还在讨好卖乖地缠着他，桑殊撒起娇来，“好不好嘛师尊~您送我一个项圈吧。” 尾巴突然被一捏，桑殊一抖。 琉祈月垂下了眸，桑殊只看到师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又出声拒绝了他，“不可以。” 这是琉祈月第一次拒绝桑殊想要礼物的请求，而且如此干脆，没留一点回旋的余地。 行吧，不送就不送，桑殊琢磨着自己哪天悄悄去人间打造一个华丽的。 呼吸打落在毛耳朵上，桑殊动了动耳尖，后知后觉又想起自己这会儿还在师尊怀里，跟师尊盖着一床被子。 顿时脸热。 琉祈月垂眸，看着怀中抱着尾巴挡脸的小弟子，轻轻开了口。 “小殊，你这几天总是躲着师尊，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桑殊嘀咕，“看情况吧。” 要是以后变异成了什么吃人的生物呢。 这话才说出去一秒不到，桑殊的肩膀突然被按住，一道身影压在了上方。 琉祈月面上的笑意淡了些，温柔的眉眼敛下，“小殊，师尊是认真的在跟你说。” 桑殊一抖，腰本能地发软。 要命，师尊怎么突然这么强势。 下意识要乖乖应下，可是又好奇要是他不听话，师尊会不会更强势一点。 于是故意道：“就不。” 琉祈月垂眸，“小殊你要听师尊的话。” “不听，我都长大了。” “乖一点。”琉祈月的嗓音加重了些。 桑殊强撑着发软的声音，“不乖。” “咔哒。” 摸向自己脖子上的项圈，桑殊呆住了。 昏暗中，水红色的雾气还在弥漫，倒映到琉祈月眼中，似乎将那璨金的眼眸都染上了一层猩红。 琉祈月指尖碰上那个项圈，另一只手收紧了链条，让桑殊仰起脖颈。 越来越多的雾气渗入琉祈月体内。 面颊被温热的指尖摸了摸，桑殊一颤，毛绒绒的耳朵因为感觉到危险而伸平，尾巴上的绒毛都炸开了。 “别跟师尊闹别扭。” 桑殊两只手撑在床上，这才勉强稳住发软的身体，人都清醒了。 挑衅师尊果然是白痴举动，他疯了吧！ “其、其实弟子是开玩笑的，师尊您听我——” “小殊，你听话吗？”琉祈月看着桑殊。 桑殊连连点头，“听话，师尊说什么我都听！” 听到这个回答，琉祈月低头抵住桑殊的额头，温柔的眉眼弯起，“乖孩子。” 桑殊被撩得魂魄出窍。 不知过去多久，水红色的雾气缓缓消散，琉祈月的眼眸也变回了清澈的琉璃金色。 挥亮了其余的灯盏，暖色的烛光映亮整个房间，他恍惚了一下，看着被他亲手扣上项圈的弟子。 桑殊已经被师尊的强势给弄得全身都泛红了，双手捂脸，露出一条缝悄悄看向师尊，里面的眼眶都红彤彤的。 那对大耳朵还垂落着，尾巴怯怯圈在身边。 琉祈月立刻松开了手，“抱歉，我……” 桑殊不说话。 看弟子害怕的样子，琉祈月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拉开了与桑殊的距离，朝房间外走去。 然而才刚走了一步，手突然被牵住。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点颤的声音：“师尊，您都给弟子戴上项圈了，就再送一个嘛。” 琉祈月错愕回头，他的弟子跪坐在床上，伸手牵着他，仰头望过来，白皙的小脸上带着未消散的红晕，卷翘的睫毛眨啊眨，毛耳朵高高竖着。 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倒像是遏制不住兴奋。 隐晦象征着掌控与占有的项圈还扣在那截纤细的脖颈上，链条时不时晃动。 甚至那两条柔软的尾巴朝他亲昵地贴过来，一副求摸求抱的模样。 像一只期待主人疼爱的小宠物，伸出了勾搭的小爪子。 第七章 琉祈月回到了床边，垂眸看着他的弟子。 修长的手朝那毛绒绒的大尾巴伸去，桑殊期待地仰起脑袋，小巧精致的下巴抬起，想要师尊勾下巴的意味很明显。 可琉祈月的手在距离尾巴一寸的地方停住了，桑殊等了好一会儿，尾巴没能等来摸摸，下巴也没有得到勾弄。 “师尊？”桑殊歪头，脑袋上的柔软耳朵也跟着一歪。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 “先睡吧，不早了。”琉祈月将桑殊抱进怀中，下巴轻轻蹭过那对绒毛细腻的狐狸耳朵。 “哦……好吧。” 被师尊抱着，桑殊以为自己会兴奋到睡不着，结果没想到他很快就睡熟了过去。 对他来说，师尊的气息就是最好的安神药方。 第二天，桑殊睁开了眼睛。 琉祈月还没有醒，呼吸平静，只有睫毛偶尔颤动一下。 仰头看着师尊的出尘面容，桑殊大耳朵悄悄贴到琉祈月的胸膛上，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不仅感受到了师尊的体温，还听到了一下一下的心跳声。 听得他脸红心跳。 唔，好想吃掉师尊。 或者亲亲师尊。 毛绒绒的耳朵调整了一下姿势，耳尖尖上水红色的绒毛小心翼翼在师尊胸膛上蹭了蹭。 突然，那心跳声变快了一些。 桑殊似有所感抬眸，撞入一双温柔纯粹的金眸，里面倒映出他的模样，也只有他的模样。 “早上好啊小殊。”琉祈月眉眼含笑，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桑殊像是做坏事被抓了包，大耳朵连忙竖起来，开口回应，结果肚子叫得声音比他还响。 琉祈月轻轻笑起来，将手腕递到桑殊唇边，“吃吧。” 桑殊看着眼前的手腕，心情复杂。 他吃师尊的大逆不道的念头似乎以一种很离奇的方式实现了。 捧住手腕，轻轻咬了下去，大尾巴往师尊身上缠。 桑殊吞咽得十分克制，打算到三分饱就住口，他可不能把师尊给吸虚了。 然而还没等到三分饱，口中的手腕却突然收了回去。桑殊被重重推了一把，险些从床榻滚到木板地上。 “师尊？” 桑殊愣愣抬头，才发现师尊的神情不对。 琉祈月耳尖泛红，紧紧抿着唇，好看的长眉也蹙起。 他长腿屈起，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修长的手攥在被子上，用力到骨节都泛白。 “没事……” 琉祈月话说到一半就中断了，眼神始终不曾落在桑殊身上，睫毛轻颤，侧过去的白皙面颊泛着红意。 “师尊突然有些事，小殊你先等等。” 琉祈月背对着桑殊下了床，然后几步离开房间。 直到房间门被不轻的力道关上，桑殊才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 师尊被他弄疼了吗？ 不应该啊，介绍不是说快/感吗？ 揉了揉肩膀，刚才师尊推他的力气不小，肩膀都被攥红了。 铺好被褥，桑殊回到自己的房间打扮了一通。 最后在殿外，踏上石桥，望见了坐在雅致水榭中的师尊。 亭台水榭的周围是许多棵桑殊特意栽种的白玉兰，风吹过总会带下一些玉般的花瓣，或落在水面飘荡，或飘入亭内。 今天的师尊穿了一身天水碧的素雅衣衫，袖摆绣着竹枝竹叶，过了腰的墨发散落，看上去像是人间话本中的翩翩俊朗公子。 见到桑殊来，琉祈月目光躲避了一下。 桑殊发觉师尊的发丝有些湿，似乎是沾了水。 “师尊，您刚才——” “没什么。”琉祈月示意桑殊坐到他身边，手腕伸了过去，“吃吧，别饿着，” 桑殊轻轻咬上去，感受到手腕一瞬间的紧绷。于是把两条尾巴落到师尊的腿上，轻轻拍了拍。 快来摸呀，随便摸的~ 琉祈月垂眸，指尖点上那不安分翘起的尾巴尖，捏了捏那一撮水红色绒毛。 桑殊耳朵一竖，欢快摇晃起来。 吸了几口精气填肚子，桑殊心满意足晃悠尾巴，结果那尾巴晃着晃着，突然间从两条变成了三条，就像是凭空分裂出来的一样。 琉祈月神情有些新奇，他将三条大尾巴都抱进怀中，依次摸了摸，摸得桑殊软绵绵哼唧。 师尊果然好喜欢他的尾巴哦。 “师尊，弟子今晚还能跟您一起睡吗？”桑殊趁机提出请求。 本以为师尊是肯定会同意的，谁能拒绝一只软绵绵很好抱还有三条大尾巴的乖弟子呢。 结果琉祈月拒绝了。 他拒绝了！ 琉祈月松开尾巴，又捏捏桑殊的耳朵，“小殊，你已经长大了，跟师尊一起睡不合适，昨晚是师尊没注意到。” 桑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听到了什么？ 师尊说他长大了？ 怀疑是自己的四只耳朵出了问题，桑殊又问了一次：“师尊您刚才说什么？” “小殊你长大了。” 桑殊试探着伸出勾搭的小爪爪：“宗门里很多弟子都已经有伴侣了，那师尊您看，我是不是也——” “不行！”琉祈月当即捏住桑殊的面颊，温柔的眉眼蹙起，“小殊你还小！” “？？？” 被捏住脸的桑殊与琉祈月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琉祈月轻咳，改为揉了揉桑殊的狐狸耳朵，金眸看着桑殊，老家长的气势迎面而来，“听话。” “……” 一大早上，痛失跟师尊一起睡觉的资格，还被严令禁止找伴侣，桑殊心酸无比。 抱着自己的尾巴，耳朵焉哒哒垂落，桑殊从后面幽怨望着连背影都那么好看的美人师尊，嘴巴撅起了半天高。 不找伴侣，那他给自己找个师娘总行了吧，他自己当自己的师娘。 “师尊，弟子想去秋雅长老那里。” 琉祈月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警惕，“小殊你找她做什么？” 桑殊不明所以，晃了晃尾巴，“弟子想要好看的胭脂。” 琉祈月目光落在桑殊的姝丽面容上，哪怕没有涂抹胭脂也已经足够娇艳，尤其是眼尾的那一抹绯红，自带媚意。 不过小殊是九尾狐，喜欢胭脂水粉也正常。 琉祈月牵起桑殊的手，“那师尊陪你一起去。” 秋雅长老是负责教授阵法的，但她最吸引人的课反而是如何利用灵植制作各种胭脂水粉，里面女弟子占了八成，男弟子有两成。 桑殊一直认为这两成男弟子纯粹是为了来见秋雅长老的，毕竟秋雅长老也是有名的美人。 秋雅正在庭院内指点弟子们辨识有用的灵植，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立刻起身看过去。 “仙君，您怎么来了？” 弟子们也都好奇地起身张望，为能够亲眼见到仙君而兴奋不已。 见到跟在琉祈月身后的桑殊，秋雅笑容一下子灿烂了起来，“小殊殊也来啦，哎呀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快让姐姐抱抱~” 结果毫无疑问被早有准备的琉祈月挡住了。 秋雅神情一下子变得满是怨念。 她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只跟在仙君身后的可爱奶团子时就喜欢上了，一直心心念念抱上一下。 结果十年了！足足十年了！一次都没有得逞！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想要抱抱可爱漂亮的小孩！ 眼见着今天也是不可能抱到小孩了，秋雅说话都有气无力，“仙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殊想要一些胭脂，来向你买一些。” 一听是桑殊要，秋雅又来了精神，“好呀好呀，我这里什么类型的胭脂都有，口脂、画眉墨、蔻丹什么的也有哦，小殊殊喜欢的就都带走，不用钱。” 看向穿着一身红衣的桑殊，秋雅嘴角上扬。 嘿嘿嘿，小殊殊真的好好看好可爱好漂亮，像个娃娃，要是能让她打扮打扮就好了。 桑殊被看得发毛，面上还是做足了乖巧的弟子模样，“谢谢秋雅长老。” “桑兄！” 熟悉的声音传来，正在美滋滋挑选秋雅摆出来的胭脂水粉的桑殊看过去，果不其然是林烨。 ‘你也是来看秋雅长老的？’桑殊震惊，这人好像对美色完全不感兴趣的吧。 林烨一脸正经，也传音给桑殊，‘当然不是，这里有我八卦的主人公。’ ‘……’桑殊沉默片刻，勾起了嘴角，‘之后八卦给我听听。’ ‘没问题。’林烨回以懂得都懂的笑容。 桑殊又重新开始挑选，琉祈月就陪在他身旁，暗暗记下弟子喜欢的。 “对了小殊。”琉祈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会用胭脂吗？” 桑殊一愣，“不、不会。” 师徒对望，后知后觉两个人一个都不会。 秋雅差点笑出声来，顿觉机会来了，“我会，让我来手把手教小殊殊！” 一刻钟后，秋雅心如死灰倚靠在柱旁，用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的声音道：“对，这是画眉墨，用来修饰眉毛的，不过小殊殊眉毛很完美，不需要这个。” “这个是香粉，用冰晶莲做得，香气可以持续很久。” “这个口脂是用百年份以上的荼蘼花提炼的，不容易掉色。” “这个是……” 她正在教琉祈月使用各种胭脂粉黛。 这个小气的仙君，弟子是你的私人财宝吗，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 以后等小殊殊找了道侣，看你气不气死。 桑殊看着眼前这一盒口脂，在九尾狐的本能影响下，跃跃欲试。 琉祈月注意到了弟子的想法，于是打开了玉盒。 秋雅见状，开口道：“涂抹口脂可以用细毫刷——”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琉祈月已经用小指沾了些口脂，朝乖巧坐在蒲团上的桑殊倾身。 一只手温柔托住桑殊的下巴，指尖触上桑殊的唇瓣。口脂留下娇艳的朱色，在柔软的唇上晕染开。 一时间，周遭的风声与弟子们的喧闹都好似寂静了。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交缠，桑殊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下意识轻抿那一截修长的小指。 目光垂下，看见自己的发丝与师尊的纠缠到了一块儿，不分彼此。 琉祈月注视着弟子，日光落在他眉睫与墨发，漾开温柔。 他浅笑叹道：“好看。” 第八章 唇瓣上的小指收了回去，桑殊还望着师尊久久回不过神，雪白的面颊控制不住红了起来，像是一只熟透了苹果，看上去水灵灵的。 耳朵跟尾巴都差点冒出来，好险才收住。 “哇哦，桑兄跟仙君真是师徒情浓厚啊。”林烨忍不住感叹。 一旁有个女弟子默默红了脸，“可、可我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又一个女弟子加入谈话，“我也这么觉得，仙君好宠桑师兄哦，还专门为了桑师兄来学点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林烨摸摸鼻子，“什么感觉？” “你师尊会这样给你涂口脂吗？”女弟子问道。 林烨默默想象了一下他那长满白须的师尊用小指给他涂口脂的场景，狠狠打了个寒战。 “你看，不会吧。”女弟子一边说话一边还目不转睛看着桑殊那边，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要命，这该死的想笑的冲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雅这会儿也看愣了，她那句‘可以用细毫刷来涂抹口脂’彻底说不出口了。 琼珩仙君这宠弟子的方式是不是过头了点？ 可是仔细一想想，寻常娘亲也会这样给自己的女儿点妆，又好像挺正常的……个鬼啊！ 他们是师徒又不是母女！ 秋雅再一次看向琉祈月，在注意到对方满眼的慈爱之后沉默了。 这老父亲的眼神，许多亲生父子间都不见得有。 养弟子养成亲儿子了是吧。 桑殊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就感觉一阵热烫。被师尊碰过的唇瓣更是酥麻一片，像是有电流窜过。 师尊又夸他好看了呀。 要是这会儿尾巴还在，指定摇得欢快。 琉祈月擦净指腹上的口脂，又看向了其他的胭脂一类。 目光落在了一些装着不同颜色颜料的玉罐上，一旁还有用绸缎垫着的，金银珠翠制成的小巧花饰。 秋雅顺着看过去，解释道：“这是花钿，可以用贴的，也可以用笔画。” 桑殊还沉浸在师尊用指腹给他涂口脂的晕乎当中呢，结果猝不及防的下巴又被捏住了。 琉祈月细细端详着小弟子的面容，执起了笔，细毫的笔尖沾上金红色混杂了晶石粉末的颜料。 温声：“别动。” 眉心传来微微的凉意，是细毫沾着颜料落在了桑殊的额前。 温热的呼吸落下，桑殊心脏又扑通扑通飞快跳动起来。他乖乖仰起头，望着师尊越来越近的俊美面容。 对方托着他的下巴，目光专注又温柔，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桑殊唾弃了一下自己自恋的想象。 也不知道师尊画了什么花式，在搁下笔后还用镊子夹着一颗细碎的血钻固定在他眉心。 琉祈月又靠近了一些，朝着桑殊的额前吹了吹，估计是想要颜料快些干。 可桑殊正巧挪了挪身子，额头就这么朝前贴在了琉祈月的唇上。 “！” 感受到温热与柔软，还有一点湿润，桑殊腰一阵酸软，险些坐不住，理智都差点消失无踪。 眼尾的绯红渐渐艳丽，像是雪地上绽放的红梅。 师尊的嘴唇好软……要是能亲…… 住脑啊孽徒！ 琉祈月唇上沾了些许颜料，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执笔给桑殊修补了一下。 眉眼轻弯，“小殊真好看。” 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师尊夸他好看了，总觉得师尊最近的口头禅就是夸他好看。 桑殊红着脸化出水镜，终于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眉心的花钿看上去很像是一只正面蹲坐着的狐狸，三条形似尾巴的纹路占据了花钿的五分之四，舒展开漂亮的线条，中间还有一颗血钻点缀。 师尊这是……画了他吗？ 桑殊被撩得头昏眼花，水镜中那张姝丽的脸也蔓延开绯色，比涂了胭脂还要红上三分。 华丽的花钿配上一张娇艳的面容，惊艳无比。 不少弟子看呆了，直勾勾望着桑殊，像是被勾了魂。 琉祈月笑盈盈，“小殊气色很好，应该不用涂胭脂了吧。” 这话一出，桑殊脸更红了。 师尊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好气色是怎么来的。 琉祈月开始看着秋雅给一个女弟子敷上妆粉，黛笔描眉，勾勒眼尾，抹上胭脂，最后贴上了一枚花钿。 “仙君可看明白了？”秋雅做完示范回过头。 还不等琉祈月回答，桑殊先点了头，他变成九尾狐之后对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强了很多。 秋雅笑眯眯，“那小殊殊想不想学自己制作脂粉啊，跟我去灵植园逛逛怎么样？” “小殊你不用学，让师尊来就行。”琉祈月温声，“麻烦你再示范一下。” 很显然，某位仙君并没有看懂。 于是秋雅又示范了一次，结果回过头，琉祈月一脸茫然。 然后又是一次示范。 紧接着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秋雅示范得手都抖了，琉祈月还是似懂非懂，明显是天赋不在此。 桑殊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扯扯琉祈月的衣摆轻声道：“师尊，要不让弟子来吧，您没有必要学这些的。” 琉祈月抿唇，有些委屈的样子，“小殊你不相信师尊吗？” 美人师尊蹙眉，桑殊心头一跳，面颊又开始发烫。 面对整个庭院的女弟子都被示范完了，甚至男弟子都被霍霍了好几个的惨状，他睁着一双大眼睛认真道：“相信！” 琉祈月弯眉轻笑，揉了揉弟子的脑袋，撩得桑殊晕晕乎乎。 林烨在被秋雅抓去示范的时候朝桑殊投来了求救的眼神，可是没用，他含泪被铺了一脸的妆容。 直到日落西斜，琉祈月终于停下了学习。 秋雅身心俱疲，在看到琉祈月放在桌上的一大堆极品灵石的时候也没有推拒了。 这是她奋斗了一天应得的。 其他的弟子们在离开前也都一人分到了一颗极品灵石，一个个眉开眼笑，恨不得再被霍霍几次。 “对了仙君，马上就是试炼秘境开放的日子了，小殊殊会去吗？”庭院中没有其他人了，秋雅突然问道。 所谓试炼秘境是修真界三大宗门共同掌控的一处秘境，作为弟子试炼每五年开放一次，弟子们可以在里面收获许多机缘，运气好的一步登天都有可能。 不过相对的，里面危险自然也不少，每一次开放都会有不少弟子丧命。 琉祈月蹙眉，“小殊没有必要参——” “师尊，弟子要去的。”桑殊牵住了琉祈月的衣袖，“弟子要给您争光！” 毕竟那个该死的楼竹也会去，据说伤已经被掌门治好了。 “师尊不需要你争光。” 桑殊闻言眼巴巴望着琉祈月，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说服师尊。 结果刚开始思考，面颊被轻轻捏了一下，听见师尊一本正经道：“撒娇也不许去。” ？？？ 谁撒娇？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见弟子望着他，琉祈月手上又是一捏，“还撒娇。” 他真的没有撒娇啊！ “唔……” 桑殊揪住了琉祈月的衣袖，开始往琉祈月身上挨挨蹭蹭，脑袋贴贴手臂，一副讨好的模样。 算了，撒娇就撒娇。 桑殊这副乖乖的样子让秋雅再次心痒痒，啊啊啊为什么小殊殊不是她的弟子！为什么她的几个弟子都那么老成！ 仙君您快答应他啊，怎么会舍得拒绝的！ 见师尊不为所动，桑殊撅起嘴巴，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抓着琉祈月的两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宽大的衣袖几乎把整个脑袋都给挡住了。 琉祈月正疑惑，掌心却突然多了一个毛绒绒热乎乎又软又有弹性的东西。 是某只小狐狸的大耳朵。 正要松开的手立刻将桑殊的脑袋捂紧，防止被秋雅看到，琉祈月看向桑殊，用眼神示意弟子快把耳朵收回去。 结果腿上也传来了被触碰的感觉。 桑殊变出了一条大尾巴，钻出衣摆，背着秋雅小心翼翼从身后钻进琉祈月衣摆，缠在了那修长的腿上。 一下一下轻轻蹭着，尾巴尖尖打着转。 “好师尊~弟子想去，好不好嘛~”桑殊的尾巴跟着主人一块撒娇，被师尊捂住的大耳朵也不安分地乱动，用细腻的绒毛去蹭他温柔师尊的掌心。 最后琉祈月实在是拗不过自家小弟子，无奈松了口，桑殊这才美滋滋收回尾巴耳朵。 一双漂亮多情的眼睛弯起，像是偷到了宝贝的得意小狐狸。 小狐狸被师尊勾了勾下巴，舒服得直眯眼睛。 秋雅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有一种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的感觉。 带着桑殊看中的胭脂水粉回到了无埃峰，琉祈月收到了莫宇的传讯。 “小殊你自己玩一会儿，师尊很快回来。” 这哄孩子的话让桑殊很想反驳一下自己已经十八岁了，但师尊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离开了无埃峰。 桑殊一直都很不喜欢莫宇，他对于生灵的恶意有天然的敏感，而在莫宇的身上，他就能感受到一股被隐藏起来的恶意。 对方一直都在忌惮以及试探师尊，生怕师尊修为恢复了会收回掌门之位。 啧！ 等自己修为再高一点，就直接把人斩草除根了。 从小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桑殊可不在乎什么规矩，只要是敢对师尊不利的，他都会用尽一切手段去解决。 师尊这么温柔单纯的一个人，可不能让其他人欺负去了。 碰碰眉心，桑殊化出水镜看着自己额前的花钿，心情又美滋滋了起来。 这可是师尊亲手给他画的花钿，而且还亲…… 水镜中的少年艳若春桃，面颊浮现红意，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只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得劲，还想要…… 想要什么呢？ 瞳孔缓缓变成了竖瞳。 在胭脂水粉上的渴望得到满足之后，九尾狐开始想要获得更多人的痴迷，想要众生为它倾倒。 琉祈月回到了无埃峰，却没能找到自家的小弟子。 他在宗门内寻了一圈，最后在玄门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里面本该是弟子们勤奋修炼的光景，然而琉祈月推开阁门，一片混乱。 水红色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玄门，里面包括授课长老在内，所有人都是神情痴迷，几近虔诚地望向中间那名红衣少年。 此刻正有一个弟子红着脸捧起了桑殊的手，想要亲吻那白瓷玉般的指尖。 第九章 桑殊在瞳孔变成竖瞳的那一瞬间，理智就已经暂时被本能给压制了。 他看着眼前为他痴迷的人们，只觉得本该如此。作为九尾狐，不该有人能抵抗他的容貌。 琉祈月快步穿过那些水红色的雾气，扣住了桑殊的手腕，将其从那名弟子的手中抽出。 琉祈月温和的神情似乎淡去，他轻轻问：“小殊，你在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桑殊抬眸望向琉祈月。 被扣住的手腕也不挣扎，反而指尖灵活地朝琉祈月的衣袖内探去，在被制止后不开心地晃了晃。 “师尊，弟子漂亮吗？” 琉祈月目光落在桑殊的竖瞳上，“漂亮。” “那您为什么不亲我啊？”桑殊没有被扣住的那只手指向周围的弟子们，“他们都想亲我，还想跟我——” “小殊你别胡闹。”琉斯洛扫过周围那些理智被欲/望覆盖的人，长眉蹙起，挥开了窗户，让水红色的雾气消散出去，然后拉着桑殊想要回无埃峰。 桑殊不愿意走，牵着琉祈月的袖子摇晃，“您亲亲我，我就走。” 见琉祈月看过来，桑殊指尖点了点自己还留着口脂的唇瓣，眉目含情，像是一只狐狸精正在引诱书生犯错，“亲这里~” 那唇瓣色泽娇艳，隐隐带着水色，小小的唇珠点缀，看上去便柔软好亲无比。 琉祈月移开了视线，转而点了一下桑殊的额头，面色微红，“胡闹，为师是你的师尊。” 桑殊不依不饶撒着娇，就是要亲亲。 然后他的手就被琉祈月扣着握了起来。 还以为要被师尊打了，结果手指被捋直，琉祈月突然低下了头。 宠溺的轻叹声传来。 比那形状优美的唇先一步触碰到指尖的是温热湿润的呼吸，桑殊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会怔怔看着师尊垂下的眼睫。 一瞬间，三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从桑殊身后钻了出来，头顶的大耳朵绒毛炸开，高高竖起，顶端的水红色绒毛颤颤巍巍。 像是受到了惊吓。 唇停在了距离指尖毫厘的地方，没有触上。 琉祈月趁机提溜起怔愣的小弟子，回到了无埃峰。 等到桑殊的理智彻底回归，时间都已经是深夜了。 在理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后，桑殊抬头看看房梁，觉得那里很适合吊一个自己。 看看自己的指尖，脸猛得一红。 这次玩大了。 倒是不担心被其他弟子发现异常，被他迷惑住的人在清醒过来之后不会觉得不对劲，最多感觉有些疲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主要是师尊那里。 师尊也太清心寡欲了吧，居然一点都没有被迷惑……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干出了这种事情，师尊会不会很生气啊？ 抱着尾巴离开了房间，桑殊开始满世界寻找师尊，一路寻到了后殿的花林。 花林里面大半都是桑殊种植的白玉兰花树，在阵法的维持下常年不败，一眼看过去像是落了满峰的雪。 一些花瓣落在亭檐，然后被突然出现的剑风拂去，慢悠悠落在湖面与石桥。 琉祈月束起了长发，手上握着一把白金色的长剑，凌厉的剑气将空气撕裂，震落数不清的花瓣，在夜色中飘零。 桑殊扒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悄悄看师尊练剑。 心下猛地一个咯噔。 完了，师尊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作为跟琉祈月相处了十年的人，桑殊怎么可能不清楚师尊生气的时候会怎么样。 师尊脾气极好，几乎没有过动怒的时候，但那也是几乎。 桑殊还记得自己十岁的时候逞强跟一头凶兽拼杀，打赢后把获得的宝贝跑去捧给师尊，结果师尊生气了。 那是桑殊第一次被师尊责罚，师尊治好了他的伤，然后罚了半个月的禁闭作为他逞强的惩罚。 半个月见不到师尊，桑殊都快焉掉了，从此再也不敢用以命搏命的打法。 那个时候，师尊舍不得体罚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练剑，神情跟现在一模一样。 那现在呢，师尊肯定是生气自己作为弟子却做出那么冒犯师长的举动。 他师尊多清纯多禁欲一个人，结果当做亲儿子养的弟子居然调戏他亲嘴，所以才生气了。 桑殊缩回树干后面，耳朵都垂下了。 顾不上为自己的师徒恋悲剧哀叹，想着要做点什么来让师尊消气。 琉祈月看了眼弟子跑开的方向，又继续练起了剑。 桑殊来到了灶房。 因为他刚来无埃峰的时候还没有辟谷，光吃辟谷丹又没有营养，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弟子饿出问题，琉祈月在无埃峰弄了个灶房。 看着光风霁月不沾凡尘的一个仙人，愣是练出了一手的好厨艺，尤其是桑殊喜甜，琉祈月在糕点上下了许多功夫。 桑殊倒是也会一些厨艺，但说不上精通。这会儿他点亮灶房的烛灯，翻出一袋袋面粉，想要做个面人。 做个他自己样子的面人送给师尊，让师尊吃了消气。 结果桑殊属实是高估了自己的手艺，看着面前不像人不像鬼的奇怪生物，陷入沉默。 这已经是第十八个了，也就比最开始那一坨好上一点。 要是把这些面人送给师尊，师尊还以为自己在挑衅他呢。 “饿了吗，怎么在这里？”询问的声音突然响起。 灶房内的烛火突然烧得更旺了一些，将屋内映得亮堂堂。桑殊惊讶回头，就见他的师尊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正静静看着他。 琉祈月束成高马尾的发丝还没有放下，看上去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下意识将手上丑乎乎的面人往背后一藏，桑殊脑袋上的大耳朵欲盖弥彰竖起来，“啊对，饿了来找点吃的。” 琉祈月走近桑殊，抬起手。桑殊闭眼准备迎接师尊对孽徒的责打，结果只是鼻尖被轻轻刮了一下。 睁眼一看，师尊的指尖多了些白色的面粉。 琉祈月看着眼前小花猫一样的弟子，眉眼弯起，手伸过去拿过了那个面人。 “这是小殊？” 桑殊不敢置信地看向琉祈月，这都能认出来？ 从哪个角度认出来的？！ “是要做面人吗？”琉祈月轻笑，“师尊来教你吧。” 桑殊晕晕乎乎的，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师尊重新和了一团面。 看着师尊挽起袖子，用那双好看的手揉捏面团，眉眼间还含着笑，一小缕碎发拂过面侧。 好贤惠……呸！ 在琉祈月的指点下，桑殊进步神速，第十九个面人总算是像模像样了，虽然说不上栩栩如生吧，但好歹明显能看出他的轮廓。 于是用灵果萃取出来的颜料开始给面人上色，桑殊把自己的耳朵尾巴也给加了上去，在尖尖处点上一抹红。 刚把面人放进蒸笼里面，一只手出现，将又一个面人摆放在了桑殊面人的旁边。 这个面人可就精致多了，简直跟琉祈月本人一模一样。桑殊看看师尊的面人又看看自己的面人，只觉得不配待在一个蒸笼里面。 “师尊您做自己的面人做什么啊？”桑殊看着那个面人，有些心痒痒。 琉祈月取出帕子给桑殊擦起脸上的面粉，语气温柔，“小殊不是要送面人给师尊吗，师尊也送小殊一个。” 桑殊一怔，“您猜到了啊。” 悄悄瞄了眼师尊，结果师尊还在笑盈盈看着自己，那双好看的金眸中只映出了自己的身影，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桑殊慌忙避开视线，面上很镇静的样子。 可耳朵竖起，身后的大尾巴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泄露出主人的心情。 果然师尊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尊。 “等秘境结束，我们去人间逛逛吧，给你买些好看的首饰衣服。” 桑殊正扒在桌旁等着面人蒸好，突然听师尊这么说道，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好呀！” 一开心，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想法：“那弟子可以要一个好看的项圈吗？” 边说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伸了过去，讨好一般往琉祈月的手里钻，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贿赂自家师尊。 第十章 面人蒸好了，一同蒸好的还有一些松松软软的白面馒头，散发着热气。 桑殊捧着馒头咬了一口，幽怨看着师尊。 毫无疑问，他想要项圈的愿望又被拒绝了。 “听话。”琉祈月揉了揉桑殊的脑袋，“你是人，不可以戴项圈的，师尊可以送你些别的，比如手链、簪子或者玉佩，耳饰之类也可以。” 桑殊噘嘴巴，“可是弟子更想要项圈。” 尤其是师尊送给他的项圈。 尾巴尖被捏了一下，桑殊一颤，选择乖乖低头啃馒头。 琉祈月撑着面侧，若有所思地看着垂下狐狸耳朵的小弟子。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桑殊看着手上已经用法术封存好的“师尊”面人，越看越觉得栩栩如生。 大耳朵竖起来，桑殊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其他人，做贼心虚一般火速在面人的脸上亲了一下，甚至没敢亲嘴巴。 顿时，雪白的面颊通红一片，桑殊羞耻地捂住脸，忍不住唾弃自己。 怎么干出这么龌龊的事情啊，像个采花贼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桑殊生怕自己又神志不清跑出去乱引诱人，就一直乖乖待在师尊的身边。 尾巴又长出来两条，现在已经有五条毛绒绒的大尾巴了，蓬松的一大片，抱都抱不过来，在身后摇晃的时候像是一朵大大的雪绒花，还是尖端染了些水红色的那种。 桑殊自己没什么感觉，甚至觉得碍事，因为尾巴太多太大，衣服都弄坏了好几套。 但是师尊很喜欢的样子，经常捧住随便一条尾巴不放，不让他把尾巴变回去。 这天是秘境开放的日子，各大宗门年轻一辈的优秀弟子都来到了秘境。 由众多大能共同打开秘境，然后将一枚能够将弟子传送出来的令牌分发下去。 秘境具有排外性，一旦正式开启，除非时间到，不然外面的人无法干涉。 琉祈月还是很不放心，试图劝说小弟子打消进入秘境的想法：“小殊，你想要什么资源师尊都有，没有必要进去的。” 桑殊余光注意到了一旁站在莫宇身边的楼竹，舌尖悄悄顶了顶自己尖锐的虎牙，对着师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师尊您放心吧，弟子的修为您又不是不知道，肯定不会出事的。” “是啊，祈月你也别看得太紧了，都这么大人了，肯定有数的。”虞意在一旁忍不住劝道。 其他弟子要是有桑殊这个修为，早就被师尊或者执教放养了。哪像这位老父亲仙君，弟子擦破点指甲盖大小的皮都要心疼上好半天，跟疼一个陶瓷娃娃似的。 桑殊忍不住点头赞同虞意的话，他一直觉得阻碍他师徒恋的根源就是师尊拿他当奶娃娃。 琉祈月立刻瞪向虞意，“小殊才十八岁，还是个小孩子，磕着碰着了不长身体了留下心魔了怎么是好。” 桑殊/虞意：“……” 秘境开启了，桑殊接过令牌，在师尊依依不舍的眼神下进入了秘境。 莫宇看着秘境里面的楼竹，眸中浮现得逞的笑意。 他这个徒弟如今对桑殊恨之入骨，他给对方提供了一件强大的法器偷带进去，只要等桑殊被除掉，琉祈月肯定大受刺激，届时就不会再有人能够动摇他的地位。 他已经受够了别人觉得他是运气好才坐上的掌门之位。 琉祈月修为反噬那是活该，掌门之位琉祈月坐得他也坐得！ 秘境内，桑殊跟楼竹正好面对面碰上了。 楼竹握住乾坤袋中的法器，打算等桑殊走远点再发动，以免被人怀疑。 结果两人刚擦肩而过，桑殊突然吐出一口血，朝后倒去，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 “卑鄙小人，竟然暗中下毒手！”桑殊呵斥，虎牙上染着一丝舌尖血。 楼竹：“？？？”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了。”桑殊唤出灵剑，一剑朝楼竹刺去，气势凌冽，满是杀意。 面对这毫不遮掩冲着心口来的一剑，楼竹慌了，什么都顾不上，立刻发动法器，然后持剑抵挡。 那是一件可以吸引强大妖兽的顶级法器，而且被吸引来的妖兽只会攻击被法器锁定的目标。 一剑刺中肩膀，楼竹狼狈倒地，大吼道：“我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还敢狡辩！”桑殊又是一剑挥去。 楼竹手忙脚乱，根本没有捏碎令牌的机会，更何况令牌传送还要一段时间，足够桑殊弄死他十几次了。 “轰——！” 秘境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最中心那座巨大的山脉开始晃动，一时间整个秘境地动山摇。 不管是秘境内的弟子还是秘境外的人皆是面色大变，“怎么回事？！” 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那座山脉竟是缓缓抬了起来，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山脉间出现。 “上古玄龟，它怎么苏醒了！” 莫宇没想到法器居然吸引的是玄龟，咬牙暗恨，等到玄龟完全苏醒，桑殊早就传送出来了。 虞意吓了一跳，原本桑殊跟楼竹对上他还一脸看热闹的笑容，毕竟十个楼竹都不够桑小殊打的，而且那口血……该说不说，但凡了解桑殊的人都看得出来是自己咬的。 结果突然间来了只上古玄龟。 秘境入口处的几个大能直面琉祈月。 分明琉祈月的修为已经跌落到他们之下，可他们竟仍然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凌冽的压迫感，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让开！”琉祈月挥开几人，一掌拍上秘境屏障。 “仙君您冷静，这秘境的屏障除非时间到，不然无法打开。弟子们还有令牌，只要在玄龟完全苏醒前传送就不会出事的！” 水镜的画面已经消散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不过片刻后，弟子们开始接连不断传送出来，显然他们很清楚自己跟玄龟的差距。 虞意松了口气，“祈月你别急，桑小殊他肯定也——” “仙君不好了，桑师兄说苏醒的玄龟的心脏可以修复根基，他要去杀了玄龟取心脏！”一个弟子一出来就慌忙对着琉祈月大喊。 “什么？！”虞意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疯了吗，那是上古玄龟！” 秘境内只剩下了桑殊，还有他脚边楼竹的尸体。 他不是一意孤行，只是在玄龟出现的那一刻，九尾狐的本能盖过了理智。 一方是真实存在的上古妖兽，一方是传说中的上古妖兽，遇上之后战意瞬间弥漫。 一只与玄龟大小不相上下的九尾狐虚影出现，只是身后只有五条巨大的尾巴，缓缓晃动。九尾狐眉心一撮水红色的绒毛印记，雪白的皮毛没有一丝杂色，优雅又华丽。 两方碰撞在一起，整个秘境随之剧烈震荡，就连外面的人都感受到了。 厮杀并没有持续太久，玄龟被九尾狐的尾巴缠绕住动弹不得，九尾狐一口咬在了它的脖子上，利爪穿透龟甲，直接挖出了心脏。 玄龟发出最后一声哀嚎，重重倒地。 秘境中烟尘飞扬，桑殊一身是血，伤痕累累。 他开心地看着手中巨大的心脏，就要捏碎令牌出去。 结果碎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比之玄龟苏醒的时候还要震耳欲聋。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视下，秘境象征着天道法则的屏障被琉祈月生生打碎，露出了里面的光景。 众人无意识屏住呼吸，一个修为倒退的拍碎了屏障，一个修炼才十年的杀掉了上古玄龟，这对师徒真的是人吗？ 桑殊怔怔抬眸，撞入了一双染着红意的金眸。 咽了下口水，桑殊小心翼翼走向师尊。 他现在感觉很不妙，他知道自己又逞强了，师尊肯定生气了，而且比以往都要更生气。 “师、师尊，这个给您……”桑殊举起玄龟心脏，努力用乖巧柔弱的眼神去看师尊。 他是多么可爱一只小弟子啊，师尊不会舍得罚他的吧~ 琉祈月没有说话，静静看着桑殊，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桑殊瞳孔一缩，“师——” 话刚开头，他在众目睽睽下被琉祈月打横抱起，直接带回了无埃峰。 桑殊现在更慌了。 从回到无埃峰到现在，师尊细心给他处理了伤口，喂了丹药，灌了药汁，把他的内伤外伤都治得差不多了，又换了套干净衣服。 他本来伤得就不算重，只是看起来恐怖了点。 然后师尊任由他检查了身体确定没有明显反噬，还喝下了用玄龟心脏煎熬的药，十分听话呸，十分平静。 现在已经是夜晚了，他们两个似乎都没有什么事了。 可桑殊觉得这只是因为更严重的事情即将发生，因为师尊到现在为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也没有笑容，还拒绝了所有试图传讯的人。 试探着放出师尊最爱的大尾巴，桑殊狐狸耳朵垂下，小心翼翼朝师尊挨蹭过去，“师尊？” 琉祈月看了桑殊一眼，垂眸接着用清水净手。 毛绒绒的大尾巴伸过去，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得到温柔的揉捏，只好可怜巴巴缩回主人怀中。 琉祈月改为了用热水接着浸泡手。 桑殊颤巍巍吱声，耳朵尖尖蹭蹭琉祈月面侧，“师尊？您怎么洗这么久的手啊？” 琉祈月不说话，玉白的手在热水中浸红了，然后他拿帕子擦干手。 桑殊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眼前猛地一花，他被师尊揽着腰像个物件一样提了起来。 “师尊？” 琉祈月面无表情坐在床沿，桑殊就被放在他的大腿上。 桑殊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五条大尾巴被往上一掀，腰被按住，裤子挂在腿弯腿猛地就是一凉。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在安静的屋中响起。 桑殊直接懵了，盯着地面大脑一片空白。 “啪！” “啪！” “啪！” 一声接一声响起，桑殊呆滞了许久，后知后觉明白了当前的状况。 红晕飞速攀上他的面颊，尾巴根根竖起，绒毛彻底炸开。 细密的疼痛传来，桑殊捂住了脸，耳尖通红一片。 师尊甚至在打他之前还特意热了热手怕凉到他。 救命，好想死…… 第十一章 琉祈月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手上一下比一下用力。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但比起疼痛，更多的是羞耻。 桑殊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像三岁小孩一样被扒了裤子打屁股。 耳边是一下一下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视线的热意。 不敢想象自己现在在师尊的视线中是什么光景。 桑殊全身都在轻轻颤抖，脸一片滚烫，夹了夹腿，“师尊呜……别打了，弟子知错了……” 求饶的声音满是羞耻，五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不住拍打，东一条西一条缠上了琉祈月的手臂，想要将对方的手从自己都被打红了的部位移开。 可是尾巴根被掐了一下，与以往的温柔怜惜不同，这一次用上了不算轻的力道，掐得桑殊趴在师尊腿上一颤，尾巴都僵硬了。 “嘤……” 狐狸耳朵垂下遮在脸前，桑殊猛地捂住嘴，不愿接受刚才那娇滴滴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师尊您绕了弟子吧，弟子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桑殊可怜巴巴求着饶。 可是琉祈月并没有停手，反而又落下两巴掌。 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听得桑殊尾巴耳朵的绒毛都炸了开来，终于忍不住拼命挣扎起来，想要逃离如今羞耻得他想死的状况。 师尊一直都是动口不动手的，从来没有体罚过他，更不要说是这种一般只发生在三岁小孩身上的体罚了。 到底是谁教坏了师尊！！！ 桑殊挣扎得厉害，腰肢不停扭动想要躲避师尊的巴掌，可是被师尊一只手强行按住了腰无法抬起来，挣扎除了让他衣衫凌乱看起来更加狼狈以外并没有任何作用。 尾巴羞羞怯怯想要挡住被打得火辣辣疼的地方，结果也是被毫不留情掀开，然后再次迎来干脆利落的几下。 打到最后，桑殊眼泪都掉出来了，可怜巴巴地挂在卷翘的睫毛上，随着主人的眨动一颗接一颗摔在地上，将白皙姝丽的小脸沾得湿漉漉的。 “呜……师尊别打了……呜。” 两只纤细瓷白的手揪住了琉祈月腿上的布料，攥出一道道褶皱，伴随着带着啜泣的求饶声。 琉祈月终于有了回应，他停下了手，只是另一只手依旧按在桑殊的腰上。 他的嗓音依旧温柔，垂下眼睫看向腿上的小弟子。 “知道错了吗？” 桑殊垂着耳朵抽噎着点了点头。 结果又挨了一巴掌，听到师尊问：“错哪了？” “弟、弟子不该逞强，不该一个人去杀玄龟。” 刚说完，又迎来一巴掌。 “为师跟你说了许多次，不许逞强，不许让自己受伤，不许不听话。” 琉祈月每说一个“不许”，桑殊就要遭殃一次。可是又不敢挣扎了，不然只会被打得更惨。 桑殊腰软得一塌糊涂，整个人瘫软在师尊的大腿上，尾巴也无力地垂下，只有尾巴尖还虚虚缠着师尊的小腿。 可是在听到师尊说不需要他操心的时候，桑殊还是用哽咽的声音反驳了，“您的修为每天都在倒退，要是找不到治愈的法子，以后不就……” 说到了最在意的地方，桑殊鼻子一酸，眼眶唰得红了，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比前面被打了这许久还要哭得厉害。 他是一个瞧不起眼泪的人，小时候就算是被人欺负、生了重病、几天没饭吃都不曾掉泪珠子。 可是只要一想到师尊有一天会修为尽失变成凡人，然后再离开他，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掉。 “您答应过会永远陪着弟子的，不能食言的……”桑殊不住抽噎。 琉祈月一怔，指尖微动，最终没有再打下去。 他叹了一声，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没有说出口。 只道：“别怕，不会有这一天的，师尊的情况……并非你想得那样。” “真的吗？” “真的，师尊什么时候骗过你。” 替小弟子整理好衣服，琉祈月想要将人翻过来，可是桑殊揪着他的衣摆不肯松手，脑袋埋在臂弯里，一副不想面对他的样子。 “小殊？” 大尾巴轻轻拍了一下，桑殊蒙着脑袋不吭声，不停将眼泪往琉祈月袖子上抹，明显是被打得闹变扭了。 琉祈月失笑，伸手揽上小弟子的腰想要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结果刚刚用力，掌心的触感却突然一变。 水红色的光芒亮起，原本的少年居然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狐狸。 小狐狸全身的皮毛雪白，只有尾巴尖尖跟耳朵尖尖带着一撮红色绒毛，细腻柔软。 对方似乎是累得睡过去了，发出细弱的嘤声。 五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圈住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尖牙还叼着琉祈月的衣服没松开。 琉祈月一愣，下意识又放轻了一些手上的力道，将这只毫无防备睡在他腿上的小狐狸抱了起来。 爪垫是粉色的，像是落在雪地上的桃花。额头上还有着一枚小小的水红色印记，艳丽张扬。 这会儿小狐狸被架着前爪咯吱窝抱了起来，露出一片雪白的小肚皮，随着呼吸起伏着，模样看上去极为可爱，惹人怜爱。 琉祈月盯了许久，喉结滚动。 最后轻轻地、缓缓地把脸埋了进去。 触到一片细腻柔软，热乎乎的，还带着一股子甜香气。 “嘤……”睡梦中的小狐狸挥挥爪子，耳朵吧嗒一甩，哼唧了一声，反抗无效，被自己的师尊狠狠吸了一顿小肚子。 将小弟子小心翼翼放在床榻上，又盖上被子，琉祈月目光在那小小白白的毛绒绒的爪子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起身离开了。 —— 桑殊睡了很长的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桑殊猛地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埋，捂住了脸。 结果就是这一捂，他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他脸上都是毛啊？ 等等，不止是脸，他全身都是毛。 这床被子好大，边在哪？ 艰难从被子里拱出来，桑殊化出水镜，直接呆住了。 镜子里面是一只看上去有些懵的白毛小狐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些红色，耳朵因为惊讶而竖起，耳朵尖无意识抖了抖。 桑殊抬起一只爪子，水镜中的狐狸也抬起一起爪子，露出粉色的梅花小爪垫。 吻部自带着三份笑意，加上狐狸的含情目，看上去可爱又娇俏，哪怕什么表情不做都像是在撒着娇。 “嘤~” “？” 桑殊被自己娇嗔般的声音吓了一跳，尾巴毛一炸。 他怎么变成狐狸了，师尊没有被他吓到吧？ 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师尊的房间。 桑殊跳下床，意外的适应狐狸的身体，行动没有任何阻碍，反而比以往更加灵巧。 刚想要离开房间去找师尊，结果余光看到檀木床的下面似乎放了一叠东西。 因为身高的缘故，刚好能够注意到。 好奇地钻进床底一看，发现那是一叠整齐摆放的话本，厚度不一，大小不一，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的内容——狐狸精与书生。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师尊怎么会看这种书？ 桑殊用爪子将话本扒拉了出来，随便翻开一本，发现里面不仅仅有着各种露骨的故事内容，比如床笫事、比如求爱、比如情话…… 更引人注目的是夹在话本里面的笔记。 那纸张上面的字迹温柔隽秀，很明显是师尊写的。上面记录了各种民间传说中狐狸精的喜好：比如喜欢引诱他人、喜欢被人夸好看、喜欢打扮…… 所以师尊这几天才总是夸自己好看呀。 看向那些描述狐狸精跟书生合欢场景的文字，桑殊的大尾巴缓缓摇晃起来，忍不住抬起小爪子翻页，一个字一个字读了下去。 大耳朵的内侧透出了红意，尖尖轻轻晃动，透露出主人激动的心情。 琉祈月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只小狐狸趴在床上，像人一样用两只前爪按住书本，两只后爪交叠。 耳朵尾巴在空中摇摆，身子像是一朵蓬松柔软的蒲公英。 场景有些奇怪，可是说不出来的可爱。 “小殊，你醒了？”琉祈月轻笑。 桑殊抬起脑袋，耳朵一竖，“嘤~” 小狐狸朝师尊扑去，然后被师尊稳稳接住。 脑袋连着后颈被温热的大手捏了捏，比人形时更加猛烈的酥麻感传来，桑殊忍不住眯起眼睛，耳朵贴上师尊揉他的手不停蹭起来。 “嘤嘤嘤~” 桑殊已经有点适应自己娇滴滴无时无刻都像是在撒娇的声音了，琉祈月却是愣了一下，随后眉眼弯起，又捏了一下怀中软乎乎的小弟子。 桑殊下巴枕在师尊的臂弯上，舒服得耳朵软软搭下。 看到那五条大尾巴晃悠着，琉祈月像往常那样伸手去摸。 结果指尖刚触到其中一条尾巴的尖尖，那条尾巴就像是被电了一样猛地弹起来。 于是琉祈月又转移目标，摸向了另一条尾巴。结果那条尾巴也在被摸到尾巴尖的那一瞬间翘起来。 琉祈月向右边摸，尾巴尖就躲到左边。琉祈月摸向左边，尾巴尖就躲到右边。最后还原地画起圈圈，那一撮水红色绒毛像是在钓鱼一样，勾得人心痒痒却就是不让摸。 琉祈月眨眼，对上某只小狐狸无辜的大眼睛，那眼尾细看还各有一小簇红色的绒毛，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平添娇媚。 “嘤——”桑殊弱弱叫了一声。 他不是故意的嘛，就是变成狐狸以后尾巴好像更敏感了，一被碰就忍不住躲。 见师尊抿唇，温柔的脸有些失落的样子，桑殊只觉得小心脏被击中了。 在师尊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爪子抱起自己的大尾巴，叫了一声，视死如归举了过去。 酥麻感顿时顺着尾骨传遍全身，桑殊整个身子都软了，挂在师尊手臂上像是一块儿烙饼。 正当桑殊被师尊摸得晕晕乎乎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金色的链子。 那是一条金色的细软链，上面还固定了一个纯金的漂亮小铃铛，里面放了铜粒，一晃就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最关键的是，铃铛的上面刻了桑殊的名字。 桑殊眼睛一亮，猛地抬起脑袋，“嘤？” 琉祈月捏捏那竖起来的耳尖，纤长的眼睫垂下，“昨天是师尊的不好，送小殊一条脚链当做道歉礼物好不好？” 根本没有生气的桑殊遗憾了一瞬不是项圈，然后欢喜地看着那条被师尊挂在指尖的脚链，伸出爪子去碰了碰铃铛，脑中却是突然浮现了他刚才看的话本中： 罗帐轻掩夜欢好，金铃应和媚骨芳。 “变回来，师尊给你戴上。”琉祈月拍拍小狐狸的背。 第十二章 桑殊被那条脚链勾得心痒痒极了，一听到师尊要亲自给他戴，立刻激动的想要变成人。 可是不管他怎么运转灵力，就是没有办法变回人形。 好一会儿，桑殊累得瘫倒在师尊怀中，小肚皮朝天喘着气。 琉祈月明白了什么，“现在还变不回来吗？” 桑殊点了点脑袋，眼巴巴望着那条脚链，满是渴望。 “没事，下次再戴也一样。” 琉祈月顿了顿，金眸中划过不明的神色，抿了下唇，“其实师尊该送手链才对的，要不——” “嘤！” “嘤嘤！” 桑殊急了，不懂师尊怎么突然就变卦了，爪子搭在琉祈月肩膀上，尾巴不停拍打。 本来他就遗憾不是项圈，这要是变成手链还得了。他还想着哪天求师尊把脚链改造一下，加一根链条呢！ 被细腻温热的绒毛糊了一脸，琉祈月失笑，“好了，师尊不反悔。” 桑殊这才安心，又看了眼那脚链，下决心一定要尽快变回人形戴上。 正这么想着，两只前爪突然被捏住，桑殊一愣，被架着咯吱窝托了起来。 “嘤？” 琉祈月看着眼前只有他小臂那么长的小弟子，目光停留在对方腹部那一片雪白的绒毛上面，面颊突然泛起浅浅的红意，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副美人欲语还休的模样看得桑殊晕晕乎乎，张开四只毛绒绒的小爪子，粉色的爪垫抓了抓，做出想要抱抱的模样。 然后他就距离师尊的脸越来越近。 桑殊紧张地卷了卷尾巴，以为师尊要亲亲自己的脸蛋或者耳朵了，兴奋到大耳朵竖了起来抖了抖，绒毛都遮不住他全身泛起的粉色。 结果想象中的亲吻并没有发生，桑殊直到两只前爪搭在师尊头上的时候都还是懵的。 下一秒他的肚子猛地贴上他师尊的脸，感受到一阵一阵温热湿润的呼吸，还有鼻尖蹭过绒毛的感觉，痒极了。 “嘤！” 怎么吸狐狸肚子的啊！ 动物的本能让桑殊炸毛了，四只爪子疯狂挥舞起来，尾巴也到处乱晃，将琉祈月的发丝勾得散落下来，但还记得不让指甲碰到师尊。 琉祈月像是吸上了瘾，一只手托着炸毛成蒲公英的小弟子，一只手抓上小弟子乱颤的大尾巴，脸埋进绒毛里不舍得离开。 感觉到自己被又吸又蹭弄得一片凌乱的肚子，桑殊跟着凌乱了。 果然不该对师尊抱有一丝期望，变成狐狸并不会让自己坎坷的师徒恋道路变得畅通。不如说变得更加艰辛了，他从亲儿子变成了一只可以吸的宠物。 师尊甚至不愿意送他的宠物一个项圈。 等到桑殊被暂时吸够了的师尊放下来，整只小狐狸已经生无可恋仰倒在怀里了，大耳朵的内侧通红一片，爪子捂着眼睛。 “抱歉……”琉祈月抿了抿唇，耳尖微红。 修长的手指轻柔替桑殊梳理起绒毛，偶尔勾一勾那个毛绒绒的小下巴。 桑殊嘤了几声，下巴主动蹭上去，耳朵舒服地垂下。 “师尊很久以前也养过一只狐狸，不过没有小殊这么好看。”琉祈月垂眸看着桑殊，突然说道， 一听师尊在讲过去的事情，桑殊来了劲，抱住师尊的手贴了贴，示意接着讲下去。 琉祈月失笑，“其实也不能算是养，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那只狐狸受伤了，我替它治疗了伤口，它就每天都来找我讨要吃食。差不多过了半个月吧，它被……我的二哥杀了。” 琉祈月眼睫敛下，“是我连累了它。” 琉祈月没有再说其他，桑殊怔怔看着师尊。 师尊来自曾经的修真第一大家族琉家，只不过琉家早就消失了，至今没人知道那个庞大家族一夜颠覆的原因。 面颊传来温热的触感，琉祈月回过神来，就看到一只小狐狸用鼻吻蹭了蹭他，像是在安慰他。 桑殊躺平在师尊腿上，主动翻起小肚子，尾巴垂下在师尊的小腿上一勾一划，发出了吸肚子的邀请。 抱起小狐狸，琉祈月笑盈盈捏捏那一撮水红色绒毛。 桑殊只感觉师尊抱着自己的手有那么一瞬收得很紧，像是要将他囚禁在怀中。可是转瞬又变成了温柔的抚摸，之前像是错觉。 琉祈月注意到了被桑殊摊在床榻上的书，是他之前向虞意借来的话本。 低头对上弟子的眼神，垂下眼睫笑了笑，“师尊也不了解九尾狐，就想着学学话本里面的。” 琉祈月的眼尾是微微向下的，睫毛很长，让他看上去比常人更多了几分温柔，专注望过来的时候能让人脸红心跳。 桑殊当初在脏乱的巷角第一次见到琉祈月，就是被这样的眼神给迷惑了，什么都没问就跟着琉祈月回了家。 “嘤……” 红了脸的小狐狸抱着尾巴不敢直视师尊了，一对毛绒绒的耳朵心虚地背过去。 琉祈月眨了眨眼，不明白小弟子这是怎么了。 第二天，桑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满是遗憾。 本以为自己都变成狐狸了，师尊总愿意让自己一起睡觉了吧，结果是他想多了，师尊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绝情的话，拒绝了他这只可爱无比特别适合暖床的五尾狐。 他又不是普通狐狸，又不掉毛！ 走出大殿，桑殊突然感觉不对，似乎有很强的血腥气。 无埃峰上怎么会有血腥气？ “咚——” 洪亮沉重的钟声传遍整个沧澜宗，桑殊一怔，这是只有在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敲响的钟声。 上一次响起，还是师尊退位给那个莫宇的时候。 突然一双手将地上的桑殊抱了起来，血腥气传来，桑殊刚要一口咬上去，又感受到了被血腥气遮掩的熟悉的气息。 “小殊。” 桑殊立刻回头，在发现师尊身上没有伤的时候松了口气。 可是那血腥气又是哪里来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桑殊的疑惑，琉祈月揉了揉那个毛绒绒的脑袋，“秘境里面玄龟苏醒不是偶尔，经调查，是莫宇将法器给了楼竹，想要针对你。” 所以如今，莫宇已经不再是沧澜宗的掌门，甚至已经不再是一个活人了。 桑殊还要细想，可是肚子又被师尊埋上了，顿时一片晕乎，什么理智什么思考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 爪垫悄悄摸了摸师尊的发丝，美滋滋的。算了管他呢，师尊没事就行。 远在无埃峰之外的宗门大殿，新任掌门虞意一脸的茫然。 莫名其妙他就变成掌门了？ 那个莫宇真是想不开，做什么不好要对桑小殊下手，不知道那对师徒一个师宝一个徒宝吗。 这下好了，徒弟被桑小殊杀了，自己被琉祈月杀了。 可是他不想当掌门啊，当掌门事情很多的，他看话本的时间都变少了！ 看着下方还在猜测发生了什么的长老执教弟子们，虞意咳了两声，“莫前掌门修为反噬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经琼珩仙君同意，由我暂任掌门之位。” 众人震撼，这掌门之位是有什么诅咒吗，怎么当掌门的都修为反噬了？ “虞掌门，你可要保重啊。”秋雅关切了一句。 毕竟要是虞意也修为反噬，估计这掌门之位就要到她头上了，她可没兴趣，只想研究胭脂。 虞意嘴角抽了抽。 无埃峰，桑殊被师尊托在手上，两只爪子抱住师尊的手腕，轻轻咬了下去，慢慢吸食起精气。 琉祈月身体微僵，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 精气进入体内，热乎乎的，桑殊又一次尝试着变回人形。 灵力运转全身，小腹一热，这一次成功了，桑殊猝不及防变成了人形，被师尊抱在怀中，衣服还是之前那一套。 身后摇晃的大尾巴变成了六条，越发像一朵蒲公英了。 “师尊我变回来了！”桑殊揪着琉祈月的袖子，满脸都是迫不及待，“脚链！” 琉祈月取出链子，示意桑殊在桌边坐下。 桑殊坐好后就伸手去拿脚链，可是被琉祈月躲开了。 “师尊？” 毛绒绒的大耳朵一歪，桑殊有些紧张，还以为师尊真的反悔了呢。 结果琉祈月突然单膝蹲下了身，轻轻脱下桑殊右脚的鞋袜，撩起一小节裤腿。 纤细莹白的脚踝便露了出来。 桑殊原地呆住。 亲、亲手给他戴是这个戴法吗，他还以为是让他把腿抬起来戴呢。 低头看向下方的师尊，只能看到一头如瀑的青丝，以及微微眨动的纤长睫毛。那双骨节分明如玉一般的手托着他脚，放在了大腿上。 感受到温热与紧实，桑殊脸猛地涨红，足尖蜷缩，想要把脚抽回来。 “师尊……这、这样不合适……” 他只是弟子，怎么能让师尊屈尊降贵这样给他戴脚链。 “乖，别乱动。”琉祈月握住了那只不停乱动想要逃走的脚。 顿时，六条大尾巴看起来更加蓬松了，上面的绒毛尽数炸开，耳朵尖尖都泛起了红。 桑殊两只手抓在椅子边沿，指尖泛红，眼尾的绯色愈发娇艳，像是熟透了的果子，就等着被人咬上一口。 脚踝触上微凉，那条带着铃铛的脚链被轻轻扣上。 脚一动，就响起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心间。 桑殊怔怔看着，恍惚间有一种自己真的变成了师尊宠物的错觉。 欣赏着欣赏着，说不清的热意突然涌上脑袋，体温飞速上升。 琉祈月刚要起身，一只瓷白泛着粉色的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琉祈月一愣，“小殊？” 抬起眸，弟子坐在椅子上支着身体，面上挂着盈盈的笑，鸦黑的发丝从肩侧滑落，宽松的外衫滑落一半挂在臂弯处，优美的大尾巴在身后缓缓晃动，水红色绒毛像是跳动的火焰。 桑殊抬起一条细直的小腿，足尖勾上琉祈月的下巴，让琉祈月半蹲在地上仰起头，望向他。 “叮铃——” 铃铛声在只有两人的屋内响起。 第十三章 房间内寂静无声，桑殊与琉祈月对视了许久，最后是琉祈月握住了桑殊的脚踝，纤长的眼睫眨动，似有些嗔怪。 “胡闹，又戏弄师尊。” 桑殊也回过神来，红着脸慌忙抽回自己的脚，抱着腿缩在椅子上，大耳朵垂下，一副做错了事情心虚的样子。 “弟、弟子不是故意的……” 他是不是疯了啊，居然敢用脚尖去挑师尊的下巴。 这九尾狐再当下去，他迟早被师尊以欺师灭祖的理由逐出师门。 琉祈月或许也清楚桑殊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着一旁的鞋袜陷入了思考。 桑殊原本还不知道师尊在想什么，可等到他要站起来，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鞋袜遮过了脚踝，要是穿上去不就把脚链给压住了吗。 琉祈月开口：“要不还是换成手链——” “不！弟子就喜欢脚链！”桑殊立刻道，他鞋也不穿了，索性蹬掉左脚的鞋子，赤脚站在了地上。 铃铛随着他的动作而叮铃作响，瓷白的脚站在深红色的地板上，越发醒目，几乎像是一抔雪。 桑殊提起原本遮至脚背的衣摆，走了两步，看着那枚铃铛轻轻晃动，身后的尾巴因为欢喜而不停摇晃。 “好看吗师尊？” 琉祈月无奈，“小殊，你这样会着凉的。” “好看吗？”桑殊又问了一遍，他对于自己在师尊眼中好不好看有着很大的执着。 “好看。” 桑殊开心了，耳朵轻轻拍打，勾得人心痒痒的。 小眼神悄悄瞄向师尊，结果师尊也在看他，一双金眸里满是温柔，直接把某只小狐狸给看得脸发烫，下意识挺直了背，踩在地上的脚缩了缩，粉色越发明显。 好热，全身都好热，而且有种说不出来的冲动。 桑殊突然很想叫两声，或者去打些猎物送给师尊，再把自己皮毛梳理光滑在师尊面前跑动，让师尊的注意全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这冲动实在是太奇怪了，到时候师尊以为自己犯癔症了呢。 桑殊摇了摇头，忍下了这种想法。 下午，师尊修炼，桑殊溜去找了林烨。 林烨正在跟人切磋，见到桑殊来，他跟那个切磋的人对视一眼，贼兮兮笑着同时朝桑殊攻来。 桑殊也不慌，唤出灵剑就挡住了两人的攻势。三招内，两人的武器齐齐脱手，宣布落败。 “不愧是桑兄啊，太强了。”林烨拱拱手，“膜拜！不愧是能单杀上古玄龟的人！” 周围围观切磋的弟子们也跟着夸起来。 打发走其他人，林烨绕着桑殊转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桑兄，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啊？” 桑殊一僵，“怎么这么说？” “你看你这穿得，就跟孔雀开屏似的，整个人一股子求偶的味道。” 不得不说，林烨是真的很有八卦的天赋，一眼看出了桑殊如今的状态。 桑殊刚想开口否认，但林烨笑得更神秘了，“不用否认桑兄，你瞒不了我的，你身上春天的气息都快溢出来了。” “……”桑殊眉心一跳，“别把我说得跟动物一样。”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现在就给我这个感觉。”林烨一摊手，“你知道的，我直觉特别强，现在就觉得你像是到了求偶期的动物，正在想尽办法吸引心上人的注意。” 桑殊沉默了。 但凡师尊能有林烨一半敏锐，他也不会这么久了还是“儿子”身份。 林烨挤了挤桑殊，“谁那么大魅力把你都给迷住了，说说呗？” 桑殊似笑非笑，“你猜。” “总不能是琼珩仙君吧——” “咳咳…咳咳咳！” 桑殊不敢置信看向林烨，这厮的直觉真的就有这么强？ 林烨连忙呸了一声，轻轻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冒犯冒犯，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我可没有冒犯琼珩仙君的大逆不道的意思。” 桑殊：“……” 你没有，我有。 “算了不说这个了。”林烨换了话题，“我跟你说说之前秋雅长老那里的八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主要是很逗。” “宋老二你知道吧，就是那个颜狗，最近喜欢上了一个漂亮姑娘，就想着去讨人家欢心，于是去了后山摘花，结果被那里的野生灵兽给咬了屁股，那灵兽还有毒，现在他的屁股肿得老大，衣服都盖不住哈哈哈！” 桑殊注意力放在了摘花追人上面，“那他追到了吗？” “那你可别说，还真追到了。”林烨感叹，“那漂亮姑娘是执教的大弟子，被逗乐了，开始亲自照顾宋老二，一来一去成了一大半了。” 听到这里，桑殊心头一动，拍拍林烨的肩膀。 “我突然有些事，先走一步！” 看着桑殊离开的背影，林烨歪嘴一笑，“不对劲，桑兄不对劲嘿嘿嘿~” 桑殊径直来到了宗门的后山，朝着花开得最旺盛的地方走去。 后山不比无埃峰，无埃峰用阵法维持了气候，后山则是寒冬一片，常有弟子前来磨练自己的毅力。 在寒潭内侧，雪层上开满了浅蓝色的冰晶莲，冰晶莲的花瓣跟茎叶是半透明的，花如其名晶莹剔透，同时能够吸收空气中的寒意，在炎热的地方释放出清凉的水汽，周身还有莹莹的光芒。 这花深受姑娘们的喜爱，不管是直接送人还是制作成香粉送人都十分合适，同时也是十分珍贵的药材。 那个宋老二就是想要摘上一朵冰晶莲，可惜修为不够，打不过看护的灵兽，连寒潭都渡不过。 掐了个避水诀，桑殊进入寒潭，彻骨的寒意立刻透了进来，哪怕隔开了寒潭水也是一样。 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条冰蛟龙从寒潭中出现。 这是守护冰晶莲的灵兽，也是宗门特意留在这里考验弟子的，只有拥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桑殊根本不怵，水红色的雾气弥漫开来，那蛟龙还没打就神智涣散，呆立在一旁丧失了战斗能力。 九尾狐蛊惑心智的能力是真的好用。 桑殊轻而易举摘下一朵并蒂的冰晶莲，用法术小心翼翼封存好。 就要离开后山，又忍不住停下脚步，神识扫过周围，唤出了灵剑。 光有花怎么够呢，还要许多的猎物，要向师尊证明自己是很厉害的，可以捉来许多的猎物养活他。 动物求偶的第一法则：能够获取大量食物的实力。 于是这一天，后山的野生灵兽们遭了殃。 琉祈月结束修炼调息，一出殿门就被院中的场景给惊到了。 原本雅致的院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灵兽尸体，一看就知道是刚杀没多久，还有血在向外淌。 小殊这是在做什么，想吃烤肉了？ “师尊！” 琉祈月回头，一朵大大的并蒂莲差点拍到他的脸上。 接过冰晶莲，琉祈月垂眸看向自己的小弟子。 桑殊脸上还沾了些灵兽的血，身上的衣服上面也是各种泥土血渍灵兽毛，看上去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 可是一对毛绒绒的雪白耳朵竖起来晃动个不停，身后六条漂亮的大尾巴更是摇成了花，显示出主人激动的心情，像是在跟主人邀功的小宠物。 琉祈月笑了，一只手托着桑殊的下巴让人抬起脑袋，另一只手捏着帕子给人细细擦起脸来，“怎么了，突然杀这么多灵兽，还摘花？” 感觉到师尊的指尖隔着帕子落在自己面颊上，桑殊摇着尾巴，“您喜欢吗，这些灵兽都是弟子一个人杀的！” 他在“一个人”上加重了语调，想要炫耀自己的实力。 可琉祈月显然没有听出来，只是笑道：“喜欢，小殊送的师尊都喜欢。” “那您收下吗？”桑殊又问。 琉祈月不疑有他，勾了勾弟子的下巴，看着弟子哼哼唧唧眯起眼睛，笑道：“收下，谢谢小殊。” 桑殊顿时眼睛就亮了，耳朵因为动得太快还拍了一下琉祈月的面颊，细腻的绒毛蹭呀蹭，尖尖上的水红色绒毛抖个不停。 对上师尊温柔的笑意，心间漾开了涟漪，全身发烫。 心上人收下了他的猎物，还收下了他的花花，也就是说接受了他的求偶。 “师尊您等一下，弟子很快回来！” 桑殊朝着自己的房间小跑去，他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比所有的人都好看，然后师尊晚上就会跟他交//配了，还会给他生小狐狸崽崽！ 琉祈月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只感觉小弟子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 走向地上的灵兽尸体，决定今晚给小弟子做烤肉吃。 第十四章 桑殊回到了房间里面，把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脱下来，开始翻自己的衣柜。 可是旧的衣服总觉得越看越素，就连那几套艳丽的也因为穿过了而觉得没有那么让人眼前一亮了。 想要好看的新衣服，或者是……有师尊气息的衣服。 瞳孔缓缓变成了竖瞳，桑殊理智断断续续的。一方说再做欺师灭祖的事情就真的要被师尊讨厌了，一方又说师尊向来宠自己肯定不会介意的。 “叮铃——” 桑殊脱了鞋子赤着脚站在地上，有些焦躁地转了几个圈，脚踝上的金色铃铛又开始传出响声。 是深受主人宠爱的小宠物，靠着撒娇求来的漂亮装饰品。 琉祈月在院中架起了烤肉的架子，将肉质比较好的灵兽肉处理好放在碟子内，还取出不少桑殊爱吃的调料。 无埃峰常年如春，夜晚也并不冷，习习微风吹过，十分舒适。 那株并蒂莲被琉祈月放在了瓶中，与其他小弟子送的礼物摆放在一起，之前那个面人也还在，用法术封存得很好。 这是一个专门用来珍藏礼物的房间，琉祈月垂眸看向那个小小的面人，眸中浮现笑意。 将面人捧起，就像是捧起了一个小小的小殊，又乖又可爱。 手收紧了一瞬，琉祈月立刻松开手，小心翼翼将面人放回架子上，离开了房间。 在院中等了许久，肉都烤熟了好几块，某位说是很快出来的小弟子还是没有出来。 琉祈月放下手上的烤肉，控制了一下火候，进了殿内去寻人。 敲敲房门，“小殊，你在吗？” 里面并没有人回应，房门也没有关，只是虚虚遮掩着，推开门以后房间内没有人。 琉祈月想了想，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们两人的房间距离并不远，到了之后发现他的房间门打开了。 走进房间，琉祈月轻轻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出现之前小弟子躲在他衣柜里的事情。 衣柜门被轻轻拉开，光线照亮了里面的光景。 琉祈月原本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被弄得一片凌乱团在一起，几乎拢作了一座小山，而在这座小山的里面，藏了一只熟睡的雪白的小狐狸。 小狐狸怀里抱着一件琉祈月的里衣，大尾巴圈住自己的小身子，粉色爪垫的小爪子时不时无意识揉一揉那件里衣，鼻吻在里衣上不住蹭动，像是在嗅闻着什么安神的香气一般，耳朵欢快一抖。 琉祈月的目光在自己那件里衣上停留了片刻，移开了视线。 他弯腰，靠近了上面那只毛绒绒的狐狸耳朵，温柔轻唤：“小殊？” 小狐狸嘤嘤嘤了几声，像是在回应，可是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琉祈月轻轻笑起来，金色的眼眸像是乱琼碎玉上一轮暖阳，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他轻轻抱起了小狐狸。 桑殊感受到比衣服堆更加浓郁的气息，于是一点也不挣扎的乖乖让琉祈月抱进了怀中，只是嘴巴里还咬着那件里衣不舍得松开，已经咬出了好几对洞洞。 琉祈月总算是知道自己之前那件里衣遭遇了什么了。 轻轻揉上小狐狸毛绒绒的脑袋，桑殊在睡梦中也舒服地哼唧出了声，狐狸嘤嘤嘤的声音不管何时都像是在撒娇，听得人心生怜爱。 琉祈月看着小狐狸主动在他怀里调整姿势，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毫无防备的将柔软脆弱的小肚子朝天，勾着四只小爪子，尾巴一晃一晃。 指尖勾了勾下巴，见小狐狸用爪子来抓他的手指，还以为是被打扰了睡觉不开心，于是要抽回手。 结果手指被毛绒绒的小爪子抱住，小狐狸黏黏糊糊往琉祈月手上贴，抱着那根手指往自己的下巴拉，喉咙里溢出软乎乎的嘤嘤声。 琉祈月就又轻轻勾起手指，任由小弟子抱着他的手指撒娇。 桑殊本来也不是真的困倦，只是窝在师尊的衣服堆里面太舒服了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这会儿一番动作就有些清醒了。 眼睛张开一条缝，被光亮弄得有些睁不开，感知到师尊的气息，爪子本能的抓了抓。 那小爪子的爪垫粉嫩嫩的，一动一动像是小梅花，琉祈月看了一会儿就捏了上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一只小爪子，那爪垫软软的又很有弹性，一捏会陷下去，松开了又弹起来。 桑殊被捏得舒服了，耳朵拍了拍，任由师尊玩自己的爪子，尾巴还东一条西一条悄悄缠上师尊的手臂，尖尖画着圈圈。 “醒了？”琉祈月笑盈盈。 “嘤~” “怎么又跑到师尊衣柜里来了？”琉祈月捏着小爪子，“喜欢师尊的衣服？” 桑殊一僵，晕晕乎乎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低头一看，他还勾着一件师尊的里衣，那里衣上好多尖牙咬出来的洞。 像个变态痴汉一样。 做贼心虚一般松开了爪子，让那件里衣掉下去，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琉祈月轻笑，也没有再追问，只道：“肉烤好了，来吃点吧。” 桑殊忘了变回人形，琉祈月不知道是不是也忘了，就这么抱着小狐狸回到了院中。 将一块烤得最嫩的肉切成小块，蘸了些调料，琉祈月用乌木筷子夹到桑殊嘴边，哄道：“啊，张嘴。” 桑殊直到咽下去了才后知后觉发现有哪里不太对。 师尊这语气怎么像是在奶孩子？而且还是那种连筷子都不会用的孩子。 他在师尊眼里的年纪怎么又倒退了？！ 猛地抬头，差点被师尊眼中的慈祥闪瞎一对狐狸眼。 琉祈月十分享受投喂小弟子的感觉，又夹了一块烤肉，笑盈盈，“啊。” 桑殊想声明自己已经是一只十八岁的大狐狸了，可是对上师尊写满期待的美人脸，又很没出息地嘤了一声，吃下了那块烤肉。 真嫩真香真好吃，师尊手艺越来越好了。 “对了，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人间吧。”琉祈月道。 桑殊点点脑袋表示完全没有意见，然后又接着吃肉。 一块接一块的烤肉被喂进肚子，原本平平的小肚子都鼓了起来，桑殊实在是吃不下了，在师尊又一次夹着烤肉喂过来的时候用两只前爪推了推，“嘤。” “吃饱了吗？”琉祈月摸摸那个毛绒绒热乎乎的小肚子，确认是真的鼓起来了，金眸中划过一丝遗憾。 桑殊正捧着杯子用舌头卷水喝，下一秒就见师尊将那块烤肉自己吃了下去。 “噗！” 那是他吃过的筷子！ 顾不上被自己喷湿的绒毛，桑殊呆呆看着师尊。 大耳朵竖了起来，只有一层细短绒毛的内侧透出红意。 “怎么了，呛到了？”琉祈月放下筷子，轻轻给桑殊拍背。 桑殊两只前爪捂眼，摇了摇脑袋，泛红的耳朵跟着摇晃，“嘤。” 尾巴处传来酥麻感，桑殊忍不住翘翘尾巴，忍住想要抽回来的冲动，乖乖缠在师尊手上任由揉捏。 琉祈月垂着眸，唇畔的笑意温柔。 尾巴被摸得麻麻的，桑殊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那种想要叫几声的冲动又强烈了起来。 抬起脑袋，前爪勾上师尊的脖颈，桑殊忍不住用自己的鼻吻去蹭了蹭师尊的面颊，嗅闻着让他晕乎乎的气息。 一对大耳朵垂落在脑袋上，显得乖巧无比。 小弟子突如其来的亲昵让琉祈月微愣，指尖勾勾下巴，看着小家伙眯起眼睛撒娇。 轻轻笑起来，也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狐狸的面颊。 “！”桑殊的六条大尾巴同时竖了起来。 “怎么了？”琉祈月眨眼。 桑殊眼睛睁圆，呆呆望着琉祈月。 被本能占据的脑袋里回荡着一句话：师尊用鼻尖蹭他了，师尊回应他的求偶了！ 水红色的雾气溢出些许，桑殊猛地变回了人形，雪白的面颊上是肉眼可见的红晕，姝丽又娇艳。 “弟、弟子先去换一下衣服！” 桑殊脸热得不行，从师尊怀里跳开，朝自己的房间跑去，身后的大尾巴还在不停晃动。 他当时脱了外衫就被师尊的衣柜吸引去了，这会儿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里衣，鞋子都没穿。 脚踝上的铃铛随着跑动叮铃作响，十分悦耳。 结果跑了一半，脚突然腾空了。桑殊无助地晃晃腿，茫然看向自己的腰，上面扣了一双骨节分明十分好看一眼就知道来自师尊的手。 他被师尊像托个小玩具一样轻轻松松提溜了起来。 琉祈月无奈，“院子地上脏，不要赤脚。” 他直接托着小弟子往殿内走去。 桑殊脸更热了，在感觉到师尊的手捏了捏之后忍不住颤起来，“别、别捏呀。” “小殊你好像又瘦了。”琉祈月又捏了捏，“都没什么肉了，要多吃点。” 还是狐狸样子的时候软乎肉多。 “……” 直到回到房间内，桑殊才被师尊放下来。看着师尊离开房间，猛地钻进被子团成一团。 明明是很暧昧的掐腰，为什么到了师尊这里就像是在检查养的小猪仔长肉肉没有啊！ 深夜 桑殊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一双眼睛变成了竖瞳，在黑暗中泛出莹莹红光。 “叮铃——” 铃铛声响起，桑殊朝着师尊的房间走去。 琉祈月原本睡眠就浅，这会儿也还没彻底睡着，突然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感知到了是小殊，他没动，任由小家伙走到了床边。 本来还好奇对方要做什么，结果桑殊就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盯着他，许久，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腹部。 “里面是不是有我的狐狸崽崽了。” “师尊怀崽崽了，要多吃点补补，明天再去打猎。” 寂静的房间里，桑殊小声的嘀咕一字不落传进了错愕到失声的琉祈月耳中。 第十五章 腹部又被戳了几下，琉祈月终于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点亮烛灯，琉祈月有些不可思议，“小殊你在说什么？” 桑殊没想到师尊醒了，看向琉祈月，脑袋上的大耳朵一甩一甩，眼尾的绯红让他看起来有些羞涩，“崽崽呀，师尊您怀了我的崽崽。” 推上师尊的肩膀，桑殊将陷入震惊的琉祈月重新按了回去，又细心地捻了捻被子，“师尊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从来都是给小弟子捻被子的琉祈月沉默了好一会儿，估计是被一句怀了崽崽惊得不轻。 回忆了许多本狐狸有关的书籍，琉祈月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抬起金眸看向自己的小弟子，“所以小殊你今天傍晚的时候打那么多猎物——” “我很厉害吧，所以师尊您完全不用担心其他的，只要跟崽崽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桑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挺直了背。 看到小弟子又要用鼻尖来蹭自己的面侧，琉祈月立刻抬手挡住了人，捏着下巴将人的脑袋抵了回去。 “胡闹！” 如玉的面容上泛起红意，甚至有些局促，琉祈月怎么都没想到傍晚小弟子那些举动都是在求……求偶。 甚至求偶的对象还是作为师长的他。 被心上人推开，桑殊显得有些委屈，耳朵耷拉下来，“您不喜欢我了吗？” “可是我们都有崽——” 手被抓着贴上了一片温热，桑殊的话一卡，一双竖瞳愣愣看向琉祈月，像是有些转不过来。 “小殊你清醒点，师尊是男子，怎么可能怀子。”琉祈月手上用了些力，让小弟子清楚感知一下。 掌心隔着一层单薄里衣贴上腹部，并不柔软，也没有任何的鼓起，而是紧实又平坦，还能感受到清瘦流畅的肌肉线条。 顿时，桑殊像是被火烫了一样慌忙抽回手。面颊红彤彤的，竖瞳都隐隐要恢复正常。 师、师尊看着温温柔柔的，怎么还有腹肌呀…… “您没有怀崽崽呀。”桑殊尾巴垂下了，显得很失落。 琉祈月松了口气，以为小弟子恢复正常了。 结果下一秒，桑殊抓着琉祈月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那您摸摸，崽崽是不是在我的肚子里面？” 与琉祈月的不一样，桑殊的小腹虽然平坦但却软绵绵的，摸上去手感极好，指尖都能陷进去，跟变成小狐狸的时候不遑多让。 琉祈月微怔，下意识捏了捏小弟子肚子上的软肉，捏得桑殊一颤，嘤了一声。 “轻点呀。”桑殊甩甩耳朵，“吓到崽崽了怎么办。” “小殊，你也是男子，也不可能怀子的。” 桑殊闻言彻底愣住了，他眨眨眼，似乎在试图接受他跟师尊并没有崽崽这个事实。 琉祈月以为弟子这下总该清醒了，要放弃师尊怀了弟子孩子或是弟子怀了师尊孩子这种荒唐的想法。 然而水红色的雾气突然出现，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在琉祈月惊愕的注视下，桑殊缓缓变成了女子模样，一头青丝披散，千娇百媚，摄人心魄。 为了更好地蛊惑生灵，九尾狐虽然本身有性别，但依旧可以化作另一性别的皮囊。 “那这样可以怀崽崽了吗？”桑殊用一口甜腻娇媚的嗓音问道，变成女子后身形小了一圈，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上面还有一颗此刻显得格外旖旎的红痣， 琉祈月：“……” 他猝然移开视线。 见师尊不说话，桑殊朝床上扑去，“师尊~” 结果没能扑到人，一床被子劈头盖脸闷了下来，将桑殊整个人牢牢罩在了里面，一寸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嘤？” 琉祈月垂眸，一只手牢牢按着不安分的小弟子，另一只手将钻出来试图碰碰他的尾巴尽数塞了回去，然后用膝盖压住。 “师尊——” “变回去。” 桑殊有些委屈，“弟子不好看嘛？” “变回去。”琉祈月又重复了一遍，隔着被子按着桑殊的腰，压低了语气，“听话。” 这语气跟前不久被师尊打屁股时候很像，被子里的桑殊本能的一颤，感觉某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瞳孔终于是缓缓恢复正常，水红色的雾气消散，被窝里的人乖乖变回了少年的模样。 房间内陷入寂静。 许久，彻底清醒了的桑殊缩在被子里，双手掩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居然在色//诱师尊！ 师尊那么清心寡欲，能是被美色所惑的人吗？！ 扯了扯滑落的衣服，桑殊脸越来越烫，脑子里错乱地回放之前发生的事情。 最后定格在师尊拉着他的手去摸腹部的时候。 小狐狸默默晃耳朵，抱着尾巴脸一片滚烫。 腹、腹肌嘤……感觉能一下顶死他—— 住脑孽徒！ 被子被掀开了，外面的烛火光亮照过来，长久闷在被子里的桑殊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但还是看清了站在床边的师尊。 “师尊。”桑殊红着脸，“我……” “小殊你……” 琉祈月想去揉小弟子脑袋的手顿了顿，最后收了回去，只看藏在发丝间的耳尖有红意，“你这个时期有多久？” 桑殊摇摇头，揪了揪尾巴，“弟子也不清楚。” 琉祈月沉默片刻，“这几天还是跟师尊保持点距离吧，为师是你师长，不能这样胡闹的。” 晴天霹雳。 桑殊仿佛听到了自己小心脏碎掉的声音。 在离开房间前，桑殊还可怜巴巴看过去，希望他温柔的师尊能够改变心意。 可是琉祈月只是哄了句：“乖。” 于是小狐狸垂头丧气瘫回了自己的床榻，耳朵都立不起来了。 看着小弟子离开，敛下金眸。 温柔清雅的眉眼缓缓显出局促的红色，喉结滚动。 第二天，琉祈月跟虞意打了声招呼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桑殊离开了沧澜宗。 人间一如既往的热闹，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人们，以及吆喝的小摊位。 “老板，裁衣服。” 成衣铺中，那老板是个中年男子，匆匆走出来，来看清客人的面容之后就愣住了。 一个青年一个少年，虽然气质截然不同，但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惊艳，他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但都没有这样挑不出任何瑕疵的。 店铺内还有其他的客人，也都看着两人愣神。 琉祈月弯眉轻笑，又说了一遍，“老板，裁衣。” “哦哦！好的好的！”老板回过神来，歉意一笑。 老板拿出卷尺想要给桑殊量尺寸，可是手还没有碰到桑殊，一只手拦在了中间。 老板一愣，琉祈月也微顿，最后缓缓报出了桑殊的精确尺寸。 出于直觉，老板觉得不该多问，就拿着尺寸去弄衣服了。 桑殊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试图跟师尊贴贴，拉拉小手什么的，可全部都被师尊躲开了。 估计是之前蹭面颊的事情给他清纯的师尊留下了阴影，生怕他现在任何一个举动都有求偶的意思在里面。 幽怨地瘪瘪嘴，目光随意看向店铺外面，被一个小摊子吸引了注意。 那似乎是一个帮姑娘们涂抹蔻丹的摊子，有一些指甲上已经敷了一层凤仙花泥的姑娘就坐在旁边，跟摊主有说有笑。 桑殊心动了。 琉祈月交流完衣服的细节，一回头，自家的小弟子不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给自己买衣服。 老板指指店铺外的摊子，琉祈月道了声谢，迈步寻去。 那边，桑殊已经跟摊主小姑娘聊了一会儿，那个摊主看着桑殊的手就是一通夸。 “你的手真的好好看啊，手指又白又细又直，皮肤也好好！” 琉祈月走到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小弟子快要跟几个姑娘混成姐妹了。 “……小殊。” 桑殊回头，乖乖一笑，“师尊，弟子想弄蔻丹好不好？” 琉祈月垂眸，摊主已经准备了一臼捣好的凤仙花泥，就要给人敷上去。 失笑，“你喜欢就好。” 摊主看看琉祈月又看看桑殊，总觉得气氛有一种让她想要勾起嘴角的冲动。 她开始小心翼翼敷花泥，手不可避免的会碰到桑殊的手指。敷着敷着，就感觉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视线投过来。 可是一抬头，又只有少年的那个师尊用温和的眼神看着。 又要继续敷花泥，可是眼前的手突然被抓了起来。 “师尊？”桑殊抬头。 琉祈月捧起了桑殊的手，听到桑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指尖微僵，“啊……” 但到底还是没有放开，别开金眸，“不如让师尊来吧。” 桑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师尊一向不喜欢自己跟其他人接触来着。 虽然没有明着这么说过，可是他看得出来。 琉祈月坐在一旁，一只手轻轻托着桑殊的手，另一只手学着之前摊主的样子，将花泥一点一点敷到弟子的指甲上面。 他低着头，长而直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掩映出细密的影子，遮掩了金眸。 只看动作温柔又珍重，配上那张矜贵出尘的面容，让人心跳都乱了拍子。 桑殊看着看着就悄悄红了脸，指尖动了动，划过师尊的掌心。 “别乱动。”琉祈月点了点那根乱动的手指。 酥麻感从指尖传来，桑殊撑着有些发软的腰，轻轻唔了一声。 ‘不是说要保持距离嘛？’桑殊实在是控制不住撩拨的本能，传音问师尊。 给他敷花泥的手收紧了一瞬，琉祈月耳尖通红，睫毛颤了颤。 许久，他才轻轻回了桑殊一句： ‘别戏弄为师了……’ 这话似是嗔怪，又带着点无奈与青涩，桑殊险些被撩得冒出耳朵尾巴。 周围姑娘家们心思细腻，似乎懂了些什么，纷纷捂嘴笑起来。 用眼神交流着，比划了一下她们之前买的师徒话本，笑容顿时更加明显了。 “二位应该是其他地方来玩的吧，我们这里今晚有戏台子，要是你们感兴趣的话不如去看看呀。”摊主笑眯眯道。 “唱得戏叫做《狐狸娶亲》，是我们这里的民间传说，很有意思的。” 第十六章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 桑殊对《狐狸娶亲》这出戏很感兴趣，于是拉着师尊早早来占了位置。 原本指甲上用草叶包裹住的凤仙花泥要敷一个晚上才可以取下来，但修仙人掐了个决就搞定了，现在他的指甲已经是漂亮的红色了。 “小殊你跑慢点，这里人这么多，走丢遇到坏人了怎么办。”琉祈月怀中抱着些吃食，无奈地叮嘱他活蹦乱跳的小弟子。 “知道啦。” 已经习惯了自家师尊老父亲的操心，桑殊也不想争辩关于这里所有人加起来能不能是他一合之敌这种问题。 他占到了第一排的位置，上面戏台子还在准备。 桑殊怀里抱着一桶零嘴，据说是这里的特产，叫做什么米花，小小的甜甜的，一口能吃好几个。 有人在交流《狐狸娶亲》的内容，他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在民间传说里，狐狸喜欢在大太阳的日子里举行婚嫁仪式，可是它们又不喜欢被人类发现踪迹，于是就挑选了太阳雨的时候，太阳雨对狐狸而言是吉兆。 而人们在太阳雨的时候则是最好不要出门，或是不要去到一些郊外，若是看见了狐狸娶亲，是会遭受到狐狸的惩罚的。 而这出戏就是要唱一个心中好奇的书生偷看狐狸娶亲，最后被那只举办婚礼的狐狸给抓走了的故事。至于结局，没人知道那书生是死了还是成为了大婚狐狸的夫君。很有民间色彩，属于狐狸精众多传说中的一种。 桑殊听得津津有味，手上还抓着米花吃，结果指尖突然触到了一片温热，低头一看，居然是师尊的手。 琉祈月见小弟子吃得那么香，心下好奇就也想尝尝，没想到正好跟桑殊撞上了。 立刻收回了手，琉祈月移开视线，面上一本正经的。 桑殊笑眯了眼，眼尾绯红，看上去活脱脱一只小狐狸，“师尊想吃零嘴呀？” “没有。” “真的吗？” 琉祈月轻咳，面颊微红，原本他就坐得端正雅致，这下背挺得更直了，“师尊怎么会跟小殊抢零嘴吃——唔？” 一枚红彤彤裹了冰糖的山楂抵上了琉祈月的唇，甜滋滋的味道便一下渗入口中，在口腔蔓延开来。 琉祈月将山楂咬入口中，山楂已经去了核，吃起来酸酸甜甜滋味很好。 “好吃吗？”桑殊眼巴巴看着师尊，捏过山楂的瓷白指尖动了动，透出粉红。 刚才指尖不小心碰到师尊的嘴唇了，软软热热的。 琉祈月咽下山楂，温柔地看向桑殊，片刻后抵唇轻笑，“好吃，谢谢小殊分给师尊。” 周遭分明一片喧嚣，几乎要听不清身旁的人在说些什么。 可在师尊笑起来的那一瞬间，桑殊只觉得整个人间都寂静了，唯余自己加速的心跳。 一下一下诉说着爱慕与欢喜。 来到人间之后，他们没有再穿着引人注目的仙袍，琉祈月一身象牙白的锦缎长衫，袖口与衣襟还用金线绣着花式，长发用银杏叶的簪子挽起。 少了几分出尘，多了温柔与矜贵，与人间的俊雅公子没有任何区别。 一路都不知道引来多少人爱慕的眼神。 桑殊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垂，上面是一枚水红色的流苏耳饰，金饰雕刻着小狐狸的模样。 是傍晚师尊在店铺给他挑选的，然后亲手给他戴上了。 戏台子上锣鼓一响，桑殊回过了神，是戏曲开场了。 装扮成狐狸的戏子们登场，口中咿咿呀呀唱着，有唢呐声缓缓响起，气氛热闹起来。 大红的花轿、艳丽的婚服、因为好奇心而误入的书生。 一声声空灵尖锐的笑声响起，像极了狐狸在嬉笑，书生逐渐迷失了神智，他被卷入了狐狸们组成的婚队当中。 一只纤细的手涂抹着蔻丹，伸出花轿点上书生的胸膛，书生便像是被勾了魂，上了花轿。 狐狸的嬉笑声越来越响，唢呐声震天，花轿中似乎有挣扎的动静，又似乎只是欢好的响动，令人分不清是大喜还是大悲。 琉祈月原本只是欣赏着这出戏剧，可是突然发觉身旁的小弟子状况不太对劲。 桑殊不知何时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椅子，身子细细密密发着抖。 “小殊你怎么了？” 桑殊没有回答，然而头顶突然出现了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身后也出现六条毛绒绒的大尾巴，跟着主人一起颤抖。 琉祈月瞳孔一缩，立刻施了障眼法，打横抱起桑殊离开戏场。 他来到一家客栈要包房间，小二歉意道：“抱歉客官，只剩下一间上房了。” 琉祈月也没有多说，扔下银钱就让小二带路。 关上房间的门，将桑殊轻轻放在床上，琉祈月长眉紧蹙，给检查身体，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硬要说的话，体温特别高。 “小殊，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 身下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可是断断续续的，琉祈月没有听清。 桑殊抬起了脑袋，他雪白的面颊上一片红意，眼神也涣散，只有一双大耳朵不知为何高高竖起。 大半个人那么长的尾巴不住摇晃，最后在琉祈月的注视下变成了七条，似乎象征着什么变化即将发生。 “尾巴难受……”桑殊呜咽撒娇，“师尊摸摸。” 琉祈月便伸手轻轻摸上了那些柔软的大尾巴，修长的手一下子陷进蓬松细腻的绒毛当中，感受到小弟子不住颤抖的身体。 那些尾巴感受到温柔的抚摸，一条接一条往琉祈月的身上缠，有的缠在琉祈月手臂上，有的缠在了琉祈月腰上，有的缠在腿上，还有的悄悄想要往琉祈月的衣衫内钻。 琉祈月抓住一根尾巴，还有另外六条不安分的大尾巴在撒野，缠绕在他的全身，用温热细软的绒毛蹭着他，每一条都似乎处于极度的兴奋当中。 感觉到一条尾巴钻进了里衣内，琉祈月微僵，揪出了那条大尾巴，“别闹小殊。” 然而那条尾巴尖尖转了转，顺势就缠上琉祈月的手，桑殊揪住师尊的衣袖，眼眶红彤彤的，“好热，好难受。” 琉祈月刚想问哪里难受，下一句却听小弟子道：“想要狐狸崽崽，师尊给我狐狸崽崽好不——” 又一次被被子闷住，桑殊被琉祈月牢牢罩在了被子里面，尾巴不停想要往外面钻，可是只要一钻出去就会被毫不留情塞回来。 越想越委屈，他这么一只千娇百媚的九尾狐，为什么会有人对他这么冷漠，换做别的人早就求着跟他欢好一场了。 “师尊……” 桑殊的声音隔着被子传了出来，琉祈月敛眸，“小殊乖，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也看了有关狐狸的书籍，这应该就是求偶期，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了。 毕竟小殊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自然只能向他这个师尊发泄本能了。 分了个神，又是一条尾巴往衣襟里面钻，绒毛蹭过，琉祈月面色泛起红意，连忙抓出那条尾巴。 真是胡闹，对师尊都这样乱来…… 这一折腾，等到桑殊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张熟悉到了骨子里的俊美的面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狐狸的样子，趴在师尊的胸膛上，两只前爪被师尊抓着。 身后的七条尾巴摇晃起来，想起自己神志不清时做出的好事，绒毛就炸开。 耳朵蹭了蹭师尊的下巴，桑殊悄悄溜下床。 用狐狸的样子扒在窗户边，耳朵竖起，仰起脑袋，望向夜空中那轮明月，周围繁星点点。 与戏台子上有些相似但更加空灵清亮的叫声穿透夜色，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这一声像是引发了什么共鸣，一时间，这座城中狐狸的叫声此起彼伏，郊外的、城内的，所有狐狸都睁开了眼睛，仰头应和，竖瞳在黑暗中泛起莹莹光亮。 城中的百姓们许多都被惊醒了，屋内亮起烛灯，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桑殊映出红色的竖瞳望着天空。 有一种冥冥中的直觉： 马上就是太阳雨了。 他要娶亲，取一个美人作娘子。 第十七章 “嘤——” 天边的月亮十分漂亮，周边的星星好似在闪烁，桑殊晃着尾巴，忍不住又仰头叫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只叫了没几声，他被抱了起来，爪子在空中扑腾了两下。 别说琉祈月，城中的大部分居民都被这此起彼伏的狐狸声给惊得不轻，甚至有不少人离开了屋内，来到街道上一探究竟。 “小殊你这是？”琉祈月捏捏怀中小狐狸高高竖起的大耳朵。 桑殊目光落到师尊的美人脸上，又嘤了一声，伸出小爪子。 琉祈月心有灵犀一般捏上那只毛绒绒的爪子，指腹捏捏粉色的梅花小爪垫。 他轻笑，“现在舒服些了吗，还难受吗？” 小狐狸摇摇脑袋，心虚地低下了耳朵，尾巴垂在下面一晃一晃。 琉祈月只当小弟子是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在不好意思。 可其实，桑殊现在满脑子都是：美人，喜欢美人师尊，想要娶师尊。 他要送师尊一件定情信物，这样娶亲的时候才能够完成仪式。 突然被举起来，肚皮上传来熟悉的湿热呼吸，桑殊嘤嘤嘤叫了两声，前爪搭在师尊头顶，颤巍巍任由师尊吸他的小肚子。 只是那呼吸越来越向下，桑殊一颤，慌忙挣扎起来，“嘤！” 琉祈月还不舍得松手，桑殊身上的绒毛都炸开了，下一秒变成了人形。 原本十分温馨的主宠互动在变成人形之后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琉祈月掐着桑殊的腰，桑殊脚不沾地，两只手抓着琉祈月的头发，雪白的面颊一片通红。 隔着一件里衣，平坦柔软的小腹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师尊的呼吸与热意。 琉祈月动作怔住了。 “师、师尊……”桑殊耳朵颤颤，尾巴尖尖打起了卷，细腻的绒毛都遮不住皮肤透出来的粉色。 瓷白的指尖下意识揪住师尊的发丝，赤着的脚因为紧张而晃了晃，脚踝上的铃铛轻轻作响。 他被琉祈月放了下来，琉祈月替桑殊整理了一下衣衫，轻咳，“怎么突然变回来了？” 桑殊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要是再不变回来，就不止肚子要被吸了吧。 不是说他是人不是宠物的吗，所以一直不肯送他项圈，怎么吸他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他是人呢！ 见到师尊的发丝还有些凌乱，是被他抓的，桑殊脸猛地又是一红，耳朵竖起来炸了毛，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手抱着尾巴无意识揪了揪，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揪下来一小撮绒毛，疼得桑殊叫出声来。 琉祈月看笑了，“扯自己的尾巴做什么？” 他捧起那条被主人欺负了的尾巴，垂眸轻轻吹了吹，用指腹摸过被揪红了的那一小片。 桑殊咬唇，享受着师尊的温柔，视线落在手中那撮绒毛上面，突然有了些灵感。 夜晚重新平静下来，百姓们没有发现异常便又回到屋内去睡了。 而桑殊躺在床上，幽怨地看看睡在一旁的师尊，两人中间隔了一床被子。 也亏得这间上房的床大，不然都没有躺人的空间。 一般都是话本里面被狐狸精引诱的书生一时间放不下君子礼仪，这才会出现这种分明很暧昧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场景。 现在，某只狐狸精恨得牙痒痒。 黑暗中，桑殊闭着眼睛装睡，然而一条尾巴悄悄越过了被子，搭上另一侧师尊的手臂。 一搭上，尾巴就不动了，直到发现对方没有察觉，这才又小心翼翼翘起尾巴尖，试探着朝其他地方探去。 这里是小臂，这里是腰，这里是手，师尊睡觉很端方，手都交叠在小腹上。 许久都没有惊动师尊，桑殊的贼胆也大了些，毛绒绒的大尾巴开始放肆地撒欢，蠢蠢欲动往师尊的细腰上缠去。 “别玩了，睡吧。” 一道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温和中带着无奈。 桑殊被吓得尾巴毛炸了，尾巴尖被师尊惩罚一般捏了捏，慌忙逃回主人怀里。 “唔……”桑殊红着脸，这下是真的不敢乱撩了。 师尊居然也装睡，变坏了！ 手上又开始揪自己的尾巴毛，桑殊看着越来越多的绒毛，借着夜视的能力，凝聚出了几根冰针开始安静折腾。 今晚就要把定情信物做出来，白天再去买娶亲要用的东西，一定要在太阳雨的时候娶到美人做娘子。 修仙的人其实并不用太多的睡眠，大多时候都会用吐纳代替睡觉，所以哪怕晚上闹了许久，琉祈月也在清早睁开了眼睛。 开了一条缝的窗外枝头上停了一只鹅黄色的小鸟，正在叽叽喳喳叫着，街上已经有了一些早摊的吆喝声。 人间要比修真界多了许多的烟火气，热闹非凡。 支起身，琉祈月含着笑意看向被子另一边的小弟子，打算去捏一捏小狐狸的耳朵。 然而在目光落到桑殊身上的那一瞬间，琉祈月温柔的笑容僵住了。 小弟子一如既往的可爱，脸蛋睡得红扑扑的，脑袋上毛绒绒的耳朵一晃一晃。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只狐狸崽睡在小殊的怀里？ 颜色跟模样与小殊变成狐狸之后一模一样，绝对不是外面跑进来的野生狐狸。 琉祈月下了床，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神情变得不可置信。 桑殊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耳朵抖了抖，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就是站在床的另一边，神情复杂的师尊。 “师尊？”桑殊揉揉眼睛，“早上好。” 没有回应，琉祈月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桑殊，把桑殊都给看得后背发凉了。 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小狐狸，“师尊您怎么了吗？” 话音未落，琉祈月单手撑上床，将中间碍事的被子掀开，靠近了桑殊。 修仙者的容貌与年岁从来不相符，琉祈月虽然已经几千岁了，可看上去依旧是青年的模样。 披散的墨发顺着肩膀落下，在床榻上铺开。青年的身姿修长，系着的衣带勾勒出长腿窄腰，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日光落在那张矜贵俊雅的面容上，许是因为刚醒，周身还萦绕着几分难得的慵懒。 桑殊看呆了，竖起耳朵望着与他相隔咫尺的师尊，心跳飞快加速，差点把怀里忙碌了一晚上才弄出来的狐狸丢出去。 “小殊……”琉祈月的温润的嗓音这会儿听上去有些艰涩。 “怎、怎么了？” “为师……你……昨晚……”琉祈月垂眸看向依旧被桑殊抱在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小狐狸崽崽，突起的喉结滚动，长睫轻颤，耳尖缓缓染上了红晕。 “昨晚？”桑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师尊这副模样，脸也跟着发烫，好像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一样。 手上微微松开，怀里的狐狸掉到了床上。 “难道为师昨晚——” 在小狐狸落下的一瞬间，琉祈月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看着那只完整露了出来的小狐狸，怔住了。 桑殊见师尊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狐狸上面，就轻声道：“这是弟子用自己的绒毛戳出来的，想送给您的，您喜欢吗？” “……” “师尊？” 桑殊今早醒来后就一直摸不透师尊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看着师尊默默穿好了衣服，默默束发，又默默站到了窗边，背对着他就是不肯回过头来，声音也没有一点。 难道不喜欢自己做的小狐狸？ 而且师尊最开始想说什么来着，昨晚什么？ 低头看向重新被他抱起来的小狐狸，雪白的绒毛，尾巴尖与耳尖的水红色毛发，眼尾与眉心的绯红，与他变成狐狸之后一模一样，加上做得活灵活现，说是他的弟弟都可以。 等等，桑殊一愣。 弟弟……崽崽？ 师尊最开始该不会是把这只狐狸当做自己生的崽崽了吧？！ 桑殊试探着开了口，“师尊，您刚才——” “小殊饿了吗？”琉祈月立刻打断了桑殊的话，转身将手腕伸了过来。 桑殊眨眼，缓缓弯起了眼睛，身后大尾巴缓缓摇晃，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所以师尊您刚才果然是把弟子做的小狐狸当成——唔？” 唇瓣被手腕贴住，堵上了想说的话。 抬眸，对上师尊的眼眸，那双清澈的金眸透着尴尬，甚至还带上了羞恼。估计也是不明白怎么就会脑子不清醒将一个死物当成了那般荒唐的活物。 琉祈月别过眼去，面颊泛红，“别、别说了……” 捏住朝自己蹭过来的狐狸尾巴，手腕被咬住，琉祈月垂下眼睫，红着耳根轻轻责备了一声，“没大没小的，都会戏弄师尊了……” 在桑殊的记忆里，师尊一向都是矜贵出尘的，因为性格温柔又操心，会显得更加年长一些。难得才会表现出这般局促羞恼的模样，终于有了几分青年的活力，让人越发移不开眼。 桑殊美滋滋欣赏着美人师尊的模样，在吸完精气之后尾巴变成了八条，距离真正的九尾狐就差一条了。 “弟子想买一些首饰，师尊我们走吧。” 桑殊晃悠着尾巴，最后还是控制不住九尾狐撩拨的本能，壮着大逆不道的贼胆道了一句：“师尊抱着崽崽好不好？” 下一秒尾巴根就被捏住了，桑殊一颤，眼眶泛红，腰直接软了下来，扶着琉祈月的手臂才没有倒地上。 “师、师尊……” 尾巴根上的手又不轻不重捏了几下，琉祈月看着倒在他怀中颤巍巍的小弟子，眉眼含笑，“还敢不敢戏弄师尊了？” “嘤……” “不、不敢了，弟子知错了！” 第十八章 离开了客栈，桑殊悄悄看向师尊，见师尊最后还是抱上了他送的小狐狸，不知怎么的，真的有种跟师尊有了崽崽的感觉，忍不住偷着乐。 “卖狐狸皮咯，新鲜上好的狐狸皮！”路边突然有个汉子的吆喝声传来。 桑殊还没有什么反应，结果耳朵突然被捂住了。 “小殊不听，我们不听。”琉祈月挡住了那卖狐狸皮毛的摊子，一脸操心，生怕小弟子难过了。 “......”桑殊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抬手拍拍师尊捂着他耳朵的手，“师尊，弟子又不是普通狐狸，不会怕这个的。” 不仅不怕，桑殊还蠢蠢欲动，要是把狐狸皮剪裁到项圈内侧，会不会很合适？ 但想想还是算了，他一只狐狸再戴个狐狸皮的项圈，多少显得有点变态。 见小弟子是真的不在意这个，琉祈月才缓缓松开手，拉着小弟子远离了那个摊子。 “小殊，你今天开始还是不要在街上乱跑了。”琉祈月忍不住叮嘱，“万一被打猎的人抓到了怎么办，很危险的。” “师尊，他们打不过弟子的。”而且他为什么要在街上变成狐狸的样子？ 脑袋被点了点，桑殊捂住脑门。 “听话。”琉祈月抿唇，又捏了捏桑殊的面颊，“只要小殊你乖乖听话，想要什么师尊都可以给你买。” 这话越发像是在哄小孩子了，可对上那么一张温柔的美人脸，桑殊根本生不出反驳的心思，脸蛋热乎乎的，“什么都可以买嘛？” “嗯。” “那弟子想要项圈。” 琉祈月一顿，“除了这个。” 这不还是拒绝了嘛！桑殊焉了。 他试图挣扎，指尖戳了戳被师尊抱着的小狐狸，“就当送给它的好不好？” 然后自己也被戳了戳，对上师尊严肃认真的神情，“小殊，你不是宠物，不可以戴项圈的。” 项圈向来都是象征着主人对宠物或者是驯服的野兽的征服与掌控，他怎么可能用在小弟子的身上。 腰突然被抱住，琉祈月一愣，“小殊？” “求求您了嘛~”桑殊抱住师尊的腰不住摇晃，额头抵在胸膛上蹭，“弟子真的真的很想要~” 狐狸一举一动本来就都像是撒娇与撩拨，刻意放软了嗓音后更是让人不舍得拒绝，九尾狐还自带了蛊惑的能力，换做普通人早就失神了。 就在琉祈月被小弟子的撒娇弄得有些失笑的时候，有路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感情真好啊，这是跟夫君撒娇呢。” “我要是这夫君，现在肯定忍不住要把人抱着亲一亲了。” “哎呦他们看过来了，别说了，看这做夫君的都脸红了哈哈。” “年轻人就是脸皮子薄呦。” 两个路人善意地笑笑，加快脚步朝前走去，留下一个面色泛红的琉祈月跟一个脑袋埋在师尊怀里不敢抬起来、同样脸颊发烫的桑殊。 抱着师尊腰的手僵住了，想要缩回来吧又不敢动，可是就这么抱下去似乎也不是个事。 他跟师尊......很像一对吗？ 突然后颈被捏了捏，桑殊一颤，听到师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抬头。” 桑殊乖乖抬起脑袋，发现师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 也是，毕竟师尊只把他当成三岁的亲儿子，估计没把路人的话当一回事。 可那路人不是说师尊脸红了嘛，当时他都没有抬脑袋，那个夫君总不能是说他吧。 桑殊沉浸在胡思乱想当中，琉祈月轻咳，金眸微微别开，拨开了小弟子抱在他腰上的手，藏在发丝间的耳尖还染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红意。 “听话，我们买别的，首饰衣服什么的都可以，好吗？” 桑殊这下也不敢再撒娇了，只能垂下头，眼底缓缓映出红光，嘴巴微微撅起。 他送了美人定情信物，可是美人不愿意送他一个定情信物。 可他是一定要娶亲的。 揪住琉祈月的袖子，桑殊委屈巴巴，“那弟子想要买金饰，买好多好多的金饰。” “好。”琉祈月轻笑，“想买多少都可以。” 这话桑殊毫不怀疑，要是他真的想要，师尊甚至能给他把一个国都给买下来，修真界第一仙君可完全不差钱。 琉祈月本以为小弟子口中的金饰就是指耳环手链什么的，可是等到陪着桑殊来到店铺，他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面对一柜子的首饰，桑殊只是挑了几对，然后注意力就全部放在了......那些凤冠霞帔上面。 这家店铺很大，里面还有不少快要成亲的女子协同男方一块儿来挑选成亲要用的饰品。 那成套的凤冠霞帔被挂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每一个走进来的人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这一套。 这是店铺的镇店之宝，用店家的话来说可谓是价值连城，就连凤冠上的珠子都是大颗大颗的夜明珠，为了这镇店之宝，店铺还请了不少高手坐镇。 “客官是看上这镇店之宝了？”店主笑呵呵靠近，“客官容貌绝世，相配的很呐，就是这价格......” 桑殊眼巴巴看向师尊，左眼写着好师尊，右眼写着弟子想要。 “......”琉祈月想说哪有师尊给弟子买凤冠霞帔的，可是对上小家伙渴望的眼神，还是叹了口气，应下了。 在店内其他女子甚至是男子们羡慕的眼神下，琉祈月付了钱，桑殊美滋滋抱住了那一整套凤冠霞帔。 现在就差婚服了呀，就可以娶亲了~ 不过裁衣花的时间要多一些，毕竟需要贴合身材。 “小殊，你要的衣服怎么感觉有些像婚服？”琉祈月听着桑殊给店家描述的要求，有点疑惑。 “有吗？”桑殊一脸无辜，“师尊您想多了吧，弟子就是觉得红色的衣服好看而已。” 定做衣服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 桑殊拿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衣服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晚上了，这还是多花了很多钱加急才有的速度，上百个绣娘同时上手。 夜间的摊位反而比白天还要多，许许多多的小摊位都在路边摆了起来，卖着各种小玩意儿。 见小弟子看上了一旁摊位的糖人，琉祈月笑盈盈勾勾桑殊的下巴，“师尊去排队，你就在这附近逛一逛不要跑远了知道吗。” 下巴被勾，桑殊舒服地眯起眼睛，溢出几声撒娇一般的声音，尾巴都险些冒出来摇晃。 蹭蹭师尊的指尖，“好~” 乖乖在附近逛起来，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用在成亲仪式上的物件儿。 出于一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直觉，桑殊觉得明天一定是太阳雨。 突然，桑殊脚步微顿，一个约摸十岁的小女孩在他面前停下，手上还提着个花篮。 “大哥哥，今天是思眷节，你要不要买一束花送给心上人啊？”小女孩怯生生举起花篮。 桑殊一愣，“什么节？” “思眷节，是我们这里特有的节日，只要送心上人花，就能够长长久久，若是有喜欢的人，也可以送花表明心意的。”小女孩介绍起来，虽然神态怯怯但是很熟练，估计是没少给别人介绍。 心上人…… 桑殊脑中立刻浮现了师尊的模样，忍不住脸上发热。 要不……买一束花送给师尊？ 反正师尊也不知道这个节日，估计会收下的。 想到这里，桑殊弯腰挑花，“那来一束——” “你、你好！”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桑殊买花的话，桑殊抬眸，发现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碧衫青年，对方正紧张地看着他。 “有事吗？” 得到桑殊的回应，青年显得更紧张了，对上桑殊姝丽的面容，他面色发红，直接买下了小女孩一束花双手递给桑殊，“我、我对你一见钟情，这束花还请你收下！” 桑殊愣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买花给心上人表明心意吗？ 你确定是一见钟情不是见色起意？ 没等桑殊回答，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他的身后伸出，直接提起了小女孩手中整一个大大的花篮，一大锭金子丢入小女孩怀中。 “不劳你送花，小殊喜欢，自有我会买。” 琉祈月将花篮递给桑殊，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柔，语气也礼貌温润，可就是莫名让人有种不敢大声呼吸的感觉。 与青年一样，琉祈月今天也是一身天水碧的衣衫。玉簪挽发，应了一句陌上君子如玉。原本还有几分俊朗的青年一比，立刻落了下乘。 “打、打扰了。”青年脸涨得更红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一起的。” 他匆匆离开了现场。 而桑殊看着自己怀里的大花篮，脑中空白一片，“师尊您、您送我这个花？” 他获得了青年同款结巴。 琉祈月揉揉桑殊的脑袋，眨了眨眼，“不喜欢吗？” “我……” “谢谢大哥哥！”在场只有捧住金子的小女孩笑开了花，“祝两位大哥哥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这下轮到琉祈月呆愣了，他看看小女孩又看看小弟子，最后看了看周围成双入对都拿着花的小情侣们，加上跑走的青年那一句一起的。 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场面寂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琉祈月将手上买来的糖人塞给桑殊，一个人默默走在了前面。 桑殊在后面跟上师尊，只能隐约窥见那透出红意的耳根。 “师尊，您是后悔送弟子花了吗？”某只小狐狸很不会看气氛。 “……” “师尊，您等等我呀，别走那么快！” “……” 琉祈月依旧不说话，只是脚步慢了下来，让小弟子跟上，嘴唇微抿，视线偏移。 手突然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碰了碰，琉祈月一愣，低头就看到一条从大红色衣摆里钻出来的狐狸尾巴。 雪白的绒毛在大红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胡闹，快收回去。”琉祈月立刻将那条尾巴塞回衣摆。 桑殊却挨挨蹭蹭不肯收回去，反而变出了更多的尾巴，往师尊身上缠。 也亏得是夜晚了，这才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那师尊您理理弟子嘛~”小狐狸开始撒娇，怀里还十分珍惜地抱着那个花篮。 而琉祈月在看到花篮之后面色又是微红，抬手挡住那对竖起来的狐狸耳朵，有些无奈，“师尊又没有不理你。” “就有就有。” 下巴被勾弄起来，小狐狸嘤嘤出声，腰都软了，软绵绵栽倒在师尊的怀里面。 障眼法施展开，没有任何人知道，就在他们身边，有一只九尾狐试图撩拨自己的师尊，结果被师尊几下揉得全身发软。 指尖被咬了一口，琉祈月抽回手指，“别闹。” 桑殊晃了晃耳朵，脸蛋红彤彤的，舔了舔唇，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捏住了面颊。 琉祈月的目光落在桑殊不自觉吐出来的小半截舌头上，指尖微动。 刚才他就觉得指尖被舔咬过的触感不对，小家伙的舌头上居然多了一层软软的倒刺，舔上来的时候酥酥麻麻的。 这是更加靠近狐狸了？ 两人又逛了好一会儿，直到深夜这才回到客栈。 依旧是被堆在床中间的被子，依旧是幽怨的小狐狸，盯着被子恨不得一把火烧了。 清晨的时候，琉祈月睁开眼，习惯性看向身旁，结果空无一人，房间中还有未完全消散的水红色雾气。 “小殊？” 整个客栈都没有感知到小弟子的气息，琉祈月蹙起了眉。 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狐狸的叫声。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寂静彻底被打破，叫声起此彼伏，声势浩大，回荡在一整座城。 而空中，太阳正在缓缓升起，伴随着零星的雨丝。 这雨丝似乎也在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越来越大。 太阳雨。 第十九章 琉祈月看着空中的雨丝，耳边是狐狸的叫声，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朝客栈外面走去。 仅仅是一炷香的时间，街上就已经乱了。 唢呐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曲调喜庆又张扬，穿透了每一片空间，百姓们纷纷从屋内走出来，或是好奇或是惊慌地站在街道两侧，望着被雨打湿的街道，不敢踏入。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要比琉祈月更快想到《狐狸娶亲》。太阳雨本就不多见，更何况这一次的太阳雨居然伴随着狐狸叫与唢呐声。 “传说果然是真的，狐狸要娶亲了！” “会从我们这里找人结亲吗？” “别怕，传说里狐狸不会随便伤人的，只要我们不要打扰它们的仪式就可以了！” 百姓们倒不是真的那么大胆一个个都站在街边看热闹，主要是不知何时起，水红色的雾气在街上弥漫开来，让他们无法离开。 “看！那边！”一个百姓惊呼出声，然后有心有余悸地捂住自己的嘴。 在街道的最远处，有一众身影缓缓出现。 唢呐声越来越近，狐狸的嬉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蛊惑心神的乐章。 大红的花轿，由直立的狐狸抬起，系着红色绸缎的狐狸们似乎一夜之间多了灵智，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前排的狐狸吹着唢呐，簇拥着中间的花轿，后面的狐狸们甚至一只爪子挽着篮子，另一只爪子挥洒篮子里面的金叶子。 有百姓忍不住拾起一片金叶子，发现狐狸们并没有生气的意思，顿时大喜。 “恭贺大婚！”他喊了一声，然后开始飞快捡拾散落一地的金叶子。 气氛热闹了起来，发觉狐狸们果真没有任何伤害他们的意思，百姓们一边恭喜花轿中的狐狸，一边冒雨捡着狐狸撒的金叶子。 在场只有琉祈月没有去捡那金叶子，而是站在婚队前进的道路上，静静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 他感知到了桑殊的气息。 “这位公子，你向旁边让让，挡着狐狸的路了会惹它们生气的。”有人好心提醒。 但是琉祈月没有动，依旧看着那顶大红的花轿。 终于，婚队来到了他的面前，前方的狐狸停下了吹奏唢呐，后方的狐狸也停下了挥洒金叶子。 百姓们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故意冲撞狐狸的婚队，直到看见前面的狐狸自动分成两列，欢迎对方走向花轿，他们才猜到了些什么。 这位公子，不会就是狐狸娶亲的对象吧？ 传闻狐狸喜好美人，这位公子倒是的确惊艳绝伦。 “这位公子。”花轿中传出一道空灵的声音，周遭的百姓们瞬时心旌神荡。 “你愿意与我成亲吗？”花轿中的声音笑盈盈邀请。 琉祈月听出了这是桑殊的声音，“小殊，跟师尊回去。” “你愿意与我成亲吗？”花轿中的人又问了一次。 “别闹了，为师是你师尊。” “你若是不愿，我就去寻旁人了。”花轿中的少年轻轻笑起来，听得人骨头都酥了，“今日，我是一定要娶亲的。” 琉祈月一顿。 突然，红色的花轿帘子被掀开，从里面探出来一只瓷白细腻的手，腕骨纤细，指节透着薄粉，宛如上好的羊脂玉。 光是一只手，就让人想象出轿中的美人该是何等媚色无边。 无数的百姓盯着这只手，失了神，连金叶子都顾不上捡了。 “过来些。”那只手勾了勾。 就如戏曲中唱的一般，琉祈月此刻好似那误入婚队的书生，被魅惑了心智，一步一步朝着花轿走去。 涂抹着艳丽蔻丹的食指尖点上了胸膛，花轿中的人又问：“愿意与我成亲吗？” “……” “良辰佳期，师尊不想体验一次洞房花烛吗？” 桑殊的指尖在琉祈月的胸膛上轻轻划动，偶尔撩开些许衣襟，他如今说话的语调已经全然变成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媚意，一言一语都在撩拨心弦，勾人向床笫。 轻轻的笑声传出花轿，琉祈月还听见了铃铛的声音。 是他亲手给弟子系上的铃铛。 握住了那只大逆不道的手，琉祈月垂下金眸，耳尖已经染上了薄红，“小殊，不可以这样胡闹。” 抓在掌心的手勾了勾，琉祈月喉结滚动，松开手。 “师尊若是不愿，那我只能找旁人了。” 说着，伸出花轿的手便要收回去。 然而手腕上猛地一紧，桑殊轻吸了一口冷气。 白皙纤细的腕骨看上去便脆弱精致，片刻就被琉祈月攥出了一圈红痕，像是镣铐一般禁锢在上面。 花轿外的人与花轿内的人僵持了许久。 最后琉祈月似乎轻轻叹了一声，但桑殊知道，师尊这是妥协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如戏曲唱的模样，芝兰玉树的青年被化作人形的狐狸蛊惑了心神，勾上了花轿。 唢呐重新吹响，这一次还多了铜锣的响声，欢庆着娶亲的顺利进行，整条街道都是大红与大金，热闹喧天。 而花轿内，琉祈月本以为会见到自己的弟子，也好想办法让人清醒一些，别再做这些荒唐的事情。 结果花轿内空无一人，之前那只手与那道少年的声音都像是错觉一般，只有水红色的雾气还弥漫在轿厢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媚香。 狐狸组成的婚队不知道前进了多久，最后在一处偏僻荒废已久的老宅内停下。 这老宅从外面看来分明是破旧不堪的，可踏入里面后却是张灯结彩，遍布大红的绫罗绸缎，甚至连酒席都有，上面坐着扮演宾客的狐狸们，与人类的大婚看上去一般无二。 琉祈月下轿，想要去寻小弟子，然而有六只狐狸停在了他的面前，每一只都捧着婚饰。 “嘤——” 莫名的，他听懂了狐狸的意思。 小殊要他换上婚服，才与他拜堂洞房。 第二十章 “嘤嘤——”面前直立的橘红色狐狸又叫了起来，示意琉祈月去屋内更衣。 “……”琉祈月沉默几秒，试探着问狐狸，“我能先见见小殊吗？” 狐狸果断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听懂了没有。 无奈，琉祈月捧着那一大堆的饰品跟衣裳去房间了。 所以之前小殊定做的衣服果然是婚服，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给他也做了一套。 看着这些华丽浮夸的服饰，琉祈月抿唇，只是简单换上了外衫，其余的都收进乾坤袋。 小殊是被狐狸的心智影响了，他总不能跟着一起胡闹。 师徒拜堂，何等荒唐。 大堂中，桑殊手上捧着一条大红的绸缎牵巾，中间结成花球。 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与尾巴已然冒出来，映出红色的竖瞳充斥着兴奋与欢喜，他要跟美人师尊成亲了。 一想到这里，尾巴就忍不住摇晃。 等了一会儿，桑殊敲了敲琉祈月所在的房间的门。 门缓缓打开，桑殊抬眸，与琉祈月对上视线。 “！”小狐狸猛地竖起了耳朵。 美人师尊已经换上了大红色的婚服，一枚血玉簪将青丝束起，面容清隽如玉。 像是跌入了红尘的仙人，惊艳无比。 琉祈月也看着自己终于露脸的小弟子，那本就姝丽的眉眼透着媚色，一颦一笑都能勾魂，比话本中描述的更加勾人。 许久后，喉结微动，琉祈月伸手用指腹轻轻抹过桑殊天生含笑的唇角。 “口脂蹭到边上了。”他垂眸，长睫眨动，替小弟子擦去那一小抹红。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桑殊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拿出红盖头盖到了师尊的头上。 “小殊？” 手中被塞进一截绸缎，琉祈月透过盖头，隐隐猜到了这是什么。 “我们去拜堂。”桑殊红着面颊转头，牵着绸缎要给琉祈月带路。 结果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腰上猛地一紧，视野一花，那原本盖在琉祈月头上的红盖头就盖在了他的脑袋上，被竖起的大耳朵支起。 等到桑殊回过神来，他的两只手腕被绸缎捆在了背后，术法禁锢在上面，挣脱不开。 “师尊？”桑殊尾巴拍打起来，“您做什么呀，吉时要过了！” “胡闹。”琉祈月抓着绸缎，目光扫过那个漂漂亮亮的花球，“你还知道为师是你师尊啊，跟师尊回去。” “我要娶亲！” “不许，你还小，听话。” 毛绒绒的大尾巴扫来扫去，凌乱地缠在琉祈月身上，桑殊委屈极了。 他就是想要娶个亲而已，别的狐狸都能娶亲，为什么就他不能。 师尊就把他当成小孩子，还是三岁的那种。 越想越难过，总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是一场师徒恋单相思的悲剧，桑殊耳朵垂下来，红盖头彻底垂落盖住脑袋。 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小弟子的回应，琉祈月又唤了一声，“小殊？” 回应他的是一声抽噎，连带着那缠在身上的狐狸尾巴都颤抖起来。 盖头半掀起，桑殊抬起脑袋，露出一张雪白的小脸。眼眶红彤彤的，嘴巴撅得半天高，一副委屈到哭了的模样，手还被捆在背后，别提有多可怜。 已经有两颗泪珠子挂在卷翘的睫毛上面，欲落不落，向自己的师尊诉说着委屈。 “我就是想娶亲，别的狐狸都可以娶亲，为什么我不可以，我都是一只成年的狐狸了，我也要娶亲……” 一双泛红的竖瞳分明该是凌厉的，可这会儿却显得软乎乎，满是委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九尾狐的本能影响到什么程度了。 琉祈月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结果那两颗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子就直接掉了下来，一副他再说伤狐狸心的话就狠狠哭给他看的架势。 “坏师尊，我……嘤？” 猝不及防被扛了起来，桑殊吓出了狐狸叫，脑袋上的耳朵再一次竖起来。 他被师尊扛在肩上，肚子就硌在肩头，手还被反捆，看上去就像是被山贼绑架的小可怜。 忍不住挣扎起来，然后后腰就被拍了拍，琉祈月单手轻轻松松压住小弟子，“别乱动。” 桑殊被这一下给拍得腰软了，像块烙饼一样无力耷下。 琉祈月找了间有床的房间，结果被里面大红的装饰给惊了一下。 这房间已经被布置成婚房了，床上都挂着水红色的纱幔，贴着“囍”字。 将小弟子放到床上坐好，琉祈月伸手要去把那个红盖头掀开，然而手在中途顿住。 他面色微红，转而解开了捆着桑殊手腕的绸缎，“清醒一下。” 桑殊把那块原本应该盖在他美人师尊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抬头看向师尊，每一个小表情跟小动作都写着不开心。 吉时都过了。 琉祈月也不说话了，在床边坐下，等着自己的小弟子清醒过来。 房间内安静了许久，桑殊抱着自己蓬松柔软的大尾巴，一下一下摸着，还躲开了师尊试图摸他尾巴的手。 一根都不给坏师尊摸。 琉祈月又朝那对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伸手，可是那耳朵就像是能看到一样，左躲右闪，吧嗒吧嗒拍打，一根绒毛都不让他碰，明显是在闹别扭。 弄得某位师尊失笑。 屋外的唢呐声似乎越来越响了，太阳雨也越下越大，气氛无比的热闹，还有许多狐狸嘤嘤的叫声。 桑殊垂着眸，竖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没有丝毫要清醒的意思。 眼眸深处映出猩红的光芒，等到琉祈月发现水红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郁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被桑殊扑倒在床上，八条狐狸尾巴紧紧纠缠着他的四肢。 “尾巴呢？”桑殊的大尾巴在琉祈月身上不住寻找，想要交/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师尊身上的尾巴。 琉祈月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小家伙这是已经不清醒到把他都当成狐狸了。 “小殊，师尊没有尾巴。” “不信，你肯定是把尾巴藏起来了不想跟我交/尾。” 眼见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贴贴的尾巴，桑殊又转移了目标，突然低头咬上了琉祈月的颈侧，想要吸□□气。 “小殊！” 琉祈月神情微僵，立刻抵开桑殊，手掐了一把后腰，桑殊身子一软趴在了琉祈月的胸膛上。 琉祈月的颈侧已经多了一圈牙印，上面还被舔得湿漉漉的，氤氲开一片红痕。 桑殊伸出的半截舌头上面是软软的倒刺。 感觉到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紧了一瞬，下一秒桑殊被整个掀开，仰倒在床上。 师尊垂眸看着他，笑容也没有了，是难得的严肃样子。 一时间，当弟子的本能似乎压过了九尾狐的本能，桑殊下意识抱紧自己的大尾巴，耳朵示弱一般向后伸平。 “听话，别再胡闹了。” 琉祈月叹了一声，摸摸那对颤巍巍的狐狸耳朵，他像是想要强调些什么，又缓缓道了一句：“我是你师尊。” 桑殊瘪着嘴，捂住自己的肚子。想说自己饿了，可是看师尊的样子肯定是不肯喂他了。 “那我找别人。”桑殊委屈巴巴嘀咕，使唤着屋外的狐狸们去找个人来。 狐狸们的效率很高 ，不一会儿就敲响了房门。 琉祈月不明所以打开门，看到两个眉眼清俊的青年红着脸站在门外，不由一怔。 而两名青年透过琉祈月看到了床上的桑殊，一时间脸更红了。 狐狸变成的人果然好好看啊。 “过来。”桑殊勾勾手指，身后的尾巴轻轻晃动。 与琉祈月不同，两人立刻就乖乖走到了床边，满是拘束与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有目光始终都落在桑殊的身上，舍不得移开片刻，被迷得神魂颠倒。 “小殊？”琉祈月蹙眉。 桑殊充耳不闻，支着身朝两名青年靠近，纤细的腰肢在空中晃出一道柔软的弧度，殷红的唇瓣勾起，眼尾那一抹殊色勾魂，舔了舔唇，开口便是命令，“我饿了，喂饱我。” 正如话本中写得一般，人类抵挡不住狐狸的容颜与魅惑，两名青年满心满眼都只剩下桑殊，想要欢好，想要得到眼前的人，想要把一切都献给桑殊。 可是还不等任何一人碰到桑殊，灵力出现在空中，将两人震飞。 “砰！”房门被砸上，术法封锁。 桑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扣着手腕抵在了床梁上，后背硌着雕刻的花纹，有些疼。 抬眸，对上一双盛满了寒意的金眸。 不复温柔。 “师唔——” 两颊被捏住，桑殊说不出话来，眨着一双水红色眼眸望着琉祈月。 鞋子早在之前扑到师尊身上的时候就蹬掉了，桑殊缩了缩腿，脚踝上的铃铛便不住作响。 不盈一握的踝骨被一条金色的软链圈住，仿佛是被打上了什么占有的标记，不容他人染指。 捏在面颊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桑殊眼尾弥漫开红晕，腰软得坐都坐不住，无力地倚靠着床梁。 许久，琉祈月才缓缓开了口，纤长的睫羽投落细碎的阴影。 “小殊，你不乖。” 桑殊一颤。 唇瓣贴上一截手腕，桑殊下意识想要推拒，可是手腕还被牢牢压着，最后被迫咬了上去。 也不知道吸食了多久的精气，桑殊实在是吃不下了，明明是无形的精气，却感觉自己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唔唔……”说不出话来，从喉间溢出几声，想要师尊把手腕移开。 可以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意思的师尊如今依旧神情淡淡，金眸看着他。 “不是叫了两个人来吗，小殊一定饿坏了吧。” 手腕往前紧紧贴住柔软的唇瓣，抵上两颗尖尖的狐狸牙，琉祈月扣着桑殊的手腕，朝前倾身。 发丝从肩侧滑落，拂过清雅矜贵的面容。 尖牙嵌入皮肉，沁出鲜红的血珠。 他看着身下开始连尾巴都开始瑟缩的弟子，更加用力了一些，嗓音温柔却容不得半点忤逆。 “张嘴，多吃点，为师今天一定喂饱你。” 第二十一章 桑殊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被师尊强行投喂了多久，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撑死了”，眼眶都被撑得泛红。 唇瓣贴在师尊的手腕上，口脂糊得乱七八糟一片狼狈，就连面颊都被蹭上了些许，弄出斑驳的红痕。 他以前居然还担心会把师尊吸干，以后还是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撑死吧。 琉祈月垂眸，他的手臂上东倒西歪缠了三条尾巴，有气无力地拍打着，像是在可怜巴巴地哀求他饶过这一次。 其余的尾巴则是凌乱落在床褥上，时不时颤一颤，尾巴尖上水红色的绒毛都没有力气画圈圈了。 琉祈月细数，一、二、三……尾巴变成九条了。 随着九条尾巴尽数长出，屋内水红色的雾气也开始变得浓郁，丝丝缕缕渗入琉祈月的体内。 桑殊喉间溢出呜咽，舌头去推拒那紧紧贴在唇上的手腕。 被喂了这么多精气，他的脑子也总算是清醒了一些，被撑清醒的。 干出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一件件在脑中回放，桑殊眼前发黑，想着要不干脆这么活活撑死得了。 但本能还是让他朝师尊求饶，生气了的师尊真的好吓人。 手腕被带着明显讨好意味地舔了舔，琉祈月能感受到那软软倒刺划过皮肤，没有多少疼痛，更多是痒意。 半晌，他终于缓缓开口，“清醒了？” 桑殊连连点头，泛红的眼睛眨巴眨巴，写满了乖巧跟可怜。 “还饿吗，还要找别人吗？” 桑殊后背一凉，嘴巴依旧被手腕堵着，只能狠狠摇头来表达自己知错了。 别说饿了，他感觉自己三天都不会想吃东西了。 垂下的耳朵被轻轻摸上，桑殊立刻用耳朵内侧细腻的绒毛去蹭师尊的手指，尾巴也小心翼翼贴上师尊，整个一副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模样。 获得自由的双手也丝毫不敢乱动，而是抱住一条尾巴轻轻揪弄。 终于，那截手腕移开了，桑殊长久张着嘴，下巴都有些僵硬了，唇瓣被压得殷红一片。 目光落在师尊带着细密牙印的手腕上，桑殊面颊发热，后知后觉开始无声尖叫。 温热的指腹突然摸上面颊，桑殊一抖，“师、师尊……” 琉祈月没有回应，只是一点一点温柔地替桑殊揩去那些蹭开的口脂。 擦完之后，他又拿出了一盒新的口脂，在桑殊呆愣的目光下用小指轻轻给人抹上。 修长的手指捏住小巧的下巴，轻轻抬起，如玉的青年端详着面前少年艳丽的面容，直把少年看得红了脸，心跳兵荒马乱。 “你若是真的想要，为师给你便是。”琉祈月捏在桑殊下巴上的手收紧了一些。 桑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骤停了一瞬，师尊要给他什么？ 难道师尊察觉了自己的心思，决定成全自己吗？ “为师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想要吗？”琉祈月金眸注视着桑殊。 这还用想吗，桑殊立刻红着脸道：“要！” 回答之快，生怕自己晚一秒师尊就要后悔了。 “……”琉祈月沉默了片刻，“好。” 桑殊闭上眼，满面红霞，尾巴不住摇晃，等待着师尊下一步动作。 什么姿势，什么位置，都可以的，只要是师尊就都可以！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师尊的下一步动作。 桑殊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看师尊在做什么，难道是害羞了，需要他在上方？ 那也可以的！ 结果某只小狐狸环顾整个房间，发现——师尊跑了！ 丢下他这么一只千娇百媚任由施为的毛绒绒小狐狸跑了！！！ 不是说成全他的吗？！ —— 几天后，桑殊跟琉祈月已经回到了沧澜宗。 然而某位师尊就好像是把之前的承诺给完全忘记了，不管桑殊怎么暗示怎么撒娇都没有正面回应。 桑殊已经要被幽怨淹没了，看见路边的灵兽都要踹上一脚。 又是一天早上，桑殊被投喂完，抱着琉祈月的手臂不肯松开，九条大尾巴也往琉祈月身上缠绕，“师尊您说话不算话，不是说要成全弟子的嘛，您不能反悔的，不许反悔！”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一直单相思就算了，反正也习惯了，可师尊这给了他希望又不回应了算什么啊，耍小孩子嘛？ 琉祈月一愣，拍拍这只快要挂在他身上的小狐狸，“小殊，你先松开。” “不松！”桑殊咬牙，心一横，“您就说成不成全弟子！” 缠在身上的尾巴越收越紧，琉祈月扒开一条还有八条，怎么都扒不干净。 桑殊将脑袋埋进琉祈月颈窝，大狐狸耳朵不停蹭过琉祈月的下巴与嘴唇，不管琉祈月怎么说都不肯松开。 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后颈，桑殊才微微抬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他愣住了。 一个纯金打造的项圈被琉祈月拿在手上，项圈的内侧铺了柔软的皮毛，绒毛细腻，侧面还雕刻了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狐狸，一颗色泽莹润的夜明珠缀在项圈前方，轻轻摇晃。 手艺略微有些生涩，可以猜到是送礼的人亲手制作的，花了不少时间。 桑殊心跳加快，后知后觉明白了些什么，“您说得成全我就是……” 他还以为……不过也是，师尊那么迟钝还把他当亲儿子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意思。 轻轻接过这个漂亮的项圈，桑殊小心翼翼摸上去，指尖微微颤抖，几乎遏制不住满心的喜欢。 可是他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指尖凝聚灵力，桑殊在项圈上刻上了三个字—— 琉祈月。 做完这个举动，桑殊才抬眸，发现师尊一直静静看着他。 看着他项圈上多出来的姓名。 第二十二章 房间内静悄悄的，桑殊将项圈捧到琉祈月面前，尾巴期待地晃动，“师尊您替我戴上好不好？” 似乎看到师尊喉结滚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琉祈月才接过项圈，用轻缓的动作打开锁扣。 “咔哒——” 一声轻响，项圈就扣在了桑殊纤细的脖颈上。 不是之前那个劣质的铁项圈，而是由小狐狸讨来的，主人费了许多心思亲手做的昂贵项圈。 琉祈月看着眼前的场景，指尖动了动，耳尖悄无声息染上了一点红。 桑殊摸着项圈爱不释手，脑袋上的大耳朵竖起，“好看嘛？” “……” 没得到回答，桑殊又问：“师尊~弟子戴这个好看嘛？” “……好看。” 有那么一瞬，桑殊感觉师尊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可是眨了眨眼，师尊依旧是那么温柔那么宠溺，还揉了揉他的狐狸耳朵。 琉祈月指尖抚过那个项圈，偶尔碰到桑殊的颈侧。 看着美滋滋的小弟子，他抿唇，“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再胡闹了。” —— 自从得到项圈，桑殊做什么都要戴着，顺带着还满宗门溜达了无数圈，就为了展示自己脖子上的漂亮项圈。 其他人倒是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这个装饰品很好看。 这天，桑殊在后山喂狐狸。 狐狸就是之前在人间受他影响开了些许灵智的那一群狐狸，桑殊把它们都带到了沧澜宗。 “呦，桑小殊。”打招呼的声音传来，桑殊回头一看是虞意。 “掌门。” “那么客气干嘛。”虞意摆摆手，扫过那群嘤嘤叫的狐狸，猜着难不成之前琉祈月找他要话本真的是因为养了狐狸？ 不过这个不重要，虞意两步凑到桑殊身边，目光直勾勾盯着那个纯金项圈，“你的这个项圈......” “是祈月送你的吗？” 他的笑容有些不对劲，桑殊警惕后退两步，“掌门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第一时间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就是问问嘛，毕竟你跟你师尊感情这么好。”虞意嘿嘿笑起来，“对了，小殊殊你看喜欢看话本吗？” “还行吧，有时候会看。”比如《温柔师尊爱上我》之类的。 虞意眼睛顿时亮了，“正好我这里有话本可以跟你分享，你要不要看看？” 桑殊疑惑，总觉的这个掌门不怀好意。 不过还没等他回答，突然肩膀被捏住往后一拉，后背就撞上一片结实紧致的胸膛。 “师尊？” “我说过，不许吓到小殊。”琉祈月看向虞意。 吓到？什么吓到？桑殊不解。 虞意则是一个激灵，“我就开个玩笑嘛，还什么都没做呢。” 看着琉祈月直接把桑殊带走了，虞意嘴角上扬。 “这对师徒不对劲，比话本上的还黏糊，他们要是没有点别的关系，我虞意自废经脉！” 桑殊被师尊提溜回了无埃峰，想问问师尊这么警惕虞意做什么，结果师尊避而不谈，只让他别跟坏人学坏了。 好嘛，还是把他当三岁小孩。 —— 接下来的日子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 桑殊发现那本许久没有动静的《幻想生物体验秘籍》突然可以翻动第二页了。 左右环顾发现四下无人，桑殊窝在自己房间翻到了第二页。 【人偶】 擅长歌舞，主人的疼爱是它存在唯一的意义。 桑殊还没回味过来，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急速转变，房间内的东西似乎都变得无比巨大。 等等，不是房间变大了，是他变小了。 桑殊愣愣低头看着自己如今还没一块灵石大的手，想要化出水镜看看自己的样子。 结果变成小人偶之后灵力都用不了，他努力了半天也施不出法。 桑殊估摸着，他现在大概也就师尊从指尖到手腕那么点高。 完了，从可以吸的狐狸儿子变成人偶儿子了，感情路越发坎坷。要说师尊能对他现在这个样子产生父子情以外的感情，桑殊自己都觉得变态。 因为身形变小，衣服也都穿不了了，他难道要□□去找师尊？ 一想到那个场景，桑殊面颊泛红，最后翻出了一条帕子给自己草草裹上。 将《秘籍》关于人偶的介绍看了一遍，介绍的最后一句是：人偶无法离开主人。 桑殊很快体验到了。 他现在全身都很难受，明明没有伤心的情绪，可眼泪就是一颗接一颗，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 想要师尊......一分一秒都不想跟师尊分开。 裹着帕子，桑殊跌跌撞撞朝房间外走去，也就是他之前给门留了一条缝，不然现在就要被关在里面了。 这座殿宇本就大，桑殊变小之后就更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上已经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刺痛感，满脑子都是想要师尊。 最后桑殊是在有天然温泉的后殿里找到了师尊，师尊正在沐浴。 小小的桑殊张了张嘴，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含着眼泪一点一点朝师尊在的方向挪动。 琉祈月原本阖着眼，却突然察觉到了细微的动静，是有人在靠近。 小殊向来懂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过来。 他警惕回头，没有看到人影。 目光无意间下移，愣住了。 在一块玉石旁，扶着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人儿，正边哭边朝他靠近。 “小殊？” 琉祈月立刻用灵力卷起桑殊，将人捧到了自己的掌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桑殊感受到师尊的气息，眼泪顿时掉得更厉害了。他双手抱住琉祈月的大拇指，面颊贴了上去，眼泪都蹭上去不少。 “师尊……”桑殊呜咽，声音也跟他这个人一样细细弱弱，要仔细听才能听清。 琉祈月小心翼翼的，生怕手上力度没有控制好就伤到了小弟子。 “你哪里难受吗？” 桑殊点点头又摇摇头，在被师尊捧起的那一刻他的难受就好受了许多，控制不住掉眼泪的趋势也淡了许多。 但他还是舍不得松开师尊的手指，依恋地坐在师尊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蹭着，面颊越来越红。 琉祈月也不去催促，任由他变成小小一只的弟子折腾。 这处的池水常年温热，蒸腾着雾气，还能够滋养灵力。 桑殊被热气蒸了一会儿，感觉整个人都有点晕了，用不了灵力之后真的是有点弱。 脑中终于清醒过来，感觉到身上有风吹过，下意识低头，就发现那张帕子已经快要滑下去了，几乎挡不住什么。 慌忙扯紧帕子，桑殊这才抬眸，意识到吹过身体的根本不是风，而是因为好奇跟担忧而凑近了观察他的师尊的呼吸。 “！” 要不是九尾狐阶段已经结束了，桑殊这会儿指定全身的绒毛都炸开了。 “好些了吗？”琉祈月轻声问。 桑殊涨红着脸点点脑袋。 “那你先去门外等一下，师尊马上出来，你跟师尊说说是怎么回事。” 桑殊一愣，终于意识到了此刻的状况。 他跟师尊，一个帕子裹身，一个因为在沐浴自然是什么都没穿。 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琉祈月的长发用簪子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只有一小缕发丝还粘连在面侧，金眸垂下，显得眉眼温柔如玉。 水珠顺着喉结滴落，摔入刚刚没过腰际的池水，下面的光景被雾气掩盖。 桑殊看着看着就下意识捂住了心口。 师尊真的好好看啊。 线条好流畅，还有腹肌…… 似乎是注意到了桑殊的注视，琉祈月耳尖红了，轻轻点了点桑殊的脑袋，嗔怪：“胡闹，看什么呢。” 桑殊赶忙捂眼，可还是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忍不住咬住了唇。 他觉得有点不对了，他虽然真的很馋师尊，但也没有禽兽到这么控制不住的地步吧。 “咬嘴巴做什么？”发现都有血珠渗出来了，琉祈月点点桑殊的脑袋，轻声责备：“不许咬了。” 听到这话，桑殊脸更烫了，面颊飞上两抹绯红，带着几分扭捏跟激动，帕子外纤细白皙的小腿缩了缩，透着粉，“这、这是师尊的命令嘛……” 琉祈月一愣，“啊？” “！” 桑殊浑身一僵，不明白自己怎么说出这种羞耻程度爆炸的话。 两只小小的手疯狂摆，“不、不是！弟子的意思是——” “扑通——”水花四溅。 桑殊突然体型变大，从琉祈月掌心掉进了水池中。 “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