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第一暴君》 第1章 可悲的皇帝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萧云迷迷糊糊的从一口巨大棺椁里爬出。 看了看周围挂满的素缟白幡,他不由一脸惊诧。 陡然,一股陌生记忆,如泉水般涌入脑海。 大胤皇宫。 养心殿。 天德九年。 萧云,大胤新皇。 萧云愣了又愣,满脸不敢置信。 我……穿越了? 好半天,萧云才勉强接受了这一事实。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当皇帝,似乎也不错……” 然而,不等他高兴太久,一个严重问题就浮现在他脑海。 他这个皇帝,登基不足月余就突然暴毙。 按说皇帝死了,宫里应该是一片哀嚎,百官哭泣。 可诺大的养心殿,却连一个哭丧的都没有。 而最诡异的还是他的死。 落水! 风寒! 暴毙! 短短三天时间,刚刚登基的新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一场阴谋! “哎!我还是高兴得太早啊!” 他无力的叹了口气。 虽贵为皇帝,却命如草芥! 此刻,萧云只感如芒在背,再无半分激动。 连皇帝都敢谋害,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 这背后又牵扯了多少势力? 不行,必须尽快揪出幕后之人! 不然等别人发现他没死,后果不堪设想。 他可不想刚一重生就再丢了命。 可这泱泱大胤,他又能信得过谁呢? 萧云想了一遍,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有可疑,似乎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这就难办了。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哭声。 “陛下,臣妾来给你吊丧了……” 萧云闻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宫装古典美人,抹着眼泪从殿外走来。 陡然,美人身形一顿,如遭雷击,一脸错愕的停在了殿门口。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 萧云仔细打量起美人。 她一身素缟,傲人的胸围在那急促的呼吸下,此起彼伏。如出水芙蓉般干净的精致脸蛋上,挂着几滴悬而未落的泪珠。 如此美人,是自己的爱妃? “啊!鬼啊!” 就在萧云浮现翩翩时,美人忽然惊慌的扭头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大喊大叫。 萧云吓了一跳。 随即,追上去一把捂住了美人的嘴。 “呜!呜!呜!” 美人又惊又怕,急得眼泪刷刷往下流。 “宁妃,别喊……我……朕没死!” 宁妃娇躯一怔,瞪直了眼,一脸惊愕。 随即感受到萧云手的温度,宁妃如梦惊醒,吓得连忙跪下:“陛,陛下,臣妾刚刚……” 见宁妃花容失色,话都说不清了,萧云又气又好笑。 “爱妃请起!” 萧云伸手扶起宁妃。 顿时一股令人神魂颠倒的体香,扑鼻而来。 就在这时,美人忽然如惊弓之鸟,满脸着急道:“陛下,臣妾来时,听闻文武百官正在太极殿里商讨新君登基的事……陛下现在应该立刻前去太极殿阻止。” 看着一脸情真意切的宁妃,萧云心里颇为感动。 他死了。 连个哭丧的都没有,文武百官更是急不可待的开始推选新君。 没一个人来为他吊丧。 也就宁妃,还为他流了几滴眼泪。 他这皇帝当得是有多么不得人心啊? 见萧云没有要去太极殿的意思,宁妃不由为他着急,“陛下,你再不去就晚了。” “不急!” 萧云故作镇定道。 心里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马飞到太极殿。 我也想去阻止。 可我一没人,二没兵,去了不等于送人头? 这就得回到刚才的问题上。 他怎么死的? 又是谁害死他的?彡彡訁凊 在这个问题没弄清楚前,萧云觉得他还是不要暴露比较安全。 至少在没有一定自保能力的情况下,他不会出这个门。 他可不想刚穿越过来,还没过把皇帝瘾,就又被人莫名其妙的弄死了。 “陛下……” 宁妃还想再劝劝萧云,她那焦急的样子,看得出她是真为萧云着急和担忧。 萧云很是感动。 不过从中看得出,宁妃似乎并不深谙权力斗争的残酷。 或者说她不谙世事,过于天真单纯。 要不然,不会一再劝萧云现在就去太极殿。 萧云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拉起她的手,回到有些阴森的殿内,在龙床边坐下。 也许是第一次跟萧云这个皇帝如此近距离挨着,宁妃那吹弹可破的脸蛋瞬间泛起一片红潮。 白里透红,娇艳欲滴。 不过萧云知道,现在可不是贪恋美色的时机,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自保和夺权。 太极殿那边,此刻定是凶险万分。 朝堂诸公心中,早已没有他这个皇帝。 他想要重新夺回皇权,就必须采取雷霆手段。 而他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眼前的宁妃。 宁妃能来为他吊丧,又告诉他太极殿的事,说明宁妃还是信得过的。 哪怕看走了眼。 萧云现在也别无它法,只能赌命一搏。 而且还必须要快! 看着宁妃,萧云脸色肃穆的认真道:“你可愿为朕办件事?” 宁妃不解,可还是迅速起身道:“臣妾愿意。” 萧云心中大喜。 宁妃出身低微,在宫中地位也不高,只是一般妃嫔。 可她大哥现在就在宫中任职,是侍卫班的一个小统领。 手底下有十几号人,正好可为萧云所用。 当即,萧云就将心中所想告知宁妃,并叮嘱宁妃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走漏了风声。 见萧云神色严肃,宁妃心知兹事体大,不敢拖延,立马告退去寻她大哥前来。 半柱香功夫,宁妃就领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黑脸汉子来到萧云跟前。 “侍卫统领徐敬祖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黑脸汉子一身盔甲,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声音更是亮如洪钟。 一看就是带兵的好坯子。 萧云甚是欢喜,上前一把将徐敬祖扶起:“大舅哥,快快请起!” 来时,宁妃已经将事情告知徐敬祖。 不等萧云开口,他就一脸肃穆的抱拳道:“陛下,臣与臣手下十几号弟兄,愿为陛下效死!” 萧云微微颔首,看着徐敬祖,严肃道:“若朕要你半个时辰内,控制宫中宿卫,大舅哥可有把握?” “不用半个时辰,一刻钟足已!” 徐敬祖信心满满道,随即转身离去。 萧云觉得徐敬祖有些拖大,可事实却出乎他的预料。 不到一刻钟,徐敬祖就提着几颗脑袋,一身血淋淋的回来了。 “陛下,臣已控制宫中宿卫!三千宿卫,静候陛下差遣!” “好!徐爱卿忠勇可嘉!可为朕之靠山王!” 萧云心中大定。 有此猛将,他何愁大事不成? 太极殿! 他现在可以去了! 第2章 司马昭之心 太极殿。 一个帝国的中枢。 皇帝与众大臣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 神圣而庄严。 而此刻,它却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一直将礼仪廉耻挂在嘴边的众文臣武将,更是毫无形象的脏话连遍,争得面红耳赤。 “周老匹夫,秦王殿下英明神武,有大帝之资!你们口中的诚王拿什么跟秦王殿下比?” “皇位,就该秦王殿下的!我们支持秦王殿下!” 一个身穿盔甲,满脸胡须的将军寸步不让,瞪圆了眼睛,气势汹汹的看着对面一帮文臣。 “诚王乃先皇胞弟……” “秦王殿下还是先皇的叔叔呢!” 文臣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 双方支持的人选也是非常明确。 朝中文臣支持的是诚王,萧云的胞弟萧询。 而以胡须将军为首的一众朝中宿将,则支持的是秦王。 也就是萧云的四叔,萧破虏。 萧破虏年少从军,在军中颇有威望,是大胤九边塞王之一。 从血统来说,不管是诚王还是秦王,似乎都有资格。 而论功绩和军事才能,秦王确实更胜一筹。 可这从龙之功,就在眼巴前,谁肯放弃? 旋即,众文臣就齐刷刷的看向他们中年龄最大,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就是胡须将军口中的周老匹夫。 周文宣。 是萧云父皇临终前,委任的三大辅臣之一。 也是大胤现在的左丞相。 而他还有一个身份,他还是诚王的舅姥爷。 此时,他被那句老匹夫,气得浑身都不由在剧烈颤抖,呼吸都有些不畅,憋得老脸通红。 他乃四朝元老。 共辅佐过四位皇帝,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被人骂作老匹夫的。 “周相?” 见周文宣迟迟没出言反驳,身后一众大臣一脸着急。 “周相,秦王殿下已经带着兵马回来了,不日便可抵达京师。只要你肯臣服于秦王殿下,秦王殿下有言,你依然是我大胤左丞相。” 胡须将军诱惑道。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不肯臣服,那么到时你这左丞相就别当了。 甚至可能抄家灭族。 闻言,一众文臣顿时震惊不已。 秦王竟然带着兵马回来了! 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到时,以秦王在军中威望,振臂一呼,谁可抗衡? 众文臣顿时心生别的心思。 他们所想要的,不过是从龙之功。 至于登上皇位的是秦王还是诚王,他们其实并不那么在乎。 只要有了这份从龙之功,还少得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顿时,众文臣眼露炙热的看向周文宣:“周相,比起秦王,诚王确实差了些。我们不如……” “小人!一群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诚王仁厚,有明君之相,你们岂敢……” 周文宣瞬间气得脸红脖子粗,那猛喘粗气的样子,看起来似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就得隔屁。 被骂,众文臣不乐意了。 “周相,我们是答应过你,支持诚王!可诚王才十七岁,太年轻了。这皇位,他把握不住。还不如交给秦王殿下。” “周文宣,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诚王的舅姥爷嘛,不就是想你周家富贵万万年,成为我大胤第一贵戚嘛?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我们卑鄙,那你就是老不羞!我们就支持秦王殿下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周文宣气得手捂胸口,一脸痛苦。 他知道,他一心想要扶持的诚王,如今已然落入下风。 看了眼众文臣,他心里发苦。 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跟这些人合作,是他的失误,简直就是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见众文臣抛弃了周文宣,周文宣自己也失去了斗志,胡须将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待秦王登基,第一功臣非他莫属。 “诸位,秦王绝不会亏待各位的!” “到时各位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他话还没说完,殿外却传来了掌声。 “精彩!实在精彩!”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胡须将军非常不爽,心中恼火。 他马上就是从龙第一功臣,没看见连四朝元老现在都哑巴了? 何况,秦王马上就要抵达京师登基为帝。 谁这么不长眼,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阴阳怪气的,莫非是不想要脑袋了? 他立即愤怒的看向殿外,大声呵斥道:“放肆!太极殿前,何人敢喧哗?来人……”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犹如被点了穴一样,定格在了那。 瞪大的眼睛,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满脸震惊。 “朱将军?怎么了?” 殿中一众文武大臣见他失神,一脸纳闷。 不等他们扭头望去,殿外就传来了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 “武安侯,好大的威风啊!” “怎么?武安侯是要拿下朕嘛?” 闻声,文武大臣齐刷刷扭头望去。 当看清来者模样,众文武大臣瞬间傻眼,惊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全都瞪大眼看着一身黄明龙袍,头带皇冠,身后跟着一众手扶腰刀宫中宿卫,从外面走来的萧云。 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一脸不敢置信,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陛,陛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时震惊都忘了下跪,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萧云。 萧云也不在乎,他大步跨入太极殿。 然后眼神冰冷的扫视了眼殿中众文武大臣。 他在打量文武大臣,文武大臣也在打量他,并满心好奇的不由小声议论。 “陛,陛下不是已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啊?现在怎么办?陛下没,没死,我们却在这……” “怕什么?他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嘴上说不怕,可看到在萧云进入太极殿后,宫中宿卫就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将太极殿围了起来。 尤其是萧云身后一直跟着个盔甲染血,一脸凶相的黑脸汉子,他们心里还是挺怕的。 没理会小声议论的文武大臣,萧云走到龙椅前,然后一撩身上龙袍,气势十足的坐下。 现在外面全是他的人,萧云底气十足。 扫视一眼,他冷声喝道:“朕还没死呢!你们就在这推选新君!是想造反嘛?” 大殿内鸦雀无声。 萧云向武安侯朱贵,冷声道:“武安侯,你支持秦王!可朕的四叔,他配嘛?” 武安侯听到却无半分惧怕,反而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刚刚说秦王不日抵达,其实他知道秦王昨夜就已经偷偷潜入了京师。 而且为了稳妥。 这次秦王入京,还带了一支军队。 就驻扎在城外。 而萧云这个皇帝手里有什么? 外面那些宿卫,有几人能听他指挥? 而此刻,他离龙椅上的萧云,也就几步之遥。 杀了他,等新君登基,自己就是第一功臣。 想到这,武安侯脸上闪过一抹狠辣,随即一个箭步,迅速冲向龙椅上的萧云。 “昏君!拿命来!” 第3章 祖训 一声昏君,将殿上一众文武大臣惊得目瞪口呆。 萧云是昏君吗? 按照登基前的纨绔来看,应该是。 可他们谁都不敢喊出来啊。 而更让他们惊得魂都快没了的,还是武安侯竟然敢在殿前弑君。 武安侯这是疯了吗? 虽震惊,可武将却无一人上前救驾。 萧云是皇帝不假。 但因为刚才推举新君的事,对于众文武大臣来说,萧云死了,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眼看着武安侯就要得逞,下方的文武大臣面上反而有些期待,心里更是无不窃喜。 武安侯可是武将,上阵杀敌,功夫了得。 而萧云呢? 在武安侯面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崽。 一众文武大臣觉得萧云死定了。 然而,就在这时,萧云旁边忽然响起一声暴喝。 “逆贼,休得伤陛下!” 紧接着,武安侯就感觉面前似有一头黑熊向自己扑来。 他抬眼一看。 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脸大汉,已经饿狗扑食般的腾空向他扑来。 那巨大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大山朝他压来。 砰的一声。 他想躲,可还没来得及躲,人就被死死的压在了地上,屎都快被压出来了。 随即,黑脸大汉挥起拳头就是砰砰两拳。 武安侯顿时被打得口吐鲜血,再无半分侯爷风采。 若不是萧云及时出声阻止,他或许会被活活打死。 “敬祖!住手!” 骑坐在武安侯身上的徐敬祖这才罢手。 但没起身,依然死死的压着武安侯。 失败了? 一众文武大臣直接看傻了眼。 陛下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高手的? 膀大腰圆,孔武有力。 靠着身体就将沙场老将武安侯给轻而易举的制服了? 而一种文臣武将刚刚的行为,坐在龙椅上的萧云全都尽收眼底。 他很痛心。 殿上,他的这些文武大臣,刚刚竟然无动于衷,甚至有那么一点盼着他被杀。 真是他的好臣子啊! 而原主这皇帝,当得是有多么窝囊? 还是说原主干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让这些臣子就这么不待见他这个皇帝? 萧云正暗自想着,耳边忽然响起徐敬祖洪亮的声音。 “陛下!此贼如何处置?” 萧云看了眼一脸坦然的徐敬祖。 他就喜欢徐敬祖身上这股子莽劲,纯粹而干净。 蹙眉想了想,萧云心里有了想法。 旋即,他站起身,指着武安侯道:“诸位爱卿议议吧!该怎么处置武安侯?” 下方一片默然。 没有一人站出来。 萧云双眼一眯,脸上就挂起玩味的冷笑。 “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周相,你身为我大胤左丞相,就由你先来说说吧。” 被点名,已认命的周文宣这才不情愿的站出来道:“武安侯于国有大功,念其功劳,削爵便可。” 萧云顿时气笑了。 我虽然刚穿越来不久,对大胤律法知之甚少。 可也知,弑君者,即便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你跟我说削爵即可? 逗我玩呢? “周文宣,你想好了再跟朕说!” 萧云强忍着当场打死周文宣的冲动,双眼凌厉的盯着他,凛冽道。 周文宣神色一怔,仰头诧异的看着一脸阴沉的萧云。 他能感受到萧云的不满。 心中不禁奇怪。 他怎么感觉萧云跟以往有所不同? 当然不同了,此萧云早已非彼萧云。 可周文宣不知道。 他想了想,迎上萧云凌厉的眼神道:“太祖立法,就有规定,贵戚犯法,可酌情以功抵罪!” 萧云顿时愣住了。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 而一众文武大臣见萧云傻眼,心中不禁得意。 你没死又如何? 这朝堂之上,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你不过就是个傀儡! 一个祖训,就能压得你哑口无言! 周文宣也是面有得意。 大胤律法里,确实有这么一条规定。 不过那只是针对一般的事,比如欺男霸女,贵戚确实可以以功抵罪。 但弑君,就另当别论了。 虽说不至于诛灭九族,那也是要抄家灭族的。 周文宣知道,但他不说。 不是他想保武安侯。 而是为了他自己。 也是有意试探萧云。 若萧云同意了他的建议,那么这朝堂之上就还是他周文宣的一言堂。 而此刻,看着下方文武大臣一个个没一个人说话,萧云心中不禁阵阵冷笑。 他这会都快要气疯了。 下面的文武大臣,明显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若不然,焉敢如此? 看来不展示点雷霆手段,你们是真不把朕这个皇帝当皇帝啊! 如此一想,萧云面露冷寒的喝声道:“武安侯殿前弑君,等同造反!来人!” 旋即,殿外数名宿卫进殿,跪下道:“陛下!有何吩咐?” 萧云冷声道:“立刻带人抓捕武安侯全族,并查抄武安侯家!” “是!” 数名宿卫立马领命离去。 “陛下,不可啊!太祖有训……” 周文宣和一众文武大臣顿时急眼了。 “祖训?朕认,它是祖训!朕若不认,它就是废纸!” 萧云眼神一凛,没给文武大臣说完的机会,直接冷哼道:“朕不是跟你们商量!武安侯一族,朕杀定了!” “昏君!连祖训都不遵,你个昏君!” “大胤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昏君!我大胤要亡了啊!” 文武大臣顿时大骂萧云昏君,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而被徐敬祖死死压住的武安侯,在听到萧云要杀他一全族,先是一愣,随后奋力的仰起头,双眼血红的看向萧云。 “萧云,你个昏君!我……我要宰了你!” 他拼力挣扎,咬牙切齿。 被骂昏君,萧云不在乎的咧了咧嘴,像是看群猴子一样,一脸戏虐的看着下方气急败坏的群臣。 这是戳到他们痛处了啊! 也是! 没了这项特权,他们可不得疯嘛! 但武安侯必须杀,而且要株连九族,否则,以后这个皇帝还怎么立威! 第4章 年号 武安侯被几名宿卫押离。 关进天牢,等候被斩。 喧闹的太极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文武大臣全都懵了。 萧云铁了心要严办武安侯,其用意便是敲山震虎。 这还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他们这些大臣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纨绔吗? 怎么感觉似变了个人? 难不成是落水的事,受了什么刺激,导致性格大变? 现在的萧云,让他们感到极度陌生。 但更多的是不安,或者说恐惧。 武安侯可是国朝勋贵,战功赫赫,也逃不脱被抄家灭族的下场。 尤其是武安侯被押下去时,萧云脸上那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的冷漠,让他们感到惶恐。 众臣子的恐慌,萧云全都看在眼里。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对此,他很满意。 朝堂上,若大臣们对皇帝已经没有敬畏之心,没有惧意,那这个皇帝离死也就不远了。 甚至朝代更迭,也不过是在朝夕之间。 原主就是因为太懦弱,才会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死掉。 没有给文武大臣喘息的时间,萧云的声音在太极殿内掷地有声的响起。 “你们认,朕是大胤皇帝!你们不认,朕依然是大胤皇帝!” “父皇传位于朕,朕就是大胤皇帝!” “想要推翻朕这个皇帝,另立新君,朕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别因一念之差,给自己和自己家族招灾!” 这是警告,也是在宣誓权威。 朕是皇帝,你们想要跟我这个皇帝斗,那你们就得掂量一下,你们的脑袋是不是够硬! “臣等不敢!” 一声不敢,殿上,之前还藐视皇权的文武大臣,此刻全都一股脑的仓皇跪下,拼命磕头。 这些文武大臣精得跟猴似的。 萧云这个皇帝明显对他们动了杀心。 这个时候,若再不跪拜萧云这个皇帝,不服软称臣,那可就是嫌自己脑袋多,不想要了。 看着连周文宣这个四朝元老,都跪下不停磕头,萧云心里别提多舒坦。 醉卧美人膝! 醒掌天下权! 这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带来的快感吗? 果然令人陶醉! 不过,文武大臣虽然向他跪拜,承认了他这个皇帝,但萧云还没有飘飘然,忘乎所以。 相反,他冷静得很。 眼下,这些人看似臣服于他了。 可他知道,他离真正掌控朝局还早得很。 至于如拿下武安侯一样,当场拿下在场这些文武大臣。 萧云想过,但很快便就被他自己否认了。 若那样做,无疑是杀鸡取卵,是取死之道。 别人不说,就周文宣这个四朝元老,就不是他现在能动的。 一旦现在动了周文宣,且不说朝中大臣会如何,就天下藩王,立马就会以清君侧为名,讨伐他这个皇帝,从而推翻他。 要动,也不是现在。 至少要有理有据,铁证如山,这样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不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 萧云收起心神,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 等众文武大臣起身后,他面带微笑接着道:“朕登基时日尚短,又年少,治国安邦还得多多依仗诸位。” 文武大臣立马齐声道:“臣等定当忠心辅佐陛下。” “好!有诸位相助,朕就放心了。” 萧云开心的笑了笑,随后一撩龙袍,坐下道:“诸位,可有事启奏?” 下方群臣稍是沉寂。 旋即,一位文臣走出,启奏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萧云听到顿时来了兴趣,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体现一把皇帝瘾。 “爱卿速速奏来!” 文臣便道:“陛下,臣请奏陛下早定年号,以安天下万民之心!” 年号? 萧云微微愣了下。 这才想起,他这皇帝登基不足月余,之前又忙着他父皇丧事,一直没有定年号。 看了看群臣,他微微颔首道:“嗯,年号代表着新朝新气象,确实该早定。那现在,大家就一起议议吧。” 永盛! 元昌! 建文! ……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在萧云自己拍板下,定年号为神武。 取其英明神武之意。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定完年号,萧云这个皇帝就算是真正的大胤皇帝了。 不管文武大臣怎么想,天下藩王认不认,他就是大胤的新君,就是大胤的神武皇帝! 而剩下的事,就不需要萧云操心了,自有人将其年号明发天下,为他正名。 见无事,萧云便起身带着徐敬祖走了。 在去养心殿的路上,萧云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不似之前那么神经紧绷。 既拿武安侯立威,又定下年号,现在他算是大胤名正言顺的皇帝了。 如此,他距离坐稳江山,又进了一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继续稳固他的皇位,并掌控朝局,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换掉,换上他的人。 不过,这说起来容易,其实萧云知道,做起来并不容易,甚至很难。 他想要掌权,当个真正手握大权的皇帝,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以周文宣为首的一众朝中文臣。 可想要对付周文宣,谈何容易? 周文宣乃四朝元老,又是辅政大臣,在朝中的势力可说是根深蒂固,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一旦动周文宣,必然会引起朝野动荡,甚至朝中大臣联起手来,废掉他这个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这里虽是平行世界,可汉废帝之事,萧云不敢忘。 对他来说,周文宣就似汉之霍光。 而且周文宣的侄女,不是别人,正是先皇爱妃,现在的周太妃。 这也无形的加大了萧云对付周文宣的难度。 别看刚才在太极殿,周文宣和一众文武大臣对他俯首称臣,那是他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保命,他们当时不得不为之。 “接下来,等这老东西反应过来,恐怕就得联合朝中大臣向我发难了。我得早想办法应付。” 回到养心殿,萧云独自沉思了会,随即嘴角一撇,心中便有了主意。 第5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洛京。 大胤王都。 宽敞的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热闹而繁华。 一辆华丽的马车,仓促从远处快速驶来,像是在被狗撵一样,一刻不停。 井然有序的街道瞬间被搅得鸡飞狗跳。 “谁啊?这么张狂?” “嘘!不想活了?没看见那是周相的车驾嘛?” 刚还义愤填膺的人,立马偃旗息鼓,没了脾气。 在大胤,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 你可能不知道皇帝是谁,叫什么,但周相两个字,绝对是如雷贯耳。 此刻,马车停在了一座红砖高墙,庭院交错,奢华无比的宅院前。 “相爷,到了。” 周文宣整理了下稍有些凌乱的官服,然后撩开帘子,从车里下来。 然后仰头看了看那朱漆大门顶端悬着的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三个大字。 诚王府! 从宫里出来,周文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来找诚王。 得知周文宣来了,诚王还以为是来迎接自己进宫登基为帝的,立马一脸欣喜的亲自出来相迎。 “舅姥爷,是否事已成?” 诚王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周文宣的脸色有些不对,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周文宣一直看着诚王,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诚王,终究还是太年轻,不够有城府啊! 宫里那位就老辣得多了。 “门口人多嘴杂。” “舅姥爷,里面请。” 花厅。 周文宣将诚王府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花厅。 然后才将宫里发生的事,告知诚王。 “什么?皇兄没死?这怎么可能?当时,温太医、李太医,好几位太医都说皇兄已驾崩……” 诚王惊得如遭雷击,人瞬间傻眼。 萧云驾崩,他这个皇弟是最有机会登上帝位的。 今早得知皇兄驾崩,他激动得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可现在却告诉他,别想了,你皇兄还活着。 这就跟前一秒告诉你,你中了五千万,后一秒就说搞错了一样。 那种落差感,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诚王一屁股无力的坐进身后的椅子里,一脸呆滞,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舅姥爷,会不会……” 周文宣坚定的摇摇头。 虽说萧云给他的感觉跟以往有所不同,可人的模样不会骗人,他敢确定那就是萧云。 望着周文宣,诚王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皇位,他确实想要。 可此刻,他更担心的是萧云对他这个皇弟会不会秋后算账。 毕竟没有一个皇帝能容忍他人窥视他帝位的。 哪怕这人是他的皇弟,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 “舅姥爷,本王该如何自救?” 诚王神色慌张,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全身力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里。 这就没了主意,被吓着了。 在此之前,周文宣还是非常看好诚王的。 可现在,他对诚王的胆识却有些失望。 然而,他却不能不管。 谁叫他是诚王的舅姥爷呢。 哎! 微微叹了口气,周文宣面色从容道:“殿下不必惊慌担忧,眼下他还无暇顾及殿下。” “舅姥爷何出此言?” 诚王精神一震,似又活了过来。 周文宣深吸口气,面色肃穆的开始说道。 “他为何会起死回生,老臣不得而知。在来的路上,老臣想了又想,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所谓驾崩,不过是他玩的一出把戏。” “至于他为何要玩这么一出,老臣想来,他是想借机试探下朝中大臣。然后趁机,收拢大权。” “而我们,全都被他耍了!”m.33qxs.m 嘶。 听完周文宣的分析,诚王诧异的吸了口凉气,眼中却多有疑惑。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这个皇兄从小到大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小就是个纨绔,毫无主见。 若不是占着太子名分,他能登上皇位? 就这样的人,能有这样的城府? 打死他,他也不信。 可若不是,又怎么解释起死回生这件事? 想到这,诚王心中陡然萌生出一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惊人想法。 “舅姥爷,你说皇兄从小到大,会不会一直在伪装?” 嘶! 周文宣脸色骤变,也被这一猜测惊得里嫩外焦。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他们的猜测,并没有实据。 蹙眉想了想,周文宣沉声道:“是不是,明日早朝时,老臣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若是呢?” 诚王有些担忧,若是,那他就危险了。 “殿下,你现在立刻进宫找太妃。不管怎么说,太妃也是他母妃,对他也有养育之恩。” “好!我现在就进宫。” 周文宣很快就从诚王府里出来,回了家。 诚王则稍后便直接进了宫。 同一时间。 一处不起眼的杂货铺后院。 一个五十来岁,刀眉长脸,身形略显消瘦的男子,急急忙忙的推开了一间闪着微弱烛光的房间。 房间里,摆设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 床上,坐着一个眼如鹰,脸如刀鞘,四十多岁,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他一言不发,只坐在那,却给人一种压迫感,身上透着一股猛兽下山的气势。 听到动静,本来闭目养神的他,猛的睁开眼,有些迫切道:“太岳,可是有结果了?” 张元,字太岳,这间杂货铺的掌柜。 可他还有一层身份,就是秦王萧破虏安插在京师的探子。 而坐在床边的中年男子,正是秦王。 他也一直在等消息。 “王爷,宫中刚刚传来消息,那位没死。” 张元极力克制住内心的震惊,看着秦王,迅速道:“武安侯殿前弑君,已被那位拿下,关进天牢。现在,宫中宿卫全部出动,正全城缉拿武安侯家人。” 秦王一下子愣住了。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后。 他骤然起身,走到窗台前,面露沉思的遥望东南方隐约可见的巍峨皇宫。 好一会,他喃喃的说了一句。 “大哥,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第6章 朕会轻点的 作为大胤九边塞王之一。 在诸多藩王之中,秦王绝对算得上是一位极具雄才大略的藩王。 先皇就曾这样评价过秦王。 吾弟之才,远胜于吾! 可此刻,这位秦王内心却说不出的郁闷。 他有一种想法,萧云所谓的驾崩,没准就是一个为他精心设下的局。 但不知为何,他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有些兴奋。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我的好侄儿,四叔可不会就此放弃!” 身后张元听到,面上并无半点波澜,一点也不吃惊意外。 作为秦王心腹,对于秦王之心,张元心知肚明。 而为了帮秦王实现心中愿望,他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京师,为秦王联络朝中大员,打探消息。 “王爷,要不我们干脆……” 他话没说完,秦王就摆手打断道:“不可!那人现在就在京中!” 那人? 张元刀眉一挑,瞳孔瞬间睁大,脑海里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个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眼凌厉似刀的人影。 想到此人,哪怕张元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不由的感到脊梁骨一阵寒凉。 在张元看来,整个大胤,论指挥作战的能力,让秦王望其项背,略输风采者,惟有那人。 一人灭一国! 这样的战绩,谁能出其左右? 此时若真如他所言,直接造反,那无疑就是在自寻死路。 蹙眉想了想,他仰头看向还站在窗台边的秦王,开口道:“那人现在闲赋在家,王爷何不趁机礼贤下士,招其为王爷所用?” 秦王听到,自嘲的呵声笑了笑。 他也想啊,曾经,他也三顾茅庐,亲自拜访过。 可惜都被拒绝了。 他摇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叹息道:“那人是不可能为本王所用的!他,是我那大哥留给现今那位的保命符!” “我那大哥为了他这儿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啊!驾崩前,特意将那人贬为白丁,就是想让他儿子登基后再启用那人,让那人对他儿子感恩戴德,死心塌地的为他儿子效忠。” “论帝王权术,本王那大哥可说是玩得炉火纯青。”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本王,一直都在提防着本王。” 听完秦王说的,张元不由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这心机,也太深了。 可这不就是帝王的乐趣嘛! 以人为棋!与天争!与地斗! 呼! 长长的嘘了口气,张元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然后道:“那武安侯呢?我们要营救嘛?” 秦王仰头看向被一层黑布笼罩的天际,没急着表态。m.33qxs.m 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让他秦王府上下堕入地狱。 他必须要三思而行。 救,肯定会有风险。 不救,必寒了人心。 思量再三,他才缓缓道:“不能明救!找几个亡命之徒,你亲自带领,找机会劫天牢,把人救出来。” “是!” 张元点点头,见秦王似情绪不高,就退了出去。 他走后,秦王再次遥望红砖高墙的皇宫,本意气风发的脸上多了抹落寞。 帝位本王触手可及。 可偏偏变故突生,让本王再一次与皇位失之交臂。 “大侄儿,你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竟能想出假死来试探各方反应。不过咱两叔侄的博弈,现在才开始!你,可千万别让四叔失望啊!” …… 皇宫。 萧云没崩的消息,不胫而走。 太监、宫女立马赶紧将挂满整个皇宫的素缟撤下。 这本应该是件大喜事。 可皇宫内却异常的压抑,静得可怕。 尤其是临时被调到养心殿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更是谨小慎微,走路都似猫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陛下!宁妃娘娘求见!” 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进养心殿。 “让宁妃进来吧!” 萧云抬了下眼,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怒是喜。 不一会,萧云就看见宁妃亲自提着木质饭盒,从外面进来。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晚上没传膳,就煮了碗莲子羹,送来陛下尝尝。” 宁妃笑道。 “爱妃有心了。” 萧云笑着起身,亲自将宁妃迎进养心殿。 两人坐下。 萧云开始吃,宁妃在旁一脸微笑的看着。 别说,萧云还真饿了。 他一连吃了四大碗,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 “陛下,食不宜不过……” 宁妃话没说完,就看见萧云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顿时脸庞蹭的下一片绯红。 随即,有些娇羞的急忙低下头,心也不禁扑腾扑腾的跳。 她在萧云还没登基的时候,就进了太子府,算下来已经半年多了。 可打她进入太子府到现在,萧云就没去过她那。 就更别说宠幸了。 到现在,她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 而她也才年芳十八,正是豆蔻年华。 忽然间被一个男人如此直勾勾的看着,尤其是这男人还是大胤皇帝。 一下子,她紧张得身体就像是根木桩一样,僵硬无比。 “陛,陛下……” “嘘!我们到床上去说!” 萧云伸手拉起宁妃的手,宁妃身体猛的一下打了个激灵。 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做。 整个人完全就是像木头一样,任由萧云将自己拉到龙床边坐下。 紧张、娇羞两种情绪的交织下,宁妃看起来是那么的娇艳动人,美目闪烁,白齿轻咬红唇…… 这些都看得萧云意乱情迷。 尤其是当萧云伸手轻轻退去宁妃身上披着的薄纱衣襟时,宁妃娇嗔的红着脸急忙伸手想阻拦的样子。 更是让萧云浑身如火烧了一般。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艳动人? 不是一丝不挂的时候! 正是宁妃此时的样子,欲拒还羞时。 “陛下……你病了多日,今日刚醒转,身体还有痒,不宜……” 宁妃红着脸,娇羞道。 “身体有痒才要多运动。出一身热汗,什么病都没了。” 萧云一脸一本正经的继续,不一会,就又扔出一件刺绣肚兜。 见劝不了,宁妃也只好顺从。 “啊!陛下,臣,臣妾是第一次……” “朕会轻点的。” 随即,萧云温柔的慢慢向宁妃压在了身下…… 不一会,养心殿内就传来了令人脸红的声音。 而此刻。 天牢里,刚刚审问完武安侯的徐敬祖,脸色十分阴沉,急急忙忙从天牢里出来。 然后骑上马,火急火燎的赶往皇宫。 第7章 萧云的野心 天蒙蒙亮。 萧云悠悠醒来。 睁开眼,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宁妃那张还泛着红晕的精致脸蛋。 萧云就不自禁的洋溢起幸福笑容。 为什么人人想争当皇帝? 萧云现在懂了。 不过想着昨夜自己足足折腾了四次,宁妃又是第一次,肯定很疲倦。 萧云不忍心吵醒熟睡中的美人,就自己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 可宁妃还是一下子惊醒。 “陛下,臣妾这就伺候你更衣。” 说着,宁妃就要起身,可刚动身下就传来不可明说的疼痛,令她动作一滞。 “爱妃不用起来,你好好休息就是。” 萧云满脸爱惜,穿戴完毕,示意宁妃再睡会后,萧云就出去了。 “陛下,该早朝了。” 见萧云出来,在殿外守了一夜的小太监上前躬着声,小声道:“周相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 萧云顿时郁闷。 当皇帝就这点不好,每天都要早朝。 而大胤的早朝是在卯时,也就是早上五点。 这简直就是把人当牲口用。 虽说早就过了早朝时间,可萧云并不急着去。 “徐敬祖来了吗?” 他淡淡道。 “徐统领昨夜就进宫了……” “让他到奉天殿来见朕。” “是!” 小太监应了声,就立马转身去宣徐敬祖见驾。 奉天殿。 大胤皇帝处理奏折的地方。 古香古色,静而雅。 走到御案前坐下,萧云面色肃穆的伸手摸了摸御案。 从今以后,我就是大胤皇帝! 这个古老的王朝,由我来执掌! 我要让这个王朝走向鼎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萧云正想着,徐敬祖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御案前。 “臣徐敬祖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徐敬祖单膝跪下,高声喊道。 “爱卿请起!看坐!” 萧云抬了抬手,一旁的小太监听到立马搬来个软墩子,放在徐敬祖身后。 “你到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小太监微微躬身,然后躬着身,小碎步的后退出奉天殿。 殿内,就只剩萧云和徐敬祖两人。 坐在御案前的萧云面色一沉,肃穆问道:“敬祖,可审出了什么?” 昨天从太极殿里出来后,萧云就让徐敬祖亲自去天牢审问武安侯。 徐敬祖刚坐下就又立马站起身,对着萧云回话道:“陛下,武安侯交代,在天德四年,他就跟秦王殿下在暗中联系。” “这五年来,他一直跟秦王有书信来往,好几次传递朝中信息给秦王……” 萧云以为自己作为穿越者,可以心平气和的听完。 可越听他就越坐不住,最后气得愤怒的拍御案而起。 砰的一声,吓得徐敬祖急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尤其是听到秦王早就悄悄入城,还带了支兵马,就驻扎在城外。 萧云再也坐不住了。 他气道:“好啊!朕这一病,什么妖魔鬼怪全都出来了!他们这是想要公然造反嘛?” 徐敬祖跪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昨夜,他审完后,也是被这消息惊得不轻。 所以才大半夜的匆匆进宫见驾。 太祖有训,藩王无诏不得入京。 可这次秦王不仅悄悄进京,还带着一支兵马。 这是想干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想要武力夺权啊! 气归气,可萧云更多的是感到强烈的不安。 虽然穿越过来后,他还没见过这位四叔。 可按原主记忆,他这位四叔从小就弓马熟练,数次带兵北征匈奴,建功无数。 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这话是匈奴对他这位四叔的评价。 而能把凶残的匈奴打服,虽没见面,可萧云也能想象得出,他这位四叔是多么优秀,多么能征善战。 比起霍卫,恐怕也毫不逊色。 而他呢? 朝中文臣各怀鬼胎,武将就更不服他这个皇帝了。 武安侯殿前弑君就是例子。 想了想,他发现自己现在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哪怕知道秦王有反心,他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 稳住朝堂,稳住秦王,稳住所有有异心的人,不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公然跳出来逼宫。 然后他暗中偷偷积蓄力量,培植人才。 这样,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一想,萧云立马豁然开朗,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朕落水的事,可有问出什么?” 萧云坐下,平静道。 徐敬祖仰头道:“回陛下,臣审问过,武安侯矢口否认,说他并不知情。” “他的话能信吗?” 萧云眉头皱起,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秦王带兵入京这事,确实让他有些不安。 可最让他不安的,还是落水后,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一日不揪出幕后黑手,他就一日坐立不安。 “臣觉得应该可信,他连秦王带兵入京的事都说了,要真知道什么,不可能不说。” 徐敬祖想了想,看着萧云道。 萧云就微微颔首:“那就继续暗中调查。对了,当初为朕治病的那几个太医问了嘛?” “还没。” “那就赶紧去问。” “是。” 徐敬祖起身离去。 他走后,萧云挑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不管是谁,敢害朕,朕绝不轻饶!” “陛下,周相又派人来催了。” 就在这时,守在外面的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进殿道。 “知道了。” 萧云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朝外走去。 一身明黄龙袍的萧云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走着,小太监紧跟其后。 虽神色着急,却不敢催促。 而萧云就是故意的。 这是他穿越到这里第一次正式上朝,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此刻,他整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眼下朝堂上的局势对他,可是非常不友好。 萧云心里清楚,今天朝中文武大臣必然会向他发难。 他能不能坐稳皇位,就在今天。 第8章 刁难 朝阳初升。 阳光洒落,太极殿一片亮堂。 殿上一众文武大臣早已等得不耐,有甚者更是毫不尊卑的破口大骂。 “昏君!我大胤建国两百余年,何曾出过此等昏君啊!”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大胤要亡国了嘛?” 在一片骂声中,萧云慢吞吞的总算是来到了太极殿。 也许是昨夜折腾的太晚。 刚坐上龙椅,萧云就当众打起了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众文武大臣顿时眉头皱起,有甚者更是脸露嫌弃。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站在萧云身则的小太监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声音尖锐的喊了一嗓子。 话音未落,就有头铁的站了出来。 “陛下,臣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陛下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嘛?” 闻言,坐在龙椅上的萧云惺忪的抬了下眼,看了看这位铁头。 是个清瘦的小老头。 叫什么,萧云不记得了。 见小老头一脸气愤的盯着自己,萧云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心虚。 可他是皇帝。 就算有错,那也是对的。 萧云就满脸不在乎的随便挥了下手:“朕知道了。” “陛下……” 小老头眼睛一瞪,看起来不让萧云这皇帝认错是不肯善罢甘休。 但他话没说完,萧云就脸色一沉,怒目喝道:“朕说朕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嘛?没有就退下。” 小老头吃憋,一张皱巴巴的老脸顿时气得一片涨红。 若是别的大臣,见皇帝发火,可能也就偃旗息鼓,乖乖的退下不再多言。 可这小老头也是个牛脾气,犟得很。 他非但没有退下,反而提高音量,直视萧云,声如洪钟的大声道:“陛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太祖创业何其艰难,陛下怎可如此随意妄为?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殿上,其它大臣纷纷侧目,一脸佩服的看了小老头一眼。 宋铁头就是宋铁头,这话也敢说,就不怕这昏君一气之下,杀了他? 随即,众大臣便扭头看向龙椅上的萧云,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然而他们却一下子愣住了。 “我没看错吧?陛下竟在笑?” “你没看错,我也看到了。” “什么情况?这昏君不应该大发雷霆嘛,怎么还笑?” 就在一众文武大臣疑惑不解时,萧云笑道:“朕知道了。朕以后会注意的。爱卿还有别的事要奏嘛?” 国有诤臣不亡国。 此刻萧云是越看这小老头越喜欢。 他现在身边无人可用,这小老头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小老头微微错愕。 在他说出刚刚那番话时,就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却没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看了看萧云,小老头在心里默默组织了下语言。 然后启奏道:“陛下,淮南连日暴雨,洪水泛滥,所过之处,寸土不留,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萧云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 等小老头说完,萧云龙目扫视一眼殿上所有大臣,冷声道:“户部尚书可在?” 旋即,户部尚书赵庸走出,道:“臣在。” “朕命令你,立刻拨粮……五十万石救济灾民……” 萧云话还没说完,赵庸就出声道:“陛下,户部没粮。” “没,没粮?” 萧云被呛得无言以对,随即蹭的下站起身,怒目道:“你给朕再说一遍?” “陛下,户部没粮。不仅没粮,也没钱。” 赵庸一脸也不慌张害怕,很是镇定。 而他之所以这么说,全是有人指示的。 这人就是周文宣。 淮南闹洪灾,他这个左丞相前两天就知道了。 本来他是想今天拿这事刁难一下萧云的。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宋铁头就先说了。 听到赵庸的话,站在文臣第一位的周文宣嘴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然后眼露讥讽的瞥了眼萧云,心说没钱没粮,看你怎么办。 萧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龌龊事,这会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堂堂一国之君,竟拿不出钱粮救灾。 多么可笑? 盯着赵庸,萧云眼中喷火。 随即他又看了看其它大臣。 没有一人在这个时候开口,全都耷拉着脑袋,在那装聋作哑。 萧云眼睛一眯,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玩味。 他似乎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 心里也有了法子。 哼! 你们刚刚不是骂朕是昏君嘛! 那朕就当个昏君又如何? 如此一想,萧云黑着脸,冰冷道:“要钱没钱,要粮没粮,那朕要你这个户部尚书有何用?来人!” 顿时,守在外面的两个宿卫威风凛凛的走进大殿。 萧云脸色冰冷的抬手指了指赵庸,喝声道:“把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朕拿下!” 顿时,殿上大臣们就跟被踩了狗尾巴一样,全都急了。 “陛下,不可啊!赵大人乃是户部尚书,怎可无罪而诛?” 听到大臣们的劝阻,萧云瞬间气乐了。 扫视一眼,他气笑道:“好一个无罪而诛!朕把一个国家的钱粮交给他管理,朕要用的时候,他给朕说没有,这难道不是罪嘛?” “这……” 大臣们顿时哑巴。 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没参与,他们也能看出几分。 户部怎么可能一点钱粮都没有。 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想刁难一下上面那位。 只可惜,上面那位不吃这套,反手就要拿下赵庸这个户部尚书。 如此,赵庸背后的人不可不谓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到这,不少大臣就微微侧目,偷偷的看了看站在第一位的周文宣。 赵庸是周文宣的学生,一直以来都是以周文宣马首是瞻。 今天这事,赵庸不过就是个棋子。 他周文宣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而面对大臣们的异样目光,周文宣闭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站在那,好似正发生的事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萧云瞥了眼,见周文宣没有要搭救的意思,心中略有些失望。 他突然起意拿下赵庸,就是知道赵庸背后还有人指示,也猜到那人可能就是周文宣。 可没想到周文宣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对自己的人,也能见死不救。 察觉到萧云在看自己,周文宣心思微动。 随即站了出来。 第9章 郁闷的周文宣 太极殿一片寂静。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周文宣。 只听周文宣面色淡然,不紧不慢道:“陛下,赵尚书有过但无罪。若陛下执意无罪而诛,恐引起朝中大臣们的惶恐。” 萧云静静的听着,脸色看不出一丝变化,心里却是气急。 什么惶恐! 不就是明火执仗的威胁朕这个皇帝嘛? 作为四朝元老,又是左相。 现今的周文宣可以说是权倾朝野。 朝堂上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文武大臣,是他周文宣的人。 虽恼怒,可萧云却异常冷静。 他知道,现在他根本就动不了周文宣。 敢动,周文宣就敢铤而走险,联合文武大臣废了他这个皇帝。 不过,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萧云可不想轻易放过。 哼! 收拾不了你这老东西,还不能收拾你身边的狗? 心中冷哼。 旋即萧云变脸,笑道:“周相说的极是,是朕欠考虑了。” 周文宣微微愣神。 他以为萧云会跟他硬刚,没想到这就服软了。 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他还想借机拿捏一下萧云这个皇帝呢,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正被两宿卫按在地上的赵庸听到,脸上不由一喜。 小皇帝,就凭你还想跟老师斗? 你还差远了。 他正得意,忽然就听见萧云不冷不淡道:“朕向来赏罚分明,有过必罚。” 周文宣和一众文武大臣一听,感觉有些不对劲,顿时眉头微皱,纷纷仰头诧异的看向萧云。 就听萧云淡淡道:“户部管天下钱粮,岂可由一个庸人管之?现朕罢免赵庸这无能之人户部尚书一职,众卿可有意见?” 周文宣一听脸色微变,老夫刚才高兴得太早了啊。 这小皇帝竟想斩断老夫的左膀右臂。 旋即,他扭头向旁边几个文臣,使了个眼色。 “陛下,赵尚书无功也有劳,怎可轻易罢免?” “赵尚书在户部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萧云就静静的看着,等他们说完后,他才面有微怒的一字一顿道:“怎么?朕连罢免一个尚书的权力都没有嘛?要不,朕让位,你们来当这个皇帝?” “臣等不敢!” “臣等有罪!” 殿上所有文武大臣顿时齐刷刷的跪下。 不管他们怎么不待见萧云这个皇帝,都无法改变萧云就是大胤皇帝的事实。 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们明面上都得听萧云的。 而萧云那话已然将他们逼到了墙角。 谁若敢再唱反调。 无疑就是在逼宫。 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 顿时,所有文武大臣全都沉默了。 再无一人敢为赵庸求情。 哪怕是周文宣,也不再试图挽回。 萧云不敢轻易动他,可他更不敢轻易动萧云啊。 毕竟,萧云是君,他是臣。 只要萧云不把事情做得太绝太过分,那么他就找不出理由来攻歼萧云。 见无一人为自己求情,赵庸瞬间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而萧云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挥挥手,赵庸就被带了出去。 随即萧云走到周文宣身边,亲自将他扶起,并道:“周相,你不会怪朕拿下你的学生吧?” “老臣不敢!” 周文宣急忙摇头道:“赵庸虽是老臣的学生,可若他不堪大用,老臣也绝不会偏袒。” “周相不愧是我朝之柱石!有周相在,朕无忧矣!” 萧云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周文宣,问道:“那以周相之见,户部尚书一职,何人可担此重任啊?” “老臣……” 周文宣刚想推荐自己人,可不等他说完,萧云就笑道:“宋铁头如何?” “宋仲廉?” 周文宣满脸错愕。 宋贤,字仲廉。 也就是之前劝诫萧云的宋铁头。 他只是御史大夫,从四品。 而户部尚书是正二品。 正跪在地上的他,忽然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惊愕,仰头不敢相向的看向萧云。 “周相?如何?” 萧云催促了一下,周文宣这才回过神来。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萧云。 心中有些微怒。 他不仅要断我臂膀,还想要从我手里夺权。 宋贤可不是他的人。 一旦宋贤当上户部尚书,那往后他这个左相想要再插手户部的事,就有些难了。 “朕觉得挺合适的。周相不说话,是觉得朕没眼光嘛?” 萧云笑眯眯的看着周文宣,虽在笑,可声音却越来越冷。 任谁都听得出,朕很不高兴。 周文宣顿时浑身一激灵,急忙道:“宋仲廉倒是清廉……” “清廉就行!户部尚书,就要用清廉公正之人!” “这……” “就这么定了。” 萧云不再跟周文宣废话,直接转身走回龙椅前坐下,并道:“宋铁头?” “臣在!” 宋贤立马高声喊道,声音激动得都有些颤抖。 他之前硬刚萧云,以为自己的仕途就此终结。 得罪了皇帝,还能有好? 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萧云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户部,朕就交给你了。你要给朕管好,若是再出差错,朕拿你是问!” “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贤一脸激动。 看着以头铁而著名的宋贤也高升了,群臣无不羡慕。 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自己头上呢? 但最郁闷的,还是周文宣。 本想刁难一下萧云,让萧云知道这大胤朝堂上,谁才是真正的爷。 却没成想,自己也有玩脱的时候。 不仅自己的得意弟子被赶出了朝堂,连户部尚书这个重要职位也丢了。 此时的他,也回过味来。 萧云说要拿下赵庸,不过是虚张声势,其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将户部尚书收入囊中。 想到自己被萧云玩了,周文宣就气得肺都快炸了。 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眼露凶光的看了眼龙椅上的萧云,周文宣暗自咬了咬牙,随即迅速低下头。 他果然跟以往大不相同。 看来诚王猜得没错,他一直在装傻充愣,就是为了麻痹我。 这次确实是我大意了,让他抓着了把柄。 不过下一次,我可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想要掌权也得我周文宣答应才行! 咱们走着瞧! 第10章 刀把子出正权 早朝散去。 奉天殿里,萧云单独召见了宋贤。 “陛下召臣来,可是为了户部的事?” 宋贤落坐后,开口道。 萧云微微颔首,看着他道:“此去户部,你可有章法?” “回陛下,臣以为首先就是查账,看看户部到底是真没钱粮还是另有猫腻?” 宋贤想了想,面色肃穆道:“其次就是尽快筹措一批钱粮,运往淮南救灾。臣暂时就想到这两点。” “能想到两点就不错了。”萧云先是肯定了宋贤的想法,随后挑眉道:“除了这两点,你还要给朕将户部里里外外都清理一遍。可懂?”m.33qxs.m “陛下的意思是清查贪污?”宋贤有些被吓着,脸色微变。 他虽有宋铁头之称,可查户部这事牵扯太大,弄不好他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宋铁头不是连朕都敢硬刚的嘛。怎么,一群贪官污吏,你就怕了?” 萧云脸色一沉,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 “臣不是怕,而是担心此举可能会给陛下带来麻烦。” 宋贤站起身,一脸正色的看着萧云,一字一句道:“陛下刚登基,根基未稳。这个时候,若大肆清查贪污,恐引起一些人的反弹。甚至被有心人利用,故意摸黑陛下。” 萧云脸上重新绽放出爱才的笑容。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颔首道:“你不用有此顾虑,朕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朕不怕他们,朕就是要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有朕为你撑腰。” 宋贤顿时激动的扑腾一下,直接跪下,磕头道:“臣代天下万民,谢陛下天恩!只要陛下敢为天下先,那臣甘愿为陛下手中之剑,为陛下斩尽天下污吏!扫清天下阴霾!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好!”萧云高兴的拍桌而起,看着宋贤,激动道:“你果然没让朕失望!户部,朕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为朕清理干净那些污秽。” “臣定不负陛下隆恩!” 宋贤砰砰的磕头道,随后起身离开。 户部,只是开始! 周文宣,朕要一点一点的从你手里,将权力拿回来。 萧云坐在御案前,正想着,小太监这时走了进来,小声道:“陛下,徐统领来了。” “让他进来。” 萧云迫切道。 很快,徐敬祖就来到御前。 “臣叩见……” 徐敬祖刚要跪拜,就被萧云阻止了:“不必拜了。直接说事。” “是,陛下。”徐敬祖随即起身道:“臣按陛下交代,去寻之前为陛下治病的几位太医问话,可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他们全,全都死了。” 萧云蹭的下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太医是最快的突破口。 却不想,他这边刚有点动作,那边就死了。 “怎么死的?” 想了想,萧云蹙眉问道。 “全是自杀的。” 嘶。 听到徐敬祖的话,萧云诧异的吸了口凉气。 而如此以来,事情线索就断了,想要揪出幕后之人,就更难了。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竟能让几个太医如此忠心,宁愿自杀,也不愿供出是谁。 萧云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好一会,他才道:“那他们的家人呢?可有问话?” 徐敬祖摇摇头:“臣去的时候,他们的家人早就被转移,不知去向。” 一听这话,萧云顿时后悔不已。 他只是让徐敬祖去查,却没有下令严守城门,让太医的家人们都被转移走了。 失算了。 虽有些不甘,可也无可奈何。 想了想,萧云道:“此事先就这样吧,你只需要继续暗中留意即可,不必再大张旗鼓的去查。” “是。” 徐敬祖点点头。 坐下,萧云若有所思的敲了敲御案,又看看徐敬祖。 他现在身边能用的人,就徐敬祖……再加一个宋贤。 宋贤已经被安插进户部。 只要宋贤不是太蠢,那用不了多久,户部就会真正归他所掌控。 现在就徐敬祖,他不知道该安插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六部肯定不合适。 就徐敬祖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干不了文臣的活。 也就军营还合适。 可想要将徐敬祖扔进军中,并担任一个要职,怕不会那么顺利。 武将们,肯定不会同意。 对了。 我为什么不自己招兵,自己训练一支可用的军队呢? 萧云陡然脑中灵光一闪,随即脸上阴霾散去,看着徐敬祖笑道:“大舅哥,宫中差事,你就先别干了。” “啊!陛下,是不是臣哪做错了?” 徐敬祖脸色大变,急忙跪下。 萧云笑着摇摇头:“朕要你帮朕训练新兵。” 徐敬祖一听满脸疑惑的仰头看着萧云。 随即萧云就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一遍,也简单,就是他感觉自己指挥不动朝中武将,感到不安,想自己训练一支军队。 刀把子出正权! 只有有军队在手,萧云才真正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不必再受人挟持,看他人眼色。 “陛下,臣能行嘛?” “呵!朕说你行就行!一切,不还有朕在背后给你兜着嘛,你怕什么?” 萧云开心的笑了笑。 徐敬祖想想觉得有道理,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 “你先招兵,一定要招良家子弟。嗯,暂时就先招两千吧。” 萧云想了想道。 “是。那臣算是将军了嘛?” “算!” “陛下,臣现在就去帮你招兵买马。可这钱……” “钱的事朕来想办法,你只管招。” 徐敬祖一听兴高采烈的走了。 夜幕降临。 周府。 周文宣黑着脸回到家。 想着今天朝堂上的事,他就气得连摔了好几个杯子。 吓得家里人噤若寒蝉,纷纷躲得远远的,不敢问不敢靠近。 不多时,管家就来报有人拜访。 书房中。 周文宣看了看前来拜访他的几人,脸上怒气这才稍是缓和了许多。 这几人算是他在朝堂上最有力的支持者。 而他们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拜访他,周文宣也心知肚明。 这不,不等他开口,一个四十多岁,一脸书生气的官员便开口道:“周相,陛下性情大变,我们恐需早作打算……” 话,他没说完。 可在场都是官场老油条,一听就知道这位官员的意思。 于是纷纷扭头看向周文宣,等他表态。 第11章 急报 作为四朝元老,辅政大臣,当今左相。 能出入周文宣书房的,无不是其心腹,无不是当朝权贵。 如果此刻,萧云在场肯定会惊出一身冷汗。 然后怒不可遏的吼一句,你们他么这是要造老子的反嘛? 没错。 此时坐在周文宣书房里的几人,若拼得一身剁,没准真有那个实力将萧云这个皇帝拉下马。 周文宣这位权倾朝野的左相就不说了。 在他右手边,满脸胡须,浓眉大眼,长得像钟馗的黑脸大汉,正是当朝镇国公吴勇。 也是现今大胤王朝名义上军中第一人。 而周文宣的左手边这位看着颇有些书生气质,脸白白净净的,正是当朝刑部尚书郑泰。 至于另两位,身穿青衣长袍,两撇八字胡虎虎有神的,则是周文宣的学生,工部左侍郎魏献通。 他旁边一身武勋官袍,五十岁左右,刀疤脸的,则是京师三大营之一的守备营统帅唐忠。 就这几人凑在一起,没有哪个皇帝能安心睡得着觉。 而他们此时正说的,那也是惊天动地的事。 一般普通老百姓,还真不敢说,说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周文宣面有思色的摸了摸长须。 郑泰的意思,他懂。 什么早作打算,不就是废帝嘛。 萧云今日之举,确实有触及到他周文宣的利益。 硬生生从他手里,将户部抢了过去。 他很恼火。 可真要行此险招嘛? 周文宣想了又想,思量再三,最后还是深呼吸的微微摇头:“太冒险了。” “周相,都这个时候了还犹豫?” 镇国公吴勇顿时皱眉:“宫里那位,已不是吴下阿蒙!他今天能抢户部,明天就敢废了周相你啊!而我们这些人,只怕也不会有好结果。与其被一个竖子拿捏玩弄,何不冒险一试?” 吴勇的话瞬间引起了其它三人的共鸣。 “镇国公说的没错。我们联手,还不能将他拉下马?到时,我们推诚王上位,我们几个也尝尝封侯拜相是什么滋味。” 唐忠跟着道。 “老师,不可犹豫啊!赵师兄的下场,就是我等的明日!”魏献通也一脸急切。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劝,怎么怂恿,周文宣依然还是摇头,并道:“事情若如你们说这么容易,你们以为我会不行动?” 说着,他看了看吴通几人,脸上浮出一丝无奈,然后叹气道:“在那位还是太子时,我就曾试图将他拉下马,扶诚王为太子。可惜,最终失败了。” “现在,你们看着我好像权倾朝野,那位在朝上也要对我避让三分。” “可你们可知先皇为了那位能坐稳江山,留了多少后手嘛?” 吴勇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脸不知的纷纷摇头。 周文宣看着他们无语的摇摇头:“先皇为他留下三大辅政大臣,你们可知是哪三位?” 吴通几人还是摇头。 先皇驾崩非常突然,等他们几个得知消息时,先皇已经驾崩。 所以先皇临终前留下了什么遗诏,或有什么安排,他们并不知情。 可周文宣却全程在场。 他为什么不敢答应吴勇他们,拼得一身剁,将萧云拉下马? 就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吴勇他们不知道的事。 “除了我之外,另外两人分别是北凉王萧无忌和方鸿儒那个老家伙。” 听到周文宣的话,吴勇几人瞬间瞠目结舌,一脸惊讶。 随即便是心有余悸的一阵后怕。 这两位,他们哪怕没见过,也绝对听过其大名。 方鸿儒且不说。 就北凉王萧无忌,别看已经六十多,一把年纪了。 可依旧能上马杀敌,手下的北凉军,更是号称战无不胜。 最关键的是,这位北凉王的辈分高,他乃是先皇的皇叔。 在大胤,现今就没有比他辈分更高的了。 也就现今这两位不在朝中,要不然,他们还真未必敢在朝上欺负萧云这个皇帝。 就北凉王那火爆脾气,敢欺负皇帝? 铁定一巴掌能打得你找不着北。 事后你还不敢报复,还得乖乖认错道歉。 “周相,就算如此,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就算他们赶回来,大事已定,他们还敢……” 镇国公吴勇有些不甘的握了握拳头。 周文宣还是摇头道:“你们想得太简单了,不管是北凉王还是方鸿儒,都只是先皇明面上的后手。真正为那位保驾护航的,另有其人。” “谁啊?”吴勇好奇道。 周文宣看了看几人,本不想说,可这几人都是他这边的,想了想,他还是说道:“大将军王!” 嘶!33qxs.m 听到这四个字,镇国公吴勇他们几人瞬间蹭的下就站起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浑身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 脑海中不自禁的浮现起一个冷酷的男人。 他们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周文宣这位权倾朝野的左相,仍然不敢轻易冒险,对宫里那位下手了。 这么他谁敢啊? 北凉王萧无忌、方鸿儒,再加上那位。 谁敢下手,谁就是死。 尤其是吴勇和唐忠,两人都是武将,比旁人更加清楚其中的可怕之处。 他们虽一人是国公,一人是军中统帅。 可此刻仍是一阵胆寒。 一人灭一国。 唯大将军王! 大胤百万将士心中唯一偶像,也是大胤唯一军神! 呼!呼!呼! 几人重重的呼了好几口气,惊怕的他们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随即吴勇看向周文宣,一脸疑惑的蹙眉道:“周相,不对啊。” “镇国公,怎么了?” 周文宣诧异道。 吴勇便蹙眉沉思道:“大将军王若真回来了,宫里那位会不召见?” “镇国公,你的意思是?” 吴勇微微颔首,随即满脸凝重的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大将军王根本就没回京,甚至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听到他的话,周文宣他们眉头一皱,脸上表情就有些古怪了。 大将军王,大胤的定海神针。 若真如吴勇猜想,那接下来的大胤王朝无疑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魑魅魍魉,全都会跳出来。 而就在此时,一人一骑火速进城,正飞驰在洛京的街道上。 “急报!宁州急报!” 急迫而洪亮的声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古老都城中响彻云霄。 瞬间,安静的都城被惊醒。 百姓哭泣,百官黯然。 第12章 背锅 宁州,大胤最乱的地方。 也是大将军王任职的地方。 而在大将军王去之后,宁州就再无军情急报。 这个时候,宁州忽有急报快马入京。 在不知情况的百姓心里,就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大将军王溘然长逝了。 此刻,城中街道上,一片哭声。 秦王萧破虏也从杂货铺里出来,走上街道,脸露悲痛的遥望南方。 在大将军王被发配宁州时,他得知消息,就曾亲自去拜访过,想请大将军王去他的藩地。 虽被拒绝了,可在他心中,大将军王依然是他心中永远的偶像。 不过他心里却有些纳闷。 之前他收到消息,大将军王已经回京。 所以这次,他随着带着人马,但也不但轻举妄动。 但,大将军王如果在京的话,宁州又怎会突来急报? 难道消息有误,大将军王仍在宁州? 还是宁州有变? 想着,他不由一脸好奇的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深夜,奉天殿内。 萧云坐在御案前,看完急报后,脸色说不出的阴沉难看。 殿中,闻讯赶来的几个大臣此时也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在来的路上,他们也是对宁州这突如其来的急报多有猜测。 大部分人猜测可能是大将军王病重,或已经溘然长逝。 可此时萧云这个皇帝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问。 气氛一时压抑而紧迫。 而此刻,萧云之所以没说话,也是被奏报中说的事给气着了。 气的心里正大骂原主。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废物。 手底下有这么厉害的人不用,反而用周文宣这只老狐狸。 活该你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暗骂了一通后,萧云这才心情好些,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士兵,开口道:“大将军王现今如何?” 士兵回道:“大将军王得知先皇驾崩,吐血三升,一病不起。南越、齐国得知消息,联合八十万大军来犯,不足一月便连攻下我宁州三县四城,大半个宁州沦陷。” 此话一出,殿上的几个大臣无不震惊。 大半个宁州沦陷,他们竟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就算大将军王病重,无法主持大局,可宁州当地官员是干什么吃的? 一封奏报都没有。 “陛下,宁州乃我大胤南大门,一旦丢失,南越、齐国便可长驱直入,应立刻派兵增援。” 在众臣还在吃惊时,宋贤第一个站了出来,奏请道。 萧云却没急着表态,而是盯着士兵,继续问道:“战事已发生这么久,为何现在才报?” 在大胤周围,南有南越、齐国等国家虎视眈眈,北有匈奴袭扰。 士兵听到忽然大哭起来,抹着眼泪道:“陛下,程将军在战死前,曾七次上奏,请求支援。可上奏的奏报无不石沉大海……” 萧云一听顿时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拍案而起,那阴沉的脸色似要杀人,可怕至极。 “混账!军情奏报也敢隐匿,瞒而不报?” “怎么?父皇驾崩,朕年少主弱,你们就这么欺负朕嘛?置朕的江山社稷于不顾?” 见萧云发火,几个大臣纷纷跪倒。 “陛下息怒!” “臣等不敢!” “臣等有罪!” 大臣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看他们这样,萧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他才怒目道:“兵部尚书。” “臣在。” “宁州奏报你可有看见?” “臣,臣好,好像有,有看见……” “看见了,你不报?呵,你可真是朕的好尚书啊!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打入天牢!” “陛下,臣,臣报了啊,是,是您说,您说……” 兵部尚书急得冷汗直冒。 萧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骤变。 他只继承了一部分记忆,很多事已经不记得了。 兵部尚书的话,让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陛下,您说,您说不,不用管。” 砰。 刚还气势如虹的萧云,顿时无力的一屁股坐进身后的椅子里,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惊骇无比。 他虽不记得有这事。 可他已然猜到原主说不用管的意图。 原主是想借宁州之乱,除掉远在宁州的大将军王。 他不在乎宁州一地之失。 只想让病重的大将军王死在战乱中。 这一招不可不谓心狠手辣。 可现在的萧云却被原主这个愚蠢的操作,气得肺都快炸了。 你他么是猪嘛? 就算你惧怕大将军王,怕大将军王不服你,担心大将军王会造反。 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宁州一旦丢掉,你这江山还能坐得稳嘛? 而且一旦这事被曝光,你这皇帝还不被唾沫星子给淹死啊? 那时,你还想继续当你的皇帝,当鬼去吧! 而在场的这些大臣也是纷纷脸色大变,震惊的看向面色难看的萧云。 心里对萧云这个皇帝就更加不满了。 萧云能想到,他们也能想到。 “嘶!没想到他竟这么心狠,连大将军王都不放过。” “呵呵,自食其果了吧!现在大半个宁州沦陷,看你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昏君!大将军王忠心耿耿,没想到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刻群臣心里在想什么,萧云已顾不得去在意。 原主犯下的孽,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呼! 长吸了口气,萧云收拾起糟糕的心情,看向群臣,凝重道:“谁愿领兵支援宁州啊?” 武将静默。 没有一人应声。 萧云只能无奈的暗暗叹了口气。 武将为何无一人愿意领兵? 萧云心里明白。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原主的骚操作,让这些武将勋贵们怕了。 再加上,他们本就不服萧云这个皇帝,就更加不会为他这个皇帝卖命了。 他想骂,却骂不出口。 没底气啊! 这都是原主造的孽。 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不安,就要致功臣于死地。 这样的皇帝,谁敢为他卖命? 现在更是害得他无人可用。 看了看沉默的武将勋贵,又看看等着看他这个皇帝笑话的文官集团,萧云心中不由充满无奈。 皇帝当成他这样,也是没谁了。 但宁州之危要解。 可现在他手里,谁可为将,统兵收复失地? 第13章 萧云受辱 无将可用。 这般窘境,让萧云非常尴尬。 堂堂大胤皇帝,竟指挥不动将领和军队。 看着殿上沉默不语的武将勋贵,萧云又恨又无奈。 他想发火,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就在这时,身为左相的周文宣站了出来,拱手建议道:“陛下,宁州之危,以老臣之见,惟有大将军王可解!” 萧云一听,脸上就浮现出些许寒意,冰冷的盯着周文宣,一字一句道:“周相,你不知大将军王已病重?” 周文宣当然知道,他又不是聋子。 可面对萧云的凝视,他面不改色,看似一心为国,十分郑重的道:“陛下,宁州已岌岌可危,不可再犹豫啊!” 而周文宣刚说完,其身后一众文武大臣立马站了出来。 “臣等赞同周相建议。” “宁州之危,惟大将军王可解!” “臣请陛下下旨,由大将军王披甲挂帅,收复失地!” 一个比一个说的漂亮,那情真意切的样子,令人些动容。 好一个惟大将军王可解! 可萧云却气得浑身都不由微微颤抖,看他们的眼神更是怒不可遏。m.33qxs.m 你们好狠的心啊! 竟想要朕的大将军王死! 大将军王因先帝驾崩,悲痛欲绝,已病重。 这个时候若再让大将军王披甲挂帅,无疑是要了大将军王的命。 而周文宣他们这个提议是何居心,萧云一目了然。 正因为知道,他才觉得可怕。 “陛下,下旨吧!” 周文宣忽然上前,拿起御案上的毛笔,就递向萧云。 这是要逼萧云下这道圣旨啊! 萧云愤怒的盯着周文宣,就是不肯接笔。 周文宣他们越想大将军王死,就越不能如他们所愿。 大将军王若真战死在宁州,那将无人可以压制住以周文宣为首的朝中势力。 到那时,他这个皇帝可真就要沦为一个傀儡了。 不! 现在就已经是了。 周文宣敢公然逼他下这道旨,不就是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藐视皇权嘛? “你们,你们……” 萧云气急。 “陛下不肯下这道旨,那老臣只好为陛下代劳了!” 周文宣淡淡一笑,随即直接越过萧云这个皇帝,俯身在御案前写起了圣旨。 愤怒! 羞辱! 萧云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 却无可奈何。 他想夺下周文宣手中的笔,可还没起身,镇国公吴勇就出声冷冷道:“陛下,不要乱动为好!” 萧云仰头看去,殿上以吴勇为首的一众武将勋贵全都冷冷的凝视着他,眼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顿时,一股无力感直冲脑门。 一下子,瘫坐在椅子里。 他想阻止,却不敢。 因为,他此时的命,被捏在这些人的手里。 他敢阻止,他们就敢弑君。 此时他才体会到,以周文宣为首的朝中势力有多么可怕。 完全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镇国公吴勇、守备营统帅唐忠、刑部尚书等等朝中大臣,全是周文宣的人。 周文宣代他执笔,如此藐视皇权,在场竟无一人反对,出声制止。 萧云无力的扫视了一眼,就连他一手提拔的宋贤,在这个时候也选择了沉默。 他很失望。 就连他引以为心腹的人,也选择在这个时候跟这些人同流合污。 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一会,周文宣就代其写好了圣旨,然后直接无视萧云这个皇帝,自己拿起旁边的玉玺,在圣旨上用力的盖下了印章。 “陛下,老臣这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将圣旨送往大将军王手里。” 说罢,周文宣拿着圣旨便躬着身,退出了奉天殿。 其它文武大臣也紧随其后,纷纷离开。 大殿中,就只剩下萧云这个皇帝,一个人坐在御案前,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殿外夜幕中,渐渐远去的人影。 周文宣,说你是霍光,都是小瞧了你! 你可比霍光厉害多了! 竟敢如此欺辱于朕! 今日之辱,他日朕必加倍奉还! 就在萧云暗暗咬牙切齿时,小太监忽然进来通报道:“陛下,宋大人求见!” 宋贤? 萧云脸色一沉,怒目道:“他还回来干什么?让他给朕滚!” 现在萧云只觉得自己有眼无珠。 怎么就偏偏提拔了宋贤这么个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家伙。 在自己被挟制,被羞辱,最无助的时候,他非但不帮忙,还选择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他现在恨不得提刀直接砍了这个狗东西。 “陛下,宋,宋大,大人说,说他有要事……” 萧云刚想发火,外面就传来宋贤的声音:“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让他滚进来!” 萧云强忍着心中怒火,吼道。 很快,宋贤就来到大殿。 “你还来见朕做什么?”冷冷瞥了眼,萧云嗤笑道:“你的主子都走了,你不跟着?” 宋贤扑通一声,跪下道:“陛下,臣的主子只有一个,就是陛下您啊!” 萧云顿时气笑了。 走到宋贤面前,俯身低眼盯着他,满脸冷笑道:“朕可不敢当你主子,你主子是周文宣!” 宋贤一听立马磕头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可在陛下责罚臣之前,请听臣把话说完。” 萧云瞥了眼,强忍着怒火,冷哼道:“说吧。朕倒要听听,你如何为自己辩解。” 宋贤磕头谢恩后,便开口道:“臣请问陛下,当前局势,陛下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萧云顿时愣住。 他没想到宋贤竟反倒问起他来。 不由微微蹙眉。 虽有些不满,可还是沉吟片刻后,道:“当然是稳住局面,保住朕的皇位。” 宋贤点头道:“臣今日之所以不出来制止反对,就是不想激化陛下和周相之间的矛盾。狗急了会跳墙,一旦矛盾激化,臣担心他们会行险招。从而对陛下不利。” 萧云蹙眉沉思。 宋贤仰头看了眼,继续道:“至于大将军王,陛下若不放心。刚好臣知大将军王之义子,正在京中,陛下可召来问话。” “你怎么知道的?”萧云凝视道。 “回陛下,大将军王之义子,曾是臣的学生,后弃笔从绒……” “人在哪?立刻找来见朕。” “是,陛下。” 宋贤立马起身离去。 站在殿中,看着宋贤离去的身影,萧云微微皱起眉头。 这家伙到底是忠是奸? 他的话,我能信嘛? 第14章 朕就是昏君 不多时,宋贤就领着一个满脸黝黑,眼露坚毅,却仍能看出几分书生气质的小将军来到奉天殿。 “末将邓玉叩见陛下!” “起来回话。” “谢陛下!” 萧云稍是打量,随即便问道:“大将军王可安好?” “回陛下,末将离开宁州时,义父仍不能下床。” 萧云听到心情瞬间变得沉重。 邓玉是数天前回来的,就几天功夫,大将军王的身体不可能骤然变好。 周文宣! 大将军王若有失,朕定诛你九族! 暗暗咬了咬牙,萧云强压下心里怒气,看着邓玉,继续问道:“大将军王为何派你回京?” “义父虽在宁州,却时时关注陛下,得知陛下登基。义父担心朝中恐有奸臣作乱,就谴末将回京住进义父府邸,制造出义父已回京的假象。让那些心思叵测之人,有所顾及,不敢轻举妄动。” 听完邓玉说的,萧云心里感动万分。 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周文宣明明可以废掉他这个皇帝,却又不敢。 当日秦王两千兵马明明就在城外,却不敢直接进城夺权。 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将军王在暗中布局,制造假象,让这些人不敢妄动。 好一个大将军王! 虽人在宁州,又重病缠身。 却依旧能洞悉朝廷动向。 用一个假象,就迷惑住了周文宣、秦王等有异心者,从而才得已保住他的皇位。 可惜,原主非但不感激,反而将其视为劲敌,欲除之而后快。 何其愚蠢! 何其无知! 然而,现今大将军王仍在宁州,重病不起的消息,已泄露。 所以刚才一直隐而不发的周文宣就瞬间变了脸,直接无视他这个皇帝,代拟圣旨。 除了有恃无恐之外,也是想借着宁州之乱,让大将军王死在宁州。 这样,朝上他周文宣可真就是一手遮天,再无人可以牵制住他了。 那时他周文宣就是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 而他,虽为皇帝,实则傀儡。 一想到大将军王在接到圣旨后,必然会不顾病重,毅然决然的披甲挂帅,然后累死或战死在宁州,萧云就很心痛。 不行。 必须保住大将军王。 好一会,他深呼吸道:“邓将军,朕不瞒你,就在半个时辰前,命大将军王挂帅的圣旨已经出了京师。” “什么?你……昏君!义父为了你能坐稳这个皇位,哪怕病得日日吐血,仍不放心……可你这昏君,却,却……” 邓玉顿时破口大骂。 “邓玉!不可君前无礼!”宋贤立马呵斥道。 邓玉不听,反而眼睛猩红,咬牙切齿的瞪着萧云:“他不是昏君是什么?义父为了他的皇位,连命都不要了,可他呢?他却想要义父死!” “哎,陛下也是被逼无奈。” 宋贤叹了口气,随即将周文宣、镇国公他们越过萧云给大将军王下旨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他,他们怎么敢?” 邓玉吃惊不已,可随即他又愤怒骂道:“周文宣!老子操/你祖宗!” “邓将军,骂得好!朕,就是个昏君!” “陛下!末将刚刚……” 邓玉扑通一声,立马跪下,萧云却上前一把将他扶起,并情真意切道:“朕无能,对不起大将军王!” “陛下,不是您的错,是周文宣这只老狗想要义父死!末将这就去宰了这只老狗。” 邓玉转身就要去杀了周文宣,宋贤一把将他拽住:“邓玉,你这毛躁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若杀了周相就能解决,不用你,老夫亲自动手。” “老师……” 看着曾经的老师,邓玉渐渐冷静下来。 随后转身看向萧云,拱手道:“陛下,义父的身体实不宜挂帅。末将请陛下恩准,让末将回宁州,助义父一臂之力。” 萧云感动的点点头:“朕准了!不过眼下朕这个皇帝手里无兵,你一人回去,能有什么用?” 邓玉一听顿时脸露难色。 他离开宁州时,宁州前线早已溃不成军。 将士更是死伤惨重。 就算其义父用兵如神,若无兵,也是难以扭转局面。 这时,宋贤在旁道:“陛下,有大将军王在,宁州虽大半沦陷,可一时南越、齐国也别想占领整个宁州。何不让邓玉在回宁州的路上,一路招兵买马带往宁州?” 京里虽有三大营,可这三大营都在镇国公吴勇、唐忠他们这些人手里。 萧云想调也调不动。 他们不起兵造反,就已经不错了。 这还是因为大将军王还活着,让他们有些顾虑。 否则,他们只怕早就反了。 萧云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随即看向宋贤道:“户部还有多少钱粮?” 宋贤虽说才刚上任,可他一上任就立马去了查了账目,还亲自去了库房查看。 他立马道:“户部共有三十万两银子,粮食十万石。臣今日已拨二十万两银子和八万石粮食前往淮南赈灾。现在只剩下十万两银子和两万石粮食了。” 萧云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朕太穷了!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萧云无力的看了看邓玉,稍是沉思,随即咬牙道:“邓将军,朕拨你二十万两银子,你沿路购粮招兵。到了宁州后,务必协助大将军王守住宁州。” “末将领命!” 邓玉拱手道。 “好了,你先回去。二十万两银子,朕明天会差人送到大将军王的府邸交于你。” “是!” 邓玉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萧云揉着有些痛的太阳穴,无力的坐在御案前:“宋贤,淮南赈灾还需要多少银子?” 宋贤想了想,开口道:“这次淮南水灾前所未有,百万灾民嗷嗷待哺,以臣估计,起码还需要百万两银子。” 萧云一听就觉得头痛。 他手里现在是有一笔银子,是抄武安侯家抄来的。 可他要训练新军,又要支援宁州,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如今,淮南赈灾又还需百万之巨。 户部又拿不出来。 这让他上哪弄银子? 等等。 抄家! 对啊! 朕可以抄家! 想到这,萧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下子豁然开朗。 可先拿谁开刀呢? 嗯? 有了! 第15章 放火 赵庸被罢黜户部尚书一职后,就一直闲赋在家。 这一闲就是半个月。 可他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他的老师是当今左相。 他坚信,他很快就会重新回到朝堂。 而他每天不是听小曲,就是押妓,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这天,他正准备出门,就被周相府的小斯叫去了。 周文宣书房里。 “老师。” 赵庸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坐!” 周文宣抬了下手,等赵庸坐下后,他不紧不慢道:“最近可有在家读书?” 赵庸一听像是被老师发现偷懒的小学生,立马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周文宣。 读书? 鬼才读书呢。 周文宣看了眼,无语的摇摇头。 赵庸这个学生是什么样,他这个做老师的太清楚了。 做官前,确实勤奋好学,文采斐然。 可当了官后,尤其是被自己提拔为户部尚书后,日子是越来越奢靡。 每日沉迷酒色不说,家里更是奢华无比,库房里的金银财宝,怕是都要装不下了。 关键是为人还不知道低调。 在花船上,为了一个花魁,就能挥金如土,一下子砸进去万两黄金。 为此,周文宣没少说他,让他低调点。 可赵庸就是不听。 当面说会低调,可转身就依然我行我素。 看着这个学生,周文宣抬起手又放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重重叹了口气。 “老师,出什么事了?” 赵庸察觉周文宣有些怪异,就仰头好奇问道。 他之所以行为如此高调,就是因为他是周文宣的学生。 在他看来,只要他不公然造反,整个大胤,谁敢把他怎么样? “宋仲廉查账了!” 赵庸一听,先是一愣,随即不以为意的笑道:“老师,他查就让他查呗。” 看着丝毫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赵庸,周文宣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愚蠢的学生。 深吸口气,周文宣强压下心中怒火,盯着赵庸,凌厉问道:“我问你,你担任户部尚书的这两年,你到底暗中拿了多少?” 赵庸依然不觉得有什么,想也不想,便大大咧咧道:“老师,你是知道我的……” “到底多少?” 周文宣冷脸喝声道。 赵庸顿时被吓得浑身一激灵,有些不解的看着周文宣。 他跟着周文宣也有十几年了,可还从来没见过周文宣如此严肃。 一下子,他就紧张了起来。 脑子嗡的一下,也瞬间意识到事情可能麻烦了。 他赶紧颤抖道:“共,共一,一千五,五百万,万两。” 一千五百万两! 周文宣这个纵横官场数十年的老手,也不由的被惊的倒吸了口凉气。 然后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到赵庸面前,二话不说,一脸怒气的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重重的扇在了赵庸的脸上。 随即,气急道:“你,你是疯了嘛?竟然敢拿这么多?你就不怕掉脑袋,被抄家灭族?” 赵庸被打得瞬间清醒,也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扑通一声。 他立马起身跪下,神色害怕的一把抱住周文宣的两条腿,哀求道:“老师,您这般紧张,是出事了吗?” 周文宣愤怒的盯着他,“当然是出事了!宋仲廉已经暗中查了半个月了,今日本相才知道……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庸当然知道。 这意味着宋贤可能已经掌握了他贪污的铁证。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件事带来了一系列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老师周文宣,第一个就会被他连累。 虽不至于令周文宣就此倒台。 可这一切,不管是他还是宋贤,其实都是皇帝跟周文宣之间博弈的棋子。 皇帝让宋贤查账,查他,其根本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扳倒他的老师周文宣。 可转念一想,自己老师现今权倾朝野。 最近的早朝,宫里那位也是多有避让,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丝毫不敢得罪老师。 近乎绝望的赵庸又重燃希望。 抱着周文宣的双腿,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老师,您是左相,那小子就是个傀儡……” 他话还没说完,周文宣就砰的声,一脚将他踹了个人仰马翻。 然后一脸愤怒骂道:“混账东西!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口?” “可是,这是实事啊!” 赵庸仍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他依然觉得自己老师是无所不能的,可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周文宣顿时气得肺都快炸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道:“你想活命,也不是没办法。” “老师,什么办法?老师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赵庸顿时喜出望外,连滚带爬的,爬到周文宣跟前。 “找人干掉宋仲廉!并烧掉账本,这样就没人知道你干的事了。”m.33qxs.m “这……” 赵庸有些迟疑。 “怎么?怕了?不敢了?那老师就无能为力了,你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 “老师,我干。可,可宋仲廉那狗东西现在在哪啊?” “就在户部。” 赵庸起身走了。 当天夜里。 户部。 宋贤正一个人在办公房里检查以往的账目。 他已经在户部待了半个月了。 那天从奉天殿里出来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了户部,连家都没有回去。 经过半个月,日以继夜的对账查账,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赵庸,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这么多钱,你都敢拿,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不行,我得立刻进宫,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拿起桌上账本,宋贤就起身准备进宫。 正准备开门的他,却忽然发现,他办公房的门竟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来人啊!” 他立马喊人,却没有一人前来帮他开门。 而就在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桐油味,不等他明白怎么回事,陡然他所在的办公房就燃起了冲天大火。 火势蔓延,瞬间就将他包裹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此时,站在书房门口的周文宣嘴角微扬,一脸得意的看着那冲天而起的大火。 “想通过查账来对付老夫,你还太嫩了。” “这下看你还能如何对付老夫。” 他正说着,周府管家悄然无声的来到他跟前,躬着身小声道:“相爷,人已经安排好了!镇国公派来的,绝对可靠!” 周文宣微微颔首,嗯声道:“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任何痕迹!” “是!” 管家应了声,便迅速离去。 第16章 抓人 养心殿。 萧云正与宁妃情意绵绵,这时小太监忽然在外面禀报,说户部着火了。 “不好!” 萧云顿时惊醒,顾不得怀中美人,立马冲出养心殿。 “宋贤呢?” “着火的就是宋大人的办公房。” “那还愣在这干什么?赶紧救火啊!” 站在养心殿外,萧云就可看见那冲天大火。 他想去帮忙,但被赶出来的宁妃拦住了。 “陛下,您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自去救火?万一出点什么事,岂不置江山社稷于危境?” “爱妃说的是。” 萧云动容的点点头。 火势虽猛,可在萧云将宫中太监、宫女还有宿卫尽数派去救火后,不一会功夫,大火就被扑灭了。 而在大火扑灭后,萧云也来到了大火现场。 看着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办公房,空气中更是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桐油味,萧云心里就不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33qxs.m 这是有人故意纵火,就是想要烧死宋贤。 “宋贤呢?他有没有事?” “陛下!臣,臣在这,臣,臣没事。” 看到被熏得一脸黢黑,几乎快认不出来了的宋贤,萧云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不过宋贤能没事,萧云不由松了口气。 而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交代完善后的事情后,萧云就带着宋贤来到了奉天殿。 御案前。 萧云一屁股坐下,面色肃穆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着火?” 宋贤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说,当时你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可有认清是谁?” 萧云听完蹙眉问道。 宋贤摇摇头。 他当时只顾着躲藏,哪还能看清是谁啊。 萧云就皱眉不语,脸露沉思的推测起这件事来。 宋贤奉他的命令查账。 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也就宋贤自己。 而宋贤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都是等别人下职后,一个人在办公房里悄悄的查账。 按说是不可能被人知道。 可现在却有人故意在外将门上锁,还放火。 这摆明了是想将宋贤和那些账本,一起埋葬在这场大火里。 难道是查账的事被人知道了,走漏了消息? 想到这,萧云眼睛一亮,立马问道:“你查账的事,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别人知晓?” 宋贤蹙眉想了想,看着萧云摇摇头,“臣这半个月来,连家都没回,不可能有人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 宋贤就认真的回想了下,忽然他惊呼道:“陛下,臣想起来了,今天快要下职的时候,右侍郎黄子明曾来找过臣。” “当时他找臣说是户部账本少了,问是不是臣拿了。臣当时随便说了几句,搪塞了过去。” “还以为没被发现,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他把臣正在查账的事,告知给了别人。” 萧云点点头,这个黄子明确实可疑。 “黄子明是谁的人?” 想了想,萧云蹙眉问道。 “赵庸一手提拔起来的。” “朕知道是谁放火了。” “谁啊?” “赵庸!” 宋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萧云。 就因为黄子明是赵庸提拔起来的,就说是赵庸放的火? 这会不会太武断了? 萧云没有解释,直接向外喊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小太监进入大殿。 “立刻将徐敬祖给朕找来。” “是!” 小太监立马退下,去找徐敬祖。 不一会,徐敬祖就来到了奉天殿。 “臣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请起。” 徐敬祖起身,看向萧云,开口道:“不知陛下找臣来有什么事?” “新军如何了?” 萧云问道。 徐敬祖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道:“陛下,您交给臣的训练方法实在是太神了。几天功夫,新军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萧云听到笑了笑。 徐敬祖奉命组建新军,几天前总算是招满两千人。 萧云就按照地球上军队训练的方法,编写了一本新军训练手册,交给徐敬祖。 让他按照新军训练手册训练新军。 一旁的宋贤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脸惊愕。 陛下什么时候组建了新军? 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陛下也懂军事? 这怎么可能? 他很是吃惊,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萧云,又看看一脸憨相的徐敬祖,不似有假。 没管他,萧云看着徐敬祖,笑道:“好用就行。不过新军的事,你给朕藏好了,别让人知道了。” “陛下放心,臣按陛下说的,对外宣称是训练宫中宿卫。而除了陛下,任何人不得靠近训练大营。谁敢靠近,直接杀无赦!” 徐敬祖笑道。 萧云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徐敬祖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 这家伙纯净,没什么坏心眼,一心只想带兵打仗,是一个纯粹的武夫。 “很好。朕这次叫你来,是要你帮朕抓两个人。” 萧云看了眼道。 “陛下要臣抓谁,臣立马把人抓来见陛下。” 徐敬祖洪亮且没有一丝犹豫的声音响彻大殿,震得萧云和宋贤都快耳膜穿孔了。 “黄子明和赵庸。” “臣立马就去。” “带几个宫中宿卫一起……” “不用。臣一个人就足够了。两只小鸡而已,臣一手拧一个。” 说罢,徐敬祖就转身走了。 “陛下,这,这徐,徐统领,也,也太……” 在他走后,宋贤想说几句,可不等他说完,萧云就摆手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用在意。朕让你查账,查得如何了?” 宋贤顿时愧疚的扑通一声,跪下道:“臣请陛下责罚!因臣之大意,导致被人纵火,账本全数被大火烧尽。” 萧云一听想发火,可想到宋贤自己也差些葬身火海,也就怒气全消。 “起来吧,这事也不怨你。” 宋贤起身道:“陛下,账本虽被烧,可臣已查出赵庸在担任户部尚书的这两年里,贪污了不下一千万两……” “什么?” 萧云顿时惊得蹭的一下站起身,然后愤怒的重重拍了下御案,瞪眼怒目道:“好啊!朕穷得连赈灾的钱粮都拿不出来,这狗东西竟然两年时间里,就贪污了一千万两!” 说着,他眼睛充血的看向宋贤,咬牙切齿道:“这里面,只怕周文宣那老东西也没少分润吧?” 这次查账,除了萧云想要再弄笔银子外,还有就是想要借赵庸来对付周文宣。 宋贤明白萧云的心思,可他还是摇摇头:“陛下,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账本被烧,已无从查证周相是否有参与。” “哼!这次老狐狸运气够好的,这都让他躲了过去。”萧云恨得咬牙切齿。 而就在萧云为没能抓住周文宣小尾巴而气恼的时候,正在书房里写字静心的周文宣在写完最后一笔后,放下笔仰头冷笑的说了一句。 “小皇帝,游戏开始了!你抢走户部,老夫就断你一臂!” 第17章 徐敬祖杀人 徐敬祖奉命抓人。 出了皇宫,他就直奔两个钦犯家里而去。 在抓黄子明时,倒是非常的顺利。 当时黄子明正搂着小妾在你浓我浓呢,徐敬祖在打翻几个黄子明家里小斯后,直接破门而入。 将人从温柔乡里提了起来。 黄子明倒是想反抗,可一见是徐敬祖吓都吓怂了。 徐敬祖是谁? 那可是黑如熊,力如象,一人就将武安侯擒拿的猛人。 徐敬祖如拧小鸡一般,拧着黄子明从他家里出来,天色已蒙蒙亮,大街小巷里已有了几分生活气息。 平头百姓,贩夫走卒,这个时候已起床,为一天的生计开始奔波。 徐敬祖拧着黄子明穿街过巷,在去往赵庸家里时,被不少人瞧见了。 可也只敢远远的看上几眼,无人敢上前询问。 京师,虽是大胤首善之地,可也不是没有过杀人越货的事发生。 在徐敬祖他们走远后,就有好事者悄悄的去了衙门报案。 衙役迅速出动。 而此时,徐敬祖已经扎进了赵庸的家里。 可一进门,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 赵庸作为家主,没起身就算了,可就连下面的管家、门牙这些,都一个没瞧见。 徐敬祖加强警惕,缓步来到客厅。 可刚踏进客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急忙的退了出去。 仓皇之下,他还脚下一滑,摔了一下。 只见,客厅中,血淋淋一片。 赵庸以及他的家人,全躺在血泊中。 已死。 手法干净利落。 徐敬祖虽是个纯粹的武夫,但他不是傻子。 顿时,他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意识到,灭门惨案,这是有人得知他会来赵庸家,提前动手了。 旋即他拧起同样被吓得面容失色的黄子明,迅速就往外走。 可还没走出赵庸家的门,他就被赶来的衙役堵了个正着。 这一切,仿佛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时间、地点,一分不差。 看到徐敬祖身上有血迹,十几个衙役二话不说,立马上前将其围了起来,不许他们离开。 “你,去屋里看看。” 衙役班头让身边两衙役去屋里看看。 “头,全死了。” 不一会,两衙役就回来禀报。 班头脸色一惊,随即凶狠的看向徐敬祖两人:“把这两人给我抓起来!” “我,我没杀人,是,是他杀的。” 徐敬祖还没开口,手里的黄子明就先慌张的将一切全都推到了徐敬祖身上。 血迹、尸体、人证,这下全有了。 徐敬祖身上的血迹,是抓黄子明时,打翻黄家小厮留下的,可现在他却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也想过硬闯。 就凭这几个衙役,想拿下他,那是痴心妄想。 可想到他若硬闯,打伤这些衙役,岂不坐实了人就是他杀的,所以才畏罪潜逃? 而且也会给萧云带来负面影响。 想到这些,徐敬祖就放弃了抵抗。 就这样,徐敬祖被衙役带回了衙门,关进了大牢里。 可直到被关进大牢里,他都没想明白,是谁在背后栽赃嫁祸于他? 至于黄子明,则是被衙役也带回了衙门,可进了衙门里后,徐敬祖就再没见过他。 京师发生灭门惨案,顿时轰动整个洛京。 上至百官,下至贩夫走卒,纷纷被这起灭门惨案惊得不轻,纷纷奔走相告。 杂货铺。 早起的秦王在后院里耍了一套枪法。 满头大汗的他,接过旁边丫鬟递来的毛巾,正擦着脸上的汗。 这时,张元急急忙忙的来到后院。 看到张元神色匆忙,秦王挥挥手,旁边的丫鬟便自觉的退出了后院。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刚刚小的出去采风时,听到一个消息。” 秦王微微蹙眉,就停下擦汗的动作,凝视起张元。 张元上前,在他眼前小声道:“赵庸一家被杀。杀人者,当场被洛京府衙的衙役抓获。” 赵庸? 大胤前户部尚书。 秦王与之虽没什么交际,可也听说过此人。 虽说赵庸现在不是户部尚书,可这里是京师,谁这么大胆,敢在京师行凶,杀害前户部尚书一家? 秦王有些诧异的问道:“凶手是谁?” 张元咧起嘴,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嘿嘿道:“王爷,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是徐敬祖。” “徐敬祖是谁啊?”秦王微微蹙眉。 张元就道:“此人乃是小皇帝身边最信任的人。听宫里传出的消息,就是此人帮小皇帝重新夺回皇位,当场拿下武安侯,震慑住周文宣的。” 秦王一听,波澜不惊的脸上就起了些许变化,有惊讶,有欣赏,也有愤怒。 半月前,得知萧云病重,可能快不行了,他火速带着一支兵马,无诏便悄悄的赶回京师。 还暗中联络上武安侯等一众跟他交好的武将勋贵。 就是为了能如愿以偿的登上皇位,君临天下,成为大胤王朝的皇帝。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却是事与愿违。 他非但没能成为皇帝,武安侯还被打入天牢。 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纳闷,当时的萧云可以说是完全被架空了的,就算假死,也不可能在周文宣、武安侯等人手里,重新坐上皇位。 可事实却出人意料。 现在,他总算知道是谁坏了他的好事了。 “徐敬祖?本王记住你了!” 秦王暗暗紧握了下拳头,心中怒火不言而喻。 “王爷,徐敬祖杀害赵庸一家,现在满城皆知。这下,小皇帝麻烦了。” 张元在旁笑道。 秦王挑眉想了想,随即冷笑的摇头道:“栽赃嫁祸!这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张元。” “王爷有什么吩咐?” “让你的人暗中散播消息,就说小皇帝想要包庇杀人凶手。” “王爷高明啊!这样以来,小皇帝就非杀徐敬祖,自断一臂不可。” 张元得令,迅速退下去安排。 秦王站在院中,脸露冷笑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大侄子,四叔的这份礼,你可满意?呵呵!” 而同一时间。 周文宣得知消息,一脸悲痛的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就直奔皇宫而去。 他们要为赵庸一家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要严惩杀人凶手,要徐敬祖的脑袋。 第18章 请教 御花园。 萧云身穿一件单衣的正围着御花园慢跑,锻炼身体。 原主这身体太赢弱了,就是个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才会一个落水,就一命呜呼了。 忽然,他瞥见周文宣领着一众文武大臣正从远处朝御花园走来。 萧云立马停下。 随即招手,把在一旁侯着的小太监叫到身边:“去,请宁妃过来陪朕。” “是,陛下。” 小太监应声离去。 而萧云则赶紧擦掉身上的热汗,又叫旁边的宫女端来酒水。 然后就在御花园里喝了起来。 摇头晃脑,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不一会,周文宣等一众文武大臣就到了跟前。 “臣等参见陛下!” 文武大臣齐声喊道,但没有人行跪拜之礼。 看萧云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和藐视。 自从上次奉天殿里周文宣代拟圣旨后,萧云就选择了暂时避让。 不。 准确的说是麻痹对方。 他越是表现得无能,就越能降低周文宣他们的戒心。 而他,则暗中积蓄力量。 一旦时机成熟,就可直捣黄龙,一举拿下周文宣等文武大臣,拿回大权。 而看到萧云一大早起来就喝得面红耳赤,有着七八分醉意,周文宣嘴角微撇,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轻蔑。 “朕不是说过了嘛,朝中大小事皆由周相决断,你们怎么又来找朕啊?” 萧云故作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周文宣等文武大臣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 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旋即,周文宣拱手道:“陛下,老臣与一众同僚前来,是有件事必须得由陛下决断。” “宁妃呢?宁妃怎么还没来?” 萧云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随即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借着几分醉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陛下……” 周文宣的声音就提高了些许,脸色也变得有些冷沉。 “什么事啊?说吧,说完赶紧走,别妨碍朕与宁妃喝酒。” “陛下,今早洛京府衙接到报案,有人杀人逞凶!” “谁被杀了?” “前户部尚书赵庸一家三十二口人,全部被杀。” 萧云听到神色微微一滞,可嘴里却似满不在乎的随口问道:“谁杀的?” “徐敬祖!” 周文宣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三个字,眼睛一直盯着萧云。 萧云心中惊愕不已,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变化,依旧一副醉酒的样子。 可端着酒杯的手却下意识的握紧,差些将手中酒杯捏碎。 徐敬祖会杀了赵庸一家三十二口? 打死萧云也不信。 但此时他还不想让周文宣看出他是在装,就不在乎道:“徐敬祖虽是宁妃兄长,他既杀人,自有国法处置!这事,周相就不必请示于朕了,交由刑部处理即可。” “是!那老臣这就交代下去。” “去吧。” 萧云低头将酒杯放在嘴边,装出一副喝酒的样子,似一点也不在乎徐敬祖的死活,挥了挥手打发周文宣等人离开。 “臣等告退!” 周文宣他们躬了躬身,随即便匆匆的走了。 等他们走远后,萧云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被他用力的摔了个细碎。 周围的太监、宫女无不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上前。 只听萧云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狠狠道:“好啊!想要断朕手臂!老东西,朕本打算再韬光养晦一段时日,再与你交锋。” “既然你急不可耐的现在就想要试试朕的手腕,那朕岂能让你失望!” 就在这时,宁妃姗姗来迟:“陛下,臣妾……” “爱妃,朕有要事需处理,今天就不陪你了。” 说罢,萧云就冷着脸,快步朝前庭走去。 宁妃一下子懵了。 搞不懂状况。 可她又不敢问,只得委屈巴巴的又回去。 这会,萧云可没心思管她。 周文宣一大早就带着一众文武大臣来见他,不就是借着徐敬祖的事逼宫嘛。 逼他下旨斩了徐敬祖。 他现在必须找援手。 借他人之手,帮他压制周文宣。 慈宁宫。 周太妃所住的宫殿。 先皇驾崩后,周太妃就一直没出过慈宁宫。 慈宁宫里有一个佛堂。 周太妃就每天待在佛堂里诵经。 至于朝堂上的事,不问也不管。 坚持贯彻太祖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平日里,周太妃的生活是非常平淡,也鲜少有人来打扰她。 这不,在慈宁宫伺候周太妃的太监宫女,都快闲出毛病来了。 萧云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两宫女在慈宁宫门口坐着,彼此靠着在那打盹。 “咳!咳!” 萧云走近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打盹的两宫女这才惊醒。 一见是萧云,两宫女立马吓得魂都快没了,立马跪下求饶:“陛下饶命……奴婢……” “太妃在嘛?” 萧云此时可没闲情治两宫女的罪,望了眼寂静的慈宁宫,开口问道。 “在!奴婢这就……” 两宫女感恩戴德的急忙起身就要进去通报,这时慈宁宫里传来了周太妃平易近人的声音。 “是皇上来了嘛?” “是朕。” “皇上进来吧。” 萧云便抬脚走了进来。 一身素衣的周太妃也从佛堂里走了出来。 “皇上来哀家这,是有什么事嘛?” 周太妃手拿佛珠,在床边坐下,随即看向在其右手边坐下的萧云,开口问道。 “皇儿来找母妃,是有事请教。” 萧云不紧不慢道。 “哦?皇上有什么事要请教哀家啊?”周太妃饶有兴趣的笑了笑。 萧云跟着笑了下,随即便道:“朕前些日子,听人讲了一个故事,西汉末年,皇后之侄王莽能力出众……” 周太妃一开始静静的听着,可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味。 这王莽前半生谦谦君子,后半生祸国殃民。 皇上不会是在暗指舅父吧? 能在后宫存活,并成为太妃的,就没一个是蠢女人。 周太妃虽不问朝政,可有关朝堂上的事,还是略知一二的。 前不久,诚王不就跑进宫来,跪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她救命。 说什么皇上假死,故意下套,让诚王往里钻…… 当时周太妃就感觉到朝堂上怕是要风起云涌,波涛汹涌。 但碍于身份,又有后宫不得干政这条祖训,她也就只是训斥了诚王一番。 告诫他,大位已定,不该有的心思就别生,免得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萧云这个皇帝又跟她说什么王莽。 王莽是谁,她不知道。 可从王莽身上,她隐约看到了自己的舅父周文宣的影子。 这让她又惊又怕。 第19章 拉拢 在萧云的故事里,王莽篡权后,他的姑姑,也就是皇后,可没有好下场。 看着萧云,周太妃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平复。 然后,她想了想,开口道:“你是皇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及哀家!” 这话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不会因为周文宣是她的舅父,就利用太妃的身份,帮着周文宣来对付萧云这个皇帝。 或许在此之前会。 但在听完萧云的故事后,她改变了想法。 周文宣有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她不知道。 但她不想像故事里西汉那位皇后一样,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而萧云要的就是这句话,也是他来慈宁宫的目的之一。 只要周太妃站在他这边,那么周文宣也就等于失去了一面强大的助力。 他则多一面强援。 呼。 暗松了口气,萧云看着周太妃,笑道:“母妃,朕登基以来,一直在想,我大胤王朝不能没有皇太后……” 听到皇太后三个字,周太妃刚平静下来的脸庞顿时浮出一抹激动。 她虽贵为太妃,可终究不是太后。 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一条鸿沟。 只要是皇上的女人,就没有不想当皇后,争当皇太后的。 可先皇在世时,自皇后,也就是萧云亲生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有立后。 这也是为什么周太妃只是太妃,而不是皇太后。 可现在,萧云有意立皇太后。 周太妃想不激动都不行。 “皇上的意思是?”她颤抖问道。 萧云笑道:“母后早逝,朕是母妃一手带大的,所以朕思来想去,若要尊谁为太后,也就母妃最为合适。就是不知母妃的意思如何?” “皇上做主便是,哀家一切听皇上的。”周太妃脸露喜色。 萧云便站起身,看着周太妃道:“既然母妃没意见,那儿臣就让下面的人着手准备,拟定尊号。” “可以。” 周太妃笑着点点头。 半刻钟后,萧云从慈宁宫出来,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虽说将周太妃拉拢到了自己这边,可萧云依然没急着出手营救徐敬祖。 打蛇打七寸! 这一次,他非打痛周文宣那些人不可! …… 奉天殿。 萧云坐在御案前,目光凝视着前方跪在地上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看着起码四十多岁了,脸上皱巴巴的。 老太监名叫刘安,是萧云亲生母亲进宫时带进来的家仆。 从小看着萧云长大。 在这世上,若说谁对萧云最忠诚,绝对是眼前这个老太监。 只是后来萧云亲生母亲去世,刘安就主动向先皇提出,要去给皇后守陵。 就此,两人就很少再见面。 而刘安在进宫前,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马匪。 杀人和审讯的功夫,那绝对称得上一流。 本来萧云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了,可从慈宁宫回奉天殿的路上,无意间看见一个跟刘安长相差不多的太监,他陡然间才想起来。 于是,就派人把刘安诏进了宫。 “刘伴伴,快快请起!” 萧云从御案后走出,就要亲自将刘安扶起来。 刘安惊得浑身一激灵,急忙起身后退半步。 然后躬身道:“太子殿下……不,陛下,万万不可!陛下乃天子,天子之躯怎可搀扶老奴这残缺之人?传出去,恐有伤陛下英明!” 萧云伸出的手只好收回。 然后走回御案坐下道:“刘伴伴,朕这次诏你回来,实在是因朕身边无人可用,无人可信。朕惟信得过刘伴伴你。” “陛下,老奴已老,已不堪重用!”刘安始终躬着身子,恭谨道:“不过若陛下有需要,老奴就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定护陛下周全。” 萧云欣慰的点点头。 老奴仆就是老奴仆,忠心不二。 旋即,萧云便直接道:“现今朕这宫里就跟漏风的筛子一样,一点事也藏不住。刘伴伴,你是朕信得过的人,就由你帮朕清理一下那些污秽吧。” “是。”刘安跪下领旨。 “去吧,朕等你消息。” 萧云点点头,刘安便起身,一缺一拐的退出了奉天殿。 萧云其实并没打算这么快就清理宫里的太监宫女。 可徐敬祖的事,给了他一个警醒。 徐敬祖奉旨办差,按说除了当时在场的宋贤和他这个皇帝之外,就再无他人知道。 可徐敬祖前脚刚出皇宫,后脚就被周文宣给算计了。 甚至有可能,他这个皇帝的一言一行,全都被监视着,传给了周文宣。 所以他不得不动手,将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魉,全给揪出来。 而刘安办事,也是相当的雷厉风行。 他第一个办的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萧云身边伺候的小太监。 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 这小太监果然有问题。 他既是周文宣的人,又暗中私通在外藩王。 两边讨好,索要好处。 自己吃了个脑满肠肥,同时暗中将宫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顺着这条线,不到一天的功夫,宫里的太监、宫女就被刘安抓了近一百多个。 弄得皇宫里人心惶惶。 就连周太妃身边的一个总管太监,都没能幸免。 还审问出了些猫腻。 而就在宫里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候,宫外却一片喜庆。 周府。 周文宣的书房里。 镇国公吴勇、唐忠等人笑得嘴都要合不拢了。 “呵呵,以后这朝堂之上,就是我们几个说了算。小皇帝敢龇牙咧嘴,咱们就教教他做人。” “镇国公说的没错,这次最值得高兴的不是抓了小皇帝的心腹,而是小皇帝被我们吓得连心腹都不敢救。说明,小皇帝是真怕了我们,不敢再找我们麻烦了。” 见大家有些得意忘形,周文宣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脸色肃穆的打断道:“各位,小心驶得万年船。小皇帝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千万不可大意。” “周相,你太过小心了。小皇帝这半月来,几乎什么事都不管,全交由周相处理。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吴勇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 周文宣就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可不知为何,心里始终有些隐隐不安,好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第20章 别太过分 淅淅沥沥,噼里啪啦。 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令洛京多了几丝凉意,也令红砖高墙的皇宫平添几分压抑。 雨未停,天未亮。 满朝文武百官已经纷纷穿上官袍,冒着小雨,打着灯笼陆续上朝。 皇宫内。 依旧是熟悉的路,熟悉的人。 以前,碰到熟人都会彼此笑着寒暄几句。 可今天,文武百官却异常的安静。 一个个的脸上除了雨雾外,还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凝重。 虽说经过一夜雨水的冲洗,血水早已被冲掉,可文武百官仍能从空气中闻到一丝丝残留的血腥味。 皇宫里发生了什么? 这是文武百官此时心里最迫切想要弄明白的。 可回答他们的只有皇宫的肃静和庄严。 不一会,文武百官就来到了太极殿外,然后按官阶大小,依次排好顺序,等着进殿。 作为左相,文官之首。 周文宣自然是站在第一位。 此时,他双手放在长长的衣袖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其它官员也差不多。 从朱雀门到太极殿,以前走得很轻松,可今天他们却走得很压抑。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他周身萦绕。 “周相,我怎么感觉今天这气氛有些不对劲?” 镇国公吴勇皱着眉,悄然无声的来到周文宣身旁,小声道。 周文宣眯着双眼,没说话,只微微的点了下头。 连吴勇这个武夫都感觉到了,他怎么可能毫不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希望是老夫想多了!” 周文宣心里暗道。 就在这时,太极殿里,响起太监的声音。 “陛下驾到!百官进殿!” 旋即,等候在殿外的文武百官开始井然有序的进入大殿。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请起!” 百官起身。 可一抬头,他们就傻眼了。 “怎么换人了?” “王公公去哪了?” 百官发现萧云身边的太监换人了,心里不由微微诧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扯着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 周文宣就撇了下头。 随即,刑部尚书郑泰就出列,向龙椅上的萧云拱手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奏!” 萧云抬了下手。 郑泰便道:“陛下,前户部尚书赵庸一家惨案经刑部连夜审问,已经有结果。” 萧云闻言,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就下意识的握紧成拳。 可脸上却波澜不惊,十分平静道:“一夜就定案,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萧云在想什么,郑泰当然知道。 可作为这次的主审,又是周文宣的得力学生,郑泰可不会给萧云任何营救徐敬祖的机会。 必须速战速决。 “陛下,此案凶犯十分凶残,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 郑泰一脸正义凛然道:“不速斩凶手,难平民愤!” “那凶手可有签字画押?” 萧云蹙眉道。 “没有!” 郑泰摇摇头。 “凶手没签字画押,你就跟朕说就要斩了凶手?” 萧云蹭的下站起身,怒目盯着郑泰,冷声道:“你们刑部就是这么办案的?” “陛下,此等凶残恶徒,不可以寻常办案程序而论!” 郑泰还想说什么,萧云没等他说完,就呵斥道:“够了!此等重案,更应该谨慎再谨慎,更应该依法办案!方能服众!继续审,必须要证据确凿!” 继续审,不就是继续拖延嘛。 在萧云这出这番话后,傻子都知道其意图。 “陛下……” “退下!” 郑泰只得不甘心的退下。 眼见郑泰失利,周文宣就撇头看向魏献通。 “陛下,臣有事启奏。” “说。” “陛下刚刚说继续审,难道陛下真如外面传的那样,是想要包庇杀人凶手嘛?” 听到这话,萧云顿时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 “陛下,臣说难道陛下真如坊间传闻的那样,想要包庇凶手嘛?” 魏献通面不改色,一字一句道。 看其样子,还真像一位一心为公的好官。 “放肆!” 萧云瞬间火冒三丈,怒目道:“谁说朕要包庇凶手了?只是这件案子疑点重重,朕让你们重审有何不可?你们在想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有些事,朕可以迁就你们,但别太过分了。” “陛下……” 魏献通还想说,萧云眼睛一瞪,就喝声道:“没听见朕说的嘛?” “……” 大殿顿时一片肃静。 文武百官无不面面相觑,脸上多有惊愕。 自从上次奉天殿的事情后,萧云这个皇帝就跟斗败的公鸡一样,一下子偃旗息鼓了。 在朝堂上,能不发表意见就尽量不说话。 可今天却有些反常。 非但驳了刑部的审讯结果,还大发雷霆。 难不成是忘了奉天殿的事了? 以为自己又行了? 周文宣就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可思议的仰头瞥了眼一脸盛怒的萧云,心中疑惑万分。 昨天他们进宫,这小皇帝还表现的醉生梦死。 怎么今天就似变了个人? 难不成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装? 想到这,周文宣瞳孔陡然紧缩。 旋即,他走出,并道:“陛下,老臣也觉得此案疑点重重,老臣赞成重审。” 萧云诧异的看了眼。 这老家伙转性了? 别看周文宣帮他说了话,可萧云可不会觉得周文宣就真会帮他。 果然。 不等萧云开口,周文宣就又道:“陛下,老臣要弹劾户部尚书宋贤。” “周相要弹劾宋大人什么?” 萧云重新坐回龙椅,面色平静道。 “老臣弹劾他宋贤不作为,准南洪灾已发生半个多月,可至今赈灾钱粮已然没有到位……害得无数百姓活活饿死……” 周文宣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掷地有声。 这也能弹劾? 户部为什么拿不出赈灾钱粮来,你这个左相不是最清楚嘛? 一个赵庸就敢贪污一千多万两。 你这个左相又中饱私囊了多少呢? 萧云一直强压着的怒火,在这一刻再也压不住了。 他冷声道:“宋贤,你来告诉周相为什么会这样。” “是,陛下!” 宋贤旋即走出,鄙夷的瞥了周文宣一眼,随即对着萧云道:“陛下,臣要参前户部尚书赵庸渎职贪污。” “哦?他贪了多少啊?”萧云故作不知。 “经臣查账对账,发现赵庸此贼极其贪婪,在他担任户部尚书的这两年里,共计贪污了一千多万两。” 嘶。 大殿上顿时响起众文武大臣倒吸凉气的声音,一个个震惊不已。 “一千多万两?好啊!朕穷得拿不出钱来赈灾,可一个户部尚书,短短两年就敢贪污一千多万两,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33qxs.m 萧云愤怒的声音在大殿里响彻云霄。 周文宣的嘴角就微不可见的抽蓄了两个。 小皇帝这是话里有话,是在暗指老夫啊! 但又能拿老夫如何呢? 周文宣就冷笑的瞥了眼萧云。 第21章 阳谋 大权在握! 朝堂半数大臣都是他的人! 这就是周文宣的底气。 可在徐敬祖的事情上,见萧云明显表现出有雷霆之怒时,周文宣选择了妥协。 并没一味的跟萧云硬碰硬。 这是周文宣的睿智。 今天萧云的表现太反常,让他嗅到了一股跟当初众臣在太极殿上推选新君时,萧云却忽然死而复生,出现在大殿上时一模一样的不祥预感。 所以他临时起意弹劾宋贤。 就是想近一步试探一下萧云。 现在,他有结果了。 看来,萧云这半个月来表现出的软弱、沉醉酒色,都不过是伪装。 就是为了麻痹他。 而萧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将他打入地狱,拿回大权。 可这又如何? 萧云敢动他嘛? 这点,周文宣非常有自信,萧云不敢,也没那个实力。 除非北凉王或大将军王两人中有一人突然回京,在朝堂上跟他打擂,牵制住他。 否则,他觉得仅凭萧云这个小皇帝,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而就在他满心自信时,耳边陡然响起萧云略带几分责备的声音。 “周相,赵庸乃是你学生,又是你举荐他为户部尚书的。” “现在他贪污一千多万两,如此贪赃枉法,目无法纪之徒,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事,周文宣其实一早就想好了退路。 要不然赵庸一家,又怎么会一夜间被杀得干干净净呢? 听到萧云的话,周文宣面色淡然的看着萧云,不紧不慢道:“回陛下,老臣以为当抄家灭族!” 萧云满意的点点头:“就按周相的意思来办。嗯,宋贤,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赵庸贪的那些银子,你要给朕一分不少的全拿回来!” 宋贤还没来得及谢恩,刑部尚书郑泰就有站了出来,道:“陛下,抄家应该是我们刑部的事……” 抄家可是个肥差。 抄了多少还不是负责抄家的说了算? 难不成萧云还能亲自到场监督? 郑泰在打什么主意,萧云是不知道了,可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这事交给刑部。 不等郑泰说完,他立即就黑着脸冷哼道:“一件案子都审不明白,还有脸向朕讨差事?郑泰,别把朕的宽容当成你放肆的资本!朕不喜滥杀,但也不是不能挥泪斩马谡!” 马谡是谁,郑泰不知道。 可他听出了萧云话里隐藏的雷霆之怒。 他若敢再多说一句,可能真就要人头落地了。 他就偷瞄了眼老师周文宣,见周文宣向他微不可见的摇了下头,示意他别再争了。 “是,陛下!” 他只得不甘心的退下。 随后宋贤谢恩。 萧云又叮嘱了几句后,随即坐回龙椅,目光古井无波的扫视了一眼下方群臣。 此时,群臣都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在想小皇帝今天是吃错药了嘛? 火药味这么浓? 不就是抓了一个徐敬祖,又不是挖了你家祖坟,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啊? 都说皇帝一怒,伏尸百万。 这话完美的诠释了古往今来的帝王威严。 以前,群臣还真没在萧云身上看出一点帝王的威严。 可今天,他们看到了。 虽说还很弱,但也足以说明萧云已经开始慢慢有一个合格的帝王的影子了。 此刻,殿上这些大臣们心思不由活泛起来。 而就在这时,萧云平静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赵庸贪赃枉法,虽说是他个人的事。” “但……” 群臣闻言迅速抬起头,看向龙椅上的萧云,纷纷好奇他要说什么? 或者说,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萧云扫视眼,接着道:“但推荐他的人是不是也有错?推荐人在推荐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好好甄别其人品就贸然将其推荐给朝廷,害得朝廷损失惨重?” 此话一出,朝上文武大臣脸色一惊,顿时嘴巴就张得像是塞进了一颗鹅蛋一样,吃惊不已。 这也能行? 是不是有些太牵强了? 他们是人,又不是神仙,谁能一眼辨忠奸。 旋即,群臣就齐刷刷的看向了周文宣。 赵庸可是他举荐的,更是他的学生。 萧云这话明显是奔着他周文宣来的。 周文宣当然也听出了萧云这话里的意思。 他旋即有些诧异的看向萧云,但并没急着认错,而是继续很坦然的站着。 他不觉得萧云就因为这点事,真敢就把他如何。 哼哼,小皇帝,你想借赵庸的事整倒老夫,还差了点! 他正想着,耳边就响起萧云淡淡的声音:“周相,朕记得赵庸是你举荐的吧?好像还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你说,这事朕该如何处置呢?” 借机整倒周文宣。 萧云没想过。 但敲山震虎,敲打敲打还是可以的。 “老臣以为,老臣以为……” 以为了半天,周文宣额头都有冷汗渗出,都没能憋出个有效的办法来。 不是他想不出。 而是事关他自己。 让他怎么说? 自己处置自己? 脑子被驴踢了,他才会干出那般愚蠢的事。 而且一旦他说了,岂不就是代表着他向萧云低头了嘛? 这个头,他是断然不能低的。 见周文宣说不上来,萧云也没逼他,转头就点了刑部尚书郑泰的名。 郑泰也是周文宣的学生。 萧云便道:“郑泰,你乃刑部尚书,应对刑法最为熟悉,你说朕该怎么处置?” 郑泰顿时有种曰了狗的感觉。 点谁不好,偏偏点他。 这不是故意想要挑拨他跟老师周文宣之间的关系嘛? 可他又不能不说。 在萧云的凝视下,他才姗姗走出。 然后蹙眉想了想,拱手道:“回陛下,臣以为周相无错!我朝自太祖以来,就有推荐贤才能臣入朝为官的惯例。不能因为赵庸犯错,就将一切过错怪罪到周相身上。” “你这么说,是说朕在无理取闹了?” 萧云平静的脸庞陡然蒙上一层阴沉,盯着郑泰。 “臣……” 郑泰浑身一激灵,脸色明显有些慌乱。 “说!不说,你这刑部尚书也就别当了!” 萧云怒道。 这一下,郑泰就被逼到了墙角。 退无可退。 说是死,不说也是死。 顿时,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浑身冷汗直流。 我要怎么做才能破这个局? 第22章 东厂 离间! 殿上文武大臣此时脑海里都蹦出这两个字来。 郑泰说了,得罪自己老师。 不说,又得罪皇上。 他可不似自己老师,权倾朝野,可以无视皇上。 “臣,臣以为……” 郑泰急得冷汗直冒,以为了半天,也没敢真说该怎么处置周文宣。 至于萧云的威胁,他确实被吓着了。 可他也有自己的小聪明。 在他看来,得罪了萧云这个皇帝,最多也就被罢免,不当这个刑部尚书了。 可真要因此跟自己老师周文宣有了嫌隙。 就不只是能不能当刑部尚书的问题了,自己一家老小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两者比较取其轻,他也就只能继续装傻充愣。 萧云见状气得冷笑不止。 朝上,竟无人敢指责他周文宣,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看来想要斗倒周文宣这老东西,还任重道远! 萧云强压下心中怒气,一撩身上明黄龙袍,一屁股坐下。 然后冷声道:“周相识人不明,罚俸一年!” 说着,萧云也担心周文宣急眼,还刻意扭头看向他,柔声道:“周相,朕这么处置,你没意见吧?” 周文宣拱手道:“老臣没意见。” 俸禄不俸禄的,他不在乎。 他不差这三瓜两枣。 他在乎的是自己在朝堂上的权势和威严。 显然,这一次他又赢了。 萧云吼得凶,可最终还不是因忌惮他,而不得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至于罢免郑泰刑部尚书一职。 他不觉得萧云真敢。 果然。 萧云在说完罚俸一年后,就似忘记了自己刚说了什么,没再提罢免郑泰的话。 跟周文宣交好的文武大臣此刻心里高兴不已。 看来,小皇帝还是很怕周相的。 散朝后。 这些人就上前围着周文宣,纷纷对其说着恭维的话。 “我等跟着周相,再无后顾之忧。” “呵呵,有周相在,陛下也得退让三分!” 听到这些恭维的话,周文宣也是高兴不已,之前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之前,他还以为萧云要跟他撕破脸皮了呢。 没想到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皇上? 呵! 我周文宣认,你是皇上! 我周文宣若不认,你就是个屁! 周文宣被彩虹屁拍得飘飘然,不由轻蔑的回头望了眼龙椅。 而此刻,奉天殿。 坐在御案前的萧云看不出半点怒意,反而很轻松,也在笑。 “天要其亡!必先让其疯狂!老东西,就让你再得意会!” 说着,他就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便抬眼看去,随即道:“听到了什么?”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云身边太监。 在萧云宣布散朝后,萧云就让太监悄悄跟上,窃听周文宣他们的谈话。 “回陛下,各位大臣多有违逆之言……” 小太监就将自己听到的说了一遍。 而萧云在听完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异常冷静。 沉吟片刻,萧云盯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挑眉道:“你是刘伴伴的干儿子?叫什么名字?” 以前萧云身边那个小太监在被刘安抓了后,萧云身边没人用,就让现在这个太监过来伺候。 早上才过来的。 时间匆促,萧云还没来得及细问。 太监贴地道:“回陛下,干爹给奴才取名刘谨,希望奴才做事谨慎。” 刘谨? 八虎之首? 萧云愣了下。 可很快便释然。 然后萧云道:“你很不错,很得朕心!你就暂时留在朕身边吧!” “奴才叩谢陛下!” 刘谨的身体激动的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对着萧云便是猛磕头。 他原本是跟着刘安一起替皇后守陵的一个无名小太监。 萧云一句话,他可真就是一步登天了! 在皇上身边当差,往后在这皇宫里,谁不高看他一眼? 刘谨正幻想着美好未来,就听萧云道:“朕有件事要你替朕去办。” “陛下有何吩咐?奴才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刘谨一激灵,急忙叩首道。 萧云满意的点点头,嗯声道:“朕有意成立东厂,朕看你不错,有些机灵劲,这东厂就交给你去组建了。” 东厂是个什么组织? 刘谨一下子听懵了。 他虽一直跟着刘安在皇陵守陵,可对大胤官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从来就没听过什么东厂。 旋即,他便问道:“陛下,奴才愚钝,不知陛下所说的这东厂是干什么的?” 东厂! 地球上大明朝时的特务机构。 是皇帝养的一群狗。 让他们咬谁就咬谁。 可一旦皇帝昏庸,东厂就有可能尾大不掉,奴大欺主。 甚至导致宦官干正的可能。 所以对于要不要成立东厂,萧云一直犹豫不决。 可今天朝上的事,让他最终下定决定,要成立东厂,成立一个自己的情报特务组织。 否则,他想要斗倒周文宣那些人,太难了。 而东厂,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个新东西。 没人知道,连听都没听过。 萧云就不得不耐着性子,好好跟刘谨说了一下东厂要如何组建,又需要做些什么。 说白了,东厂就是萧云养的狗,帮萧云监察天下。 就是一个只为皇帝服务的情报组织。 但萧云担心出乱子,没有开放缉拿之权,只有监察之权。 半个时辰后,刘谨昂首挺胸,脸露得意的从奉天殿里出来,然后便直奔户部找宋贤批款。 宋贤听后还以为刘谨是在假传圣旨,还特意去奉天殿见了萧云。 “陛下,刚刚一个叫刘谨的小公公……” 不等他说完,萧云便摆手打断道:“是朕的意思。” “请问陛下,这东厂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那么多钱?” 宋贤好奇问道。 “宋贤,以你之见,朕如今当如何破局?” 萧云没正面回答,反而反问起宋贤。 在朝上,萧云有多难,宋贤全都看在眼里。 他倒有心维护,可奈何势单力薄。 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想了想,他道:“臣以为陛下现今当以隐忍为主,等待时机……” “朕已经等不了了。东厂,就是朕想出来对付周文宣那些人的奇招。” 萧云紧握了下拳头,面露冷沉道:“你只管配合,其它的就别管了。对了,抄赵庸家的事,就交给东厂去办吧。” “回去告诉刘谨,朕给他两天时间,两天后朕若还没见到东厂做事的效率,他也就哪来回哪去。” “是,陛下。” 宋贤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等他走后,萧云又召见了一个人。 第23章 厂公刘谨 一个没有野心的太监,不是好太监。 这是刘谨的座右铭。 以前在皇陵守陵,在干爹刘安面前,刘谨一直谨小慎微,做事小心翼翼。 从来不敢暴露他内心深处掩藏的野心。 可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太监,刘谨知道这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成,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宫里最有权势的大太监。 败,他可能会死无全尸。 没有一个皇帝,会用一个废物太监。 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生存,就得能办事,会办事。 而在得意时,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嚣张跋扈。 更要谨小慎微。 这是他在干爹刘安身边学到的。 从户部出来,刘谨在心里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 随即斗志昂扬的拿着钱就出了皇宫。 萧云只给了他两天时间。 他必须在两天之内拿出成绩,让萧云看到他刘谨的办事能力。 出了皇宫,刘谨直接就去了洛京最大的码头。 这里有着用之不尽的苦力。 而这些苦力生活在最底层,谁给口吃的,谁就是他们的主子。 最关键的是,这些苦力因常年干苦力活,浑身一把子力气,三五个正常人别想近身。 在刘谨看来,这就是萧云口中说的力士最佳人选。 就算不能打,也能看。 往那一站,就有一股子气势,足以震慑他人。 此时,码头上正有大量的苦力在那等活。 忽然瞥见一个太监迈着内八步,一脸高傲的朝他们走来。 苦力们微微蹙眉,不由有些好奇。 太监不在宫里伺候皇帝,也跑来码头干苦力了? 正纳闷,就听见太监扯着他那公鸭嗓音,大声喊道:“你们这,谁是头啊?” 苦力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这太监想干什么。 半响后,一个浑身是肌肉,个头足足有一米八,一脸凶相,看着就挺吓人的大块头从苦力中走出。 嘶。 看到这大块头,太监心头一颤,稍是被吓了一跳。 “我是!” 大块头来到太监面前,声如洪钟。 太监瞥了眼,随即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手底下有多少人啊?” “他们都是。”大块头回头指了指身后二三十个苦力。 随即就听太监道:“好!都跟我走吧,每人十两银子!” 一听有银子,而且还是十两,苦力们眼睛顿时贼亮贼亮的。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一处宅子。 “这位公公,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大块头问道。 “看到那边那块大石头了嘛?” 太监指了指旁边一块看着约几百斤重的大石头,道:“谁能抱起它,走到杂家身边,就可以留下。” “公公,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大块头苦笑道。 “你们看杂家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嘛?”太监脸色一沉,板起脸,不爽道:“成功走到杂家身边的,每人再奖励十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听有钱拿,这些苦力才不管太监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别的没有,就是有一把子力气。 旋即,大块头便高声道:“我先来。” 他就走到大石头面前,然后弯腰,双手紧紧抱住大石头。 紧接着一声低沉的怒吼,只见那几百斤重的大石头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抱了起来。 非常轻松的就走到了太监身边。 太监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有了大块头珠玉在前,其它苦力也纷纷上手。 不得不说这些苦力确实力气大得惊人。 共二十七个人,全都成功将大石头搬到了太监身边。 “很好!现在你们可以留下了!” 太监满意的笑了笑。 “公公,您说的银子呢?” 大块头问道。 “少不了你们的。”太监看了眼,道:“现在自我介绍一下,杂家乃东厂厂公刘谨!而你们,从这一刻起,就是我东厂的人了。” 东厂是什么鬼东西? 苦力们一脸懵。 “刘,刘公公,这东厂是干什么的?” 刘谨就将东厂的职责简单的说了一遍。 一听说是给皇帝当差,这些苦力先是一愣,随即便激动得眼中放光。 对于他们而言,这无疑是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了。 旋即,在大块头的带领下,二十七个苦力齐刷刷的纷纷跪下,高声喊道:“属下见过厂公!” 见他们如此上道,刘谨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谁给钱谁就是主子。 这点在这些苦力身上,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也正因如此,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旋即,刘谨便板起脸,冷声道:“你们既然加入了我东厂,就是我东厂的人!谁要是敢背叛东厂,背叛本厂公,本厂公定让他生不如死!” “属下不敢!” 苦力们高声道。 一番警告后,刘谨痛快的给了银子。 然后让这些苦力先回去,安顿好家里,明天一早再到这里来集合。 打发走苦力,刘谨并没急着回皇宫,他又去找了一些混迹在洛京街头的地痞无赖。 东厂不仅仅需要打手,更需要情报。 而那些地痞无赖就是搞情报的最佳人选。 他们常年混迹在洛京,对于洛京的情况,他们比谁都清楚。 …… 此时,奉天殿里。 坐在御案前的萧云正一脸阴沉,凌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郑泰。 没错,萧云召见的人,就是刑部尚书郑泰。 而郑泰从进入奉天殿,已经足足跪了有半刻钟了。 可萧云依然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 此刻,跪在地上的郑泰浑身冷汗直冒。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官袍早已从内到外,被自己的汗水全部湿透。 他非常害怕。 他不知道萧云为何会在下朝后,突然单独召见他。 却又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 那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他快顶不住的时候,萧云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口道:“你可知朕为什么召见你?” 第24章 策反 “微臣,微臣,不,不知。” 郑泰浑身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能在朝上违抗萧云,全是因为有他老师周文宣在场,为其撑腰。 可此时,这里就只有他一人。 殿外又有数名宫中宿卫,手握长刀,气势凛然的把守着。 只要萧云一声令下,他就有可能死无全尸。 在这种氛围下,他想不紧张都不行。 “不知?有什么是你知道的?” “陛下……” “哼!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郑泰害怕得眼泪都下来了,刚想求饶,御案前的萧云就抓起一本奏折,狠狠的扔在了他面前。 啪的一声。 郑泰慌张的一把捡起地上的奏折。 然后打开一看,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定格在了那,脸上满是惊恐。 这奏折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是如何买通宫中太监、宫女,让其为他通风报信的。 打探宫中消息,等同谋反。 可这件事的主谋是周文宣,以及镇国公他们,他只不过是周文宣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事难道萧云看不透吗? 既然萧云能看透,为何不召见周文宣和镇国公,反而是把他这个小人物召见过来呢? 想了想,郑泰总算反应过来,萧云这是独独要对他下手啊。 “陛下,这些……” 郑泰想辩解,可不等他说完,萧云就蹭的下站起身,黑脸哼声道:“你想说都是假的,是别人诬陷你是吧?” “微臣……”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一声来人,刘安就躬着身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无声无息,犹如鬼魅一般。 萧云就指着跪在地上的郑泰,咬牙道:“脱掉他的官服,拉下去大刑伺候,直到他认罪为止。” 刘安顿时露了一个瘆人的笑容,看得郑泰浑身鸡皮疙瘩骤起,害怕得浑身直哆嗦。 作为刑部尚书,对于大刑伺候这四个字,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那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 别说是他,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绝对承受不住。 “陛下,陛下,微臣,微臣知错了,求,求陛下饶命。” 郑泰磕头求饶,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 “想活命?” 萧云冷声道。 他刚刚不过是想吓唬一下郑泰。 虽然他手里有这份奏折,但他知道,现在仍不是对周文宣等人连根拔起的时候。 事急则必反。 而他单独召见郑泰,就是要策反郑泰。 至于为什么是郑泰,而不是其它人。 这也是萧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一番观察后做出的决定。 郑泰这人表面看谁也不怕。 实则胆小如鼠。 这种的人,最容易突破,也是最容易掌控。 此时郑泰哭天抢地的求饶,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嘛。 “陛下能饶了微臣?” 郑泰仰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云。 萧云挑眉道:“也不是不能饶了你,就看你的表现是否让朕满意了。” 闻言,早已吓破胆的郑泰想也不想,立马道:“陛下,臣要弹劾周文宣那老匹夫……” 萧云笑了。 对郑泰的表现很满意。 为了活命,连自己老师说弹劾就弹劾。 现在的郑泰,就是他萧云手里的一条疯狗。 他让咬谁就咬谁。 不过他并没让郑泰继续说下去,而是摆手打断道:“周相的事,一会写下来给朕就行。现在,说说徐敬祖的事。” 郑泰愣了下,可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道:“回陛下,这事臣知道。是周文宣那老匹夫陷害的,赵庸一家其实是那老匹夫派人杀的。” 萧云听到不由心头一惊。 赵庸可是周文宣的学生,一直以来如狗一样,帮他周文宣做事。 却没想到周文宣这么狠。 竟心狠的杀了赵庸一家。 “很好!这事详细过程,一会一起写给朕。” 萧云稍是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看着郑泰道:“既然人不是徐敬祖杀的,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臣知道,臣回去后就立马放人。” 郑泰磕头道。 “刘伴伴,带他到隔壁,把知道的,全写下来。” “是。” 郑泰就被刘安带到了隔壁。 半时辰后。m.33qxs.m 刘安回到奉天殿,向萧云禀报道:“陛下,这是他写的。” 萧云接过来,没看几眼,就气得砰的一声,愤怒拍桌而起:“好一个左相!简直比恶霸还要可恶!” “陛下息怒,为这等人气坏龙体不值得。” 一旁的刘安急忙劝道。 “朕,朕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食其肉,饮其血……” 萧云怒急道。 郑泰所写的,上面赫然罗列了周文宣、镇国公他们这些人这些年干的所有事。 除了彼此暗中勾搭联络打成一片,更是利用手中权力,向北方匈奴、南越、齐国等其它国家出售刀剑等兵器,以此牟取暴利。 嘴里满是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全是男盗女娼,卖国求荣。 也难怪萧云在看后,会气得青筋爆裂,肺都快气炸了。 可偏偏他现在拿这些人毫无办法。 这些人里有当今左相,有当朝国公,有军中将领…… 无不是当朝权贵。 他虽是皇帝,可真要动这些人,一旦逼得他们造反,他这皇帝只怕就得人头落地了。 谁叫他这皇帝手里现在没兵权呢? 洛京三大营,全掌控在这些人的手里。 他敢动,他们就敢带兵杀了他这个皇帝。 所以,他忍不了也得忍住。 “呼!呼!呼!” 长呼了几口气,萧云这才压下心中火气。 然后坐下道:“刘伴伴,你亲自去趟刑部,接徐敬祖进宫见朕。” 刘安应声退下。 半时辰后,徐敬祖来到奉天殿。 “臣徐敬祖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舅哥快快起来!大舅哥受苦了。” 萧云抬手道。 徐敬祖起身,看着萧云,摇头道:“微臣不苦,只是没能办好陛下交代的事,微臣办事不利,请陛下降罪。” 说着,徐敬祖就又要跪下,萧云急忙出声制止:“大舅哥何罪之有?是朕大意了。” “陛下,微臣……” “好了。不说这些了。” 徐敬祖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 有君如此,复夫何求! 萧云起身,走到徐敬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大舅哥,新军要尽快形成战斗力。朕能不能夺回大权,就看大舅哥你了。” “陛下请放心,臣绝不让陛下失望!” 徐敬祖拱手道。 “你且回军营,继续训练新军。” “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