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我换主人了！[快穿]》 世界一【1】 “实在抱歉，虽然宋教授实际上并没有学术造假，但之前的舆论造成的影响一时半会儿消减不下去，出于综合考虑我们决定撤资。” “经过我们内部讨论，我们将在下一个阶段停止资金投入。考虑到之前的合作还算愉快，已经投入的资金我们不会追回。” “校方本年度的研发预算已经超标了，能争取到十万元已经很不容易了，尚同学，希望你体谅一下我们。” “……” 各种声音充斥着尚思鱼的脑袋，让她在午间小憩中惊醒，恍惚着看着空荡荡的实验室。 不过从梦中醒来并没有给现实带来任何改变，导师被学术造假波及因此生病住院的事情是真的，原本的投资人和学校因此断掉了项目大部分研发资金，这也是真的。 【和我签订契约，我可以帮你改变目前的困境。】 一道带着磁性听起来像是属于年轻女性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尚思鱼的脑海中。 尚思鱼极为警惕地看着周围，确定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人和陌生的设备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吗？又出现幻听了呢。”尚思鱼自言自语道，又一次选择了忽略脑海中冒出来的声音。 尚思鱼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刚才那一道声音了，只不过深信科学的她并没有相信那一道女声就是了，尚思鱼坚信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的幻觉。 小声地嘀咕完以后，尚思鱼就去了卫生间，手捧一把清水洗了洗脸，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经常泡在实验室的尚思鱼皮肤白皙，稍显立体的五官搭配上内双的丹凤眼，让镜子中的人看起来清冷不太好接近。 耳边的碎发因为刚才水滴沾染到一起，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这是尚思鱼熬夜三天的成果，是她迫切想要做点什么的证明。 不过小小的黑眼圈并没有让尚思鱼的美貌减分，反而让看起来的清冷美人多了一丝脆弱感，更容易激起某些人藏在心底的欲望，想要占有、征服对方。 胡乱用纸巾擦了擦脸上沾染的水珠，尚思鱼去物品存放处拿出了一些常用化妆品，遮掉了眼底的青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一般情况下，在实验室的尚思鱼都是不化妆的。 但今天不一样，再过半个小时，有意向投资项目的投资商就到了。 这次的投资商对尚思鱼，还有实验室里的师姐师兄来说，已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如果不能在本月内争取到足够的资金支持，他们手上的项目估计就要宣告中止，最后无期限地停摆。 【你很快会遇见一个糟糕的人，拥有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和我签订契约，你就可以避免这些。】 尚思鱼的脑海中再一次出现熟悉的声音，让她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过尚思鱼依旧没有理会，只是站在了刚刚赶到实验室的师姐身后，等到投资人来考察项目。 这也正常，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要你签订契约什么的，听起来就不靠谱。 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尚思鱼非常清楚，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更加不会去理会什么契约。 - 半个小时后，实验室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随其后的是来自某位师兄的声音，他在介绍着实验室的项目，还有目前的研究进度。 “薛总，我们的研究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地方，快的话三个月，就可以完成神经接驳，到时候……” 随着声音渐渐变大，实验室的师兄殷勤地打开了门，簇拥着一位穿着银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这位薛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和善，不过眼底深处的轻蔑和自得藏得不算好，至少实验室内一半以上的人都看得出来。 看破不说破，无非就是如此了。 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确实要多一点忍耐力。 薛帆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那个曾经在高中拒绝自己告白，曾经在左邻右舍口里非常有出息的尚思鱼，也低自己一等后，他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明显了起来。 发现有意向投资项目的人曾经是自己的邻居和同学后，尚思鱼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尚思鱼没有什么嫉妒或者是羡慕的情绪，只是心中稍有感叹。 感叹高中没毕业就失去踪迹的薛帆，现在已经事业有成了，还有钱可以投资自己所在项目。 “尚思鱼，好巧啊，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你。”薛帆主动开口，撇开了一直在向自己介绍项目的实验室师兄，径直走到了尚思鱼的面前。 “好巧。”尚思鱼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偶遇同学的开心，嘴角也带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一笑容落入到薛帆的眼里后，就变成变味了，让他的语气也变得高高在上起来。 薛帆加深了他眼底的情绪，笑着说道，“思鱼也是这个项目组的成员吗？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让你给我介绍的。” “是。”尚思鱼点头，进入了公事公办的状态，“薛总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问我。” “不急，难得遇见思鱼你，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薛帆笑眯眯地说道，又往前走了一小步，“我们先聚一聚，然后慢慢聊。” 听到薛帆口里略显亲昵的称呼后，尚思鱼压了一下眉，明显对此略显不适应。 “抱歉，最近项目有些忙，可能要过段时间才有时间。”尚思鱼礼貌地说道，“薛总过来应该是来考察项目的吧，我们先办正事？” 在尚思鱼看来，薛帆就是曾经的邻居和同学而已，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到私底下一起吃饭的地步。 比起个人私事来说，自己手上的项目能不能继续下去才更加重要。 “项目考察可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再说了，我们一起吃饭的话，也可以顺便聊一聊项目的事情。”薛帆说道，嘴角的笑意因为尚思鱼的拒绝收敛了一些。 “思鱼，我还记得，你是班任口中的好学生，是班级第一，所有人都说你未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呢。” “而我，是班任嘴里扶不上墙的烂泥。”薛帆说着又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一位，“看来班任给出的评价，并不是很准确呢？” “思鱼，看在我们曾经是同学的份上，赏个脸？”　薛帆虽然没有明说，但给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尚思鱼醉心研究没错，但她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尚思鱼不明白薛帆为什么要执着于和自己吃饭，但她知道薛帆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愿意和他吃饭的话，那么投资项目的事情肯定也落实不下去。 【因为你拒绝过薛帆，他在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你，但你拒绝了，让他觉得自己丢掉了面子。】 尚思鱼的脑海中又一次出现了熟悉的声音，及时解答了她心中的困惑。 【现在薛帆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所以他要找回场子，让你也试一试被拒绝的感受，挽回他八年前丢掉的面子。】 脑海中的声音让尚思鱼微微皱眉，迎上薛帆的视线后，被他藏在眼底的小算盘展露无遗。 “思鱼？”薛帆加重了音量，同时伸手想要握住尚思鱼的手。 尚思鱼退后了一步，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复杂的思绪，“抱歉薛总，项目在很重要的阶段，最近一段时间我会住在实验室，可能抽不出时间来。” 啧—— 接连被拒绝的薛帆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虚伪的假面也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薛总，我来继续为您介绍吧，这是……”见到两人间的氛围有些不妙后，实验室的师兄赶紧开口。 “行了，今天我心情不好，考察就到这里吧。”薛帆打断了实验室师兄的话，直白的视线落在了尚思鱼身上。 实验室师兄维持着脸上的假笑，“好的，那薛总下次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 “尚同学很忙，我也很忙，什么时候尚同学有时间了，我或许也就有时间了。”薛帆又一次打断了实验室师兄的话。 “我的名片应该还在吧？时候到了，再来联系我吧。”说完后，薛帆给尚思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 薛帆非常很清楚这个项目对尚思鱼、对她敬爱的导师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他很自信，自信尚思鱼会为了项目资金向自己低头。 - 薛帆离开后，实验室的师姐师兄们就开始安慰起了尚思鱼。 “小鱼，这个薛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用理他的，他不投资的话，我们还可以另外找人的。” “就是就是，他一进来我就看他不顺眼了，不就是点钱吗，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觉得谁都要捧着他。” “真的不行我们也有点钱，到时候我们凑一凑，说不定就可以撑到项目研究成功了呢。” 尚思鱼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薛帆就崩掉心态，笑着回复完来自师姐师兄的安慰后，很快就继续投入到了实验中。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 【薛帆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会继续对你施压。】 尚思鱼熟练地忽略了脑海中的声音，认真地检查着新鲜出炉的实验数据。 【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但你也不在乎你的导师吗？】 听到导师两个字后，尚思鱼手上的动作一顿，捏着实验数据的手指下意识开始用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尚思鱼压低声音说道。 【你终于愿意回应我了吗？】 【和我签订契约，你就可以知道和你导师有关的消息。】 尚思鱼脑海中的声音多了一丝蛊惑的意味，【尚思鱼，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吗？】 尚思鱼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你，是谁？” 【我，一个助人为乐的交易系统而已。】 【你可以称呼我为系统，也可以喊我的名字，景珂。】 世界一【2】 景珂？ 听到这个疑似人名的称呼后，尚思鱼的脑海中产生了许多想法，不过她又很快压了下去。 “和你签订契约的话，我需要付出什么？”尚思鱼谨慎地问道，并没有忽略景珂刚才提到过的交易两个字。 既然是交易系统，那在自己获得一些东西的时候，就势必会失去一些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要你身上一部分东西就可以了。】 “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尚思鱼追问。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气运一类的东西吧，对于你来说是很虚无缥缈的存在。】 【不过你放心，在拿取你气运之前，我会先帮你创造气运。】 【到了最后，我也只会拿走你身上三分之二的气运而已。只要你足够出色，剩下来的三分之一，也足够你过上被人羡慕的生活了。】 【怎么样，现在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了吗？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哦~】 尚思鱼抿了抿唇，先帮助自己获取所谓的气运，然后再拿取自己身上的气运。 这是把自己当成培养皿了吗？培育出想要的东西后，然后一次性收割，这样的所谓系统，真的可以相信吗？ 【你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不过我不会卸磨杀驴的。】 【也不会竭泽而渔的。】景珂补充道。 听到脑海中的声音后，尚思鱼瞳孔微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的情绪波动如果比较大的话，我可以大概感觉到你在想什么。】景珂如实给出了答案。 “既然是交易，那么我们应该是平等的吧？”尚思鱼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得对，我们应该是平等的。】 “那你可以读取我的思维，但我却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尚思鱼说道，“这样好像，算不上公平？” 【可你还没有和我签订契约，我们也算不上互相交易，不是吗？】 这话尚思鱼没有找到可以反驳的地方，斟酌了片刻后，她继续问道，“如果我和你签订了契约，你能保证不窥探我的想法吗？” 【可以，我很尊重交易对象的隐私。】 “好，那我和你签订契约。”尚思鱼说道。 作为研究神经学的人，尚思鱼非常清楚，按照目前的科技水平，绝对不会有什么产物可以凭空和自己沟通，更加不可能读取自己的思维。 那么去掉不可能后，自己被一个名为景珂的疑似外星科技产物盯上，应该就是那离谱的真相了。 【契约签订成功，更高兴认识你，我的交易者，或者说是，我的宿主。】 景珂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愉悦，同时也把一部分信息共享给了和自己签订契约的尚思鱼。 比如，尚思鱼可以直接用意识和她沟通，并不需要直接把话说出来。 当然，景珂会遵守之前的约定，不会随意读取尚思鱼的思维，只会在对方主动有沟通念头的时候，才会读取对方的想法。 - 【没错，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心意选择号码就行了，等到晚上公布中奖号码后，你就可以验证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景珂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尚思鱼的脑海中响起，没有任何催促的意味，仿佛只是纯粹的建议而已。 早在完成契约签订后，尚思鱼就开始追问和自己导师有关的消息，不过景珂并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表示她现有的气运不足够支付她获取消息的代价。 【想要知道你导师的消息也很简单，让你自己摆脱目前的困境，至少不要受制于人，不然你知道了内情也依旧无能为力，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这是景珂的原话，而为了证明自己这个系统确实有能力，景珂让尚思鱼在离开实验室后，来到了一家彩票店的门口。 “好，我知道了。”尚思鱼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彩票店很热闹，不少人都在选自己的号码，还有人在拿着一整本刮刮乐试一试自己的运气，遗憾和惊喜的表情交错出现在他们的脸上。 尚思鱼的视线在彩票店内飞快掠过，最后落在了笑眯眯的老板身上。 “老板，买一注彩票。”尚思鱼说道，掏出了兜里早就准备好的两枚硬币。 “好嘞，美女要选什么号码？”老板笑眯眯地收下了硬币。 想到景珂的话后，尚思鱼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号拆分成了七个数字，随口报了出来。 老板动作很快，马上一张写着指定号码的彩票就新鲜出炉了。 “美女，开奖时间是晚上九点十五分，到时候可以关注一下哦。”老板在递给彩票的时候，温馨提醒了一句。 尚思鱼礼貌道谢，视线落在了被自己紧紧捏着的彩票上，心中莫名冒出一种荒谬感来。 自己随便想出来的数字真的能中奖吗？所谓的系统那么厉害？都可以直接操控中奖号码了吗？ 按照一般逻辑来说，这种外星产物不应该拥有预知能力，直接告诉自己中奖号码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尚思鱼步行回到了自己在实验室附近租的小单间中。 等到尚思鱼打扫完房间的卫生顺带洗完澡后，彩票的开奖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就在尚思鱼准备观看开奖直播的时候，一通来电显示着妈妈的电话先一步到了。 “喂，妈妈。”尚思鱼没有任何犹豫就接通了电话，把开奖直播搁置到了一边。 尚思鱼：“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导师的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网上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导师是清白的。” “妈妈放心，我真的一切都好，每天都在做实验呢。师姐师兄们也都在，要是运气好的话，年底就会有成果了呢，不用担心我的。” 尚思鱼耐心地回答者来着自家妈妈的问题，随后反过来开始关心了一下妈妈的身体。 尚思鱼的父亲在她六岁的时候就牺牲了，接下来的近乎二十年时间，都是和妈妈相依为命，母女之间的感情极好。 如果不是因为要赶实验进度，尚思鱼每个月最少也要回家两次。 向自家妈妈再三确保自己一切都好，钱够用，学业研究也没有遇见任何问题后，尚思鱼才顺利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彩票已经开奖了，你在可以准备兑奖了。】 “我中奖了？”尚思鱼怔了一下，随后才从刚才的电话中抽离出来。 【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查一下，应该是一千五百万左右，扣掉税款和需要捐款的部分，你最少可以拿到一千万。】 听到景珂的话后，尚思鱼不觉加重了呼吸，很快就打开网页搜索起了当期的中奖号码，然后捏着那一张面值两块钱的彩票逐一对着号码。 整整核对了三遍，尚思鱼才敢相信自己中了大奖这个事实。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难道可以操控摇奖的人？”尚思鱼问道。 【我不能直接操控他们，我只是和你一个你不知道的存在完成了一笔交易而已。】 景珂说的是实话，她虽然是规则制造出来的顶级产物，但暂时还做不到直接影响现实。 不然景珂也不需要尚思鱼去买彩票了，直接把她存款五位数的账户变成八位数不就完事了吗。 尚思鱼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捏在手里的彩票后，决定忽略掉那些不科学的部分。 景珂是怎么操作的尚思鱼不知道，但她确定自己手里的彩票是真的，中奖的号码也是对的。 迟则生变，尚思鱼把彩票收好后，就打算连夜去兑奖，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提醒一下，你中的是一等奖，金额很大，需要到指定地点兑换。】 景珂的声音在尚思鱼穿上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冒了出来，很是友好地进行了提醒。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先请假一天，然后查一下本省兑换中心在什么地方，工作时间又是几点，借此规划一下明天的安排。】 “你在读取我的思维？”尚思鱼的脚步一顿，语气显得有些不开心，“刚才我没有和你沟通的想法。” 【没有，你都要出门了，猜到你想连夜去兑奖很难吗？】景珂反问。 景珂不会在本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读取对方的思维，但她可以看到尚思鱼的一举一动。 尚思鱼语塞，垂眸开口，“抱歉，是我误会你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 【提醒一下，你中奖的金额比较大，去领奖的时候，可以适当伪装一下。】 “好，谢谢。”尚思鱼缓缓吐出一口气，把披在身上的外套重新脱下。 盯着从两元面值变成一千多万面值的彩票看了一会后，尚思鱼小心地把彩票装进了钱包中，开始准备请假和查询兑奖流程。 - 第二天，几乎在半夜才躺下的尚思鱼被早八的闹钟吵醒。 想到今天就要去兑奖后，尚思鱼的睡意一下就清空了，检查了一遍放在钱包中的彩票后，飞快地开始洗漱换衣服。 想到景珂之前的提醒后，尚思鱼在出门的时候带上了渔夫帽、墨镜、黑色口罩三件套，还特意选了一件自己买来没有穿过的衣服，最大程度避免了自己被熟人认出来。 过于严实的装扮，让尚思鱼在坐上网约车的时候，被司机暗搓搓观察了很久，再三确定尚思鱼没有袭击自己想法后，司机才没有选择报警。 九点三十五分，尚思鱼出现在了兑奖中心的门口。 又一次检查了中奖的彩票后，尚思鱼才带着一丝忐忑走了进去。 “你好，我要兑奖。”尚思鱼掏出了彩票，和自己的身份证一并递给了兑奖处的工作人员。 世界一【3】 兑奖的流程并不长，先是核对完身份信息，然后拍一张合照，尚思鱼就顺利拿到了一张一千万一百万的支票。 原本奖金在扣掉个人所得税后还剩下一千两百万，不过在工作人员的热情建议下，尚思鱼捐了一百万用于慈善事业。 拿着支票出来后，尚思鱼有一种踩在云端上的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脚步也落不到实处一样。 好在这种情绪并没有伴随尚思鱼太久，支票还没有在她手上捂热乎，就被尚思鱼变成了银行卡上的余额。 用银行卡支付一顿迟来的午餐，在填饱肚子后尚思鱼才敢真的确定，自己是真的有钱了。 即便是实验室拉不到新的投资也没关系，一千万足够实验室运转到他们拿出具体成果的那一天。 【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景珂的声音适时出现。 “是的，谢谢。”尚思鱼语气颇为真诚，“实验室目前的资金问题已经解决了，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不客气，如果你想要帮我的话，就早点让项目成功。】 【你研究的课题很有趣，要是有突破性进展的话，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也可以让你拥有更多的气运。】 短暂沉默后，尚思鱼主动开口：“所以你只需要我认真研究手上的项目？不需要我额外帮你做什么？” 【是的，但你需要做的不仅仅是继续研究，还要提防薛帆对你动手。】 【他很执着于自己的面子，昨天又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他会继续逼着你低头的。】 “可是我们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针对我？”尚思鱼发自内心地不能理解薛帆的想法，“就因为我在高中拒绝了他吗？” 在尚思鱼的记忆中，薛帆算不上太过特殊的存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邻居，在高中同班过两年的普通同学而已。 至于告白，高中时候喜欢自己的人很多，尚思鱼已经都拒绝出经验来了，薛帆被拒绝的其中一个而已。 硬要说什么特殊记忆点的的话，那就是自己曾经听说过不少和薛帆父母有关的事情。 薛帆的父亲特别喜欢喝酒，也因为这个爱好，导致薛父在薛帆十岁的时候因为喝酒犯错被裁员，从此一蹶不振。 薛帆的母亲原本是家庭主妇，是在薛帆的父亲失业后，才在自家妈妈的介绍下在小学食堂工作。薛妈妈一个月的薪水在中等水平，勉强可以维持普通一家三口的生活。 【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景珂斟酌着说道，【千人千面，我不能保证自己可以预测薛帆的想法。】 【我只能推测出，薛帆对你有敌意，他认为你知道他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曾经高高在上地践踏过他的尊严？】说到最后，景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人类的思维模式本就不可控，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想法，景珂只能利用现有的数据进行推演而已。 “我知道了，谢谢。”尚思鱼再次道谢。 不管景珂绑定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自己未来的气运，至少她现阶段给到自己的帮助是实打实的，让她不至于因为没有研发资金而受制于人。 至于为什么会被薛帆针对，尚思鱼依旧想不明白。 家庭发生变故算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吗？这一切又不是薛帆造成的。 高中时自己因为专心学习而拒绝了薛帆的示好，就等于是践踏了对方的自尊心吗？自己当时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这些事情，竟然能让薛帆耿耿于怀了八年？以至于要在八年后的现在因此为难自己？ 尚思鱼理解不了，所以她放弃理解，选择专注于自己本身。 - 尚思鱼没有把自己中彩票的事情宣扬出去，但第二天上午去了一趟医院，看望了一下自己还在住院休养中的导师。 “项目资金的事情我已经听小梅说了，你不用太担心，真的不行老师我还是有点积蓄的。”林教授安慰着自己的学生，轻轻拍了拍尚思鱼的肩膀，“清者自清，等这一阵风头过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教授本人也算得上年少有为了，二十七就博士毕业留校，才四十岁就已经是教授和硕博导师了。 只可惜林教授是纯正的草根出身，没有搞什么拉帮结派，在学术圈也没有什么大拿父母，所以根基比较弱。 在林教授被水军误导了学术造假后，只有几个同门师姐站出来帮她澄清。最后人微言轻，等到消息彻底传开后，；；林教授才在小范围内获得了清白。 “我相信老师。”尚思鱼点头，随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让她的五官变得柔和了许多。 尚思鱼：“不过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老师。” 林教授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是什么好消息，你们的研究有突破了？” 尚思鱼摇了摇头，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卖起了关子，“老师你再猜一猜。” 林教授沉思片刻，“不是研究有突破的话，难道是有新的资金注入了？” “也可以这样说。”尚思鱼的脸上绽开明显的笑意，“前天我去买了一注彩票，然后中奖了。” “要是实验室缺少资金的话，我可以变成新的投资人。”尚思鱼笑眯眯地说道，“所以老师你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了，好好休养就行，争取早点出院来实验室指导我们。” 林教授听到后愣了一下，脸上出现的并不是资金问题被解决的开心，而是板着脸的凝重。 “小鱼，你有这份心意我很开心，不过实验项目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没有必要为此负责。” “拉投资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不要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就给自己压力。” 林教授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你的老师，也是项目负责人，我怎么可以让作为学生的你来出资呢。” “老师，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我也在项目上花费了近乎两年的心血，我相信我们可以成功，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尚思鱼认真地说道，语气诚恳。 “要是研究成功的话，作为投资人，我也是可以获利的，我不是一拍脑门作出的决定。”尚思鱼说道，“而且老师，我一共拿到了一千一百万的奖金，就算我拿出一千万来投资，我还剩下一百万呢。” “多少？”林教授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自家学生是中了几十万或者是一百万来着，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我中的是一等奖，一共一千五百万，三百万交了个人所得税，一百万捐款，还剩下一千一百万。”尚思鱼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老师，我要是投一千万的话，我是不是就是实验室最大的金主了？”尚思鱼说着，莫名骄傲了起来。 林教授的脑袋上忍不住冒出了一个问号，轻咳一声，“什么金主不金主的，是最大投资人。” 尚思鱼十分乖巧得应了一声，“好的老师，如果我们的研究出成果的话，应该可以利用专利盈利吧？” 林教授神色有些恍惚，“如果项目可以成功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应用到一些假肢上，对部分残疾人来说是个好消息。实验室可以专利技术入股对应的公司，从而产生收益。” 一千万的冲击对林教授还是有点大的，毕竟她手上的项目研发到现在也用了不到一千万。 “那样的话，我也算是合理投资啊。要是研发出成功的话，作为投资人的我会拥有专利的优先使用权，而且我还是研发人员之一，到时候的收益和分红我都是占大头的。” 尚思鱼认真的看着自家老师，“老师，我不是盲目投资，我对我们的研究项目非常了解，我相信我们可以成功的。” 林教授迎上了自家学生的视线，看到尚思鱼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勉强和开玩笑，有的只是坚定和执拗后，轻声叹息。 “如果这个月还是没有拉到投资的话，你再出资。”林教授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不需要一千万，五百万……不，三百万就足够了。如果研发顺利的话，我会为你争取一半的专利所有权。” “好的老师，谢谢老师。”尚思鱼飞快应下，笑着说道，“那老师要好好休息哦，我还等着老师出院帮我做研究呢。” 林教授的眼中多了一丝无奈，不过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能有一个那么信任自己甚至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学生，她这个老师当得就值了。 - 回到实验室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换好衣服后，尚思鱼和师姐们打了一声招呼，准备继续手头上的实验。 “小鱼，你的私事处理好了吗？”梅学姐见到尚思鱼回来后，很是关心地问道。 “嗯，都处理好了。”尚思鱼笑了笑，“学姐，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 没等尚思鱼把话说完，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一个略显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刘主任，您怎么来了？”梅学姐的注意力被门外来人引走，带着笑意迎了上去。 “我这次来就是通知你们一声，你们账上的钱不多了，从明天开始，日常的实验耗材我们这边可能不能提供了。”刘主任语气温和。 但说出来的话语对实验室的成员来说，无疑是一盆刺骨的冷水，让他们的嘴角没了笑意。 “至于场地和器材，如果薛总不愿意注入资金的话，麻烦你们在七天后搬离这里，把场地让给更加有需要的团队。”刘主任慢悠悠地补充道。 “七天？”梅学姐愣了一下，声音不由得尖锐了几分，变得着急起来“刘主任，之前不是说好了最后期限是月底吗？今天才十二号啊。” 十二号的七天，那就是十九号，这前后差了足足十一天啊。 “之前是之前，昨天薛总给一个团队投资了三百万，研究的课题和你们差不多。学校这边经过综合评估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刘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宽慰着，“你们也别太担心，拿到投资的团队准备招收新成员，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做研究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搭根线。” 听到刘主任明显要挖墙脚的话后，梅学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刘主任，我们的项目还没有解散呢，你现在就说这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刘主任笑了笑，没有把梅学姐的话放在心上，继续说道，“我只是好心建议一下而已，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要是没有资金注入的话，明天开始不能申领基础耗材，十九号之前需要全员搬离实验室。” “当然，要是你们可以在七天内争取到薛总投资的话，现有的场地会保留，耗材方面也会准备品质最好的。”刘主任说着，视线落在尚思鱼身上。 刘主任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做实验跟项目确实很重要，但凡事都有轻重缓急。要是连项目都没了，实验可就没有地方去做了。” 这看似感叹的话内里藏着些什么，实验室大部分人都听得出来。 尤其是尚思鱼，她最能察觉出刘主任一言一句中藏着的深意。 薛总，薛总，这不就是在明示自己，让自己主动和薛帆联系，然后向他低头吗？ 尚思鱼上前一步，拍了拍自家学姐的肩膀，对上了刘主任不怀好意的眼神。 “真是的，我这人记性有点不太好，好像忘记告诉刘主任一个消息了呢。”尚思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尚思鱼的五官本就偏向清冷，在板着脸的时候非常有距离感，看起来极为不好接近。 “什么消息？”刘主任皱眉，不太满意尚思鱼的表现。 在他看来，尚思鱼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顺从一点，让自己可以达到目的，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地收下那十万块了。 “我们的项目已经有新投资了，款项明天就会到账。”尚思鱼说道。 浅薄的笑意出现在她眼中，“所以还请刘主任给我们准备最好品质的实验耗材，维护好我们的实验场地。” 刘主任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是十几二十万的话，那也就只能让你们多用上个把月而已，对你们的项目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不好意思，刘主任猜错了呢。”尚思鱼眉眼一弯，虽然是表情是笑着的，但吐字确没有什么感情。 “我们有五百万的投资，足够实验室再运转两年的时间了。”尚思鱼一字一顿说道。 看到刘主任因为数额变了脸色后，尚思鱼的嘴角微微上扬，“刘主任，之前的通知，你可以收回了。” 刘主任稳住了脸上的表情，努力扯出假笑，“有投资了啊，那挺好的。” 在刘主任想要离开的时候，尚思鱼又补上了一句。“对了，转告薛总，多谢他费心了，我们已经不需要他的投资了。” 尚思鱼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薛帆要是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针对自己也就算了，自己权当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和听到。 但薛帆因为自己一个人故意使坏为难整个实验团队的话，尚思鱼做不到忍气吞声。 世界一【4】 “小鱼了，你真的拉到投资了？”在刘主任挂不住脸离开后，梅学姐怔怔看着尚思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又夹杂着不敢置信。 梅学姐：“小鱼，你不要为了投资勉强自己做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啊。” 尚思鱼笑了笑，“学姐你放心好了，我挺开心的。投资的事情也是真的，明天款项就会到账了。” 尚思鱼：“投资款其实我昨天就拿到了，今天上午还和老师提过了，老师也是知道的。” “真的吗？是哪位老板那么有眼光？”听到林教授也知道后，梅学姐心里的不确定瞬间就消失了。 林教授的为人实验室所有的人都清楚，经过她认可的投资款，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自家老师的只投资三百万后，尚思鱼摸了摸鼻子，“投资的老板其……” 没等尚思鱼把话说出来，景珂的声音就先一步出现。 【我建议你不要告诉太多人，投资项目的人是你。】 【学妹努力拉到的投资款，和学妹中大奖后选择投资的钱，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有些时候，人性是经受不起考验的，不是谁的品行都和你的老师一样。】 景珂的提醒让尚思鱼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实验室的师姐和师兄的品行，毕竟前天大家还表示有困难会一起出钱帮实验室度过难关。 但想到刘主任在今天之前对他们的态度也挺不错后，尚思鱼不由得警惕了一点，把原本要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改了一下说辞。 “投资项目的那位老板和老师之前就认识，我和她沟通的时候听她说过，老师曾经帮过她不少次。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那位老板在知道老师负责的项目缺少投资后，就利落投了五百万。” 尚思鱼脸上的神色不变，“那位老板是因为相信老师所以才愿意投钱的，我们可不能让老板失望，一定要尽快做出成绩才行。”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可要好好努力才行，不能丢了老师的面子。”梅学姐说道，开始招呼着其他人继续试验。 随后梅学姐压低声音，有些不放心地开口，“小鱼，那位薛总好像盯上你了，要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可不要一个人硬扛着，有困难就和我们还有老师说，别做傻事。” 尚思鱼嗯了一声，嘴角微扬，“谢谢学姐关心，不过我是真的没有时间理会那位薛总，我打算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呢。” “也不至于每天搞实验，劳逸结合还是很重要的。”梅学姐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意，拍了拍尚思鱼的肩膀，“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外面搓一顿好的。” “好啊。”尚思鱼笑着应道。 - “嗯？他们已经拿到投资款了？是谁投资的？”接到电话后，薛帆脸上的笑意全无，“有意向投资的人不都知道林教授被学术造假波及到了吗？他们不都很爱惜羽毛吗？” “投资人的信息保密了？钱款是从林教授的账户上打过来的？”薛帆皱眉，语气变得不满起来，“不明投资你们也收吗？” “没有权力干预？这不是我要听的理由。”薛帆打断了对面的话，“钱我不会收回，但我要知道是谁给一个要停摆的项目投资了五百万，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查清楚。” 说完后薛帆就挂断了电话，原本的好心情被毁得一干二净。 盯着办公桌上的财务报表看了片刻后，薛帆尝试在心里呼唤系统。 但可惜的是，系统和之前一样依旧没有回应，让薛帆不由得有些心慌。 如果不是得到了可以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的系统，他估计现在还在工地里搬砖呢，终其一生也成为不了市值过亿的公司总裁。 “问题不大，系统这次也可能是升级去了，之前不也升级过一次吗。”薛帆自言自语道，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过薛帆心里同样也清楚，之前系统只短暂的失联过几个小时而已，而不是现在的近乎十天。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系统消失了而已，但自己已经得到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消失的。 自己已经赚到足够多的钱了，公司发展的势头又那么好。就算系统消失，自己一样可以过完属于上等人的一生，自己已经不是以前任人欺凌的小人物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薛帆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上，打起精神看了起来。 同时思考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在尚思鱼身上找回丢掉的面子。 - 到账的五百万项目资金，让实验室大部分人都振奋起了精神，废寝忘食地投入到了研究中。 做实验的做实验，写论文的写论文，实验室内的氛围非常好。 住院休养的林教授得知自家学生把原定的三百万投资变成五百万后，先是板着脸批评了一顿尚思鱼不够稳重，接着就提前出院回到了实验室坐镇。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我还没有七老八十呢，这都躺了快要半个月了，再躺下去脑子都要生锈了。”林教授说道。 林教授一旦下定决心，谁也拦不住了，就算尚思鱼是最大投资人也没用，只能帮老师办理出院手续，然后和老师一起回到实验室。 钱到位了，导师也回来了，实验室的成员干劲就更足了，没两天就有了一个不错的进展。 “老师，听说投资项目的老板是您的朋友，我们要不要把有突破的好消息告诉那位老板？”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尚思鱼的一位师兄开口问道。 他脸上满是腼腆的笑意，表情看起来极为真挚，“那位老板雪中送炭，帮了我们实验室很大的忙。我就琢磨着要不要大家一起送点礼物给老板，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 “可以啊，不过要给老板送点什么比较好？送有我们刊登论文的杂志？”很快就有另一位师兄出声赞同。 梅学姐听到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那还不如送实验报告，至少报告是新鲜出炉的。” “老师，您觉得怎么样？”最先开口的那位师兄问道。 林教授沉吟片刻，“石祥，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我觉得投资我们实验室的那位老板，最想收到的礼物就是我们项目成功的消息吧。” “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但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有所表示才行。”石祥继续说道，“研究我们肯定会尽力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也可以适当表达一下谢意啊。” “石祥，你不会是想要老板继续投资吧？”梅学姐笑嘻嘻地问道，“老板的投资款已经足够我们用到研发成功了，你就安心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表达谢意而已。”石祥微微皱眉，“投资人帮了我们，我们感谢一下对方，不是很正常吗？” “好了，这件事情就打住吧。”林教授开口说道，看了一眼今天格外执着感谢投资人的石祥。 “要是你们真的想送那位老板什么，直接把东西给我就行了，我会抽空去拜访对方的。”林教授一锤定音，“现在好好吃饭，吃完午休一小时，然后各司其职。” 石祥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迎上林教授带着一丝审视的视线后，他又默默把话给咽了回去。 - 【看出来问题了吗？】景珂的声音在尚思鱼准备午休的时候响起。 尚思鱼抿了抿唇，“石师兄只是想要表达谢意而已，从逻辑上来判断，并没有什么问题。” 【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 “或许石师兄只是好奇投资人是谁。”尚思鱼说道。 石祥加入这个项目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尚思鱼不愿意随便怀疑一位一直以来都很努力的师兄。 【但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一向是比较腼腆内向的，这样的人会主动提出送礼物给投资人，这还不够明显吗？他想要打听和投资人有关的消息。】 尚思鱼沉默不语，她不想因为一些猜测就怀疑身边的伙伴。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发现了什么？”尚思鱼问道。 【这是我分析后给出的结论，你想要验证真假也很简单，可以关注一下他最近和谁见面比较频繁。】 【或者是打听一下他的经济情况，看看他最近是不是急需用钱。】 景珂的提醒已经给的很明显了，对于实验室成员而言，对投资人追根究底并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搞实验才是。 目前最想对投资人追根究底挖出对方身份的，就只有那位想要利用投资款威胁尚思鱼的薛总了。 这一点尚思鱼其实也能想到，但她心里不愿意相信已经和大家一起努力了两年时间的石祥，会在项目马上就要成功的时间点，选择背叛大家。 【或许你想错了一点，在石祥看来这并不是背叛。】 【他觉得自己只是打听了一下投资人是谁而已，就算他泄露了这个消息，已经到账的投资款也是不能被追回的。】 【在石祥看来，他的行为不会危害和影响到实验室的任何人，更无所谓背叛了。】 听到景珂的话后，尚思鱼忽然回过神来。 也是，只有自己和老师才知道投资人是谁，石师兄并不知道内情，他没有想要害自己的意思。 【尚思鱼，你心太软了，轻而易举就被我说服了。】景珂忍不住感叹道。 【你不要去共情施害者，你应该多想想自己。】 【要是石祥真的知道了投资人是你，你可以保证他不会告诉薛帆吗？】 【你很在乎共事两年的情谊，但对方不一定在乎，他或许更在乎自己的个人利益。】 “石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尚思鱼下意识反驳。 【那你要和我打个赌吗？】景珂问道。 【赌石祥会不会在你知道你身份以后，用你是投资人的消息，向薛帆换取好处。】 【我赌他会。】 尚思鱼沉默以对，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这一点她也清楚。 【你不敢吗？】景珂笑了一声，【看来你也没有很笨啊。】 “赌，我赌石师兄不会。”短暂沉默后，尚思鱼开口说道，“人性或许经不起考验，但是我们是利益共同体，石师兄要是把我是投资人的身份告诉薛帆的话，也会影响他的利益。” 【嗯，很不错的想法，但还是太稚嫩了一点。】 【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世界一【5】 午间的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抛在脑后，在林教授明确说明会帮忙学生转交礼物后，石祥也没有继续提给投资人送礼物的事情了。 尚思鱼赌石祥不会出卖自己信息获得利益，但这不代表她会主动把相关消息告诉石祥。 想到景珂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后，尚思鱼下意识注意起了石祥的行踪。 随后她就发现石祥这几天比平时更加热爱加班，不管是不是工作日，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 这可以理解为石祥对实验进度的重视，也可以理解为他需要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实验室，方便他避人耳目做些什么。 尚思鱼并没有什么偷听和跟踪的技巧，所以只是闲聊般问了门口保安几个问题，其余时间都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一天，两天，很快就到了第三天。 一直没有打听到消息的石祥忍不住了，趁着林教授外出授课，借用交流实验进度的理由找上了尚思鱼，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出来。 石祥一边翻阅报告一边问道，“学妹，你当时是怎么找到那位投资老板的，是教授给你联系方式了吗？” “不算是，算是很偶然吧。”尚思鱼打着哈哈，没有直接透露消息。 “怎么了，是不方便告诉我吗？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有点好奇而已。”石祥说道，露出了自认为体贴的神情，“要是不方便的话，刚才的话就当作我没有说过吧。” “也不是不方便，我只是觉得说出来不太好而已。”尚思鱼认真地观察着石祥脸上的表情。 在内心早就有猜测的情况下，石祥的演技看起来就有些拙劣了，眼底的心虚在尚思鱼看来极为明显。 “为什么不太好？”石祥挑眉，“是投资款有什么内情吗？” “嗯……”尚思鱼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其实投资款和我有一些关系，投资的老板算得上是我的亲戚，我用了一点私人关系，加上对方也认识老师，所以才拿到了投资款。” “石师兄，这个消息麻烦你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尚思鱼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恳求，“我那位亲戚想要低调一点。” 石祥听到后怔了一下，原来这钱是学妹的亲戚投资的吗？那自己要是用这个信息换钱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学妹？ “学妹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实验室内其他人的。”石祥说道，语气中的心虚明显起来。 只是一个消息而已，除了学妹和教授以外，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的。就算自己现在不说，在项目有大突破后，背后的出资人也是要出面的。 尚思鱼心下一沉，但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而是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多谢师兄，这次实验我们得到的数据……” 聊了一会实验数据后，石祥就打算找借口离开了。 “石师兄，你最近每天都在实验室待到很晚，是遇见什么问题了吗？”在石祥想要离开的时候，尚思鱼喊住了他。 “要是遇见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群策群力，一起想办法的。”尚思鱼认真地说道。 如果是有什么难处的话，大可以说出来，一个人解决不了，难道一群人还解决不了吗？ 石祥笑了笑，他没有读懂尚思鱼藏在话里的深意，而是担心自己露出了破绽，敷衍地应了两声后，就回到自己的操作台上去了。 尚思鱼抿了抿唇，暗地里关注着对方的动态。 石祥在实验室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找理由离开了，接着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回来，看起来像是出门了一趟，脸上的神色也比离开时轻松了一些。 【你好像输了呢。】景珂的声音适时出现。 【你注意到了没有，他答应了你会对实验室内的人保密，但没有答应你会对实验室外的人保密。】 【最后你隐晦地表示可以帮他解决一些困难，他好像也没有听出来呢。】 “景珂。”尚思鱼第一次喊出了这个名字。 【怎么了？】 “石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要是他需要用钱的话，为什么不向我们还有老师求助呢？”尚思鱼带着一丝理解，“最快三个月，项目就可以变现了，他为什么等不了？” 【大概是他没有那么相信项目三个月后就能成功吧。】 【其他的原因我也早就说过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林教授的品行，也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石祥纯粹想要钱，我查到了他的账户上多了一笔钱，你想要听一听数额吗？】 “是多少钱？”尚思鱼想知道，他们两年的同窗情谊在石祥看来值多少钱。 【八万。】景珂给出了答案。 “八万？”尚思鱼愣了一下，好久都没有出声。 【怎么了，是觉得这笔钱太少了吗？】 尚思鱼开口否认，“不，不少了，按照现在的补贴和工资，八万块也要攒大半年呢。” “你说得对，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尚思鱼低叹一声，“一个几乎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消息，就可以换到八万块，多划算的买卖啊。” 【你后悔打赌了吗？】 “没有，我给出的也不是真的消息，算是互相欺骗吧。”尚思鱼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早在景珂说出石祥有问题的时候，尚思鱼其实就已经在做准备了，最后得到这样的结果后，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和薛帆当了许多年邻居，我清楚薛帆的家庭情况，他应该也知道我的才对。”尚思鱼认真分析着，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她也不是那么傻的人。 尚思鱼：“我妈妈是小学的音乐老师，她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她和外婆外公那边的关系也一般，只会在过年的时候来一趟。” 尚思鱼：“至于我爸爸，他在十九年前就牺牲了。最开始还有他的同事会来看望我们，但已经过去十九年了。局子里每年还会过来慰问一次就很不错了，我和那些叔叔的关系也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你是想要告诉我，薛帆知道你说的是假话？】 “或许他会觉得我和那些叔叔的关系不错，从而怀疑上他们。”尚思鱼认真地说道，“那些叔叔基本都已经升上去了，薛帆想要威胁他们的话，后悔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尚思鱼，我不得不承认，我好像小看你了。你竟然想到了后面的事情，还给薛帆挖了一个坑。】 “我是搞研究的没错，但我不是书呆子。”尚思鱼对着景珂强调道，“可以成为实验室的一员，难道还足够证明我的智商不低吗？” 【是，但石祥这种人也同样是实验室的一员。】 尚思鱼语塞，但还是努力给自己挽尊，“那我和他还是不一样的，我是一开始就被老师选中的，石祥是后面扩招才加入的。” 【你说得对，所以高智商的尚同学，你是不是要继续研究了？】 景珂的声音透露着明显的愉悦，有一个聪明的交易对象，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消息呢，比一个单纯的交易对象要好上太多了。 “我会的，你等着看好了。”尚思鱼轻哼一声，把无用的思绪抛在脑后，专注着于下一个实验。 - 拿到错误情报的薛帆做了什么，尚思鱼不知道，但她只知道项目的研究进度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原本最快三个月落地的项目，在资金到位后的第六十六天就有了可喜的成果。 实验室内的每个人都非常激动，带着忐忑又复刻了两遍的实验。 在两次实验都获得成功后，欢呼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老师，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做到了！”梅学姐控制不了情绪，直接抱住了林教授开始嗷嗷叫。 看在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的份上，林教授也没有介意学生的冒犯，而是任由他们欢呼雀跃了好一会，然后才敲了敲桌子。 “好了，实验成功可不代表着项目结束，写论文的写论文，申请专利的去申请专利，可不要在这最后关头出问题了。”林教授板着脸说道。 越是到这种关键的时候，就越要稳住。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功亏一篑，也不是没有的事。 林教授的话还是很好用的，学生们立刻各归其位，开始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看到学生都冷静下来后，林教授微微点头，然后对着尚思鱼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来办公室详谈。 “老师。”尚思鱼的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 “嗯，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林教授问道，看着这个在关键时候拉了自己一把的学生，她的态度很是温和。 “嗯，我已经决定好了，我打算成立一家公司。”尚思鱼认真地说道，“老师，我了解过相关的信息，能达成神经信号控制假肢的就只有我们的研究，只要握着专利和技术，绝对不用担心没有投资款。” 林教授颔首，“你既然已经有想法了，那就大胆去办吧。你作为投资人，本来就有专利第一使用权。”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你才是投资人的消息，就会对实验室所有成员公布了。”林教授补充道，“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尚思鱼嗯了一声，笑着应道，“老师放心，我已经订好包厢了，晚上请大家吃大餐，还准备好了礼物。” 林教授露出满意的神色，交代了几句后，才把尚思鱼放出去、 【恭喜，我这边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尚思鱼：“什么消息？” 【薛帆公司负责的工地没有通过消防检查，要停工整改半个月，他估计要焦头烂额一段时间。】 尚思鱼怔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不觉失笑，“看来他是坚信我和那几位叔叔有联系，还很冲动的动手了。” 世界一【6】 薛帆干的蠢事最多只能逗笑尚思鱼那么一小下而已，没多久被她抛在了脑后。 收尾的工作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但坦白投资人身份的事情，要是错过了今天，选择日后再坦白的话，那就显得太过没有诚意了一些。 所以在下午四点左右，尚思鱼就拜托自家老师找了一个借口把实验室的大家都喊了过来，准备坦白这件事情。 “咳咳，大家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投资五百万的人是谁吗。最开始我担心说出来会影响大家的工作状态，所以就一直瞒着。不过现在我们的项目已经成功了，我觉得也可以公开投资人的身份了。” 尚思鱼斟酌着语句说道，同时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 除了石祥的表情略有些奇怪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了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梅学姐更是忍不住催促，“是谁啊？不会是小鱼你认识的人吧。” “其实那个投资人就是我。”尚思鱼如实说道，语气很是诚恳，“之前是担心大家会因为这个多想，所以我就没说。” “这也是我的意思，要是你们知道是小鱼自掏腰包的话，身上的压力就太大了，这不利于你们静下心来做实验。”林教授紧跟着说道。 林教授的视线扫过身边的学生，“项目被撤资这件事情和我关系比较大，本应该是我来负责挽救。不过小鱼对大家非常有信心，坚信我们会成功，我才松口让她投钱。” “我说呢，原来那么有眼光的人是我们的小鱼学妹啊。”梅学姐照例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仗着自己和尚思鱼离得近，直接一手揽住了她肩膀。 “小鱼你真的是太体贴了，为了不让我们有压力，硬是把消息瞒到了现在，真是辛苦你了。”梅学姐笑眯眯地说道。 梅学姐不仅附和了自家导师的话，还进一步把尚思鱼隐瞒的投资人的身份定义为是为大家好。 实验室的人本来就对雪中送炭的投资人心怀感激，听到林教授和梅学姐的话，下意识就认可了这样的说法，开始化身夸夸怪。 “多亏了小鱼，要不是小鱼及时给我们打钱，我们的场地说不定就要被另一个团队挤走了呢。” “就是，还要被刘主任联合外人来欺负！” “真是的，下次小鱼你可不许一个人扛了啊，我们当师兄的怎么可以让小师妹你一个人担风险呢。” “石祥，你之前不是说要感谢投资商吗？现在小鱼就在这里呢，你不如把你准备好的东西送给她？”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后，石祥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半开玩笑说道，“小鱼，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投资人是你的亲戚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你了啊？” “这是我的意思，不想让你们想太多而已。”林教授抢先说道，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尚思鱼，“为了庆祝我们项目的成功，小鱼已经选好餐厅，一会就等着吃大餐吧。” “小鱼这是要请客吗？”梅学姐笑着接话。 “嗯，瞒了大家那么久，是我的不对。”尚思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今天晚上的花费我来买单，想吃什么喝什么，大家随便点。” “好，就冲这句话，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要敞开肚皮吃！” “来个不醉不归！” “喝醉了可不行，明天还要继续来实验室呢，小酌几杯就行了。” 听到尚思鱼请客吃饭后，本就没有多少的不满的众人就更是开心了。 除了石祥以外，谁也没有把尚思鱼隐瞒投资人身份的事情放在心上。 合伙人是自家小师妹的话，日后要是有分红什么的，肯定不会忘记他们这些师姐和师兄的，这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 尚思鱼也跟着笑了，忽视了石祥不自在的表情，配合着点头应好。 - 美美一顿大餐过后，项目正式进入最后收尾阶段。 听到尚思鱼打算成立公司后，实验室大部分人都表示了支持，感兴趣的选择了技术入股，拿到了一部分原始股份。 不过也有一部人对持有股份不感兴趣，也不想冒风险，拿了一笔钱后就出让了持有的专利。 比如心虚的石祥。 尚思鱼搞研究是一把好手，不过在成立公司招收人才这方面就稍微生涩了一些。 好在林教授在这方面有一些人脉，给自家学生推荐了一个综合性管理人才，加上有景珂帮忙查漏补缺，这才让尚思鱼在一个月内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从一个有天赋的研究人员，摇身一变成为了科技公司的老板。 【这样就可以了，不管是专利授权，还是和其他医疗器械公司合作，都可以为公司带来不菲的收益。】 【你的强项是技术方面，人员管理可以交给林教授推荐的人，崔想想的履历我查过，能力不错，品行也在普通人之上，你可以放心聘用她。】 “好，这段时间多谢你了。”尚思鱼说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大概要走很多弯路。” 【不客气，帮你就等于是帮我自己。】 “那现在，我应该不算是受制于人了吧？”尚思鱼问道，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才答应和景珂签订契约的。 尚思鱼：“和我老师有关的那条消息，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可以，但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猜想了吗？】 “老师被学术造假波及到，这背后真的有薛帆的手笔？”尚思鱼皱了一下眉，“他成立的不是建筑公司吗？他为什么能把手伸得那么远？” 【造谣需要的成本远比澄清事实少得多，他不需要太多人脉，只要花点钱请水军就可以了。】 【那些嫉妒林教授人在事后也掺和了进去，所以才造成了那么大的影响。】 尚思鱼抿了抿唇，“你好像很了解薛帆。” 【你为什么这样说？】 “之前我问过你和石祥有关的消息，你都是让我自己去调查。”尚思鱼说着顿了一下，“但和薛帆有关的消息，你都是直接告诉我的，而且你的语气很笃定。” 【这是我的疏忽，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敏锐一点。】 【你好像还有话想对我说。】景珂的语气中多了一些情绪波动，【想说就说吧，要是压心里的话，说不定会变成我们之间的隔阂。】 “你之前是不是和薛帆接触过？”尚思鱼用的是问句，但态度极为笃定。 【是。】 “在和我契约之前，和你交易的人是薛帆？”尚思鱼接着问道。 距离薛帆以投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已经过去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了。 尚思鱼在对其保持警惕心的情况下，也用自己的渠道打听到了一些和薛帆有关的消息。 薛帆十八岁高中辍学，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名普通的工地工人，先是因为发现了安全隐患被嘉奖，接着又中了一笔大额彩票。 具体多少钱尚思鱼没有打听出来，但她知道薛帆用这笔钱买下了很多老破小的房子。 在房产交易完成后不到半年，老破小要拆迁的消息就冒出来了，薛帆靠着拆迁款发了一笔大财，很快就注册成立公司，当起了老板。 薛帆公司的发展情况用一帆风顺来形容都委婉了一些，投标每次都中就不说了，还奇迹般地压过了老牌企业，捡漏接到了和政府工程有关的项目，一飞冲天。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问题的答案取决你怎么看待我。】 “嗯？”尚思鱼眼中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取决于我的态度？” 【在你看来，我是冰冷的机器，还是更偏向于人的存在？】景珂问道。 尚思鱼拧眉，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思索。 许久以后，尚思鱼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不觉得人可以寄存在我的身上，还能随时随地和我沟通。” 【所以，我在你看来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景珂问道，声音中察觉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 “没有。”尚思鱼立刻否认，“我定义不了你是什么样的存在，在我个人看来，你是把我从困境中拉出来的存在。” “虽然你一直强调帮我是为了我日后的气运，但就目前看来，我从你身上得到的，远比你从我身上得到的多。” 尚思鱼澄澈透明的墨色瞳孔中闪过一丝笑意，“就当是我厚脸皮一点吧，我其实是把你当作朋友的，一个帮助了我许多的朋友。” 片刻后，景珂的笑声出现在了尚思鱼的脑海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不是，我没有和薛帆做过交易。】 【更加严谨一点来说，曾经和薛帆有过交易，只是一段固定好的程序或者说能量体而已。】 【我不否认那个东西曾经源自我，但那是在我诞生自我意识前就分离出去的部分，促成两者交易的不是我。】 尚思鱼蹙着眉，努力理解景珂的意思。 【你也可以理解为，和薛帆交易的只是系统，而和你交易的是景珂。】 尚思鱼舒展眉目，“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拥有自我意识后，就离开薛帆了吗？你想要选择的人是我？” 【可以这样说。】 “原来是这样啊。”尚思鱼放缓了语气，“那你是因为知道薛帆要针对我，所以才选择我吗？” 【不全是因为这个，更多的是我想要选择你。】 景珂需要气运让自己变强，原则上绑定薛帆和绑定尚思鱼，都可以让她获得不菲的气运。 景珂很讨厌薛帆在获得权势后所作所为，尤其看不惯他为了一己私欲刻意折辱原本优秀的尚思鱼。 没有所谓的系统，薛帆终其一生也就是个底层混混而已。 但尚思鱼不一样，如果没有薛帆的刻意打压，她依旧是光芒万丈的存在。 有原则有底线，聪明善良不懦弱，心性坚韧还不被外物所惑，这才是景珂喜欢并且愿意协助的宿主。 世界一【7】 过于直白的欣赏和夸奖被景珂藏了起来，她没有对尚思鱼过多解释什么，也没有表露自己对她的喜爱。 景珂只是强调了一下，如果有机会做选择的话，她在最开始就会选择尚思鱼，而不是薛帆。 对尚思鱼来说，景珂会那么干脆利落地承认她和薛帆有过关系，其实就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了。 后面听到景珂直白地说想要选择自己后，尚思鱼的心中也忍不住多出了一抹意外的欢喜。 看来自己把景珂当做朋友也不算是一头热，景珂也还是很欣赏自己的嘛。 【提醒你一下，停工半个月只会让薛帆忙上一段时间，并不会让他伤筋动骨。】 【薛帆可以拿到和政府有关的项目，那就代表他的人脉并不差。不然在他冒犯到某些官员后，就不仅仅是消防检查不通过那么简单了。】 “好，我记下了。我准备在做出一点成绩后，主动和官方合作。”尚思鱼说道。 这一想法和薛帆并没有什么关系，尚思鱼很早就考虑过和相关部门合作这件事了。 尚思鱼很清楚自己手上握着的专利可变现的能力很强，尤其是那些有权有势但身体有残疾的人，他们会对这个专利非常感兴趣。 他们使用的假肢或许很精妙，但绝对达不到可以建立直接神经连接的地步，基本都停留在电刺激神经元阶段，使用后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来磨合。 而自己手上的技术，要是后续继续深入研发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过有钱人的消费水平和普通残疾人的消费水平是不一样的，除非尚思鱼只想在中产及以上阶级推广自己的专利，不然和相关部门合作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 在尚思鱼公开身份的第二天，薛帆就通过自己的途径得到相关消息。但那个时候他正在被消防部门找麻烦，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 等到薛帆花钱解决掉麻烦，让工地继续开工后，尚思鱼已经把公司的架子搭起来了。 那些曾经投资过实验室的企业听说项目成功后，也顾不上之前闹得不愉快，纷纷向尚思鱼抛出了橄榄枝，让薛帆没有下手的机会。 想到自己花钱买到的消息不仅是假的，还间接他得罪了某些官员后，薛帆就忍不住黑了脸。 薛帆不会反思自己太过着急，也不会觉得他的行为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错的，他只会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尚思鱼身上。 都怪尚思鱼故意告诉他错误的消息，还特意和她的那些叔叔们通过气了，所以他们才会故意为难自己，导致自己吃了一个亏。 “让你的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薛帆把自己惯用的助理喊到了办公室，沉着脸问道。 “薛总，那边的圈子很排外，我只能打听到新生科技目前已经拿到三千万左右的投资额 。”助理低着头说道。 “就这样？没有打听到投资的具体公司吗？”薛帆对这个消息非常不满意，“新生科技现在也就只捏着一些专利而已，生产线和市场根本就没有铺开，他们投资的时候都不多考虑一下吗？” “薛总，您可能不知道，新生科技捏着的专利是独一份的。”助理小心翼翼地说道，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助理：“新生科技的技术不仅仅是国内领先，在国外也是非常先进的存在，如果不早点进行投资的话，后面他们就算想加入也没有机会了。” 助理是知名大学毕业的硕士，比起高中都没有毕业的薛帆来说，知识面和眼界都比薛帆要高上许多，可以非常清晰地认识到世界独一份的专业意味着什么。 “行了，我让你去办的另外一件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么多人，一个人愿意转让专利的都没有吗？”薛帆打断了助理的话。 助理顿了一下，“薛总，我们之前并没有对实验室进行任何投资，就算我们愿意高价购买专利，也需要投资人的许可，在对方放弃购入后，才可以收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拿那么高的工资是吃干饭的吗？”薛帆忍不住把手上的文件砸在了桌子上。 “薛总，如果隐瞒投资人完成专利收购的话，对方只要起诉，我们的手上的专利就会失去法律的保护。”助理继续说道。 “那就公开，把他们研究出来的数据都公开。”薛帆烦躁地说道，“我不需要那些专利盈利，拿到资料以后就直接全网公开。” “薛总，这样我们就会变成被告人，会负法律责任的。”助理垂眸，想到自己六位数的月薪后，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如果薛总想要让新生科技发展受阻的话，不妨和专注研究推广肌电信号控制假肢的公司合作，他们也想要拦着新生科技崛起。” 听到助理的建议后，薛帆烦躁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 “那你就去联系那些公司，我这边可以提供人脉和资金，最好可以让新生科技吃个亏，然后一起合作收购对方。”薛帆说道，同时开始怀念起了系统。 要是自己没有失去系统的话，怎么可能会落到地步，他肯定早早就掌握先机，提前一步把这种专利拿到手里了。 薛帆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他要是早点知道尚思鱼研究的项目会那么快成功，肯定不会放弃当时绝佳的投资机会。 可惜没有如果，失去了系统的先知功能，薛帆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了。 - “不能合作了？为什么，之前不是已经谈好了吗？意向合同也已经签好了。”在崔想想告知选好的工厂毁约后，尚思鱼下意识地皱眉。 “康欣集团在业内放话了，要求和康欣有合作的厂子不能和我们合作。”崔想想捏了捏眉心。 崔想想，“康欣是老牌企业了，业内的号召力很强，有先进机器的厂子基本都愿意卖对方一个面子。” 尚思鱼眉间闪过一抹思索，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了起来，“只是工厂那边毁约吗？有没有投资人撤资？” 康欣和新生科技确实有业务冲突，新生科技一旦可以规模化生产假肢，侵占康欣现有的假肢市场只是时间问题。 崔想想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我们的投资人都深入了解过我们手上的专利和技术，他们都是目光长远的人，对我们很有信心。” “崔姐，我们要是自己购买机器并且搭建生产线的话，可行程度高吗？”尚思鱼问道。 崔想想考虑了一下，然后摇头，“成本太高了，如果是一整条生产线的话，最低也要九位数的资金，我们目前没有那么多的投资。” 崔想想：“按照最开始的规划，打造属于新生科技自己的生产线，应该是前期盈利两年以后的安排。” 崔想想：“想要凑到足够购买生产线的资金，我们就要接受更多的投资。这样一来握在我们手里的股份就会变少，到时候控股人就不是我们了。” 尚思鱼也跟着皱眉，“那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只要了解过相关知识，就知道神经连接的好处。康欣作为老牌企业，肯定不会故步自封，他们现在为难我们，多半是为了以后有跟多筹码和我们谈判。”崔想想认真分析。 “我们现在有两个比较好的选择，一个是等着康欣主动找我们，然后在谈判中尽可能争取更多的利益。” 崔想想说着顿了一下，“至于另一个选择的话，那就是想办法筹钱，然后购置机器。” “打造一条全新生产线的难度很高，但如果是和合适的厂子合作改造生产线的话，还是有机会在控制成本的同时成功的。” “当然，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了，思鱼你可以考虑开个股东会议来商议这件事情。”崔想想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并且把决定权交给了目前持股最多的尚思鱼手里。 “好，多谢崔姐，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尚思鱼说道。 崔想想点了点头，“我这边也会接触一些人，如果有转机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目送崔想想离开办公室后，尚思鱼轻轻吐出一口气。 放空了一下思绪后，尚思鱼开始呼唤景珂，“景珂，你在吗？” 【我在。】 “我想听一听你的建议，我要怎么选择比较好？”尚思鱼请教道。 【我的建议是，寻找一个足够靠谱的合作伙伴，选择自己搭建生产线。】 【康欣集团的体量很大，比起和一个刚刚成立的公司合作，他们会更倾向于吞并新生科技，和对方合作就是与虎谋皮。】 尚思鱼：“但生产线的成本很高，新生科技要是接受大笔投资的话，大头的股份就不在我们手上了。”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足够靠谱的合作对象。】 【她会给你足够从零搭建生产线的投资，并且只要求获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只要百分之二十？”尚思鱼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 要知道新生科技在接受了三千万的投资的时候，就付出了差不多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而搭建一条从零开始的生产线，最少也需要两个亿以上的投资，这样一笔钱都足够直接收购新生科技了。 【是，见面的时间我也帮你约好了。】 【后天下午是你的休息时间，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去这个地方见一见你未来的合作伙伴。】 “好，我会准时赴约的。”震惊过后的尚思鱼应道，“景珂，谢谢。” 【不客气~】 景珂的话中藏着隐晦的雀跃，不过忙着思考后天可以见到谁的尚思鱼并没有注意到。 世界一【8】 在和未来的合作伙伴见面前，尚思鱼先一步接到了来自薛帆的邀约。 薛帆这次没有直接邀请尚思鱼，而是拜托了两人在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以商量开同学会的名义联系上了尚思鱼。 “我最近比较忙，等你们商量好时间通知我一声就行，我要是有空的话，一定到场。”面对曾经的同学，尚思鱼的语气比较客气。 “不用因为我一个人改时间，挑个大家比较有空的时间安排就行。”尚思鱼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疏离。 “是吗？还有看望班任的计划啊，要是我赶不上的话，就拜托你们帮我向班任问好了。” “谈不上可惜，我过年的时候才见过班任了，算不上七八年没见班任了。” 和对面的老同学聊了五分钟的后，尚思鱼挂断了手上的电话，眉心藏着一抹忧虑。 【你在担心这次同学会有猫腻吗？】 “不是担心，我可以确定薛帆一定是为了达成某个特殊的目的，才会组局搞出来这一次学会。”尚思鱼说道。 “如果单单是为了见我，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了。”尚思鱼忍不住皱眉，“薛帆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可以确定是陷阱，避开就可以了。】 【薛帆的想法其实很好猜，他估计就是想在同学面前出个风头，炫耀一下自己的成功。然后在不经意间泄露你的难处，最后以救世主的模样，表示自己可以给你投资。】 【薛帆要找回之前丢掉的面子和自尊，他想要在你面前获得优越感。】 尚思鱼顺着景珂的话设想了一下对应的画面，然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那样会让他觉得满足吗？我觉得他只会收获一些浮于表面的吹捧。” 【巧了，薛帆最为享受的就是这样吹捧了，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会为此感到开心。】 尚思鱼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我不怎么能理解这样的想法。” 【正常，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观念和想法不同也很正常。】 尚思鱼嗯了一声，把刚才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学填上备注姓名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原本高中一起上学的同学，现在基本都已经天南地北地跑了。要想大部分同学都参与进来，也就只有中秋和国庆这种小长假的时间了。 而这两个节日都在半个月后，不是尚思鱼现阶段需要关心的事情。 尚思鱼现阶段需要关心什么？自然是关心明天下午要见的那位合作伙伴了。 一个愿意近乎白送两亿元的合作伙伴，尚思鱼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景珂是怎么找出来的，又是怎么说服对方和自己合作的。 “景珂，你是不是给了对方额外的许诺，比如帮那个投资人预知一些事情，借此来换取对方接近慈善的投资？”一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尚思鱼都没有想到答案。 【不算吧，她会愿意投资那么多钱，只是因为合作伙伴是你而已。】景珂实话实话。 尚思鱼把薄被盖在自己的身上，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小夜灯还亮着，“那对方是很好看我手里的专利？还是坚信相信我会改变假肢市场？” 【大概是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吧。】 “嗯？”尚思鱼不太能理解景珂的意思。 【十点了，到休息时间了，晚安。】 景珂在适当的时候结束了这个话题，她担心尚思鱼继续问下去，自己就瞒不住某个小秘密了。 “好，晚安。”尚思鱼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想法。 毕竟明天就可以见到真人了，要是真好奇的话，到时候直接问当事人不就行了。 - 今天是休息日，尚思鱼的闹钟并没有响起，所以她美美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掀开薄被起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在灰色地毯的衬托下，显得尚思鱼的脚背和足踝格外白皙。 伸手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倾洒在了尚思鱼的身上，微微翘起的碎发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光。 【早上好，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景珂的声音冒了出来。 尚思鱼微微眯眼看向窗外，“是啊，今天是个不错的晴天。” 在从研究员变成公司老板后，尚思鱼住的地方也换了。 从一个小单间变成了规格更高一点的套间，每天打开窗户后看到的不再是紧密排列的楼房，而是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公园。 尚思鱼不得不承认，住宿环境变好以后，她每天早起的状态也好了不少。 “下午我就要和那位未来合作伙伴见面了，有什么是需要我注意的吗？”洗漱完后，尚思鱼一边做早饭一边问道。 【没有，只需要保持你平时的状态就可以了。】 “对方好像很了解我？不会是我认识的某一个人吧？”尚思鱼试探性地问道，昨天打消的想法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这种事情，想要忍住好奇心还是很难的。 【可以这样说吧。】 发现尚思鱼格外重视未来的合作伙伴后，景珂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心仪的合作伙伴，是什么样子的呢？】 “心仪的合作伙伴啊，大概是愿意相信我的，不会因为一些波折就动摇对我的信任的吧。”尚思鱼把金色的煎蛋盛了出来。 【就这样吗？】 “可以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投资人基本都是冲着赚钱来的。对方愿意一直信任我，就代表对方会和我一起承担风险，这样已经很难得了。”尚思鱼端着食物回到了餐桌上。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景珂放心了一些。 早餐结束后，尚思鱼换了一套衣服开始了两个小时的健身，让自己的精神面貌看起来更好一点。 和未来合作伙伴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二点半，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茶楼的包厢。内里足够安静的环境，非常适合商谈一些重要的事。 景珂虽然说了不需要特意准备，但尚思鱼还是认真挑了衣服化了妆，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指定的地方。 报出自己的名字后，茶楼的服务员就带着尚思鱼进到了包厢内，请她稍等片刻。 服务员离开后，包厢内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尚思鱼都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景珂，我有点紧张。”尚思鱼放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攥紧。 【你其实提前五分钟到就可以了。】 “我知道，但提前十五分钟的话，会显得我更加重视对方。”尚思鱼轻轻吐出一口气，眼中露出了一丝忐忑。 那可是两个亿的投资款项啊，都可以决定新生科技的生死了，自己当然要端正好态度。 景珂沉默了片刻，在距离约定之间只有五分钟的时候，她才开口。 【我有事情要办，需要离开一会。】 “你要走？”尚思鱼忍不住说了出来，打破了包厢的安静。 【只是离开一会，很快你就可以看到我了。】景珂的话中藏着一丝笑意。 【马上我们就会见面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后，景珂的意识就暂时离开了尚思鱼的身体。 尚思鱼眉梢微扬，回想起景珂刚才的话后，一个离谱但又不是没可能的猜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景珂的存在本来就不能用现有的科技来解释，那么她再做出一些离谱的事情，好像也不奇怪？ 没等尚思鱼把事情想明白，包厢外就先一步响起了敲门声。 随着包厢门的打开，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女人就出现在了尚思鱼的视野中。 女人的身高和身材都和尚思鱼差不多，不过她的五官更为柔和一些，琥珀色的眼睛澄澈透明，微卷的栗色长发披在脑后，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更为沉稳一些。 年轻女人看到尚思鱼后，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主动朝着她走来。 “你好，我是你未来的合作伙伴。”年轻女人主动伸出了手，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却没有主动报上姓名。 “你好，我是尚思鱼，新生科技的负责人。”尚思鱼握住了年轻女人的手，掌心清晰得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 迎上了年轻女人的视线后，尚思鱼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些自己熟悉的东西，以便印证自己的猜想。 “久仰大名。”年轻女人眼中的笑意变得明显起来，松开了尚思鱼的手，“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好，我要怎么称呼你的，我未来的合作伙伴？”尚思鱼重新入座。 “你觉得呢？”年轻女人把话题重新抛给了尚思鱼。 “景珂？还是景女士，或者是景总？”尚思鱼的语气逐渐变得轻松起来，明显的笑意也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都可以，不过我更习惯你喊我的名字。”景珂取出一部分茶叶，随后拎起尚思鱼提前煮好的开水开始泡茶。 听到景珂承认后，尚思鱼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景珂，你是人，还是系统？”尚思鱼问道。 “唔，这要看你怎么定义我的存在吧。”景珂把开水壶放下，“我现在是拥有合法身份的人，我可以继续保持这个身份，也可以放弃。” 世界一【9】 景珂现在拥有的是合法身份，这个合法体现为她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且查不出来破绽的。 如果有心人去调查景珂的话，就能知道她是在国内医院出生，父母都是孤儿出身奋斗成才的典范。 景珂在过完三岁的生日后，和父母一起出国定居，在国外完成小初高的学业。 在景珂成年后三个月，她的父母就遭遇车祸身亡了，只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财产和保险金。 景珂强忍父母离世的伤痛考上世界排名前二十的知名大学，并且取得了极为优秀的成绩。 提前一年拿到学位不说，在大学求学期间景珂还在和同学创立了一家材料公司，目前经营状况良好，年收益差不多可以达到九位数。 在实现财富自由后，景珂在不久后就让出了公司的管理权，成为了拿分红的大股东。 过完二十六岁的生日后，景珂带着父母的骨灰和大笔外汇回到了国内，实现父母的遗愿，叶落归根。 “简单一点来说，我目前刚刚回到国内，没有任何的亲人和朋友，只有一笔几乎用不完的钱。”景珂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尚思鱼端起的茶杯喝了一小口热茶，“所以，这是你和某个不能告诉我的存在做了交易，才获得了这样的身份？” “对，这样理解也可以。”景珂点头。 尚思鱼放下茶杯，捻了捻沾上水的指腹，“你……你是为了帮我解决目前的困境，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交易，换取了一个可以给我资金和国外人脉的身份吗？” 景珂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道，“这是你的真实的想法吗？” “我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尚思鱼喉咙紧了紧，继续说道：“但你选的身份似乎太过巧合了一些，只要和你合作，就可以完美解决我目前的困境。” 景珂微微歪头，“是，我确实是为了你去做了一笔交易，不过这样的交易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中，最多就是提前了一段时间罢了。” “可以触碰到真实，这让我很开心。”景珂抬起手点了自己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眸中荡开一丝笑意。 景珂面带笑容继续阐述，“在拥有实体后，我的一部分能力会受到限制。如果我不选择一个可以帮助你的身份，我们交易进度就会受阻，你获得气运的速度也会变慢。” “归根究底来说，我只是为了以后可以从你身上获得更多的气运，所以才这样做的。”景珂说道，“你只需要坦然接受就好，不需要有负担。” “在你没有察觉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拿到一部分报酬了。”景珂补充道。 尚思鱼认真地听着，也学着景珂的样子微微歪头，“那我可以问一下，你拿到了什么报酬吗？” “你获得气运的同时，我也可以获得一部分需要的力量。”景珂很坦诚，“我可以拥有这样的身体和身份，也是用一部分力量换取的。”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要理解为，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了。”尚思鱼笑了笑。 景珂耸了耸肩，“其实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 尚思鱼轻轻摇头，“但我感觉不到我自己付出了什么，好像是你一直都在帮我。” “好巧，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景珂冲泡出一杯新茶递了过去，“希望我们都可以维持现有的想法，这样的话，我们的合作关系就会非常稳固了。” “嗯，希望如此。”尚思鱼接过了茶杯，垂眸轻轻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景珂也感觉不到自己付出了什么吗？这种话也就是用来骗骗小孩子的吧。 如果换取人类躯体和身份需要付出代价的话，操控彩票中奖号码、提高实验成功率、让三个月保底的流程不到一个月走完，难道就不需要付出代价了吗？ - 新生科技到底是什么情况，未来的发展前景又如何。 这些问题的答案，景珂怕是比尚思鱼这个最大股东都清楚。 所以在景珂对尚思鱼坦白身份后，原定介绍公司项目概况的环节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两人可以直接讨论建立一条生产线的成本和具体的投资金额。 “机器采购我可以负责，我国外公司的股东就有渠道，可以给一个成本价。”谈起公事的时候，景珂的态度也认真了起来。 “按照我们之前核算过的，一条完整的生产线需要大概两亿元的资金，器材部分占比一半以上，剩下来是场地和人工费用。” “我的建议是，既然要做就干脆做到最好，直接把地皮盘下来，打造属于我们的园区。” 尚思鱼颔首，“这样的话，要不要提前和政府合作？租厂房和购买土地长期使用权是两回事。” “你可以注意一下本地政策，如果总部选在江市的话，应该会享有政策优惠的。”景珂的指尖有规律地点击着桌面。 “好，我晚上就去看资料。”尚思鱼点头。 景珂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尚思鱼，“那些资料我提早就汇总处理过了，都在这里面了。” “其他一些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的东西，我也都分批整理好了。”景珂说道，顺带解释了一下原因，“在拥有人类躯体后，我不能做出违反人类上限的事情，所以就提早准备好了这些。” “谢谢。”尚思鱼接过U盘。 U盘是金属外壳，虽然只被景珂握了很短的时间，但上面依旧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 在茶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喝完四杯茶水后，景珂和尚思鱼终于敲定下具体的投资金额还有对应的股份。 景珂会分阶段投入一共三亿人民币的投资款，相对应的，景珂可以获得百分之二十八的新生科技股份，成为仅次于尚思鱼的第二大股东。 股东如果转让股份的话，景珂拥有优先收购的权利，并且在董事会上拥有一票否决权。 “尚总，以后多多关照啊。”景珂主动站了起来，先一步朝着尚思鱼伸出了手。 尚思鱼被逗笑，跟着站起来握住了景珂的手，“应该是请景总你多多关照我才对，你可是我的金主。” “时间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景珂问道。 尚思鱼点头，“好啊，你想要吃点什么？” 景珂：“你好像很喜欢吃火锅，不如就去吃火锅吧，去你最喜欢去的那一家。” - 第一次获得身体的景珂对什么都很好奇，看到菜单上有小份制的菜品后，就放开手脚点了二十道不重样的菜色。 “很不错的味道，怪不得你喜欢来这一家。”在味蕾真切感受到味道后，景珂毫不犹豫的给出夸奖。 “试试我调的蘸碟，辣锅里面捞出来的可以蘸这个。”尚思鱼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样，分享着自己的独特搭配。 “好。”景珂毫不犹豫地在辣锅里面捞出了一条肥羊卷，随后沾满了尚思鱼亲手调制的蘸碟。 独特鲜香味道在景珂的口腔中爆开，腾不出嘴的景珂选择用右手竖起的大拇指表达自己的赞叹。 一顿酣畅淋漓的火锅结束后，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景珂知道尚思鱼吃完火锅后有散步消食的习惯，都不需要问，很是自然地跟在了她的后面慢慢溜达。 “你现在的身份才刚刚回国的话，今晚你要住在什么地方，你父母以前的家，还是附近的酒店？”溜达到附近的公园后，尚思鱼开始关心起了景珂的私事。 两人都已经合作那么长时间了，既是朋友又是商业合作伙伴，适当的关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问题的景珂愣了一下，慢一拍才开口：“你问我住在什么地方？” “怎么了，我们不是朋友吗？互相关心很正常啊。”尚思鱼也愣了，心微微提了起来。 自己应该不是自作多情吧？自己和景珂难道算不上是朋友吗？ “我名义上的父母在国内没有任何资产，可以说只给我留了一个户口而已。”景珂慢吞吞地说道，肩膀微微耷拉下来，“我之前就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以为以后也是这样的。” “嗯？”尚思鱼又一次愣住，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你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住？” “我不可以和你一起住吗？”景珂反问，眼巴巴看着尚思鱼，“你不是把我当做朋友吗？我们今天还成为了合作伙伴。” 尚思鱼：“……” 第一次当人的景珂，好像在某些方面还没有转过弯来。 “另一间卧室被我当成书房了，你应该知道吧？”尚思鱼放缓语气说道。 景珂极为自然地点头，不需要过多思考就开口了，“我知道，你房间的是双人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一起睡？ 尚思鱼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迎上了景珂的视线，重复道：“你要和我一起睡？” “不可以吗？”景珂微微歪头，琥珀色眼眸中满是澄澈的不解。 这并不是景珂装出来的，这是她发至内心的不理解。 在景珂看来，自己和尚思鱼已经绑定在一起了，她都可以栖身在尚思鱼的身上，自然可以和她一张床、一个被窝睡觉。 世界一【10】 尚思鱼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景珂表达自己的意思。 要是拒绝的话，好像显得自己太过无情了一下。 景珂在自己身上栖身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而且在那三个月中，景珂可以感知到所有非隐私时间自己的一举一动。换一个角度来看，她们也能说本来就是住在一起的。 景珂的不理解是真的，但她看得出尚思鱼眼底的犹豫，稍加思考后就想明白了关键。 “你是在介意我现在的身体吗？”景珂问道，“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就去找个酒店住下。等到新生科技走上正轨以后，我会重新变回之前类似意识体的状态。” “不，不是，我没有介意。”尚思鱼立刻开口否认，遮掩好了眼底的异样，“我刚才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已，你就和我一起住吧。” 尚思鱼轻轻吐出一口气，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还主动握住了景珂的手，“你说得对，我们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一起住很正常。” 真是的，景珂不过是拥有了人类的身体而已，又不是真的变成人了。 一起住就一起住吧，多个人在家里，还热闹一些呢。 说不定景珂还可以帮自己分担家务~ - 两人散步完回到家里后，时间已经快要到八点了。 刚刚回国的景珂除了身上自带的衣服和一台手机外，就只有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的一些必要证件资料，还有一台轻薄笔记本。 意识到景珂并没有换洗衣服后，尚思鱼很是大方地拿出了自己新购置但没有穿过的贴身衣物。 “睡衣家里没有全新的，你在衣柜里先挑一件我穿过的吧，明天我带你去商场买新的。”尚思鱼说道。 尚思鱼几乎没有邀请朋友来家里留宿过，所以并没有额外准备多余的衣物。 “这件可以吗？”景珂下意识挑了一件比较眼熟的睡衣，那是昨天刚刚被尚思鱼从阳台收回来的。 发现景珂选的是自己才穿过的衣服后，尚思鱼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被她很好得遮掩了下去，“当然可以，你不介意它被我穿过就行。” “不介意。”景珂认真地回答。 “好，毛巾和牙刷都有新的，一会我给你拿。”在景珂把衣服拿出来后，尚思鱼就在第一时间把衣柜给关上了。 “你要是还有其他的需要，直接告诉我就行。”尚思鱼说道，“家里的布局你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多介绍了。” 双手抱着睡衣的景珂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去洗个澡。” 尚思鱼轻轻嗯了一声，“记得打开通风系统，我先看会你给我的资料。” “好，你可以直接用我电脑看，电脑没有开机密码。”说完后，景珂就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主卧内的卫生间。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就透过门缝传了出来，看起来景珂已经顺利洗上澡了。 尚思鱼轻轻吐出一口气，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继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景珂估计就是随手挑的睡衣，自己没有必要想太多的，可能只是她纯粹喜欢蓝色而已。 等到心绪平复下来后，尚思鱼才打开了景珂的笔记本，浏览起了U盘里面被她整理好的资料。 景珂在作为意识体的时候，收集处理数据的能力极强，不仅分类汇总了本市相关的政策，还把省内政策一并罗列了出来。 实业兴邦，对于可以提升地方经济的企业，市政府和省政府都有对应的优待政策。 尚思鱼一个个文档翻阅着，很快就发现东城区内的高科技园区有一块适合的地方，而且政府还愿意出售土地使用权。 地块占地面积在四十亩左右，原先是一家给国外代加工的零件加工厂，在去年被换到了国外，所以暂时被废弃了。场地基础设施保全的都很好，简单翻新装修一下就可以投入使用。 要是购入使用权后继续置办工厂的话，按照江市目前的土地使用权基准地价计算出金额后，政府会额外补贴百分之三十。 简单一点来说，现在买地方办厂子的话，可以享受七折优惠。 看到这里后，尚思鱼立刻掏出了手机，按照景珂提前查出来的基准地价乘以平方数，算出了地皮的价格。 占地两万六千平的地方，五十年的使用权在打折后五千万出头，等于每年只需要一百万的租金，可以说非常的划算了。 在尚思鱼选好心仪的开厂地点后后，浴室的水声也停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从门缝里面冒出来，其中的一小部分钻进了尚思鱼的耳朵中，让她忍不住分出了一丝心神。 景珂洗完澡了？自己的衣服被她给换上了？ 听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后，尚思鱼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正好撞进景珂的琥珀色的眼眸中。 景珂确实换上了前几天尚思鱼刚刚才穿过的睡衣，但衣服上一整排纽扣只有最中间的三颗扣着，不仅露出了锁骨，还有一部分独属于女性的优美弧度也倒映在了尚思鱼的眼眸中。 还没有吹干的发丝被景珂是随意地披在脑后，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尚思鱼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起身的同时拿起一条新毛巾递了过去。 “我没有找到吹风机。”景珂接过毛巾后直接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很是随意得左右擦拭着。 见到尚思鱼露出一丝不解后，景珂补上了一句解释，“在你进入卫生间的时候，我会切断自己的感知，所以我并不清楚里面的物品摆放。” “咳，吹风机就在上面的柜子里，我来给你拿。”尚思鱼轻咳一声，拿回吹风机的同时岔开了话题，“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谢谢，不过基本的常识我还是了解的，我自己可以。”景珂礼貌道谢。 尚思鱼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吹风机递给了景珂，然后观察她吹头发的动作。 自称有常识的景珂很是顺利地打开了吹风机，想也不想就把风力调到了最高档。 把出风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很是规律地左右晃动了起来，让她及腰的栗色长发胡乱飞舞着。 “这样吹对头发不好，伤头皮。”盯着看了一分钟后，尚思鱼忍不下去走了过去。 从景珂的手里把吹风机抢过来，然后又把人摁在了椅子上。 “对着发根吹的话，要用柔和一点的风，温度也要适中。”尚思鱼一边说一边示范。 景珂的发质非常好，尚思鱼只需要用手指简单的梳几下，就可以让她自带的栗色长发变得服帖无比。 “吹发尾的话，可以调大风力，温度也可以高一点。”尚思鱼的指腹在划过发丝的同时，鼻翼间也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景珂用的是自己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那她算不算是沾染上自己的味道了？ “好，我记住了。”景珂乖巧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很认真地记下了尚思鱼说的话。 吹风机带来的嗡鸣声在景珂耳边响起，发现尚思鱼安静地有些久后，她主动开口，“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尚思鱼对着发尾吹了一会，随后就关掉了吹风机。“大概就是这样了，晚上洗头的话，明天起来头发可能有点乱，睡觉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姿势。” “不过你不需要早起上班，发型自然一点也没有关系。”尚思鱼补充道，“你可以慢慢打理。” 景珂嗯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指腹感受到了发丝上残留的温度。 看来自己之前在网上整理出来的生活常识还是太过片面了一点，想要把理论完美应用到实际生活中，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呢。 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有所不足后，景珂很快就开始进行补救。 趁着尚思鱼还在洗澡，景珂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和朋友一起睡觉需要注意的地方，逐字逐句地开始。 第一次和朋友睡觉，一定要注意分寸感，最好不要太过主动。 好像有点道理，记下。 不要让对方的手被自己压到，不然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不利于友好交流。 自己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这一条可以忽略。 可以准备一套比较性感的衣服，营造让人放松的环境，然后顺其自然就行了。 这是一条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正经的回答呢？和朋友睡觉为什么要穿性感的衣服？ 景珂的脑袋中忍不住冒出了一个问号，和朋友睡觉，穿性感衣服，这两者间没有任何联系吧？ 微微皱眉点开详情页后，完整的问题和回答才跳了出来。 看到女朋友、过夜、第一次三个关键词后，景珂先是露出了一丝茫然，随后面无表情地关掉了对应的界面。 人类的搜索引擎真的太不靠谱了，检索出来的怎么是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 自己是和朋友睡觉，不是和女朋友睡觉。 区别那么大的定义，竟然会被搜索引擎混淆，这样的错误也太过低级了一些吧！ 差评。 世界一【11】 吹干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后，尚思鱼就看到了坐在单人沙发上叹气的景珂，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好奇。 “怎么了，是看到什么坏消息了吗？”尚思鱼问道，身上和景珂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睡衣。 不过尚思鱼把睡衣的纽扣都扣好了，连最上面的一颗也不例外，有一种把睡衣穿成正装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发现人类常用的搜索引擎有些差劲，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景珂如实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叹。 “如果你哪天想要改行的话，或许可以从这个方面下手，打造一个搜索精确度高一点的软件，肯定能收获一众好评。” 尚思鱼听到后笑了笑，“有些搜索引擎是这样的，你查一下为什么头痛，就能让你以为自是自己得了绝症。日常搜索的话，投钱推广的网站会在比较靠前的位置，通常往后翻一翻才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网页。” “这也太不靠谱了……”景珂忍不住小声嘟囔。 “没办法，大趋势就是这样。”尚思鱼手指动了动，忽然冒出一种想要摸景珂脑袋的冲动。 好在尚思鱼的自控力不错，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差不多九点半了，你想马上睡觉还是再看会书？” “睡觉吧，保持良好作息有利于身体健康，我要好好爱护我的身体。”景珂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起身走到了床边。 景珂望向站在原地的尚思鱼，“我睡右边可以吗？我记得你习惯睡靠左边一点的位置。” “当然可以。”尚思鱼走过去把横在床中间的抱枕放在了沙发上，“你要是喜欢睡左边也行，我没有一定要睡哪一边的习惯。” 景珂比了一个k的手势，“那我就睡右边，客随主便。” 看到景珂拉上窗帘准备躺下，尚思鱼下意识瞟了一眼床铺，发现上面只有一床被子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但景珂的动作太快了，尚思鱼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板正地躺下，还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瞬间犹豫后，尚思鱼选择把刚才想说的话给咽进了肚子里。 被子有两米长，本来就可以盖两个人，一床被子就一床被子吧，无伤大雅。 尚思鱼掀开被子躺下，关掉照明的大灯后，房间内的唯一光源变成了床头的小夜灯。 “晚安。”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景珂开口。 “晚安。”尚思鱼回道，选择了平躺的睡姿。 睡觉这一行为对景珂来说有些陌生，因为作为意识体的她是不需要睡觉的。在没有实体的时候，只要不额外消耗能量，对景珂来说就是休息。 闭上眼，放空思绪，一点放松身体，然后逐渐让自己进入梦乡。 景珂严谨地执行着每一步，但在闭眼十分钟后，她依旧没有酝酿出睡意来。 没办法，第一回当人，还有些不适应呢。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景珂才顺利找到感觉，慢慢地睡了过去。 - 尚思鱼有良好的生物钟，十点之前睡下的话，早上七点左右就会醒过来。 在床上多了一个景珂后，尚思鱼也依旧保持了这样的作息，在太阳升起后不久，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睡得好舒服啊，没有做乱七八糟的梦，怀里抱枕的手感也是一如既往地好。 等等，抱枕？自己睡前不是把抱枕放在沙发上了吗？ 自己什么时候把抱枕拿回来了？还是说自己抱着的根本就不是抱枕？ 意识不到手感不对的尚思鱼猛地睁大了眼睛，借着从窗帘中透过来的微光，她清晰地看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抱枕，而是活生生带着温度的景珂！ 景珂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部分身体和睡前一样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从有些炸毛的栗色碎发来看，景珂睡着以后的姿势和她睡着前的怕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尚思鱼放缓了呼吸，慢慢把自己放在景珂身上的手移开，然后一寸一寸地往后挪动着身体，试图遮掩掉自己把景珂当作抱枕的痕迹。 景珂本来靠着尚思鱼肩膀睡的，在尚思鱼往后挪动身体的时候，她失去依靠的脑袋也跟着动了，从靠着肩膀变成了脸贴着枕头。 对于一般人来说，九个小时的睡眠已经足够了。而在睡眠需求被满足后，一些细小的动静就足够把人唤醒了。 温热的身躯和没有温度的枕头，两者间的区别并不小。在察觉到差异后，景珂的鸦羽般的眼睫微微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尚思鱼。”景珂准确念出了琥珀色眼眸中倒映出来的人影，眼神慢慢清明起来，“到起床时间了吗？” “对，对，到起床时间了。”尚思鱼掩饰般地扯了扯被子，“现在应该七点了。” “七点。”景珂重复了一遍时间，接着利落地单手撑着床铺坐了起来。 “可以再借给我一套衣服吗？昨天的衣服还没洗。”景珂问道，侧过身子看向了尚思鱼。 本就只扣着三颗纽扣的睡衣，在景珂自由的睡姿下，只剩下两颗依旧坚守在原处，衣角和领口都有不同程度的褶皱和外翻。 尚思鱼由下及上地看过去，大好风光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后，尚思鱼飞快地收了回视线。 “当然，我们体型差不多，你想穿什么自己去衣柜里挑就可以了。”尚思鱼躺在床上，直挺挺地看着天花板。 “衣柜里面的衣服我都可以选吗？”景珂不确定地问了一遍。 “是，都可以。”尚思鱼目不斜视地说道，试图忘掉刚才看到的画面。 可有些时候你越是想要忘记什么，就会越会记得它。就和喜马拉雅山的猴子一样，只会一遍遍加深脑海中印象，直到彻底忘不掉。 景珂没有注意到尚思鱼的异样，光着脚踩在了灰色的地毯上，绕着床走了大半圈，来到了衣柜面前。 既然可以随便挑，景珂也就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选了一套尚思鱼最喜欢的搭配。 在景珂接受到的常识中，同性之间是不需要有太多避讳的。 所以景珂在选好衣服后，就直接把睡衣最后两个纽扣一解，在衣柜面前直直地换起了衣服。 听到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后，尚思鱼的身体又比脑袋快了一步，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好在景珂是背对着尚思鱼的，所以她只看到了景珂白皙的脊背，几乎要振翅飞出来的蝴蝶骨，还有随着穿衣动作展露出来的腰窝。 好标志的身材，比自己大学时候见过的许多标本都要完美。 尚思鱼看愣住了，一直到景珂把裤子还有长袖穿上，她才后知后觉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天花板。 “尚思鱼，你今天要穿那一套衣服，我帮你拿出来吧。”穿好衣服的景珂转身问道。 “我吗？我都可以，你随便帮我挑一套吧。”尚思鱼干巴巴地说道。 她明明看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但为什么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景珂完美的脊背，还有她想要摸一摸的腰窝呢。 难道自己是好色的人？不会吧？ - 按照昨天的计划，在小区外的餐厅吃完饭后，尚思鱼就带着景珂去了附近的商场，准备为她购置一些新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物品。 景珂对自己身上穿什么价位的衣服并没有要求，只要是尚思鱼选出来的，她一概都是点头称好。 即便是尚思鱼故意拿起了一件花衬衫，笑着问景珂这件衣服怎么样，景珂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变化。 景珂依旧点头，“看起来不错，可以买一件。” “你确定吗？”尚思鱼看了一眼花里胡哨得如同老一辈花棉被的衬衣，脑袋忍不住有些突突。 尚思鱼真诚发问：“穿这个的话，你要怎么搭配衣服？” “搭配黑色衣服？”景珂思索着给出了答案，“黑色的衣服很百搭，搭配这件衬衫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很好，黑色百搭，这句话没毛病。 “行，那就买吧。”尚思鱼决定纵容景珂的选择，横竖人家身材完美，披个麻袋估计都好看，花衬衣估计也撑得起。 景珂比了一个k的手势，直接拿了两件让店员装起来，还把自己的银行卡一并递了过去。 “你怎么买两件一样的？”尚思鱼不解地问道，“是准备换洗吗？” “你衣柜里没有这种款式的衣服，两件，我们一人一件。”景珂说着，对着尚思鱼露出了笑容，“你借给我衣服穿，我送你衣服，友好往来，可以让友谊变得更加长久。” 尚思鱼眼皮一跳，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纵容。 不过自己身材好像还行，穿花衬衫的话，应该撑得起来吧？ 没等尚思鱼做好心理建设，一道熟悉又令人讨厌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不是尚同学吗，好巧啊，没想到我在巡视产业的时候，还可以遇见你，我们真有缘分。”薛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店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尚思鱼。 薛帆的身上穿着西装，还耍帅带着墨镜，后面跟着两个助理打扮的人，一个人拿着本子一个人捧着相机，还挺像一回事的。 世界一【12】 “这里是你的产业？”景珂先一步出声，带着疑惑看向了薛帆。 当着众人的面，景珂十分真挚地开口询问：“据我所知，宏飞商场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落地完工了。而在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是只是小学生吧？宏飞商场怎么会是你的产业？” 听到这话的薛帆忍不住皱眉，藏在墨镜下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景珂的身形和外貌。 发现开口说话的景珂有不俗的身材和外貌后，他的眉头又很快松开。 在取下墨镜别在胸前的同时，薛帆递了一个眼神给后面跟着的总助，示意他开口。 “在半个月前，薛总就拿到了宏飞商场百分之十五的所有权，是目前商场所有人之一。”跟在薛帆身后的总助十分专业地说道。 景珂敷衍的哦了一声，默默把这条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记在了脑子，接着就把薛帆一行人抛在了脑后，当成了无关人士。 从店员手里接过银行卡和袋子，景珂就眼巴巴地看向了尚思鱼，“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尚思鱼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握住了景珂的手，“过段时间可能就降温了，顺便把换季的衣服也买了吧。” “好。”景珂点头，跟上了尚思鱼离开的脚步。 “尚思鱼，看到老同学了，你都不和我打个招呼吗？”被无视的薛帆忍不住跳了出来，往前走了两步拦在了两人的面前，把她们堵在了店铺内。 “我的消息要是没错的话，新生科技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能接活的厂子吧？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的话，新生科技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都不好说了呢。”薛帆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倨傲。 景珂只是私底下和尚思鱼敲定了具体的投资金额，不仅没有对外公开，连消息都没有对内放出去。 所以在薛帆看来，尚思鱼的新生科技现在是被康欣集团打压的状态，而自己则会是对方的救星。 这次薛帆准备吸收上次的教训，只打算稍稍为难一下尚思鱼就松口投资，然后狠狠赚钱。 “这位薛先生，你不是来巡视产业的吗？”景珂往前走了半步，侧身挡在了尚思鱼的身前。 皱着眉审视了一边薛帆后，景珂微微皱眉，不理解没有产生自我意识前的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风才会选择这样的人合作。 这种喜欢仗势欺人品格低下的存在，是怎么被选中的？难道规则是完全随机选出来的人？ 景珂：“如果是的话，那么现在是你的工作时间，我不建议你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和工作无关的事情。” “当然，如果薛先生计划把百分之十五的所有权变成百分之百的话，我就收回刚才的话。”景珂的语气很平静，同时也很冷淡。 “在此之前，我建议薛先生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挡在店铺门口影响生意。” 景珂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店员和被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继续说道：“店铺老板一定程度上属于薛先生的客户，作为提供经营场地的人，薛先生应该确保客户的利益，而不是堵在这里影响客户的店铺收益。” 景珂的语速不快，但薛帆根本就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也想不到可以说些什么来反驳景珂。 “这位小姐，你应该误会了，巡视产业并不是薛总的工作，而是薛总用个人时间来额外观察记录一下商场的情况。” 见到薛帆说不出来话后，见过场面的总助只能接过话题开始解释，“薛总这这样做也是为了更高的服务入驻的商家，给他们提供更多的便利。” 听到总助的狡辩后，景珂露出了礼貌的假笑，“是这样啊，但如果我是商场入驻商户的话，我并不喜欢会耽误我盈利的商场老板挡在店门口，哪怕他用的是所谓的私人时间。” “另外，作为来商场购物的消费者，我觉得薛先生和你已经影响到我们的心情了，如果几位不马上消失在我面前的话，我可能会换一家商场消费。” “薛先生是作为商场所有者出现在这里的，他的行为不单单代表他个人，还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拥有另外百分之八十五所有权的人的形象，希望几位不要做出有损商场颜面的事情。” 总助被噎了一下，自家老板挡在人家店铺门口是不可反驳的事实，任由他舌灿莲花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后，总助只能隐晦地递给薛帆一个眼神，让他换一个地方说话或者是堵人。 薛帆话还没有说几句，就被迫憋着一肚子气，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还没地方撒。 没办法，景珂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一没打他二没骂他，薛帆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强忍着把不满都咽下。 做过生意的薛帆还算有点脑子，调整好情绪后，很快挂着一张笑脸，“我这不是见到老朋友太激动了吗，就想和她说几句话，这是我的疏忽。”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帆这样说了以后，围观的人也就改变了一些对他的看法。 “你知道错了？”景珂问道，根本不吃这一套。 在景珂的认知逻辑中，只要是敌人，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是要针对打击的对象。 薛帆压着怒火，维持着笑脸，“刚才是我的不对，楼下有个咖啡馆，我们去那边坐下谈谈？” “既然知道错了，那你道歉吧。”景珂平静地看着薛帆，强调道：“我不知道商户需不需要你的道歉，但我作为消费者需要听到你的道歉。” 薛帆眼皮跳了跳，“这位小姐，我刚才只是无心之举，没有必要这样上纲上线吧。” “我觉得有必要。”景珂反问，“你是不愿意道歉吗？如果是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薛帆有点想翻脸，当看到总助一直在给自己狂甩眼神后，也只能继续维持笑脸。 “很抱歉，刚才堵门是我的不对。”薛帆咬着牙说道，要不是又那么多人围观，他是肯定不会忍下这口气的。 景珂满意地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听到景珂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后，薛帆忍不住紧紧攥拳，额头上也忍不住冒出了好几根青筋。 全程没有开口机会的尚思鱼努力忍住笑，反过来把景珂扯到了身后。 “薛总，我们都有事没办完，还是下次再聊吧。”尚思鱼尽量保持了自己脸上清冷的表情，丢下这样一句话后，就拉着景珂走了。 一直走到偏僻的拐角，尚思鱼才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景珂，你是这么做到一本正经怼人的啊，薛帆都变得不会说话了。”尚思鱼一边说一边笑，忍不住弯了腰，原本清冷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没有怼人，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让薛帆拿到百分之十五的商场所有权，是商场所有人犯下的一个大错。”景珂一脸认真地说道。 “连五分之一的所有权都没有，薛帆就把宏飞商场当成了自己的产业来巡视，这样的行为太过浮夸虚荣了一点。” “有这样的老板存在，只会拉低宏飞商场的档次，长久以往的话，还会影响商场客流量。”景珂的话听不出来有开玩笑的成分，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分析。 见到尚思鱼还在笑后，景珂很是体贴地把人捞起来，让她可以靠着自己，还颇为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了，是我的判断错了吗？”景珂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还在笑？” “不，你说得很对，一点错没有。”尚思鱼靠在了景珂身上，耳边清晰地听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声，让她的呼吸忍不住加快了一些。 花了几秒平复心情后，尚思鱼才直起了身子，故作自然地问道，“那我们要换一家商场买东西吗？免得遇见破坏我们购物心情的人？” 景珂点头，“好，我们去大超市吧，里面也有出售服装的，顺便还可以补充食材。” - 大型超市确实遇不到影响心情的人，不过在从超市出来后，景珂和尚思鱼的手就被颜色各异的购物袋给填满了。 “看来要准备买辆车了，不然出来买东西太不方便了。”尚思鱼感叹了一句，掏出手机开始喊网约车。 景珂回忆了一下，“我有国外的驾照，提交一下相关资料，通过科目一的考试就可以拿到国内的驾照了。” “驾照我好像也有，当时和舍友一起去考的，闲置好几年了。”尚思鱼也被唤醒了记忆，“等你换好驾照，我们就去买辆车吧。” -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后，景珂负责把新买的东西放在合适的位置，尚思鱼则是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想到原定的大餐因为薛帆取消后，尚思鱼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补偿一下景珂，所以在厨房里面鼓捣了一个多小时，整出了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尚思鱼满是期待地看着景珂。 景珂用纸巾擦了擦没有干透的手，在尚思鱼的注视下，先夹起了一块红烧排骨，吹了吹后丢进嘴里品尝。 景珂在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吐出了一根不带一丝肉渣的骨头，琥珀色的眼眸都比平时亮了一分，“很好吃，比我昨天吃的火锅都要好吃！” “好，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尚思鱼拿起筷子往景珂碗里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桌下的左手忍不住攥紧。 呜~景珂这样看起来也太乖了一点吧，好想摸摸她的脑袋夸她听话啊！ 世界一【13】 抱着人睡睡觉舒服，还是抱着抱枕睡舒服？ 尚思鱼觉得答案大概是前者，因为这样才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睡前抱的是抱枕，睡醒后抱着的就变成景珂了。 抱着景珂醒来的第一个早上，尚思鱼侥幸收回了自己的手，并没有被景珂发现异常。 但在第二次尚思鱼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都没来得及移开自己的手，靠在她肩膀上的景珂就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尚思鱼，早上好。”景珂和昨天一样淡定地打着招呼，顶着着毛茸茸的栗色脑袋看向了尚思鱼。 “早，早上好。”尚思鱼下意识地回应。 景珂眨了眨眼，问道：“我想起床上厕所，你可以松开我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尚思鱼像是触电般收回了手，脸上微微泛红。 尚思鱼有些害羞地解释着，试图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我睡前抱的是抱枕，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刚才的姿势，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 景珂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抱着东西睡觉是你一直以来的习惯。对是独居的人，抱着一些东西会让他们更加有安全感。” “而抱着抱枕的安全感，远远比不上抱着人更加踏实，你在抱枕和我之间选择我很正常。”景珂说着顿了一下，伸手拨开了尚思鱼落在脸上的碎发，体贴地把它别在了耳后。 接着说道：“我们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给你提供安全感也是我的责任之一，你不需要为你的行为道歉。” 尚思鱼脸上出现一丝茫然，愣愣地嗯了一声，随后就看到景珂十分干脆地从自己身边离开，奔向了卫生间。 等到关门声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后，尚思鱼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脸好烫，自己刚才是害羞了？ 可自己有什么可以害羞的啊，景珂都说了两人是朋友，抱着睡也是正常的呢。 尚思鱼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三分钟后，平复情绪失败的尚思鱼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面。 原本尚思鱼是想要用这样装鸵鸟的方式逃避现实的，但她忘记了一件事情，睡在左边的她往右边滚一圈后，脸埋的枕头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景珂的。 熟悉的香味夹杂在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了尚思鱼的鼻腔，熟悉的味道很容易辨认出来，那是洗发水的味道。 但后者闻着不像是沐浴露的香味，难道是属于景珂身上的香味？ 想到这一点后，尚思鱼立刻滚回到了自己的枕头上，再次试图平复心情。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尚思鱼感受到了比平时更加明显的心跳声在胸腔内响起。 尚思鱼今年二十五岁，虽然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反应有些不正常。 正常的话，谁会因为看到朋友的身体脸红的，谁又会因为抱一下就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呢？ “尚思鱼，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景珂用纸巾擦着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啊，今天的安排吗？今天是周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尚思鱼飞快整理好情绪 ，用揉眼睛的动作挡住自己脸上的红晕。 景珂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摇头，“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不如我们商议一下合同的细节，顺便问一问其他股东关于合作的意见？” “好，那我们就争取拟定一个合同初稿吧。”尚思鱼直起身来，轻轻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入股三个亿只要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股东们只会乐见其成，不会反对的。”尚思鱼说道，主动迎上景珂的视线。 看到景珂琥珀色的眼眸清澈透亮，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名为欲望的东西后，尚思鱼很快冷静了下来。 不要在胡思乱想了，景珂只是拥有的人类身体而已，本质上并不是需要情爱的人，她也根本就不会有那种想法。 自己害羞不过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其他人的身体而已，少见多怪，少见多怪。 - 尚思鱼说的没错，没有人会拒绝用新生科技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来交换三个亿的投资，甚至其他几位投资商在听说以后，也很快在保持股份不变的情况下，加倍追加的投资。 这样一来，新生科技的账面一下就丰盈了起来。 景珂有采购高精仪器的渠道，走完这种审批程序，把机器从国外运过来只需要四十天的时间，可以说速度非常快。 全票通过景珂投资入股这件事后，寻找和购置适合的地皮建厂子就变成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我个人觉得高科技园区这块暂时无主的地方不错，我们的生产线一旦建成，可以提供至少一百个基础岗位，符合政府的补贴要求。” 早有准备的尚思鱼在台上侃侃而谈，一边说一边展示了两人在昨天整理出来的资料，收获了许多股东的欣赏和赞叹。 连让崔想想这个专业人士也忍不住点头，同时在心里感叹。 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成长到这样的地步，尚思鱼在商业上的天赋，或许并不比她搞科研这方面的天赋低。 假以时日，自己怕是要完全变成尚思鱼的副总裁了，而不是能指点她进步的所谓前辈。 会议进行地非常顺利，只不过在会议结束前，尚思鱼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希望新生科技将会有大笔资金注入这个消息，暂时不要传开。”尚思鱼坐在首位，语气十分诚恳，“业内有许多企业都在盯着我们，我个人的想法是，等到我们的生产线落实后，再公开这个消息。” “我同意，高精仪器需要走的程序很多，如果有友商估计给我们使绊子的话，三个月内是绝对搭建不起生产线的。”景珂出声附和。 景珂板着脸说道：“生产线方面需要提前招收精通仪器作业的高级人才进行培训，我希望人事部门在招聘的时候，要可以做好对应的保密工作。” “崔姐，这一点可以做到吗？”尚思鱼问道。 崔想想点头，“高级人才这方面我会盯着的，通过面试以后我会让他们签订保密协议。” “不过想要让他们发自内心的遵守保密协议，在培训期间的薪水不能只发基本工资，最好是加上绩效后的百分之八十。”崔想想补充道。“全额发放是最好的。” “全额没问题，钱不够的话，我会追加投资。”景珂一脸淡定地说道。 在昨天和尚思鱼一起讨论工作的时候，景珂也重新盘点了一遍自己名下的资产。 去掉海外的不动产和股份以外，她手上的可以调动的流动资金高达一亿八千万美金，折合人民币是十三亿左右，投资新生科技只是用掉了零头。 “资金没有问题的话，我这方面也没有问题。”崔想想很快表态。 见到大家都没有问题后，尚思鱼也就跟着宣布，“本次会议到此结束，多谢诸位百忙之中抽取出来，后续进展我会邮件通知大家的。” 崔想想故意放慢了动作，等到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以后，给尚思鱼递过去了一个眼神，示意想要和她单独谈一谈。 尚思鱼下意识看向了景珂，见到对方还在认真整理会议纪要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俯身说道，“我和崔姐单独聊聊，一会到办公室等我？” 景珂抬头对着尚思鱼笑了一下，握着笔比了一个k的手势。 - “尚总，景珂是你的朋友吗？”来到小会议室后，崔想想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样的资金投入和股份占比，我不得不担心，她会不会在事后反悔撤资。” 听到崔想想的话后，尚思鱼眼中露出了一丝了然，她就知道景珂的慈善行为会让人多想。 “崔姐，你放心好了，景珂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最开始的启动资金就是她帮我拿到的。”尚思鱼保证道。 “如果她想的话，她完全可以取代我的位置。”尚思鱼满是真切地说道，“她只要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也是为了让我可以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掌握更多话语权。” 脑海中闪过某人毛茸茸的栗色脑袋后，尚思鱼又补充了一句，“我对她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她的任何行为，我都会一并承担对应的责任。” 见到尚思鱼的脸上的表情做不得假后，崔想想一直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那就好，我之前不清楚景珂的底细，担心她是康欣集团那边派来的。”崔想想露出了一丝内疚，“真是抱歉，刚才怀疑了你的朋友。” “没关系，换了我的话，我也会怀疑。”尚思鱼的神情慢慢放松起来，“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崔姐记得继续提醒我。” 崔想想点头称好，心里又默默提高了对尚思鱼的评分。 不仅有天赋和天赋，还拎得清，有这样的上司完全不用担心流失人才。 有钱有人还有技术，新生科技想要在业内默默无名都很难，生产线一旦落成，很快就可以占领市场开始盈利了。 世界一【14】 内部会议通过后，尚思鱼就开始和相关部门开始接触，把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全部提交了上去。 实业企业认定这方面进行的很顺利，七个工作日内就完成了审批，让新生科技可以享受政府的补贴政策。 但在购买土地使用权的时候，尚思鱼遇见了一点小麻烦，原本可以直接花钱购买的地皮忽然电话通知她变成了投标竞价。 “如果只有一家企业向政府购入土地使用权的话，公示三天就可以了。但在公示前突然有两家企业也想要购入土地使用权。经过我们多次商讨，最后决定用公平公开的竞标模式。” 负责此事的工作人员在电话给出了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价格部分的评分只占总分的百分之四十，并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更多的是看地皮后续的开发和使用，新生科技还是比较占优势的。” “好的，请问有相关公告了吗？”尚思鱼虽然有些遗憾不能顺利拿下，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竞标的方式。 安静了大概五秒后，工作人员给出了答复。 “三天后我们会在政府官网发出公告，公示后七天内都可以把标书寄给我们，开标的日期定在截止后的第三天，会当着所有竞标者的面公布结果。” 问到自己需要的消息后，尚思鱼礼貌地挂断了通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需要竞标才可以拿下那块地？”一直在旁听尚思鱼发言的景珂微微歪头问道。 尚思鱼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有两家实业企业也看上了那块地，可能是康欣那边听到了风声。” “可康欣集团并不是本市企业，严格上来说只能算是本省的企业，市政府那边应该不会特意告诉他们消息才是。”景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和本地政府来往更加密切的人是薛帆，他有这方面的人脉。有可能是他动手了，那一块地皮对薛帆来说也有开发的价值。” 景珂认真分析，“如果把地皮建成商业办公楼的话，一样可以给本地政府创收，还可以增加中小企业入驻高科技园区。” “对比一下的话，薛帆动手的可能性比较高。但有两家企业都想介入，也有他们一起插手的可能。” 尚思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样的话，难道我们要打价格战？出高价购入的话，成本就会高很多了。” 略微思索后，景珂就有了对策，“江市的土地基价在三千左右，做标书的时候把价格定在八千一平吧。” “八千？”尚思鱼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这样的话，土地购置费就差不多要两个亿了，招投标是不能享受政府补贴的。” 景珂挑眉，对着尚思鱼露出了自信的笑，“就是八千，把标书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在招标和开标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直接收购一个工厂，然后进行改造。” 尚思鱼眼睛一亮，“这样的话，我们拉到大额投资的消息，是不是也可以适当透露一下了？” “对，可以告诉一部分员工，同时要求他们保密。”景珂对着尚思鱼眨了眨眼，一副你懂我意思的样子，“越是难获取的消息，对他们俩说可信度就会越高。” 尚思鱼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绽放开来，“好，我和崔姐商量一下，开标前把消息放出去，顺便看看新员工靠不靠谱。” - 景珂和尚思鱼两人一拍即可，决定给喜欢在背后搞鬼的薛帆挖个大坑。 为了放出足够多的消息迷惑薛帆，景珂开始频繁以投资人和大股东的身份出去新生科技。 在火速通过科目一考试拿到国内的驾照后，景珂还特意选了一辆价格直逼八位数的跑车，每天接送尚思鱼上下班，行为极其张扬。 薛帆派去盯梢的人见状立刻狂拍照片，连着跟拍了一周的时间，把多达几十个G的视频照片发给了薛帆。 在刚刚接收资料的时候，薛帆脸上的表情满是得意。 三万块就可以换到那么多的资料，这一笔买卖真的是太划算了。 但在打开资料看一个小时后，薛帆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变黑了。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怎么几十个G的资料都是两人一起上下班的图片和视频？ 还有什么一起开跑车去商场，一起开跑车去火锅店，一起开跑车去超市买菜？一起开跑车去美容院？ 自己花钱就是来看这个景珂和尚思鱼一起买买买的吗？里面怎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薛总，有关景珂的资料，我们这边已经查到一点了。”总助在薛帆发火前开口说道。 “什么消息？”薛帆脸色不好的问道，立刻把这一堆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文件永久删除。 总助瞟了一眼薛帆的电脑屏幕，“景珂是在国外长大的，目前是一家每年盈利九位数的公司的股东，按照对方公布的年报和景珂的持股比例，她每年的分红直逼九位数。” “直逼九位数？那她一年可以赚到差不多一个亿？”薛帆皱眉，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怀疑，还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嫉妒，“她一个在国外无依无靠的女人，怎么能做到赚那么多钱？” “薛总，刚才说的九位数是指公司所在地的当地货币，如果折合成人民币的话，单单是分红一年差不多就有六个亿了。” 总助微微低头说道：“虽然新生科技一直在封锁内部消息，但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景珂应该是给新生科技投了很多钱，让他们可以直接无视康欣集团的打压，自己建立生产线。” 听到单单是分红每年就有六个亿后，薛帆的脑袋忍不住嗡了一下，都没听太清总助后面说了什么。 “生产线？所以尚思鱼是打算拿下那个废弃加工厂改造成自己的生产线？”薛帆只抓住了最后面的几个字眼。 “可能性极大，新生科技给出的报价可能也会非常高。”总助提醒道，“如果我们要抢夺那块地皮的话，很有可能要拿出三个亿的资金来。” 薛帆眉头紧皱，打断了总助的话，“不行，绝对不可以让她拿到合适的厂子，三个亿就三个亿，到时候提前把开售楼盘，公司内部其他花钱的业务也暂时放缓。” 总助在心里并不赞同出高价和新生科技争，委婉地说道：“薛总，这样的话，我们的资金链就会很紧张了。” “没事，房子总是不愁卖的，卖出去钱就回来了。”薛帆当然不会听总助的话了，自顾自地下了指令。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提前开售楼盘，然后派人打听一下尚思鱼敲定的价格，我们在对方的基础上每个平米加十块钱。” 薛帆十分自信地开口，想到自己可以用极小的优势拿到高科技园区的土地使用权后，脸上的郁色一扫而空。 开标的时候，尚思鱼的脸色一定会非常好看，自己一定要好好欣赏才行！ 世界一【15】 工作人员之前报出七天和三天都是指工作日，所以在碰上国庆中秋长假后，原本截标后三天开标就变成了截标后十天。 而在放长假的前一天，尚思鱼的老同学又来了电话，表示时间定在了国庆假期的第三天，四十个同学已经有三十二个表示有时间参加了，而且班任说自己也会到场。 “思鱼啊，我们去看班任的时候，班任还特意向我们问过你的情况呢，你要是可以来的话，班任一定会很开心的。” 听到班任也会到场后，尚思鱼稍有些犹豫。班任在高中的时候对她一直很关照，不少打着追求的借口骚扰自己的男生，也通通是被班任给挡下的。 “聚餐的时间定在在三号的下午？”尚思鱼问道。 “对，约的时间是四点半，定的的大包厢一共三桌。”老同学应道，“思鱼，你会准时到的吧？” “三号晚上我还有安排，可能会提早一点离开。”尚思鱼给自己留了一点余地。 要是班任不在或者是有其他情况发生的话，她肯定不会继续留在那边的。 “行，那我晚点把定位发给你，四点半，记得不要迟到啊。”老同学乐呵呵地应着，客套了好几分钟后，才结束了通话。 过了几分钟左右，被尚思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有了新消息，没有关掉的聊天框弹出了一个定位。 “尚思鱼，对方发来地址了，是金玉大酒店。”景珂远远地看了一眼，精准地念出了上面的地址。 “金玉大酒店，好像就在我家不远。”尚思鱼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弯腰把果盘放在了茶几上，转而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起来。 金玉大酒店是她老家比较出名一家星级酒店，逢年过节就会承接许多婚宴和大型宴会，口碑一直很不错。 “你既然决定参加的话，三号下午我送你过去。我在这个酒店外面等你，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景珂说道，往嘴里丢了一颗刚切好哈密瓜。 景珂在吃水果的同时还不忘分析，“这个地方是闹市区，薛帆应该不会蠢到在酒店里对你做什么。” “没事，老师同学都在，只是吃个饭而已。薛帆最多也就是炫耀一下自己衣锦还乡，在他们面前出出风头。”尚思鱼笑着说道。 看到景珂腮帮子微微鼓起，还一动一动以后，尚思鱼的身体比脑袋更快一步，直接伸手揉了揉她微微炸毛的头发。 发现自己脑袋上多了一只手后，景珂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尚思鱼，然后用另一个叉子插住了一块哈密瓜，“很甜，要来一块吗？” “好。”尚思鱼低头咬住哈密瓜，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出现在了景珂琥珀色的眼眸中。 嗯？自己好像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是因为哈密瓜很甜吗？ - 国庆加上中秋的小长假，人流量只比春节差那么一点，不管是飞机还是高铁票都非常紧俏，提前许多天都售空了。 景珂和尚思鱼两人算是有车一族，因为可以提前一天出发的关系，她们选择了自驾回家。 价格直逼千万的跑车开回家太过张扬了一些，所以景珂又购置了一辆百万左右的suv，带着满满一后备厢的东西和尚思鱼一起回家了。 才当人不久的景珂并没有见朋友家长的紧迫感，和尚思鱼一起拎着大包小包踏进了单元楼里面，在看到尚妈妈后的第一眼，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阿姨好，我是景珂，目前是尚思鱼的好朋友兼合作伙伴，身高172，体重117，不吸烟不酗酒，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平时喜欢看书和吸取新的知识，很荣幸可以和她一起回家过节。” 景珂的自我介绍极为流畅自然，让尚思鱼和尚妈妈都愣了一下。 “好好，小景是吧，快把东西放下来屋子里坐。”尚妈妈反应更快一点，很快就招呼着这个外貌和自家女儿一样出色的年轻人进屋。 景珂懂事地换掉了鞋子，把东西整齐地靠着客厅墙壁放下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动作看起来比两个多月没回家的尚思鱼都要自然。 “吃饭了吗？要喝茶还是饮料？”尚妈妈问道。 “我和景珂在服务区吃过午饭了，我去烧壶水就行。”尚思鱼说道，和自家妈妈一起往厨房走，“妈，你今天没课吗？” “下午没课，我就提早回来了。”尚妈妈应道，压低声音问道，“你带朋友回来，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都没有准备太多食材。” “没事，景珂和我关系很好，妈你不需要把她当作外人的。”尚思鱼笑了笑，“她也不挑食，妈你的手艺比我好，肯定也没有问题的。” “嗯？”尚妈妈一下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问道：“她经常吃你做的饭？” “差不多，我们住在一起快有一个月了。”尚思鱼眨了眨眼，立马补充了一句，“之前给妈你打电话的时候忘记说了。” 尚妈妈眉头微蹙，觉得自家女儿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太出来。 “这是你新认识的好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尚妈妈问道，顺带摁下认识烧水的按钮。 “她给我投了很多钱，我可以成立公司就是靠景珂帮我的。”尚思鱼如实说道。 “景珂很小就跟着父母出国，十八岁的时候她父母出意外离开了，景珂在国外打拼出一些成绩后带着父母的骨灰回国了。” “她回国后不久我们就认识了，她对我研究的项目很感兴趣，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为朋友和合作伙伴。” 尚思鱼简明扼要总结了一下，景珂的真实身份她肯定是不能告诉其他人了，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妈妈。 听到景珂已经是孤儿后，尚妈妈立刻就把刚才冒出来的怀疑抛在了脑后，心疼起了对方。 “一个人在国外打拼不容易啊，能打拼出事业来就更不容易了。”尚妈妈感叹道，“她跟着你回来的，晚上住在什么地方，酒店还是家里？” “当然是和我一起住在家里了。”尚思鱼想也没想就给出了答案，看到自己妈妈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后，很是无辜地眨眼。 “怎么了，妈妈难道不想景珂住在家里吗？”尚思鱼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你从来没有让朋友在家里留宿过。”尚妈妈轻轻摇头。 尚思鱼或许不记得了，但尚妈妈记得很清楚。 在尚思鱼上小学以后，她就开始一个人一张床睡了，就算尚妈妈自己，也只能在生日那天和自家女儿睡一起。 看来景珂一定是自家女儿顶顶要好的朋友了，不然自家女儿绝对不会邀请对方来家里一起住的。 世界一【16】 景珂没有注意到尚思鱼和尚妈妈在厨房中的交谈，而是在脑海中复习到朋友做客需要保持的基本礼仪。 这次景珂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没有盲目相信搜索引擎查出来的答案，而结合了一部分诸如《语言的艺术》、《高情商的为人处世》的书籍，进行了更加全面的学习。 看到尚妈妈和尚思鱼一起从厨房出来后，景珂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帮忙接过了尚妈妈手里的杯子。 “阿姨，您坐，泡茶我自己来就行了。”景珂说道。 尚妈妈本就对景珂有了一层滤镜，看到她懂事地开始倒茶给自己喝以后，看向对方眼神就变得更加和蔼可亲了。 “小景，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晚上我做给你吃。”尚妈妈坐在单人沙发上，语气和善地问道。 “景珂，我妈妈的厨艺比我还要出色，有什么想吃直接说就行了。”尚思鱼跟着开口。 景珂认真地思考了三秒，很快就给出了答案，“阿姨，我比较喜欢吃红烧排骨和红烧大虾，其他的菜也行，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好，排骨家里还有不少，我出去一趟买点大虾。”见到景珂不见外的回答后，尚妈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去就行了，本来就要麻烦阿姨给我做饭，不能在麻烦阿姨您去买东西了。”景珂说着就站了起来。 景珂：“阿姨，除了大虾以外，家里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吗？我和尚思鱼开车去一趟，很快就可以回来。” 尚思鱼跟着点头，“对，我顺便带景珂去附近转转，妈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直接和我们说就行了。” 尚妈妈看了看眼神澄澈真挚的景珂，然后又看了看自家闺女，最后决定也不和景珂见外了。 “好，除了大虾以外还可以买一条活鱼，养着明天早上可以做鱼肉粥。”尚妈妈说道，“蔬菜的话你们挑着自己喜欢的买就行，家里不缺东西。” - 尚思鱼的老家木安县比不上江市热闹，但假日前夕的街道依旧非常热闹。街道上人多不说，路边的小摊贩也多，许多老人都蹬着三轮在售卖自己种出来的菜。 景珂看到这一幕有些新奇，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多看了几眼，“我记得道路法规定，路边好像不能有这种摊贩。” 尚思鱼顺着看了过去，“规定是规定，具体执行下去的力度不一样。大城市更加讲究规则，但是小地方会更有人情味一些。” “木安县老龄化有些严重，年轻人都出去了，要是容不下这些老人赚点小钱的话，那他们都不知道干什么了。”尚思鱼补充道。 景珂若有所思地点头，在红灯变绿后，松开刹车加了一脚油门。 两人的目的地是规模较大的农贸市场，里面米面粮油、瓜果蔬菜、肉蛋奶之类的什么的都有，不仅东西新鲜价格还便宜实惠。 “以前我和我妈妈都是坐公交来买车的，带着一个小推车，一次就买一周的食材。”尚思鱼一边走一边介绍。 “在我去江市上大学后，这里陆陆续续翻新改造了很多次，但在这里摆摊的基本都是同一批人。”尚思鱼的话音还没落下，就有菜摊子的老板认出了她。 “这不是小鱼吗？这是放假回来了？”老板的语气很是热情，“要不要买点菜带回家啊，这里的西葫芦和花菜都是今天早上刚到的。” “刘姨，好久不见，我来买一点海鲜。”尚思鱼微笑着应道。 “海鲜啊，那你拿块姜回去，可以去腥。”刘姨说道，用小塑料袋装了一块老姜，探出身来往尚思鱼怀里塞。 “不用了刘姨，我家里还有呢。”尚思鱼有些招架不住这种热情。 “没事，姜可以放很久，家里还有就留着，做菜总能用到的。”刘姨笑眯眯地说道，“下次买菜记得照顾我生意就行了。” 推辞不过的尚思鱼只能把塑料袋拎在手里，“好，下次有需要一定来刘姨这里买菜。” 景珂略微不解地看着这一幕，等快走到海鲜区后，才开口问道，“你和那位刘姨关系很好吗？” “还算不错吧，妈妈喜欢在刘姨这里买菜，刘姨的女儿和我是同校生。”尚思鱼说道，垂眸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生姜。 一斤重的生姜，怎么也要六七块钱了。下次来刘姨这里买菜的时候，要记得多付一点钱才行。 景珂若有所思的点头，把新学会的人情世故记在了心中。 买鱼非常顺利，老板听到不需要帮忙杀鱼后，直接用另一个黑袋子灌了水，把活蹦乱跳的黑鱼装了进去。 景珂抢先一步接过，还单手掏出手机付了钱，一脸认真地说道，“阿姨都要为我下厨了，食材的钱应该我出才对。我们一起住的时候，买东西不也是我付钱吗？” “好吧，你说得有理，那就你买单。”尚思鱼说道，准备默默收回伸出一半的手。 不过景珂好像误会了尚思鱼的意思，见到她伸手后，就用另一只手握住，很是自然地十指相扣。 尚思鱼偷偷瞥了一眼，随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往前走着。 前面几个摊铺都没有个头比较大的虾，两人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摊铺，才看到符合要求的食材。 形象大头虾，六十六元一斤，很吉利的价格呢。 “老板，来两斤大虾。”尚思鱼看了一眼标价，朝着背对着两人的摊铺老板喊道。 “来了。”回应尚思鱼的是一道声音略显粗哑的女声，她很快放下手里的活，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转头看了过来。 “是要两斤……”老板在看到尚思鱼后愣了一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窘迫，立刻把毛巾丢在一边，下意识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着。 “何敏敏？”尚思鱼先一步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尚思鱼，好久不见。”何敏敏并不白皙的脸上挤出一个笑，视线短暂在尚思鱼和景珂握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你那么早就回来了啊，明天才开始放假呢。”何敏□□动开口客套。 “嗯，避开高峰期，所以提前一天回来了。”看着眼前的老同学，尚思鱼的语气有些复杂。 在尚思鱼的记忆中，何敏敏算得上是她印象比较深刻的同学。 原因有两个，一是何敏敏是班级里唯一一个女性体育生，练的田径，担任体育委员不说，运动会但凡是她参加的项目，她一定是第一，还有一次破了校运会记录。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何敏敏是高中时期，唯一和尚思鱼告白过的女生。 虽然尚思鱼给出的答案依旧是要学习不恋爱，但这并不妨碍她记住比较特殊的何敏敏。 世界一【17】 尚思鱼对何敏敏没有任何超出同学情谊的想法，偶尔碰见后也只是心生感叹。 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尚思鱼关心了一下对方的近况，“我记得你不是考上省外的体育大学了吗？怎么选择回家里来发展了？” 听到这个问题后，何敏敏苦笑了一声，“我的天赋在木安县还算不错，但根本比不上那些真正有天分的人，我觉得没有奔头，就回来发展了。” 尚思鱼皱眉，心里有些不太相信这个说辞，但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是这样啊。” “嗯，在家里发展也挺好的，不需要担心房租水电，想休息就休息。”何敏敏笑了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对了，尚思鱼你是要两斤大虾对吧，我去给你捞。”何敏敏的动作很快，拿起抄网就捞了一筐活蹦乱跳的大虾。 “给你打个折，给我一百就行了，成本价。”何敏敏笑着说道，很是麻溜地开始装袋子打包。 景珂见状松开了尚思鱼的手，掏出手机来扫码。 “支付宝到账132元。”钱款到账的提示音即刻响起。 何敏敏怔了一下，看向了景珂，“一百块就可以了，不用给我那么多的。” “尚思鱼是你的老同学，你可以给她打折，但我不是，我支付原价。”景珂一脸认真地说道，接过何敏敏手里的袋子一起用一只手拎着，重新握住了尚思鱼的手。 “这是我的好朋友，景珂。”尚思鱼补上了一句迟来的介绍，“我们也是合作伙伴，所以一起回来过节。” “你这个朋友还挺较真的。”何敏敏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一些勉强。 那么多年过去了，年少时的心动也已经被时间冲刷地所剩无几了。 看到依旧貌美出色的尚思鱼和同样出挑的景珂后，比起残留的一丝丝心动，何敏敏更多是对自己无能和普通的羞愧。 你一个那么普通的人，怎么敢去奢望得到一直都光芒万丈的人呢。 “三号的同学会，你去吗？”尚思鱼忽然问道。 何敏敏慢了一拍才给出回答，“去，我人都在木安县，当然是要去的。” “好，那我们同学会再见。”尚思鱼笑了笑，举起了捏着生姜袋子的手，朝着何敏敏挥了挥。 “嗯，到时候再见。”何敏敏跟着挥手，接着注视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远，直到身影消失。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放弃的话，会不会有机会出现在国家级赛场上，然后夺得耀眼的成绩呢？ 要是自己真的可以拿到荣誉的话，再次遇见尚思鱼的时候，会不会就能像年少时一样勇敢的告白了呢？ - “何敏敏，她对你来说好像有些特殊。”把采购的食材装进后备厢后，景珂开口问道。 “是有一点，我以为未来会在田径场看到她的，没想到会在农贸市场看到她。”尚思鱼轻叹一口气，“我记得她，何敏敏高中时很热爱运动的，她也被老师称赞很有天赋，她不该这样的。” “你是在为她感到遗憾吗？”景珂微微歪头。 “算不上遗憾吧，只是有些唏嘘而已。”尚思鱼眼中露出一丝回忆，“她有她的人生，我没有必要为她感觉到不值或者遗憾，这是也她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路。” “如果她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量帮她一把，仅此而已。”尚思鱼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何敏敏虽然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但她依旧是在自食其力，自己没有同情可怜她的必要，自己也不配那样做。 景珂似懂非懂地点头，说出了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她看你的眼神有些特殊，还多看了两眼我们握着的手。” “是吗？这个你都注意到了？”尚思鱼微微睁大眼，不由得多想了一下。 “嗯，她看你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样，更加复杂一些。”景珂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大概你也是她眼里特殊的存在。” 尚思鱼舔了舔下唇，犹豫片刻后，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和景珂解释的必要。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自己忽然提起来的话，好像会显得自己心虚和奇怪。 好在景珂只是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并没有深入探讨的想法。装好东西后，就重新进入了驾驶座，等着尚思鱼安排目的地。 “直接回去，还是去其他的地方？”景珂问道。 “回家吧，再过一会学校就要放学了，会堵车。”尚思鱼压下了自己的小心思，面色如常说道。 景珂点了点头，记忆出色的她在回去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导航，就可以熟练得原路返回了。 - 尚妈妈看景珂本就有滤镜，见到景珂要进厨房帮忙后，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只留了尚思鱼一起打下手。 找不到事干的景珂就被尚思鱼领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她坐下看一些自己以前的藏书解闷。 获取知识对景珂来说是个比较愉悦的过程，她看书的速度很快，是一般人的五倍左右，不到一个小时就把第一本短篇合集看完了。 把短篇合集放回原位后，景珂又抽出了一本封面八成新的英文版名著，准备读一本有难度外语书。 但就在景珂抽出书的时候，原本夹在里面的书签也跟着掉了出来。 景珂蹲下身捡了起来，与其说是书签，不如说是一张裁成普通书签大小的普通白纸。 白纸上面还有圆珠笔手写上的一句名言，很简洁的八个字，‘人若有志，万事可为。’ 唔，这应该就是尚思鱼高中时候的座右铭吧，一直以来，她好像也践行了这句座右铭呢。 景珂手上捏着这一张薄薄的书签，心神慢慢漂移到了尚思鱼的身上。 尚思鱼参与的研究对许多肢体残疾人士来说是巨大的福音，给了他们近乎断肢重生的希望。 如果自己没有及时产生自我意识离开薛帆的话，不仅仅是尚思鱼会被薛帆欺负，那一项重要的研究成果也会落到对方的手上。 薛帆这种唯利是图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用这种技术换钱，最后让普通人对高昂的价格望洋兴叹。 这样的人私德不行公德更低，他身上的气运几乎都是靠后天故意养出来的，规则的意志怎么可能看不清这一点呢？ 景珂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规则默认去绑定薛帆这样的人，从前不理解，现在也没有答案。 但景珂隐隐察觉到，把自己创造出来的规则好像别有所图，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去创造并且收割气运那么简单。 叩叩—— 在景珂出神思考的时候，尚思鱼敲了敲虚掩着的门，笑盈盈地望了过来，“景珂，你喜欢的红烧排骨和大虾都出锅了，来尝尝味道？” “好。”景珂非常快地从刚才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还把手上的书签夹了回去。 规则是自己的创造者没错，但规则也只能影响没有自我意识的自己。 横竖规则干涉不到小世界的内部运转，这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就先搁置吧。 等到以后自己收集了足够多的线索和资料，或许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世界一【18】 景珂不认床，只不过床边从二米长变成了一米八，在躺下以后，她就发现自己和尚思鱼的距离更近了一点。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距离，属于尚思鱼的呼吸心跳，还有身上的淡淡的体香，也变更加明显起来。 景珂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喜欢尚思鱼身上的味道，这一点从她躺下后主动往中间靠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 “是被子不够长吗？”同样躺在床上的尚思鱼问道。 “不是。”景珂否认，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尚思鱼，坦诚地开口，“我只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靠近你我可以更快入睡。” 直白的话语让尚思鱼错愣了一秒，随后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红晕。 “是吗，我用的是家里的沐浴露，可能、可能味道不一样了吧。”尚思鱼说道，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 “不，不是沐浴露的味道，是独属于你的味道。”景珂一脸认真地问道，“尚思鱼，我可以现在就靠着你睡吗？” “嗯？”尚思鱼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过载。 “睡醒以后你抱着我，我靠着你。不如睡前我就靠着你，这样可以直接省略一部分过程。”景珂眨了眨眼，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尚思鱼的嘴微微张开，景珂这样的逻辑乍一听没有问题，但根本就经不起深究啊。 自己睡醒后抱着景珂是概率事件，虽然一周七天有五天都这样，但还有两天自己醒得早，可以早点把手撤回来了呢。 “不可以吗？”景珂的眼眸中写满了真诚。 “可、可以。”尚思鱼说不出拒绝景珂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毕竟自己否认不了在睡着后喜欢把景珂当做抱枕这个事实，现在不过是将某些结果提前一些而已。 “谢谢。”景珂礼貌地说道，眼中荡开极为明显的笑意。 “不客气。”尚思鱼略显干巴地问道，很快关掉了大灯，让房间陷入了黑暗中。 黑暗可以提升人的除了视觉外的感官敏锐程度，就比如现在闭上眼睛板正躺在床上的尚思鱼。 她可以清晰感受到景珂的靠近，发现她的脑袋依偎在自己的脖颈处，呼气的热气也尽数喷洒在了她的锁骨处。 尚思鱼的喉咙上下滑了滑，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免得被景珂发现自己脑袋里忽然冒出来的奇怪想法。 什么奇怪的想法？ 当然是一种想要伸手抱住景珂，然后做出一些更加亲昵行为的想法了。 尚思鱼的自制力很不错，她的思绪只被搅乱了几分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发现身边的景珂呼吸声已经逐渐平稳后，尚思鱼也清空了大脑，慢慢进入了熟睡中。 - 时间很快到了三号下午，景珂踩着点把尚思鱼送到了金玉大酒店，进门的时间正好是四点半，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景珂和尚思鱼一起走进大厅后，就看到了休息区坐着的人里面有一个眼熟的身影。 何敏敏换下了摊主打扮的衣服，穿着简单的长裤和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灰黑色的西装外套，笔直的坐姿让她显得有些突出。 “尚思鱼！”在景珂看到何敏敏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手牵着手的两人，站起来朝着她们摇了摇手。 尚思鱼看到后挥手示意，调转脚步走了过去，辨认出休息区其他三人后，简单地点头示意。 “我应该没来迟吧？”尚思鱼笑着问道，走到何敏敏身边和她聊了起来。 “没，来的正好，我们还在等班任呢。”何敏敏说道，脸上神情比上次见面自然了许多。 见到老同学开始聊天后，景珂俯身在尚思鱼的耳边轻语了几句，随后就往另一边走去了。 “尚思鱼，那个是陪你来的朋友？不如喊她一起？”另外三人中的高个子男人主动开口，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没有褪去的惊艳。 “不了，她就是送我过来一趟而已。”尚思鱼微笑着说道，“班任应该快到了吧，不如我们去外面接一下？” 见到话题被尚思鱼不轻不重地揭过以后，高个子男人也不好意思重新把话题给扯回来。 约好见面的时间是四点半，但目前就到了二十人，还有三分之一的无视了约定的时间。 薛帆就是其中之一，他和高中时候的副班长可以说是最后两个到的。 服务员殷勤的帮他们推开了门，酒店经理带着灿烂的笑容跟在了薛帆和副班长的身后。 “薛总，这三瓶红酒要现在就打开吗？”酒店经理问道。 “开，都开了，然后再去三瓶备着，喝完了立刻续上。”薛帆大手一挥，表现地颇为豪横。 “好的薛总，您在我们酒店单笔消费金额已满十万元，可以享受餐品八折优惠。”酒店经理给足了薛帆面子，让他顺利收获了二十多人羡慕的眼神。 “今天包厢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大家有什么想吃的直接点，我来买单。”薛帆顺势说道，从他脸上的笑容来看，他是极为满意的。 班任见到后也忍不住心生感叹，“没想到薛帆真的可以打拼出一番事业来，我之前是看轻了他啊。” 尚思鱼不置可否，薛帆的成功只是一个偶然的个例而已。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要是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只能选择搬砖或者是从事门槛低的服务行业了。 “班任，这杯酒我敬你，要是没有你的鞭策，我就说不定就没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薛帆还是很会来事的，立刻把自己当做主事人开始招呼起了其他人。 班任作为老师，心底自然是希望学生变得出色优秀的，哪怕这个蜕变的人是她曾经最为头疼烦心的学生也一样。 “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做了一名老师该做的事情而已。”班任没有接这顶高帽子，但也端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薛帆脸上的笑意加深，仰头把杯子三分之一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看向了尚思鱼。 “尚思鱼，我记得当时你是班级里的第一名，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应该比我这个倒数的更加出色吧？” 薛帆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出完风头后，就把矛头对准尚思鱼，想要踩着她让自己收获更多人的羡慕。 “还可以，比不上能一掷千金的薛总。”尚思鱼语气平静地回复道。 薛帆笑了笑，“是吗，我才听说你拿到了一笔很大的投资呢，几百万的跑车说坐就坐，怎么不请大家喝点好的呢，这是要闷声发大财？” 几百万，不请大家喝点好的，闷声发大财。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来，餐桌上就冒出了一些隐晦的讨论声。 “都说是投资款了，肯定是要用于公司发展，怎么可以随便挥霍呢？”性子直的何敏敏忍不下去了，开口声援尚思鱼。 “不过是一点小钱而已，尚同学应该拿得出来吧？”薛帆督了一眼何敏敏，没有把无权无势的她放在眼里。 “薛帆，同学聚会自然是aa，你愿意请客我们很感激，但没有必要让其他人和你一样。”班长皱着眉说道。 “行了，没有必要争这个。”看到好好的聚会要变成吵架大会后，班任出声制止。 “小鱼前段时间就联系过我了，要给学校捐款一千万，一半用于成立助学金，另外一半升级教学设备。” 班任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更别说包厢内的人还都是她曾经的学生。 “薛帆，你有出息我很开心，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乱花钱，养成不好的习惯。”班任板着脸说道。 被点名批评的薛帆习惯性缩了缩脖子，难得露出了一丝窘迫的神色。 但在薛帆反应过来后，更多的是丢面子的恼火。 是自己曾经的班主任和老师又怎么样，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身价过亿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听一个一年连一百万都赚不到的普通老师说教？ 世界一【19】 “班任说的在理，钱要花得有价值一点，我这种大老粗喝不出来什么好酒不好酒的，薛帆你与其便宜我这种大老粗，还不如援助一个贫困生，帮他完成学业。” “我也是粗人，山猪吃不了细糠，下次随便来点啤酒就可以了。” “小鱼，你这哪里是闷声发大财啊，我看你是闷声做好事啊！” 班任开口后，不少尊敬师长的学生也跟着开口，他们没有立场指责要买单的薛帆，但贬低一下自己然后抒发一下感想还能做到的。 薛帆被这你一言我一语地堵得说不出来话来，只能露出些许不满的神色，用开玩笑的语气开口。 “请客反倒成了我的不是，那就让大家AA？然后我也往一中捐款？”薛帆的视线不经意扫过某些衣着相对普通的人，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我刚才开了价值超过十万的红酒，要是AA的话，每个人可能要出好几千块钱呢，你们确定要AA吗？” 听到一顿饭要花几千块后，那些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千的同学就不淡定了。不管他们喝了没有，薛帆开了三瓶酒给他们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银行卡余额后，一部分已经喝下红酒的人忍不住开始为薛帆说话。 “薛帆也是好意请大家吃饭，没有必要上纲上线啊。” “自己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不超额消费都无所谓的。” “就是，薛总也说了要给学校捐钱，没有必要攀比这个。” 听到这些话后，薛帆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却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三瓶酒就可以让那么多人站在自己这边，自己要是再许出一些好处的话，怕是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就在薛帆开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包厢外的敲门声先一步响了起来，一排端着菜的服务员鱼贯而入。 波龙、黄鱼、战斧、鱼子酱等，许多被人熟知的昂贵食材被送了过来，酒店经理带着比之前更加灿烂的笑容，捧着一瓶一看就很有年份的酒进来。 “我们没点这些啊，你们是不是送错了？”某个被要A大几千块钱吓坏的人开口说道，生怕这些菜的钱也要A。 单单酒他们就要A四千左右了，要是再来这些东西的话，那没有七八千怕是打不住的吧！ 红酒他们不一定认识，但酒店经理手里上年份的白酒大部分人都知道价值，看对方的珍视程度就能知道是可以上拍卖会的好东西。 薛帆也下意识皱眉，他只是点了最贵的几瓶红酒，并没有安排这一出。 “您就是柳老师吧，这是一位客人专门送给您的，包厢内消费那位客人都已经买完单了。”酒店经理无视了薛帆，乐呵呵地把白酒送到了班任的面前。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班任也看得出来这瓶白酒的价值，71年的白酒，估计要十万打底了。 “柳老师，客人把东西给我们以后就离开了，如果您不需要的话，不如晚点还给对方？” 酒店经理把包装精致的白酒放在了班任的手边，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种贵重的东西我们也不敢代为保存，还希望柳老师您体谅一下我们。” 柳老师不想为难酒店经理，于是问道：“那对方有说她是谁吗？” “客人只说了自己姓景。”酒店经理答道。 景？班任下意识回忆起了自己有没有教过姓景的学生。 “老师，应该是我朋友，她听说我来这里参加同学会，所以就准备了这些。”尚思鱼开口认领，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看来还是景珂比自己更加了解薛帆，早早猜到了他会搞这样一出，提前做好了准备来压过对方的风头。 “我朋友就是薛帆刚才提到过的投资商，刚从国外回来不久，我就提过一嘴老师喜欢白酒，没想到她就准备了这些。”尚思鱼解释道。 虽然都是砸钱出风头，但薛帆和景珂的做法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纯粹的砸钱买贵的酒，一见情况不对还威胁大家要AA，嘴上说买单其实一毛钱也没给。 另一个是投其所好送班任白酒，虽然点的菜也有些奢侈，但人家脸都没露，就利落把钱给付掉了。 两相比较后，谁是为了出风头，谁是真的想要请大家吃饭，已经明显到不明再明显了。 听到已经有人结账后，三十多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暗暗松一口气的，有好奇尚思鱼朋友是谁的，还有一部分神色躲闪的心虚的。 尚思鱼没有过多注意其他人的反应，只是压低声音劝说班任收下这瓶酒。 “老师，我朋友她是真的不差钱，给我的投资有九位数。”尚思鱼只能稍稍透露了一些信息。 在收获了来自班任震惊的眼神后，尚思鱼才顺利劝说对方收下景珂高价买过来的白酒。 又丢了一次面子后，薛帆脸上的假笑也开始维持不住了，看向尚思鱼的眼神中带着极为明显的不满。 转念想到尚思鱼看上的地皮会被自己以微弱优势拿下后，薛帆才勉强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自己太过失态。 就让尚思鱼短暂地得意一下吧，过完这个假期就是对方哭的时候了。 薛帆安分下来后，其他组局的人说上几句玩笑话，包厢内很快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不过肉眼可见的，凑在尚思鱼身边和她攀谈的人，远比凑在薛帆身边的要多。 总的来说，同学会的氛围还不错。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打滚了两三年的同学，或多或少都开始追忆曾经美好的学生时光。 比起当苦哈哈社畜，只需要学习的学生好像幸福多了。 尚思鱼倒是没有想要回到高中的想法，学生有学生的好，成为大人也有成为大人的好处。 究其根本，追忆往昔还想要回到过去的，大部都是对现实不够满意，想要重来一次弥补遗憾而已。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在红酒被喝完、服务员上完果盘后，这一次同学聚会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组局的人表示订好了KTV包厢，邀请大家今天玩个尽兴。 “尚同学请大家吃饭，我就请大家唱歌吧。”薛帆脸上挂着假笑，试图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不知道尚同学赏不赏脸？” “不了，今天晚上我有其他安排，所以就不和大家一起了，你们玩得开心。”尚思鱼的反应很平静，礼貌地拒绝了薛帆。 有人带头拒绝后，女同学们纷纷出声附和，一个包厢顶天了也就三四个话筒，那么多人哪里唱得过来呢，她们才没有兴趣玩骰子和那些真心话大冒险呢。 于是乎，到了最后只有七八个男生凑到了薛帆的身边，这让某人脸上的笑意又双叒叕一次勉强了起来。 - “尚思鱼，这里。”看到酒店门口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后，景珂精准地认出走在班任附近的尚思鱼。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尚思鱼下意识看了过去，朝着景珂挥手示意，随后扭头和班任交流，“老师，这就是我的那位朋友，不如老师和我一起过去，我们送老师你回家？” 班任摇了摇头，“我住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走路也就十多分钟的事，我走回去就行了。” “还有，这酒太贵重了，你还给你的朋友，就算你朋友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班任强硬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尚思鱼。 “老师，这只是她的一点心意……”尚思鱼说道。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师的话，那就听话。”班任打断了尚思鱼的话，搬出身份来压她。 见到尚思鱼被绊住脚步后，景珂很是主动地走了过去。 “老师好，我是景珂，尚思鱼的好朋友。”景珂说着微微弯腰，把自己摆在了晚辈的身份上。 “好，小鱼的朋友是吧，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这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班任的语气非常坚决。 “老师，是我准备的礼物不合您的心意吗？”景珂蹙眉问道。 班任摇了摇头，“你准备的酒太贵重了，这种酒适合收藏，不合适用来喝。” “酒本来就是用来喝的，无论价值高低。”景珂说着顿了一下，“老师要是您不满意的话，下次我送您其他品牌的酒。” “不是酒的问题，无功不受禄，我不收这份礼物。”班任坚持道。 景珂露出一丝不解，“老师您为什么觉得自己没有功劳呢？您不是培养出了许多出色的学生吗？” “学生在学有所成后，在能力范围内报答一下师长不是很正常吗？” 景珂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老师的学生，但尚思鱼是老师你的学生。” “我和尚思鱼合作我可以赚到很多钱，我答谢一下把她培养出来的老师，这不过分吧？” 班任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从逻辑上反驳。 尚思鱼忍住笑，她就知道没有人可以攻破景珂的逻辑，尤其是她过于直白的某些话语，有些时候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最后的最后，班任还是收下了礼物，不过她婉拒了两人送她回去，坚持一个人走回去。 景珂倒是没有坚持假客套，而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尚思鱼，好像有人还在等你。”景珂开口，视线落在了站在路灯边，却一直没有离开的何敏敏身上。 世界一【20】 尚思鱼顺着景珂的视线看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撞进了何敏敏的视线中。 何敏敏对着尚思鱼挥了挥手，然后主动朝着她走了过来。 “尚思鱼，我们可以单独聊一聊吗？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何敏敏说道。 “我去把车子开过来。”没等尚思鱼开口，进修过人情世故的景珂很快就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尚思鱼目送景珂走远，转头看向了何敏敏，“你想要问我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我现在也事业有成的话，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何敏敏把这个让它辗转反侧近乎三个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 尚思鱼没有很敷衍地给出答案，而是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后，才轻轻摇头。 “应该不会，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只是把你当作朋友。”尚思鱼如实说道，“你事业有成的话，作为朋友我会感到开心。” 后面有些伤人的话尚思鱼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相信何敏敏听得出来。 “果然是这样吗……”何敏敏自嘲地笑了笑，长叹一口气后，脸上多了一丝释然。 本来就是一个执念而已，得到尚思鱼亲口说出来的答案后，慢慢也就释怀了。 何敏敏：“尚思鱼，我们还算是朋友的吧？” “当然，我们一直是朋友。”尚思鱼笑了笑。 “那我可以抱一抱你吗？”何敏敏说完后立刻补充道，“只是以朋友的名义，我没有其他意思。” “当然。”尚思鱼没有拒绝，朋友之间的拥抱很正常，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何敏敏非常克制，几乎是在抱到尚思鱼的瞬间就松开了她的身体。 “作为朋友，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何敏敏像是解决了一件一直压在心底的大事一样，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嗯？”尚思鱼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 “你的那位合作伙伴，是不是就是你的女朋友？”何敏敏问道，“我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亲密。” “啊？”尚思鱼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某个特定的身影。 发现景珂还没有把车子回来后，尚思鱼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应该是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和合作伙伴。”尚思鱼说道，又重复了一遍，“你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误会？”何敏敏也愣了一下，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自己也认不出来了吗？还是自己看错了？ 没等何敏敏继续问下去，景珂就已经把车子开到路边了，还降下了副驾驶的车窗看了过来。 “尚思鱼，需要送你朋友一趟吗？”景珂面色如常问道，细微的眼神变化被她很好地藏在了夜色中。 “何敏敏，要搭个顺风车吗？”尚思鱼借机转移了话题，“我们打算在县内兜风看看夜景，顺路送你怎么样？” “不了，附近有一辆直达的公交，一会正好可以赶上末班车，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何敏敏摇头婉拒。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喜欢和不喜欢的眼神还是非常明显的，自己没道理连着判断失误两次才是。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记得在女生群里面发个消息。”尚思鱼的心被何敏敏之前的问题给搅乱了，冒出了一种隐晦的逃避想法。 好像只有离开这里，离开金玉大酒店附近，才忘掉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和忽然冒出来的想法。 “好，再见。”何敏敏站在原地告别，看着尚思鱼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何敏敏没有错过尚思鱼脸上的迟来的一抹红晕，虽然只看到了很短的一瞬间，但何敏敏可以保证，这一次她绝对没有看错。 原来还在暧昧阶段啊，怪不得会强调只是好朋友，这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 景珂的车技很好，严格遵守交通规则的她把车开得很稳。 顺利通过两个绿灯后，景珂踩着刹车把车停下，安静地等待着长达四十多秒的红灯。 “我看到了，你们抱了一下。”在红灯剩下二十秒的时候，景珂忽然开口。 “嗯？”尚思鱼的脑袋空白了一瞬间，下意识提起了心开始解释，“对，我们是以朋友的身份拥抱的。” “以朋友的身份拥抱吗？”景珂下意识蹙眉，用平静的语气陈述了一个事实，“尚思鱼，你的心跳和呼吸都变快了，你在紧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想到了何敏敏问自己的问题啊！ 尚思鱼忍不住在心里呐喊，那种被戳穿的感觉让她很想逃离，脸上原本清冷的五官也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看到红灯变绿后，景珂松开刹车加了一脚油门，驾驶着车子平稳地往前开。 “你没有回答的我问题。”景珂目视前方问道：“是我的问题太冒昧了吗？” “不是，我是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而已。”尚思鱼轻轻吐出一口气，“何敏敏她……说了一些让我有些惊讶的话。” 景珂眼神微变，“是什么话？” “其实也没什么，她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和她解释清楚了，就这样而已。”尚思鱼纠结了一会后还是选择了坦白。 “她之前问我，我和她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说我们只能是朋友。”尚思鱼补充了一句，“高中的时候她曾经向我告白过，不过被我拒绝了。” 景珂喉咙紧了紧，但还是用了正常的语气问道，“是这样啊，她误会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尚思鱼挠了挠自己的脸，看向了车窗外的夜景，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她误会、误会我们是情侣关系了。” 看到前面的红灯后，景珂的刹车踩得比以往更急了一些。 不过尚思鱼现在心思也乱着，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还在一个劲地看窗外，试图用这样的姿势遮掩住脸颊处的红晕。 “是这样啊。”善于长篇大论的景珂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什么有逻辑的话了，略显干巴地应了一句以后，只能专心开车。 - 到家后，时间还不到八点。尚妈妈不在家，应该是吃完饭后去附近散步消食了。 “我喝了酒，身上有味道，先去洗个澡。”发现家里只有自己和景珂后，尚思鱼就拿上了换洗的衣服，很是自觉地往卫生间去了。 不知道她是真的讨厌自己身上的酒味，还是想要找个理由避免和景珂独处。 景珂坐在卧室沙发上，目送尚思鱼进了卫生间后，很快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水声。 放空片刻后，景珂忍不住捏了一下眉心，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对劲，自己今天晚上的状态好像非常不对劲。 景珂细细回忆了一下今天晚上自己的行为，认真反思了起来。 自己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尚思鱼承认何敏敏有些特殊？是今晚看到她们拥抱？还是听到尚思鱼那么干脆的否认自己和她的关系？ 景珂善于从逻辑角度分析，但她不擅长处理自己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的感情。 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情，景珂没有以往的数据用来参考，根本分析不出来什么答案。 要是从尚思鱼的表现来分析的话，景珂只能知道自己对尚思鱼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可自己和尚思鱼本来就是绑定关系，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投资者和朋友，尚思鱼不看重自己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