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边将羞刀》 第1章 国仇家恨 公元179年,东汉光和二年,幽州渔阳郡。此时已然入冬,天气逐渐变得寒冷,举目四处张望,旷野白茫茫一片,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积雪,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显得分外萧瑟。 渔阳郡边塞外十里,天阴沉沉的,一队约两百人的骑兵正在警惕的向远处被霜雪打的枯黄的草原上巡视,同时侦骑四出,不断轮流的回到军前汇报着周边情况。 只见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威武不凡,面部棱角分明,两条浓眉如两把随时要劈杀而下的大刀,一双虎目霸气凶悍,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望之胆寒。 高耸的隆鼻,偏厚的嘴唇又显得让人亲近信任,端的是一位英武大汉,只是唇边稀疏微黄的绒毛胡须,让整个人稍显青涩,一见便知是位年少将军。 其胯下骑着一匹浑身皮毛乌黑油亮的雄壮战马,得胜钩上挂着杆一丈长的青龙戟,掌中一杆手腕粗的丈八长槊,接近三尺的槊锋两侧开刃,中间有棱刃,寻常铠甲在此槊锋面前犹如破布一般,一捅就穿。 槊锋槊柄连接处是八楞锤,其上遍布尖刺。槊尾有槊篹,末端探出8寸尖刺。整根长槊杀气肆意,好一柄无坚不摧的大杀器。背挎强弓箭矢。好似随时准备好了战阵厮杀。 此人名叫曹震,字定国。青州北海郡高密人氏,祖上乃大汉开国功臣,相国曹参。世代延绵至今,已然家道中落,不再是世家大族,然如今依然是世代从军戍边,满门忠烈。 近年来,鲜卑不断寇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从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夏天开始,鲜卑分派九万骑兵进入大汉沿边的九郡,杀害掳掠官吏百姓以及搜刮粮草财货。不得已朝廷派张奂率军进攻鲜卑,鲜卑大军这才离去。 朝廷对鲜卑的长期犯边深感无奈,尤其是鲜卑来犯之敌尽皆骑兵,呼啸而来,从容而去。大汉军队以步兵较多,骑兵相对稀少,得知鲜卑进犯,仓促调兵,又追之不上,导致鲜卑在我边塞来去自如,无可奈何。 无奈才派使者带着印绶,打算封檀石槐为王,并且与之和亲。可是檀石槐不但不肯接受,反而对东汉缘边要塞的侵犯和劫掠更为频繁。 檀石槐将辖区分为三部:从右北平郡以东,直至辽东郡,连接扶余、濊貊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郡以西,直至上谷郡的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郡以西,直至敦煌郡、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一部设置一名首领管辖。 第2章 喜得神兵 到了幽州渔阳,拒绝了家仆的跟随,单人独骑来到了军队大营,也是父亲三兄弟从军之处。渔阳都尉鲜于辅得知是曹毅之子,原来是自己军中袍泽后人,便欣喜的接见了他。 亲自考教了一番其兵法武艺,发现其不但弓马娴熟,勇武异常,还习得兵法谋略,又是军人世家子弟,必定知兵事,便把它安排到斥候营中,从伍长做起。并嘱托军中老卒多加照拂。 起初有些老卒见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来做他们的伍长,尽皆不服。碍于都尉嘱托,又知是曹氏三兄弟后人,也不便发作,只得虚与委蛇。不过很快在比试中,被曹震一个个扫罗马下,这才心服。 自此之后,曹震每战必争先,状若疯魔,一遇到卑骑兵便声疾色厉,不死不休,手中长戟舞的好似游龙探爪,疾如闪电,或刺,或扫、或劈、或钩、或削,与之对阵的鲜卑骑兵,尽皆胆寒。 接近两年的疯狂厮杀,曹震已然18岁,已经累功至军侯,掌管一曲骑兵。在渔阳郡已经颇具威名,城内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感念其抗击鲜卑入侵,守护渔阳百姓的恩情。 此时军队升迁还是比较困难的。公孙瓒已经在右北平威名赫赫,鲜卑人都惧其凶威。二十五岁之龄在右北平刚升为都尉。曹震虽军功卓著,也亏有军中长辈提携,否则也不会升迁如此之快。 在一次与鲜卑的厮杀中,曹震战马被冷箭射死,摔下马来,由于冲杀的太猛,部曲都跟不上接应,身中数箭犹自夺马拼杀,直至鲜卑骑兵撤退,才因伤势过重,流血过多,昏死过去。 被部曲救回大营后,已是奄奄一息。军中皆仰慕英雄,所有的军中医匠合力施救,都尉鲜于辅更是下令军中所有药材随意取用,定要救活曹震,依然没有救治过来。 弥留之际,被后世曹振占据身体,两股意识慢慢融合在了一起,伤势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半个月后,曹震已经能下地活动了,融合了今生的记忆后,慢慢习惯了这具身体。 曹震在养伤之余,根据这具身体的戟法武技和战场厮杀经验,结合形意大枪以及八极大枪的一切技巧,总结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戟法跟矛法。 直到一个月后,曹震才把前世的三段法门中的第一段练到大成,由于是轻车熟路,又或是两世为人的智慧叠加,使得第二段运气法也得以入门。 本就勇武异常,现在又有了一身巨力跟适合自己的高深戟法矛法,再到战场厮杀的时候,将会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也可能是两个人的意识融合的原因,曹震的思维更加清晰缜密,反应更加灵敏迅捷,身体意识像是脱胎换骨一样,得到了全面的升华,而且能一心二用,互不干扰。 他试着用左手持长戟,右手长矛,练习冲杀,竟然格外得心用手。矛戟配合,相得益彰,一招一式,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只是所用长矛不太称手,矛杆为硬木所制,坚固异常,刀劈斧凿也只能留下个浅浅的印记,只是没有弹性,无法发挥出新创戟法的抖劲跟崩劲等技巧。听说渔阳城内有位制长兵器的大师,于是就带着两名亲兵前去拜访。 这位兵器大师名叫公输瑜,字子美,见到曹震来访,并且颇为客气,礼敬有加,颇为诧异。盖因此时工匠地位很低,哪怕是大师也是如此。像曹震这般的大儒弟子,军中骁将,竟能如此尊崇匠人,心内感动非常。 听到曹震要求后,就取出一根手腕粗细的长杆来,说道:“说来也巧,某三年前获得一颗罕见的好拓木,本想制弓,然观其形即直且长,不做马上兵器却是可惜。 某就以拓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了,不再开裂,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 然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成型,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 历时三载,制了三根,仅成了此一根,所耗甚巨,然由于弹性太大,制枪矛恐无人用的惯,正准备制马槊。 (此时的枪法矛法都适应硬木,没多少弹性的枪杆矛杆,有的直接是铁杆。)” 曹震听完大喜:“此正是某所求之神兵,槊长丈八,三尺槊锋两侧开刃,中间有棱刃。槊锋槊柄连接处是八楞锤,其上遍布尖刺。槊尾有槊篹,末端探出八寸尖刺,不知先生可有上好镔铁打造?” 公输瑜听到曹震的描述,眼冒精光,感叹道:如此神兵,当真是骇人听闻,能有幸打造如此神兵利器,此生无憾矣!某藏有一块陨铁,这就为军候打造,请军候静候七日来取便可。 曹震又问:“不知先生制槊所费几何?” 公输瑜爽朗的大笑:“便送与将军,再送将军一张强弓,望将军凭此神兵利器,护佑大汉百姓”。 曹震忙道不可:“先生高义,然先生制槊制弓,所耗甚巨,如若平白送出,长此以往,何以为继。某全部身家只有百金,请先生务必收下。”说完放下财物,扬长而去。 七日后,曹震终于拿到了自己的马槊、宝弓,寻得一开阔地,上马随意挥舞马槊,便觉得异常的趁手,各种精妙槊法施展出来,霎时间舞的槊影翻飞,密不透风,无边的杀伐之气,向周边四射。围观之人被骇的连连后退,似是恐被槊锋带起的劲气误伤到。 停下来后,又试着拉三石宝弓,连拉几次,弓如满月,毫不费力。恰见三百步外有一颗需两人环抱的大树,周遭无人,便取出羽箭,刷刷刷三箭成品字形射出,羽箭瞬间消失不见,亲兵打马过去一看,惊骇的合不拢嘴。只见大树上三只羽箭成品字形排列,箭矢大半没入树干,只余少半暴露在外。 一通演练,惊得公输瑜目瞪口呆,连连赞叹:“军候如此年少,便有此等伟力,真乃神人也。” 曹震畅快的哈哈大笑,欣喜异常,大赞:“好槊,好弓,好一个公输子美!”随即沉思了一下道:“槊名破军,助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弓名射疆,某弓箭射程之内,尽皆会成为大汉疆土。”云九小说 公输瑜闻言一震!低声呢喃:“破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射疆,弓箭射程之内,尽皆会成为大汉疆土。壮哉斯言!好一个霸气的大汉儿郎!如此雄心壮志,真是让人心神激荡,热血沸腾!” 曹震嘱托公输瑜:“先生以后再寻得好拓木,不妨再造些马槊,某必定凭掌中马槊,手中宝弓,让天下人都知先生大名。”某出营时间不能太久,就此别过,等有暇与先生共谋一醉! 公输瑜心下感动:“某必定备下美酒,以待将军!”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畅快大笑! 第3章 巡防遇敌 回到军营后,得到都尉鲜于辅军令,因最近鲜卑又在边塞活动频繁,令各曲轮流去城外巡视。曹震整顿兵马,领命出城巡视。这才有了开始的那一幕。 曹震身后两百骑兵,半数都是两年来跟随曹震厮杀出来的百战老卒,后补充进来的也是从军中挑选的悍勇之辈。还有一部分是仰慕曹震威名,前来军前效力的游侠儿。 此两百人个个高大雄壮,每人身披一层皮甲,再外套铁甲,所骑战马,皆是从缴获鲜卑战马中选出的高大健壮的好马。战马要害部位都有皮甲防护。如此一支精锐骑兵,在整个大汉也是少见。 曹震治军极严,在营中,也要军容整洁,白天休息时也要甲胄齐全,武器随身携带,随时备战。且无战事时,必须日日高强度操练,不得懈怠。 出征要令行禁止,行止有度。进攻时,面对千军万马,队形不乱,悍不畏死。撤退时要井然有序。如有违背,面对的就是严酷的军法,让手下兵将都苦不堪言。 好在曹震以身作则,进攻时冲锋在前,撤退时掩护在后,平时也与士卒共同操练。因军功获得的赏赐,更是大部分都买了肉食,让兵将们吃的满嘴流油,因此深受将士们爱戴。 曹震身后两位屯长,一位叫张亮张子明,上谷人,年方十九,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行事沉稳周全,已是军中老卒,一杆镔铁长矛,使得虎虎生风。 另一位毛成毛文谦,年方十七,长相英武,性格豪爽,乃青州东莱人,一杆霸王枪舞的也是霸道绝伦。 两位都是最早跟着曹震几经生死的袍泽。曹震也很注重对二人的培养,时时提点武义兵法,此时二人虽然年轻,已然颇具名将之姿。 此时远处有两骑探马打马狂奔而来,未到近前,为首的伍长就滚鞍下马,往前疾跑几步大声禀报: “禀军候,东北方二十里出现一队鲜卑骑兵,约五百骑,向我方而来,其身后有鲜卑探马出现,某以令三位兄弟在远处隐蔽监视,某二人回来禀报!” 曹震冷声道:“定是鲜卑狗的骑兵先锋,身后鲜卑探马,乃是来回传达军情、军令,其后肯定有大股骑兵跟随。汝处置的很好!速速回城将敌情与某之推测禀告鲜于辅将军,其余人,随我歼敌,先断鲜卑狗一臂。” 其实曹震心底也有些惊慌,毕竟自己穿越过来以后,此次是第一次真正的上战场。虽然两人灵魂意识已融合,等同于自身也经历过以前的厮杀,但还是多多少少受现代思想的影响。 这可是真正的战场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腥场面,心里难免会有些异样的感受。不过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态,暗骂自己一声无用,在民族大义面前,在这国仇家恨面前,堂堂热血男儿,怎能尽做些小女儿态。 想开以后,心神大定,此刻前世今生才算真正融为一体,不再受负面情绪影响,整个人变得更加沉稳睿智。 张亮担心的问:“军侯,如此会不会太冒险,万一被鲜卑狗缠住,后面鲜卑大军一到,我等恐有覆灭之危呀。” 曹震转头问毛成:“文谦,你意如何?” 毛成道:军侯,我等兵少,鲜卑狗狂妄自大,必然轻视我等,我等出其不意冲杀一阵,定能建功。 张亮反驳道:“如若我等冲杀之际,鲜卑狗再派出几百骑兵追击,彼时我军经过厮杀,人马俱疲,鲜卑狗以逸待劳,如之奈何?” 毛成语塞,皱眉苦思良策。 此次乃是曹震第一次在实战中考验二人,引导其独自思考。以前的曹震战时只会指挥冲杀,不会讲解。战后再指导他们兵法谋略。穿越过来后,两人的融合,让现在曹震头脑更加清明睿智。 在战斗中讲解,引导其思考,兵书中的知识才能活学活用,如此二人的成长也会是最快的! 听闻二人所言,不尽大感欣慰。 “汝二人所言,皆是有理。子明思虑周密,用兵谨慎,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文谦勇猛果敢,然思虑稍欠周全。 鲜卑狗派出五百先锋,其后大军恐有数千人,如此大军极难掩藏行迹,要想不被我军发现,距离要在五十里以上。若我等能速战速决,鲜卑狗的大军定然反映不及。 再则鲜卑狗历来轻视我大汉军队,前年我军出塞进击鲜卑失败,更使鲜卑狗愈加骄纵狂妄,我军以两百骑进攻敌方五百骑,鲜卑狗必然小觑,大意之下,我军方才能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城中仅有鲜于都尉的三千步兵,两千屯田并,骑兵除却我等仅余三百。我等必须竭尽所能,消耗敌军,减轻守城压力。 若我等能以二百骑兵杀的五百鲜卑骑兵杀的大败,鲜卑狗必定狐疑,忌惮我军骑兵战力,不知我城中骑兵数量,必不敢大军压上,我军守城压力大减。 因此我等不得不战,不但要战,还要战出威势,摧枯拉朽,杀的鲜卑狗全军覆灭。 曹震脸色一肃,厉声喝道:“张亮听令!” “末将在!” 从你屯中选出一伍机敏之人,均配轻甲快马,待我两军交战,迅速绕过战场,去探查鲜卑狗大军虚实,此去旨在打探军情,遇到鲜卑斥候,避开就是,不得与之接战! “诺!” “毛成听令” “末将在!” “检查武器铠甲马匹,整军备战!” “诺!” 两人领命后迅速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片刻后,整军结束,两人回到军前向曹震复命。 曹震又对全军喝道:“此战关键在于凿穿对方军阵,以我为锋刃,张强毛成为侧翼,其余尽皆保持锋矢阵型,随我等冲杀。 尔等皆需谨记军令,务必令行禁止,不听号令者,杀!胆怯后退者,杀!消极进攻者,杀!扰乱军阵者,杀!” 众将士大声应诺。都是跟着曹震几经生死的厮杀汉子,此刻皆目露凶光,充斥着对杀戮的饥渴! 曹震马槊向前一指:“出发,往前接敌,把战场向外推移”说完一夹马腹,雄壮战马打了个响鼻,迈开碗口大的马蹄,向前小跑起来,张亮毛成立马带兵稳住阵型跟上,接近两百骑兵跟随曹震三人慢慢调动马力。 此时鲜卑骑兵首领的也得知有两百汉军迎面而来,都有些愣神,旋即猖狂大笑: “莫不是汉人小儿都得了失心疯不成?纵使是公孙伯圭亲率两百骑兵在此,于我五百最精锐的勇士阵前,也必定饮恨于此。” 有位百夫长提议:“我等奉命为先锋,清除路上的汉人探马,为大军隐藏行迹,再以五百人为饵,诱汉军出城,以便趁其不备,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我等趁机夺城。 如今汉军这两百骑兵已经发现我等,不逃走求援,反而迎面拦截我等,此事于理不合,必有蹊跷。 且汉人骑兵本就稀少,此两百骑兵怕是其中大半,其战死于此,城内汉人守军更加不敢出城。不如先派人向头领禀报,以便早做定夺。” 骑兵首领狂妄的一挥手:“不必在意,两百汉人骑兵就敢犯我鲜卑勇士胡须,可见汉军之中无人矣,定是前年我鲜卑勇士杀的汉军全军覆没,良将尽失,所余者尽皆是痴傻之辈。 我等此次作为先锋,首领挑选了部族最勇猛机智的勇士,配备了部族里最好的战马跟武器铠甲,别说区区两百汉人骑兵,就是有千军万马,我等也能在敌阵中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先一次冲杀,把敌军捻为齑粉。待我等灭了这股骑兵,佯装损失惨重,只率三百骑去叫阵,汉人必定上当。 届时我等趁机抢夺城门。众勇士,莫要堕了我鲜卑勇士的威名,随我前进!” 第4章 摧枯拉朽 五百鲜卑骑兵唿哨着加速前进,此时,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近,距不足一里,鲜卑骑兵也没有打算使用骑射,如若互相对射,己方也会有损耗。便决定一个冲锋消灭敌军。 待到两军相距两百步时,曹震内心开始狂暴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大喝: “随我杀~~!” 此刻的曹震右手持马槊,左手持青龙戟,猛踢战马,加速冲杀,大黑马颇具灵性,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狂暴凶悍气息,猛地一步跃出,旋即四蹄飞扬,像一头洪荒猛兽,滚雷般向着前边的鲜卑骑兵冲撞而去。 张亮持矛,毛成举枪护在曹震两侧,身后近两百铁骑紧随。纷纷嗜血狂呼: “杀~~” 整支队伍整齐划一,突然爆发出的铁血凶悍气息,让周遭空气都好似为之一震,当真是人如龙,马如虎。 鲜卑骑兵这才发觉不对,敌军这阵势,一看就是百战精锐,人马皆披战甲,冲锋起来阵型不乱,气势如虹,悍不畏死。自知是大意了,纷纷暗道不好,然而现在后悔已然无用,战阵之前,唯有死命冲杀! 头领收敛心神,多年的战阵经验让他快速的做出反应,随即大喝:“勇士们,给我杀~~!”云九小说 众鲜卑骑兵呼啸着全速冲杀起来! 眨眼之间,两军撞到一起,让鲜卑骑兵没想到的是,汉军战力强悍如斯,甫一接触,汉军便如热刀切牛油一般,在鲜卑骑兵军阵中瞬间撕开一个大口子。 当头一将,气势更是让人胆寒,两臂似有千斤之力,霸道无双。左手一杆青龙戟,舞的形似游龙探爪,劈、钩、削、缠、拦,变化多端,快若闪电。 右手一杆马槊,舞动如一条择人而噬的大蟒,向着敌人绞杀而去,槊影重重,神秘莫测,刺、挑、劈、扫,大开大合,迅如惊雷,大片鲜卑骑兵被杀的纷纷身死坠马。 曹震眨眼间便冲入敌军阵中,马槊一抖,崩开一名百夫长的长矛,顺势刺入其胸膛,将其挑起,再是一甩,尸体就向后飞出,连续砸的数名骑兵落马,被后面的骑兵马蹄踩死,旋即刷刷刷三槊刺出,又把三名鲜卑骑兵刺落马下。 与此同时一戟探出,勾住另一名百夫长的长枪,那百夫长奋力回抢夺,便顺势一削,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此时有一名雄壮的鲜卑骑兵想趁机偷袭,一枪刺来,被曹震一戟格开,月牙刃顺着枪杆一削,一双毛茸茸的大手,连着长枪掉落,那名鲜卑骑兵哀嚎着坠落马下,被战马踩死。随即一戟橫劈,劈飞后面赶上的骑兵,尸体又撞飞两名骑兵。说时迟,战场之上,一切都在顷刻之间。 曹震连磕马腹,继续冲锋,所向披靡,无一合之敌。胯下战马也是凶悍异常,时而嘴咬,时而头撞,时而脚踢,敌军战马被碰上一下就是骨断筋折,连人带马,摔飞出去,稍微轻点的也是被咬着耳朵甩倒在地。 张亮毛成,死死的护住曹震两侧的同时也震惊于自家军侯的霸道勇烈。之前军候也算勇猛,但也没有现在这样声势骇人,杀起敌来如割草芥,敌军冲杀带来的压力,大部分被军候一人顶住了,两人就是护住两侧,防止军候腹背受敌,同时尽量多杀伤敌军。 这样也险些跟不上军侯冲杀的速度。须知两人最近都得到军侯传授的一段运气法门,又被指点矛法枪法,气力武义突飞猛进,已算是世之无双猛将。此时才知自己与军侯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二人收敛心神,专心杀敌。张亮心思缜密,矛法精妙,疾如闪电。只见长矛连刺,角度刁钻,三名汇聚过来的骑兵便捂着咽喉掉落马下,随即长矛再一甩,荡开偷袭来的长枪,顺势一矛,捅进其前胸。抽回长矛,打马跟上曹震,继续向前冲杀。 毛成也不甘落后,霸王枪大开大合,挑开一名鲜卑骑兵的大刀,一枪砸的其脑浆迸裂,反手一枪把另一名鲜卑骑兵扫落马下,又一枪捅进一名鲜卑骑兵前胸,学着曹震,把尸体甩向敌军,砸的两三名鲜卑骑兵摔落马下,被踩死踩伤。旋即猛踢马腹,紧紧跟上,护佑在曹震身侧。 由于三人威势太猛,杀得鲜卑骑兵反应不及,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招架,冲锋之势为之一滞,气势全无。紧紧跟随在后面的汉军骑兵冲杀的非常轻松,阵型齐整的杀戮着胆气已丧,组织不起有力抵抗的敌军。 等在后压阵的骑兵头领反应过来,想要重新组织阵型时,发现军心已丧,已成溃败之势,无力回天了。无奈之下,只能命令身边亲卫冲上去,挡住汉军,自己则调转马头,向后逃去。 突然,曹震三人觉得面前一空,不觉间已将敌军杀透,只见鲜卑主将,骑着一匹神俊异常的金黄色高大战马,飞速逃去,那战马飞奔起来,四蹄腾空,如腾云驾雾一般,让人心向往之。 曹震摘下背后三石强弓,弯弓如满月,一箭射出,眨眼之间,只见已经跑两百多步远的鲜卑将领突然飞起一段距离,又衰落地下,已经摔得不成人形,可见这一箭力道之惊人。 那战马也是颇具灵性,跑出一段,又折返回来,在鲜卑将领尸体周围盘旋,不断嘶鸣。 曹震吩咐一声:“去把我的宝马带回来。” 没有继续停留,三人调转马头,继续向被杀的惊慌失措的鲜卑骑兵冲杀而去,身后的汉军骑兵也跟着调转马头,保持摆好阵型,紧紧跟上。 此时五百鲜卑骑兵剩余的已经不到二百骑,开始四散而逃,大部分被追上杀死或者射死,仅余二三十骑逃向鲜卑大军方向。 曹震三人也没想到此战会如此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就覆灭了敌军。三人都低估了自己的武勇,士卒们这是才理解了军候平时严酷的训练,尽皆心悦诚服,纷纷畅快的大笑。 命令军队快速救治伤兵,统计伤亡,打扫战场,各司其职。军队马上井然有序的,行动起来! 曹震拍了拍自己战马的大头,马儿打了个响鼻,回头舔了舔曹震的手掌,咕噜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似是在邀功,又像在期盼什么,逗得曹震哈哈大笑,刚才杀戮造成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掏出一大把黑豆,塞进马嘴里,马儿立刻满足的咀嚼起来。 此马还是曹震参军第一年,带着麾下一什骑兵去探查敌情,回程时路过一处山坳,无意中碰到十几头草原狼在围猎一只与野马群跑散的小马驹。 小马驹仅一岁左右,浑身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四肢关节筋腱发育的粗壮,嘶吼咆哮,声如龙吟,又似有金石头之音,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凶狠狂野。 虽然险象环生,也毫不畏惧,对着狼群头撞脚踢嘴咬,曹震一见就喜爱上了这匹充满野性的小马驹,就射杀了狼群,救出了小马驹。 这匹小马驹跟曹震也是有缘,跟在曹震的战马旁边就回了军营,被曹震放在军营中,细心喂养,并取名惊雷。喂养了不到两年,现在已是高八尺,长一丈有余,奔跑起来,如滚雷一般,气势惊人。军中除了曹震,无人能降伏此马。 由于此马尚未成年,加之曹震以前的战马也是从鲜卑抢来的良驹,所以一直没有换马,直到战马被射死,才骑上它出战。惊雷也没让曹震失望,果然与曹震心意相通,凶悍异常。 第5章 宝马良驹 很快战损就统计数来。由于出其不意,又有三员猛将带头冲杀,士兵都披双层战甲,战死二十八人,重伤二十人,至于轻伤,那就没法计算了,一场人数悬殊的厮杀下来,几乎人人带伤。 收拢完好战马三百八十匹,皆是良驹,其他的或死或伤或已经跑散,来不及追回了。此中有六匹罕见的宝马良驹,尤其是鲜卑主将的那匹金黄色的战马,最为神俊,当时去捕捉的一伍士兵,险些没控制住它。 另收拢武器铠甲若干,皆是制作精良,回去稍加修补,就能装备三百骑兵。 曹震欢喜的看着这匹漂亮的不像话的战马,只见此马浑身金黄的皮毛油光发亮,暗金色的马鬃披到胸前,同样暗金色的马尾垂到地面,虽然,虽不如惊雷雄壮,但是体态更加匀称,四肢修长,头细颈长,形态优雅,步态轻盈,神态威严。 一接过士兵递上的缰绳,此马就四蹄翻飞,奋力挣扎,嘶鸣咆哮,声如虎豹雷音,被曹震一把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又是张口就咬,被曹震一巴掌拍的晕头转向。 大黑马惊雷凑上来张口就要咬马耳朵,金黄战马也不示弱,嘶鸣着还击,又被曹震两巴掌拍开,惊雷委屈的打了个响鼻,走到一侧,用硕大的马屁股对着曹震,像是在生闷气。逗得将士们哄堂大笑。 曹震哭笑不得,训斥到,此后你二马就是我的袍泽兄弟,要在战场上相依为命,而等定要和睦相处,不得胡闹! 此二马都通人性,似是听懂了曹震的意思,惊雷掉过头来,伸出舌头舔了舔曹震的脸,将其脸上舔的满是口水才满意的走开。 曹震苦笑,无奈的擦了擦脸,翻身跳上了金黄战马,此马大惊,奋力的跳跃尥蹶子,想把这个无理之人甩下来,可惜曹震稳稳的就像长在马背上一样,此时还在战场之上,曹震没耐心去跟它消耗,两巴掌拍下,差点把战马拍晕,终于不敢挣扎,彻底认命。 曹震为其取名:“逐日” 遂又对张亮、毛成道:“你二人去从其余五匹宝马中,每人挑一匹,剩下三匹给我某好,以后送给有功将士!这几匹马虽不如我的惊雷、逐日,亦相去不远。 此等宝马良驹,平日想见一匹亦不可得,也不知道鲜卑狗贼哪来的运气,竟然收拢了如此多的好马!” 张亮、毛成大喜: “多谢军侯!军侯威武!” 曹震又对众士卒高声道:想换好马的,速去挑选,帮受伤的兄弟也挑一匹,伤好后再骑,亦不能让受伤的兄弟即流血又流泪! 士卒们哄堂大笑,纷纷高呼: “谢军候,军候威武!军候威武!” 张亮挑了一匹紫色战马,腹部有鳞片似的纹路,以张亮沉稳的性子,也禁不住喜形于色,不住的抚摸着战马的大脑袋,更是取名“千里紫云兽。” 毛成则挑了一乌云踏雪马,咧着大嘴嘿嘿直乐,直接取名“乌骓”,直言霸王枪,乌骓马,相得益彰! 剩下三匹也不逊色,一匹浑身雪白,一匹浑身如火炭,最后一匹青灰色,浑身布满白色斑点的是五匹马中最为雄壮的,可能是卖相不受张亮、毛成待见,没被挑走。 干脆曹震也一一命名,白马叫腾霜白龙驹,身如火炭的叫天火麒麟兽,斑点的叫青玉赖麒麟。 此战以两百人对阵五百鲜卑精锐骑兵,以伤亡不到五十人的代价,几乎全歼敌军,如此大胜,使得这些年被鲜卑骑兵欺凌阴霾一扫而空,这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虽然交战时间短暂,可以说是摧枯拉朽,但是为了速战速决,人人冒死拼杀,全力以赴,所以除了曹震三人还有余力,其余的人尽显疲态。 此时早先派出的探马终于回来了,高声禀报:“禀军侯,已经探查清楚,后方三十里有鲜卑骑兵五千,驱赶着数千各族百姓,还有大量的牛羊。预计两个时辰到此地!” 曹震又问:“可探明是鲜卑何部?” 某只见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段字,料想是段氏部落。 曹震暗想:“鲜卑此举是做了两种策略,先用五百鲜卑最精锐的骑兵清理掉汉军城外的耳目,再诱敌出城野战,等到汉军出城后,鲜卑主力大军突然出现,待到汉军往城内逃窜时,这五百勇士趁机抢夺城门。” 段氏部落有七千多骑兵,此次几乎倾巢而出,驱赶着牛羊作为军粮。如果汉军据城死守,就驱使各族百姓攻城,鲜卑在后方压阵,用骑射压制,不断消耗守军。守军顾此失彼,久守必失。 此种情况恐是附近各郡都有鲜卑大军进犯,各郡自顾不暇,无法派出援兵,所以鲜卑不惧久战。守军兵少,又等不到援军,要想守住,何其艰难。 这时一位什长上前禀报:“军侯,抓住几个活口,问出一些军情” 讲! 诺! 此次鲜卑寇边,乃是受檀石槐军令,鲜卑各部同时寇我延边九郡,掠夺人口物资,以备过冬。其余郡都是两三千人不等,只有段氏想得到檀石槐的更多支持,所以几近倾巢而出。 我们所获得宝马乃是段氏首领或掠夺小部族的,或用大量财货换来,准备给檀石槐进贡。只因想借助宝马良驹的速度趁机夺城,暂时借给段氏第一勇士段飞使用,此人正是军候一箭射死的那位骑兵首领。 此次段氏首领挑选了五百勇猛的鲜卑勇士,配备了最好的战马,更是把准备进贡檀石槐的六匹宝马,借给骑兵首领于五位百夫长。让其为先锋,借机夺城,最早拿下城池,在檀石槐面前表示恭顺忠诚,以期得到更大的支持。 曹震心道:“果然如此”。随即下令: 张亮,毛成听令! 末将在! 速速整军回城! “带上战死的袍泽,登记好他们的姓名信息,把他们送回家。等抚恤下来了,再给他们家人送去。也方便弟兄们不时去看护其家人!重伤的,妥善安置好,以便回去救治。不得放弃任何一位袍泽兄弟。” 诺! 全体将士看曹震的眼神都更加炽热了,无论将军还是士卒,都想跟随一个既能打胜仗,又能带领他们活下来的主将,否则再多的军功跟荣誉,要之何用,紧紧是为家人挣些抚恤罢了。 此时这支队伍才算有了军魂,有了必胜的信念,有了舍生忘死的勇气,因为主将会一直带领他们赢得无数胜利,取得无数军功荣誉。 即便战死,主将也会照顾其家人,使其再无后顾之忧!此后,他们会跟随这位年轻主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第6章 边军血性 此次来寇边的是毗邻渔阳郡的段氏鲜卑,段部鲜卑部族首领段乞及两个儿子段虎、段豹,以整个部落挑选出的五百勇士为先锋,外加五千精锐骑兵驱赶着六千各部百姓前来劫掠。 此时鲜卑大军中正在互相埋怨。 只见一位雄壮大汉抱怨道:“段豹,都怪你出的好计策,说什么诈守军出城,再大军压上,趁机夺城。只因你异想天开,致使部落五百勇士惨死。 早知如此,就该听某之言,先驱使各族的人口去消耗汉人守军,汉人素来羸弱,城内只有几千步兵,几百骑兵,届时我鲜卑大军压上,破城只在反掌之间。 另一位年轻一些面容阴鸷的汉子冷声回道: “大哥,是你挑选的所谓勇士无能,才至于此吧!整整五百骑兵,个个配备最好的兵甲,骑乘最好的战马,而今却被区区两百汉人骑兵一阵冲杀就大败亏输,全军覆没。 我鲜卑勇士何时吃过如此屈辱的败仗?大哥你如此识人不明,还妄想着做我段氏部族首领,” 段虎刚要反驳,部落首领大怒,大声呵斥道: “混账!住口!” 好好的军议让这两个混账扯到继承部族首领上去了。把我这个首领置于何地?自己那么多儿子,要不是尽皆年幼,无论如何也不会带这俩混账出征! 平时对这两个儿子还算满意,段虎作战勇猛,悍不畏死,及善于训练骑兵。段豹武勇稍逊,但是颇有智谋。其实段氏部落是相当团结的,二人互相埋怨,也只是想得到自己这个父亲的认可。 转头问兄弟二人: “尔等觉得,逃回来的那些废物说是否属实?汉人军中真有如此勇将?恐怕那公孙伯圭,也没有此等武力吧?” 段虎、段豹相视一眼,也没头绪。 突然段豹突然记起一些传言,遂说到:“父亲大人,近两年渔阳有一小将,颇为骁勇,名为曹震曹定国,手下士卒个个悍不畏死,只是也没有如此勇武,能双手各持长兵,在我鲜卑勇士之中来回冲杀,无一合之敌!” 恐是这帮废物,过于平时过于骄纵,大意之下,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为脱罪,才故意夸大其词。 段虎也不反驳了,其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汉军城内骑兵只有五百人,战力最强的也就两百人,大军厮杀,人数太少,于大局无用。 段氏族长也深以为然,恨声道: “先让他们各自归队,等攻下城池再与这帮废物算账。” 可怜某耗费巨大,收拢来的宝马良驹。且让汉人小儿替某保管,待到城破之时,定将你挫骨扬灰。 随即下令:“大军加速行军,离汉人城池五里处扎营修整” 诺!几位千夫长各自传令下去,鲜卑骑兵开始用皮鞭抽打行走缓慢的各族百姓,各族百姓则驱赶着牛羊,加速前行。时不时的有哀嚎声传出。 他们却是不知,这几十人是曹震故意放回去的,这些人的胆气已丧,为了脱罪,定会大肆宣扬曹震这支骑兵的恐怖,这些人本就是段氏部族最为悍勇之辈,鲜卑骑兵不得不信。等曹震再次冲阵,或可发挥奇效! 曹震撤到城外时,只见城头上旌旗密布,士卒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防务,一根根的擂木,一块块巨石,往城墙搬运。弥漫着紧急肃杀之气! 自古边军多精兵强将,只因时常经历战事,大都经验丰富,丝毫不见惊慌,井然有序,战意盎然。 参军,本就是为了打仗。保家卫国,获取军功荣誉,封妻荫子,光耀门楣,赢得生前身后之名。 在此时,豪杰之士都崇信:“大丈夫之志,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因此,边军将士尽皆闻战则喜,毫无怯懦之人! 守门将士皆与曹震相熟,然非常时期,曹震还是交出印信,让守门士卒前去禀告! 不多时,渔阳都尉鲜于辅带着手下将领迎出城来。 曹震立刻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双手抱拳拱手道: “军候曹震,见过鲜于都尉” 鲜于辅哈哈大笑:“好一个曹定国,当真是世之虎将,智勇双全,以二百骑兵,在数千鲜卑铁骑军前,杀的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全军覆没,从容而退。自此曹定国之名,必让敌寇闻风丧胆,当名传天下矣!” 曹震忙道:“将军谬赞了,无非是上下一心,手下士卒用命罢了,震万不敢窃取如此名声” 鲜于辅摆手:“定国不必过谦。现在不是叙话之时,速速随我回大帐议事!” 诺! 随即令张亮、毛成!带兵回营,安排好后续事宜,随鲜于辅往军帐中行去。 大帐之中,鲜于辅端坐在主坐上,下方几位军司马分列两旁,至于军候只有曹震一人。 待曹震汇报完军情以及自己的推断后,大帐之中尽皆沉默了,并非惧怕战死,在身后有着万千的百姓需要守护,一旦失守,作为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等闲。可怜这万千百姓,怕是整个渔阳郡将生灵涂炭!等到朝廷大军支援,一切都晚了。 鲜于辅道:“定国此次立下如此大功,某随后会为定国表功,” 多谢都尉! 鲜于辅又环视众人:众位司马,如何退敌,请畅所欲言! 军司马田基说道:适才依定国所言,我等现在求援已是来不及,周边郡县皆有鲜卑骑兵寇边,即使右北平公孙瓒,恐也是自顾不暇。看来我等只能已成死守,以待朝廷援军了。 另一位军司马王盛喟然长叹:我军骑兵太少,只有五百余骑,即使都如定国麾下精锐一般,也是杯水车薪,如之奈何。 鲜于辅斥到:“诸位皆是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如何能在此长吁短叹,做妇人状。” 随即问曹震:“定国,汝可有良策?但讲无妨。” 曹震沉吟了一下,回道:禀都尉,以某之见,鲜卑驱赶六千各族百姓攻城,虽然分发武器铠甲,然不经训练,兵无战心,我大汉精锐边军可轻易将其击溃。 然鲜卑骑兵在后骑射,消耗我军士卒。我军兵少,顾此失彼,应接不暇。 此战根本,皆在鲜卑骑兵身上,只要拖住鲜卑骑兵,各族百姓必定不会全力攻城。 若将军让某带领五百骑兵,趁夜偷偷出城,某带骑兵日夜骚扰,逐步蚕食,即使战至仅剩一兵一卒,也定不让鲜卑狗专心攻城,我守城士兵压力顿减,定能等来朝廷援军。 听闻此言,大帐之内众将士尽皆露出震惊之色,众人知道,曹震此乃是以身报国了,五百骑兵,面对五千鲜卑铁骑的围追堵截,可以说十死无生! 军司马田基更是虎目圆睁,大声反对道: “不可,有我等在此,何用你这小儿逞强。” 都尉,请准许某带骑兵出城,某就是粉身碎骨,也必定杀的鲜卑狗贼胆寒。 其余诸位司马纷纷出言呵斥曹震,尽皆上前请战!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军人,最不缺的就是血性,最不怕的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第7章 长辈护佑 鲜于辅也慨然长叹:“曹氏一族,尽皆忠勇之辈,弱冠之年,便有如此胆魄,我等后继有人矣!然有你众位叔父在,安用你这小儿送死,此事休要再提!” 大帐内众将,皆是曹氏三兄弟的袍泽兄弟,当初夏育从幽州各郡调兵出击鲜卑时,曹氏三兄弟才奉命带兵前去,尽皆战死。 军司马田基更是三兄弟的表弟,曹震祖母的侄儿,也就是曹震的亲表叔。 曹震坦然一笑,对众人道:“众位叔父,论及带兵经验某或许还有所不及,若论勇武,呵呵,恐怕某在这军中无人能敌!” 言罢,狂暴的气势释放开来,使得众人尽皆骇然!当初的稚嫩少年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在场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岁,竟然有点英雄迟暮的感觉。众人也是被这小辈气笑了。 田基更是出言训斥:“放肆! 众位长辈面前,安敢如此无理狂妄。且大军交战,个人勇武终是有限,纵有霸王之勇,面对数千骑兵也是枉然!此事休要再提! 须知将在谋,而不在勇!你要学那万人敌,要有算无遗策,决胜千里之外的谋略,切不可做那只知拼杀的莽夫。” 听到表叔的谆谆教诲曹震不禁双目发红,两世为人皆是父亲早丧,再次感受到长辈的关爱,万分感动。 深深一拜: “谨遵叔父教诲,小侄必不让叔父失望!” 然后拱手环顾一周,对着众人再一拜: “众位叔父爱护之情,小侄铭感五内!然此去并非无生还可能!还请众位叔父听某道明缘由!” 鲜于辅抬手阻止了还要反对的众人 汝且讲来! 诺! 此去非某不可,皆因以下几点: 其一,众位叔父应知某治军极为严苛,士卒操练强度更是严酷,然无充足的肉食,士卒体力定是难以承受。仰仗众叔父的爱护,对某鼎力支持,铠甲兵器良驹优先配给,军粮物资更是随意支取,才使得某练出强兵。 此次与鲜卑先锋之战能以多胜少,皆因麾下骑兵乃是某亲自操练出来的,指挥起来如指臂使,如若突然换做他人指挥,极难发挥出应有战力! 某自信,麾下骑兵战力冠绝全军,因此某用麾下骑兵作为矛头,其余三百骑兵跟随其后,方能发挥出最大战力! 其二,此次某有意放跑几十人,这些人胆气已丧,回到鲜卑军中为了脱罪,定会夸大某所带骑兵战力,这些人本是段氏部族挑选出的勇士,其余的鲜卑骑兵极易相信其所言,如若某再次带兵冲阵,或可震慑敌胆也未可知。 其三,诸位叔父应知,自上次重伤恢复后,某便武义大进、神力自生,更是反应灵敏、耳清目明、一心二用不在话下,能使两柄长兵,所向披靡。要是小侄要走,敌阵之中无人能留的下某! 众人尽皆默然,不觉间曹震以有如此之能,即是骄傲又是担忧,此去敌我兵力太过悬殊、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莫非真要让这弱冠少年背负如此重责吗?于心何忍啊!委实难以决断! 曹震又朗声提醒:“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众人皆是一震,随即相视苦笑,一众沙场宿将,还不如一弱冠小儿看的通透了。 田基更是惊叹道:此乃曹家千里驹也! 鲜于辅又问:“定国,你意何时出兵?” 某需叔父配合,守城两日,做出难以抵挡破城在即的态势,以骄其军心。 某再于出城之前,率领五百步卒穿上骑兵铠甲守城,让鲜卑狗贼以为我军士卒即将消耗殆尽,已无可用之兵,不得已,开始用骑兵守城。 五百士卒再假意战死城头,鲜卑狗贼以为城中再无骑兵,届时鲜卑狗贼必定放松警惕,小侄方有机可乘! 鲜于辅惊叹:“定国如此年幼,就如此有勇有谋,曹氏三雄无憾矣!低头沉思片刻,猛然昂首挺胸,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犹如暗自下了某种决断。” 曹震何在! 末将在! 军侯曹震,素来作战勇猛,军功卓著,光和二年冬,鲜卑寇边,曹震率二百骑兵,于五千鲜卑骑兵大军前,一战灭五百鲜卑精锐骑兵先锋,震慑敌胆,扬我军威。后又献上破敌之策,决定死战报国。 现擢升军侯曹震曹定国为渔阳别部司马,秩比千石,战时统帅一千骑兵。 肃然拱手郑重拜道:谢都尉 旁边功曹立刻记录下来,准备逐级上报。后又把别部司马任命文书及印信交给曹震。 曹震接过文书印信,此刻曹震已经是合法的别部司马了。 别部司马是东汉时期别营的领兵官,早期直属于大将军。东汉末年,兵制受到破坏,别部司马的隶属也发生了较大变化。 别部司马的地位官秩都不是很高,由于东汉兵制对别部司马的领兵数并无严格规定,加之“别营”(独立大营),别部司马属于比较特殊的编制,具有很强的独立性,有独立作战的权利。 鲜于辅摆摆手,又让功曹送上一份文书。 只见上面写道:“曹震字定国,北海高密人也,少有才名,更有侠义之风,德才兼备,曹氏亦满门忠烈,为大儒郑玄郑康成所喜,收为弟子。 未及弱冠,听闻父亲叔伯征讨鲜卑尽皆战死,以一十六岁之幼龄,毅然投笔从戎,已报国仇家恨。 曹震从军以来,每战争先,勇猛无双,悍不畏死,屡立战功,累功至军候,渔阳郡皆赞其贤能,举其为孝廉。” 曹震大喜,在汉代举孝廉属于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为官吏晋升的正途,不少名公巨卿都是孝廉出身。被举孝廉后的任用升迁,在朝廷以郎署为主,再迁为尚书、侍御史、侍中、中郎将等官;在地方的则为令、长、丞,再迁为太守、刺史。 用文人礼节向着鲜于辅拱手一揖到底: “多谢叔父提携之恩,小侄感激不尽!” 鲜于辅道:“不必如此。”此乃是在汝养伤时举荐,朝廷知汝乃大儒弟子,又在军中效力。免除了汝之察举试。 汝之别部司马大营战后再立,现军中骑兵不足五百,渔阳城中多豪杰之士,我予你划拨一些钱财你即刻去城中募兵凑足千人,加紧操练一下,明日夜间某要你带千骑出城。 曹震抱拳应诺,随即告退! 此时有亲卫来报:禀都尉,鲜卑大军还有十五里到达。 再探! 诺! 环视众将,厉声道:“众将听令,随某上城,准备迎敌!” 众将轰然应诺! 曹震领取了物资,回到骑兵营地。此时所有骑兵均已知晓,他们被划拨到别部司马麾下,尽皆大喜!这三百骑兵虽不如曹震麾下精锐,但也是多年厮杀活下来的老卒,尽皆悍不畏死之辈。 此刻全营兵马能战的总共四百五十二人,曹震打算多招募一些,别部司马大营可以有辅兵,并不怕超额。 令张亮、毛成整军,来回路上,一边行军一边操练。又凑了六百匹战马前去募兵。 第8章 渔阳募兵得名将 行军路上,曹震暗自盘算:“时间如此仓促,如若是按部就班的募兵异常艰难。先不说如此短时间内能否招募到足够的兵卒,即使招募到了,没有进行过操练的士卒,犹如一盘散沙毫无军纪可言。 且不通战阵不懂战法,更没有经历过战阵厮杀,一旦怯战,定会破坏军心士气引得军心溃散,甚至搅乱乙方军阵导致大败亏输。 即便招募的士卒勇武异常,然不成军阵便难以形成战力,仅凭一腔热血,与送死何异? 因此,此次招募士卒,定要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了。首先要招募见那些过血的,比如边军老卒。 汉朝很多人用参军来偿还债务的人,只要参军,就是不战斗时都是每月六百到一千钱不等,更遑论参战还有军功赏赐。 有些军卒偿还完债务就回家了。然而厮杀惯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过平静的生活,因此,这正是此次募兵最理想的兵员。 其次乃死囚,若能通过军功抵死,或战死者免其罪并抚恤其家人,此等人定会奋勇杀敌,拼死效命。 关键是此时的死囚未必是穷凶极恶之人,真正穷凶极恶之人当场就杀了,不会囚于牢狱之中,此事届时自己也会仔细臻选。 最后是游侠儿,此类人多是豪杰之辈,均以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为荣,闲时也好管些不平之事用以扬名,其大多都有武义傍身,弓马娴熟。 渔阳一地,民风彪悍,百姓自幼骑马射箭只是寻常,乃是招募骑兵最好的兵源之地。” 大队人马行至渔阳城,此刻恐怕敌军已然开始攻城,时不我待!忙把军队驻扎在城外军营之中,曹震立刻下令张亮、毛成派人分头行动。 向太守府递交募兵文书,派人四处张贴告示,给不识字的百姓讲解募兵缘由及要求,而曹震下完军令径直前往渔阳狱而去。 来到渔阳大牢狱,接洽的是一位长相俊美身材极其高大的狱吏,出示了鲜于辅的募兵军令后,狱吏配合极其积极,快速取来案牍供曹震查阅,显得非常有条不紊。 来不及多想,曹震仔细查看案牍,看完之后,曹震心中便有了计较。 狱中死囚并不多,仅有百十号人,罪恶较轻的有八十人,曹震把这些人名都勾出,表示此类人可用。 倒是迁刑囚犯倒有三百余人,此时迁刑就是流放到苦寒之地为奴或为苦力,刑期结束便可回家,然而一旦迁出去,再想活着回来千难万难。与其客死异乡,倒不如在家乡轰轰烈烈的战死,或可为家人争得一份抚恤,此类人可用。 还有两百轻罪的就难说了,毕竟轻罪的一顿鞭笞再罚些财物就可脱罪。姑且一试吧。 打定主意后,曹震命狱吏将勾选之人带到外面开阔地。狱吏也是胆大之人,丝毫不怕出什么变故,径直下去安排了。 不久之后,换了另一个小吏来请,说狱吏已经安排妥当,请曹司马移步小校场。 跟随小吏来到小校场,曹震顿感惊诧,只见小校场上整齐的立着三个军阵,队伍异常安静,无一人喧哗,众囚犯虽面有菜色,却是昂首挺胸庄严肃穆,宛如一只军纪严明的百战雄兵。 更令曹震惊诧的是那狱吏,只见此时的狱吏仅有二十几许,雄壮的身躯上换了一身皮甲,手提一杆铁脊蛇矛,身背一张大弓,一双凤目寒光四射,却透着睿智的神采。 适才这狱吏做文士打扮时只觉其俊美异常又身形高大,却不想此时有这等威势,定是文武双全之辈。 不由得大赞道:“好一员威武大将!” 狱吏快步上前:“不敢当得司马盛赞,只因某闲来无事喜好用囚犯操练军阵,才有这般模样。” 曹震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汝操练的好!某必定向都尉为请功!” 汝此次可是立下大功了!哈哈哈哈…… 笑罢问:却不知汝姓氏名谁,何方人士? 狱吏回道:某程普程德谋,右北平人氏。 曹震听闻此言,心神巨震,不曾想在在此遇上了东吴第一名将,谋比周瑜,武不输太史慈,历经东吴三代的功勋老臣,说是东吴的定海神针亦不为过。 想来是黄巾起义时,程普不甘寂寞,辞了这刀笔之吏外出闯荡,恰巧孙坚募兵围剿黄巾军,因此才到了孙坚账下。孙坚也是为雄主,如此人才怎能不好好笼络,这才使得程普大放光芒,谱写传奇。 如此大将,理应随某抗击异族、开疆拓土、流芳百世才对,定不能让其窝在江东与诸侯内耗。心思电转之间便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将其招至麾下。 正在曹震思量间,程普也迷惑了: 司马自听得某之姓名,便沉思起来,不知是何缘由,莫非某有什么不妥之处? 便开口问道: “司马,莫非识得某乎?某虽自认有些武义谋略,如今也不过一刀笔小吏,不知司马从何处听闻过某?” 曹震此刻哪能言明,只是尴尬一笑掩饰过去,说道: “非是某识得汝,只是见汝威武不凡又带兵有方,游戏之间便把一众囚徒操练出此等军容,实乃大才,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某实心向往之,有心邀汝一起抗击异族、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行那功名旦凭马上取之事。 只是某此行万分凶险,可谓生机渺茫,实不忍置汝于死地,故此犹疑不定。” 程普闻言顿时释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适才某已递上辞呈,辞了这刀笔之吏,正欲厚颜请司马收留。” 曹震一把抓住程普宽厚的肩膀,急声问: “德谋兄此言当真?” 程普不明白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别部司马因何如此激动,连德谋兄都叫上了,却也不疑有他,只道他少年心性,乃赤城之人。 抱拳郑重回应:“某从不虚言。” 曹震顿时欣喜若狂: “能有德谋兄相助,某必杀的鲜卑狗贼惶惶如丧家之犬,亡其族、灭其种,以报国仇家恨!” 虽不知道曹震为何对其如此信赖,程普也很高兴。如此年少得志的少年小将,弱冠之龄已是一应主将,却能对自己一无名之辈如此亲近信任、推崇有加,心内感动,朗声道: “能随司马这般少年英豪并肩杀敌,建功立业,亦是人生一大快事,普此生无憾矣!”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惺惺相惜之感顿生。 其实曹震却是低估了自己的吸引力,此时因军功升值并不容易,他也是享受了父辈遗泽,军中叔伯均是对其多加照顾、提携。 也是因缘际会,赶上鲜卑入侵、需要其带兵出城搏命退敌,为了让其带兵名正言顺、令手下士卒更加信服、发挥出更强战力,这才火速擢升其为别部司马。 第9章 名将还需配宝马 两人笑罢,曹震看向这些囚犯忽觉数目不对,不禁露出疑惑之色。程普乃是心思通透之人,一眼便猜出其内心狐疑,便上前解释: “司马麾下尽是骑兵,某料想此次紧急募兵出城杀敌,必定亦是招募骑兵。某便为司马选出了能上马厮杀且颇为悍勇之辈。请司马恕某私自决断之罪!” 曹震暗叹,不愧是东吴第一名将,这份见微知著的能力何人能及!摆了摆手: “无妨,继续讲,某相信你自有计较!” 程普继续讲述: “此八十死囚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大多是受权贵欺压迫害难以忍受,暴起杀人者。不知将军可惧怕用此等人而得罪权贵乎?” 曹震嗤之以鼻: “我曹震何人,岂会惧怕区区权贵!且为国厮杀,以性命搏出的自由,何人敢与我等为难?” 程普暗道果然,如此少年英豪岂是怕事之人,再者,那些所谓权贵,亦不会因一死囚而得罪如此人物。 八十死囚闻言顿时感激涕零,纷纷高呼: “我等拜谢司马大恩,敢不为司马效死!” 曹震一摆手: “奋勇杀敌,死中求活即可,未尝不能博一个封妻荫子。” 听闻此言,八十死囚尽皆双目放光、面露渴望之色,亦是暗下决心,定要以死相搏,不负司马恩情。 见曹震如此轻易便收军心,心中更为满意。继续道: “迁刑者,两百五十人,亦是弓马娴熟之辈,并无大奸大恶之人。轻罪者仅余五十人能马上厮杀,亦是血性男儿,皆愿以身许国。总共三百八十人尽皆在此,请司马定夺。”说完便退至一旁。 曹震环视一圈,当众言明道:“某此次募兵,乃是将去行那极其凶险之事,可谓九死一生。如若所犯死罪者,可随某博那一线生机,尔等迁刑者,刑期结束便可归家,轻罪者,认打认罚便可脱罪,可有人退出?” 其中一人朗声道:“即是凶险,缘何司马去得,我等去不得?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莫不是司马惧怕我等杀敌太多,抢了司马之风头?” 众人听罢哄堂大笑,曹震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见此人颇有智计,几句话、一句戏言,便调动了众人情绪,此等人极善在逆境中鼓动军心,值得培养。见此人面庞稚嫩,便出言问道: “汝何人,年方几何,所犯何罪?” 禀司马,某严纲严子方,十七岁,因看不惯邻里不孝子辱骂其父,失手将其打伤,未曾想被其父告发,当真晦气!云九小说 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曹震心中一喜,不管他是不是公孙瓒麾下的那位严纲,就这份调动众人情绪的能力,加之又有勇力,稍加培养,此子将来必定不凡。此时也不动声色,对众人道: “某治军向来严苛,不听号令者,杀!临阵退缩者,杀!一人退,杀一人!全队退,杀队长!队长死,而全队退,杀全队!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扰民者,杀!奸淫妇女者,杀!私藏财物者,杀!尔等可能承受?” 众人齐声高呼:能!能!能! 好!程普听令! 程普在! 命你为军候,此队士卒乃是你亲自操练,便仍由你统领,军侯以下,由汝认命,上报于某便可,详细收录好所有士卒姓名,家住何方,以便战后奖赏抚恤。 程普顿感惊讶,不曾想曹震对其信任如斯,不但破格提拔为军候这等司马之下最高军职,且还能率领如此多的骑兵,要知此时整个渔阳不过五百骑兵,由此可见,曹震真乃有大魄力之人! 程普心中感慨,能追随这等胸襟广阔之人,真乃为将之幸也!随即也不再扭捏,拱手肃然一拜: “诺!纵然粉身碎骨,亦必不负司马信任!” 曹震又对严纲道:“严纲,可愿为某亲兵?” 严纲大喜:“某愿意,谢司马!” 好!此次出战,诸位须牢记某之军纪,莫怪某言之不预也! 众人齐声应诺。 此次出战,死罪者,杀敌五级,免死,杀敌十级脱罪!迁刑者杀敌五级,脱罪!轻罪者,战时奋勇争先便可脱罪! 尔等莫负某之期望,奋勇杀敌,博一个前程出来! 诺!谢司马大恩!谢司马大恩!谢司马大恩! 众人连续高呼,声震云霄。 军候程普听令! 末将在! 整军去城外大营,选取战马,继续操练! 诺! 到了军营,吩咐老卒带新卒去选取战马,程普正要跟去,却被曹震叫住。 德谋兄,且随某来。某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程普满脸疑惑的跟着曹震向军营内一个独立马棚走去。严纲眼珠一转快步跟上。曹震程普呵呵一笑没有赶他。 行到马棚前,程普、严纲二人立刻瞪大了双眼,喜爱、渴望之色再也掩饰不住。程普虽然身形高大雄壮,但容貌儒雅俊美,但此刻的表现却是破坏了其形象。 严纲也是如此,俊秀的面庞,灵动的双眼此时却是流露出痴傻之态。 二人嘴里皆念念有词道:“好马,当真是好马,如此宝马良驹世所罕见呐!” 曹震也不取笑他们,因为他也同样如此,深知一匹宝马良驹对武将的诱惑力。 德谋兄,看中了哪匹? 灰色那匹最合谋心意!说完一愣,方自惊觉,不确定的问: “司马何意?” 曹震道:此马某命名青玉赖麒麟,如今便赠与德谋兄,助德谋兄一臂之力。 程普大喜,不再推脱,深深一礼:“多谢司马!”说完快步向青玉赖麒麟走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严纲干巴巴的看看喜得宝马的程普,又看看装作视而不见的曹震,急的抓耳挠腮满脸通红。 曹震也不逗他,问道:“你也想要?” 严纲大喜:“白马,某喜欢那匹白马。” 哼!谁说要送你了? 严纲顿时蔫头耷脑。 只听曹震又道:“此马名腾霜白龙驹,先借与你,若是此战令某满意,其便是你的,如若令我不满意,不但收回宝马,还要打你军棍!” 严纲顿时又来了精神,惊喜的大声叫到:“谢司马,必不让司马失望!”说完飞速跑向白色战马。 你二人速速降伏战马,整军操练! 二人齐声应诺。 待到翌日清晨,曹震令张亮、毛成继续募兵,两个时辰后招募到两百敢死之士。只因时间太紧,许多豪杰之士来不及赶来,怎奈军情紧急,只得宣布募兵结束。 将新招募的士卒全部交由程普操练率领,程普也是麻木了,照单全收。 直至中午,才整军开拔,往边塞大营赶去。 曹震也没打算让新招募的士卒作主力。此次募兵,共招募士卒五百八十人。虽然个个悍勇,但两军交战,仅凭个人勇武却是不行,不经操练,不懂战阵配合,犹如一盘散沙,无法形成战力。 因此全部抛给程普,届时自己带老卒冲散敌军,再由他们紧随身后,打顺风仗即可。 第10章 骑兵守城安敌心 赶至军营时,日已西斜。令辅兵给新招募的士卒分发武器战甲,继续操练后,便独自一人向城墙上赶去。 上至城头,入目尽是激烈交战殊死搏杀的场景。一个昼夜无休止的交战,使得城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红色,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各种身体器官,似是在无声的诉说着战场的惨烈。 不时有敌军爬上城头又被杀死抛下去。不时有守军士卒中箭倒地,被拖到后面简单救治。后面士卒立刻补上缺口,把新爬上来的敌军捅下去。还有要害受伤即将身死的士卒,抱着敌军一起跳下城墙。 几名军司马,也是人人带伤鲜血直流却无暇顾及,仍在嘶吼着指挥士卒拼杀,不时的砍死几名敌军。田基更是身中数箭,幸亏未中要害。也不包扎,只是折断箭杆继续带领士卒厮杀。 见到如此慘象,不由得曹震目眦欲裂!压下心头的杀意,快步赶到带领后备士卒各处支援的鲜于辅身前,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司马曹震募兵归来,请都尉示下。” 鲜于辅见到曹震心头莫名一松,旋即皱起眉头急声问: “允你募兵两日,怎地回来如此之快?” “大敌压境,时刻兵凶战危,小侄怎忍心众叔父独面凶险而无动于衷?所幸此次募兵已凑足千人。”又把募兵情况向鲜于辅一一汇报。 鲜于辅听罢很是欣慰:“痴儿,某与汝众叔父征战多年,此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无妨!倒是汝此次募兵颇为机智,当真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做的好!” 曹震问及战损情况,鲜于辅说道: “敌军一个昼夜轮流攻城,我军士卒战死九百与余人,屯田兵战死千余人,现有能战之兵不及三千,且人人带伤。 鲜卑步兵死伤三千余,骑兵死伤不到百十人,所幸经过一昼夜无休止的交战,双方均以疲惫不堪,死伤速度有所减缓。” 曹震沉思了一下,说道:“既如此,某料敌军今日夜间必定停战休整。妄图明日一战破城。 请叔父依计准备五百士卒,着骑兵铠甲,佯做骑兵,某率其守城,以骄敌心。今夜四更某便率骑兵出城袭营,定能建功!” 鲜于辅有些迟疑:“今夜便出城是不是为时尚早?不若再拼死消耗一天,待到敌军骑兵人困马乏之时,再去袭营?” 曹震摇头:“以如今态势,明日敌军必定大军压上全力破城,时间一久,我军士卒必定被消耗殆尽。只有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方能有所转机!” 鲜于辅听罢不再多言,立刻下令去准备。 不多时便有五百士卒穿着骑兵铠甲立于曹震身前。 曹震对众士卒道:“敌军发现我等骑兵守城,必定大军压上,把我军骑兵留在城上,尔等守城半个时辰后开始陆续佯装受伤倒地,敌军见我军骑兵战死城头必定放松警惕!” 又对鲜于辅交代:“都尉可让完好士卒扮做伤兵,在骑兵全部倒下后上去守城,做殊死抵抗。 敌军见久攻不下,如果与我军拼死一战,消耗过大,即使破城敌军也承受不起。又见我军满是伤兵,定会退兵,以待明日受伤士卒伤势发作无力守城,便可轻易破城。” 随即众人依计行事。待到曹震带领五百假骑兵出现在敌军视野中后,鲜卑后军一阵骚动。段氏父子得知消息后哈哈大笑: “汉军无人矣,居然用骑兵守城。” 段乞大喝:“传令,大军压上,将这队汉军骑兵抹杀在城上!” 此时城上加入了这股生力军压力顿减。只见曹震双手持青龙戟,全力又挑、又劈、又砍,毁掉了一架架的云梯,敌军七零八落的从损坏的云梯摔落下去,摔死砸死的敌军无数。 又刷刷刷连射十数箭,把推着攻城锤撞击城门的敌兵钉死在地上,随即又举起需要几人抬起的巨大擂木,向远处敌兵汇集之处,狠狠的砸下。顿时将那一下片敌军砸的鲜血四溅不成人形。 守军士卒军心大震,纷纷效仿,有的破坏云梯、有的扔巨石檑木,有善射的士卒跟曹震一起,射杀用骑射压制城头守军的骑兵。敌军一时损失惨重,竟然开始无法靠近城墙。 呜~呜~呜~突然,敌军后方响起了号角声。大队骑兵轰然出动,打马呼啸着向城墙冲杀过来。 曹震大声下令:“盾!” 刀盾兵立刻准备好大盾各自站好方位,其余的士卒在盾牌缝隙中向下射箭,阻止敌军步卒靠近城墙。 曹震在敌军骑兵冲到三百步时便射空了身上的箭壶,以他的气力禁不住两臂酸麻,有些脱力之感。几十名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又拌倒了成片的骑兵,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撞死踩死!在敌军骑兵中行成一阵骚乱,令其冲势瞬间为之一缓。 此时骑兵已离城墙两百步,开始斜看冲锋,曹震大喊: “御!”只听轰的一声,盾兵齐齐举起大盾将弓箭兵护在盾后,此时曹震下令:“弓!” 弓箭兵立刻张弓搭箭,待到距离一百步时,敌军骑兵队型以经与城墙平行,纷纷准备开始骑射。曹震大喊:“射!” 刷刷刷……弓箭兵纷纷松手,大片羽箭射出,顿时让数十上百的鲜卑骑兵落马,此时鲜卑骑兵的弓箭也来到城头,把不少躲避不及的士卒射翻,如此反复几轮,双方各有死伤。 此时城下士卒又开始攻了上来,被躲在墙垛下的士兵捅了下去,仅剩的云梯也被破坏殆尽,天已渐渐暗了下来,城墙上的假冒守城骑兵开始纷纷佯装受伤倒下,换来步卒守城。 曹震恢复了一些力气,又开始射杀敌方骑兵,直到身边再无一名守军骑兵身影,此时城墙上尽是佯装受伤严重,缠头裹脑的士兵在抵死反抗,鲜卑骑兵才停止绕城骑射,大军缓缓退去,城墙上的守军这才长吁一口气。 由于曹震的悍勇提振了士气。再加之指挥得当,所以死伤并不大。换上修整好的士卒来守城,曹震便下了城墙,来到大帐中。 一进入其中,便见众人一个个丝毫不顾及形象,歪七扭八的斜靠在案几上,神情萎靡。 见到曹震入帐,均是眼神一亮,纷纷赞不绝口,称曹震勇猛无双、指挥有方、真乃大将之才,纵使古之名将亦不过如此,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见众位长辈并无大碍,曹震便告碎离开,回去准备夜袭! 回到骑兵军营,此时众骑兵刚结束操练。一切井然有序,众人也得知了自家司马在城头的悍勇表现,无不投来崇拜的目光,神情中又充满了渴望,期待与司马并肩杀敌建功立业。 连程普亦是露出心神向往之色,只有张亮、毛成与一众老卒露出理应如此的神情。只是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澎湃战意可以看出,他们对战斗的渴望。 边军营乃是一个大熔炉,只要进入其中就很难再怯懦。必定人人闻战则喜、奋勇争先,以马草裹尸为荣。 第11章 鲜卑得意丑态出 曹震对此次袭营心中己有定计,现在时间尚早,命令士卒喂好战马去休息,保存好体力,四更整军偃旗息鼓出城杀敌。又命辅兵多备引火之物,用厚布裹住马蹄,一切准备妥当才去休息。 此时鲜卑大营中却是一片欢腾景象。帐外寒风刺骨,帐内温暖如春。几个大火炉把帐内烘烤的干燥异常,火炉旁酒水已经温的滚烫,宰杀好的牛羊肉已经烤的滋滋冒油。 鲜卑将领们一边往嘴里猛灌滚烫的酒水,一边用刀切下大块的牛羊肉,狼吞虎咽,看的出一个昼夜的攻城,让他们也非常疲急,急需喝一口滚烫的美酒,饱食一顿牛羊肉来恢复体力。 待吃喝一阵后,将领们才停下这粗蛮的举动。相互谈论起今日的战斗。 此时段虎端起酒碗,粗着嗓子大声嚷道:“父亲,今日一战,汉人死伤惨重,恐城内守军已经然不多。否则必不会愚蠢至派上骑兵守城。 全赖父亲机智果断,立即令大军压上,一战将汉军骑兵全歼与城头,此后我等可放心全力攻域,再不俱那几百蚊蝇搅扰。那曹震就是霸王在世,单枪匹马于我军阵前,也将被捻为齑粉。” “敬父亲!父亲威武!” 段豹也端起酒碗:“敬父亲!父亲威武!” 一众将领也端起酒碗大吼:“敬首领,首领威武!” 段乞也是非常高兴:“哈哈哈……众位勇士与某满饮此碗,说罢一口灌下一大碗酒水。” 众将也是毫不扭捏,仰头豪饮。 侍沿途掳掠来的的女子重新为众人满上酒后,段豹出言道: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那汉人守将鲜于辅乃沙场宿将,向来勇谋兼备,为何却做出骑兵守城这种不智之举? 父亲、兄长,骑兵战力全凭马速,下了马的骑兵还不如一位精锐步卒,即使城内士卒已然不多,亦不能行如此自残双臂之举,汉人素来狡诈,不可不防!” 段乞听闻此言点了点头,转头对大儿子段虎道: “段虎,汝于此事有何见解?” 段虎知道此乃是父亲在考验自己,所幸自己最善操练骑兵,便胸有成竹的回道: “禀父亲,孩儿以为,汉军用骑兵守城实乃无奈之举。汉人骑兵太少,难以形成冲击力。 我军步卒攻城,骑兵大军在后骑射压制,如若汉军以如此少的骑兵出城冲杀,必定被步卒限制马速,我方骑兵可趁机掩杀,甚至趁机夺取城门,大军顺势冲入城中。 因此汉军觉得此战无法发挥骑兵作用,城中士卒又所剩无几,不若用骑兵守城,还能发挥些许作用。” 帐内众人听罢纷纷点头,均是深以为然。鲜卑素来全部尽是骑兵,对骑兵作战皆是颇有心得之辈,段虎平日在部族中更是此中佼佼者,最善操练统率骑兵。此番分析有理有据,众将尽皆信服。 段乞对此大为满意,其年轻时亦是部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对于骑兵作战更是行家里手。方才段虎所言与其内心所思所想大致相同,赞许的看了段虎一眼,道: “虎儿近来颇有长进,已尽得为父真传,为父甚感欣慰。” 又对段豹道:“豹儿心思机敏,行事周密谨慎,为父亦很高兴。” 汝兄弟二人此后切勿再互相吵闹,定要勠力同心,以壮大部族为己任! 为父自做了这首领以来,方知我段氏鲜卑之渺小,我段氏部族民不过数万,兵不过几千,且不说与汉朝这等庞然大物相比,仅是与左近的部族相比,亦是蝼蚁般的存在。 故此为父百般奉迎讨好大单于,以便争取更多支持,不遗余力的去壮大部族。 你二人素来喜欢互相争强好胜,然为父从未真正厌烦汝二人,知道为什么吗? 不侍二人回答,段乞继续道:只因我知道汝二人皆是一心为了部族着想。且虽然争吵,危难之时却总能一致对外。为父希望将来汝二人齐心协力,让部族站的更高、走的更远,如此为父纵死无憾矣! 段虎,段豹听到父亲肺腑之言,又想到父亲由于带病出征、日渐消瘦的身体顿时热泪盈眶,齐声哽咽道:“孩儿必不让父亲失望!” 段乞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此次率族中大部分兵马出战,诸位切记,不可损失过大。我族人口本就不多,委实损耗不起。 若损失过多,几代人的努力将毁于一旦,部族将数十年难以翻身,会彻底沦为其他部族的附庸。” (众人齐声应诺!) 此次战至最后,汉人己无太多士卒,且伤兵满营,为避免激起汉军士卒的死战之心,损耗我族大量儿郎,我便决意暂避其锋,待其一口气泄掉,伤势发作,我军便可轻易破城! (众人大呼首领英明!) 好了,不再多言,与我喝酒吃肉! 又指了指周围侍立着的一路上掳掠而来的各族女子,她们将供你们尽情享用!大帐内顿时响起一片狼嚎般的欢呼之声。 段乞抬手下压,止住乱哄哄的笑闹声,戏言道: “不过要懂得节制,如若明日上不得马,拉不开弓,城内的汉人女子可没你们的份!” 众将领顿时哄堂大笑,丝毫不以为意!尽皆豪言壮语,声称自己明日必定率先打破城门杀入城中,取得这破城之首功,届时必定搜罗城中最美的女子,献与首领。 段乞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大手一辉:“诸位尽情享乐吧!” 只见众鲜卑将领,恶狼般凶狠粗蛮的扑了上去,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尽皆奋力挣扎,双手护于胸前,企图用柔弱的双手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大账内顿时一片赃秽狼藉,尽是粗蛮、荒淫无耻之态! 段乞见此并不责怪,他需要的就是部族将领们在其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欲望本性,这有利于其更好的掌控,他也是用这种方法培养将领的侵略性。 见到两个儿子楼着女子开始上下其手,哈哈大笑,也不在意,一把楼过两个娇柔的身躯,向着大帐后面休息的地方挪去。 第12章 率骑兵 夜袭敌营 边塞汉军大营中,此时已是四更天,曹震所部骑兵已经整军完毕。只见人人跨在雄壮的战马上,手提长枪、身背长弓、腰跨环首刀,马背上挂着两壶羽箭,人衔枚、马勒口,连那马蹄也被厚布包裹住。 全军静等军令不见一丝慌乱,一切井然有序。曹震扫视全军,心中大为满意,暗赞程普练兵之能,不愧为古之名将,几百囚徒让其操练的颇有几分强军风范。但操练与上战场实战之间可谓天差地别。 经过一日军中操练以及老卒的教导传授,这支新军已有强军之相。当然,这只是说此军有成为强军的潜力,能否成为强军,还要经过战场的考验,没有哪一支强军不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此次夜袭正是个绝妙的时机,率领他们打几次顺风战,练练战阵厮杀技巧,能活着回来的慢慢就成强军了。只是此次不管新兵亦或是老卒,皆是九死一生,不知能回来几成。 放下杂念,曹震低声问严纲:“城墙火把灭了几时了?” 禀司马,已经灭了一个时辰! 可有敌骑前来靠近查探? 起初来过几队敌骑靠近查探,发现无事,此后便没有靠近探查了! 嗯!如此看来敌军已然松懈。 张亮、毛成听令: “从汝二人老部下中各选最精锐的五十骑,由汝二人率领,作为先锋四处警戒。发现敌军,莫要与之交战,只要不被其发现我军便可。如若对方发现汝等,便快速将其射杀,不可放跑一人。” 诺! 二人很快选出最精锐的骑兵,轻声离去。 曹震又对程普道:“德谋兄,此战某率老卒冲锋,汝率众新兵随后策应,相机行事。” 诺! 曹震再不多说,率军悄悄出城。城墙火把早已预先熄灭掉,周围一片漆黑,敌骑探马不靠近很难发现曹震所部。如若靠近就会被张亮、毛成射杀。 严纲此时骑在腾霜白龙驹上,眼神犀利警觉的扫视着四周。雷震对此非常满意。这也是曹震首次指定真正意义上的亲兵。 其控马之术军中无双,箭术堪称神射,一把环首刀舞的如行云流水,实乃绝佳的轻骑兵将领。 至于力气偏小,这在曹震处不是问题,到时自会传他运气法门,助其补足短处,便又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良将,将来必定比历史上的严纲成就将高出许多。 曹震低声对其道:“此战多用脑,好好观察,厮杀时好好表现。此战之后,那最精锐的百骑便会是某之亲兵,汝便是某之亲卫统领,莫要到时不能服众。” 严纲大喜!不过仍能识得大体保持镇定,只是郑重抱举低声应诺,曹震对其更为满意。 待大军远离城墙,快要接近敌军大营时,雪震便率军停下,让严纲单人独骑前去探查敌军大营情况及周边地形。 严纲的白马与积雪颜色相近不易查觉,即使被发现,以严纲的箭术,胯下宝马,亦能轻易脱身。去人多了更易被敌军探马发现。 此时张亮、毛成在身后留下数骑探警戒,其余人马已经撤回与大队汇合,中途并未发生意外。 等了半个时辰,严纲探查回来,禀报道: “司马,已经探查清楚,敌军大帐在我军正北方,距离只有三里,敌军营地立在一片山坡背风处。 主帐在中央,其余军帐皆围绕主帐设立、拱卫着主帐,步卒帐篷散落布置于最外围。我军若是袭营,步卒便是第一道屏障,可以给敌军骑兵集结争取时间。 大帐四周有四个百人队警戎,不过并不警惕,只周着火炉取暖,即便如此我军如果袭营也是会被提前发现。” 曹震听罢心想,此种情形已是早先的布置有效,致使敌军放下了警惕之心,否则大军一旦出城就会被发觉。随即又问: “敌营背后是何种情况?” 严纲道:“敌营后方是一处高坡,存放牛羊辎重,有数十骑兵在高处警戒。” 随即曹震下令,绕到敌后,见机行事。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军赶到了敌军背后一处山洼,刚好能隐藏住不被发现。让严纲再去探查,不久之后严纲便回来,惊喜道: “禀司马,敌军骑兵开始四处游荡巡视,某观之其前进方向有一处洼地,刚好发现不了我等。 我自等从此处潜出,只要不发出太大声响,敌骑便发现不了我等,侍到敌骑发现时我等已经冲入大营之中,已不再惧怕其示警。” 曹震大喜,随即下令:“备战!” 大军开始快速准备武器凯甲,查看马匹情况。片刻后整齐划中一的又整好队伍。 张亮、毛成,汝二人仍是各带五十骑,在某率军冲入敌营后,汝二人拦住四周回援游骑,以防其冲散我军阵形! 诺!诺! 严纲,汝率五十骑,随某冲入敌营后,汝快速四处纵火,莫要与敌交战,待纵火完成后,从侧翼凿穿集结起的大股敌军与某汇合! 诺! 其余老卒,随某不断冲散敌军,随止其形成大股军阵! 众老辛齐声应诺! 程普,汝带所有新兵,舍弃长兵,只带弓箭、环首刀,以灵敏为主,紧跟某冲锋队伍身后,快速射杀被某冲散的敌军。切记,不可恋战,不可掉队! 诺! 全军出发,依军令行事! 说完便一夹马腹带头向前行去,大部队走出洼谷,果然如严纲所探查一般,没有被敌军探马发觉,待到离敌营百步时,全军开始猛然加速。 此时张亮、毛成,各率五十骑从两侧分出,杀向敌军游骑方向,阻止其回援大营。 敌营中已经有几名哨骑听见了滚雷般的马蹄声传来,仍没意识道是有敌军袭营,因为整个鲜卑军中无人会相信身后会有敌人。 侍发现是汉军骑兵袭击后,呆愣了片刻,便要示警,被曹震、严纲刷刷刷几箭射死。 此时敌营中已经有了动静,鲜卑骑兵不愧精锐之名,有几名将领察觉到声音不对,忙出来探查,只见曹震已经冲到了拒马之前,双臂一较力,槊戟齐挑,便把两排拒马桩挑飞开去,留出了宽敬的通道供大军冲入。 那几名将领来不及去骑战马,便悍不畏死的上前拦截,只见惊雷扬起双蹄,“嘭”的一声,把当先一个鲜卑将领踹飞出去,伴随着骨骼碎裂声传出,只见那将领胸骨塌陷,嘴里更是鲜血与内脏喷涌而出。 曹震顺势一戟劈出,将另一个将领连长矛带人劈成两半,由于马速过快,鲜血将其连人带马喷洒了一身,却也不以为意。两年的战场厮杀,让其对此场景早已习以为常。 第13章 冲敌营悍勇无双 马槊抖动间便磕飞了射来的羽箭,顺势把槊当作棍子一抡,剩下两人来不及躲避,头颅便如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白相间的脑浆四处溅射,此乃瞬间发生之事,敌军还未来的及反应。 此时严纲一夹马腹,带着五十骑四处纵火。 曹震继续带兵向着早先反应过来的敌骑冲杀过去,青龙戟舞动间,如狂龙降世,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臂。马槊舞的如一条大蟒出洞,抖动间,擦着就死,蹭着就伤。如秋风扫落叶般杀出一条血路。 身后的百战老卒跟随,被曹震杀敌的暴虐状态感染,长枪齐出,或刺或扫,或劈或挑,收割着被曹震杀的胆气已丧的敌军性命。 后军的程普,犹如张了八条臂膀一般,左右开弓,快速射杀着被曹震带兵冲散,正欲去骑战马的敌军。 身后那八十死囚本就是性格暴烈之辈,否则也不会暴起杀人。此刻却是犹如游鱼入海、飞鸟归天,猩红的眼睛如出笼的猛兽,疯狂的射杀着陆续冲出来的敌军。 最后面的新兵起初还不太适应战场厮杀,见程普易与那八十死囚如此悍勇,不禁血沸腾起来,所有的紧张情绪被抛之脑后,亦开始射杀漏网的骑兵。 很快营中便被大火照的亮如白昼,严纲头脑灵活,身手敏捷。带领五十骑四处把火盆挑翻在帐篷上,或者用引燃火箭刷刷射到帐篷里。 发现有敌军骑兵阻拦便立刻掉头,让拦截的敌军将领感到滑不溜手,气的哇哇大叫却毫无办法。只能疯狂的围追堵截。却还是被其四处破坏,烧死烧伤敌军骑兵以及战马无数,所到之处尽是给敌军造成极大的损失。 此时整个大营中一片混乱,兵找不到将、将亦找不到兵,全营四处都是战马与骑兵乱窜。曹震则继续带头横冲直撞。哪里有骑兵聚集,就向哪里冲杀过去,所过之处尽是哀嚎一片,血肉横飞。 程普紧随其后,双臂已经麻木,身后的骑兵同样如此,双臂犹如千斤之重,只是机械的保持着射击动作,伴随着的是成片的敌军倒下,己方也不时的有人中箭掉下马来,队伍在不断缩小。 此时张亮、毛成也与回援的游骑碰面,这些游骑中的一部分,正是之前敌军先锋逃走的那些人,由于溃逃,被罚作夜间游骑率领麾下骑兵守夜警戒。 本以为那支恐怖的汉军骑兵已经战死城头,心中的惧怕之意稍减,此刻突然冒出如此多的汉军骑兵,靠近后借着火把的光亮,又认出领头的张亮、毛成正是跟随在那曹震身边的两人,心中顿感惊骇。 稍一迟疑便被张亮、毛成各带五十骑杀入阵中,惊的为首那些骑兵头领带队四散。张亮、毛成紧紧将其的缠住不断对其蚕食消耗,终于在仅剩四五十骑四散逃远之后,两人才放弃追杀。 果断调转马头,战场也来不及打扫,向着敌军大营两翼赶去。放慢马速,来恢复马力。准备着下一次冲锋,去凿穿敌军,与曹震汇合。 曹震带兵在敌营中冲杀了数个来回之后,严纲也凿穿敌军与大军汇合。此时曹震身后的老卒已经是仅剩两百余人,程普身后也仅剩四百余众。再开弓射箭已是做不到,纷纷扔掉弓箭,用布条把近战兵器绑缚在手上,准备殊死一搏。 全军个个浴血,人人带伤,大部分人身上都插着折短箭杆的箭矢。全军已是筋疲力尽,仅靠一口血勇之气挺着。 尤其是曹震身后的老卒更是铠甲破裂,浑身上下都无完好之处。有的身上还挂着敌人的头发、内脏、肢体碎块,一个个犹如地狱走出的恶魔。 曹震也是身受数创,刀伤、箭伤、枪伤不一而足。因其每次冲杀都在最前面,抿挡住了敌军大部分的压力,首当其冲的受到敌人最多的攻击。 也幸亏在此次拼杀中,曹震第二段运气法门终是大成,身体气血犹如大江大河,汹涌澎湃,一身神力开始有源源不绝的迹象。这才靠着个人勇武,激励着全军厮杀到现在,没有全军覆没。 段氏父子三人已经集结了近两千骑,所有沿路劫掠来的步卒都在双方骑兵冲杀中四散而逃。五千骑兵,死的死逃的逃,所剩不足两千人。 三人也知是中了汉人计谋,滔天的怒火以及恨意让其血灌瞳仁、目眦尽裂。只是在这愤怒与恨意中,又夹杂着对曹震的恐惧与对此次出战的悔意。 曹震有意震慑敌胆,杀起敌来尤为暴虐,死在其手中的敌军无不支离破碎,场面血腥凶残异常。 不知何时,以往标榜着勇猛无敌的鲜卑铁骑,被曹震杀的两股颤颤、闻风丧胆。不知何时开始,有鲜卑人对其贯以杀神的称谓,自此之后杀神之名,怕是要在这大草原上广为流传,乃至盛传天下。 段氏父子终归是草鲜卑的悍勇之士,也看出了汉军已是强弩之末,如今部族损失惨重,是就此撤走还是杀死这股汉军,为部族儿郎复仇,段乞内心摇摆不定。 如今看汉军骑兵态势,已有死战之心。如若决定彻底歼灭这股汉军骑兵,自己的部族儿郎肯定也会损失更加惨重。如若撤退,后果可能更加惨重。 在段氏父子内心纠结之时,曹震已是杀散残军,调转马头停下了冲锋,与身后众人皆暗自调整着呼吸,恢复着体力,只余如破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 全军虽然尽皆筋疲力尽,但面对近两千鲜卑骑兵,无一人怯战退缩,此时两军形成了对峙状态,一时间竟然有了片刻诡异的宁静。敌军的犹豫,让汉军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段氏父子见如此情形,便知汉军不会退去,也无法退,一旦撤退会被追击中杀死。自己更不可能退,如若撤退自己的部族将被整个鲜卑联耻笑、排斥,甚至会受到檀石槐的严厉惩罚。 鲜卑不久前刚大胜汉军,杀的汉军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此时自己带领部族五千大军出征,先是五百精锐骑兵被汉军二百骑兵杀的几乎全军覆没,又被一千汉军骑兵杀的五千鲜卑骑兵所剩不到两千。 如若狼狈撤退,如此大败,回到鲜卑后受到的惩罚是他们整个部族所承受不起的。所以必须死战,才能为部族争取一线生机。 打定主意,段乞不再犹豫,当即决定即便再死上一半的部族儿郎,也将这只可怕的汉军骑兵抹杀掉,否刚将后患无穷。 随即大喝:“众将士听令!汉军已是强弩之末,随我彻底灭掉这股骑兵,以绝后患,为死去的儿郎报仇!” 段虎、段豹及鲜卑众将士轰然应诺! 段乞抽出马刀,向前一挥大喝道:“杀!” 杀…… 第14章 段氏父子逢末路 段虎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率先冲出,段豹也扬起长枪,紧随其后,段乞虽然老迈,却也是有血性之人,亲率大军向着汉军冲杀而来。 此时曹震早已蓄势待发,程普、严纲分立两侧落后曹震半个马头,准备随着护佑其两侧,为其抵挡两侧的攻击。 身后不足七百骑兵,皆是用布条将兵器缠在手上,亦是战意冲霄。见到敌军冲来,曹震大喝: “众兄弟,随某死战,杀!” 其余将士紧跟着大喝:“杀!杀!杀!” 全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散发出的凶悍暴虐之气,使得敌军内心一颤,冲势为之一缓。随后又在段氏父子三人的喝骂中,回过神来,继续向汉军冲杀而来。 只见曹震一夹马腹,与其心意相通的惊雷闪电般蹿出,碗口大的马蹄急速翻飞,一人一骑,以摧山破岳之势,轰隆隆向着敌军冲撞而去。好似即便前面有座山峰,也能将其撞塌。 程普、严纲胯下宝马也不甘示弱,得到指令后飞速跟上,身后众骑兵聚随其后。 眨眼之间,曹震便迎面撞上了冲杀而来的段虎,只见段虎抡起巨型狼牙棒,刚要向着曹震兜头砸来,曹震的破军槊便已经抖动着如灵蛇吐信般来到了其胸前。 惊的段虎瞬间冒出一头冷汗,连忙后仰,顺势翻转狼牙棒护在胸前,反手就要想把破军槊格开,不料曹震破军槊又是一抖向下砸去,吭的一声,砸在狼牙棒上。 段虎顿觉一股犹如山岳般的巨力向下砸来,震的得双耳轰鸣,双手虎口撕裂,一双粗壮的胳膊颤颤发抖。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是五脏六腑,皆被这巨力一砸震伤。 此时段豹也冲至近前,曹震青龙戟呜~的一声闪电般挥出,带起一阵凄厉的呼啸声。段豹连忙横枪格挡,又是当~的一声,震的其双耳欲聋,上半身发麻,连动作都有了一丝停滞,曹震趁机将青龙戟一转刷~的一声贴着枪杆削去,吓的段豹急忙撒手,长枪掉落,只得迅速抽出马刀护在胸前。 三人交锋只在瞬间结束,此时两马错过,曹震不再去管二人,一夹马腹,继续向着被保护在骑兵中央的段乞冲去。兄弟二人此时才真正的体会到曹震的恐怖,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心神还有些恍惚。 这么好的机会,程普、严纲怎能错过,只见程普铁脊蛇矛似带风雷之势一矛向着段虎刺去,刚回神的段虎慌乱间猛一侧身堪堪躲过,又见蛇矛,顺势拦腰横扫,段虎慌忙竖起狼牙棒想要挡住,却是仓促之间,使不上力,吭~的一声被连人带兵器扫下马去。 后面赶上来的汉军骑兵想要趁机击杀段虎,却被其亲兵抢回,死死护住。 段豹见大哥落马,一走神间,被严纲冲上来一刀向着头颅劈砍而下,其仓皇间身子一歪想要躲闪,却为时已晚被劈在了肩膀上,顿时鲜血飞溅、皮肉外翻、伤口深可见骨。也就是严纲气力不够,否则定能将其膀子劈下来。 其亲卫见状一哄而上将其抢出,被严纲刷刷几刀砍死数人。程普见严钢还要去追杀,连忙大喊: “莫要恋战,跟紧司马。” 严纲瞬间警觉,自己乃是司马亲卫,怎能自顾厮杀,此番却是严重失职了。 感激的看了程普一眼,却见程普已经打马到了曹震身后,左格右挡,替曹震挡住身后的偷袭,连忙打马追上去,刷刷几刀劈死几名凑上来偷袭程普的骑兵。 程普压力大减,长矛连刺,只听噗噗噗几声,几名骑兵捂着脖子掉下马去,身后的汉军骑兵也冲了上来,枪矛齐出,马刀挥砍,杀的被前面三人冲散的骑兵纷给落马。 此时的曹震己是状若疯魔,向着被保护在大军中的段乞碾压过去,青龙戟舞出片片残影,所到之处人马俱碎,破军槊抖动间如狂蟒翻身,挡在面前的敌骑不是被砸的头骨碎裂,就是被扫成两截。场面异常凶残、血腥。 程普、严纲跟随曹震一路杀到现在,对其悍勇如斯早已由惊惧转变成麻木。只是紧紧跟随其左冲右突,亦是杀的畅快淋漓。 有赖三人之勇武,致使被杀散的敌军骑兵尽皆胆寒。已被恐惧支配,战力降到低谷。汉军骑兵则压力大减、士气大盛,顺势收割着失去战心的敌骑。 段乞见情势不妙,忙高声呼喊,丰厚的赏赐让周围的骑兵眼冒红光,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大批敢死之士,用人马堆成了一堵墙,任凭曹震如何砍杀,短时间也冲不过去。 作为尖刀的三人被限制住马速。汉军顿时陷入苦战,曹震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自己三人倒是无妨,只是身后的汉军骑兵一旦被围,怕是会有覆灭之危。毕竟之前众人已经战至脱力,全凭一口血勇之气支撑。 正焦急之间,敌军两侧一阵骚乱,原来是张亮、毛成杀散游骑返回,二人所率领的乃是曹震麾下最精锐的百战老卒,此时损失并不大。只见二人各率四十余骑,从两侧后方突入敌阵,向着段乞冲杀过去。 敌军此时己剩千余人,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曹震身上,两侧后方正是空虚之时,被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中军一时大乱,堵截曹震的骑兵也是军心不稳,出现了一阵混乱。 曹震趁机大喝一声,杀!气势再次攀升,用出所有力气,戟槊舞动的如车轮一般,只听见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敌骑如割草般纷纷掉落马下,身前为之一空。 程普、严纲也是奋起余勇,蛇矛吞吐间敌骑纷纷落马,横刀劈砍间就是人头与残肢断臂横飞。身后的汉军骑兵军心再振,疯狂的收割着被三人冲散的敌军。 此时敌军彻底崩溃了,纷纷调转马头,四处逃散,嘴里叫嚷着 “快逃,他们是魔鬼,是杀神……” 混乱之中,被亲兵保护着的段乞仍在气急败坏的大声呵斥,想要重新稳住军心。段虎、段豹也在不断抽打着鲜卑骑兵,妄图让其稳住阵型。 见此情景,曹震举起破军槊,猛然奋力投掷而出,只听呜的一声怪啸声,已经被敌人鲜血浸染得紫红的破军槊,化作一道血影,向着在对鲜卑骑兵嘶吼咆哮的段乞射去。 段虎猛然之间,见到曹震的举动瞬间亡魂大冒,大喊: “父亲小心!” 喊罢便飞身扑向段乞、想将其推开,可惜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父子二人被破军串成一串,钉死在了地上。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段豹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从大哥喊父亲小心,到大哥扑向父亲被串成一串,只是刹那之间。 顿时段豹大脑一空白,呆滞片刻后,疯狂的向二人扑去。嘴里大声悲呼: “父亲~~~大哥~~~” 抱着二人已经死透的尸体悲痛欲绝,哭的肝肠寸断。片刻之后,猛然转过头来,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兵,腥红的双目阴狠的瞪着曹震,恨意滔天。声音森寒的咒骂道: “曹震狗贼,某鲜卑段氏一族,必与你不共戴天,日后某必提十万鲜卑大军、取尔狗头,以慰父兄在天之灵。” 说完转身就要带亲兵逃走,却在此时又听到呜~噗的声音,一支长枪将其穿胸而过。 原来是严纲抢了一杆敌军长枪,趁其对曹震喝骂时没有防备,加之父兄惨死,心神失守间,学着曹震抛射而出,严纲本来就箭法出众,堪称神射,这一枪抛出,将段豹射了个对穿。抛出后嘴里还嘟囔: “既是与司马不共带天,那便去死吧!” 战场突然寂静,严纲这一举动,给原本惨烈的战场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曹震也呆愣了片刻,看向同样目瞪口呆、还来不及反应的众人,强忍住笑意,赞许的拍了拍严纲。 此时剩下的敌骑也回过神来,纷纷四散而逃。 曹震大喝:“全军听令,杀!” 杀~~~杀~~~杀~~~ 第15章 终破敌谋划未来 全军边嘶吼着边疯狂收割着溃散的敌骑,仿佛胜利的喜悦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人人奋勇争先。追杀至仅剩两三百人四散逃远后,方才收兵。 曹震派人去城中报捷,开始救治伤兵,打扫战场收拢战马物资,一切又在井然有序之中进行。 直至日头高升,方才统计结束。由于甫一开战,被鲜卑驱赶而来的各族百姓便四散而逃,踩死踩伤无数,不去计算。 此战杀死鲜卑骑兵四千余,已方战死四百二十七人,生还者六百零五人,其中老卒仅存二百三十人新卒三百七十五人,且全军人人带伤,有些受伤颇重,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收拢战马三千五百匹。金银财物无数,牛二百余头,羊三千余头。 虽然汉军伤亡近半,却也让敌军死伤十倍于已,五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逃走者仅数百人。仅凭拼凑出的千人骑兵便获得如此战果,实乃是一场以少胜多的大胜。此次大胜意义非凡,远不是这几千匹马,几千头牛羊所能比拟的。 自两年前,大汉远征鲜卑遭逢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开始,使得大汉朝威严扫地,颜面尽失。鲜卑则更加猖獗、肆无忌惮,频频劫掠边境,而大汉朝廷却束手无策,只能被动防守。 边境之民苦不堪言,或被掳掠杀死,家破人亡,或只能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在此种情形下,大汉急需一场胜利来挽回颜面,稳定军心、民心。此次畅快淋漓的大胜,不但能对外族立威,使得蠢蠢欲动的异族心生畏惧,更是让朝廷扬眉吐气,让军心民心为之一振。因此,此次大胜的意义变的尤为重大。 曹震自两世融合以来,还没有想好将来的路如何去走,只是想着先完成此身体的夙愿,杀的异族闻风丧胆,杀的鲜卑亡族灭种,以报国仇家恨! 现在想来,还是头脑太简单了。且不说自己能力如何,仅仅是来自各处的掣肘,就让其夙愿变的困难重重。如兵马、粮草等种种限制,来自朝廷内部的明枪暗箭等,都会成为其将来攻击异族的阻碍。 且朝廷也不会支持一个将军、一支军队,不断去对外作战。以防其慢慢做大,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曹震此时也没想着将来称王称霸,其自认现在的自己也没那才能,但是也该考虑谋取一块稳定的地盘了。 几年后,天下大乱,自己没有地盘就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文臣武将也不会来投效。 没有根基,自己连家人都保护不了,只能是投到别人麾下,被别人支配着随波逐流。一切都不能自主,何谈杀鲜卑、抗异族,报仇雪恨? 自己这具身体还是有很好的背景基础。比如,军中基层军将领,有许多与曹氏三兄弟亲厚。再加之自身勇武,可以说自己在军中就是金字招牌,不怕招揽不到名将追随。 至于文臣,自己师从郑玄郑康成。郑玄何许人?东汉首屈一指的大儒。其教过弟子近万人,更不愁没有大才辅佐,即使自己的师兄们胸有大志看不上自己的地盘,让其帮忙培养一批基础人才也是来得急。 现在自己身处幽州,早期还是要在此地扎下根基,发展自己的势力,慢慢的一边杀异族一边增加自己的实力,用以争取更多的自主权。 虽然现在异族所占之地尽皆苦寒,皆因异族不善耕种。曹震知道,这东北之地将来是大汉最大的粮仓。所产的粮食,能养活大半个大汉子民。煤矿铁矿更是应有尽有,木材药材更是不计其数。 只要慢慢的蚕食异族,占其土地屯田耕种,加之此地又盛产优良战马,将来必定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实力必不逊色于任何诸侯。届时无论自己做出如何决定,都已立于不败之地。 收回思绪,见众将士欣喜崇敬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令,尽管都己疲惫不堪,仍是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无论是老卒还是新卒,此刻人人散发着铁血的气息。经此殊死一战,强军已成! 曾震欣慰的扫视每一个人,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是他将来一切希望的基石。张亮、毛成自不必说,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 张亮心思缜密、沉稳有度,不骄不燥。毛成光明磊落、作战勇猛果敢,又懂得变通。且二人都在自己的培养下,精通兵法,武义更是超群,稍加磨练,必定成长为大将之才。 程普更是古之少有的名将,心思灵、,行事周全,兵法智谋无一不精,一身武力更是当世顶尖,实乃是不可多得的完美人才。 严纲则是头脑灵活、善调节气氛,鼓舞人心,马术军中无二、箭术更是堪称神射,眼光毒辣、善于发现敌军弱点,实乃不可多得的轻骑兵名将之才。 还有这六百余悍勇敢死之士,以这些人为基础,很快就能组建起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来。 感受着众人热切的目光,曹震也是心潮澎湃,不禁对未来信心大增。朗声道:“此战大胜,全懒众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回营后,某必为诸位请功!” 众人大呼:“谢司马!我等不敢居功。此战全赖司马勇武,指挥有方!” 曹震摆摆手:“不必过谦! 此前有罪者尽皆免罪。战死者抚恤其家人,生还者人人有功,个个有赏!德谋兄做好统计,以便某上报都尉。” 众人又高呼:“谢司马大恩,我等必誓死相随,永不背弃!” 曹震又让张亮、毛成选出一百最精锐的士卒作为其亲卫,严纲为亲卫统领。 这些最精锐的士卒都是曹震一手操练出来的,亦是张亮、毛成的老兄弟,二人皆是知根知底。之前的一百精锐还剩下八十人,很快又选出二十人凑齐百人。 严纲上前,整军之后便率众来到曹震身后,将其护卫起来。经过此战洗礼的严纲快速成长起来,此时已颇具名将风范。 其余众人,让张亮、毛成平分。 最后对程普道:“德谋兄,此次大胜,朝廷必定大加封赏,增加我等带兵数量。骑兵所费甚大,我等能有一千骑兵实属偶然,要知道都尉才仅有五百骑兵。因此只能是增加步卒,还请德谋兄与我操练出一只步卒强军来。” 程普上前欣然应诺。 此时传令兵来报:“都尉派一千士卒前来接应,随后就到!” 曹震点头表示知道了。突然想起段氏出好马,又问张亮,此次缴获可有宝马 张亮点头:有宝马三匹,乃是段氏父子三人座骑。顶级战马五匹,比之我等宝马稍逊,却也相差不多。 曹震一摆手:“全与我看好了,将来赠送有功将士。段氏部族最善养马,也喜好收拢极品战马,恐怕整个鲜卑都没有段氏的好马多。待觅得良机去将段氏灭了,定是还会有所获。 余下的,选出最好的一千匹,以便我别营训练骑兵之用。我自会与都尉分说,其自不会不允,还会为某遮掩。其余的,全部交由都尉处置。” 众人又开始有序忙碌起来,不多时,便收拾妥当。 https:/ 第16章 城门外都尉夸功 不多时远处有一将领率一千步卒,前来接应骑兵回城,还没近前,就听见其亲切爽朗的叫喊声: “定国,定国,我的好侄儿啊,哈哈哈哈!” 正是表叔田基不放心自己,亲自率军来接应。 曹震内心顿时一暖,打马迎上前去,下马就深深一拜: “侄儿拜见叔父,劳叔父挂念,实乃侄儿之过也。” 田基也是飞身下马,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见其浑身浴血,铠甲破碎,遍布伤痕,顿时大感痛惜:“”好侄儿,可有不适? 曹震摇头:“无妨!些许皮外伤罢了,此乃尽是敌人之血。” 田基这才放下心来,旋即又哈哈大起来:“哈哈哈哈,定国,汝此次可是立下好一桩大功,朝廷定会大加封赏,我那三位兄长在天有灵,亦可无憾矣!哈哈哈哈。” 看的出田基可是高兴坏了,比自己立功受赏还要高兴奋。这便是这个时代的亲情,着实让人感动! 笑罢,田基道:“快快交接,都尉与太守府一众文武官员以及万千百姓,正要出城迎接大军凯旋,不可让众人久等。” 曹震顺从的应了一声,见田基战马并不出众,只是算是良驹,毕竟好马难得,便为其更换了一匹极品战马,乐的田基嘴里不住的夸: “好侄儿,好侄儿!” 曹震道:“侄儿还有三匹宝马,赠与叔父一匹倒也无妨,只恐回去后众位叔父皆来讨要,着实不够分。 此马虽比侄儿宝马稍逊,却也相去不远,亦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侍到某弟田豫、田畴再大一些,必定各赠其一匹最顶级的宝马良驹。” 田基又是高兴的大笑:“此已是世间少有的宝马,叔父非常满足。汝两位兄弟总想随你习之练武,你我二人常年忙于军务,却也是疏于对其教导。此次大胜后渔阳暂时安稳,你若有闲暇定要对其好生教导。” 曹震爽快答应。此时的田豫已经九岁,其堂兄田畴已经十一岁,自己穿越过来后还没见过二人。之前倒是见过,二人对曹震这个表兄也是颇为亲近。 第17章 众百姓箪食壶浆 侍到近前,曹震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深施一礼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习马曹震率部袭击敌营,大破敌军,得胜归来,请都尉示下!” 鲜于辅上前一把抓住曹震双臂,将其扶起。疼惜的看着衣甲狼狈,浑身遍布伤痕,却依然恍若未觉的弱冠少年,心中感叹,真了一位铁骨铮铮的少年英雄。生子当如曹定国啊! 随即与田基一样,急声问道: “伤势如何,可有恙否?” 无妨,叔父不必挂怀,仅是些皮外伤罢了。 鲜于辅这才放心的大声道: “好!好哇!有定国在此,此后我渔阳何惧那鲜卑蛮夷之辈!” 又环视众骑兵: “汝等皆是我大汉好儿郎,有汝等雄军在此,渔阳百姓无忧矣!此番大胜,某必定为诸位请功。” 谢都尉! “好!哈哈哈哈。回营休整! 来定国,叔父为汝牵马!” 吓的曹震连忙推释辞不敢!先不说职位高低,地位尊卑。就冲这两年来的护佑扶持之恩、叔侄之情,曹震也不敢、亦不能造次。 无论将来立下多大的功劳,晋升到何等高位,其也必然会对这几位叔父保持感激之情,毕恭毕敬以子侄之礼待之。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人人皆有私心,全赖几位叔父挡风遮雨,处处提点、倾力支持,曹震才一路成长至此,不至夭折。 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更遑论两年的护佑提携之恩,此乃曹震做人之本分。 鲜于辅却把脸色一拉,佯怒到: “怎么,汝自觉羽翼已丰,想抗命?” 小侄不敢! “那还不上马!” 曾震一咬牙,大声应诺!叔侄之间也不必纠结些许小节,由他高兴去吧!干脆翻身上马。 鲜于辅这才满意,牵着巨大的惊雷便往回走。大黑马惊雷一场大战下来也是筋疲力尽了,冲鲜于辅打了个响鼻,顺从的跟着其往城内行去。众骑兵整齐的在身后紧紧跟随。 没曾想刚走出不远,周围的渔阳百姓轰的围上来。严纲反应极快,迅速率亲兵将曹震护住,横枪立马、欲要驱赶百姓。曾震连忙喝止,倒也没责怪严纲,因其职责所在、并无过错,心中反而对其更为欣赏。 第18章 公孙瓒妒火中烧 此次渔阳大胜,乃是自前朝恒帝以来的首次大胜。对于震慑异族蠢蠢欲动之心,使其对大汉心生畏惧,维护大汉朝廷威严威信,提振军心士气,稳固民心,或可说是对大汉局势的稳定,皆有深远的意义! 做为幽州刺史,主管一州之军事、民政,其治下将领在此种恶劣环境下立下如此大功,这是何等的殊荣。自己会被在大汉历史上记上浓重的一笔。 回到朝中,也会因为此次大功更得皇帝信任、群臣敬服,着实让其面皮大为光彩。 此时的陶谦脸上布满笑意,看向鲜于辅的目光分外柔和,只觉其如何看都无比顺眼,端起耳杯温声道: “鲜于贤弟,此次汝可是赠了某一份大礼啊!哈哈哈哈,有赖鲜于贤弟之功,让某窃取如此殊荣,着实羞愧呀,请满饮此杯,以谢贤弟、不成教意。啊?哈哈哈哈……” 鲜于辅也是高兴异常,忙回道: “不敢当得使君如此夸赞,全赖使君指挥有方,治下兵精良足,且某麾下将士用命,方有此次大胜。辅敬使君,请使君胜饮!” 奥?某指挥有方? 确是使君指挥有方! 哈哈哈哈,好!贤弟请! 使君请! 哈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一饮而尽,互示杯底以表敬意。 众文武见二人如此玩闹做戏,尽皆不以为意,也随着二人举杯豪饮。自边事糜烂开始,众人也是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 笑闹过后,陶谦又道: “某以上书朝廷,为贤弟及麾下将士请功,想来在此时机,如此大胜,朝廷必定大加封赏!” 鲜于辅忙躬身行礼:“辅代麾下将士,谢使君提携!” 两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此时,一旁的公孙赞却觉得这笑声分外刺耳,莫名心烦。想他公孙伯圭,征战多年,历经生死,虽在边郡之地威名赫赫,但也只是小规模胜利,哪有如此大胜过。此次被鲜于辅压了一头,心中自然愤恨。 公孙瓒此人,亦算是民族英雄。对待异族与曹震一般无二,向来主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心想彻底剿灭,以绝后患。 第19章 营中论汉胡差异 渔阳别营中,众骑兵伤势逐渐恢复,已是开始操练。曹震令张亮、毛成继续招募士卒补足千人骑兵。此次朝廷封赏过后,或许能让其保存现有的骑兵数量。 军司马平时只有两个曲、四百人的兵额,战时会有增加、亦不会超出太多。自己是别营别部司马,乃是特殊时期所设,兵额没有正规军司马那么严格。 只是骑兵所耗甚巨,战马在作战前后要用黑豆与鸡蛋来补充马力。一千骑兵所耗钱粮能够及得上五千大军所耗。整个渔阳养一千骑兵,已是极限。比不得草原异族,遍地是肥美的牧草,可以让战马吃的膘肥体壮。 交代好营中军务后,曹震拉着程普来分析草原异族骑兵为何比汉人士卒战力强大,并商讨以后用何兵种来针对强大的草原异族骑兵。 有着两世为人的智慧加成,使得曹震头脑灵活,思维更加敏捷,看待问题非常通透。 两人来到军营校场的点将台上,看着众骑兵分成几队做着各种骑术训练,再比较起鲜卑骑兵在战马上闪转腾挪的灵活,逐渐陷入沉思当中。片刻之后,曹震缓缓开口: “德谋兄,汝可知草原异族骑兵战力因何比我汉人骑兵强大?” 程普答道:“禀司马,草原异族战马数量众多,人人自小生活在马背之上、骑术精湛,且人人皆可于马上开弓射箭。 而我大汉战马稀少,骑术精湛之辈更是稀少,所募之兵大都出自农夫,从军后方才学习骑术,难以如异族那般精通,能开弓射箭者更是稀少,自是不敌。” 程普不愧是历史名将,分析的直击要害,虽有这个时代人的局限性,看的不够精细,却也是难能可贵了。 曹震赞许的点点头道: “德谋兄之言,于某心中所想大致相同,却是不够全面。大汉之所以不敌草原异族,除却因大汉内部叛乱频发而致使的国力日下这条原因之外,还有汉人与异族在生活习惯,饮食习惯、生存环境等方面上的巨大差异造成的。 生活习惯上的差异主要是草原异族不懂耕种,靠放牧打猎为生,几乎人人皆是猎人,从小就生活于马背之上,弯弓搭箭、四处游猎,战时几乎人人皆兵。 而汉人则以耕种为生,马匹本就不多,骑马者就更少了。因此农民自然敌不过猎人,更何况是自小生活在马背上的猎人。 饮食习惯上的差异是草原异族是吃肉长大的。草原异族征战时带两匹马,一匹公马、一匹母马。公马用来征战,母马驮着肉干,兵器、箭矢等给养,饿了便吃肉干,渴了便挤马奶喝。 而汉人则是吃粮食长大的,征战时带的也是军粮、喝的是清水。营养上的差距就导致体力不同。食肉者肯定比吃粮者生的健壮力大。 生存环境上的差异是草原异族拥有广阔的草原,盛产战马,因此其拥有庞大的战马数量,一个稍大些的部落竟有上万匹战马,作战时甚至一人双马,鲜卑单于号称自己有控弦之士二十万,此即是说有四十万的战马数量。 而大汉并非不产战马,而是无异族那般广阔的草原,所产战马数量稀少,难以形成规模。 因此,我汉人骑兵委实难以与草原异族骑兵正面争锋,此乃先天差异所致。而我汉人多步卒,更难与借助马力的异族骑兵争锋。 周武王曾问姜子牙,骑兵与兵卒差距,姜子牙说:“山路之上一骑当四步,平原之上一骑当八步”。”如此大的差距,才使我大汉对于草原异族骑兵不断犯边而无可奈何,只能被动防守。 程普听完曹震的分析,又陷入了沉默当中,因为曹震分析的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片刻后,程普面带不甘的问曹震: “司马,事已至此,我大汉该如何缩小与草原异族差距?” 曹震首先想到的就是马上三宝,马鞍、马镫,马蹄铁。可马鞍,马镫不能用,因其太过明显,容易被草原异族学去。草原异族拥有庞大的战马数量,再得到马鞍、马镫的助力,汉人与草原异族的战力差距将拉的更大,后患无穷。 现在此马上三宝,能用的只能是马蹄铁,因其不易被发现,且作用同样巨大。 打定主意后,曹震面色淡定的对程普道: “德谋兄,人无爪牙之利,因何能捕杀野兽?” 程普眼光一亮,答道: “只因人比野兽更有智慧,善用工具。” 曹震欣慰的点点头: “德谋兄大才,一点就通。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先天不足,我们就用智慧、用工具来补足差距,变的更强。 某有一物,唤作马蹄铁,乃是如马蹄印状的铁片,用长钉固定于马蹄角质之上,马儿不会感觉到疼痛,反而更舒适。 德谋兄不要小看此物,其作用巨大。首先战马长距离快速奔跑,大角度迂回穿插时,马掌很容易被撕裂或被石子硌伤,又或是尖刺扎伤。一场战斗下来,往往会报废许多战马,大汉本就马少,经不起如此损耗。用上马蹄铁,此种情况便不会再发生。 第20章 欲练新军访公输 曹震继续对程普说道: “至于步卒,此后战斗主要目标是异族骑兵。所以兵种选择上,要选克制骑兵的兵种,如枪盾兵,用特制近一人高的大盾,留有可用长枪卡住的凹槽,用长枪卡住支撑于地面,异常稳固。 防御时三名钩镰枪兵配合一面大盾,一人用钩镰枪固定大盾,另外两人从侧面上钩骑兵,下钩马腿。 待敌军骑兵冲势降下来后,便可舍弃大盾三人配合上下齐攻,令敌骑防不胜防。此为第一排。 第二排为刀盾兵,配斩马刀圆盾,防御时负责护住后面弓弩手,进攻时紧随前面钩镰枪兵砍杀被杀乱的骑兵。 弓弩手是必不可少的,可以在攻防中大量杀伤敌军,降低前方压力。 军阵则是选择了六花阵,也称梅花阵,此阵中军在大阵中央,四周环绕六个方阵,无论敌军骑兵如何环绕,都可正面对敌。 中军于中心随时支援各方。被敌大军围时,可放大缩小阵型增加防御,变阵非常灵活。也可围绕中军,旋转对敌、减少冲击!” 随着曹震边讲解,边询问程普的看法,程普则是根据自己所学进行补充,一个划时代的战法逐渐丰满起来。待曹震讲完后,程普回想起曹震的种种奇思妙想,顿生惊为天人之感。 曹震却不管程普如何想,打发其去与张亮,毛成推演。让严纲带上几名亲兵,又带了一匹宝马中的黄骠马作为礼物,准备去请公输瑜为新军打造装备。 骑上金色战马一路疾驰,往渔阳城内飞奔而去。金色战马“逐日”也是被关的久了,一出营门便高高的翘起暗金色的马尾,四蹄如腾空般飞奔出去。 鬃毛飞舞间,一身金黄色油光水滑的短毛,映着阳光熠熠生辉。高昂着细长的马颈,一双圆滚滚的大眼满是自由奔跑的喜悦。修长的马腿甫一点地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 虽没有黑马“惊雷”那般声势骇人,却更加轻盈、灵动。当真是广阔草原上的精灵,高贵、优雅,矫健。 任其自由飞奔了一会,曹震便轻勒马缰,压下马速,等待着身后被甩的不见踪影的亲兵。待来到渔阳城中,天色尚早,便径直向着公输瑜居所行去。 来至门前,严纲正要上前叫门,被曹震拦住。把逐日交给亲兵照料,便行至门前轻轻拍门。 待家仆前来开门后,曹震很郑重的递上拜帖,温声道: “劳烦转告公输先生,曹震曹定国来访。” 家仆认出是曹震,忙打开大门将曹震迎进门后,便飞奔着前去禀报,把曹震晾在了院中。 也难怪家仆如此反应,现如今提到曹定国之名,整个渔阳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对其所作所为,尽皆交口称赞,感恩戴德!如今再见到其本人,怎能不激动莫名。 曹震无奈,只得让严纲与亲兵留在门卫,长身立于院中,打量着四周景物。上次来时心中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来请公输瑜打造兵器,也没仔细观察,只是觉得其居所颇为不凡。 此次仔细观察,确实非同一般。公输家很是宽敞,分前院、后院。前院有许多房间供人居住,后院则是作为作坊,隐隐还有打铁凿木之声传出。 再看这前院的花池水榭,亭台楼阁,一见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心道自己此来定然无错,在此时能制槊者,无不是顶尖的工匠大师,各种制造兵器铠甲的技艺,都要精通。只是不知此次能否达成目的,请动这位大师专门为自己打造军械。 四目望去便知,这公输家虽为匠人,却是家境殷实,虽比不得富商巨贾,但其底蕴定然丝毫不差。那公输瑜三十几许,便能在这渔阳战乱频发之地,创下如此家业,可见其也是非常之人,不可小觑。 正思绪乱飞间,只见公输瑜匆忙小跑着迎了出来,边跑边用汗巾抽打着身上的木屑灰尘。 见曹震被晾在院中无人招呼,顿感失礼,忙把汗巾丢给身后的家仆,嗔怪的瞪了其一眼,也没过度苛责,正了正衣冠上前拱手作揖,嘴里连连告罪: “家中仆人不晓事,却是怠慢了曹司马,请司马莫怪,快快入内奉茶。 某身上脏乱,仓促之间未及梳洗。请司马稍等片刻,某去沐浴更衣后,再来与司马叙话。” 从公输瑜的言行举止便可看出,其亦是宽厚之人,家仆犯错只是警告、不去过多苛责。做事周全,熟悉礼仪,为人真诚谦逊却是不卑不亢,由此曹震更加确信其乃是有深厚底蕴之人。 第21章 公输府上遇到王越 曹震一听,顿感惊奇,哈哈大笑道: “方才听得子美兄所言,此人所作所为着实令人钦佩。如此义士,必定要见上一见,不知此人姓氏名谁,哪里人士?” “此人名王越,字安睿,辽东燕山人氏,于年少时便四处游历、遍访名师学得众家之长,待其经一身所学融会贯通后创出适合自身的一套剑术,常四处与人比斗,至今未逢敌手。” 曹越惊喜道:“噢?世间竟有如此高手,子美兄,快带某前去见上一见这位义士。” 此刻曹震暗想:原来是他,大汉第一剑师、辽东大侠、未来皇帝的剑术老师。据说后来此人骑战都能与吕布相较高下,虽真伪无从考证,却也由此可以看出其剑术之高超,恐怕已经是世所罕见,难逢敌手了! 如若由此人号召一些剑术高手,组成一个情报部队,刺探敌情、暗杀敌军将领、攻城时混入城池抢夺城门,会有多可怕。 且此人为人豪爽,急公好义,却不善钻营,否则以其一身本领也不至于郁郁不得志,病死于床榻之上。这绝对是历史上最屈才的人物之一。 只是有真本事之人皆有傲气,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他。今天本是来说服公输瑜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不过公输瑜这边自己还没想好拿什么吸引他,现在又多出个辽东大侠,难度倍增啊。且见机行事吧! 一行人在公输瑜的带领下往后院走去,严纲早已带着几名亲卫护在身后,不由得曹震大为满意,感叹严纲成长之快,不愧是机警过人、八面玲珑之人。看来不能将其拘在身边了,此次组建骑兵,轻骑兵就交给他一队吧。 如若能说服王越,将其留在身边倒是不用再换亲兵统领了,王越,由于出身问题不通兵法,却常年于游侠之中,带领一众剑术高手执行特殊任务却是无人能敌。 正思虑间,众人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面积很大,分好几处工坊。有铁匠工坊,木匠工坊、皮匠工坊等等五六处分列于院子两侧,虽然工坊都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少工人在工坊中各自忙碌着,互不干涉。 院子中间是一片空地,一见便知此乃是实验兵器之用。因空地旁边有一排兵器架,上面刀枪剑戟等长短兵器应有尽有。院子后门出去还有一块更大的空地,可以跑马射箭。上次曹震舞槊试弓就是在那片空地。 在众人在边走边打量四周时,突然听到“铮”的一声如龙吟般的剑鸣声,随即传来一声狂放豪爽的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哈……当真是好剑!有如此好剑,纵使面对千军万马,某亦能单人独骑杀他几个来回,哈哈哈哈……! 伴随着大笑声,一位身高臂长、膀大腰圆、方面阔口、隆鼻权腮,目似寒星,一双剑眉直插双鬓的英武大汉从铁匠作坊中走出,手中捧着一柄如一泓秋水的双手大剑。此剑柄长一尺,剑刃长近四尺,乃是一柄马战步战皆可用的杀伐利器。 众人也被其豪气感染,见其高兴的语无伦次,也不打断,尽皆静静地等候其回过神来。公输瑜小声向曹震解释道: “此人便是王越王安睿,其手中之剑昨日已经打造结束,因其过于坚硬,今日方才打磨好,我这好友恐早已按奈不住,就要当场试剑了!” 果不其然,只见王越双手捧剑,快步走到广场之内,见公输瑜带着几人围观,此时也无暇他顾。 只见其走到一段木桩前,刷的一声,一道银芒闪过,一人粗的硬木桩便被刺穿,之后不见其有任何多余动作,银芒又一闪,剑已经不知何时抽出,高举于空中,又是刷的一声伴随银芒闪过,那硬木桩已经被劈成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见此,王越不由得兴奋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当真是绝世宝剑,哈哈哈哈……” 突然笑声遽然一停,只见王越周身银光乍泄,道道寒芒向四周倾泻而出,原来是其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当场舞起剑来。 只见其右手持剑,或刺、或撩、或劈、或削,或斩、或圈……时而疾若闪电,时而动若游龙,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如劈山断河,各种剑招信手拈来,如羚羊挂角,变化多端,无迹可寻。 曹震在一旁看的激动莫名,如此剑术,当真是世所罕见,恐怕其剑术已经技近乎于道了!曹震没有短兵器,但并不代表其不擅长短兵器,他的长戟长槊可以换做双手各持断戟短矛或者用双鞭双锏。 由于自己一身神力,因此更倾向于双鞭。所谓鞭法常用的招式是劈、抡、扫、抽、盖、架、弹、压、摔、打等。曹震自创的矛法恰是包含这些的,使用起来毫无违和不适之感。 双鞭在马战与步战使用起来有区别的,在马上讲究人借马势,威力巨大,一鞭打出,铠甲碎裂,内脏粉碎,甚至能把人打成两截。而步战要靠步法配合发力技巧,身随鞭走、鞭随人动来打出马战的威力。 曹震两世为人皆是有尚武之心,此时见王越舞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想下场畅快淋漓的比斗一番。 自穿越以来,还没人能激起曹震的比斗欲望,最近指点众将领武义时曹震便感觉的出,连程普这等高手亦不是自己数十合之敌。 等程普将曹震传授的练气法门练至二段大成,亦非曹震此时之敌。皆因曹震能一心二用,任何人对上他都是以一敌二,此二人还是心意相通的二人,已经远超二人相加之能了。 扫过兵器架,其上正巧有几条练习用的铁鞭,双手各抄起一条最重的铁鞭掂量了一下,每条大约重二十斤左右,便觉得有些轻了,暂时也只能如此了,稍后请公输瑜打造一对便是。 王越此时早已主意到了曹震的举动,已经停下舞剑,周围的人一满脸诧异的看着曹震,不知道其是何意。只有王越从这少年不断攀升的气势上,察觉出了其意图,却并不以为意。 除王越以外,公输瑜府上众人尽皆识得曹震,也知这位年轻司马作战勇猛悍勇无双,但那是在军中大军冲杀、比的是兵法军阵。 可王越不同,其常年四处游历,与各地著名游侠武师比斗,一身武艺已经达到巅峰,已成声名远扬的辽东大侠。 且军中武艺与江湖比斗招式上是完全不同的,军中招式讲究的是不闪不避,勇猛直前、大开大合、进则生、退则死。而江湖比斗则更注重闪转腾挪与小巧灵活的招式。 此刻只有严纲激动兴奋起来,脸色通红,气息都变的粗重起来,他知道自家司马是被王越激起比斗的欲望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他倒不怕自家司马受伤,曹震的恐怖他们是深有体会,纵使不敌王越,也不至于受伤。 第22章 见猎心喜战王越 曹震扫了众人一眼,歉意的一笑,见严纲兴奋的就像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狠狠的瞪了其一眼便不再理会,心中也不怪罪,其终究是还是个少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曹震倒提双鞭迈步上前冲王越一拱手朗声道: “某乃高密曹震曹定国,今日拜访公输先生,无意间撞见兄长舞剑,打扰之处请兄长海涵。” 王越爽朗一笑,直言无妨。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军中骁将,曹震曹定国。自己正想结交一下如此少年英豪,不想今日在此遇上,看其意图似是要与自己比斗。 王越跟公输府上众人想法一样,自己成名多年,一身剑术已经登峰造极,虽然见曹震气势不凡,却也并不认为其是自己对手,权当指点一下其武义吧,此等人物,倒是值得自己指点一番。只是曹震是官,自己是民,礼节上定要周全,不可托大。 想到此便上前见礼: “辽东王越王安睿见过曹司马!曹司马之威名越早有耳闻,更是心中仰慕已久,有意结交一番,怎奈司马常年驻于军中,却是无缘得见。不想今日能与司马相遇,委实是一大幸事。” 曹震也没有端着架子,此等剑术大师皆是桀骜不驯之辈,自己别部司马的官职未必能将其压住。 随即随和一笑道: “兄长不必拘礼,今日见兄长舞剑,令人心驰神往、热血沸腾。禁不住心痒难耐,想请兄长指点一番,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众人听闻此言轰然叫好,虽然除却严纲与众亲兵外,无人认为曹震会是王越对手,却也知曹震勇武异常,此必定是一番龙争虎斗,此等高手比斗,平日里难得一见。 见此,王越也不扭捏,双手抱剑一礼: “请!” 曹震倒提双鞭抱拳行礼: “请!” 两人各退后几步摆开架势,开始蓄势。王越只摆出个防守的架势,等待曹震攻来,其明显带有考教之意。见其如此托大,曹震也不以为意,心中暗想:“敢在某面前如此托大,且看某让你如何懊悔!” 只见其调动步法揉身而上,右手手腕一转,抖手就是一鞭当头抡下,呼啸声未至,铁鞭已至王越头顶,如开山裂石之势砸下。 王越见其攻势如此迅猛,心中顿时一惊,便知有些大意了。来不及多想、忙扭身横剑向上格去,只听得钪~的一声巨响传来,震的在场众人双耳瞬间失聪,双目失神。 王越此时内心顿感骇然,不曾想曹震攻势如此迅疾,毫无征兆间攻击已到,还拥有如此神力。自己本就是身具神力之人,仍是险些把握不住宝剑被其震的脱手,此刻自己手臂连带半边身子都隐隐发麻。 曹震也是手臂一颤,却是不管其他,左手几乎同时拦腰扫去,如此威势,若被抽中必定是骨断筋折、身体断成两截的下场。 王越先机已失,格挡已是来之不及、只能急步后撤。后撤同时,调整身形便要一剑刺出,却又见曹震得势不饶人、紧逼而上,一扭身、右手铁鞭甩出,又如携带风雷之势般向其头上抽来。王越刚要矮身躲过,却见曹震左手鞭同时又向其双腿扫来,无奈之下又是疾步后撤,躲过其攻击范围。 曹震又是揉身而上,步步紧逼、横冲直撞,逼得王越连连后退、心中苦涩,暗自懊悔自己不该如此托大。能在军中闯下偌大名声之人岂会是易与之辈?如今先机已失,只能稳定心神、沉着应对、寻找进攻时机。 王越不愧为辽东大侠,亦非浪得虚名之辈,在一次翻身躲过铁鞭攻击之时,趁曹震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回身便是一剑直刺曹震咽喉。 这一剑快若闪电,出招隐蔽巧妙到了巅毫之境,惊的曹震瞬间冒出一头冷汗,忙一侧身,双鞭一拦险之又险的格开这一剑,连绵的攻势却已被打断。 王越趁势刷刷刷几剑攻出,曹白震则施展鞭法左右开弓,鞭随人动,举重若轻,使得王越的每一次攻击都落在铁鞭之上、毫无破绽,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无暇抢攻,两人一时呈僵持状态。 突然,曹震找准时机、趁王越一剑刺出还未收回之际,冷不防用双鞭绞住王越长剑、往其身上一压、同时一脚向其腰部踹去,王越急忙撤步侧身躲过,身形有些狼狈。曹震趁其立足未稳、铛铛铛几鞭连劈带扫、鞭影上下翻飞,迫使王越连连后退。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近两百回合,均是大汗淋漓却毫无停手之意,却是越战越兴奋,攻击越来越迅疾凌厉,把周围观战之人惊的冷汗直冒。毕竟两人已经放开束缚、全力出手,稍有不慎,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一人惨死的下场。 此刻也没有人能阻止,此等级别的战斗、不是在场之人能够插手的,只能心惊肉跳的等待二人自己停下。 像他们这种等级的高手,平日难逢敌手,压抑久了难免会心生寂莫无趣之感,今日终于碰上了同级的对手,怎能不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一舒胸中郁结之气。 二人又战了近百回合,突然对拼一招后互相退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嘴里不断大呼痛快! 曹震率先说道: “兄长不愧为辽东大侠之名,与兄长交战一场着实让某获益良多啊!” 王越却道: “司马谬赞了,只是司马无趁手兵器,否则越早已败下阵来!司马乃是马上将军,若是马站,越更是不敌! 唉!某自学成以来四处与人比斗,未逢敌手,不禁日渐骄纵,今日与司马一战,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司马引导之术也颇为不凡,气息浑厚、连绵不绝,若是兵器趁手,越恐早已招架不住。” 曹震听到此内心一惊,他本以为只有他懂得运气法门,没想到王越也懂、只是称呼不同,此时叫做引导之术。说来也是,这运气法门本就是古时传下来的,他能学到、别人自然亦能学到。想到此,便出言问道: “敢问兄长,我大汉会这引导之术的人有几何?” 王越思索了一下道:“这引导之术传自古时,其真正由来已不可考,由于其晦涩难懂极为难练,所以存世的并不多。 或许皇室与一些世家大族及隐世高手还有存稿,但炼成的寥寥。越所知的整个大汉炼成些皮毛的不过一手之数,越也是有幸偶然参悟透一两层,此后再难寸进。” 曹震心想,怪不得这汉末武将战力如此悬殊,那些绝顶猛将肯定都会些引导术的皮毛。自己之所以能学成前两层可能全赖两世的智慧加成,否则自己也就跟张亮、毛成一个水平,停留在第一层便再难寸进。 对于麾下将领曹震没有敝帚自珍,尽皆传了前两层,因为第三层其自己还未入门,传授也是无用,众人自行摸索也是徒劳。 现在有曹震的详细讲解,张亮、毛成亦是刚炼成第一段,离大成还需很长一段时日,程普、严纲更是刚摸到门道,离入门尚需时日。 二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醒悟、此时还在这比斗场上,环视一圈、此时众人还是一副心有余悸之态,不禁又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第23章 说公输匠可强国 王越本就是豁达之人,虽多年引以为傲的武义没有胜过曹震,却也没有气恼。他已经深有体会曹震的天赋异禀,如之奈何!刚才若是曹震有趁手兵器,恐怕自己也支撑不了近三百招。 此时指着曹震手里被其宝剑砍的坑坑洼洼几近断裂的双鞭,笑道: “曹司马鞭法世所罕见,勇悍绝伦,怎能没有趁手兵器,越听闻司马之马上兵器皆是出自子美兄之手,莫不如一事不烦二主,让子美兄为司马量身打造一对双鞭!” 适才二人交流心得,众人皆不忍打搅,静静地等候着。此时公输瑜才有机会插话,只见公输瑜上前哈哈一笑道: “说来也巧,瑜去年得到两块紫金陨铁,极其坚硬,难以锻造刀剑之属,只得费尽心力锻造了两条紫金鞭。只是过于沉重,一条四十五斤、一条是四十八斤,却不知司马使用起来是否趁手。适才见司马善使双鞭,已经差家仆去取,稍后便来。” 曹震听闻大喜:“哈哈哈哈,今日却是惊喜连连。来子美兄府上拜访本是内心喜悦,又有幸与安睿兄相遇,亦是大快人心。不曾想还能得一对趁手神兵,当真是老天待某不薄啊!哈哈哈哈……” 公输瑜凑趣道:“今日合该司马乘兴而来,满载而归啊,哈哈哈哈……”众人相继哄堂大笑! 众人等了片刻,便见两名家仆每人扛着一条紫金色的铁鞭走上前来,曹震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掂了掂便觉重量适中,如为其量身打造一般。 只见此鞭通体为紫金色,寒光闪闪,长近五尺有余,把手处是紫金龙头,其口中吐出四棱柱形鞭身,鞭身有一圈圈凹槽,将其分为九节。 曹震越看越是欣喜,爱不释手。随意挥舞几下亦是异常的趁手,有种随心所欲、如指臂使之感。曹震相信,持此鞭与王越比斗,其将不是自己百合之敌。 王越也是看的暗暗心惊,幸亏方才比斗时曹震没用此鞭,否则自己新得的宝剑怕是要毁在其手里。 公输瑜见到曹震那如小儿得到心爱玩具一般欣喜之态,更是欣慰的大笑。对于工匠大师来说,最大的褒奖不是钱财与赞美,而是自己所打造之物落到值得托付之人手中,物尽其用。笑罢便开口道: “此双鞭与司马正是相得益彰,某就以此鞭为礼,恭贺司马此次大败鲜卑,扬我国威,也代这满城的百姓谢司马拼死护佑之情!” 曹震也不忸怩,让严纲收其双鞭,说道: “此鞭某甚是喜爱,便厚颜收下了。只是这护佑百姓、扬我国威之事乃是我等军人本分,子美兄过誉了! 说起此次大胜,某倒是带来一物赠与子美兄” 说完对严纲吩咐一声:“带进来。” 只见严纲出去不多时便牵着一匹身形高大、体态雄壮,肋骨却是凸出来、像是披着一层板甲的黄骠马走进来。此马与严纲的宝马不相上下,连王越这位经常出没于草原抢夺异族好马的大剑师都露出惊讶的神态,可见此马之罕见。 公输瑜一见此马,连忙推辞:“司马不可,如此宝马良驹,千金难求。瑜乃一介匠人,何德何能,占有如此宝马,岂不是明珠暗投乎。 此马应于战阵之中纵横驰骋,才是其最好去处,瑜断不能因一己之私,使其埋变,暴殄天物!” 曹震摆摆手,正色道: “子美兄,切其妄自菲薄,且听某一言。于某心中,兄乃身具大才之人,一身才华运用得当,不下十万雄兵。 非是某有意奉承,匠人在某心中,于国于民犹如泰山之重! 无匠人,百姓无农具用以耕种。 无匠人,商人无车船用以财货流通。 无匠人,世人无房屋用以居住,国家无城地用以据守。 无匠人,士卒无兵器铠甲用以征战。 世人衣食住行,皆离不开器具,而器具皆出自于匠人之手,匠人技艺越高,所出器具则越精。于运用之人越有利。 凭此,百姓耕种收获更丰,商人财货流通更快捷、房屋居住更舒适、城池防守更劳固,士卒可攻必克、战必取。云九小说 故此,在某心中,匠人者,国之重器也。重用匠人,更有利于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 士农工商,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无高低贵贱之分,此为治国之正途也。” 听完曹震长篇宏论,公输瑜彻底被震撼住了,沈默半晌、久久无语。回想过往种种苦楚,不禁双目通红。 自墨家没落以来,匠人地位每况愈下,此中艰难困苦、不足与外人道。不曾想曹震一大儒弟子,军中骁将、前程远大之人,竟如此高看匠人,不由得使其对匠人之将来,燃起熊熊希望之火。思虑了片刻,便向曹震一躬到底,郑重的说道: “多谢司马如此高看匠人!有司马在,吾等匠人兴盛有望矣! 瑜本是鲁国公输班(鲁班)后人,因匠人地位每况愈下,家父做为匠人领袖、夙夜忧叹、心急如焚,做出诸般努力无果后,终是忧思成疾、郁郁而终。 此后瑜便立志,以完成先父遗愿、恢复祖上荣光为己任。瑜行遍大汉各地,四处奔走呼告,然无论是官绅巨贾抑或是世家大族,无不视匠人为仆役,更是对瑜极尽冷眼嘲讽、百般羞辱。 多番举措仍是前路渺茫,不得已、才困顿于这渔阳城中苦思良策,偶尔凭借祖上技艺,制作些器具、打造一些兵器甲胄,倒也得了一些薄名。 邀天之幸,能遇司马此等英才,某一见便心生敬仰。不曾想,司马对匠人如此另眼相看,一篇匠人强国之宏论使得瑜顿生拔云见日之感。 由此可见,我等通匠人之未来,就在司与身上。某愿耗尽家财支持司马,且将司马的匠人强国论传与天下匠人、呼吁天下匠人为司马所用,只求司马将来能助我等匠人恢复祖上荣光。” 曹震闻言顿时大喜,之前还不知如何说服公输瑜出山,没曾想,几句对匠人的客观评价就达成了此行目的,当真是意外之喜。 曹震也知此不过是出于此时代大家族多方投资的习惯,像后来的荀家的荀彧、荀攸跟随曹操,而荀湛则跟随袁绍,诸葛家的诸葛亮跟随刘备,其兄长诸葛瑾则是跟随孙权等等都是各方投资。 再者此时匠人地位确实日渐低下,恐只有曹震自己受后世科技兴国的影响如此高看匠人。公输瑜亦是四处碰壁后急病乱投医,外加曹震作为大儒弟子,其匠人强国论宣扬出去确实能对匠人地位提升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否则尽管两人相处分外融洽,以曹震如今身份地位也难以如此轻易引得公输瑜投资。不过此乃是一个好的开端,既然开始投资支持了,曹震自信能将其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想到这忙上前一把拉起公输瑜,真诚的说道: “不敢欺瞒子美兄,某今日前来,便是想请子美兄相助。不曾想几句肺腑之言,竟对子美兄有如此触动,欲散进家财支持于某,以换得某之日后相助。 子美兄不必如此,某之谋划,日后会异常依仗匠人技艺,助匠人亦是助某自己。某曹震在此立誓,此生必定不遗余力助子美兄恢复祖上荣光。若违此誓,人神共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