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牛驸马爷》 第二节 我是陈世美 第二节 我是陈世美() 宋朝,仁宗景佑元年间,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为感谢上天恩德,天子于景佑二年增开恩科会试。 古人都说,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就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于是天下读书人纷纷赶往汴京,只为求一功名。 如果,金榜题名的时候你名字排在榜首的位置,那就是幸福中的最幸福。如果要和你一起洞房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公主,那就是幸福中的最幸福。如果两样都被你赶上了,还有言语可以描述你的幸福么? 天子增开恩科,无疑给了读书人一个追求幸福、最幸福或者无法言语的幸福的一个机会。 陈元的灵魂就附身在一个正在追求金榜题名的穷书生的身上,他拥有了这个书生的记忆和学问,同时以前的那些属于自己脑袋里的东西也依然还在。 这个书生就是一个幸运的人,他会成为钦点的状元,会成为皇家的驸马爷。但是陈元来了,他的命运也就改变了。 陈元是不会去考状元的,他绝对不会照着书生本来的命运轨迹走下去,因为,那是一条死路。 他知道书生如果考上状元,等着他的不光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公主,还有一口非常锋利的铡刀。 既然知道是死路,尽早的换一条路走就是了。 书生很穷,所以住的旅店也非常小。可是在恩科开考在即的时候,汴京城里就算是再小的旅店,生意也是相当的兴隆。 一辆豪华的马车在小店的门口停了下来,掌柜的急忙迎了出去:“哎呦,客官您来了,一路辛苦,辛苦!里面请!” 掌柜的热情并没有换来车上人的笑脸,马车上走下四个人来,一个赶车的车夫,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人,还有两个体态婀娜的女子。 那中年人进了店门之后,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从他的马车和他们一行的装束就能看出,这是一些有身份的人。若是平时定然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小店来居住的,只是现在科考,那些有名气一点的客栈里面大多已经住满了。 赶车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相非常俊俏,古铜色的肌肤凸显出他身上的肌肉,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两只眼睛大而有神,眉头上两股浓眉仿佛是画上去的一般。 小伙子显然不光是张的机灵,人也机灵的很。一见老爷的眉头皱起,马上就知道老爷是为什么事情烦心了。当下小声说道:“老爷,现在客栈难找,您先在这里歇着,小的再去附近寻一下,若是有更好的住处,我们定下来就是了。” 那胖子也知道现在只能如此,虽然对这家客栈很不满意,可是他更不愿意露宿街头:“掌柜的,你这有几间上房?” 掌柜的有些尴尬,这样的小客栈是没有上房的,所有房间的摆设都是一样。他是掌柜的兼账房兼跑堂的,还有一个女儿,是厨师兼勤杂工。整个客栈就他们爷俩。 陈元已经观察这家客栈好几天了,他想让掌柜的雇佣自己。虽然决定不考状元,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肚子必须填饱。 掌柜的手指二楼说道:“楼上靠西,正好还有三间客房连在一起,大爷你们住着理该合适。” 那胖子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先随掌柜的来到二楼看了客房。显然,房间里的摆设让他对这个小客栈更是失望:“就这样吧,你这里也好不到哪去的。三间房我都要了,我先出去吃饭,你把房间给我打扫干净了。” 掌柜的马上应道:“成!客官您放心就是。” 四个人走出客栈之后,掌柜的马上喊自己的女儿去把房间打扫一下,同时自己也忙着处理一些柜台上的事情。 陈元来到柜台上,把脑袋趴在客栈掌柜面前,鼓动着他的舌头,希望能说动老板雇佣他。 “掌柜的,你看你这大门,着实窄小了一些,如果你再把门拓宽两尺,会让人进门的时候没有那种压抑感。还有,这个柜台设立的也并不合理,门本来就显得很小了,你再把柜台放在门边,那感觉进来的时候就像是要挤进来一般。” 掌柜的四十多岁,姓杨,听陈元的话说的这里的时候,从算盘上抬起自己的脑袋来看看陈元。 陈元继续说道:“最大的败笔还不在这里,掌柜的,开旅店的做的就是回头客的生意,只是你这里伙计太少!你一个人服务的就算再周到,也不能让旅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说完这些之后,陈元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来:“我这有份计划书您看一下,如果按照我说的改进一些,那用不了多长时间,您这悦来客栈的生意会是这个汴京城里最好的!” 计划书是陈元这几天根据悦来客栈的实际情况做出调查之后写的,他用一副听我的绝对没错的表情看着掌柜的。 杨掌柜根本没看那计划书,轻轻笑了一下:“听你的?” 陈元点头:“掌柜的,我说的这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毛病,还有其他一些不完善的地方。你可以先把这些改了,我保证你的生意马上比以前好一倍!” 杨掌柜笑了一下:“陈公子说的都十分在理,这些小店确实也考虑过。只是最近我手上缺银子,就是想改也改不了呀!公子,您的房钱好像已经拖欠两天了吧?” 陈元脸皮是相当厚的,听老板开始讨债了,忙的想再把话题转回去:“掌柜的放心,房钱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掌柜的大声喊道:“菱花!给陈公子算算房钱!然后结账,咱们这店小,有种什么压抑感,没有那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很多处陈公子都看不上眼,结账让人家走!” 陈元急忙拦到:“掌柜的,有话好说!我这不也是为了您生意好么?” 杨掌柜冷冷哼了一声:“每次科考,我这里都住许多像你这样的穷书生。没一个说什么有压抑感的!也没人说我态度不好!我这店小,就是给你们这些住不起大客栈的寒门学子一个容身的地方!你让我把店改了,那你让他们住哪!” 顺手杨掌柜的手指,陈元看见客栈里面住宿的学子大多已经出来,他们都用一种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陈元。 杨掌柜的怒火显然是刚刚被点燃,继续说着:“陈世美!你住进来的时候还有个人样,整天看书写字,与诸位一起讨论议题。所以我一直让你住在这里,就算知道你身上没钱,我也没赶你走过!可是这几日倒好,你居然开始盘算起做买卖来了!你当我不会做买卖么?做买卖最讲究的就是亲兄弟明算账!所以,你赶紧把房钱交了,不然卷起铺盖给我滚蛋!” 没错,陈元现在就是陈世美,现在你们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去考状元了吧?那是要被包拯铡的! 第三节 一两七钱银子 第三节 一两七钱银子() 陈元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是一股血气上来:“做买卖怎么了?做买卖就一定没有读书好么?我今天就做一次给你看看,我让你知道,买卖做好了,不比读书差!菱花,多少房钱?” 杨凌花怯生生的走了过来。看看了生气的掌柜的,又看看陈元,用最小的声音说道:“十日的住宿,一日两顿伙食,一共一两七钱银子。” 杨掌柜的手一伸:“拿来!” 陈元伸手在他手掌打了一下:“别急,日落之前,我一定把这钱给你!” 杨掌柜哈哈大笑:“好,我等你到日落!菱花,先把陈公子的铺盖卷好,太阳一落,马上给我扔大街上去。” 这个时候,楼上那些书生们都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陈元,他们知道陈元身上不可能有一两七钱银子。因为大家都是穷人。 果然,菱花把陈元的铺盖拿到柜台上的时候,从铺盖的最里层抽出几个铜板来:“陈公子,你就一百三十文大钱了。” 一百三十文大钱,一千文一贯,按照现在的行情折合纹银一钱多。杨掌柜听到后不由发出一声后鼻音:“哼,还有一个半时辰天黑,我看你是怎么做生意的,能把一百三十文大钱变出一两七钱白银来!” 再众人的目光中,陈元的脸上自信的笑着:“掌柜的可敢于我打赌?我就在你的门口卖酒,就能把一两七钱银子赚回来?” 杨掌柜根本不相信陈元能做到,马上点头:“好,你如果能卖回来,我把酒铺转给你做!” 客栈不大,门口有个酒铺也是杨掌柜开的。酒的味道很好,也从不兑水。可是一晚上也就是卖上半缸,纯利连半两银子都赚不到。 陈元说在门口卖酒,到晚上能卖一两七钱银子的时候,掌柜的根本不信。 陈元对杨掌柜说:“凡是来买酒买的多的,你都可以赊给人家,我现在向你赊酒,门口的两缸,我都要了。您放心,我就对不会离开酒铺,这合规矩吧?” 掌柜的看看他,微微点头:“我赊给你,两缸酒一起买的话要五两银子,我算你便宜一点,四两六钱。如何?” 这就是标准的做生意的,整两缸都买来是批发价,如果零售的话,两缸酒卖完应该有六七两银子,中间的差价足够陈元还清房钱了。 但是,能卖完么? 不光是那些看热闹的书生不相信,杨掌柜看陈元的眼色也是一副蔑视。 陈元却不在意别人用什么眼神看自己,继续说道:“四两三钱如何?” 杨掌柜显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哈哈一笑:“菱花,记账!陈世美赊陈年老酒两缸,少银四两三钱!” 陈元拿起自己的一百三十文钱:“如此,多谢了。” 菱花显然是一个好姑娘,生拍陈元输了赌注之后真的被赶出客栈,她在记账的时候偶尔抬头看看陈元,神色之间具是同情。 而她又不敢顶撞自己的父亲,所以同情,也只能放在心里。 其实陈元知道,杨掌柜的也是好人,就冲自己没钱了他依然让自己住在客栈,就足以说明他的人品。 不过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好人和坏人的问题,而是把这两缸酒卖掉。 陈元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酒铺旁边的那条大狗给拉走。 不管那只狗有没有影响到酒铺的生意,但是总有一些人是怕狗的,特别是孩子。 而在这个年代,那些经常打散酒喝的大多为给人干活的苦力。干了一天活,回到家里是一步都不愿意走。想喝上两口解解乏,就差遣孩子出来给自己跑个腿。 这是一种客户,陈元必须保证自己的酒铺周围没有阻碍这些给大人打酒的孩子的任何东西,包括一条可能会让他们害怕的狗。 然后,他开始投资了。 所谓的投资也就是花本钱,陈元现在身上的本钱加在一起一共一百三十文。 对面有个卖卤肉的,他家煮的花生米非常好吃,四文钱一大盘,这个东西用来下酒的话,对那些打散酒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 陈元花了七十文钱,一下买光了那人所有的花生米。因为这也算是批发,便宜许多,七十文买了二十多盘吧。 今天晚上想用这家的花生米下酒的人,只能来找陈元了。而陈元的花生米是不卖的,白送,作为酒的配头。二十多盘花生米被陈元包成小包,估计能包两百包左右。 七十文钱就够了么?当然不够!投资的最大化才能带来利润的最大化,陈元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街口来个卖糖球的,一文钱一串。 三文钱四串,全要了,卖不卖? 卖了,连插糖球的大棒子都免费送给陈元了。一共五十多串糖球,应该够打发那些替大人打酒的孩子了。 做完这些之后,还有十五文钱,当然不能留着。 天黑的时候就是大多数人吃饭的时候,也是那些酒席上的酒客们开喝的时候。陈元挥毫写了十五封信,信的内容完全一样:“本店陈年老酒,色香味醇,绝无兑水。如贵店需要,小店可送货上门。” 他准备分别是送给附近的多个大小酒楼。 问题是,陈元还要看铺子,不可能亲自去送信的。而且不管是陈元还是陈世美,现在对那些汴京高档的酒楼都不是很熟悉,所以陈元决定用剩下的十五个大钱,请熟悉酒楼的人去帮自己送信。 熟悉酒楼的有两种人,一种是经常去酒楼吃饭的,另一种是经常去酒楼讨饭的。 他走到客栈的拐角处,哪里是一群乞丐聚集的地方。再说一句,杨掌柜真的是个好人。乞丐之所以在这个地方聚集,是因为杨掌柜有时候会帮他们一把。 陈元走向这些人的时候,很多只拿着破碗的手朝他伸了过来。 陈元在众乞丐之中打量了一下,马上认定坐在一棵槐树底下的一瘸腿乞丐,必定是这帮人的头目。 于是径直走到那乞丐的面前:“诸位大哥,兄弟有些麻烦,需要诸位大哥帮忙。” 客气,是一个生意人必须具备的条件,不管跟谁,你都要客客气气的说话。 第四节 卖酒 第四节 卖酒() 杨掌柜和一些看热闹的书生在他后面冷眼旁观。看到陈元抱拳对乞丐做鞠的时候,这些书生都有些生气。 他们秉承的宗旨一向是宁可丢命,也绝不丢了读书人的气节。而陈元对乞丐做鞠,还说:“诸位大哥”的时候,他们都感觉这是有辱斯文。 这些乞丐显然都是职业乞丐。当然,和我们现在的职业乞丐是不一样的,我们现在的职业乞丐是为了赚钱。而古时候的职业乞丐则是为了活命。 对于一个读书人能这样称呼他们,那乞丐头子显然有些意外,忙的站起身来:“公子说笑了,我们这些人能帮公子什么忙啊?” 身后那些书生轻轻骂声偶尔会传到陈元的耳朵里,可是他不在乎。生意人也是有气节的,他们的气节就是钱,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可以卖。读书人的气节?当然第一个就卖了。 “这位大哥,小弟有些酒压在库中,想寻个酒楼卖了,可是小弟对附近的酒楼并不熟悉,这有十多封信,想烦请大哥帮小弟送到附近最近的酒楼去。” 陈元接着掏出那十五封信,又拿出十五文钱,很客气的说道:“小弟也是穷人,付不起太多的劳资。这样吧,送一封信我给一文钱。如果说动对方买酒,一坛子酒我给诸位兄弟提五文钱,如何?” 乞丐们都笑了,那瘸腿乞丐接过信来:“我当什么大事呢!公子放心就是,反正也是要晚了,我们正好要去那些酒楼看看能不能讨些吃的,顺道帮公子把信送去就是。” 陈元再次抱拳行礼:“多谢诸位大哥。” 真的靠乞丐卖酒么?陈元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如果他们把信送去,这总是一个希望,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十五文钱买一个希望,值了。 “一坛酒五文钱,公子真的给么?”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声音从陈元的身后传来。 陈元回答的非常干脆:“给!当然给!诸位放心,只要有酒楼来买酒,一坛酒我给诸位提五文钱!多卖多提,绝不食言。”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乞丐,面色黝黑,一身破烂的衣服。听了陈元的回答之后,那乞丐忽然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自顾说道:“那我先去打些水来。” 陈元看了他一眼,那小乞丐笑了一下:“我要洗一下头发和脸,最少让人看上去不认为我是一个乞丐,这样我才像一个卖酒的。” 陈元愣了片刻,多看了那小乞丐两眼。 和这些乞丐谈妥之后,陈元的第一笔生意也就上门了。是一个三十多岁,两个胳膊上肌肉隆起,皮肤黝黑的汉子。 “老板!给打半斤散酒。” 汉子的声音很粗,无论是说话还是外表,一看就知道是靠力气吃饭的。 陈元忙的应了一声:“来了客官!半斤散酒马上到!” 快步跑到酒缸面前,拿起你半斤的勺子,满满一勺下去之后,陈元发现壮汉的眼睛还在看着漏斗,当下也不停手,又从缸里舀了一些上来:“客官您就是那豪爽之人,酒少了对不住您!我再给您添点。” 其实一路上连撒带晃,陈元舀上来的酒大多又回到了酒缸里,连一钱都没添到,可那壮汉的脸上却露出的笑容,看了陈元两眼说道:“原来换老板了?我说今天那大狗怎么不在了呢!行,兄弟!你比以前那老头会做生意,以后哥哥喝酒就来你这打!” 陈元忙的拿起小袋花生米:“哥哥慢走!这是兄弟送的,您尝尝。” 壮汉拿过小袋子一看:“哎呦!这东西好!”说完也不等回家了,靠着柱子往边上一坐,拿起酒壶,摊开花生米,坐在地上就先喝两口。 正好又一个人从街口走过,壮汉看见后大喊一声:“狗子!哪去?” 那人扭头看见壮汉:“打点酒,家里小舅子来了。” 壮汉手往陈元一指:“来这,这我兄弟。” 狗子好像犹豫了一下,最终是抹不开面子,提着酒壶过来了:“打八两吧。” 陈元接过酒壶:“八两老酒!听到了,客官您稍等!” 一只小手从柜台下面伸了上来,陈元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瓜子。 “老板,打三两酒。” 陈元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孩子头顶:“小孩,替你家大人来打酒啊?” 孩子的头顶动了两下,九文大钱从手掌里露了出来,上面都是汗水。 显然,大人交代不能把钱丢了,所以他攥的非常紧。 陈元收起大钱,打了三两酒,然后拿过一个糖球:“叔叔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帮大人打酒的孩子最能干了,来,这是叔叔奖励你的。” 一串糖球,这种奖励对孩子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底下的那个身影明显的跳了一下,陈元看的出孩子很高兴。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看见好几个提着酒壶的孩子跑了过来,一拥到陈元的柜台面前:“老板!打酒是不是有糖球吃?” 人,就是这样。小的时候都经不起诱惑,长大了的也爱占些小便宜。买酒的人多了,自然有些像那壮汉一般,在旁边吃喝一会再回去的。 陈元不会赶这些人走,因为他们的存在让这个柜台显得非常热闹,热闹了,自然就会吸引一些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会让一些好奇的人来看看这里有什么事情。 这是一种好奇的心理,然后,大家都买,我也就买一点吧,反正身上有余钱的话,喝点酒也不是坏事。 就连那些本来是看看这里为什么这么热闹的人,也觉得大家都在喝,我如果不喝的话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 杨掌柜的从来没有想过一晚上能卖光两缸酒。 太阳还有一点余辉的时候,酒缸酒已经见底了。 陈元还没有关门。 见底了还不关门做什么?因为明天杨掌柜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明天一早这个酒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了。 和那些坐在门口喝酒的酒客聊天没什么不好,首先是想知道一下顾客对自己和这个店还有什么看法。最重要的是,酒卖完了你就关门,那就会给这些酒客造成一个直觉,你就是一个卖酒的。 第五节 大客户 第五节 大客户() 陈元不想给他们这样一个印象,所以尽管酒卖完了,他依然在和这些人聊天,这样才能酒客们觉得,你不是单纯的做生意,你在想跟他们交朋友。 天色已经黑了,那辆豪华的马车再次来到客栈前。车上还是那四个人,胖子的神情有些沮丧,陈元猜出他是没有找到比这家更好的客栈,只能回来住了。 一行四人进来之后,直奔二楼的房间。胖子看着那些穷酸的书生,眉头又皱了起来,仿佛和这些人住在一起是一件很掉他身份的事情。 马夫住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胖子和一个女人住在靠着楼梯的那个房间。 剩下一个女人在中间的那间房住了下来,她显然是丫鬟仆人一类的角色,进进出出的一些杂务都是她来做的。 菱花已经把房间打扫的非常干净,可是这显然不能让胖子满意。他不是对卫生不满意,他根本就不愿意住在这个客栈里面。所以菱花打扫的再干净,胖子也不会满意的。 “小蕾,去街上买檀香回来!要那种五两银子一盒的,把他这里的檀香给我扔了,爷受不了这味道!” “小蕾,把马车上那床锦缎棉被给我拿上来!这床这么硬,让人怎么睡呀!” “小蕾!…….” 胖子一个劲的折腾,那丫鬟一个劲的楼上楼下跑着,一直跑到胖子折腾累了,这才安稳下来。 “爹,他一共卖了六两一钱银子。除去本钱四两三钱,再刨去房钱一两七钱,还剩下一钱银子。”菱花在杨掌柜的面前轻声说道。 杨掌柜看看正蹲在外面和那些酒客聊天的陈元,半晌之后叹口气道:“行了,把他行礼搬回去吧。” 有些书生马上不干了,其中一人趋步上前:“掌柜的!我等住店,皆为赶考而来,那陈世美在这楼下弄这般三教九流齐聚,吵杂异常,让我等如何安心静读?” 其他书生也纷纷附和。 陈元听见屋内的喊声,并未回头,继续和那些酒客侃大山,倒是杨掌柜忽然喝道:“你们赶考关我何事?我是开店的,人家给了房钱,我哪里有赶人家走的道理?” 屋内顿时无声。 正在这个时候,陈元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跑向这里,等到近了的时候,那身影大声喊道:“卖酒的公子在哪里?” 陈元急忙站起身来:“小可在这,请问是哪位兄弟?” 那身影疾奔过来,一把抓住陈元的肩膀:“公子,宾悦搂,十坛酒!” 十坛!足足一缸! 陈元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人影,这才认出是刚才与自己说话那小乞丐。 小乞丐的脸上一脸的笑容,陈元赶紧返身回屋,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再要一缸酒,有么?” 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现在是没有了,明日一早就有。” 陈元摇头:“不行,我现在就要,掌柜的你告诉我酒在哪里能拿到,我自去取来就是了。” 掌柜的说道:“还在南门那里,来去最少一个时辰,加上你还要用车推着一缸酒,没有两个时辰是回不来的,不如你去和别人说一声,就说没酒了,明日一早送去就是。” 陈元非常坚定的说道:“客人这时候要酒,肯定是急用,掌柜的把详细地址告诉我,我雇一辆马车去拉就是了。只是刚才赚的钱我要拿回一些,等我收了酒钱再还你就是。” 掌柜的这时候到也是痛快,告诉陈元地址之后,又拿了三两银子给他:“你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给你便宜一些。” 陈元笑道:“多谢杨掌柜了。” 很巧的是,外面有个酒客就是赶车的,虽然喝了点酒,却并不误他赶车,再说宋朝的捕快也不查酒驾。 看着陈元三人急去的背影,杨掌柜的心里很是复杂。一个读书人忽然放弃考功名的机会转行做买卖,这样的行为不光是杨掌柜看不过去,在整个大宋朝也是难以被人接受的。 不过看到陈元一个半时辰卖光了他三四天才能卖完的两缸酒,杨掌柜又忽然觉得,这人如果做生意的话,肯定会是一把好手。 马车的速度要比掌柜的估计的步行快出许多了,陈元心里暗自估算了一下,一缸酒,本钱二两一钱,卖给宾悦楼三两。 净赚九钱银子,两钱给了车钱,一钱给了那小乞丐。陈元自己落下六钱。也就是说,陈元卖了一下午的酒,收获七钱银子。 赶车的都收工了还接了一桩生意,能赚两钱银子非常高兴,赶着马车跑的飞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一缸满满的老酒搬上了马车。 陈元和小乞丐并肩坐在车上,扶着酒坛子确保这一缸酒的安全。他对这个帮自己卖了一缸酒的小孩非常感兴趣:“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雀儿,从小我就是跟着瘸子大叔长大的。”小雀儿抬起自己的脑袋看着陈元。 陈元摸了一下他的头:“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卖掉十坛酒的么?” 小雀儿笑了一下:“很好卖啊,我一家一家酒楼去问他们要不要酒,问到宾悦楼的时候,他们正好酒用完了。这还多亏这这身衣服,不然人家也不会让我进酒楼的。” 这话说的容易,可是从宾悦楼到陈元栖身的客栈足有五六里路,一路上大小酒楼好几家,有几家酒楼就意味着小雀儿被拒绝了多少次。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依然能继续走向下一家,这说明他很有推销员的潜质。 陈元的在他的肩膀上摸了一下:“这衣服哪里来的?” 小雀儿的神色却忽然变的凝重起来:“我每年捡到一些我能穿的干净衣服的时候,我就收着它,我不想做一辈子乞丐。” 陈元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做一辈子乞丐的。” 陈元真的相信小雀儿不会做一辈子的乞丐,因为他不想,而且他努力在改变,所以他肯定能做到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但是心情都是一样的快乐。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陈元再次问道:“你有了一钱银子,准备做什么?” 小雀儿问道:“我明天可以再帮你卖酒么?” 第六节 命案现场 第六节 命案现场() 明天?陈元有一早上的功夫可以自己去找酒楼。他现在还没有招伙计的打算,尽管小雀儿现在很需要帮助,如果有人帮他一把,他绝对能摆脱乞丐这个身份。 可陈元是标准的生意人,生意人虽然和气,但那一团和气的脸皮底下,埋的一副铁石心肠。 同情心是生意场最忌讳的事情。 马车到了宾悦楼的门口,两个伙计早已等在那里,脸上的神色看上去非常着急。酒缸的出现着实缓解了伙计脸上的焦虑,虽然嘴里责怪着为什么这么晚才送来,但是那本来急躁的神色却已经忽然消失了。 陈元一边帮伙计搬酒,一边说道:“对不住了诸位大哥,小店离这里远了一些,来回搬运费了时辰,让诸位大哥久等了。” 有伙计出来尝了一下酒的味道,回头对一个站在门口的年轻人说道:“少爷,没有兑水。” 那少爷赞许的看了陈元一眼:“不错,请问您贵姓?” 陈元走到那少爷的面前:“免贵免贵,小人姓陈,陈世美。少爷,我们小店的酒您请放心,兑水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那少爷笑了一下:“我叫柴阳,这宾悦楼是我家开的,以后你每天早上来给我送两缸酒来。” 这是陈元的第一个的大客户。 还没开张就有了一个一天定两缸酒的大客户,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预兆,让陈元更是对未来的路充满了自信。 小雀儿显然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己,以前所有人都用冷眼看他,骂他一声“臭乞丐”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就算他偶尔说出一句:“我不想一辈子做乞丐!” 周围的乞丐们也会哈哈大笑:“我们就是做乞丐的命,躲不掉的孩子!” 小雀儿心中打定注意,他要用今天赚的钱去买一身新衣服,然后去哪个酒楼当个伙计,或者去作坊里去当学徒,做什么都行,就是坚决不做乞丐了。 他把这个想法和陈元说了一下,抬起头来问道:“公子,我能行么?” 陈元知道,这个孩子还缺少信心。小雀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告诉他:“你可以!” “你可以,一定可以!” 陈元搂过小雀儿的肩膀,用力的搂了一下:“我也刚刚开始,这样吧,咱们哥俩来个约定如何?” 小雀儿笑了:“什么约定?” 陈元思考了一下:“两年吧,两年之后我定然成为整个汴京城最富有的生意人!” 小雀儿当即明白过来,一下从陈元的怀里挣脱,高举自己的双臂:“两年之后我是汴京城最好的伙计!” 陈元哈哈一笑:“到时候我请你好不好?” 小雀儿高傲的扛起自己的脑袋:“我的工钱很高的!你请的起么?” 陈元咳嗽一声,然后背起双手:“有多高?信不信本掌柜的拿银子把你埋了!” 小雀儿也是笑了:“你若用银子把我埋了,我死也愿意!” 接着他的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公子,您念过书,给我取个名字吧?我如果做工了,总不能还叫小雀儿的。” 陈元揽下包票:“没问题,你姓什么?” 小雀儿摇头:“我不知道。姓什么都行了,只要有个名字就好。” 陈元想了片刻:“你既然是我兄弟,也姓陈如何?” 小雀儿头点的非常厉害,脸上一片期待的神色。 陈元见他并不反对跟自己姓陈,便接着说道:“我叫陈世美,那你叫陈世忠如何?这样别人一听就知道咱们是兄弟。” 小雀儿猛的跳了起来,一股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好!我有名字了!我叫陈世忠!” 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名字,这显然让他非常的兴奋,整个人在大街上就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道:“陈世忠!我叫陈世忠!” 眼看就要到达悦来客栈的时候,陈元却忽然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 本来应该在客栈里点灯夜读的书生们,这时候全部都集中在客栈的前面,周围一圈捕快,把整个客栈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陈元拍拍陈世忠的肩膀:“可能有些麻烦,你先走吧,我要过去看看。” 陈世忠犹豫了一下,马上点头:“好,大哥我先走了。”话刚说完,就飞快的跑开了。 这让陈元看的很是惊喜,心中暗暗想到:“好家伙,刚才还和我称兄道弟,一有危险马上闪人,果然有生意人的潜质!” 陈元也想走人的,可是想起明天就要属于自己的酒铺,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让自己无法顺利的接收酒铺,那么还必须改变自己心中的计划了。 杨掌柜的正被几个捕快盘问着,陈元悄悄走到一个看热闹的人身边,小声问道:“大哥,出啥事了?” 那人也放低自己的声音:“听说出了人命案了!有一个住店的女人被杀死在房间里面,现在捕快正在盘问所有住店的人,估计凶手就在其中。” 陈元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稍稍往杨掌柜那个位置靠了一点,以便自己能清楚的听见捕快的问话。 “你真的没看到什么人进门么?”一个捕快手握刀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几个人,明摆着就是一副你如果说谎我就杀了你的架势。 受他审问的几个人包括三个住宿的书生,杨掌柜和菱花姑娘。 五个人同时摇头:“我们正在和掌柜商量一些事情,真的没看到上面的情况。” 那捕快接着问道:“你们商量什么事?” 一个书生马上说道:“我们请掌柜的和另一个想做买卖的人商量一下,这段时间能不能不要把这附近弄的这般噪杂。” 陈元明白,他们是在商量自己的事情。这些书生或许是因为他们看不惯自己的行为,或许是出于自己抛开书本来做生意让他们觉得愤怒,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赚了钱而产生嫉妒。 也可能几个原因都有吧,他们现在开始排挤自己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想做生意就要八面玲珑,书生也喝酒的,也是自己将来的顾客,现在自己必须改变一下这个状况。 捕快听了之后点点头,问杨掌柜的:“那个做买卖的人呢?你不是说人都在这里么?” 第七节 谁是凶手 第七节 谁是凶手() 杨掌柜赔笑道:“官爷,出事的时候他人不在,去送酒去了,应该没他什么事吧?” 那捕快显然非常尽职:“去哪里送酒?我现在派人去找他就是,一个人都能放过,你们这个客栈里面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这话说的顿时让整个场面有些杂乱,也就在这个时候,陈元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声轻声冷哼:“哼!一群废物!” 陈元悄悄回头,看见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在黑夜之中也看不清长相,只是从身形上判断,这人身材瘦长。 陈元考虑是不是要出去说清楚。说实话,这本来没有他什么事情,只要捕快找到了柴阳,就能证明自己和杀人案完全无关。如果让一件无关的事情影响了自己接收酒铺,陈元有些不甘心。 于是他挤开人群:“让让,诸位请让让!” 捕快见有人挤进来,两把钢刀一下抽了出来:“什么人,站住!” 陈元在钢刀面前站住,杨掌柜忙的说道:“官爷,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想做买卖的书生。” 那捕快头子马上一挥手:“让他进来!” 陈元走过来抱拳行礼:“小生陈世美,均州人士,来京本为赶考。” 那捕快头子看了陈元一眼:“为什么忽然想做买卖了?” 陈元微微笑道:“来到京师之后,与诸位学子相互交流了一下,小生发觉自己才疏学浅,并无榜上提名的把握,因此转念。” 捕快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住店的胖子忽然发出嚎啕大哭:“娘子啊!谁那么狠心就这么把你杀了!” 他的哭声让陈元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陈元觉得他的哭声中仿佛隐藏着什么一般。 那捕快头子放下陈元这里,走到那胖子身边:“人死不能复生,本官殿前七品捕快赵虎,乃是包大人手下捕快。您请放心就是,我们包大人断案如神,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阵的赞叹,显然,得知这个案子将由包拯来审理之后,所有人都相信真凶必将伏法。 在人们的赞叹之中,陈元听见一个很细小的声音:“哼,包大人就什么案子都能破么?” 不用看,他知道就是刚才人群中那个身材修长的人说的。这人胆子太大,居然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赵虎显然也听到了,眼睛往人群里扫了一圈,旁边一个人拉了一下赵虎的胳膊:“赵虎,不要多事。” 赵虎收回自己的眼光,又拍拍那胖子的肩膀:“莫再悲伤了,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问清楚,这里说话多有不便,请随我去衙门走一趟。” 听说要审案子的是包拯之后,陈元的心猛然的抖了一下。自从变成了陈世美,他害怕听到包拯这个名字。 而好像还有一个比他更怕的。陈元看见,当赵虎亮出自己的身份后,那个胖子浑身的肥肉都颤抖了一下,并且微微歪了一下头。 他的旁边就是那个赶车的青年人。 赵虎说请这胖子去衙门走一趟的时候,胖子抹干眼泪说道:“应当的,应当的。只是我妻子一去,必然要通知她家人知晓,也好有人在家中准备丧事,大人能否让我派个家人回去报个信?”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赵虎没有理由不答应的:“当然可以。” 那胖子拉过身边赶车的年轻人:“姚三,你快些回去给老太爷报个信,注意说话的时候看着老太爷,不要让他太伤心了。” 年轻人忙的点头:“老爷您放心吧,小人理会的。” 赵虎这才挥手说道:“你们这些书生都随我去一趟衙门,这个店面暂时封了,直到包大人说可以重新开店才能再开。你们去衙门问个话,只要与案件无关,马上就可以回来。” 书生们顿时哗然,他们不是怕见包拯,只是现在离考试已经不到四个月了,附近的客栈哪里还有能住的地方?就算那些大客栈有,这里的书生大多穷困,也是付不起房钱的。 赵虎却不管这些,招呼人手就往门上贴封条。他是官差,只要能把案子破了就行,书生们的住宿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陈元更是心痛,眼看就要到手的酒铺却被封了,正在想着明天怎么办的时候,他却忽然发现那年轻人上马车的一刻,那个胖子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陈元当即没想太多,急忙喊道:“站住!” 许多人都被他这一声大喊吓住了,赵虎马上回头看着他。 陈元几步跑到赵虎面前:“大人,命案发生的时候这个车夫是不是也在店里?如果他也在,那他就不能离开。” 陈元说这话的动机非常简单,命案破的越快,自己的酒铺就能快些开张。 赵虎一想,陈元说的十分在理,当下看看那胖子。胖子显得有些着急了:“大人,姚三跟我多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我敢用我的身家性命为他做保。” 陈元深深吸了口气,这胖子越是这样着急,越说明这个年轻人可能有问题。如果自己能把它们逼的露出马脚,那岂不是不用去见包拯了?酒铺也不用被封了? 想到这里,陈元有条不紊的说道:“一切皆有可能,大人,在这家酒楼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大家都应该配合大人,确定无辜之后才能离开。” 赵虎微微点头,手指那青年人:“你跟我去一趟衙门。” 陈元当然不想去衙门见包拯,马上说道:“大人,小生以为,还是现在就把一些关键问题问清楚的好,以免有人路上串供。” 赵虎上下打量了陈元两下,最终还是采纳了陈元的意见,招呼那年轻人过来:“你,和被杀的人是什么关系?” 那青年人慢慢的走来,并不见有丝毫的慌张,只是他的眼神扫过陈元脸上的时候,不经意的露出一丝怨恨。 陈元装作没看到,站在赵虎旁边默不作声。 “小人姚三,被杀之人乃是小人的女主人。”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里?” “小人正在客房休息,并无出门。” “可有人证?” 青年显得有些为难了:“这个,小人独居一室,无人可以为小人作证。” 赵虎想了一下:“你先下去。” 赵虎一个一个的再问,当然,他问的很有技巧,都是一些可以让大家知道的事情,比如,他问了这个房间的结构,问了许多人当时在做什么。 对于那些书生们,如果相互能找到证人的话,大多不用再去包拯那里了。陈元也是一样,案发的时候他不在,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倒是王掌柜的父女二人,还有那个胖子和三个书生,案发的时间段他们都在大堂呆着,赵虎对他们询问的各位详细,让他们想一想到底有没有看见谁进入那个被杀女子的房间。 几个人都纷纷摇头。赵虎有些犯难了,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没有人进入房间?窗户也是插上的,那会是谁呢?” 陈元听了这话,忽然间灵光一闪,马上说道:“大人,小生有一猜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虎笑了一下:“但讲无妨。” 陈元看着那胖子一行三人,在他们面前来回走了一圈,最后问那胖子:“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陪你娘子?” 胖子的嘴巴动了一下:“我这人好吃,我娘子说要洗澡,我就下来看看这客栈的伙房有什么吃的。” 陈元一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想了一会后又问赵虎:“大人,死者死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赵虎说道:“披的薄衫。” 陈元微微点头,来到了那女仆的面前:“姑娘叫小蕾?” 女仆好像有些局促,有些害怕,用几乎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声:“是。” 陈元慢慢转身,走到赵虎面前,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那姑娘:“你为什么要杀了人?我看你不像是坏人,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么?” 第八节 白玉堂 第八节 白玉堂() 陈元这话一问,所有人都惊呆了,像这女孩这般柔弱的女子,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呢? 那些书生们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纷纷责备道:“陈世美!审案是官府的事情,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小蕾也是仿佛被吓着了,忽然哭了起来:“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赵虎的眼睛看着陈元,目光中尽是质询。 陈元不慌不忙的说道:“诸位,案发的时候,有五个人在大堂呆着,掌柜的父女二人,三位赶考的同窗,还有这位大爷。可是这五个人谁也没看见有人进入房间。这是为什么呢?” 陈元说道这里停了一下:“我们对那些理所应当的事情,总是不会注意。这不怪任何人。我很奇怪,当时死者正在洗澡。我们洗澡的时候门都是反插上的。” 他的眼睛再次看向赵虎:“所以我认为,是死者给凶手开的门,她们肯定认识,不光是我们大家,就连死者也认为,凶手在她洗澡的时候进入她的房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赵虎听的点头,剩下的就不用说了。死去的这个女子刚刚来到这家客栈,和所有人都不熟悉。 而在她洗澡的时候能进入房间的,只是她的丈夫和她的侍女了。那胖子正在找吃的,嫌疑自然可以排除。 也有一些人马上提出了疑问:“也许她和这位赶车的有奸情呢?不是一样能让这位小哥进去么?” 陈元呵呵一笑:“当时夜色刚黑,还有很多人没有入睡,这个时候偷情,未免胆子太大了一点吧?” 赵虎的眼睛始终在看着那个小蕾,他发现这小姑娘的脸色在瞬息间变了。 赵虎心中马上明白,抽出刀来:“抓她过来!” 陈元感觉有一道寒光忽然向自己迎面扑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一声脆响,那寒光偏离,擦着自己耳朵飞了过去。 “哆!” 身后的门板一阵晃动,陈元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把飞镖。 “按住她!” 赵虎提到冲了上去,却不想那女子忽然从裤腿中又抽出一把短剑来,一把拉过那胖子,把剑架在那胖子的脖子上:“别过来!” 陈元的一身冷汗刚刚出完,看看自己脚下,有一颗弹珠大小的石子躺在地上,还微微有些晃动。 显然,刚才有人用这石子救了自己一命。 陈元转头看向人群,发现那身材修长的青年冲他笑了一下。 赵虎等一众捕快围着那女子,由于顾及人命,众捕快也不敢过分逼迫那女子。 女子的一双眼睛带着怨恨看着陈元:“你这书生,竟然这般多事!” 陈元没有接口,因为这时候他实在不用和那女子多说什么。他只是对那个赶车的人很有兴趣。按理说这时候那仆人应该关心自己的老爷的性命才是。那赶车的虽然脸上也有些焦虑,可是陈元明显感觉到,那他焦虑是他装出来的。 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陈元的心里不禁泛起了疑问。 有两个捕快趁那女子不备的时候,忽然从身后扔出绳索,直往那女子头上落了下去。 眼看就要把那女子套住,只见她忽然回手一抓,将那套索整个抓在手里。接着女子大喊一声:“呀!” 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只用一只手,居然把另一头那两名捕快一下拉了出来。那两个捕快踉跄两步,扑倒在地上, 捕快们原本完整的队形一下露出了一个缺口来,那女子毫不犹豫,一掌打在那胖子的身后,整个人倒飞出去,身法之快让那些捕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赵虎正想追赶,那胖子的身体却朝他扑来。赵虎正待闪过,却不料那胖子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倒在地上。 女子突出捕快重围之后,伸手抖出一绳索挂在树上,借绳索拉力,女子蹿上高高的树干。 众捕快只能站在下面看着那女子。 “哼,好狠的手段!”女子看着那胖子,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整个人投身在夜幕之中,转眼没有了踪影。 赵虎见是追不上来,回来查看那胖子,发现已经气绝,顿时有些恼怒。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声音又是说道:“包大人的手下可真是能干呐!” 语气充满了讽刺的味道,赵虎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转过身来对着人群中那身材修长之人说道:“你!给我出来!” 这次连张龙也受不了这样的讽刺了,抽出刀来站在赵虎旁边:“你是什么人?有胆子跟我回衙门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不然少不得安你一个谤官的罪名!” 那人身前的百姓纷纷让开。陈元知道刚才定是这人救了自己,见他现在可能惹上官司,不由有些替他担心起来。 可是那人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我前天还去过你们包大人哪里啊,怎么你们忘记了?” 张龙赵虎对视一眼,都没有什么印象。 那人慢慢走了过来,继续说道:“前天,我还从你们包大人那里借了三样东西,两位这件事情应该听说过吧?” 张龙赵虎闻言大惊:“你是白玉堂!”说完抽刀砍了上来。 白玉堂哈哈一笑,又说了一遍:“包大人的手下真是厉害啊!” 说话之间,周围的捕快也都围了上来,白玉堂面对张龙赵虎的两把刀,却非常轻松的一闪躲过,也并不还手,双脚连续一弹,先是跳上一堆杂物,然后上墙,接着也跃到树上,就立足于刚才那女子立足的地方。 只不过,那女子是借助绳索才上去的,白玉堂却是空手攀上,可见身手之灵活。 底下的一众捕快刚才上不去,现在一样上不去。 白玉堂在树上看着张龙赵虎一班捕快,轻轻笑了一下:“白某这次没打算来降龙伏虎,只是想找只猫来玩玩,不难为你们了。” 说完,也是几个纵身,身形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张龙赵虎很是丧气,一晚上两个人犯都没抓住,还被白玉堂戏耍一通。赵虎捶胸顿足道:“若是让展爷跟来,岂会让他们二人跑了!” 张龙却并不再说什么,看看四下的人群,挥手说道:“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回去吧!” 无关的人群渐渐散去,张龙喊过杨掌柜:“掌柜的,案件已经查明,凶手逃匿,尔等全是清白之人,你这小店明日照常开业,你们这些书生也在这里安心静读吧。只是案发那房间不要住人。” 掌柜的忙的应道:“是,是,小人晓得。” 张龙说道这里,又看了陈元一眼:“公子才思过人,还是考一功名的好。” 陈元没有接口。他一直用余光看着那个赶车的,他心里始终觉得这个人有些怪怪的。 胖子死后,赶车的那青年在胖子的尸体上哭着,赵虎上前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会尽快捉拿凶手归案,你随我们去衙门一趟,做个笔录,然后快些回去报丧才是。” 年轻人听到这里站了起来:“是,谨遵官爷吩咐。” 闹了一晚上的客栈门口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是所有人都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仿佛是看了一场非常值得回味的好莱坞大片一样。 陈元的心里更是纠结。白玉堂,张龙赵虎,这些都是要和包拯打交道的人,他们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会把自己拉向包拯么? 虽然他已经决定不去坐驸马爷,可是包拯这个人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第九节 小店开张 第九节 小店开张() 明天,张龙和赵虎继续去追拿他们的凶犯,白玉堂继续玩他的猫,自己老老实实的把酒馆开起来,不和他们搀和。 尽管心神很乱,可是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等陈元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出来。陈元推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到掌柜的也刚刚起来擦桌子,马上笑道:“老板早!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吧。” 说完伸手抢过抹布来。 杨掌柜看了他一眼,也回了一个笑容:“那酒铺今天就是你的了,每月十两银子的租金,怎么样?” 陈元看了他一眼:“掌柜的你杀人啊?一个月十两银子,都够租你这客栈了!” 杨掌柜嘿嘿一笑:“十两银子租给别人是贵了,可是租给你陈公子,我还想着吃了大亏呢!” 陈元一边抹着桌子,身子凑到掌柜的面前:“这一条街上像您酒铺那么大的房子,一月租金不过二三两,您收我十两,太黑了一点吧?” 杨掌柜也不和他啰嗦,转身回到柜台里面:“你爱租不租!先说好了,你要是不租,可不是我说话不算数。” 陈元赶紧跟到柜台,伸出三个手指:“我给您最高市价,三两!” 杨掌柜看看他的三个指头,自己把右手全部伸了出来,放在陈元三根手指边上:“八两。” 陈元收起自己的三根手指,又把杨掌柜的小拇指也按下去。 杨掌柜一把将陈元的手上推开,那个小拇指又弹了出来:“最低这个数。” 陈元想了一下,最后一跺脚:“成,五两就五两!” 掌柜的点点头,低头拿出一张白纸来,用毛笔涑上墨水,奋笔疾书,同时说道:“先说好了,房租月底缴清,若是拖延一日,按三分收取利息。一月不到,按一月收取。你如把酒铺转给别人,必须经过我的同意。口说无凭,立字为据!来,按个手印!” 白纸上已经写好了契约,掌柜的把契约推到陈元面前,陈元看了一下,摇头:“还是画押吧,这一按手印我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卖给你了。” 杨掌柜随即递来毛笔:“随你了。” 陈元看着杨掌柜:“掌柜的,能不能再借我一些本钱?我身上只有七钱银子,连一缸酒都买不到。” 杨掌柜哈哈一笑:“借你本钱没问题,只是现在不行,等我中午把帐算好了再说。” 陈元一拍桌子:“我这不是急着给宾悦楼送酒么?您放心,酒送过去我一结了帐马上还您!” 陈元昨天想的很清楚,只要自己早上给宾悦楼把两缸酒送去,又能赚一两多银子,配上自己昨天赚的七钱,可以把酒铺简单的重新做一下。那高高的台子一定要去掉,这样才能让顾客没有距离感。让顾客的眼睛能够看见自己是怎么打酒的,增加顾客对自己信任感。 另外,还要弄些小椅子来放在门口,给那些不急着回家的人休息一下。最好和对面卖卤菜的那个矮子商量一下,把他的素菜全部放在自己这里卖。 至于要再买酒的话,自己可以去作坊里赊,两天时间自己去了三趟,作坊的伙计应该会赊给自己的。 这一切的打算都要先弄到买那两缸酒的本钱。 陈元在汴京没有什么认识的人,陈世美也没有,所有他只能从杨掌柜身上打主意。 看着杨掌柜这副绝决的摸样,陈元有些心急。 他没有时间和掌柜的磨叽,柴阳让自己今天一早把酒送去,自然是越早越好。 就在陈元为难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了自己衣服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菱花的声音就在他身边响了起来,却不是对他说话。 菱花又是轻轻的拉了一下陈元的衣服,陈元知道,她可能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只是不方便让他父亲听见。 菱花对杨掌柜说道:“爹爹,这楼上西边三间房子的押金还在柜台上,会不会还有人来讨?” 杨掌柜一摆手:“押金放着,房间也空着,不管有人没人,人家既然付了钱,咱就要把房子给人家留着,直到房钱用完。” 菱花点头:“那房间要不要打扫?” 杨掌柜想了片刻:“这几天先不要扫了把,昨天官爷说了,毕竟出了事情,如果官府再来查看,不太好。” 菱花说完这两件事情转身就离开了,陈元看见她的手指冲自己招了一下,示意自己跟过去。当下也装作打扫卫生的摸样,跟在菱花后面。 二人慢慢闪出杨掌柜的视线之后,菱花忽然回头把一个小包裹放在陈元的手中。陈元掂了一下,是银子,足有五两重。 菱花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多说,好像有些害怕和陈元说话一般。 陈元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道:“谢谢菱花妹子!你放心,等到月底的时候,我加倍还你。” 菱花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头点了两下,比刚才更低了。 陈元说道:“这样吧,我来打张借据给你。” 菱花摇头,终于用很小的声音说道:“陈大哥,我相信你。” 和陈元说话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么?小丫头才说了这一句,整个人忽然转身跑开了。 这倒是让陈元有些意外,拿着那袋银子,愣了一会之后放入怀里。现在,他的一切计划都可以实施了。 酒铺的面积其实不小,有十几平米吧。布局不是很合理,那个柜台占去了很多位置,而且酒缸和那些小酒壶全部摆在地上,不光占用空间,人在里面行走也不是很方便。 陈元找来几个工匠,把酒铺的墙壁上钉上几排木板,专门放些酒壶酒杯之类的酒具。 然后把柜台给砸了,放上几把凳子。 这些都由工匠来做,陈元现在必须去给宾悦楼送酒去。早点去,可以不用顾马车,沿路还可以试试能不能再找到一个像宾悦楼这样的客户。 宾悦楼显然也是开门比较早的酒楼了,陈元拉着酒到门口的时候,几个伙计正在打扫。 很顺利的把酒给了他们,宾悦楼这样的大酒楼自然不会少了陈元的酒钱。 昨天的那个酒桶被伙计搬上车来,陈元拉着往客栈走去,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他相信自己就算不去考状元也能生活的非常幸福。只是,他真的能摆脱命运的轨迹么? 他来到宋代,到底走的是陈元的路,还是依然循着陈世美的脚步? 刚刚走不多远,忽然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陈元抬头一看,却是一队捕快从前面飞奔而来。 他匆忙的把推车推到路边,等待这些大爷们过去之后再走。 带队的居然又是赵虎,陈元很是郁闷,他不想和包拯身边的人接触,可是为什么走在大街上都能撞到一起? 赵虎显然也看见了陈元,停下自己的脚步说道:“喂,那个陈,陈,” 陈元忙的放稳推车:“小生陈世美。” 赵虎点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元回道:“小生刚刚去宾悦楼送酒,现在把昨夜的空桶运回。” 赵虎走了过来,看看那酒桶:“里面没藏人吧?” 陈元呵呵一笑,一步跨到车上,伸手去打开桶盖:“哪里能藏人?官爷可上来查看一下。” 桶盖刚刚打开,陈元顿时呆了,他发现酒桶里面真的有一个人! 准确的说,他只看见了一个人的头部! 第十节 通缉犯 第十节 通缉犯() 陈元被吓的差点大声叫了出来,只是猛然间想到,这人若是赵虎正要查找的案犯,让赵虎发现人在自己的推车上,岂不是说不清楚? 好在赵虎的眼睛这时候正看着街口的位置,没有注意陈元眼神的变化,自顾说道:“昨日被你揭穿的那女子晚上又显踪迹了,她和一个蒙面人在太师府前打了半个时辰,我们赶到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摊血迹,想是有人受了伤。” 陈元心惊胆颤的慢慢的盖子盖上,从车上跳下来,只想着快点离开:“官爷放心,如果我发现可疑之人,定然向官爷回报。” 赵虎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陈元很恭敬的弯腰低头,让赵虎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脸色。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虽然没有镜子,但是陈元敢肯定自己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 赵虎拍拍陈元肩膀:“那女子昨夜射了你一飞镖,显然对你怀恨在心,你自己也要小心了。” 陈元应道:“是,多谢官爷关心。” 赵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带着其他捕快继续搜索。倒是陈元的酒桶,他却真的没有查看。 直到最后一个捕快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陈元这才大出一口气,抬起头来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小声说道:“哎呀,吓死我了。” 这酒桶里面的人到底是谁?陈元看看周围没有几个行人,把推车推入一条小巷之中,又四下查看一番,确定安全之后才敢再次打开桶盖。 先看到的还是一个脑袋,头发凌乱,遮住了整个面部。无法辨认年龄和性别。 再打开一些,总算是看见了整个人。 那人卷缩在桶底,身材娇小,胸口还有些突起,显然是个女子。 一把短剑落在手边,从肩部开始有一道伤口,一直划到右臂,伤的很深,陈元甚至能看看那白色的骨头。 酒桶的底部全部都是鲜血,也还好这桶是装酒的,若是其他的桶,早就漏出血迹了。 陈元扒开那凌乱的头发,终于辨认出来,这就是昨天晚上打了自己一镖的女人。 女子整个脸异常的苍白,陈元把手放在她脖子上的动脉处,还能感觉到跳动。 怎么办? 陈元一咬呀,决定把这个女子拖出来,扔在路边。至于以后是被捕快抓了,被仇家杀了,还是被好心人救了,只要和自己没关系就行。 伸出两只手想把那女子拉出来:“大姐,你死就死么,别死在我这酒桶里面,这样我以后生意不好做的!” 刚拖到一半,巷子口却忽然出现两个捕快,那两个捕快看见陈元之后,马上喊道:“喂,干什么呢?” 陈元一阵心慌,又把那女子塞进桶里:“我,我,我刷桶,我刷酒桶!” 两个捕快相互对视一眼,手握刀柄,慢慢向陈元走了过来。 显然,陈元找的这个理由是很弱智的。这巷子里连口水井都没有,你手上连个抹布都没有,你刷什么桶! “下来!靠墙边站好!”两个捕快慢慢逼近。 陈元整张脸都变形了,慢慢的从推车上下来:“两位官爷,真的没我什么事!我就是一卖酒的,今天早上刚开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这样!真的,我真不知道!” 他几乎都要哭出来的,那两个捕快却是神色严峻:“靠墙!蹲下!不要乱动!” 面对明晃晃的钢刀,陈元倒是非常自觉,整个人蹲了下来。 一个捕快靠向陈元,另一人却朝那酒桶走去。 眼看那捕快一只脚已经踏在了车上,只要再一用力就能上去看见酒桶中的那个女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街上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兵器清脆的撞击响彻整条街道。 “兄弟们!围上!不要让他跑了!” 喊声让两个捕快都愣了一下,陈元也愣住了。 接着一个黑衣人猛的蹿入小巷之中,后面几名捕快一起追了过来。那两个捕快顾不上陈元了,并排站在一起,操刀迎了上去。 那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巷子中还有两个捕快,一下被缠住之后,再想摆脱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陈元见捕快们和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也顾不了许多了,把酒桶一盖,推着小车撒腿就朝另一个出口跑去。 先跑了再说吧,以后情况就算再糟糕,也比被捕快抓住酒桶里藏一个快死的案犯要好许多吧? 打斗声渐渐远了,陈元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可他依然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一口气跑回客栈之后,陈元喊过正在帮自己砸柜台的一个工匠:“大哥,帮下忙,帮我把这个酒桶抬到我屋里去好不?” 工匠看了一下:“空的还是满的?” 陈元顺口答道:“空的,哦不,满的。” 工匠招呼另一个同伴:“满的我一个不行,来,我们三个一起抬。” 酒桶被搬进陈元的房间之后,工匠们继续下去干活了,他们告诉陈元,中午的时候,整个工程应该可以完工,不会耽误下午的生意。 陈元根本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进了房间之后就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盯着那大酒桶,也不去把盖子打开,心中一阵阵的慌乱:“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买卖人。上辈子只会做买卖,这辈子也只想做买卖。 忽然弄一个快死的“通缉犯”在自己房间里,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留下她?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报官? 就去说,自己一早上去送酒,然后拿回空酒桶,谁知道酒桶里躺着一个通缉犯。太巧了吧?谁信啊? 陈元发了一会呆之后,猛然一股恶念升起:“不行的话,我干脆真的杀了她!然后扔出去,谁知道是我杀的呢?” 转念又是一想,她伤的那么重,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呢?如果真的死了,自己要想办法把她扔出去才行。 陈元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平稳一下自己情绪,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酒桶边上,又慢慢的打开盖子。 里面的女子还是先前那副摸样,陈元伸手又摸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动脉,还活着。 怎么办?真的杀了她么? 陈元拿起桶底下女子的短剑,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抖的非常厉害,原来,杀人也是要有很大勇气的。 陈元比划了几下,始终没有办法下手。 “我闭上眼睛,一剑送过去就是了。” 他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不敢看那女子一眼,双手握着短剑慢慢的朝前面伸去。 第十一节 越陷越深 第十一节 越陷越深() 那女子这时候却忽然又醒了过来,见陈元拿着剑刺向自己,想站起身来,却因为伤的太重,失血过多,整个人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举起一只手来,迎向陈元的双手,想把短剑推开。 这只手根本没有一点气力,但是刚刚搭在陈元的手上,只听陈元一声叫喊:“妈呀!鬼呀!” 整个人踉跄向后退去,宝剑也落在地上。 半晌没见什么动静,陈元才敢在此把眼睛睁开,他看见那女子的手放在桶边,壮着胆子上前两步。 这才发现女子的眼睛已经微弱的睁开了。 陈元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你是不是,没死?” 女子无声,只是头轻轻的点了一下。 得到了这个回答,让陈元心里出了一口气,接着忽然想到,自己刚才问的那句简直就是废话。 女子的眼神又开始暗淡,陈元忽然发现,她的眼神和自己上辈子那女朋友的眼神有些像。 无奈,不甘,倔强。 想了一下之后,陈元再次伸出自己的双手抱住那女子:“算了!做回好事吧,我尽量救你就是,能不能救活,看你的造化了。” 他把那女子从酒桶里抱到床上,拿来一把剪刀先剪去女子伤口处的衣服,然后打来一盆热水,给那女子把伤口擦拭干净。 接着上街买了一些白布,又到药店去抓了止血的药来。请郎中?陈元不敢,那还不是等于自己找死么? 买来止血的药之后,先给那女子敷上,然后用白布把伤口裹好。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女子都处在昏迷之中。 看看能做的自己都做了,陈元站在床边对那女子说道:“我只能这样了,至于是死是活我也管不了许多,你最好别死,你如果死了,我会把你扔到街上去的。” 那女子还在昏迷中,陈元不知道自己的说的话她能不能听到,让她躺着吧,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命好不好了。 不知不觉之间,柜台已经做好的,那些工匠们完全陈元的意思做的,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也能让人满意。 下午,陈元的酒铺正式营业了。 一切的布置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特别是那高高的柜台砸掉之后,酒客们能看见你给他们打酒,这让他们的心里很舒服。 你是不是克扣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门口的几个小凳子也很对酒客的心意,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喝上两口,却是比自己打回家单独喝要强上许多。 去酒楼还要有人请客才是,在陈元这里,拉个凳子找个熟人面前一坐,从对面叫上一盘卤菜,喝的到也是快活。 顾客们满意了,生意自然是好,下午老早就开始上人,凳子几乎没有空过。 这还没到晚上人多的时候,陈元已经卖光了一缸酒,他相信今天的生意会比昨天更好。 正在忙着给客人打酒的时候,有一个声音说道:“掌柜的,打酒。” 陈元头也没有抬起,就赶忙应道:“来了!您要多少?” 那声音说道:“我喝酒都是论坛来的,最少论斤。” 一听是大客户,陈元急忙抬头,却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人影正站在自己面前。 陈元的脸色马上不对了,这不就是昨天那白玉堂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想着好好做生意,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他们却一个个的找上门来! 白玉堂看着陈元的脸色,微微一笑:“兄台昨夜可曾睡好?” 陈元点点头:“睡的好,睡的好,您要多少酒?” 白玉堂的脸上挂着一种让陈元看不透的笑容:“我想要一坛酒,不过,我的银子可能不够。” 陈元忙的拿过一个酒坛子:“没关系,昨天晚上您救我一命,这酒就当我谢您的!” 内心之中确是说道:“喝过这酒您就快点走人吧,咱们两清了!” 对于这些江湖中的人物,特别是包拯身边的江湖人物,陈元采取的态度是敬而远之,第一不想惹上是非,第二不想惹上包拯。 白玉堂嘴角扬起一笑掏出几块碎银出来:“我一看你就是一个重情义的人,白某在汴京没有几个朋友,承蒙兄台一坛好酒,不胜感激。只是你这买卖小,我哪里会让你吃亏?” 说完之后,接过陈元递来的酒坛子,也不客气,直接招呼对面的那卖卤菜的:“喂,给切几个下酒的荤菜来!” 说着手就是一扬,那卖卤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一锭银子已经落在自己砧板上,放眼一看,便知道是三两足称纹银。 卖卤菜的大喜:“客官要切些什么?” 白玉堂拖过一凳子坐在那些酒客中间,很大气的挥挥手道:“看着多切一些便是,不要扣我的称!切完端来,我请诸位痛饮!” 那些靠卖苦力混点散酒喝的人一听有人请客,顿时都围了上来,白玉堂今天也是高兴,等那卖卤菜的把几盘荤菜端来之后,他只拿了半斤卤肉去了,剩下的全部丢给那些酒客。 陈元看的直是摇头,见白玉堂又走向自己这边,马上客气的招呼道:“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白玉堂想了一下说道:“我看兄台是可托之人,我这里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兄台能不能帮忙?” 陈元顿时面露难色,说真的,他真不想和白玉堂搅到一起去,最少现在还不想。 但是白玉堂已经开口了,自己如果一口回绝,又怕得罪了这个高来高去的人物,想了一会也没回答。 白玉堂仿佛明白了陈元的心思一般,微微笑道:“其实这事情对于兄台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有一知交,姓言名查散,现在被关在开封府大牢之中。我想让兄台代我去看他一看,送上一些酒菜与他即可。” 颜查散?陈元暗自想了一下,好像听过这个名号,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做什么的。既然仅仅送几餐酒菜,那么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白玉堂肯定不方便送去了,他从包拯哪里“借”来三样东西之后,官府四处找他。陈元现在真的有些佩服白玉堂,居然还敢这样大模大样的走在街上。 当下抱拳说道:“这事包在兄弟身上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他关在那个牢房?” 白玉堂见陈元应了下来,非常满意:“开封府大牢,天字号。” “天字号?”陈元吃了一惊,那可是关死囚的地方! 第十二节 偷偷摸一下 第十二节 偷偷摸一下() 白玉堂却不再多说,从怀里拿出五十两银子来:“牢头小鬼最是难缠,这些银两权做开路之用,以后我定会每日奉上,请陈兄代为烦心,告辞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惊慌,无视身后两个正在巡逻的捕快。 陈元继续做他的生意,今天卖了三缸酒,加上给宾悦楼送的两缸,一天卖出去的酒居然比杨掌柜十天卖的还多,这让站在客栈里面的杨掌柜看的赞叹不已。 陈元专门扣了两坛子酒下来,又把对面那些没卖完的卤菜都买了过来,也不管荤的素的。 关上店门之后,把酒菜全部摆在桌子上面,又让菱花炒了几个菜,凑够两桌,对周围那些正在夜读的书生们说道:“诸位,小可在外面弄这些营生,给诸位带来诸多不便!今日小可摆上几个小菜,请诸位来品尝一下,权当小可向诸位赔罪则是。” 喊了两遍之后,书生们大多从房里伸出头来。 凡是住在这家客栈的书生,大多是穷困的,所以有人请客喝酒,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种诱惑。 只是,陈元的人品现在让他们有了一些怀疑,他们虽然很想吃饭,但昨天,或者刚才还在咒骂陈元抛弃了读书人的品格,现在就下去吃他的请,仿佛有些迈不开步子。 这不是问题,对于这些书生们来说可能有些难为,真的迈不开下楼的脚步。 陈元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无法解决,那就不用做生意了。 只见他先把杨掌柜按在桌子上坐着,不管这些书生怎么看陈元,杨掌柜的人品却是他们都了解的。有了杨掌柜带头坐下,陈元大步流星的上去。 你们不好意思自己走下来,我上去拉就是了。 第一个推脱了最是厉害,但是随着被陈元请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也就不再客气了。人就是这样,从众。 最让这些书生们满意的是,陈元居然也没有上桌子和他们一起吃喝,从开始一直到结束,陈元始终和菱花负责伺候他们,下来的时候陈元一个一个拉他们下来,等喝好了陈元再一个个的把他们送上去。 如此一来,书生们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有道是吃人嘴短,更何况陈元如此客气,就算是人品有些问题,也没有伤害到自己。 况且书生们也对陈世美的学问有些了解,这样一个对手放弃考试,转行学做生意,对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顿酒吃过之后,书生们对陈元的抱怨也少了许多。像昨天晚上睡到半夜有人敲门,门开开一个人也看不到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了。 陈元真的很害怕半夜有人敲门。人家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关键是他现在心里始终都在发慌。自己的屋子里面有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问题了。 书生们都上楼休息之后,杨掌柜和菱花收拾底下的残局,陈元赶忙下来帮忙:“掌柜的,您歇息着去吧,这些杂活我来做就是了。” 杨掌柜的现在看陈元,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小伙子不管会做生意,更会做人。笑嘻嘻的放下手中的抹布之后,自去柜台算账去了。 陈元见杨掌柜的不注意自己这里了,当下抬头看看菱花,冲这小姑娘笑了一下。 菱花却只是偷偷的瞟了陈元一下,随即躲开了。 陈元暗自笑了,他自然知道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当下轻声喊了一声:“菱花!” 菱花忙的先看了一下自己后面柜台里的父亲,然后才敢慢慢的假装扫地一般的靠了过来。 她也不抬头看陈元,更不开口问叫她来做什么,走到陈元面前,居然背转过来,当真扫起地来。 陈元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把一包银子放在菱花的手里:“你的,十两!” 菱花顿时愣了一下,终于开口了:“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就算一天卖了五缸酒,刨去本钱也绝对赚不到这么多。 陈元在菱花耳边轻轻说道:“我今天碰到一个笨蛋,用五十二银子买我一坛酒。” 菱花听的根本不信,看了陈元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装起银子又跑到远远的地方扫地去了。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陈元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门之后马上把门关上,然后立即看看床上那女子是死是活。 陈元把手放在那女子的脉搏之上,虽然他没有学过把脉,也能感觉到女子脉搏的跳动比早上要有力一些,心中顿时有些惊喜。 毕竟自己可能救了一条性命,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陈元马上掀开被子,用毛巾沾了热水,端盆来到那女子身边:“来再给你洗洗伤口,不然会感染的。” 说着,他伸手解开女子身上的衣服。 伤口有两道,一道从左肩头开始往后背下划,约半尺长。另一道是从胸口开始的,一直切到右臂。 这样的位置就决定了,陈元想替这女子洗伤口,必须把女子的上衣脱下来。 女子身上的衣服早就被陈元扔了,那一身的血迹不能再穿,现在她身上是陈世美的大袍子,因为陈元认为这样方便自己为她的伤口上药,擦洗。 解开两颗扣子之后,陈元愣住了。 早上有些心慌,加上女子一身是血,而且性命未卜,没有心情细看。现在那女子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身上也被擦干净了,有了点血色和温度。 陈元这才发现,这女人的身材居然这般的好。特别是那裸露在陈元眼前的那白白的胸脯,更是让陈元有种冲动在体内蔓延。 “我偷偷的摸一下,她应该不会知道吧?”一个很龌龊的想法马上从脑海中浮现出来。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在于,君子能够用高尚的品格控制自己脑袋里那些不应该出现的想法,可是陈元的品格却不是那般高尚,想到了,自然就想去做一下。 更何况这时候天知地知,我知,连那女子都不知道。 这时候占女人便宜是禽兽,如果有便宜不占就真的是禽兽不如了。他看着那女子白皙的肌肤,咽了一口口水,暗自说道:“你射我一镖,我摸你一下,咱们就当扯平了。” 第十三节 醉翁 第十三节 醉翁() 动机和理由都有了,陈元是个很干脆的人,刚刚想完,那手掌已经放在了女子的胸部,肆意的抹了一下。 不对,是先想好再动手的?还是手上去以后才想好的?这个陈元也不清楚了。反正,手感很好! 女子显然是处子之身,那胸部的弹性在陈元的手掌里体现的淋漓。最主要的是她肯定常年练武,那弹力之中能感觉到胸肌,这种感觉让陈元有些爱不释手。 摸了片刻,随着陈元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那女子的伤口受到了牵动,在昏迷之中居然一下皱起眉头,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 陈元急忙住手,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帮她擦洗伤口。 擦洗,重新上药,然后再包扎,这整个过程之中那女子犹如一个玩偶一般,躺在床上动了也不动,只是陈元偶尔碰痛她的伤口,才会轻轻皱起眉头来。 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可以尽情的占她便宜,这不禁让陈元有些得意。可是他转眼就想到,若是被别人看见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岂不是很麻烦? 要知道她可是官府正在通缉的要犯。 为此陈元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自己的床下搭一块木板,可以让那女子睡在上面。这样自己出去的时候就把她放在床下的木板上,就算有人进屋,也不会发现她。 等陈元把木板搭好,将女子放在上面之后,不禁有些得意。他把木板搭的比较靠里边,假如有人掀开床单,只要不伸头进去,也不可能看见的。 陈元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躺到床上去,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海中尽是女子的摸样,不知不觉之间,手掌轻轻的揉搓着,回味刚才那般感觉。 “若是她真的醒来如何是好?”陈元忽然想到这个问题。要知道这女子可是官府正在追查的要犯,万一被人查出她在自己这里,一个窝藏的罪名是少不了了。 陈元感觉一切都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脑子里有些乱,乱着乱着,不知道几更天也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第一件事情当然还是给宾悦楼送酒。 宾悦楼的伙计起来的非常早,连续两天了,当陈元来送酒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卫生打扫干净。 柴阳看见陈元推着酒在门口停下,忙的招呼伙计上去搬酒,自己却坐在大堂中冲陈元说道:“掌柜的进来喝上两杯茶水吧,一早上也辛苦你了,歇息片刻无妨的。” 陈元放下车子,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不敢打扰柴大官人,小人还有些事情要办,一会就要离开。” 陈元已经打听清楚,这个柴阳,是周家的人。所谓周家,也就是宋朝前面的周朝了。如果不是赵匡胤夺了周家的江山,那么柴阳现在也应该是皇子龙孙才对。 不过赵匡胤也算不错了,最少能让姓柴的人在大宋风光的活着。 柴阳这个宾悦楼从来不用交税,而且有赵匡胤亲手颁发的丹书铁劵作为镇宅之宝,活罪免罚,死罪免死。 柴阳为人也是相当的客气,见陈元推却,又招了招手道:“哎!掌柜的,钱什么时候都能赚的,进来喝口茶歇息片刻,不会误你事的。” 对于陈世美这样的小人物来说,柴阳就是一个大人物,所以人家说一遍可以推辞,如果人家说第二遍你不给面子,就有些不太识相了。 陈元弯腰行礼走了进来:“如此,在下叨扰了。” 柴阳手指旁边的椅子:“掌柜的请坐。” 陈元侧身坐下。这是陈世美的脑海中留下的礼节,凡是草民见官的,都不能平身而坐,一张椅子再大,你也只能放半个屁股上去。 柴阳亲自拿起茶壶,给陈元倒了一碗:“这是上好的铁观音,陈兄尝尝味道如何?” 不知不觉之间,柴阳已经改变了称呼,陈元却没有察觉,端起杯子来闻了一下,一股茶香扑鼻而来。 “好茶!好茶!在下虽然不通茶道,也能闻出这味道与其他的茶水不同。”陈元说完,轻轻抿了口。 正在这时候,门口却传来一阵笑声:“哈哈,茶水就算再好,又怎能和酒相比?” 说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柴阳一见那人,马上站起身来:“欧阳兄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和小弟说一声?” 陈元也赶忙站了起来,门口那人却不看他们两个,直奔陈元的酒缸,打开盖子之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猛的摇头,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转过头来对柴阳说道:“你就是用这个酒糊弄人的?” 柴阳笑道:“欧阳兄,这是我招待普通客人的酒,当然不能入你法眼。内宅有陈年佳酿,兄弟特意为欧阳兄留着呢。” 那人闻言大喜:“当真?”说完趋步就往后宅走去。 这时候柴阳却忙站起身来:“哎,哎,欧阳兄别急。兄弟为你留着好酒,但是也留了一道难题,还望欧阳兄为兄弟解答。” 陈元这时候想了一下,既然人家来客人了,自己也该走了。当下抱拳说道:“柴大官人,这为欧阳大人,小可先告辞了。” 柴阳却忙的拦住陈元:“陈兄不要急着走,我想请陈兄做一见证。看看欧阳修,欧阳大人,是不是真的能对上我的对子。” 这人就是欧阳修?陈元听后大为吃惊,原来欧阳修就是这幅摸样的。陈元虽然上辈子只念过高中,而且把“醉翁亭”全部忘记了,但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一句却是记得的。 陈元一向认为,没有偷过情的人,绝对写不出这句话来。 欧阳修看上去非常的散漫:“你又哪里弄来了对联考我?” 柴阳呵呵笑道:“先说好,你若是答不出来,就请转身出门,然后从外面把门关上。” 欧阳修把手中折扇一合:“说吧。”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柴阳,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架势。 柴阳也是胸有成竹:“这副对联,是我从一个老童生那里得来的,欧阳兄听好了。” 第十四节 乡下土对 第十四节 乡下土对() 柴阳喝了口茶水,又看了欧阳修一眼,然后才说道:“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此联一出,欧阳修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从哪里寻来这一上联?” 柴阳见他那副表情,顿时有些得意:“只是一个屡试不中的老童生有感而发,怎么样欧阳兄?若是对不上来,我可要关门了。” 欧阳修冷哼一声:“我若是被你关在门外,明日整个汴京不是都知道了么?” 柴阳大笑:“那是自然,我现在就去准备炮仗,若是你对不出,我一通炮仗送你出门,哈哈哈!” 欧阳修还在苦想,柴阳却转头开始和陈元说话了:“陈兄,我听说你本来也是来考恩科的?” 陈元点头:“是,只是来到汴京,才知道自己才疏学浅,还是安稳做些生意赚点银子的好。” 柴阳显然对陈元的说法很是赞同:“是啊,世人皆说读书好,可是光会读两本书又有何用?像那老童生一般,考到白发苍苍一事无成,想起就让人觉得悲凉。” 欧阳修这时候确是一拍大腿:“有了!柴大官人,你那老酒还是早些拿出来吧!” 说完十分自信的站了起来:“大官人听我下联——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柴阳一愣,心中也是佩服欧阳修的才思敏捷,当下抱拳说道:“欧阳兄大才,小弟佩服!请,里面请!” 欧阳修确摆了一下手,没有进内堂去,而是看看陈元。 柴阳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为他们做一个介绍,当下对陈元说道:“这位是天圣年间的进士,欧阳修欧阳大人。” 陈元施礼:“小生陈世美,见过欧阳大人。” 其实看年纪,两人也差不多大,但是人家是官,是进士,陈世美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自然要矮上一截。 欧阳修冷眼看着陈元,态度有些很不友善:“我等读书,岂能只为一功名?” 陈元不想得罪他,赔笑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小人也是生活无着落,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欧阳修的火气并没有因为陈元退让而稍有消减,他自幼贫苦,甚至连纸张都买不起,只能靠母亲在地上写字教他来认,因次对于读书的态度非常看重。 陈元放弃读书来做生意,这在欧阳修看来就是对读书人的一种侮辱。 他斜眼看着陈元:“读书最重要的,是从书中学到知识,有道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不是读书之后考取功名地位高,而是读书人的心境。” 陈元继续赔笑道:“大人教训的是,小可受教了。” 柴阳心知欧阳修的为人,忙的打断话题,挥手对陈元说道:“掌柜的你去忙你的吧,耽误你不少时间,实在抱歉的很。” 陈元正想着接话离开,谁知道欧阳修仿佛不把对陈元的责骂说完,心里就很不痛快一般,居然走到陈元面前:“你读书读到现在,来汴京靠一恩科,就算知道希望不大也该去试上一试,像这般轻易放弃,不光是丢了读书人的脸,甚至对不起你家乡的爹娘!”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如果是陈世美的话,估计能忍下去。但是陈元不能,他的脸上马上变了颜色。 柴阳拉拉欧阳修:“欧阳兄,人各有志,你这样说好像有些过了。” 欧阳修冷哼一声:“这等无节之徒,我也懒得多说,罢了,你这就去吧!” 柴阳挥手,示意陈元快走。但是陈元现在一口恶气上来了,哪里愿意离开? 他当下说道:“小生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辱斯文,只是小生才疏学浅,连一乡下土对都对不上来,若是考上功名,也不能造福一方,不若放弃来的干净。” 欧阳修一听陈元说乡下土对,再看着陈元望下自己的眼神,知道这是对方下战书了。 当下冷笑一声:“什么对子?说来听听。” 陈元直起腰来:“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污了大人的耳朵。小生对不上来,想来大人高中进士,定然能对上来的。” 柴阳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他知道对对子是欧阳修喜欢做的事情,也是欧阳修擅长的,乐得在一边看的热闹,反正就算他们两个有一个下不来台,也不是自己得罪的。 欧阳修可能真的不愿意和陈元多说什么,只讲了一个字:“说!” 陈元冷冷笑了,心中暗道,我那对子是二十一世纪公认的死对,你对的出来才有鬼呢! 心中这般想,嘴上却又逼了欧阳修一步:“小生还是不说的好,这对子让小生丧失了考功名的信心,若是再打击了大人,” 话还没有说完,欧阳修便哈哈大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我对不出来的对子!” 陈元这次没有施礼,轻启口唇:“如此,大人听好了!——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看见鬼。” 这在宋代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对联,因为中间的词文低俗,丝毫没有诗韵。只能算是乡间一句土话罢了。 欧阳修听见之后先是轻蔑一笑,心中暗道:“这乡下土对也都是这般低俗。” 可是仔细一回味,虽然低俗,你要对上却着实不易!聋子不可能听,哑巴不可能说,瞎子也不可能看见,鬼更是一种虚无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听,说,看,全都在五官之上。听应的是聋子,说应的是哑巴,看应的是瞎子,凭他对了无数对联的经验来看,这简直就是绝对! 欧阳修半晌没有说话,陈元知道,就算他是欧阳修,这对子他也答不上来!最少没有几个月的功夫,他是不可能答上来的。 等了一会,没见欧阳修说话,陈元抬头向门外走去:“欧阳大人,柴大官人,小可自问对不上这一土对,所以知道自己才疏学浅,功名是不考了,现在还有些生意要打理,告辞了!” 柴阳赶忙站了起来:“陈兄慢走。” 而欧阳修这时候完全沉浸在那对“土对”之中,周围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了。 陈元走出柴阳的宾悦楼,心中有些气闷。一早上就碰到一个欧阳修来教训自己,好心情都被弄没了。先做两口深呼吸,然后推着空桶返回自己的酒铺。 今天早上还有事情要做,还要去看看被押在开封府大牢里的颜查散。这个事情是白玉堂交代的,虽然陈元不想和白玉堂这种走江湖的人过多接触,可是人家给了银子让你办的事情,总不能不做。 第十五节 探监 第十五节 探监() 对面那个卖卤菜的曾经和陈元说过,他有个本家哥哥在开封府大牢里面当差,陈元找到他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把陈元带到了开封府大牢外面,找到那个本家哥哥,付了纹银二两之后,那人答应进去和牢头商量一下。 陈元和那卖卤肉的在门前等着,不多会就看见他那本家哥哥又出来了:“按理说死囚在临死前是不能见人的,不过我和牢头好说歹说,总算让他相信你只是受人所托来看望一下犯人。也亏得人犯已经招供画押,不然你怎么也见不着的。” 陈元忙的谢道:“多谢大哥了,今天晚上兄弟请大哥喝酒,还望赏脸则是。” 那本家哥哥摇头,手指那卖卤肉的:“喝酒就免了,这是我兄弟,他的事情我当然照办。只是进去之后见了牢头,你少不得还要掏些银子出来,别显得小气了。” 牢头那里,陈元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这才看见在死牢中被打伤镣铐的颜查散。 看见颜查散的第一眼,陈元感觉他不想一个坏人,甚至连一个江湖人都算不上。 身材文弱,书生气十足,和白玉堂那气概根本不搭边。 “颜查散?颜兄?”陈元低声的喊了两声,颜查散转过头来,虽然枷锁在身,可是一开口就是标准的书生礼仪:“这位兄台,是喊我么?” 陈元笑了一下:“这里还有第二个颜查散么?” 颜查散想了一下,马上说道:“请恕在下刑具在身,不便还礼。只是,兄台与我相识?” 陈元摇头,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计较不能还礼?也不再说什么,从食盒里面拿出一些酒菜来:“不认识,我只是受人所托,来给你送些吃的,再看看你有没有被打而已。” 颜查散苦苦一笑:“我是将死之人,谁愿意在我的身上多费拳脚?兄台受何人所托?” 陈元现在也想起来了,包公案中是有颜查散这个人,后来好像还做了包拯的徒弟。既然有后来,那么他注定不会死了。 当下宽慰道:“你不会死的,放心吧。你也别问那么多,把这些吃的都吃了,我就先走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 颜查散用手抓起烧鸡来,咬了一口之后,有些自嘲的笑道:“想我颜查散一介书生,命不久矣,居然还有人惦记,再也无憾了。” 陈元又问了一些无关的问题,比如身体如何,需要什么衣物之类的,颜查散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让陈元不要再为他操心。 看着日头已经上来,陈元想着酒铺马上就要上人了,也不再多说,提起颜查散没有吃完的那些东西,转身告辞了。 陈元心里想到,这次完成了白玉堂的托付,以后还是少和这些人打交道的好,他们是江湖人,翻脸就拔刀子的,更何况会把自己拉向包拯,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陈元的预料。他的前脚刚刚卖出开封府大牢的门,两个身影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一个身材壮实的汉子说道:“展爷,这小子看上去不是白玉堂的人,一点功夫都没有,是不是您猜错了。” 他身边那人一眼看去,身高足有一米七以上,在这个年代算是大个头,面白如玉,两道剑眉之下一双星目炯炯有神,听了那壮汉问话,当下笑道:“颜查散在汴京并无熟人,白玉堂也没有。他肯为颜查散冒险寄刀留信喊冤,足以见他们关系非同一般。颜查散入狱,白玉堂定然要来看望,可是他现在又来不了,除了托人来,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说话之人,就是包拯座下第一侠客,御前四品带刀护卫,被皇帝金口封为“御猫”的南侠展昭。 而他身边跟着的那人,就是王朝。 王朝听展昭这样说,也是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展昭看着陈元的背影,小声说道:“盯住这个人,白玉堂可能还会去找他的。” 王朝微微笑道:“展爷放心,我已经让两个面生的兄弟住进客栈了,白玉堂只要敢来找这小子,我定让他跑不掉。” 展昭点点头,接着又忽然摇了一几下脑袋:“哎,这都是我生的事端,若是我不叫这‘御猫’,白玉堂也不会来给我找麻烦。” 王朝却没有展昭那个气度,在他看来,整个事情都是白玉堂无事生非而已。 他站在官府的立场上想问题,自然不知道白玉堂等人号称“五鼠”,展昭忽然被人称作“猫”,那在江湖人看来这就是一种挑衅。 其他四鼠年纪长些到能转过弯来,白玉堂却是年轻气盛,所以才来到汴京,就为了找这只猫来玩玩。 陈元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在这个漩涡中越陷越深了。就在他来探望颜查散的这一点时间里,已经有两拨人马住进了“悦来客栈”。 一波是开封府的人,而另一波,则是太师府的人。 太师府一直没有放过追查那个女子,虽然他们向皇上说,那场械斗只是因为有几个江湖人在门前打斗,太师府的护院为了保证府上的安全才掺和进去,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庞太师已经下了密令,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女子抓回去,或者就地杀掉,那女子手中有一样东西,一定要带回来才是。万不能让她逃脱或者落在其他人的手上。 他们一路盘查下来,最终线索在宾悦楼全部都断了。 而那天早上,陈元是第一个到宾悦楼的人,而且还推了一个酒桶离开,所以,太师府现在已经开始注意陈元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把握,也不想多生事端,这才派了一个人进驻悦来客栈,打探陈元的动静。 陈元对此毫无知觉,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心里还在想着今日摆脱白玉堂之后,只要把那女子的事情处理好,自己就能做置身事外了。 回到客栈,陈元像往常一样继续打理自己的酒铺。 不得不承认,陈元在做生意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本事,铺子还没开,就已经有几个打酒的在外面等着了。这是杨掌柜经营酒铺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第十六节 一点都不好玩! 第十六节 一点都不好玩!() 陈元打开店门,给那两个等了一会的顾客打上酒,又多添了一些,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经营。 中午的生意不是太忙,来回的客***多也是打了酒就走,没人有兴致坐在凳子上喝上几口。就连那些苦力们也还要继续找活干,或者继续干活。 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门前就冷清了下来。陈元这时候才自己弄点吃的。 其实也不用他自己弄了,杨掌柜父女吃饭也比较迟,只有等客人们的午饭都安排好了之后,他们父女才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摆上几个剩下的菜,喊陈元一起来吃上一口。 菱花喊陈元的方式很特别。她知道陈元的名字叫陈世美,可就是不喊,也不走过来。每次都是隔着酒铺和客栈的门板,用手轻轻敲击两下,然后喊上一声:“吃饭了。” 如果耳朵不好的,根本听不见她的喊声。 但是陈元每次都能听到。对于女人喊自己的声音,无论陈元还是陈世美,都非常的敏感。 陈元听见菱花再次敲响门板之后,马上打了半斤散酒出来。人家出饭菜,自己理该带点酒过去的。 杨掌柜也不跟他客气,伸手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上一口后问道:“怎么样?这两天做下来累不累?” 陈元摇头,憨厚的笑了一下:“没事,这点活不算什么。只要买卖好就成。” 杨掌柜的笑了,用筷头点了一下陈元:“好样的!我把这酒铺打给你,看样子没错。” 陈元自顾倒了一碗酒,然后有趣给杨掌柜添上:“以后还请掌柜的多多照顾才是。” 杨掌柜呵呵一笑:“世美啊,我看的出来,你是做生意的好手,我估计这个小酒店你也就是经营一年吧,你绝对不会愿意在这里屈一辈子的!我说的对么?” 陈元也不否认,匝了一口之后说道:“那是,谁不想赚大钱啊!我跟你说掌柜的,等我攒好了本钱,找个机会,我准备自己开酒坊!” 掌柜的看看他:“你会酿酒?” 陈元摇头:“我哪会那个!只是,日后我的酒铺如果生意做大了,何苦把这银子给别人赚去?咱们不会酿酒没关系,找懂的人来做就是了。” 杨掌柜听陈元这样说,马上点点头,最后端起碗来:“来,咱爷俩喝一个。” 陈元忙的起身:“哎呦,您坐,我来敬您才是。” 杨掌柜呵呵一笑:“我跟你说,如果你资金不够的话,我可以拿出一些钱来,在你那里算一份子,如何?” 做生意的哪有怕人来算份子的?陈元闻言大喜:“那我太谢谢您了!有您这话,我现在就敢去找人找铺子了。” 杨掌柜对陈元做生意已经非常放心,虽然说有这个小客栈养着,他们父女的生活无忧,可谁不想让自己生活的好点呢? 杨掌柜的看看菱花,心中暗自想道,这丫头也到了找婆家的年纪了,看这陈元生意做的如此活手,若是能在这两年给自己添下一份家业,到时候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了,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女儿将来也不至于受气则是最好。 陈元也在偷偷的看着菱花,心中也是想到,按照宋朝的礼法,这丫头也该说婆家了,如果自己把她娶了,那掌柜的那一点存款岂不是都是自己的了?弄不好这家客栈都是自己的了。 到时候哪里还用的着分红啊?直接封他为岳丈大人就行了,顶多再给他一个董事长的空头衔。 秦香莲?你们别跟我提秦香莲,我娶的又不是公主,你们跟我提她做什么?! 不对,陈元觉得,好像还有人喊着让他从一而终。他顿时竖起中指:“我靠!你们不要搞错好不好?我现在叫陈世美哎!我如果做了还珠中的男儿,那么后世的妇女朋友们骂负心汉的时候找不到代名词,你们谁来负责!” 一声大喝,耳边顿时清静了许多。 两个男人都拿余光看着坐在一边低头只顾吃饭的菱花,或和蔼慈祥,或别有用心。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传入陈元的耳朵,陈元抬头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彪壮汉子正从楼梯上慢慢的走下来,眼光盯着他们这里。 陈元心中一愣,这人好像从没有见过。不过想想也是正常,客栈么,来往的生面孔自然会多些。 陈元没有在意,掌柜的却急忙站了起来:“哎呦,大爷您出去啊?” 那壮汉收回落在陈元身上的目光,对掌柜的说道:“现在出去,一会回来。我的房间不要让别人进去。对了,你那旁边酒铺的老板现在在是不在?” 陈元听到有人喊自己,马上也站了起来:“小人就是了,不知道大爷有什么吩咐?” 那壮汉看了陈元两眼,最后随手扔来一锭银子,足有二两重:“晚上准备一坛好酒,给我切上两斤牛肉,放在我房间里面。” 陈元的接了银子,弯腰应道:“哎!爷您放心吧,一切都给您准备妥当了。” 那人前脚刚刚出门,陈元和杨掌柜还没有坐下,屁股还没落在板凳上呢,又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这次是两个人。他们的眼睛也都看着陈元。 杨掌柜例行客气:“两位大爷要出去啊?” 其中一个马上说道:“现在出去有事,一会回来。我们的房间不要让别人进去。对了掌柜的,你那旁边酒铺的老板现在在是不在?” 这话一出口,陈元顿时有些愣了,心中只是奇怪,怎么和前面那位说话一模一样? 当下站起来:“两位爷,小人就是那酒铺的,敢问两位爷有什么吩咐?” 那两个人先是看看陈元,接着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也是一锭银子飞了过来。 陈元伸手接住,巧了!也是二两! 其中一人说道:“晚上弄坛好酒,在切上几斤卤菜,放在我们房里便是。” 这一次,陈元愣是没说出话来,这也太巧了吧? 那两人却不问其他,快步走出客栈,一副急匆匆的样子。一直低着头的菱花终于笑了,杨掌柜的也是莞尔。 陈元轻声叹气,坐***来说道:“这也太巧了吧?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菱花终于抬头了,看着陈元说道:“还有更巧的呢,他们早上来住店的时候,都是径直往你那边走,而且都进错了门,一开始都是闯到你的房间里去了。” 陈元听了这话之后,脸色顿时大变! 菱花却没有觉察,只是当做一个巧合发生笑话般继续说道:“陈大哥,你说这事好玩不好玩?” 杨掌柜也觉得有些好笑,陈元现在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不好玩,这事一点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