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英带我打游戏》 双人游戏 哥谭的清晨总是雾蒙蒙的，即便是晴天也往往看不到太阳，正如这个城市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阴沉且充满危险。 六点半，苏莫准时被闹钟惊醒，纵容自己又躺了5分钟后，她拍了拍脑门，一个鲤鱼打挺从狭窄的床上跳了起来。 昨晚上做的梦太真实，让半睡半醒的她差点忘记今天周四，还得去学校上学，考虑到哥谭的白天也不怎么安全，苏莫不想错过跟着通勤大部队出门的机会。 5分钟换衣服，5分钟洗漱，5分钟加热早餐。 15分钟后，苏莫拎着书包，嘴里叼着被吐司炉加热好的面包跑出了门，一边跑一边吃，成功在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后，挤上了轨道交通。 “呼——”苏莫找了个角落，抱着书包长出口气。 运气不错，赶上了。 轨道交通有节奏地轰隆隆运行着，苏莫微微闭上眼睛，把自己往角落里又塞了塞，距离到站需要40分钟，在这期间她别想找到位置——就算找到，最好也别坐。 在公共交通上，站着的麻烦永远最小，这是苏莫在哥谭生活这么多年来总结下的经验之一。 苏莫，16岁，亚裔女性，父不详，跟母亲住在唐人街的小房子里。5岁那年，遭遇歹徒上门抢劫，虽被及时赶来的蝙蝠侠救下，但母亲因保护她而失血过多，于抢救路上不幸身亡。 经由哥谭市警察局帮忙，苏莫被“韦恩福利院”收养，一直到她15岁进入哥谭市高中，并凭借优异成绩拿下由韦恩公司提供的全额奖学金后，才从福利院搬回了母亲遗留的房子里，并独自生活至今。 ——如果谁一直在注视着苏莫，那么他搜集到的资料大概就只有这些，她看起来跟普通的哥谭女孩没什么区别，生活乏善可陈。 综上所述，苏莫最崇拜信任的人是蝙蝠侠，最尊敬爱戴的人是布鲁斯韦恩——哪怕报纸和电视上说他是个热衷泡妞、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也一样。 端谁的碗，吃谁的饭，日后就要给谁干活，这是苏莫记得为数不多的关于妈妈的记忆，她觉得很有道理，抱着努力学习日后进韦恩公司打工的想法，日复一日游走于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中。 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报恩，主要在哥谭这种地方，韦恩公司几乎可以说是最好的工作地点了，哪怕只冲着那些薪水和福利，苏莫都觉得自己可以干一辈子。 话题扯远，她现在还是个16岁的孩子，就读于哥谭市高中，是部分人想要霸凌却很难得手的目标之一。 苏莫没有父母撑腰，唯一的财产就是那间40平的小房子，学费全靠韦恩公司的奖学金，她不能冒任何会让自己在档案中留下污点的险。 所以哪怕她有能力干翻那几个蠢货，苏莫也不能这么做，对于一个亚裔孤儿来说，她在战斗上表现得越突出就代表着越麻烦——不管是被哥谭层出不穷的奇怪反派们注意到，还是被蝙蝠侠做成表，都不是她想要的。 好吧，被蝙蝠侠注意倒也无所谓，她又没做过坏事，即便是哥谭恐怖传说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蝙蝠侠的对家肯定不这么想。 尤其是小丑。 想到那家伙，苏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从那次走霉运从远处见过那家伙一次，她有段时间都没法直视扑克牌里的大小王。 还是算了吧，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生活，不被任何人注意到挺好的。 虽然崇拜蝙蝠侠，但苏莫一点都不想成为罗宾候选呢。 蝙蝠女也一样。 ：） 出于这种考虑，苏莫在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霸凌采取“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能跑则跑——反正那些垃圾追不上她。万一遇到跑不了的时候，就尽量跟随提摩西德雷克同学，拉大旗作虎皮，借他韦恩家养子的身份用用。 可以确定德雷克对此心知肚明，有好几次对方还特意放慢脚步等她，或者叫她来说几句话什么的，显然并不反感她的做法——或者说，他对所有选择用这种方式躲避麻烦的同学，都会有意无意提供类似的庇护。 苏莫也曾问过德雷克，这样做会不会给他惹来麻烦，对方当时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但随后就笑着表示不会，让苏莫不用有心理负担。 能成为韦恩家的养子真好，苏莫有时候也会羡慕地看过去，但更多时候，她对自己能被韦恩福利院收养并平安长大的经历非常满意。 她就是她，不是什么别的人，能沿着自己设定好的路一点点往前走就挺好了。 40分钟后，轨道交通到站，苏莫随着人群挤了出去，站在街道边上，她深呼吸了几口清晨冰冷的空气，又往嘴里塞了个小圆面包，这才迈开步子，又继续以一种比常人稍快一些的速度跑了起来。 身体不锻炼会生锈，为了自己的安全，苏莫坚持这项风靡全哥谭的运动已经有好几年了，她目前的最好记录是累趴下三个小偷、两个抢夺犯、以及学校里一大票试图霸凌她的废物。 锻炼很有趣，而且令人愉快。 7点40分，苏莫准时抵达学校门口，瞅准机会顺利溜进第一节课的教室。考虑到更衣箱被恶作剧的几率，苏莫向来把所有东西都抗回家，换教室的时候也都拎着，反正这点重量对于她来说不叫事，拿在自己手里最令人放心。 “早安，苏苏。” “早安，苏茜。” 苏莫拽开椅子，努力把书包往书桌里塞，顺带分出一只耳朵听苏珊娜讲昨天《哥谭公报》娱乐板面上的花边新闻，显然，主角还是雷打不动的布鲁斯韦恩。 “有时候说不上是该羡慕韦恩，还是该羡慕他的那些女伴。”苏珊娜的语气里带着梦幻般的憧憬，“我远远的见过他一次，噢，真不愧是哥谭的布鲁西宝贝儿，真的，他的眼睛和微笑太迷人了。” “没错，他迷人极了。”苏莫耸肩给出大众式回答，苏珊娜是她在学校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哪怕对方讲的是毫无营养的八卦，她也很愿意听下去。 “可惜，我是个普通的傻姑娘，布鲁西宝贝儿的身边可没我们的位置。”发花痴归发花痴，苏珊娜在这方面还是很理智的，深知自己和哥谭首富的选女伴标准有多远，从不做无意义的幻想。 苏莫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表示你说得对，咱们就脚踏实地最好了，好好学习，上个好大学，然后从韦恩公司那得到一份漂亮的ffer，这辈子就算稳了。 前提是不被奇怪的反派袭击波及。 …… …… 还真说不好呢。 ：） 趁着教授没来，苏莫打开了自己那个八手的笔记本，抓紧时间检查课题小组作业，明天就要交稿，她必须保证自己负责的那部分没有疏漏。 苏珊娜见苏莫在忙，也不再打搅她，但她也不想干正事，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苏莫的侧脸出神。 苏莫无疑是漂亮的，她的脸并非完全纯粹的东方面孔，整体轮廓要更深邃立体。她有着一双漂亮的黑眼睛，明亮而有神，在与人对视的时候，仿佛会说话一样，总是能很好地将情绪传达出去。 亚裔总是会比他们的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小，而苏莫因为有在福利院的经历，成长期的营养并没有很充足，导致她的个头比起同龄的亚裔还要矮一些。 又因为贫穷而要节省洗发水，苏莫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短发，常年穿一件肥大的运动服，配上头型显得她更加娇小玲珑，再加上时常挂在脸上的甜甜的笑，看着又萌又乖，可爱极了。 这种可爱的外貌换做在别的城市，或许会赢得同学老师们的一片怜惜，能为苏莫争取到更舒适的生活空间。 可惜，这里是哥谭。 可爱柔软的外表只会让苏莫被某些人视为猎物，将她纳入可欺的行列中，并因为她的滑不留手而加深期待和欲望，延长追猎游戏的时间。 还好，有教授帮苏莫争取到了纽约中城高中的交流名额，她要去那边读完她的11年级生涯，如果表现突出，或许还能留下继续读12年级。 苏珊娜从心底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兴，哪怕因此她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相见，但比起让苏莫留在这里遭遇危险——毕竟德雷克不是万能的，他时不时就会缺席一段时间——苏珊娜宁肯她们先不见面。 再说，网络那么发达，她完全可以和苏莫视频聊天，也正好对比一下纽约和哥谭的夜晚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是个好主意，苏珊娜冷静地想，但愿苏莫到纽约后的寄宿家庭能提供免费的WIFI给她。 一上午，学生们跟拧紧了的陀螺一样，从这个教室赶往那个教室，只有午餐的时间才能得到片刻喘息。 苏莫照例是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进餐，自从一年前的意外发生后，她对食物就有了非常人的需求。事实上，在两节课的中间她已经吃过一次了，但现在依旧饿得能吃下一斤的面包。 就在苏莫将三明治送到嘴边时，脑海里突然弹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面前则出现了熟悉的对话框。 【触发任务：有人需要你的帮助。 是否开启双人游戏？】 苏莫毫不犹豫点选了同意按钮，下一秒她的身体还留在外面，人却已经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里。 在她身边不远处的白色登录圆圈中，出现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苏莫定睛看去，发现新队友选的皮肤还挺眼熟，正是哥谭夜晚的守护者—— 蝙蝠侠。 临时队友 蝙蝠侠出现的时间要比苏莫早上30秒左右，他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哪怕在进入这个奇怪的白圈之前，他在贝恩的袭击下脊背差不多断成了两半。 那种被折断脊柱的痛无比真实，蝙蝠侠并不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但此时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这个限制了他行动的白圈内，显然有违常理。 越是焦急，就越需要冷静，蝙蝠侠将脑海中对阿尔弗雷德和罗宾的担忧以极大的毅力强硬地压了下去，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苏莫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她在游戏里的形象和本人有所区别，不再是个软糯可爱的亚裔小姑娘，而是个有着棕色短发，身高至少170cm，带着橘色护目镜、身穿橙白两色紧身衣的少女。 “嗨，队友，皮肤不错。” 苏莫的声音经过系统改良，完全符合她当前的形象，别说对面只是加载了蝙蝠侠皮肤的新人，哪怕是真的蝙蝠侠在这里，也别想追踪到她到底是谁。 自从知道升级后会开启双人游戏模式后，苏莫第一时间用积分兑换了虚拟皮肤和声音，为的就是捂紧了自己的小马甲。 世界如此危险，她却如此柔弱，还是藏起来的好。 蝙蝠侠凝视着距离他不足1米的另一个白色光圈，刚才他来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现在突然多出个女性，且对方表现得对这里很熟稔，是否意味着她并非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苏莫没有等到回答，也不以为意，耸耸肩自顾自解释着：“距离游戏开始还有3分钟，在这期间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毕竟这是双人游戏，就算做不到相互信任，我希望至少也别相互拖后腿——相信我，赢得游戏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少她当初就是被这个游戏拯救的，才能从意外中捡了条命回来。 蝙蝠侠钢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审视意味，他并不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但此时也只能将之当做参考，他是个深知犯罪心理的侦探，即便不动用暴力手段，也能从对方的言谈举止间看透那些她想掩盖的秘密。 对方的肢体动作、语言、还有微表情，都将成为蝙蝠侠的武器，他会好好利用这些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蝙蝠侠用他那特有的嘶哑、低沉的声音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告诉我关于这里的一切。” “哇哦，你学得可真像，我猜你一定见过真正的蝙蝠侠……或者说新手福利竟然优渥到送全套的皮肤和语音吗？” 蝙蝠侠冷静地思考：她认为自己学蝙蝠侠的声音很像，证明她应该见过蝙蝠侠，或者至少听过声音。 考虑到自己以蝙蝠侠身份经常出现的地点——这个女孩大概率是哥谭人。 苏莫并不介意蝙蝠侠沉默的态度，跟大多数影视剧里那些嚎叫着“快放我出去！这是绑架！”的家伙比起来，对方简直好太多了。 她甚至开始期待久违的通关了，要知道自从游戏升级后，单机游戏变得越来越难，苏莫已经好久没拿到通关的奖励积分了。 于是，苏莫先按照游戏礼仪称赞了一番对方，然后才开始尽职尽责为他讲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第一次进双人游戏模式没错，但对方明显更像是连单机都没玩过的纯新手。 “你和我都是被游戏选中的人，我猜你在进来之前一定处于生命危险之中，赢得游戏你将拥有第二次机会，输了也没关系，它会将你修复后重新投回原先的时间点，至于是否能活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 悬挂在两人中间上方的倒计时不疾不徐走着，苏莫抬头瞅了一眼，加快语速，将自己摸索出的经验总结毫不吝惜地倾囊相授。 “大致就是这样，我管它叫‘续命游戏’，你玩过街机上的格斗游戏吗？当你跟电脑战斗失败即将死亡时，如果有人往机器里续了一个币，他就获得了与你战斗的机会，只要你打败他，就能继续之前的单人挑战。” 苏莫整了整自己的橘色护目镜，继续说道：“目前为止，我一共参与了14场游戏，通关5次，除了得到高额积分和道具奖励外，返回现实时有前后最多5分钟的时间差。” 蝙蝠侠冷静开口：“失败呢？” 苏莫耸肩：“失败只能拿到少得可怜的基础分，然后在修复身体后被投回原先的时间点，分毫不差，它可不在乎你那时候是被车撞飞，还是从飞机上掉下来。” 蝙蝠侠似乎信了，又似乎没全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Because，Yu\''''re Batman？”苏莫眨眨眼，“好吧，开个玩笑，你只是用了蝙蝠侠皮肤的新人——不过说真的，哪怕对着这身皮肤我也不会撒谎，那太蠢了。” 这个女孩是哥谭人的可能性再度增加，蝙蝠侠冷静地想，等到处理完贝恩那个烂摊子，他会就此展开更详细的调查。 如果事实和这个女孩说的一样，并且她是无害的，蝙蝠侠不介意将对方添加到自己的关注列表，但如果不是—— 她最好祈祷自己的伪装永远不会被识破。 不过这些事要等先离开这里之后再说，随着倒计时朝着0越走越近，蝙蝠侠也只能暂时相信对方的话。 “游戏内容是什么？”蝙蝠侠嘶哑着嗓子发问，语气较之刚才和缓一些，更像是与临时队友之间的对话，而非审问犯人，“你的能力又是什么？” “我从没有玩过相同的游戏，我想这次也该是随机。”苏莫爽快地给予回答，“我也没有什么能力，就是比普通人的反应稍微快那么一点。” 绑定这个游戏之前，苏莫正在商场扮玩偶发传单，不幸卷入一场由小丑制造出的袭击，当石块砸过来的时候，她面前恰好有个吓傻了的小姑娘。 苏莫下意识就扑了出去，等她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在这个游戏空间了。跟新来的队友不同，她接受了完整的游戏规则说明，从中得知了它选人的条件。 1、遭遇极大的危险。 2、美好的灵魂。 第一点很好懂，第二点就很笼统，苏莫不想深究系统的评判规则是什么，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美好的灵魂了，但至少她能肯定小丑那种人绝对不够格。 换言之，能被这个游戏选中出现在这里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苏莫觉得在对方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当然可以无条件信任——反正就是打游戏，失败也只是拿不到奖励，不会对她有任何伤害。 这就是苏莫对新队友有问必答的原因，当然，也跟那身自带初始好感度的蝙蝠侠皮肤有关。 【欢迎进入训练场2.0，即将抽取训练项目，请稍后……】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苏莫和蝙蝠侠正中间的上空出现了这么一行字体，几秒之后，另一则讯息以打字机的形式“咔哒咔哒”替换掉了之前的内容。 【项目名称：你砍我吃 参与人数：2 难度：简单 通关条件：3分钟内获得100分 积分奖励：2（+10）积分 支线任务：美味的水果（10分钟内，吃掉所有砍中的水果） 支线奖励：精华果汁（50ml）x3 规则： 1、每个水果记1分 2、一次砍中3个以上水果，所得积分将按系数翻倍 3、每击中一个炸弹倒扣50分】 当“咔哒咔哒”声停止后，系统从第一字开始清除消息，全程留给苏莫和蝙蝠侠读取的时间不超过30秒，但也足够他们看清并且读懂要求。 “你身手怎么样？”苏莫抓紧最后的时间问蝙蝠侠，“100个水果分摊下来的话，每个人只需要砍50个，好像也不是太难。” 话音刚落，蝙蝠侠钢蓝色的眼眸扫了过来，露出不赞同的目光，直接拒绝了苏莫的提议。 “站到安全的地方，我自己可以。” 蝙蝠侠的语气不容置疑，霸道而□□，一如他在夜巡时那样掌控着所有人的行动轨迹和方案，不允许任何违逆发生。 苏莫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往后退了几步表示服从：“那行，你负责砍，我负责吃，10分钟之内吃掉所有的应该没问题。” 她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只希望自己的队友也是如此。 蝙蝠侠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支线任务内容，面罩下表情有些复杂，如果说对方想用这种态度来降低自己对她的怀疑，那她的确成功了一半。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几乎回到了巅峰时期，不但之前跟贝恩战斗时受到的致命伤被治愈，甚至就连他早就习惯了的暗伤都离他而去，浑身上下充斥着对犯罪分子而言极为可怖的力量。 这样的蝙蝠侠，绝不会漏掉任何被标记为敌人的猎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充分的了解，以及绝对的信心，所以才会格外怜悯刚刚说出要“吃掉所有”的姑娘。 除非是故意的，否则她有八成几率并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蝙蝠侠。 …… 此时半空中的讯息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只有30秒的倒计时，同时在苏莫和蝙蝠侠的面前出现了两个巨大的武器架，从上到下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怪刀具。 蝙蝠侠很快挑好了趁手的武器，苏莫犹豫再三也跟着选了两把。 万一，她是说万一，队友其实是个嘴炮侠的话，她拿武器还能抢救一下，不然只能干看着，那就太可惜了。 选好武器，倒计时也随之走到终点，在“3、2、1”之后，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东西全部消失，展露出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场地。 游戏，正式开始！ 论吃货存在的必要性 在游戏开始之前，蝙蝠侠设想了许多危险的东西，他所经历的黑暗实在太多，很难不去思考最坏的局面。 例如“水果”只是某种炸弓单的别称，同样会爆裂，对他和那个女孩造成范围性杀伤。 这个女孩很可疑，但这不是他拒绝保护对方的原因，蝙蝠侠戒备地挡在苏莫前面，留给对方一个覆盖着披风的后背。 苏莫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刹那间现实与记忆中的影像进行重合，这个背影给了她强烈的安全感，一如当年那个曾挡在她身前的人。 肯定是我想多了，苏莫自嘲地扯扯嘴角，觉得可能是因为距离偶像太近的缘故——她可是个哥谭好市民，既不违法乱纪，也不在晚上出门，自那次之后，最多只在窗户里见过蝙蝠车、蝙蝠摩托以及抓着绳索飞掠而过的蝙蝠侠。 这还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和“蝙蝠侠”站得这么近，毕竟哪怕是漫展，在哥谭也没人会去COS蝙蝠侠给自己惹麻烦。 蝙蝠侠知道那个女孩正在注视着自己，毫无恶意的那种，这让他没有再分出额外的精神在对方身上，因为游戏已经正式开始。 从他们所踩圆盘下方的缝隙中，接连不断向外弹出不同种类的水果，按照规则，他们必须用手中的刀具将它们切开，然后在3分钟之内凑够100分才能通关。 “不要乱动，这里交给我。” 蝙蝠侠沉声下达命令，他不指望对方能跟罗宾一样跟他配合默契，但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拖后腿。 砍到水果+1分，砍到炸弹却要-50分，蝙蝠侠一点也不想陷入他在前面砍水果，苏莫在后面砍炸弹的境况。 如果真是那样，他不介意先把自己的队友制服。 “好的队友，没问题队友，我就在这里不动了。” 苏莫答应得非常爽快，因为蝙蝠侠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是她所担忧的“嘴炮侠”，她完全可以将通关的任务交给对方，自己去努力试试支线任务。 蝙蝠侠的动作干净利落，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无用的花招，比起哥谭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亦或者他曾接受过的那些严苛训练来说，这种喷射水果的小游戏甚至说得上是一种娱乐。 哪怕对方是360度无死角喷发，蝙蝠侠也处理得游刃有余，甚至能分出注意力去看苏莫在做什么。 ——苏莫在吃。 为了不妨碍蝙蝠侠的动作，苏莫选了中间的位置盘膝坐下，身边到处都是砍成两半的水果，她不用费力伸手就能拿到一堆。 苏莫刚才对蝙蝠侠说的都是真话，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例如她是第一个接触游戏的人，绑定之后拿到了最高权限。 这种羁绊除了带来好处外，也有无法抗拒的副作用，那就是苏莫总是会被饥饿困扰着，原本是胃的地方仿佛成了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地球上的食物只能缓解那种焦灼的饥饿感，却无法让她有饱腹的感觉，况且买食物是要用钱的，苏莫只是个靠奖学金活着的穷学生，根本无法支撑24小时不停进食的行为。 好在解决的方法也有，游戏对于苏莫来说等同于充电器，她自己的身体则是充电电池，每次进入游戏相当于进行充能，区别在于通关会充满，未通关只能充到50%。 如果充满，苏莫在一个月内都不会有那种令人疯狂、恨不得吞掉一切的饥饿感。 只充一半的话，她依旧会感到饿，却不至于丧失理智到想吞噬一切，只要平日里多吃几顿饭，就能很好的控制住。 不过这似乎也成为了她的一种能力，靠着这种黑洞一样的胃，苏莫成功挑战所有能参加的“大胃王”比赛，要不是她每次都特意变换装束，差点在这个城市里留下跟蝙蝠侠一样的都市传说。 想想都可怕。 所以在苏莫看来，“吃掉队友切掉的所有水果”这种支线任务简直就是白送，只要队友给力，她光是坐在这里就能完成任务。 现在队友给力的条件已达成，苏莫自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边吃水果边欣赏队友战斗的姿态——简直就是顶级的视觉享受，完全可以媲美好莱坞拍的动作片。 当3分钟游戏时间结束，圆盘缝隙处再也没有水果喷射出来时，蝙蝠侠手中的刀具也随之消失，只遗留一地被他劈开的各种水果。 根据苏莫之前提到的游戏规则，以及通关条件，蝙蝠侠在拿到500分后就选择停手，当时只用了1分20秒，连规定时间的一半都不到。 如果这个游戏日后将成为常态，他需要给自己留出可进步的空间。 另外，考虑到刚才小姑娘的信誓旦旦，蝙蝠侠觉得自己不该也不能给她更多的负担。 这样想着，蝙蝠侠转过身，然后看到了一地瓜皮，以及—— 桔子皮。 香蕉皮。 猕猴桃皮。 …… …… 这可真是天赋异禀，蝙蝠侠弯腰捡起半个离自己最近的西瓜，掂了掂它的份量，估摸至少要有20磅左右。 或许是为了劈砍，这些水果远比现实中的要大、要沉，相同种类的个体之间几乎没有差异。 迄今为止，留在场地上还没被吃掉的水果约莫有2/3，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在短短的1分20秒之内，吃掉了将近200个的水果。 其中就包含很多整体约40磅的西瓜，以及拳头大的草莓、荔枝、猕猴桃和桔子。 “你感觉怎么样？”蝙蝠侠的声音依旧沙哑低沉，他仔细观察着苏莫的表情，并打算在对方露出痛苦勉强的神色后直接叫停。 “很好！非常好！”苏莫丢掉手里的猕猴桃皮，又抄起一个鲜红欲滴的草莓咬了一大口，含糊着回答，“你知道的，物价这么高，在现实里我可实现不了水果自由——实际上，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草莓了。” 经济状况一般或贫困。 蝙蝠侠在他脑海中为女孩建立的表格上记了一笔，随后捡起一个被自己砍成两截的草莓送到嘴里，牙齿咬下，汁水四溢，远比韦恩庄园所买到的草莓更加美味。 真该叫阿尔弗雷德来看看，蝙蝠侠想，这才是真正的特级水果。 调侃式的小轻松转瞬即逝，蝙蝠侠的思绪很快被来之前的紧要状况覆盖，代表支线任务结束的倒计时就挂在半空中，根据目前收集到的线索，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他无需要太紧张。 所以，是时候思考回去后的策略了。 按照那个女孩所说，返回有前后5分钟的时间差可操作，这足够了，蝙蝠侠想，足够让他把贝恩那个家伙狠揍一顿，再押送回阿卡姆。 苏莫的注意力全在吃上，队友不说话对她而言是好事，毕竟她就一张嘴，要么吃，要么回答问题。 她想吃。 这些水果真的太好吃了。 是她这辈子都没体验过的那种好吃。 感谢游戏。 苏莫在吃，蝙蝠侠在思考，两人之间达成一股神奇的默契，直到倒计时还剩下1分钟的时候，苏莫吃完了最后一个被砍成两半的苹果，将啃得干净的苹果核丢在地上。 “再多来点就好了。”苏莫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眼中散发着对吃的渴望，游戏还没结算，她的饥饿感还没有得到缓解。 第二个巴里艾伦，不，或许是比他更能吃的存在。 蝙蝠侠确信这与女孩的能力有关，但他没有贸然询问，从小姑娘虽稚嫩但谨慎的隐瞒技巧来看，她不会愿意与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讨论这个。 况且，游戏已经结束，他要为返回蝙蝠洞做准备。 【游戏结束，即将结算 …… 项目名称：你砍我吃（已通关） 参与人数：2 难度：简单 获得积分：12点/人 支线任务：已完成 获得奖励：精华果汁（50ml）x3/人 …… 结算完毕。 返回传送即将开始，请在30秒内做出决定】 苏莫走进重新亮起的白色光圈，对蝙蝠侠摆摆手：“队友，祝你好运，有缘再见啦。” 话音落下，少女亦如她之前出现时的那样，消失在了倏然一闪的白色光芒中。 蝙蝠侠最后扫视了一圈四周，似乎要将这里的景象牢牢记在脑子里，之后他选择了要返回的时间节点，同样消失在白色的光芒中。 …… 苏莫眨眨眼，她选择的是原点返回，一点都不想重复从教室去食堂的过程，她不缺运动量，真的。 不过这次的队友真厉害，她差不多是躺赢了这场游戏，至少一个月不用被饥饿感困扰可真好，尤其是还能省下一大笔伙食费。 ……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布鲁斯从床上倏然惊醒，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自己依旧在卧室里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和神经。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中重温了几年前的那次奇妙经历——在与贝恩战斗的中途，他被未知的力量吸入到游戏中，在那里认识了个奇怪的女孩，并被她告知了一些游戏规则。 等到通关结束，他返回现实后发现自己不但修复了连日来战斗所造成的伤势，甚至连早就习惯忍耐的旧伤都得到了有效治疗。 不仅如此，当恢复巅峰状态的他痛揍了一顿贝恩，并按照自己许下的诺言将他送到阿卡姆之后，阿尔弗雷德告诉他，在蝙蝠洞突然凭空出现了三瓶精华果汁，以及一张未知材质的银色卡片。 关于果汁，布鲁斯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去检测它的成分，最终得到的结论，也只有“对人体有益”这一条。 无法研究，无法破解，无法复制，亦如那张永远跳动着“载入中”字样的银色卡片。 与此同时，蝙蝠洞内布鲁斯存放银色卡片的盒子里，传来“滴”的一声轻响。 一直闪烁的“载入中”如海水退潮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载入完毕”这几个字。 危险的哥谭 布鲁斯很快知道了卡片的变化，他小心地将卡片从展示柜中拿出来，冰凉且有质地的触感入手，卡面随之有了新的变化。 玩家姓名：布鲁斯韦恩 游戏代号：蝙蝠侠 游戏次数：1 通关次数：1 现有积分：12 冷却时间：239：42：19 布鲁斯盯着冷却时间看了几秒，确认为时：分：秒的排序，240小时为一周期，也就是10天。 那么倒计时结束后，他会像之前那样被直接拉入游戏空间，还是有自我选择的机会？ 可供研究的样本太少，布鲁斯蹙眉，他暂时无法做出判断。 这种事态不被掌控的感觉很讨厌，但他习惯了，布鲁斯将卡片重新放回展示柜，在没弄清之前他不打算将这个放到身上。 走到蝙蝠电脑前，布鲁斯坐在自己的扶手椅里，双肘撑在控制台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钢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屏幕上的内容。 良久，他按下了通讯电话，几声之后对面显示了接通。 “喂？”对面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想接但还是接了”的暴躁，“你最好有要紧事。” 布鲁斯眉毛都没动一下，像是对这种冒犯或者说不客气习以为常，事实上，对方能这么快接通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这也是他选择蝙蝠洞通讯的原因。 “杰森，我记得你有一张显示‘载入中’的银色卡片。”布鲁斯的语气中带着一贯的命令感，“告诉我它现在的状态。” “WTF，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杰森恼火地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同时示意热狗摊的老板给自己多加一层芥末。 “你肯搬回韦恩庄园的时候。或许。以及，阿福听到了你刚才的话，他希望你注意言辞。”布鲁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并没去看走到自己身后的阿尔弗雷德，“回答我的问题，杰森，你的卡片状态有没有变化？” “我怎么知道——”杰森接过自己的热狗，泄愤一样凶狠地咬下去，“我又没有一个能容纳收藏品的洞！” “杰森。”布鲁斯冷静开口，“我的卡片出现了变化。” 对面没有立刻回答，布鲁斯这次没有再催促，他从阿尔弗雷德手里接过红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他得给那孩子一点时间。 “什么变化？”杰森站到了自己的摩托车旁边，面无表情上下抛接着头盔，“我现在告诉不了你任何事，我得回去看看。” “载入中变成载入完毕，本人触碰后会显示一些信息。”布鲁斯透露了自己卡片的变化，“带上你的卡片回来一趟，我会进行对比检测。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就自己看。” “狡猾的蝙蝠侠。” 杰森磨着牙冷哼两声，直接挂断了通讯，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但不管是他还是布鲁斯都知道，他会回去的。 “看来晚餐我要多准备一份了。”阿尔弗雷德等到屏幕上显示挂断后，欣慰开口，“真希望每天都能这样，我想韦恩庄园的支出不会因为多几份晚餐就出问题，布鲁斯老爷。” “虽然大多数事我都能占据主导地位。”布鲁斯转动椅子面对阿尔弗雷德，歪了歪头，“但你知道，唯独这件事上我没有话语权。” 迪克。 杰森。 他的两个养子因不同的原因，先后搬离韦恩庄园，布鲁斯若说完全不在意，那纯粹是在欺骗。 他尊重他们的理念，尊重他们的选择，同时也愿意包容他们的小脾气，希望他们能回来，但他们的相处总是有这种或那种的小状况—— 好在他们仍是家人。 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 苏莫对发生在韦恩庄园的事，以及布鲁斯和杰森之间的对话一无所知，她刚通关了一个游戏，那种永无止境的饥饿感被100%遏制，午餐顿时索然无味，让她有一种想收起来带回家当晚餐的冲动。 能省则省，谁家过日子也不容易。 苏莫刚把三明治装进纸袋，苏珊娜就端着盘子找了过来，同时还带来了教授的口信。 “莫顿教授让你尽快找他一趟，他手里拿着一沓子文件，我猜是关于交换的事。” 苏莫点头，顺势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苏珊娜，说道：“那我先去，下午见。” 将午餐袋塞进书包，苏莫告别苏珊娜前往莫顿教授的办公室，站在敞开的门旁边敲了敲。 “莫顿教授，你找我？” 莫顿教授今年53岁，在哥谭市高中任教将近30年，是少数完全不关注学生种族身份背景只唯成绩论的教授之一。 “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这些，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趁着还没签字盖章。” 正如苏珊娜猜测的那样，莫顿教授递过来的正是有关“交流学习”和“寄宿家庭”的内容，上面罗列了所有需要苏莫做到和遵守的条款。 既然莫顿教授说了，苏莫也不客气，逐条逐句仔细看了下去，确认合同中没有不利于自己的条款，或者模糊两可的语言陷阱。 通常来讲这种文件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里可是哥谭。 莫顿教授给苏莫拉了把椅子坐，自己则就着刚煮好的咖啡吃起了午餐，一点没有催促的意思。 苏莫用了大约20分钟看完这些文件，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所有条款清晰明了，义务和权利一目了然。 在交换期间，苏莫必须遵守对方学校的校规，不能违法犯纪，同时也要保持成绩稳定在标准线以上。 学校则会为苏莫支付相关的交通费、学费，以及给寄宿家庭的补贴，生活费则需要她自理。 很公平，很合理，苏莫没理由不同意。 虽然纽约那地方也不怎么安全，但比起哥谭的治安，简直就像天堂。 至于为什么交流的地方是纽约，而不是跟哥谭毗邻的大都会，纯粹是因为莫顿教授是纽约调来的，不但人脉都在那边，还跟大都会某所高中负责这种事的老师是死对头。 ：） 当着莫顿教授的面，苏莫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解答后她小心地在文件上签了名字。 “这周六出发，机票拿好，到时候早点过来，我可以用车送你去机场。”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发愁自己要怎么去呢，交通费可不便宜……谢谢，莫顿教授，这真的帮了我大忙了。” 苏莫的感谢真挚而热忱，很少有人会不喜欢她的态度，莫顿教授也是正常人，自然不能免俗，他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学生，那股蓬勃向上的朝气总容易让他想起自己在德国工作的大女儿。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得慈祥：“举手之劳，再说我也想带着家人去郊外转转，刚好顺路。” 苏莫可不认为人家顺路就有必须带上自己的责任，于是又感谢了一波，之后两人就纽约最近发生的新闻谈论了一会后，她这才告辞离开。 考虑到即将出远门，苏莫决定稍微扩充一下自己的衣橱—至少得买套新睡衣，不然在寄宿家庭被人看到大腿上有个洞也太尴尬了。 算了算口袋里的钱，苏莫觉得还行，托队友的福她这个月能省下一大笔食品费，刚好补贴在衣服的口子上。 还是穷。 想到自己之前打工的店被黑面具的人砸了，苏莫的心就一阵阵抽痛，老板连夜扛着家当搬去了隔壁大都会，想再找那么个慷慨的人可不容易。 幸好，自己这就要去纽约了，希望那边的打工环境要安全点。她倒是也能从网上接点工作，赚得也不少，可惜机会太少抢的人还多，可遇不可求。 苏珊娜很愿意陪苏莫去采购，两人相约下午放学直接去，这种事不能耽搁，谁知道后面几天还有没有别的事要做。 “亲爱的，你早该好好打扮自己了。”苏珊娜抱着书本，跟苏莫并肩走在街上，“预算是多少？我知道好几家不错的店。” “呃，15美元？好吧，20最多了。”苏莫摸了摸衣服内侧口袋的钱包，咬牙报出数字，“至少买一套适合秋冬季的睡衣，你知道的，我那套只能在自己家里穿穿。” 苏珊娜转过身倒着走了两步，鼻子两侧有着可爱小雀斑的姑娘对苏莫眨眨眼：“放心交给我吧，相信我的眼光，保证能让你看起来更可爱一些——毕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哥谭这样，是不是？或者说，你想换个更成熟点的造型？” 苏莫瞅了瞅对方170cm的身高，又看了看至今才过160cm的自己，果断摇头：“现在就挺好的，成熟之类的事，还是等我再长高一点再说。”、 她坚信自己现在的身高只是因为营养跟不上，外加还没发育完全的缘故，只要自己多赚钱多喝牛奶，绝对不可能止步于此。 绝！不！可！能！ “说的也是。”苏珊娜耸肩，随后带着苏莫进了一家店，“来吧，这是第一家，我们先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睡衣……” 不谈结果以及某些令人望而生畏的价签，购物的过程实在令人愉快，两个年轻的姑娘穿花蝴蝶一样游走在各个衣架之间，时不时拿起一件比划两下，摇摇头，放回去再选另外一件。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苏莫用18美元换了手上拎着的5个袋子，除了那套睡衣略贵一些外，不管是牛仔裤还是T恤都被苏珊娜以极低的价格谈了下来。 干得漂亮，苏珊娜，从这一刻起你就是“哥谭砍价王”了！ 从店里出来后，天色已经有些擦黑，苏莫和苏珊娜对视一眼，从购物的疯狂中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得抓紧时间回家，不然鬼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 她们两人住的地方相隔不是太远，而且是同一方向，于是姑娘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可能是今日份的幸运都用光了，苏莫和苏珊娜在钻石区遇到了一场□□火并，为了躲避流弹，她们只能先躲到一旁的巷子里。 然后，一颗不知是什么的□□被丢了进来，发出了令人惊恐的巨大爆破声。 轰—— 苏莫侥幸只是被爆炸的热浪掀飞，落在地上时擦破了点皮，但等她看到被砖石砸得头破血流、只露出半截身体在外、昏迷不醒的苏珊娜时，几乎魂飞魄散。 外面的枪弹声依旧密集，没人注意到小巷里有两个无辜被牵连的女孩，苏莫果断使用了她的绑定特权：“系统，我要进入游戏！” 【检测到宿主的申请，积分 -5 游戏载入中…… 本次为：双人游戏】 女巫的糖果屋 自从绑定系统之后，游戏出现的方式一直是随机+固定模式，即每个月的第一天准时载入的固定，以及不定期出现的随机。 苏莫很少主动申请进入游戏，第一是要花积分，如果无法通关拿到奖励积分，就只有基础的2点，很容易入不敷出。 第二则是有每个月的固定模式打底，苏莫至少能混个半饱，对游戏需求不大——商城里目前能换的大部分都是隐藏身份用的皮肤，她没换装爱好，所以没什么吸引她的。 况且饥饿被抑制的半饱状态无法叠加，只能被覆盖，也就是说即便这个月苏莫连着进了10次游戏，只要没有通关，饱腹度就依旧维持在50%，无法变成100%。 所以她对这个绑定的游戏系统一直兴趣不大，但这次为了苏珊娜，苏莫必须主动一次，而且一定要赢，才能利用游戏的时间回溯功能避免这场悲剧。 若是失败了，苏莫中午拿到的奖励精华果汁就是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因为实在不好解释这东西的来历和效果——况且苏珊娜还被压着呢，单凭她一个人也根本无法将对方从碎石中拉出。 即便当时治好了苏珊娜，在重压之下，依旧会造成损伤，她只有3瓶果汁，撑不了多久。 苏莫站在白色光圈里静候自己队友的出现，在单人游戏中，玩家可以利用3分钟的倒计时浏览商城，购买商品或者皮肤。 在双人游戏中，这个时间被延长了，只要队友还没匹配成功，倒计时就不会开始计数，相当于给先入场的人更多的浏览和准备时间。 苏莫一边想着等出去后该怎么做，一边又开始祈祷游戏别太难，或者将上一次的队友匹配给她——如果不行，至少给她一个能听懂人话的队友，千万别来别拖后腿。 托尼斯塔克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光圈里的，当然，他套着那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金红色盔甲。 苏莫：上次是蝙蝠侠，这次是钢铁侠？我的小伙伴都是怎么回事，自定义皮肤已经这么不受欢迎了吗？ “Well，看起来像是某种虚拟现实的游戏，kid，或许你能为我解释一下？” 托尼毫不在意地打开了面罩，露出他那张总出现在新闻上被大众所熟悉的脸，小胡子男人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虽然语气看似轻松，但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实际上，钢铁侠在几秒钟之前还处于战场上，对方是一批有着重武器且早有准备的恐怖分子，他和队友们陷入苦战——为了保护几个没来及逃跑的平民，他被大火力覆盖，身上战甲的能源所剩无几，正是最危险的时候。 然后，他就到这来了。 “斯斯斯塔克先生？” 苏莫脑子发懵，她只是卑微地希望别来猪队友而已，结果系统给她匹配了个真-钢铁侠。 喵喵喵？她已经牛逼到可以与超英组队了？ 既然钢铁侠是真的，那中午的蝙蝠侠呢？ …… …… 打住！不能想！ 太可怕了！ 苏莫快速将脑子里的念头轰走，将这里的情况快速对钢铁侠解释了一遍，并打算等回家后就整理一套更简洁全面的说辞，然后背熟了，下次再解释给另一个新队友听。 如果对方想听的话。 小胡子富豪动了动脖子，活动着覆盖了战甲的手臂，对苏莫眨了眨他那迷死人的焦糖色大眼睛，轻松说道：“听上去很有趣，希望等下的游戏别让我失望。” 比起蝙蝠侠那个疑心病晚期患者，托尼是个相对而言好沟通的人，尤其是面对类似苏莫这种一看就没成年的少女，他的态度甚至可称得上是和蔼。 “斯塔克先生，这场游戏我必须要赢，这对我很重要。”苏莫将她和苏珊娜遇到的危险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地名和时间，“只要能回溯时间，我就和朋友换条路，避开危险。” 听苏莫这么说，托尼收敛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安抚性地抬起手臂：“别慌，kid，既然你说这是个游戏，相信我，我可是托尼斯塔克，我打不通的游戏？不，那不存在。” 苏莫被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注视着，焦躁的心情不知怎的就平息下来，就在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准备倒计时结束，熟悉的字体再次出现在两人之间的空气墙上。 【项目名称：女巫的糖果屋 参与人数：2 难度：简单 通关条件：离开糖果屋（限时120分钟） 积分奖励：2（+10）积分 支线任务：甜美的糖果（游戏时间内吃掉等同本人体重的糖果） 支线奖励：糖果礼盒（10块装）x1 规则： 1、善用道具，请勿暴力拆解，但可以吃吃看 2、规定时间内，有一人离开即为全员通关】 “密室逃脱。”苏莫侧头去问钢铁侠，“斯塔克先生，你玩过这种游戏吗？” 托尼挑眉，回想起自己那次被绑架的经历：“不算是游戏，而且我离开的方式也挺暴力的。” 苏莫喃喃自语：“那就只能继续吃了……” 因为声音太小，托尼没听清，追问道：“什么？” 苏莫迅速回神：“没什么，斯塔克先生，你对能吃的女孩子怎么看？” 这可真是个新奇的体验，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迅速从诸多类似问题中找到最合适的回答。 “听着，kid，你可能不太了解什么是纽约首富，就算那个女孩能一口吃掉一栋大楼，我也能养她很长时间……所以，我的答案就是，没有任何看法。” “倒也不至于到吃大楼的地步。” 苏莫挠头，她食谱暂时还真没扩展到那个级别……但也说不准，如果不利用游戏去压制饥饿感的话，她没准真能干出生啃大楼的事。 “那就好，待会你可以用你的方法去解谜，我保证不拖后腿，但我也要用我的方式去通关，希望别吓到你。” 这次，没等托尼做出回答，任务信息的最后一个字消失不见，两人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变化，转到了一间极具有童话风格的小屋之内。 “女巫的糖果屋……” 苏莫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她活到这么大吃糖的次数屈指可数，别说福利院不可能在万圣节的夜晚把孩子们撒出去要糖——就算她后来住在唐人街的小房子里，万圣节的晚上也没几个人出门。 毕竟是哥谭，鬼知道你要来的到底是一把糖果，还是几发子弹。 在苏莫的生命中，糖果不是活下去的必需品，她只有在特别开心或是特别难过的日子里，才会给自己买上一点廉价的糖，用糖分来庆祝，或者抚慰自己的灵魂。 现在，可以敞开肚皮吃糖的机会就在眼前，别说这关乎到游戏是否能通关，就算毫无关联，苏莫也管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嘴。 就这样吧，反正斯塔克先生也不知道我是谁，苏莫冷静地跟托尼打了个招呼，在检查过糖果屋的构造后，选了个相对薄弱的地方坐下，然后开吃。 套在金红色战甲里的小胡子富豪这时才明白苏莫刚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他盯着两颊鼓鼓的少女看了几秒，决定暂时先不去讨论对方的甜食癖好。 ——谁还不喜欢吃个甜甜圈呢，是吧？ 托尼在约莫50平大小的房间里来回走动，一会摸摸由巧克力威化饼做的墙壁，一会看看椒盐饼干做成的桌子，似乎正在寻找线索。 但也可能是在研究这些东西复刻的可能性。 “密室逃脱，一些人将另一些人关在准备好的屋子里，让对方按照自己预先设定的路线进行逃离的游戏……让我看看，还是连不上智能管家J？好吧，真遗憾，本来还想让你体验一下几分钟内通关的感觉，看来只能放到下一次了。说起来，kid，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或者代号什么的。” 听到这话，苏莫差点没被手里的蓝莓曲奇呛到，她梗着脖子咽下最后一口，跑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可可，喝下之后顺了顺气，这才扭头看向托尼。 “呃，抱歉，我的真名不方便透露。” 苏莫有点不好意思，她觉得有点对不起托尼，你看，她知道对方是托尼斯塔克，是超级英雄，是大名鼎鼎的钢铁侠，自己却藏着掖着，连姓名都不肯说一下。 这很不公平，但苏莫暂时还没做好暴露的准备。 “真的很抱歉，斯塔克先生。” “你为什么要道歉，为你知道我是谁，但我不知道你是谁？得了吧，你还是个孩子呢，不想暴露的想法很正常，就像我认识的另一个超级英雄——纽约的好邻居，蜘蛛侠，听说过吗？很好，我就知道你知道他——他也不想让别人扰乱他的正常生活。” 托尼的安慰让苏莫原本愧疚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她亮晶晶地看着对方，拼命点头，表示认可对方的说法：“对对对，还有蝙蝠侠、超人、绿灯侠、闪电侠……好多好多超级英雄都是这样。” 托尼矜持地抬了抬下巴，将双手放在自己衣领的位置，假装提了提，又对她“wink”了一下，说道：“你要理解，毕竟像我这样不在意别人眼光和威胁的人，即便在超级英雄中也是非常罕见的。”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这一瞬间，苏莫差点溺死在对方焦糖色的大眼睛里，甚至萌生了几秒抛弃黑漆漆转投金红配色的念头。 好在下一秒她恢复了理智，人在哥谭，必须牢记谁才是老大。 但过几天她就要去纽约了？ …… ……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 糖真好吃 苏莫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代号，她觉得钢铁侠说得对，如果一直都载入双人游戏的话，她总得有个名字让人家称呼。 “山雀。”虽然说着不想当罗宾，也不想当蝙蝠女，但苏莫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依旧是蝙蝠系的代号，“或者玩家，头号玩家，我觉得都挺好的。” “我喜欢头号玩家，山雀什么的，听起来像是某个居住在阴森洞穴里的黑色怪物的家庭成员……好吧，那不重要。” 托尼晃了晃手指，不满意地哼了两声，随后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房间内的线索上，并尝试着组装一个由各种糖果零件组成的小东西。 苏莫也继续啃她的糖果屋墙壁，其实大门应该是最薄弱的地方，但她试过，刚咬掉一块，对方就自动补齐，显然没有吃了门锁就通关的捷径存在。 至于说武力——虽然规则写了无法强行破开，托尼还是第一时间让苏莫待在他身后，自己用已经恢复到100%能源的掌心炮对着墙壁和大门各自来了几发。 其结果就像是苏莫啃门锁一样，漏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如初，持续不断攻击倒是能打开墙壁，却根本没机会钻出去，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火力。 好在解谜对于托尼而言就是小菜一碟，半个小时不到，他已经从至少8个地方找到了线索，并根据上面的指示，组装成了两把钥匙。 至于苏莫，她依旧趴在墙上啃糖果，没办法，掰下来吃的话系统不认，会默认将之补全，只有直接上嘴的才会被认为吃掉而允许窟窿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托尼拒绝跟着一起吃的原因之一，他终究还是有点偶像包袱的，虽然这个叫做“头号玩家”的小姑娘看起来不是纽约人，但很明显对方认识钢铁侠。 “kid，你这样吃下去，真的不会吃坏肚子吗？” 托尼为了找东西方便收了手上的战甲，此时正将手里的九阶薄荷糖魔方复原，然而他的注意力却没在魔方上，只是偶尔低头看两眼，没觉得这让许多人都挠头的东西有多难。 他关注的是苏莫，从刚才到现在，那个女孩就一直在吃，抛开糖分和热量不提，光她吃进肚子的糖果重量就已达到一个可怕的数字。 那个数字可怕到任何关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都会尖叫的地步，再怎么喜好甜甜圈，托尼也觉得对方吃得有点太多了。 “我没关系的，斯塔克先生，请把这当做一种超能力。” 苏莫擦了擦鼻尖上的硬糖渣，如果不考虑这是需要通关的游戏，她一定会放慢进食的速度，去享受糖果的美味。 托尼突然就有些担忧：“在外面你也这么吃吗？” “在外面我可买不起这么多糖。”苏莫耸肩，转而狠狠地一口撕下一大片华夫饼做成的壁纸，边咀嚼边含糊不清说道，“请放心，在外面我能控制我的食欲。” 托尼顿了顿，从苏莫脸上挪开视线，用一种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到纽约来玩，记得去斯塔克大厦，报你的代号就行——我请你吃全纽约最好吃的甜甜圈，相信我，那个味道一点都不比这个屋子里的差。” “谢谢，斯塔克先生，我记住了，很期待那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虽然很遗憾自己大概蹭不上这顿甜甜圈，苏莫还是感到很开心，为对方没说出口的体贴，以及释放的善意。 …… 几分钟之后，在苏莫伸着脖子咬掉最后一块糖片的时候，一个脑袋大小的洞赫然出现在小屋左侧靠近转角的地方，从这里往外看去，能看到一大片灰绿色的森林。 透着一股令人完全不想出去的邪恶和不详。 然而他们必须出去，苏莫猜测可能外面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只是以她现在等级根本无法触碰——反正本次通关条件也只是逃离糖果小屋，只要站出去就能完成，不需要接触那座森林。 “我看到外面了，斯塔克先生，等我再多吃点，我们就能从这里钻出去。”苏莫招呼着托尼过来看。 “也许不用那么麻烦。” 托尼把脑袋从洞口挪开，小胡子富豪蹙着眉，显然也不喜欢外面的景物，他对苏莫伸出手，掌心上躺着已经完全复原的九阶魔方。 然后，托尼将魔方放到两人身边最近的桌子上，将它往苏莫的方向推了推，矜持地抬抬下巴，露出“虽然我不在乎，但你要是来称赞我，我也不会拒绝”的表情。 “kid，钢铁侠把开礼盒的机会让给你了。” 苏莫瞪大了眼睛，虽然不明白魔方为什么成了礼盒，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她当然要拿起来看看。 将魔方拿在手里端详片刻，苏莫找到了其中的奥妙所在，原来当所有的颜色复原之后它就变成了一个可以拧开的盒子。 托尼靠着桌子站在旁边，低头扒拉出一根蓝莓巧克力棒塞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的不错。 说是将开礼物的资格让给苏莫，其实魔方里有什么他刚才已经看过了，礼盒可不是他亲手准备的，怎么可能不检查就交给一个小姑娘——就算对方说自己有超能力，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吃得比较多的小姑娘。 找到机关，拧开盒子用不了多少时间，苏莫很快在里面发现了一把糖果钥匙，和托尼之前找到的钥匙们明显属于一套。 “斯塔克先生，门上只有一把锁，为什么会有1、2……5把钥匙？”苏莫只是听说过密室逃脱游戏，以及在苏珊娜的家里看过类似的影碟，自己从没真正体验过。 托尼示意苏莫将钥匙全都放到桌面上，他走过去用手指扒拉几下，5把钥匙很快叠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样子。 “看明白了吗？”托尼虚点了点钥匙头的位置，又指了指门那边的锁，“一种比较复杂的锁，需要不同的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小把戏而已，我还以为会在这里看到女巫或者是龙什么的。” 托尼耸肩，随意打量着四周，就好像他所期待的生物会突然从哪里突然钻出来一样。 “所以，我们能出去了？”这是苏莫第二次体会到躺赢的快乐，神队友真是太棒了，如果可以，希望每次双人游戏都能给她配一个。 “理论上如此。”托尼伸手从花瓶里掰下一朵长得跟甜甜圈差不多的花，蹙眉看了两眼，这才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随后挑眉，对这个味道感到满意，“你可以去试试开门，但最好跟在我身后，你知道的，本次解谜的荣誉属于钢铁侠。” 苏莫看着再次全身覆盖金红色盔甲的托尼斯塔克，心中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他是怕门外有什么危险，所以才想将自己护在身后。 “斯塔克先生，谢谢你。” 苏莫诚恳道谢，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接受别人的帮助和善意就要给予回报，不然对做好事的人就太不公平了。 面对苏莫亮晶晶的大眼睛，托尼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小胡子富豪就露出得意的样子，坦然接受了对方的感谢，只是一句谢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可是钢铁侠，而人人都爱钢铁侠。 苏莫按照托尼的指示，将叠在一起的钥匙小心翼翼捅到了锁眼里，微微一转，就听到“咔哒”轻响，原本疯狂拧动把手也岿然不动的门这次被轻易打开了。 外面清新的空气顺着打开的空隙卷入屋中，冲淡了原本甜腻的糖果香，只要苏莫和托尼再往前走几步，就能达成通关条件。 苏莫没动，她看了眼时间，距离120分钟结束还有47分，她有时间去完成支线任务。 “糖果礼盒”的奖励很好，她想赢这个。 “斯塔克先生，能稍微等等再离开吗？”苏莫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已经吃掉了将近1/2体重的糖果，我们还有47分钟左右，我想尽力挑战一下支线任务。” “嗯哼，少年们特有的胜负心？” 托尼已经看到外面的景物，虽然远方的森林依旧让他不舒服，但至少这个小院里没什么危险，所以他再次摘掉面甲，露出自己那张及魅力无限的脸。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会需要支线奖励的‘糖果礼盒’。”苏莫没耽误时间，一边从门边随便揪了根雨伞糖棒吃着，一边解释，“这个可以消除一切身体或精神上的负面效果，你们总是在做各种危险的工作，总会遇到类似中毒、精神控制或者其他什么的麻烦吧，到时候就吃一块，会有效果的。” 托尼严肃地看着苏莫：“你能看到奖励道具的说明？” 苏莫震惊，反问道：“你看不到吗？” 如果是这样，那蝙蝠侠是不是也不知道精华果汁的效果？那可真是她的疏忽，等回头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一声才行。 当然，是在不暴露马甲的前提下。 托尼的反应让苏莫认知到自己这个绑定者，和其他游戏玩家在获知信息上有着本质不同，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还是得抓紧时间吃糖，尽量完成支线任务。 然后，托尼就看着苏莫开启疯狂吃货模式，少女左手一把牛奶糖，右手一块甜甜圈，刚吃完奶油蛋糕，又灌下一大杯巧克力奶茶，之后继续对着一大块奶油夹心威化饼发动攻势。 托尼忍不住扶额叹气，这也就是在游戏里，虽然味觉和饱腹感都很真实，但不会真的被身体摄入……否则的话，他这个时候最好给小姑娘叫辆救护车。 真该让小辣椒来看看，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糖分摄入超标，跟这个女孩儿比起来，他每天吃两个甜甜圈算得了什么。 钢铁侠的猜测 苏莫在努力的吃，跟在倒计时旁边的支线任务数据，一直在稳步增长，她的体重是95磅，目前吃掉了69磅的糖果，距离目标只剩下26磅，而时间还有31分钟。 托尼一直在观察着苏莫，即便没有智能管家辅助他进行扫描，也知道以眼前女孩的身高和身材，95磅绝不可能是她的真实体重。 既然如此，要么是游戏规则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她用了什么技巧掩饰了自己真正的样子——从对方表现得理所当然的样子来看，显然后者才是正确答案。 对此托尼表现得很淡定，他的队友大部分都是科技侧的超级英雄，但也有像是索尔那种神话系的存在，他不觉得一个奇怪的游戏系统能震惊到自己，钢铁侠什么没见过？ ……好吧，这么能吃的人他之前没见过，但从此以后也没什么会震惊到他。 确认了苏莫那边吃得并不勉强，而且还乐在其中后，托尼拖了把椅子抵住已经打开的门，防止突然来阵风将它关上，鬼知道那钥匙是否能使用第二次，多考虑点没坏处。 然后，小胡子富豪开始在屋里来回转悠，不同于之前翻找线索时的严肃，他开始尝试品尝屋内的不同甜品，在不考虑是否卫生的前提下，他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即便是他，在很小的时候也有过要一座糖果屋的想法。 当然，他现在完全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如果这个叫做“头号玩家”的女孩会去斯塔克大厦找他的话，托尼觉得，自己可以为小姑娘单独定做一个等比缩小的真-糖果模型。 …… 当倒计时走到还有4分18秒就要结束的时候，苏莫终于完成了支线任务，她有点可惜地看了眼手里刚咬了两口的半熟芝士，犹豫几秒，还是将它塞进自己的嘴里。 不能浪费，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被随便丢了，她出去后一定会遭天谴的。 “斯塔克先生，支线任务完成了，我们走吧？” 苏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中午的游戏让她的饥饿感得到100%抑制，但只要想，她还是可以吃掉很多很多的东西。 托尼没有意见，他也的确想赶紧回到战场上，于是两人先后离开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游戏空间。 【游戏结束，即将结算 …… 项目名称：女巫的糖果屋（已通关） 参与人数：2 难度：简单 获得积分：12/人 支线任务：已完成 获得奖励：糖果礼盒（10块装）x1/人 …… 结算完毕。 返回传送即将开始，请在30秒内做出决定】 “非常高兴认识你，斯塔克先生，要不是有你的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烧脑的游戏类型不是我擅长的。” 确认任务完成，苏莫的心才算真正的落在肚子里，她特别感激自己的神队友，避免了自己从啃出的洞拼命往外钻的窘状。 “这没什么难度，kid，而且真正要说谢谢的是我，你不知道帮了钢铁侠多大的忙，所以——记得我们的约定，去纽约找我。” 说完，托尼用他那迷死人的焦糖色大眼睛对苏莫眨了眨，随后选择了自己要返回的时间点，消失在了空间之内。 “再见，斯塔克先生，但……我可能没法赴约。” 虽然对方的光圈里没人了，苏莫还是坚持把话说完，然后她选择了最大的回溯时间5分钟，返回了她们遇到危险之前。 …… 苏莫一把拉住往前走的苏珊娜，指向了另外一边：“我们换条路吧。” 苏珊娜一脸问号：“可是那边绕远，天都要黑了，走那条路要多浪费20分钟。” 苏莫坚定地抓着人不放手，严肃地开口：“苏茜，这条路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不想去。” 苏珊娜瞬间紧张起来，拉着苏莫往路边靠靠，四下看看没人注意到她们，才紧张兮兮问道：“是那种感觉吗？” 苏莫点头：“对，没错。” “那还等什么，我们换条路！”苏珊娜立刻反手拉住苏莫的手腕，带着她就往另一条路上冲，“我们走快一点，也许用不了20分钟。” 苏莫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这个借口管用，盖因类似的事发生过很多次，当然，都没这么严重到会危及生命的地步，有时候只涉及到她自己，有时候则涵盖了其他人。 于是苏莫对危险有一种神奇直觉的事，在小范围内有极高的知名度，有人将之归结为第六感，有人则觉是无稽之谈，是苏莫在哗众取宠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唯一对此深信不疑的，只有苏珊娜一个，所以苏莫用这个借口说服她，简直一试一个准。 有苏莫的话在前面戳着，气氛不知不觉就变得紧张起来，两个女孩谁也不说话，憋足劲儿闷头往前走，想快点抵达公交车站，好摆脱这种令人心神不宁的窒息。 就在她们两人走了大约3、4分钟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木仓声突然响起，但听着并不在附近，而是在相反的方向。 紧接着，更大的爆-炸声传来，哪怕隔着两条巷子，苏莫也能感受到脚下的震动。 苏珊娜短促地叫了一声，心有余悸地与苏莫对视一眼，露出带着“逃过一劫”的虚弱笑容。 “幸好有你的第六感在，苏苏，不然我们就要被卷进该死的麻烦里了。” “是啊，幸好这次也灵验了。”苏莫拍了拍胸口，拉着苏珊娜接着往前，“跑起来，离得越远越好。” 苏珊娜立刻点头，发挥哥谭人被迫练就的长跑天赋，跟着苏莫的速度加速往前冲——据论坛上的数据调查，哥谭本地学校运动会上，长跑项目和短跑项目的平均成绩，要比全美青少年运动的平均线高出一截。 这也算是哥谭的一大特色了。 两个女孩顺利地远离了这次的突然袭击，各自安全抵家。 和父母唠叨自己回家路上惊险的苏珊娜，以及拖出行李箱准备收拾东西的苏莫并不知道，在她们离开之后，有人注意到了那个曾发生过悲剧，但被成功扭转的小巷子。 红罗宾熟练地将那些火并的□□捆成一串，当他将最后一个也处理完毕后，发现原本应该去别处巡视的蝙蝠侠正盯着对面的小巷看。 “B，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蝙蝠侠没有回答红罗宾，他径直迈步走进巷子，停在因爆炸冲击而倒塌的残垣断壁前面，嘶哑着问出自己的问题，“就在这里，应该有两个女孩。” 红罗宾跟着蝙蝠侠走进巷子，听到对方这么问，少年困惑摇头：“没有，我注意过这边，没有人。而且如果她们被压在这里，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脱险吧？呃，我是说，如果她们是普通女孩而不是什么小丑女或毒藤女什么的。” 蝙蝠侠毫不意外从红罗宾那里得到否定答案，事实上，要不是他对自己的眼力和记忆力十分有自信，也会怀疑之前看到的景象。 ——那个位置，的确压着一个女孩，而另外一个女孩则蹲在她身边，正低头说着什么。 匆匆一瞥之下，即便是蝙蝠侠，他也没能看清两人的样子，可就在他要通知红罗宾进去救人时，等待救援的目标却不见了。 这之间相差不过几秒钟，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过蝙蝠侠的注视，悄无声息从砖石堆里逃脱。 别说闪电侠现在正在瞭望塔值班，即便他来了，想无声无息做到这一切也不容易。 “检查能看到巷子内情况的所有监控。”蝙蝠侠最终没再说什么，只在通讯中对留守在蝙蝠洞的阿尔弗雷德发去要求，“时间从事件发生的前5分钟开始。” 如果那两个女孩中有变种人，或者新超能力者出现，他必须将对方加入关注列表。 如果救人的是其他超能力者……他同样需要关注，并且弄清楚对方来这里的目的，是偶然还是计划着什么。 这是他的哥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掺一脚的地方。 …… 复仇者联盟会大厅的桌子上并列摆放着3张银色的卡片，托尼、克林特、娜塔莎、班纳博士以及史蒂夫或坐或站围了一圈。 “托尼，你刚才真的没有做什么吗？”史蒂夫面色严肃地注视着那张卡片，仿佛那是尼克弗瑞拿来的什么秘密档案，“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比如你无意中做了什么之类的。” 托尼斜靠在桌边上，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话每个人都问了一遍，他就该在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再解释的。 “队长，我确定以及肯定刚才没有做任何事——我甚至跟它没在一个房间，谁会把一张两年都没任何变化的卡片随时带在身上？我又不是这辈子只打算用一个钱包。” 小胡子富豪耸耸肩，他只是在陈述纽约首富日常穿着的事实，并没有含沙射影暗指某人的意思。 “我的没有变化。”娜塔莎得到消息的时候刚训练完毕，她只拿了条毛巾擦汗，穿着训练服直接赶了过来，“队长的也没有变化，说起来，我真有点想那个叫‘头号玩家’的小姑娘了，她只是看起来成熟，本人应该年龄不大。” “同意，那就是个小姑娘。”托尼摸摸自己的胡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霍然站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猜到一种可能——队长，娜塔莎，你们脑子里有没有出现游戏时的片段？” 史蒂夫和娜塔莎对视一眼，严肃摇头，班纳博士和鹰眼两个没有卡片的知情者保持了安静，等着托尼继续发表他的看法。 “就在刚才，我的脑子里以一种特别快的方式，闪回了部分游戏时的画面——我之前以为是我自己无意中回忆到的，现在看来，应该与卡片变化有关。” 玩家姓名：托尼斯塔克 游戏代号：钢铁侠 游戏次数：1 通关次数：1 现有积分：12 冷却时间：239：37：41 托尼将卡片翻过来给他们看上面的信息，耸耸肩，略带严肃地说出了他的猜测：“我，队长还有娜塔莎，在不同的时间点遇到了完全没有变化的‘头号玩家’，抛开固定形象的可能，会不会是因为在整个游戏系统里，她那边才是主时间线？” “换句话说，对我们而言参与游戏被救是曾经的事，但对于‘头号玩家’而言，也许有我参与的那场‘女巫的糖果屋’才刚刚开始或结束。” 这就很好解释了为什么只有他的卡片才有变化，因为主时间线进行到了这个节点，所以他的卡片被解冻了。 大佬就是大佬 托尼的话听起来很复杂，但仔细想想，的确是目前情况的唯一解释。 班纳博士对此很好奇，凑过来看了卡片后，就这个问题跟托尼用一些其他人听不太懂的术语聊了起来。 另外三个人面面相觑，克林特夸张地耸耸肩，举手表示这不是他可以理解的范畴，从桌边退到食品柜那里，开始翻找他前几天藏起来的零食。 “队长，娜塔，你们想来这边吃点东西，还是留在那边假装自己听得懂？” 对敌人而言有着赫赫凶名的黑寡妇挑挑眉，只思考了两秒钟，就迈着优雅的步伐朝这边走来，她经过很严格的训练没错，也掌握了许多技能和知识，但还没深入到托尼和班纳博士所涉及到的领域。 史蒂夫跟在娜塔莎身后也走了过来，他同样听不懂那边两人的话题，所以只把自己的卡片留在桌上供他们参考，自己则坐在了克林特旁边的沙发里。 “头号玩家说过，她每个月都会固定进入游戏一次，如果托尼是正确的，或许我们也等不了多久。”史蒂夫的目光投向那边桌子上放着的卡片，蓝色眼眸中满是温柔和怀念，“而且我也觉得，她的年龄应该不大，成熟的外表只是伪装的一部分。” 克林特撕开一包薯片，调侃道：“对，就像是有些人外表看着只有二十多岁，但真实年龄却可以当人家的爷爷一样——我真的好奇那个小姑娘了。” 史蒂夫早就习惯了队友们拿他的年龄打趣，对此耸耸肩表示不以为意，他侧头看向正端着水杯的娜塔莎，开口问道：“娜塔莎，你觉得呢？” 娜塔莎转了转手里的玻璃杯，若有所思开口：“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很沮丧，好在游戏通关了，希望她回去后能处理好那些麻烦。” 史蒂夫的神情瞬间严肃：“我遇到她的时候，她看不出有什么麻烦——希望我那时候排在你后面，至少表示她渡过了难关。” 关于“头号玩家”，几位超级英雄后续又谈了好半天，而苏莫本人对此一无所知，她刚收拾完了半箱行李，正在思考自己离开后这间屋子怎么处理。 卖是肯定不能卖的，她只是去纽约读书，别管读几年，放假的时候没理由一直赖在寄宿家庭不走，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再说，哥谭这地方大家都懂，房价一直不景气，就算卖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还不如留着呢。 出租什么的，苏莫也不想，她去纽约注定带不走所有的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很私密，她也比较厌烦回来之前还得先结束租房合同。 况且就这么短短几天，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找到短期租房的人，所以思来想去，苏莫还是只能将房子托给苏珊娜，拜托她隔两周来帮着通个风什么的。 好在她们两家住的并不算远，走路也就10分钟的路程，哥谭白天的治安相对而言还可以，远没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件事可以留到明天上学的时候再说，苏莫今天连着进了两个游戏，又遭遇了一场灾难，虽然饱腹度得到了满足，而且还见到了真正的超级英雄，但要说一点都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比起谈正事，苏莫选择进浴室洗澡，却不知道她的头号偶像正在查看视频，并且准备将她做成表。 连同苏珊娜一起。 …… 今天哥谭的夜晚还算安宁，除了傍晚时分的那场黑丨帮火并外，蝙蝠侠和红罗宾只处理了几件小麻烦，就结束了夜巡。 蝙蝠洞里，布鲁斯坐在他的扶手椅上，蹙眉凝视着面前的蝙蝠电脑，上面很清晰地播放着当时小巷内被爆炸波及到的视频。 古怪的地方就在这里，只有他和杰森能看到画面中两个女孩的身影，而无论是提姆还是阿尔弗雷德，甚至于被临时喊过来的芭芭拉，都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小巷。 “这条巷子怎么了吗？” 芭芭拉好奇地问，今天本不该她值班，但既然蝙蝠侠找她有事，她还是换上制服赶了过来，结果并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只是让她看一个视频。 “布鲁斯，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个直接发给我，我在自己的床上也能看。” 蝙蝠女孩用调侃的语气抱怨着，看视频的神情却很专注，没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但等到整个视频都放完，她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这些突然倒塌的墙。” 布鲁斯“嗯”了一声，转过椅子，双肘搭在扶手上，用不同于蝙蝠侠但也不是布鲁西的沉稳语气开口：“我和杰森在视频中看到了两个女孩，你、提姆和阿尔弗雷德什么都没看到。” 芭芭拉脱口而出：“所以你想说你和杰森有了超能力，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呃，存在？” 杰森双臂抱肩靠在控制台边上发出一声冷笑，但在阿尔弗雷德的注视下，终究只是不耐烦的把头转了过去。 “不是超能力，但与此有关。”布鲁斯对杰森的态度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我和杰森在不同的时间点，进入过同样的游戏空间，根据对话及行为方式分析，空间主人是同一人的几率为99%。” 阿尔弗雷德适时将两张银色卡片拿了过来，刚才提姆已经看过了，只有芭芭拉还没见过更新后的样子。 布鲁斯再次将卡片握在手里，给芭芭拉展示更新的信息，然后他将目光再次转向被按下暂停的大屏幕，凝视着里面的两个女孩。 “瞭望塔那边传来消息，近期没有超能力者或变种人进入哥谭。” 布鲁斯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尤其是杰森，如果排除了超能力者和变种人的干扰，那这两个女孩完全有资格进入蝙蝠侠的注意列表。 一直没说话的提姆咳嗽了一声，缩小他根本看不见人影的视频，调出了另外两张画像，上面是布鲁斯根据视频完成的人像速写。 “实际上，这两个人我都认识。”提姆在控制台上一阵敲打，调出了两人的资料，“苏珊娜布朗，16岁，哥谭市高中11年级学生。苏莫，16岁，哥谭市高中11年级学生——换句话说，他们是我的同学，尤其是苏莫，我们有一大半的课程重叠。” 提姆做简单介绍的功夫，蝙蝠电脑上已经密密麻麻列出了两人的详细资料，从出生年月到父母双亲，从家庭地址到学习成绩都列得明明白白。 这些资料都是明面上的，哥谭市高中的资料库里就有，实际上提姆给他们看的就是从那里调动的信息。 “我对她们的了解有限，尤其是布朗，我跟她几乎没有交流。倒是苏莫……布鲁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聪明女孩吗？” “父不详，在韦恩孤儿院长大，接受韦恩集团的奖学金……啧，我觉得她就是那个人。”见布鲁斯的目光看向自己，杰森摊了摊手，“你教我的，老蝙蝠，普通人做伪装的时候会下意识选择与自己相反的方向。” 苏珊娜身高168cm，苏莫只有160cm，而那个身穿橙色紧身衣的女孩，身高至少有170cm。 从伪装角度来看，2cm的差距实在算不上什么，的确是苏莫更有可能。 提姆再次分屏，将布鲁斯根据他自己的印象，以及杰森的描述整理出的性格分析显示出来。 “从我跟苏莫的接触来看，她也更符合目标分析。”提姆转身去看布鲁斯，“但她的教授给她争取到交流资格，两天后要飞纽约中城高中——需要先拦一下吗？” “不需要。”布鲁斯直接做出决定，“将她加入关注列表，优先级S，危险度暂定无害。继续调查更多关于她的信息，另一个女孩也要——不要打搅她们的日常生活，直到我们百分百确定为止。将消息发给所有家族成员，一旦有人被拉入那个游戏空间，出来后立刻通知我。” 没人对此有异议，众人又听提姆分享了一些关于苏莫在学校的事，之后纷纷散去，杰森被阿福留在了老宅，芭芭拉则在顺走一碟子阿尔弗雷德牌小甜饼后回了自己家。 …… 苏莫对自己已经被蝙蝠侠做成表这件事一无所知，她美滋滋睡了一觉，不用半夜被饿醒，或者梦到吃自助餐却咬了一嘴空气的感觉真好，她爱死这种感觉了。 这个周五在苏莫11年级的生涯中是个很特殊的日子，下周开始她将告别自己的故乡哥谭，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度过为期1年或者2年的时间。 理论上苏莫今天不来也行，教授们早就给了假，但考虑到还有些事要做，以及跟朋友们告别什么的，她还是按时出现在了轨道交通上，并跟往常一样顺利抵达学校。 然后，苏莫就在校门口遇到了刚刚下车的提摩西德雷克同学，对方喊住了她，似乎是有事要说。 平日里被这位同学照拂良多，苏莫自然停下脚步，听听对方要说什么，顺带将她的感谢奉上。 提姆收敛着自己的步伐，与苏莫并肩往学校里面走，目光在对方肩膀上自然扫过，状似无意抬抬手，一根头发就被他收入手中。 苏莫察觉到什么，侧头去看，提姆无辜地摊开手，露出几根狗毛：“帮你拿下来了。” “谢谢。”苏莫没当回事，她坐轨道交通来的，人挤人的情况下沾上谁衣服上的狗毛太正常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韦恩助学基金会的事。”提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他们为你准备了一个小礼包，希望你能在纽约一切顺利，我顺手带了过来——放学的时候记得找我，东西就在车上。” “韦恩先生真是太善良了！还有基金会的先生女士们，他们费心了。”苏莫的黑眼睛亮晶晶的，充斥着因意外之喜而产生的巨大喜悦，“当然，还有德雷克同学，谢谢你帮我将礼包带来，你知道的，被学校里的那些人看到后的确挺麻烦的。” “顺手的事，不用那么客气。”提姆翘起唇角，少年英俊的面容因此显得更加迷人，“我要说的只有这些，第一堂课我要去物理教室，先走一步。” 说完，提姆没有多停留，跟苏莫点头告别后径直离开，他要去的地方当然是物理教室，只是在抵达之前，会先遇到来给他送东西的阿尔弗雷德。 头发什么的，还是尽早送到蝙蝠洞检测比较好，提姆可不想一直将它带在身上。 捂不住的马甲 韦恩大宅，布鲁斯难得没有“再睡5分钟”，达成“上午11点准时出现”的困难成就。 此时宅子里只有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人，迪克在布鲁德海文，杰森吃过早餐后就抱着头盔溜了，提姆去上学，达米安则去了学校组织的中心城三天两夜的游学活动。 众所周知，达米安对这种活动嗤之以鼻，并不想去。 但同样的，布鲁斯总能用某种协议令他不得不去。 “阿福，检测结果还有多久能出来？”布鲁斯不动声色将装着温牛奶的杯子往旁边挪了挪，专心对付碟子里的三明治，“她的母亲我查过，只是普通人，或许这种变异能力源于她的父亲。” “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如果你非得问个时间，那么大概是在你喝光那杯牛奶之后，布鲁斯老爷。而且，那孩子不是被你救的吗？” 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看着布鲁斯，将刚出锅的煎蛋和培根放到他面前，顺势将牛奶又推回原来的位置。 “我以为你知道，我这个年龄已经不可能再长高了，阿福。”布鲁斯无奈叹气，但还是在阿尔弗雷德坚持的目光下伸手握住杯子，“我对那个孩子的确还有点印象，后续也的确是我让你把她送到韦恩福利院的，但那时的她也只是个普通孩子，我还能做什么呢？” “比如办一份收养手续什么的。”阿尔弗雷德意有所指，将一张基因检测报告送到布鲁斯手边，“毕竟她的基因和她故去母亲的毫无关系，但布鲁斯老爷你却有99.8%的几率是她的生物学父亲。” 布鲁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里握着的牛奶杯顺势落地——很难说他是因为吃惊才会拿不稳，还是因为真的不想喝才趁势而为。 阿尔弗雷德低头凝视地板三秒，再抬头时慢悠悠开口：“看来不在餐厅里铺地毯是正确的，打扫地板可比清洗地毯容易得多……顺带一提，我只是看DNA报告的结果有些眼熟，随手做了亲子鉴定，跟其他原因无关。” 布鲁斯很快冷静下来，既然能出现一个达米安，那再出现一个苏莫好像也很正常。只是这样一来，他多年的防范仿佛成了个笑话——两次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那么是否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那她的生物学母亲是谁？” “不知道，至少我们掌握的数据库中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阿尔弗雷德耸肩，“或许是布鲁斯老爷你在外旅行时遇到的人？” 布鲁斯陷入沉思。 脑子里逢场作戏的各种女人走马灯一样轮换。 …… …… 不对，不可能是她们，那些人都在他的资料库里，不可能查无此人。 除非，有人用特殊手段让他忘记了这件事，亦或者有什么他不了解的超能力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不管怎么说，那个叫苏莫的女孩既然是他的女儿，又疑似超能力者，那他怎么也要将对方揽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哪怕不对外公布这件事，至少他得让那个小姑娘实现水果自由。 布鲁斯没忘记当时在游戏里苏莫狂吃水果的样子，固然有一部分是任务要求，一部分是对方的天赋，他依旧捕捉到女孩在谈及自己买不起水果时的那份失落，以及对美食无法掩饰的渴望。 从陌生人的角度，布鲁斯会同情对方。 但是如果从父亲的角度，布鲁斯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疼。 这是他的失职，即便在几分钟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 “以韦恩助学基金会的名义，尽可能多的给那个孩子发送物资，什么借口都行，只要听上去是那么回事就可以。” 布鲁斯快速吃掉自己的早午餐，拿起阿尔弗雷德放到桌上的检测报告，起身绕过地板上的牛奶渍，朝着蝙蝠洞走去。 他迫切想知道这个女孩从小到大的经历，她的喜好，她的朋友，她的习惯——她的一切。 …… “布鲁斯老爷，你不准备对外公布她的身份吗？”蝙蝠洞内，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布鲁斯身后响起，他的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屏幕，“早上我送提姆少爷的时候见过她一面，那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就是看着不太健康。” “如果她可以远离危险，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跟她相认。”布鲁斯双手飞速在键盘上敲打着，他在从各种资料库、监控以及其他地方调查关于苏莫的一切，“我会安排别的方式去送钱和物资给她，至少保障她生活无忧。” “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布鲁斯老爷，我可不认为一直隐瞒是个好主意。”阿尔弗雷对对此持不赞同的看法，“也许你该给苏莫小姐一个选择的机会。” “不是现在。”布鲁斯下了决断，停下敲打键盘的动作，侧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微微叹气，“我需要更多的消息，阿福，给我点时间。” “如你所愿，布鲁斯老爷，我只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久。” 看到布鲁斯钢蓝色眼眸中的茫然和疲惫，阿尔弗雷德的目光柔软下来，体贴的管家默默退出，将空旷的蝙蝠洞留给布鲁斯一个人。 …… 对于布鲁斯的纠结，苏莫一无所知，她正在与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道别。 所有的手续已经走完，中午的时候苏莫拿到了飞机票和一笔“韦恩助学基金”临时追加的费用，惊喜中感激连连，几乎将下这个决定的布鲁斯夸出花来。 今天的放学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苏莫告别苏珊娜之后回了家，而在她不会去注意的隐秘角落里，几个出品自蝙蝠侠的监控正在良好运行着。 收拾行李令人愉快，尤其是当房子的事解决之后，苏莫简直一身轻松，嘴里哼着最近流行起来的《哥谭夜晚的轰鸣》，将自己用惯了的文具和一些笔记塞到箱子里。 课本不用带，两边的教学内容有不同的地方，德雷克同学说到时候直接去学校领就行了，基金会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说起来，这份额外追加的生活福利包可真了不起，苏莫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一个28寸的行李箱，她从那位和善的老管家手里接过来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里面不但有新的文具、书包之类的东西，还有她暂时买不起的冬季新外套、一部崭新的手机、一个韦恩公司出品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以及一张存有1000美金的银行卡。 苏莫当时都结巴了，她最初只以为里面会有点文具什么的，最多再加几件衣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丰厚——幸亏他们是在僻静地方做的交接，不然她肯定会被人盯上！ 好在那位善解人意的老管家看出她的不安，特意表明这是韦恩总裁单独赞助的，理由是心血来潮，怕自家赞助的孩子表现得太穷酸，会在纽约给他丢脸。 “毕竟斯塔克先生在纽约，苏小姐，你能理解韦恩先生的想法，对吧？” 面对脸上挂着无奈笑容的阿尔弗雷德，苏莫秒懂，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总会用各种方式互相较劲，她只是不小心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的——受益者。 知道理由之后，苏莫就彻底安心了，于是她现在很快乐，并决定将这份快乐分享出去。 比如，给布鲁斯韦恩送点回礼什么的。 苏莫想了想自己能拿出的东西，目前只有精华果汁和糖果礼盒，前者她曾经疑似蝙蝠侠的队友拿到过，后者只有在纽约的斯塔克先生才有。 …… 感觉不管送哪个都有掉马的可能呢。 ：） 苏莫思考再三，还是想要冒险试试，毕竟这里是哥谭，韦恩先生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隔三差五就被绑架、恐吓、袭击的普通人。 就算每次都有蝙蝠侠帮忙，但万一来不及呢，他又不跟自己一样，随时可以躲到游戏空间里。 下定决心，苏莫从个人空间里——这也是她身为绑定者的特殊福利——将自己的精华果汁和糖果礼盒都拿了出来。 想了一下，她又放回去一瓶，总得留个应急的，不能都给出去。糖果也是，韦恩先生大概不介意她抠出去几块的……吧？ 苏莫弄完之后，找了张白纸，用左手在上面歪歪扭扭写出两种物品的用途，她深谙多说多错的道理，其他一个字都没写，只在落款的地方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写下一个大写的P-1字符。 写完之后，苏莫将纸条小心翼翼放在糖果礼盒里，然后坐在床上开始发愁怎么送过去。 直接去邮寄太蠢了，哪怕她去纽约邮也一样。同理，拜托德雷克同学也是一样的，行不通。 叫个外卖员送过去？那跟直接暴露有什么区别，而且这东西还挺贵重的，苏莫真怕让人给掉包了。 思来想去，除非不送，否则就只有自己亲身上阵这招了。 苏莫瞅了眼被装在普通白色塑料袋里的礼物，深深地叹了口气，打开她那台八手的笔记本电脑，灵活地敲了一长串代码。 韦恩集团的新笔记本电脑挺好，但将东西转过去太麻烦了，还是让她的老宝贝再努力工作一下吧。 代码唤醒了隐藏在电脑中的小程序，苏莫耐心等待了几分钟，屏幕上才一帧帧卡出了从她家到GCPD的所有监控画面。 ——这已经是苏莫疯狂精简程序后的结果了，不然就以她这个电脑的配置，根本没法做到黑进系统不被发现。 没办法，韦恩庄园太远了，苏莫就没想着过去，她想去的是距离唐人街不算太远的GCPD，也就是哥谭市警察局，目标是警察局长戈登。 她可以绕过监控，将东西放在警察局门口，会有人将他交给戈登的。 警察——戈登——蝙蝠侠——韦恩先生。 当这位黑漆漆的哥谭义警看到有人给他的最大资助者送礼物时，肯定要插手的，至于是直接送过去，还是检查过后再送过去……跟她苏莫有什么关系？ 我真是个计划通，苏莫愉快地敲击键盘，丝毫不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能在哥谭这种地方平安成长到16岁，并且还适应良好，从某种角度来看，在不知不觉中，独属于哥谭的疯狂已经感染了她所有的子民。 被抓包了 “计划通”苏莫并不知道的是，她的所作所为全都被她的“目标”看在眼里，就在蝙蝠洞内，一只难得没有开始夜巡的黑漆漆义警，下巴撑在交叉的双手上，正目不转睛盯着监控画面。 “很熟练，只从这点来看，你们一脉相承。”阿尔弗雷德站在布鲁斯身后，语气幽幽，“所以，布鲁斯老爷，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韦恩家的小小姐带回来？” “或许等她从纽约回来后，或许……” 布鲁斯没有说完后半句，如果那孩子能一直过普通但快乐的日子，他没必要将对方扯入这座泥潭。 “阿福，你觉得她的黑客技巧是跟谁学的？” “我从不怀疑你的找借口能力，布鲁斯老爷。” 阿尔弗雷德虽然小小的刺了布鲁斯一下，但知道对方在回避这件事，于是他没有再逼迫对方，顺着对方的意思给出回答。 “这世上总有些喜欢隐姓埋名的黑客，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的履历我们都看过，我是指最新的那份，那上面可没说她有机会接触到这样一位老师。” 布鲁斯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将苏莫的电脑屏幕放大，然后指着她正在输入的代码说道。 “能黑进蝙蝠监控的人或许不少，但如果前提是用这种糟糕的设备，据我所知人数不会超过3个。而且她输入的代码中有部分连我都看不懂——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在变相自我夸耀吗？” “不，阿福，我只是提出疑点” “那为什么不去问问呢？”阿尔弗雷德语速缓慢，话中的含义十分清晰，“小小姐想要将东西送给韦恩先生，用通过警察——戈登先生——蝙蝠侠——韦恩先生的方式。既然如此，不如帮小小姐省去前两道手续，这样哪怕你不愿意暴露身份，至少给你们彼此一个面对面沟通的机会。” 布鲁斯沉默了，他凝视着监控上的女孩，她的老式电脑拥有一个在电子产品中相当长寿的年龄，按理说无法满足黑客们会运行的程序，但她就是做到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只做了一次。 “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如果你现在还不出发，或许就只能从蝙蝠飞机上跳下去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转身看向阿尔弗雷德：“我还以为你会更愿意让我晚上留在家里，阿福。” 阿尔弗雷德不为所动，眼神中透着属于管家的狡黠：“如果留在家里是指在这个时间上床睡觉，我会很乐意收回刚才的提议。” 布鲁斯抖了抖披风，沉默地走向他的蝙蝠车，目前为止哥谭没发生什么必须蝙蝠侠本人到场的大乱子，这也是为什么他敢让提姆一个人在外面的原因。 当然，芭芭拉在做支援，他也时刻留意着频道内的讯息，然而若非苏莫的出现，他差点就要失去杰森。 从那时起，布鲁斯就发誓绝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如果可以，他很想将所有人都护在自己羽翼下一辈子。 可惜，他只是个普通人，是个会老、会病也会死的普通人。 布鲁斯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在他还能护住孩子们的时候，也要给予他们必要的成长空间。 适当放手是必须的，前提是在他的注视之下。 …… 苏莫确认自己黑进监控的手法很娴熟，效果也很不错，但她不懂为什么蝙蝠侠会出现在她前往GCPD的路上，此时四周并没有什么凶恶的罪犯，而对方白色护目镜后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跟随着自己移动。 苏莫咽了咽唾沫，她是将蝙蝠侠视为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没错，但前提是对方不要这么压迫感十足地盯着她看啊。 按照她的估测，蝙蝠侠的身高至少要有190cm以上——就算那双黑靴子给他增高了，但对自己这种刚到160cm的人来说，对方也属于必须仰视的存在！ 何况他看起来还那么壮，苏莫发誓对方体重绝对超过了200磅！ 当然，她小时候也见过蝙蝠侠，那时候的压迫感可能更足，但那时候蝙蝠侠是背对她的，两人处于一种“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关系，不像是现在，看起来仿佛“审讯者和被审讯者”。 毫无疑问，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苏莫都能很确定自己的身份前面一定有个“被”字。 苏莫现在完全能理解为什么哥谭的罪犯会惧怕蝙蝠侠，她明明没做什么——好吧，她黑了这条路上的所有监控——可那也不值得让蝙蝠侠来对付她吧？ 她还是个16岁的未成年啊啊啊啊！ 蝙蝠侠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对不对？？？ 啊啊啊，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就不该脑子一热想到这么个馊主意，现在怎么办，老天啊，申请游戏启动重新回到5分钟之前行不行？ …… …… 算了，她又没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赢。 _(:з)∠)_ 麻了，这个世界毁灭吧。 看到眼前女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蝙蝠侠不为所动，甚至想摆出一副“老父亲抓到女儿深夜偷溜出家门”的表情，就在他想要开口警告苏莫不要在晚上独自出门时，对方出乎意料地先开了口。 “嗨，蝙蝠侠。” 苏莫强自镇定，抱着塑料袋的手有点抖，她努力将对方想象成副本里那个不知真假的队友，至少那时候她能顺利跟对方沟通。 “晚上好，你今天不忙吗？我是说，你看起来好像很有空，不不，我没有催你快点去打击罪犯的意思，我是想说……” 苏莫绝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鼓起最后的勇气向前伸直双臂，将装在塑料袋里的礼盒递了出去。 “对不起我错了！” 嘤嘤嘤，今天好倒霉，以前黑监控都没事的，为什么今天被抓了，早知道出门之前就问周叔借他家那本神秘的日历看看，那上面一定写了“今天不宜晚上出门”！ 蝙蝠侠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哪怕证据不足，他也能凭直觉相信这个女孩就是他在游戏里遇到的那个队友，这语气、这神态……还有这种令人很难跟上的跳脱思路。 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既然对方给了他机会，蝙蝠侠没理由不抓住。 “你黑了这里的监控。” 蝙蝠侠嘶哑着开口，疑问句被他用肯定句的方式说出，听上去依旧吓人，但对比他跟那帮混蛋恶棍们说话时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轻柔。 “对。我想把这个送给韦恩先生，你能帮我转交吗？” 苏莫也不想掩饰了，还是那句话，她这种乖巧听话的孩子可没胆量欺骗蝙蝠侠。 什么？黑监控的人没有资格说自己乖巧听话？ Emmm，苏莫觉得吧，这只是种手段，要看她用它来做什么——就好像蝙蝠侠，同样是在揍人，但他就是义警，而被他揍的人则是一群混蛋。 蝙蝠侠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这次对话会坚持更长时间，比如对方编个谎言来骗他，然后他再予以戳穿，这样往来反复几个回合后，小姑娘才会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说出实情。 现在这样，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知道是该夸对方诚实，还是该责备她要学会与敌人进行言语上的周旋。 蝙蝠侠上前一步，从苏莫手中接过那个廉价的塑料袋，不动声色地敲了敲通讯器，提醒正在偷听的芭芭拉和提姆注意他们笑起来的音量。 “这是什么？”蝙蝠侠明知故问。 苏莫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未来一片黯淡，只能寄希望于这件事千万不要影响到她去纽约。 “一份礼物，作为感激韦恩先生名下基金会对我的帮助。” 苏莫强迫自己目视蝙蝠侠的白色护目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一副特别标准的恳求姿势。 “我只是不想暴露身份，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送过去，只能黑了监控……别把我送到警察局，我不想失去去纽约的资格。我保证，再也不这么做了！” 至少不在哥谭这么做，别的地方么，再说。 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蝙蝠侠，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女孩的未尽之意，他没有选择戳穿，也没有直接给出承诺，哪怕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就让人取消她的资格。 “我要知道你黑进系统的方法，年轻的女士。”蝙蝠侠示意苏莫跟上他，小巷子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满意，我会为你隐瞒这件事，并且将礼物转交给韦恩。” “很简单啊，我还以为你早就会了呢。”苏莫有点迷茫，下意识抓住前面黑漆漆的披风，对方的脚步明显有了停顿，她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赶忙松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苏莫小心地观察着蝙蝠侠，见对方既没有回头用不赞成的目光看她，也没有再次停下脚步的意思，这才悄悄拍了拍胸口，琢磨这可能就是不追究的意思。 其实蝙蝠侠的停顿并非只因为苏莫抓了他的披风，更多是因为被对方无意中鄙视了计算机水平的无奈，还有通讯器中杰森的爆笑，以及其他人的调侃。 他能怎么办呢？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还真能发脾气是怎么的。 算了算了，儿女都是债啊。 身份存疑 刚出家门不过10分钟，苏莫就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只沉默寡言的大号黑漆漆，将本就狭窄的屋子挤压得更加没有活动空间。 苏莫不奇怪蝙蝠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她一点都不奇怪，在这座城市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大概没有。 就算有，也是暂时的，他迟早会弄清楚一切。 …… …… 比如自己是如何黑进监控系统的。 “就是那样喽。”苏莫打开她笨重的笔记本电脑，给蝙蝠侠展示她自己编写的小程序，“很简单，我一直以为大家都会，比如删除点什么偷着吸烟喝酒或者约会画面什么的。” 蝙蝠侠觉得那台电脑的CPU已经运转到极致，光是听声音就有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都是谜，她身上矛盾的地方太多，绝不是那份只有几页纸的履历能概括的。 “谁教给你的黑客技术？”蝙蝠侠嘶哑着嗓音开口，即便他已经放缓语气，听上去依旧像是在恐吓而非询问，“说实话，女士，你不会想知道骗我的后果。” [红罗宾：B，你认真的吗？她只是个16岁的小姑娘，还是你的——好吧，我是说，温柔点好吗？] [红头罩：嘿，小红，别难为他，老蝙蝠可不懂什么是温柔。] [蝙蝠女：我开始同情小姑娘了，她一定吓坏了。] 蝙蝠侠敲了敲自己的通讯器，用这种方式提醒蝙蝠女、红罗宾还有红头罩收敛点，他在听。 苏莫现在比刚才镇定多了，她觉得蝙蝠侠只是对她的技术好奇，并不想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不然现在她们两人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真的没人教我，我好像天生就会这些。”苏莫给自己和蝙蝠侠都倒了杯水，然后捧着杯子坐在床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也怀疑过自己是变种人什么的，但从发现天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也没人通过脑电波找我来着。” 苏莫耸肩，似遗憾又似松了口气，现在大家对变种人的宽容度比前些年好很多，但世上从不缺乏极端主义者。 蝙蝠侠凝视着苏莫，他没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是6岁。”苏莫想了想，说道，“当时我们在学打字，我觉得无聊，找出了他们隐藏起来的所有游戏，还有一些、呃、不太适合给小孩子看的东西。当时的带队老师快被吓死了，她问我怎么找到的这些，我给她示范了一次，她让我将那些复原，然后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苏莫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么多。 “反正从那时候开始，她会帮我找一些关于计算机的书看，我全看懂了，她以为是我聪明、有天赋，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种真实的感觉是什么。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与众不同’未必是好事，所以我隐瞒了下来，而且放慢速度，把水平控制在比同龄人好一点上。” 苏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想说这么多的，可是嘴好像有自己的意志，在她大脑发出命令之前，就将一切都说了出去。 奇怪，真的很奇怪。 现在的苏莫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漂浮出身体之外，用客观理智的目光审视着她自己，觉得哪里不对，有奇怪感觉的想法也源于这个“她”。 而另一个“她”则坐在这里侃侃而谈，向着哥谭恐怖传说故事主角剖析着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就好像是犯了错后被家长抓住的孩子，在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我真的没怎么干过黑监控这种事，也不接那些不合法的生意，只是偶尔帮一些公司检测安全漏洞，或者编写个小程序赚取佣金，我得活着是不是？光靠奖学金和打工赚的钱可不够。” “不合法的生意往往意味着更多的钱，我的手可伸不到哥谭之外。”蝙蝠侠的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白色护目镜凝视着苏莫，声音嘶哑，“为什么你不这么做。” [红罗宾：B！] [红头罩：F**K！] [蝙蝠女：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理会联络器中几个孩子的声音，他甚至还听到了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叹气，但他依旧直视着对面不知所措的少女，带着审视评估的目光等待她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无理取闹，也很不近人情，甚至他所做的事已经偏离他来时的目的——可他就是想要一个回答，一个可能会解决他心中疑惑的答案。 “为什么？”苏莫有点茫然，顺从本心下意识开口，“我不能越过那条线——” “哪条线？”蝙蝠侠步步紧逼，甚至往前走了两步，只为加大自己的压迫感，“谁给你制定的线？” “线就是线，我不知道谁制定的，但那是底线——呜！头好疼！” 苏莫突然觉得脑海中一阵刺痛，眼前发黑，耳朵里充斥着许多种交织在一起的电子噪音，滋滋啦啦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哗啦——” 水杯从苏莫手中滑落到地上，这是她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男声）去吧，我的孩子，那个世界更适合你。] [（女声）这很难，但我和你的父亲会做到的。] [（男声）记住，孩子，别越过那条线，别让自己被欲望蒙蔽双眼，你要坚持你的本心。] [（女声）我们能给你的很少，却是我们能给予的全部。] [（男声）相信他，孩子，相信秩序世界的他，他会代替我保护你。] [（女声、抽泣）我舍不得她！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她只能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外面……我后悔了，我不想送她走，我们是一家人，或许死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男声）嘘——冷静，亲爱的，冷静，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哪怕成功率只有万分之一，但终究是希望。] …… 苏莫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身下的床很柔软，比她那张二手床垫舒适一百倍。 她茫然地眨眨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去枕头旁边摸自己的手机。 还好，还在。 苏莫按亮了屏幕，上面的时间是10:17分，她下午3点的飞机，还来得及。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在得到她允许后，房门打开，三个男人相继出现在她面前。 提摩西德雷克、布鲁斯韦恩、以及曾有过几面之缘的韦恩家的管家，潘尼沃斯。 苏莫猜测着这三人出现的原因，前者大概是为了让她安心，后者则带来了一些食物，所以只有中间位置的韦恩先生或许才是重头戏。 “真高兴看到你醒了，别紧张，你现在很安全。虽然你可能认识我，但我还是得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布鲁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走到苏莫的床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提姆站到了他身边，用安抚的目光看向苏莫。 阿尔弗雷德则推着手推车，帮苏莫在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子，将准备好的餐点放到上面，同时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布鲁斯：“布鲁斯老爷，也许你该先让这位可爱的小姐吃点东西。” “谢谢，潘尼沃斯先生，没关系的，我还不太饿。”苏莫有点紧张，她记得自己昏迷前应该在家里，跟蝙蝠侠在一起，“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是——” “没错，是蝙蝠侠送你来的。”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里透着温柔，还有抱歉，他半是认真半是抱怨地解释道，“他很担心你，但没办法留在这里等你醒来，他让我转告你他很抱歉，并不是故意那么做的，而且会保守你们之间的秘密——他对你做了什么？但愿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毕竟那可是个披着蝙蝠皮游走在黑暗和罪恶边缘的怪物。” “蝙蝠侠才不是怪物，他是哥谭的英雄！”苏莫的话脱口而出，然后在布鲁斯惊愕的眼神中捂住了嘴，她有点不好意思，韦恩先生帮了她，她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抱歉，韦恩先生，我有点激动。” “放轻松，kid，我可不觉得这算是冒犯。跟董事会的某些人比起来，你刚才的语气就像是仙乐一样动听。”布鲁斯对苏莫眨眨眼，顶着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目光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想，但——先吃点东西，待会去做个身体检查好吗？你之前昏迷的样子可真够吓人的。” “谢谢，可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苏莫有点迟疑，她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健康，而且下午还有飞机，她得回去把行李再收拾一下，然后把钥匙留给苏珊娜。 况且，她晕过去是自己的原因，即便蝙蝠侠要承担部分责任，但这跟韦恩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自己留下来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只是个检查而已，韦恩庄园有自己的私人医疗设施。”提姆开口，用自己和苏莫比较熟悉的身份打消她的顾虑，“别担心下午的飞机，改签或者送你直接过去都不是问题，学校要求报道的时间是下周一，提前过去只是为了让你有和寄宿家庭熟悉的时间。” 苏莫看看提姆，又看看布鲁斯，最后从阿尔弗雷德慈祥的笑容那里得到了最大的鼓励。 终于，她点点头，接受了提姆的好意：“那就麻烦你们了，谢谢。” 看着女孩眼眸中流露出的真诚和信任，在这一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席卷了布鲁斯的心头。 阿福说得对，他该采取更温和的手段去处理这件事，即便苏莫的身份很可疑，但她终究只是个孩子。 布鲁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厌恶、唾弃自己昨天对女孩咄咄逼人的行为。 他都不知道在日后需要摊牌的时候，自己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孩。 他可能选了一种最糟糕的开场方式。 随便聊聊 吃过阿尔弗雷德准备的早餐，苏莫又跟着老管家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没有医生，只有几台看着就高科技的仪器。 布鲁斯有其他事离开了，只有提姆全程陪同，这让苏莫松了口气，看起来没之前那么拘谨。 毕竟那不仅仅是同学的家长，还是哥谭首富，哪怕布鲁斯表现得再平易近人，苏莫也没法拿他当苏珊娜的爸爸那样对待——她能跟本杰明叔叔凑在一起打马里奥赛车，可没胆子拉着一个韦恩玩什么游戏。 噫——太可怕了。 “这些机器能做简单的身体检测。”提姆拍了拍其中一个大家伙的外壳，示意苏莫自己躺进去，“全自动最新产品，只要会按按钮就行……当然，最后报告出来会发给私人医生，他会告诉我们最终结果。” “这可真酷。”苏莫诚心实意感慨着，乖巧地躺进了检测仓，“上次学校统一体检还是半年前？” “哼，那也叫体检？”提姆双手插在口袋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把富家少爷的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布鲁斯不允许我参加学校体检，他觉得除了会给小报提供我的准确信息外毫无意义。” “韦恩先生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苏莫好奇地盯着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机器，随口回答，“你要是真在学校接受体检，我敢保证，5分钟之内你的身高体重血型什么的，就会出现在你后援团的资料库里。” “啧，后援团，如果你指得是那群麻烦的家伙。”提姆去收机器打印出来的纸质资料，边看边说，“我还以为你讨厌她们。” “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她们已经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谢谢。”苏莫对来扶自己的阿尔弗雷德低声道谢，随后继续说道，“毕竟我是个瘦弱到没什么看头的……呃……小姑娘？” 苏莫耸肩，并不觉得那种针对她身材的言论是什么歧视，这是事实，而她早晚会把营养补回来的。 “你知道，正常人往往并不理解傻瓜。” 提姆将看过的报告交给阿尔弗雷德，他会拿去给所谓的“私人医生”看，实际上真正会做出分析的人就在书房里，而且应该已经看完了同步传递过去的电子报告。 “是的，而且最好别去理解，我听过那么一句话，挺有道理的。”苏莫跳下仪器，穿上特意为她准备的舒适拖鞋，跟着提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好像是说‘别试图跟傻瓜争论，因为他们会将你拉扯到和他们一样的高度，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很可怕，是不是？” “是挺可怕的。”提姆忍着笑，虽然往日他和苏莫也算谈得来，但因为种种理由，从没像现在这么轻松聊过，“我在那种层次的战斗经验大概是0。” “谁不是呢。” 苏莫也觉得今天的德雷克同学出乎意料的活泼，跟他在学校里那种彬彬有礼但很有距离感的样子不同，或许是因为他在家里，不需要戴上人们常说的那种“社交面具”。 提姆看过报告，知道苏莫的身体除了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外，都很健康，所以将她带去了客厅，她看起来也睡足了，将人留在客房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最主要是达米安还没回来，韦恩大宅从各个方面来说都很安全。 “说起来，你昨天见到蝙蝠侠了？”提姆装作好奇的样子，完全不提自己全程跟听了整个过程，“他什么样的？真的像报纸上偶尔拍下的照片那么恐怖吗？” 说起自己的偶像，苏莫立刻精神一振，虽然昨天他跑来吓唬了自己一通，自己还疑似被他吓晕了，但她就是一点都不介意。 “他真的很高也很强壮！声音也很吓人！但他是个好人，他真的没伤害我。” 苏莫眉飞色舞地给提姆讲述自己的经历，她知道遇见蝙蝠侠这种事并不是什么适合吹嘘的话题，但这不是在韦恩大宅么，韦恩先生都是蝙蝠侠的资助人了，跟他的养子谈谈总没问题吧。 “德雷克，你没见过他吗？” “叫我提姆就行，苏，我能这么称呼你吗？我听过你的朋友这样喊你。”提姆邀请苏莫在沙发上坐下，怕她拘谨还丢了个抱枕给她，“布鲁斯不太想让我参与这种事，实际上我连他们什么时候见面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会更好一点。”苏莫认可了提姆对她的称呼，“不过想想也是，韦恩先生似乎对蝙蝠侠的感官并不好，如果我爸妈还在的话，可能也不会让我卷入这种麻烦里。” 哦，你妈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但你爸会非常同意你的观点，而且我敢肯定他正在监听我们的谈话，提姆冷静地想，并假装无意地瞥了一眼隐秘的摄像头。 ——提问：谁会在自己家里每个地方都装上摄像头，而且不止一个？ ——回答：控制欲爆棚的蝙蝠侠。 “我很好奇，苏，蝙蝠侠为什么会找到你？”提姆假装自己是个对蝙蝠侠很感兴趣的青少年，“当然，要是涉及隐私的话，你可以不说，毕竟他也没告诉布鲁斯，但我听说他当时真的挺愧疚的。” 我为这个家庭的和睦操碎了心，提姆想，布鲁斯该给他额外发一笔奖金。 “我就知道蝙蝠侠会保守秘密。”果然，在听到提姆这么说之后，苏莫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得又狡黠又可爱，“他既然没说，我也不能告诉你——反正没有惹出任何麻烦，也不会对谁造成伤害，我保证。” 惹来蝙蝠侠算麻烦吗？从某种角度讲，不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提姆耸肩，反正他都知道，不说就不说呗，虽然他对苏莫的黑客技术是真感兴趣。 “抱歉呀，我们可以说点别的。” 苏莫不好意思地看向提姆，人家帮了她那么多，她却要隐瞒，但这种黑入监控的事，真的不好让看起来就正派的提姆知道，而且他知道就等于韦恩先生也知道了，那她以后还能获得一份韦恩企业的工作吗？ 不行不行，她不能辜负蝙蝠侠帮忙遮掩的好意，这件事打死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第三人提姆：） 第四人阿尔弗雷德：） 第五人芭芭拉：） 第六人杰森：） 第七人迪克：） 或许可能会知道的第八人达米安：TT 苏莫不想说，提姆也不为难，和布鲁斯秉承一脉的是，当他想聊天的时候，会有无数话题可供挑选，绝不会让对方感到为难和冷场。 然后，提姆会从这些看似无关的话题中提取信息，加以归纳分析，最终得出他想要的结论。 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即便不情愿，也会每月出席几次重要宴会的原因，他从和人们的交谈中得知信息，那些看似普通的黄金、股票或者收藏品的话题交流，在出色侦探的打磨下，会变成一条条清晰的线索。 苏莫跟提姆聊得很愉快，还在阿尔弗雷德的邀请下在韦恩大宅享用了一顿下午茶，这次布鲁斯也参与进来，给了她许多关于在纽约生活的建议。 “我会找人关注你的房子，苏，他们会更专业，能在维护房屋的同时不弄乱你的东西。” 布鲁斯用他哥谭宝贝布鲁西的魅力，在短短一顿下午茶的时间迅速拉近了自己和苏莫之间的距离，并成功赢得了称呼对方昵称的资格。 “如果你在纽约遇到麻烦，记得打给我或者提姆，千万别见外，我们都很关心你。” “谢谢您，韦恩先生，我会的。”苏莫软软道谢，大眼睛里洋溢着快乐的情绪，为自己喜欢崇拜的两个偶像都是好人感到开心，“我会努力学习的，毕竟我的愿望是未来能在韦恩企业里找一份工作。” 布鲁斯挑眉，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布鲁西宝贝的玩世不恭，他对苏莫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杯子，懒洋洋开口：“不错的想法。能有像你这样的孩子喜欢，看来我不怎么去公司的工作方式也不是很糟糕？” “布鲁斯老爷，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开口。“苏小姐还是个孩子呢，她需要长辈们更加正面的引导。” 布鲁斯对苏莫眨眨眼，假装没听见阿尔弗雷德的唠叨，他用举起的茶杯掩饰唇角的笑意。 是，苏莫身上有秘密，但谁的身上没有秘密呢？ 短短的两天内，不管是以蝙蝠侠的身份，还是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他都近距离接触了这个孩子，几乎可以确认她是无害的，甚至是需要他想办法去保护的。 他要将这个孩子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照顾她，教导她，保护她……当然，同时也要监管她，避免她因为那个奇怪的能力误入深渊。 所以，现在问题是，他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和苏莫相认，布鲁斯敢肯定，如果他现在直白地告诉对方“我是你爸爸”，得到的很可能是女孩的质问和拒绝。 如果再加上他坦白自己就是昨天把对方吓晕过去的蝙蝠侠……布鲁斯坐在椅子里的身体往下滑了滑，还是缓缓吧，他得先跟阿福好好谈谈。 这不是逃避，布鲁斯想，他只是想计划出最完美的方案。 上飞机喽 白天确认自己会改签飞机之后，苏莫就给莫顿教授打过电话，谢谢了对方的好意，并由布鲁斯帮忙证实她的行程由基金会负责，不需要打搅教授一家到郊外露营的行程。 莫顿教授对此持乐观态度，有布鲁斯韦恩的保证，苏莫显然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考虑到提姆也说了几句话，他将之归结为同学之间的友谊，并没因此衍生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下午茶过后，阿尔弗雷德亲自将苏莫送回了家，帮着她一起收拾行李，顺带将人重新带回韦恩大宅。 理由很简单，明天早上直接从这里出发前往古德温机场比较方便，省得司机还得绕路去唐人街那边接人，太浪费时间。 苏莫想拒绝，但根本没给她发挥的余地，在老管家并不强势、甚至还很温和慈祥的话术攻击下，她迷迷糊糊就答应了下来，直到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车里返回韦恩大宅时，才分析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可怕，这就是哥谭首富的管家的实力吗？果然，跟布鲁斯韦恩相关的任何人都不能小觑。 “苏小姐，不用担心你的房子，就像布鲁斯老爷说的，会有专人定期负责打理清扫，我也会多加关注，并将消息发送给你。” “阿福，真的太谢谢你了。” 苏莫很喜欢这个老管家，对方完美符合她对祖父/外祖的想象，她下意识就想亲近对方。 虽然之前只见过几面，加上今天的相处也不过是几个小时，但阿福在她心中的地位“蹭蹭”上涨，已经能跟苏珊娜的爸爸——本杰明叔叔平分秋色。 这对本杰明叔叔有点不公平，但没办法，阿尔弗雷德的人格魅力就是那么强，苏莫表示自己根本控制不住想要亲近对方的想法。 就像是她无法克制自己对蝙蝠侠说实话的感觉一样，仿佛是存于基因里一样，不知理由，无法分析。 只能说，幸好他们都是好人，苏莫想，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的女孩。 韦恩庄园的晚餐很丰盛，尤其是对苏莫来说，不管是香嫩的小羊排，还是饭后不限量供应的高级水果，让她的味蕾得到极大满足。 她特别庆幸自己的食欲被100%抑制，不然还真不确定做出点什么震惊韦恩一家的事，毕竟越好吃的食物越不容易克制自己进食的欲望，肯定会非常考验她的意志力。 吃过饭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布鲁斯最先退场，似乎要去处理公司上的一些报表。 提姆很快也离开了，他苦笑着表示自己有4篇论文要赶，光听课题名字就让苏莫脑袋疼的那种，这时候她才发现对方的学业进度早就超越了高中的水准，并且也真的在为提前进入大学做准备。 苏莫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在提姆离开后，也对留下来陪她的阿尔弗雷德提出告辞，理由则是想去再看看行李，顺便早睡。 有客人在，总是不方便的，苏莫想，她得识趣点，别给人添麻烦。 阿尔弗雷德当然不会反对，距离蝙蝠家的夜巡时间没多久了，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今晚上因为苏莫在，用不着他一直盯着屏幕做支援，但亲眼看到布鲁斯和提姆安全回来是他的底线。 洗过澡，行李也都重新收拾过了，苏莫穿着睡衣趴在客房里的大床上，翘着脚盯着面前的新电脑——不管是性能还是外观，跟她之前那台八手的老伙计比起来，感觉都不是一个世纪的东西。 之前聊天的时候，布鲁斯无意中提到了想找人重做防火墙的事，苏莫出于感激的心情，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帮忙，结果在一番操作之后，她突然就得到份月薪1万的兼职工作。 苏莫从来没想到过事情走向竟然是这样的，她本意真的只是想免费帮忙，结果布鲁斯在看过她提供的代码底层后，坚持这么做。 “苏，你对自己所拥有的才能并不了解，可能没有人告诉你这代表了什么，那么相信我，它值得这些。顺便，如果你哪天真的想靠这个谋生，请务必先跟我谈谈，至少我能帮你规避那些只想付几千美元就把你骗回去的家伙。” 布鲁斯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他钢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对女孩毫不掩饰的赞叹，抛开他们之间的亲缘问题不谈，苏莫所拥有的计算机技术在这个世界上也名列前茅。 别说对方是他的女儿，即便不是，他也会想要留下这样的人才——至少不能让对方进入斯塔克工业，免得被那个自大的花花公子压榨。 毕竟考虑到哥谭夜晚的因素，韦恩集团从不要求员工必须加班。 布鲁斯难得展现了自己杰出的幽默感，在心中开了个冷笑话，当然，这话他可不会说出去，免得再一次吓到小姑娘。 ——她昨天被自己吓得已经够多了，蝙蝠侠能针对各种事态制定出无数计划，却至今都没想出该如何跟自己的女儿摊牌。 不得不说，这挺讽刺的。 …… 于是苏莫就这么迷迷糊糊接受了一个高薪兼职，外加对自己计算机技术的专业认定——布鲁斯还提到了蝙蝠侠，说对方很认可她的某些技巧。 这让苏莫受宠若惊，哥谭黑暗传说中的蝙蝠侠可是无所不能，连对方都欣赏的技术……她到底有多能干啊。 既然答应下来，苏莫就决心将这项工作干好，反正现在她也没事做，不如先把旧电脑的数据都传输过来，然后趁着等待的时间去看看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馈这份高薪和好意。 苏莫知道，如果韦恩先生愿意的话，他能找到大把合适的人才，但对方却将这个机会提供给自己，显然是从提姆那得知自己身世和生活窘迫的事，才加以照顾。 她感激这种润物细无声的体贴和温柔，也愿意为止做出回报，但苏莫从没想过自己之前拿出来的谢礼到底有多珍贵，那些东西在证明功效后，会有多少人挥舞着手中的钞票找上来，只为获得她的青睐。 当然，同时上门的肯定还有危险，甚至于只要布鲁斯韦恩动动小心思，苏莫的人生都将走上另一条悲惨的道路。 明明这是很容易就想到的事，苏莫甚至在最初还想掩饰身份来着，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突然就走到了这一步。 ——就好像有什么在冥冥中进行指引一样。 苏莫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也就不再纠结，只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留待以后再说。 不过说起来韦恩大宅真安静啊，不知道是不是隔音效果好的缘故，苏莫第一次体会到“宁静夜晚”这个词描述出的意境。 没有吵闹的醉汉，没有轰鸣的车辆，同样也没有邻居们各种充满生活气息和颜色的嘈杂。 真好，苏莫蹭了蹭柔软的枕头，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小姐一直待在客房里，从呼吸频率来看，应该睡着了。” 蝙蝠洞内，阿尔弗雷德在通讯频道汇报苏莫的动态，考虑到性别问题，在苏莫回去拿行李的时候，由提姆动手将摄像头换成了热感应装置——他们可以监控客房里是否有人，但无法看到任何画面。 至于呼吸频率，那就是另外的某种小东西，实际上类似的装置在苏莫的手机、电脑、以及韦恩基金会大礼包里比比皆是，并非为了监视，而仅仅想知道她是否平安。 对此，阿尔弗雷德持不赞同态度，然而布鲁斯坚持，他也只能照办，但总觉得好像他家老爷越来越有往“父女关系僵硬”那条路上走的趋势。 次日吃过早饭后，苏莫提着行李要去机场，布鲁斯倒是想去送送，但以他现在的身份会显得太隆重，只能克制这个想法，站在书房里目送阿尔弗雷德开车离去。 阿尔弗雷德将苏莫送到机场大厅门口，优雅的英伦腔将不舍和关心表达得恰到好处：“路上小心，苏小姐，有任何问题请给我来电话。” “谢谢。”苏莫将从阿尔弗雷德手里接过对方执意要帮她拉着的行李箱，犹豫一下，上前软软地拥抱了对方，“阿福，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苏小姐。”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习惯了韦恩家的克制，能有这么一个热情的小姐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好。 告别了阿尔弗雷德，苏莫去办理了托运，也是这时候她才打印了登机牌，震惊地发现提姆竟然帮她换到了头等舱。 “天啊，我最近这是交到了什么好运。”苏莫拿着机票喃喃自语，“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头等舱，该说不愧是韦恩的手笔吗？”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苏莫走上飞机，在空姐们热情的引导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与她并排的另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士，他穿着黑红色相间的格子衬衣，微卷的黑发向后梳着，正忙着将笔记本电脑从提包里拿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苏莫的视线，男人转头看向她，如同湖水般湛蓝的眼眸中蕴含着奇特的安抚效果。 对视之后，赶在苏莫移开视线之前，男人对她露出亲切和熙的笑容，并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我是克拉克肯特，希望我们能有一段愉快的旅程。” 被劫机喽 自从布鲁斯将《星球日报》买下来之后，克拉克就多了能用记者身份与他光明正大见面的机会，并且请假也不再是难事，毕竟正联的工作更加重要。 但这一次的任务并非是联盟发布的，而是出于布鲁斯本人，或者说并非“任务”，将之视为“朋友间的委托”更为贴切一些。 内容很简单，与一名叫做苏莫的女孩乘坐同一架飞机，并暗中护送她抵达纽约皇后区的寄养家庭。 关于苏莫的身份，布鲁斯难得没有隐瞒克拉克，这让他既吃惊又开心，甚至有些被对方当做朋友认可的激动。 所以克拉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一点都不介意这会占用他稀少的休息时间。 布鲁斯的女儿，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他当然也要用普通人的身份去接触，没准在蝙蝠侠愿意让小姑娘知道秘密之前，他会先以记者克拉克的身份和对方打好关系呢。 ——克拉克第一次觉得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或许会非常有趣。 “你好，我是苏莫。”苏莫软软开口，伸出手与对方握了一下，克拉克的手掌干燥而温暖，“我会是个好旅伴的。” 不作妖，不聒噪，不外放，不无理取闹。 她真可爱，克拉克想，软软的，小小的，怪不得布鲁斯会那么担心，这孩子跟罗宾们比起来太脆弱了，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在哥谭独自长到这么大的。 或许在审问犯人上，超人无法达到蝙蝠侠的高度，但在平日与人的交往上，克拉克有一套自己独有的聊天技巧，他好歹是个记者，深谙让对方放下戒心并交谈愉快的方法。 …… 飞机已经起飞，空姐也已经送过一轮饮料和零食，再有40分钟左右，就会平稳降落在位于皇后区的拉瓜迪亚国际机场。 克拉克的笔记本从拿出来就没打开过，他一直在和苏莫聊天，期间对方还询问过会不会耽误他的工作，看得出是个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 这架飞机上一共有4个头等舱座位，但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2个位置都是空的，克拉克可以肯定不是没卖出去，而是被布鲁斯全都包了下来，只为给苏莫营造出更为安全的环境。 有钱人的做法，贫穷的小记者不太想评论这种事，这只会让他想起自己卑微的钱包。 顺便一提，布鲁斯没给他买回程票，他把小姑娘送到寄宿家庭之后，还得自己飞回去。 可恶的资本家。 当然，这其中跟下一趟航班时间比较麻烦有关系，他也不想在纽约停留太久——这里有其他的超级英雄在，克拉克总有种不太自在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每次以超人的形态去哥谭，都会迎来蝙蝠侠不赞同目光的原因，他下意识认为这里的超级英雄大概也不会欢迎他没事过来串门的行为。 “你真的亲眼见到过超人？”苏莫抿了口果汁，半转身朝着克拉克那边，瞪大的猫眼里写满了好奇，“他本人是不是比照片上还要英俊？你跟他说话了吗？” 苏莫跟这个有趣的记者先生已经聊了半天，完全被他如同阳光一样的气质吸引，温暖却又不会灼伤别人——两个人甚至还交换了INS的账号，一点都不觉得十几岁的年龄差有什么问题。 “怎么说呢，他跟照片上没有太大区别，英俊与否要看你自己的审美怎么判断。”克拉克的神情有些无奈，在苏莫的追问下也只能妥协，不过自己夸自己长得英俊还是有点突破他的底线，就只好含糊过去。 “天啊！”苏莫瞪圆了眼睛，嘴里叼着的吸管因张开的双唇而落下，她像极了突然被主人发现并撸了一把的幼猫，懵逼和不可置信的神情交替出现在脸上，“谁的审美会可怕到不喜欢超人！” 苏莫的反应逗笑了克拉克，他露出温暖笑容，柔声为自己正名：“没错，你是对的，我想除了坏人，大家应该都喜欢超人。” 还好，只是夸赞超人，克拉克想，反正他在报社里的时候就一直这么做，已经习惯了。 克拉克肯特和超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才对嘛。”苏莫满意地窝进还算舒服的座位里，伸手在碟子里拿起一块蓝莓曲奇，“虽然我更喜欢我们哥谭系的义警们，但就大众审美而言，超人赢定了。” 克拉克：亲爱的，这话别在蝙蝠侠面前说好吗？：） 蝙蝠侠：你猜我现在听见没有？：） 就在克拉克想要换个话题，让苏莫不要在无意中为自己累积“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时，从身后的经济舱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苏莫好奇地回头，以为是有乘客生病了，或者谁喝多了闹事，但克拉克的神情陡然冷峻，原本一直散发着温柔目光的眼睛微微变红，凭借着他的超级听力和超级视力，几乎是瞬间他就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劫机。 克拉克的手放在领带上，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还懵懂的苏莫，他突然就理解为什么蝙蝠侠拜托他跟着上飞机了——这世界上的危险还真是无处不在。 又或者说，是因为这是从哥谭起飞的航班，才会遇到这么小概率发生的犯罪行为？ 这些可以留到以后去探讨，克拉克想，他看了眼依旧扒着头往身后看的小姑娘，他现在得去解决那些个罪犯，布鲁斯的女儿应该会愿意为他保密身份。 “嘿——这不是头等舱的尊贵客人吗？”一个顶着七彩头毛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把不知道怎么通过安检的枪，正对着被他勒住脖子的空姐脑袋，“快点，都站起来，到边上蹲下，老子可不惯着你们这群有钱的混蛋！” 苏莫嘴里的曲奇饼干顿时不香了，她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遇到火并爆炸，又是遇到劫机，中间还在游戏中遇到了钢铁侠，现实里遇到了蝙蝠侠…… 虽然很刺激，但她就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普通人啊！ “别害怕，我在，等下别出声。” 克拉克挺身挡在苏莫身前，现在没机会给他换衣服，超级速度也不能使用到极致，机舱内太狭窄了，带起的气流可能会改变舱内气压引发更大的乱子。 话虽如此，对超人而言击晕眼前的这个家伙简直轻而易举，他甚至可以装作身手敏捷的普通人，并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苏莫冷漠地看着七彩头毛的家伙软软倒地，一点没有克拉克担心她会因害怕或惊讶而喊出来的样子，笑话，她可是哥谭出来的人，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尖叫。 “现在怎么办？你能把外面的人都解决吗？”苏莫将视线从七彩头毛身上挪开，直视克拉克，“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躲好，什么都不用做。” 克拉克对苏莫露出安抚的笑容，同时用超级听力去倾听锁定敌人的数量和位置。 苏莫站在原地，脑子飞快转动着，她随时可以申请进入游戏，但前后5分钟的时间差似乎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算她回到5分钟之前，有人会相信一个未成年小女孩的话吗？她连说服毫不知情的克拉克都可能做不到。 况且她没有时间去跟人解释，歹徒随时可能发现不对劲而提前发动攻势，到时候形势会比现在更严峻！ 去给韦恩先生打电话也不行，先不说他是否能立刻联系到蝙蝠侠，哪怕联系到了，对方也只是个普通人，即便乘坐蝙蝠飞机也根本来不及，除非他愿意帮忙呼叫超人。 对！超人！ 苏莫精神一振，觉得这个主意很好，虽然这里目前不属于大都会的范畴，但若是有人通知了他，以人间之神的性格，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克拉克从见到苏莫开始，就将监听她的声音和心跳纳入了计划，这也是布鲁斯默认允许的，他想为自己的女儿多上一层保险。 超人当然不会没事去窥探个小姑娘的隐私，却可以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抵达。 她现在的心跳速度过快了，是紧张吗？克拉克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声嚷嚷。 “喂，棋盘，去看看那家伙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现在可不是他放松泻火的时候！” 克拉克想让苏莫躲在他身后，却看到小姑娘一个跨步到了倒地的七彩头毛身边，半蹲下去将人拽起挡在自己身前，从掀开遮挡帘进来的位置看过来的话，不会第一时间发现人已经晕倒，而是觉得他可能在做少儿不宜的动作。 苏莫：别问，问就是哥谭少女保命技巧。对方不攻击就算了，如果攻击也是先扎他同伙身上。 几秒之后，一个块头更大的家伙走了进来，他的脸跟拿烧红了的烧烤网压过一样，布满了网格状的红痕，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然而没等他看到七彩头毛和苏莫的状况，就直接被克拉克拽到一边如法炮制，不过这家伙还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为了防止外面听到动静，克拉克将他丢到地上时的动作比较轻。 还有4个，克拉克想，他得出去了，总不能因为担忧暴露身份而不去救那些无辜的普通人。 已经起身的苏莫拦住了他，克拉克看上去练过，但外面不但人多还有人质，他未必能全身而退，所以接下来的战斗是她的。 “我有办法。”苏莫这样说着，果断在脑海中启动了游戏。 【检测到宿主的申请，积分：-5 游戏载入中…… 本次为：双人游戏】 熟悉的游戏等待区内，白色的光圈中，苏莫惊喜地看向另一侧的队友——蓝色的紧身衣，红色的披风和小靴子，宛若古希腊神祇雕塑般流畅美好的肌肉线条，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俊美面庞，以及他周身环绕着的、几乎肉眼可见的、被誉为“人间之神”的悲悯和善良。 苏莫下意识揉揉眼睛，她这次匹配的队友竟然是超人，而且在白色光圈的衬托下，悬浮于半空中的他竟然在闪闪发光。 得救了。 这是苏莫的第一个想法。 随后，她的思绪飘向了另一个诡异的方向。 ——看在队友的份上，超人会愿意让她摸摸吗？ 苏莫发誓，自己只是对那个“S”标志感兴趣，并非觊觎那几乎所有美国少女都想摸一下的紧实胸肌。 女王的宴会 诡异的想法只放飞了那么几秒，苏莫立刻就收回思绪，赶在游戏开始之前，用最快的速度跟超人说明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她现在遇到的麻烦。 “飞机大概刚飞出哥谭不久，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不清楚，航班号是XG1180，劫匪要求改道澳大利亚——如果我们赢了游戏，我能回溯时间到5分钟之前，到时候我就喊‘超人’，你能来帮我们吗？” 在苏莫说话之前，克拉克就知道这个游戏空间，不久前蝙蝠侠将这个作为联盟的情报进行了共享，包括规则、游戏、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奖励。 克拉克对此一直很感兴趣，却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拉入这个空间，在听对面女孩提出自己的请求之后，他略显无奈地笑了笑，该怎么告诉女孩超人就在飞机上呢。 蝙蝠侠没有明说空间主人是谁，但以克拉克对他的了解，对方一定有了大概的猜测，再联想到他拜托自己乘坐飞机照顾的目标——答案呼之欲出。 “如果我们真的能回到5分钟之前，我一定能提前阻止那些罪犯。”克拉克用那种看挚友女儿的慈爱目光看着苏莫，语气温和且充满安抚的味道，听上去就像在和家长走散的小女孩一样轻柔，“事实上，我也在那架飞机上。” 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挚友的女儿，克拉克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超人可没办法从机舱外飞进来，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能抵御高空的气流和寒冷。 一旦舱门打破，最先受到伤害的会是普通人，他们会因为压强差距而被吸出舱外卷入引擎，就算他有超级速度可以将人都救下来，但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这么做。 “你、你也在飞机上？”苏莫深呼一口气，瞪圆了湿漉漉的大眼睛，没有护目镜的遮掩，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只惊呆了的小狗狗，将超人本就自带叔叔滤镜的爱护之情激发到了顶点。 拉奥啊，为什么布鲁斯的女儿会这样可爱，他竟然会任由对方到纽约上学，而不是将对方纳入到翅膀之下——他那个控制狂魔怎么克制住的！ 苏莫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她颤抖着抱紧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小马甲，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真巧，超人也亲自坐飞机啊。 -你在哪个舱啊？等会要不要来个线下面基？ 不不，太可怕了，超人一旦知道了她是谁，那岂不是整个正义联盟都知道了？ 想想蝙蝠侠那审视的目光，苏莫就很想把自己团成球塞到某个角落里。 话说回来，苏莫可以肯定超人绝对不是以超人的样子出现在飞机上的，不然空姐们不会如此淡定。 那么问题来了，超人为什么要告诉她呢？ “你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暴露身份。”苏莫灵光一闪，脑子转得飞快，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超人告知她自己也在飞机上的用意，“但我们是一体的，都想救人，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打掩护，对不对？” 她真聪明，克拉克想，他飘到白圈的边沿，更加靠近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如同宝石璀璨的蓝色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称赞。 “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超人的声线温暖柔和，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就好像冬天午后的阳光，让人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你只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行了，只要我们能回到5分钟之前，我保证会将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 克拉克试探地伸出手，却被白圈隔离，他无奈地摇摇头，又继续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强迫你说出自己的身份，哪怕你猜到我是谁也一样——” 他竖起一根手指到唇边，对着苏莫眨眨他那能迷倒万千人类的蓝宝石眼眸，唇角勾起的弧度显示着他现在的好心情。 “就当这是个超级英雄之间的君子协定，怎么样？” 苏莫连连点头，大眼睛亮闪闪的，她真的好喜欢这位人间之神，对方怎么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别说只是保密这种小事，哪怕是需要她在飞机上打掩护都可以啊。 大不了遇到危险时她就再花5积分躲到游戏里来，然后等几分钟再出去，反正有超人在，苏莫觉得她根本不用担心到时候没有安全的环境。 …… …… 咦？她是不是get到了一个奇怪的游戏方法？ 如果她这次游戏成功了，倒退5分钟，然后立刻再花费积分申请进入游戏，再倒退5分钟……这样叠加下来，苏莫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时间拨回到飞机起飞之前，处理问题肯定会更方便。 只是这种构想目前是她一厢情愿，是否能够正确实行还有待验证，苏莫不能将宝押在“可能”上，她现在的目标还是得打通游戏。 刚好这时倒计时结束，苏莫熟悉的关卡信息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空气墙上。 【项目名称：女王的宴会 参与人数：2 难度：困难 通关条件：所有游戏者成功抵达宴会会场，并参与宴会的每个环节。 积分奖励：5（+15）积分 支线任务：粉碎阴谋（在女王出现之前找出3名潜入的间谍） 支线奖励：女王的祝福 规则： 1、身为客人，不扰乱宴会是基本的礼仪。 2、女王的生命高于一切。】 “竟然是困难！” 苏莫真的有些惊讶，她玩了这么多次游戏，几乎都是简单难度，弄得她一度以为没有第二个难度存在。 现在看来，要么是她之前运气太好，一直随机简单难度，要么就是游戏会智能地根据参与玩家来进行难度调整，就比如说她现在的队友是个在地球上堪比神一样存在的氪星人。 这倒不是说蝙蝠侠——如果是真的——和钢铁侠就只配简单难度，苏莫猜测如果真是按这个来匹配的话，大概率游戏看中的是队友本人的身体素质。 不管是蝙蝠侠还是钢铁侠，他们制服和盔甲之下的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躯，没有超能力，没有注射血清，也没有经过任何改造。 而他们那堪比人类瑰宝的智慧大脑，以及愿意为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宝贵品格，则是系统无法量化计算并将之转化为数值，再加上他们还有一个苏莫这样的普通人队友，难度被拉低也挺正常。 思考间，游戏倒计时结束，画面正式切换进游戏地图，苏莫和克拉克站在了一个浮空的小岛上。 “这可真漂亮。”苏莫感慨着，带着梦幻般的感叹，这种画面她只在网络上见过，几乎都是虚构出的奇幻场景。 她所处的小岛并不大，或者说是一个巨大的浮空圆盘更为妥当一些，在圆盘——也就是岛屿的边缘——矗立着一座座仿佛古希腊时的庙宇，那种高耸笔直的石柱让苏莫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在庙宇的旁边，有着高大但说不出名字的树木和植物，青翠的草地上开着红、黄、白、蓝、粉等各种颜色的鲜花，小小的，嫩嫩的，有的花瓣上还带着清晨未曾被晒干的露珠。 在圆盘最北面的地方，有一个仿佛法阵一样的圆形石板，一名背后有着洁白双翼、头戴花环的女性正站在那里，似乎在守卫和看护着什么。 “看那里，头号玩家。”克拉克走到苏莫身后，抬起他线条优美流畅的手臂，指向半空中一座巍峨的城堡，“我猜，那里应该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女王举办宴会的地方。” 苏莫顺着克拉克的手臂朝天空望去，在耀眼的阳光下情不自禁眯起双眼，抬起两只手搭在眉毛上面，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没看到桥，也没看到飞艇……这是让你抱着我飞过去的意思吗？没想到被超人抱着飞的愿望这么快就能达成……”苏莫喃喃自语，随后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不对，游戏不会但对针对某个队友设计通关方式，肯定有别的方法。” “你是对的，而且我现在也飞不起来。”涉及到正事，克拉克面色转为严峻，英俊的人间之神向自己的队友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我能感知到某种规则的力量在束缚着我，并非永久，离开这里就会恢复。” 说到这里，克拉克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孩，无奈地对她笑笑：“所以，抱歉，我暂时无法满足你刚才那个‘想要被超人抱着飞’的愿望。” 苏莫捂脸，感觉自己脸颊的热度有点高，她从指缝里偷偷看向超人，像极了遇到惊吓迅速回到巢穴里，然后只探出个毛绒绒小脑袋朝外瞅的小鸟。 “那边有人，我们过去看看吧。” 克拉克选择了善良，忍笑放过了苏莫，他实在不忍心继续调侃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虽然她现在的外形更偏向于成熟稳重，但自己之前已经知道了她本体的样子，就不会再被幻化的外表所蒙蔽。 “欢迎来到群星圣殿，陌生人，你们是来参加女王宴会的吗？” 苏莫和克拉克对视一眼，后者将对话的权利交给了她，于是她清清嗓子回答道：“是的，我们来参加女王的宴会。” 有着翅膀的女性对苏莫和克拉克露出笑容，右手一挥，凭空出现两个缠着月桂枝的花环，顺着她的手势漂到两人面前。 “女王的客人必须具备勇敢的品质，请戴上花环，沿着星光阶梯前往王庭——宴会将在2小时后开始，而星光阶梯将于宴会开始前30分钟关闭。” 苏莫伸出白皙的手指，刚一触碰到漂浮的月桂花环，对方就直接落在她的手中。 随后，她模仿着对面女性的样子，将花环戴在了自己头上，几乎是瞬间，一对散发着点点白色光芒的透明翅膀出现在了苏莫的背上。 练习滑翔 不仅仅是苏莫长了一对翅膀，连带旁边的克拉克也跟着长了一对，只是外形上要比她的大了足足两圈，苏莫有理由怀疑是根据体型来的。 与此同时，女性所说的“群星阶梯”的真实面貌也出现在苏莫和克拉克面前——在通往古堡的路上，不规则散落着许多颗明亮而耀眼的星辰，即便在白天也能看得很清楚。 星辰与星辰之间都有着不短的距离，而离他们最近的一颗，目测至少有20米开外，不借助外力想要跳过去，大概只有超级英雄们才能做到吧。 ——不过她现在有翅膀，是不是可以试试飞过去？ 苏莫下意识动了动身后那被白色光点环绕着的透明双翼，不知道是不是方法不对，翅膀跟假的一样，纹丝不动。 “超人，你的翅膀能动吗？”苏莫转头望向超人，一只手伸向自己背后，然后眼睁睁看着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翅膀，就好像那都是她的幻象，“……这玩意儿真的存在吗？” “我也说不好。”克拉克的措辞很慎重，他凝视着面前最近的那颗星星，在心中估摸着自己跳过去的可能，“你先不要乱动，等我去探探路。” “别！先不急！” 苏莫赶紧拉住超人，生怕自己队友一个冲动就直接跳下去，万一这游戏不让回程呢？或者虚空中有什么特殊禁制，连他的弹跳力一起封印了呢？ “这里太高了，超人，我们站的位置比云彩都高，就算你有钢铁之躯，从这么高毫无防备地掉下去也会受伤的吧。” “其实我试过，不会受伤。”克拉克友善地拍了拍苏莫拉着他的手，他不太习惯队友将他当做瓷娃娃一样看待，毕竟往日里他才是那个承担最佳火力职责的人。 “可是会疼啊！”苏莫紧紧地抓着克拉克，似乎在为不能说服队友而焦急，橙色护目镜后是少女满满的担忧，“让我们先搞懂规则，好吗？你看，城堡也不是很远，我们有大约1个半小时的时间思考，超人——” “我知道，我知道，放松，孩子，我不会那么冲动——你肯定知道，我和蝙蝠侠搭档过许多次，他总是有无数个计划，如果时间没有那么紧迫，我通常都会安静地听他说完。” 克拉克忍不住笑了，他车矢菊一样漂亮的蓝色眼眸中带着纯粹的喜悦，拉奥啊，真难想象这是蝙蝠侠的小女儿，她会担忧超人会不会有伤痛，而她的父亲却只会哑着嗓子问超人会不会流血。 ……好吧，他不是对布鲁斯有意见，就只是……嗯……想吐个槽？ 确认超人真的不会趁自己一个没注意就来个信仰之跃后，苏莫这才重新返回那名女性NPC身边，像是真的在玩游戏一样，跟她对话，试图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女性NPC看上去非常有耐心，但言语间充斥着对“无翅人”的傲慢，只是她自己可能没察觉出来，而苏莫虽然感觉到了，但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和对方起冲突。 “我们当然可以直接返回王庭，毕竟翅膀的用处之一就是赶路，至于你们可能很难，就算是女王也没办法转化未经试炼的你们。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没有翅膀的话，你们平日里出行就只能靠双腿了吗？” “双腿的确是一种普遍的出行方式，但我们也会使用一些其他的交通工具，比如汽车、火车、飞机和船什么的。” 苏莫耐心地解答女性NPC的疑惑，她曾经玩过类似的单机游戏，全程没有什么特殊挑战或者战斗，只靠对话和挑选正确答案就能通关。 比起游戏，苏莫觉得那更像是她参与了一场电影，自己是某个剧情之外的角色，从她的角度去了解和推动剧情。 顺带一提，那是她少数能通关的游戏之一，苏莫觉得这或许就是她所擅长的类型。 “汽车、火车？”女性NPC歪歪头，露出迷茫的神色，“那是你们驯服的生物名称吗？还真是够奇怪的。” “就算是吧，其实也差不多。”苏莫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你能告诉我两种翅膀之间的不同吗？我真的是好奇极了！你看这翅膀又不能动，我该怎么使用它抵达王庭呢？” “严格来讲，你们所拥有的是幼崽期不完全的滑翔翅。”女性NPC看向苏莫的眼神充满怜悯，“在我们族群里，幼崽在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乱飞是会伤到他们的，所以神赐给了他们只能滑翔的翅膀，既能保护自己，又能练习在空中保持平衡的技巧。” “这也挺好的。”苏莫完全没get到对方语气中的同情，她长这么大还没玩过滑翔翼呢，在哥谭那可是有钱人和超级罪犯的专属爱好，跟她这个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可滑翔的话，不该是从高处往低处吗？” “是的，所以你们要借助风的力量。”女性NPC指了指边缘的那个圆盘，“站上去，风会把你们吹向高空，之后控制你的身体，瞄准任何一颗星辰落下去，会有新的气流将你们送回半空，反复个几十次，终将抵达王庭之上。” “掉下去会怎么样？”苏莫紧张地问到关键点，哪怕是游戏里，她也不想让自己摔成一滩肉泥。 女性NPC耸肩，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开口：“不会怎么样，坠落到一定高度后，风神会将你们送回到起点——放心，他的神力一直包裹着这片区域，毕竟我们种族的小孩子有时候也会更喜欢在这里锻炼自己，而非时刻会有人盯着的训练场。” 这个回答让苏莫松了好大一口气，虽然她很早就知道游戏不会伤害玩家，但这是她第一次打困难模式，万一有哪里不一样了呢？总要亲自去验证一下，想当然太容易坑到自己。 不用苏莫转述，一直注意这边交谈的克拉克将两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见女孩走过来，他点点头，表示自己都清楚了。 踌躇片刻，克拉克觉得还是不能让苏莫冒险，和蝙蝠家那几个身经百战的罗宾不同，如果没有这个特异的游戏存在，苏莫就是彻彻底底的普通小姑娘。 “我可以抱着你跳过去。”克拉克恳切地看着苏莫，宝石样的蓝眼睛直击人的心灵，干净纯粹不含一丝杂质，“别担心，我会尽量让我自己像块石头。” “会飞的石头吗？”苏莫俏皮地回了一句，随后拒绝了克拉克的好意，“我想自己试试，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超人蹙眉看她，并不是很赞同，别说布鲁斯拜托过他照顾苏莫，单纯看对方的年龄，他也不能让个未成年去冒险。 “我不能把通关希望都寄托在队友身上。”在超人注视之下，苏莫尽量自在地走到小岛边缘，她把半个脚掌探出岛外，克制着自己的恐惧，睁眼往下看，“就算之前几次我都好运的匹配到了超英，但谁能保证一直这样呢？” 苏莫眯眼张开双臂，感受着小岛边缘自下而上冲刷的气流，她一边保持平衡，一边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理由。 “而且在双人游戏之前，最早开启的是单人游戏，我的记录胜少败多，每次都手忙脚乱的，想做点什么训练都来不及。幸好我运气不错，之前仅仅是游戏，胜多败多都无所谓——好吧，有点关系，但不重要，至少不像是这次和上次一样，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 说到这里，苏莫睁开眼，后退两步，接着转身重新走回到超人身边，她用自己那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对方，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恳求对方的同意，又像是对着家长撒娇。 “拜托，超人，就让我试试吧，我总有遇到危险独自面对游戏的时候，那时候再训练就晚了。趁现在，有你在旁边指导我，一定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是不是？毕竟你可是超人，你一直都飞得那么——好！” 拉奥啊，这就是传说中长了嘴会说话的韦恩吗？布鲁斯真该好好学学。苏莫真是太可爱了，谁能拒绝这样的请求呢？反正他不行。 “好吧，那就试试，我会帮你看着动作。” 克拉克其实没完全被苏莫的恳求打动，但他认可对方说的关于“遇到危险需要单人通关”的可能，虽然韦恩家孩子的训练应该交给蝙蝠侠……然而现在这里只有他在。 “Yeah！谢谢你，超人！”苏莫开心地与超人击掌，她已经在对方温和的态度中放松下来，一点都不紧张拘束了。 克拉克笑着摇头，双臂抱肩退到一侧，脸上带着无奈温柔的神情，像极了那种“孩子第一次骑自行车却不让自己帮忙扶着的”家长，看向苏莫的眼神中既担忧又自豪。 然后，在苏莫回头看自己时，超人对她点点头，露出仿佛金毛一样灿烂的鼓励笑容。 苏莫深吸口气，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话已经说出去了，收是收不回来的，哪怕有皮肤做遮掩，超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飞机上那么多人呢——她也不想做那么丢脸的事。 -没什么，不就是滑翔吗？往好处想想，免费玩这个的机会可不多，尤其是当着超人的面，绝不能因为害怕就错过机会。 超人站在旁边，专注地听着苏莫越来越快的心跳，他知道这是女孩紧张导致的，她得自己突破这个心里障碍，所以只是安静地停留在原地，体贴将思考和挣扎的空间全都留给对方。 30秒之后，苏莫终于迈开自己的右脚，直接踩到了边缘圆盘的正中间，紧接着，一阵强烈的气流从脚底陡然升起，将她吹到了半空之中。 苏莫身后无法操控的透明翅膀在这一刻倏然张开到最大，稳稳地托住了即将下落的女孩。 看着身下稀薄的白云，以及隐隐欲现的城市、山脉和湖泊，苏莫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从脚底窜到脑顶，她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我飞起来了！这真是——太酷了！！！” 抵达会场 苏莫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飞起来的快乐。 3秒之后，她又体验到坠落的恐慌。 就如同NPC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不完全的翅膀，上升气流将她带到天上，之后就是滑行和下降。 苏莫努力操控着身体，在半空中奇怪地扭来扭曲，她瞄准的第一颗最近的星星，但以目前的轨道来计算，大概率她会和对方擦肩而过。 就很绝望。 “放松，用你的腰腹部发力，让身体保持平直。” 超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慌乱的往那边看去，就见人间之神轻松地滑翔在自己左侧，并对她眨眨眼，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千万不要慌，要相信自己可以飞，就像你在水里舒展身体会自动漂起来一样……对，没错，就是这样，去感应气流和风，不要抗拒它们。” 超人的语调既稳定又柔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苏莫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努力放松自己，然后惊讶地发现在翅膀的加成下，自己真的完成了那种看似很难的俯视姿态。 甚至都不是苏莫想的那种腰腹部需要用力的平板支撑，而是就好像她在学校的游泳池里一样，非常轻松地漂浮着。 “做得好！”克拉克从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尤其是面对自己好友的女儿，哪怕一点点微小的进步，他都会给出最热切的鼓励，“现在你试试用头部来控制方向，如果感觉很难，就把天空想象成游泳池，你会游泳，对吧？” “学校里教过，我游得还不错。”有了超人在一旁守护，苏莫已经恢复了镇定，她倒没直接上手蛙泳或者蝶泳姿势什么的，而是先试了试用头部和上半身的力量来转向的方法。 有点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此时苏莫的高度已经降低到一定程度，但距离那颗星星还有段距离，除非她有推进装置，否则怎么也不可能落到那上面。 “第一次试验，失败。”苏莫叹了口气，随后振奋起精神，“不过我已经找到要领了，下次肯定能成功！” “心态很棒！”克拉克体贴地陪在苏莫身边，没在意一会自己的落点，反正他是要跟着小姑娘一起飞的，落在哪里都无所谓，“保持下去，你很快就能掌握了。” 苏莫侧过头，快乐地道谢，橙色护目镜也无法遮挡她的感激：“谢谢你，超人，有你在身边真是太好了，真的，这么充足的安全感，我还是第二次感受到。” 克拉克歪头，对苏莫发射出氪星狗狗眼射线：“这是我的荣幸，头号玩家，但，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莫名的胜负欲——我能知道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苏莫突然安静了下来，环绕在女孩身边的愉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没过脑子，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等到超人询问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的确是她第一次感到强烈安全感的时候，但同时也是她痛失唯一亲人的悲伤时刻。 妈妈为了保护她，挡在了歹徒前面。 之后，则是蝙蝠侠用披风遮住了她的视线。 苏莫的安静和突然变化的心跳声，让克拉克察觉到自己可能问了个蠢问题，人间之神有些无措，但他体内的小镇男孩却知道应该做什么。 “抱歉，头号玩家，你不想回答的话就不用回答，我只是出于好奇随便问问，不是非得知道答案，我——” “你不用道歉啊，超人，你又不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这不怪你。”苏莫扬起脸，对超人露出一个虽有点勉强，但依旧灿烂的笑容，“能给孩子安全感的人，当然是母亲啊，小时候我一直认为只要躲在妈妈身后，就没有什么能伤害我。” ——后来她才知道，妈妈也是凡人，她超人的一面也许只会在孩子面前展露出来。 “是的，我的妈妈也是如此。”谈及母亲，克拉克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他想起还在农场的玛莎，决定等把苏莫平安送到地方后就回去看她。 关于安全感的话题，两个人都明智地没有再继续，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接下来的滑行训练中。 苏莫掌握技巧的速度比她自己预想的要快，十几分钟后她就能准确地使用绕圈滑行的技巧来调整方向，让自己准确落到星星上，顺利地被上升气流再次吹到空中。 每一次失误之后的重来，苏莫都会比之前前进得更多，克拉克默默陪伴在她身边，随着她滑翔，随着她坠落，直到40分钟后，他们两个终于准确降落在了城堡边缘的圆盘上。 “终于到了！”苏莫身后的光翼在她脚踏实地的一刹那，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克拉克的也是如此，两人再度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你学习的速度很快，有兴趣成为超级英雄吗？”克拉克站在苏莫身边，双臂抱肩仰头审视着城堡，他现在应该是个不知道对方身份的人，所以问出这种话应该符合自己的身份。 当然，布鲁斯一定不会同意的，苏莫还没成年呢。 就算她成年了，以布鲁斯的性格，也未必会同意自己女儿走上这条路。 所以他就是问问，问问又不犯法，反正这里也没有来自于蝙蝠侠的监听器。 “应该不会吧。”苏莫犹豫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我的能力只能用在这个空间，在现实里我就是个普通人，所以大概没法成为超级英雄那样的人去帮忙，回溯时间效果也只针对于我自己和参与这场游戏的人，比如你，其他人是不会察觉和被影响到的。” 苏莫将自己理解的游戏规则说给超人听，并不知道拥有会员卡的人也会对回溯时间产生效果，以及发现这个情况的人是蝙蝠侠。 Batman is watg yu！ “那也挺好的，至少能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克拉克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甚至有些惊讶苏莫的坦白，这点真的跟布鲁斯太不一样了。 苏莫眨眼：“我也这么想，但我愿意给超级英雄提供帮助，如果我得到什么有用的支线奖励，一定会想办法送到你们手里，我相信它们在你们的手里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应该提前说声谢谢？”克拉克偏头看向身旁的苏莫，蓝宝石样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他完全明白布鲁斯想要关心这个女孩的心情，谁会不喜欢她呢。 面对来自超人的感谢，苏莫有点不好意思，摆手说道：“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什么，咱们快点去城堡里面吧。” 眼见苏莫害羞，克拉克体贴的换了话题，于是两人并肩往城堡走去，并在即将进入大殿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NPC。 “欢迎，远方来的客人，女王的宴会将于1小时10分钟后正式开始，在此之前请在花园里随意休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苏莫拽了拽克拉克的披风，对他使了个眼色。 克拉克对苏莫迷茫地眨眨眼，不懂她什么意思。 两人在之前40多分钟里培养起来的默契瞬间碎裂，连个渣渣都没有剩下。 苏莫扶额，对NPC笑了笑，随后拉着超人走到一旁，小声开口：“咱们还有支线任务呢，虽然不知女王的祝福有什么用，但肯定是好东西，能做还是做了吧。” 克拉克赧然，他都把这一茬忘记了，光顾着和苏莫聊天了：“要我去打探情报吗？” 苏莫摇头：“我去，要是情报多的话，你就帮我记着点，我怕自己记不过来，这个游戏不提供备忘录功能。” “没问题。”克拉克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超级大脑记东西很方便，刚好能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 于是苏莫走回去，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左右，才在NPC警惕好奇的目光中靠近他，小声开口：“我听说，宴会里有不好的家伙混进来了，想要对女王不利。” NPC的目光瞬间犀利，他也学着苏莫的样子先看看四周，然后才压低嗓音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从某种渠道，但我知道的不多。”苏莫含糊了信息来源，继续胡编乱造，“这简直无法容忍！我们很感激女王的邀请，所以想为她做点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情报，这样就能在宴会开始前解决这个问题——你也不想让女王精心准备的宴会被这些人毁掉吧？” 可能是苏莫的话触动了某些关键词，NPC一下子就被打动了，他先是称赞了一番苏莫对女王的忠心，之后才将关键情报说了出来。 一共4条信息，分别对应间谍穿的衣服颜色和配饰花样，但因为来宾大多数也都采用同样的装饰，就需要一一甄别，最终在不惊动其他客人的前提下，顺利将他们都挑出来。 “难度有点大啊，客人有100多个呢。”苏莫步入花园后有点发愁，“这地方还那么大，一个个筛过去要好久吧？我刚才要是不着急练习就好了，也许还能省点时间。” 话音落下，苏莫就听到身旁的超人突然笑了起来，她愕然回头，就见身穿红蓝色制服的人间之神正以一脸无奈地看向自己。 克拉克右手虚握举到唇边，轻咳了一声：“我是超人，在这个游戏里被禁的是飞行，但我还有超级听力可用，我可以分辨他们的心跳和呼吸——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和间谍总会有区别的，我们可以先确定一个范围，然后再根据情报进行甄别。” 苏莫：！！！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这就是被超级英雄带飞的快乐吗？ 返回现实 考虑到时间还算充裕，而且只要告知刚才的NPC到底是谁就行了，不需要他们亲自去抓人，所以苏莫和超人最后商议出的结果，依旧是由苏莫去探听和推算，然后将结果告知超人。 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又能锻炼苏莫收集信息和对此进行判断的本领，有超人兜底，他们立于不败之地，等同于考试成绩已经下来，老师正在看着学生们进行自主复盘。 “别紧张，做你想做的。”克拉克拍拍苏莫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氪式眨眼，“有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到你。” 真想知道布鲁斯当年第一次办案时的样子，会不会也是这么青涩，还带着点跃跃欲试。 拉奥啊，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给布鲁斯看看，也许他会改主意，让这个女孩去大都会而不是纽约念书。 毕竟那边是复仇者联盟的地盘，不管是蝙蝠侠还是超人，最好都不要随便插手那边的事。 当然，布鲁斯韦恩和克拉克肯特可以随时过去，以哥谭第一富豪和记者的身份。 在超人的注视下，苏莫从侍者的盘子里拿了一杯果汁，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她的脸上洋溢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对每一个注视她的人都保持谦卑的态度。 苏莫游走在每一个小团体身边，装作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驻足几分钟后又悄然离开，偶尔她会插嘴附和几句，得到对方的回答后再行离去。 -女王宴会的惯例是要喷玫瑰香水，不知是不是家里穷得没存货，竟然有人身上一点香水的味道都没有。 苏莫和克拉克对视一眼，感觉自己的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手套永不过时，忘记戴手套的家伙，真是粗鄙不堪。 苏莫：正义联盟里，是不是除了你和神奇女侠，其他人都有手套？你真的不考虑也弄一副吗？ 超人：……不了，谢谢。 -领结而不是领带，总有人弄不清这个，当然，系领带也比脖子上什么都没有的人强。 苏莫：我可能遭受到了精神攻击。 超人：感同身受。 一番消息打探完毕，时间过去了47分钟，苏莫得到了所有关于间谍的情报。 克拉克扶住了脸色有点糟糕的苏莫，将她带到花园靠近门的角落，忧心忡忡开口问道：“头号玩家，你还好吧？” 苏莫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如果天下所有的宴会都是这样的，我宁肯这辈子都不参加——太糟糕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的，我差点没被熏死在里面！” 克拉克对这种事也不擅长，斟酌措辞后小心翼翼开口：“没准这就是他们的习俗，用光一整瓶香水什么的。” “我愿意当个野蛮人，不打领结、没有手套也不喷香水的那种。”苏莫虚弱回答道，随后又打起了精神，“所以，间谍是那3个人，对不对？” 苏莫悄悄抬手，尽量在不惊动别人的前提下，给超人指明自己怀疑的猎物，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像极了正等待主人夸奖的小奶狗。 这让克拉克有点为难，他该怎么说才能不打击女孩的自信？如果布鲁斯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幸好，他不在这里。 克拉克可以肯定，苏莫肯定不会愿意见到“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Well，做的不错。”克拉克挑眉，在苏莫兴奋起来之前，赶忙又捏起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问题。” 苏莫刚耸起来的肩膀立刻垂了下去，她立刻明白了超人的意思，如果她都说对了，依照刚才双方接触的情况来看，对方肯定会夸奖自己的，但既然他没夸，那肯定是自己没说对。 “所以，我猜对了几个？”苏莫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经得住打击，“我没那么脆弱，真的，哪怕答案是一个都不对我也能承受。” “没那么糟糕，相信我，你真的只是猜错了一点点——两个正确，一个错误。”超人微微弯腰，靠在苏莫耳边将那个正确的间谍指出来，随后安抚说道，“他们的确很像，你没认出来是正常的，毕竟你不像是接受过类似训练……你没接受过，对吧？” “我从学校的图书馆里借过不少侦探……好吧，我还以为我能当个福尔摩斯。”苏莫搓了搓脸颊，将刚才产生的沮丧全都丢到脑后，“走吧，我们去通知NPC，这样就支线任务就能完成了。” 克拉克很高兴苏莫的情绪恢复正常，更高兴的是对方显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就一蹶不振。 两人回到NPC守卫那里，依旧由苏莫向对方汇报己方的发现，对方非常重视，立刻就招来卫兵去处理这件事。 之后，NPC对苏莫和克拉克的态度好了许多，从仅仅保持礼仪，变得带了些尊敬。 “非常感谢两位帮我们找到该死的间谍，后续事情将由我们护卫队接手，我会将这件事禀告女王陛下，在此之前，请尽情享受宴会吧。” 【支线任务：粉碎阴谋（已完成）】 克拉克和苏莫同时听到系统提示，两人相视一笑，之后返回花园里，随便找个角落待着，等待着主线任务的下一步开启。 没有间谍打搅，副本难度呈直线型下降，宴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尤其是在女王当众感谢过苏莫和克拉克之后，所有人对待他们的态度直接从冷淡上升为尊敬。 其后果就是在舞会环节上，不管是克拉克还是苏莫，都接连不断的被人邀约，仿佛一下子成为了宾客中的宠儿。 从最初的盛情难却，到中期的委婉拒绝，乃至于最后的麻木摆手，在短短的1个小时之内，苏莫很难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在舞会终于结束了，众人得以落座入席，这也是宴会的最后一个环节，只要撑到最后的甜点上桌，主线任务就算完成。 这个环节要求他们品尝每一道菜，并参与至少一轮的拼酒，前者由苏莫负责，后者则被克拉克直接抢了过去。 “我可以喝的，这是我的天赋。”苏莫一边跟克拉克说，一边努力消灭他们盘子里的各种肉类。 虽说任务表示品尝即可，但架不住苏莫平日里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以及每多吃光一道菜，就能额外获得1点积分的奖励。 “这跟天赋无关，小孩子不能喝酒。”克拉克语气温和，态度坚决，“而且我很担心，虽然你说这和你的天赋有关，但吃这么多真的没问题吗？” 女王的宴会可不是某些法式餐馆，菜量大得惊人，克拉克保守估计，正常的成年人只要吃光3道菜就会撑到需要消食药……哪怕是巴里，他也最多坚持到第5道菜。 而现在，苏莫已经吃完了8道，而且几乎都是双份的。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苏莫一脸轻松地解决了碟子里的烤鸡，意犹未尽地嗦了嗦指尖说道，“我真的希望每次任务都有这么个环节，在外面我可买不起这么多美味的食物。” 好的，克拉克想，等下了飞机，他一定要请苏莫吃个冰淇淋或者甜甜圈什么。 最后一轮的敬酒环节开启了，苏莫遗憾地看了眼冒着气泡的木质啤酒杯，随后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当然可以骗超人说自己成年了，然后拿下这一轮代表的2分，然而在共同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苏莫做不到对着超人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撒谎。 学会放弃，也是成长的一部分，苏莫这样安抚着自己，捧着肚子等到了系统结算的消息。 【游戏结束，即将结算 …… 项目名称：女王的宴会（已通关） 参与人数：2 难度：困难 获得积分：28/人 支线任务：已完成 获得奖励：女王的祝福（24小时） …… 结算完毕。 返回传送即将开始，请在30秒内做出决定】 “别忘记时间选5分钟之前。”苏莫在倒计时结束前叮嘱着超人，“我会尽量帮你打掩护的——放心，我不会故意去寻找你的身份，我知道你不想被别人知道。” 哪怕超人之前说过这是超级英雄之间的默契，苏莫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她承认自己挺想知道超人是谁，但如果这是对方一直想要隐瞒的事，她就必须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会解决所有的麻烦，放心，你只要安心坐着就行。”既然知道敌人是谁，又能抢在他们发动之前动手，克拉克有信心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搞定这个。 然后，倒计时结束，两人同时回溯时间到5分钟之前。 与此同时，女王的祝福开始生效。 头等舱内，苏莫与克拉克面面相觑。 苏-面无表情-莫：……所以克拉克与超人之间只差一副眼镜，那么她之前究竟是瞎到什么程度才会看不出来？冷静地想一想，或许她下了飞机后应该先去验验视力。 克拉克-AKA-超人面色复杂：既然自己能看到苏莫戴橙色护目镜的样子，再联想到刚才她说过的“女王的祝福”的效果，完全可以想象出对方眼里的自己是什么模样。 至此，苏莫和克拉克双双掉马。 抵达纽约 掉马的两人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飞机上还有一票劫匪等着他们去处理，克拉克起身去了经济舱那边，苏莫则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等他。 很快，克拉克就走了回来，面上依旧带着小记者那副腼腆的笑，他对苏莫眨了眨眼，示意所有问题都被解决了。 “你做了什么？”既然已经掉马，苏莫干脆也不掩饰自己了，反正不管是克拉克还是超人，都是闪耀在正道上的光，她相信对方不会将自己的马甲透露出去的。 …… 也许他会告诉蝙蝠侠。 无所谓了。 说不准蝙蝠侠早就知道了呢。 想到这个可能，苏莫躺平的速度又快又安详，那可是蝙蝠侠，她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继续奉公守法做个好人了。 “我把他们弄晕了。”克拉克温和回答道，“这需要一点点技巧，只要能控制超级速度的节奏，普通人什么都不会发现。” 为了行动方便，劫匪们全都坐在靠走道的位置，克拉克只要装作去找人或者去卫生间，在路过时就能把他们都解决了。 他甚至不需要有太大的动作，只要在脖颈的位置轻轻一捏，就能获得专业人士手刀才能得到的效果，不需要使用太多的超级速度，正如同他跟苏莫解释的那样，只需要一点点的技巧。 “那我们安全了？他们能晕到飞机降落吗？”苏莫有点点心，“会不会被旁边的人发现啊。” “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能处理这件事的人。”克拉克给苏莫解释道，“B会解决这个麻烦，不会跟我们扯上关系。” “B、B——？”苏莫突然结巴，脑子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克拉克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点头：“对，就是那个人，只有他能合理解释为什么劫匪会突然在飞机里晕倒。” 这架飞机是从哥谭起飞的，那里是蝙蝠侠的地盘。 蝙蝠侠无所不能。 “完了完了完了……”苏莫瘫坐在椅子上，没系安全带的身体顺势下滑，早有猜测是一回事，被做实了的确如此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克拉克好笑地安抚苏莫，试图给这对并没相认的父女关系起个好点的开头，“蝙蝠侠是坏人们的恐惧，不是你这种普通小姑娘的。” 苏莫捂着自己眼睛的指缝张开了点，露出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克拉克，语气里满是绝望：“……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吗？完了，我正在被蝙蝠侠做成表！” 谁家普通的小姑娘会拉人进游戏，还能跟个黑洞一样吃下那么多东西！ 克拉克语塞，他也没法跟苏莫说蝙蝠侠其实是你父亲，虽然控制欲强了点，但真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女儿做什么。 事实上，克拉克对蝙蝠侠默许苏莫到纽约来上学这件事，已经感到非常惊奇了，按照他的想法，哪怕为了保护对方不相认，布鲁斯也会将小姑娘留在哥谭，留在他的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或者来他的大都会也行啊，他肯定全天候24小时监听小姑娘的心跳声，在她有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赶过去，保证她的安全。 为什么是纽约呢？ 克拉克委屈，但克拉克不说。 打断苏莫控诉的是漂亮的空姐，她再次端来了饮料和零食，为头等舱唯二的客人们进行服务。 嘴里咬着小饼干，手边一杯冰凉的橙汁，苏莫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凡事往好处想想，她现在也算是在蝙蝠侠面前挂过号的人，照游戏这个发展，弄不好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克拉克，如果蝙蝠侠真的问起我，你就告诉他吧。”苏莫靠近克拉克，小声说道，“他救过我，我相信他。” 克拉克打趣道：“那你刚才还那么抗拒？” 苏莫惆怅叹气，幽幽开口：“那可是蝙蝠侠诶，换谁突然知道自己被蝙蝠侠关注了，都会不自在吧。” “我还以为你在害怕。”克拉克将自己那份小饼干也给了苏莫，他刚才见识到小姑娘的食量，一点都不担心她撑到，“毕竟那是蝙蝠侠。” “我是个好人。”苏莫挣扎着坐直了，谢过克拉克的好意，一边撕小饼干的包装一边说道，“不逃课不闯红灯不乱扔垃圾不乱涂乱画的那种好人！我敢说在哥谭就没有谁比我更奉公守法了，我才不怕他！” 偶尔黑个监控什么的，纯粹是因为要保护自己的，不被坏人发现行踪，所以这个算自保，不算做坏事。 “反正这个游戏日后还得继续玩，如果拿到什么有用的道具，我就通知你或者蝙蝠侠，留在我手里也没有用，我又不会去当超级英雄，也省得我不知道该交给谁，总麻烦韦恩先生和提姆不太好。” 蝙蝠侠大概不这么想，他会很愿意你去麻烦他。 克拉克想到布鲁斯可能会露出的表情，手握拳举到唇边轻咳两声，借此掩饰自己上扬的唇角，想想就行了，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他刚才通过特殊的方式将这件事告诉了布鲁斯，哪怕对方之前没打开监听，现在也已经开启了。 “你可以随时联系我。”趁着空姐不在，克拉克压低声音对苏莫说，“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也可以随时呼叫超人——我会特别关注你，当然，这并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或者监听你的隐私，只是一种保护。” “可以呀，谢谢你。”苏莫一点都没觉得被冒犯，她开心地眯起了眼睛，软声回应着克拉克，“我猜没有太多人有这样的特权，对吧？” “你猜对了。”克拉克点头，随后对苏莫眨眨眼，“能得到超人特殊关注的人可不多。” 苏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既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仿佛颊囊中已经塞了许多颗松子，但又看到眼前有一大颗松塔的小松鼠一样。 就很满足。 …… 40分钟的旅程转瞬即逝，没有劫匪的捣乱，飞机成功降落在纽约位于皇后区的拉瓜迪亚国际机场。 苏莫不知道蝙蝠侠都做了什么，但她看到有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上了飞机，带走了那几个还在昏迷的劫匪。等待着他们的，大概是法庭的审判，以及黑门监狱或长或短的刑期。 这就与苏莫无关了，她比较关心来接自己的人在哪里，之前打电话联系寄宿家庭的时候，对方表示会让自己的侄子去机场接她。 苏莫再三推辞也没用，只能接受对方的好意，然后令人尴尬的事就发生了——在机场门口，她目睹了一场蜘蛛侠勇擒抢劫犯的戏码。 几分钟后，与刚才的蜘蛛侠长了同一张脸的大男孩急匆匆跑了过来，并自我介绍说他叫彼得帕克，是苏莫寄养家庭中房东的侄子。 苏莫努力不去看旁边坚持陪她等人的克拉克，猜也能知道对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女王的祝福可是分别赐予了他们两个人，她能看到的真相，对方显然也不会漏掉。 所以，抵达纽约还不到30分钟，苏莫就在对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扒掉了蜘蛛侠的马甲。 哦豁，这真是精彩极了。 克拉克恰到好处提出告辞，正义联盟对蜘蛛侠并非一无所知，既然有那个男孩在明面上陪着苏莫，他完全可以转入暗处，在天上以超人的身份护送他们回去。 彼得坚持从苏莫的手里接过行李箱，他现在有点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同龄的女孩一起走那么远的路，而且他刚才还迟到了。 “抱歉，我刚才来晚了，我是说，纽约的路况不太好，有点堵车。不过我们待会可以坐地铁回去，梅姨的房子离地铁站不算太远，当然如果你觉得累，我们也可以打个车什么的。” 彼得的语速很快，但不令人厌烦，他的声音清脆干净，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炎热的夏季喝了一大口冰爽的橘子味汽水，甜丝丝的舒爽。 “没关系呀，帕克先生，我不着急的，怎么走都可以。” 抛开蜘蛛侠的滤镜，苏莫对彼得的感官很好，这个大男孩一点都不像他的同龄人，既不粗鲁也不傲慢，更不会一副中二期永远不会结束的样子。 就苏莫在哥谭上学的经历来看，彼得能在她认识的同龄男生中友好度排名第二。 第一？ 当然是提摩西德雷克，哥谭市高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样优秀的男生了。 想都别想！ “叫我彼得就好，帕克先生听起来怪怪的，容易让我想起怀特教授，他是我们的化学老师，特别严格，周一就有他的课，你肯定能见到他……我听梅姨说你也在中城高中，我没弄错吧？” “也？这么说，你也在中城高中？”苏莫只知道寄养家庭有个跟她年龄一般大的男孩，资料上可没写对方会是她未来一段时间的同学，于是这惊喜就显得更加真诚，“我叫你彼得，你可以叫我苏莫，或者苏。真高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 “当然，我也很高兴，我是说，认识你，还有一起上下学什么的。”彼得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苏莫的行李上了电梯，他们要从这里直接进入地铁站。 来之前彼得还很紧张，生怕苏莫是个不容易相处的姑娘，他还发愁要怎么才能显得友好一点。 现在看来，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苏莫既漂亮又可爱，还善解人意，最主要的是他们两人很谈得来，不管他说什么话题，对方都能很快接上，并且和他的思路出奇一致，不假思索就能get到他要说的点，不像之前那样他得先解释，别人才能明白。 更糟糕的是，有时候他解释了，对方还是不明白。 站在拥挤的地铁里，彼得绅士地将靠车厢的位置留给苏莫，他则顽强地站在外面帮她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 望着苏莫感激的笑容，彼得想，这可真好，他大概能期待会拥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学期了。 游戏升级 梅是个漂亮的成熟女性，属于苏莫很少能接触到的那种，短短几分钟之内，对方就赢得了她的全部好感，甚至让她有一种想要和对方拥抱的感觉。 来自于女性长辈的拥抱，苏莫最近这些年里只从苏珊娜的妈妈那里得到过，但也只是礼节性的那种，几秒就会分开。 苏莫承认自己渴望这个，她愿称之为“间歇性皮肤饥渴症”。 “看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应该很想看看房间吧？就在楼上，让彼得带你过去——中午我们吃披萨怎么样？” “什么都行，梅姨，我不挑食。”这么一会功夫，苏莫对梅的称呼已经从“帕克夫人”变成了跟彼得一样的“梅姨”。 彼得拎起行李箱一马当先上楼，苏莫只能乖乖跟上，她很少有机会这么柔弱，偶尔尝试一下感觉也挺好的。 在一扇插着钥匙的房门前，彼得放下了苏莫的行李：“这间原先是本叔叔的书房，听说你要来，我们就把它改装了一下，锁是新换的，钥匙都在这里，你出门的时候可以锁起来。” 说完，彼得又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门：“我的房间就在那，有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呃，你是想先休息一下，还是先参观房子？” “我想先休息一下。”苏莫实话实说，“飞机上发生了点意外，虽然结果是好的，但真挺够呛的。” 彼得留下行李，善解人意开口：“那你先休息，一会吃饭的时候我喊你。” 苏莫目送大男孩下楼，这才拧动钥匙走进未来几个月自己要住的房间。屋里的面积不大，只摆了床、书桌、书架和衣柜等几件简单的家具。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不管是窗帘还是床单被罩都能看出是新换过的，颜色也选了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颜色，看得出布置的人非常用心。 “真好。”苏莫由衷感慨着，然后在床脚的位置放下自己的双肩包，去推开了窗子，“嗨，超人。” 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没什么人来，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有一只大号的红披风正漂在外面。 “嗨，苏。”超人在半空中一直跟随着两个孩子回家，听到苏莫要进房间，这才飞下来跟她打个招呼，“感觉怎么样？” “完美。”苏莫双手撑在窗台上，仰头对超人露出个灿烂的笑，“我运气超棒的，梅姨和彼得都是很好的人，你可以放心啦。” “那真是太好了。”超人回以阳光之子的温暖笑容。 他没说的是，在苏莫没来之前他就专门倾听过这间房子的主人，对方没有任何异常，只是个忙碌着准备迎接客人的普通人。 而且超人也相信，蝙蝠侠早就将这家人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或许他比自己还要更早知道这家的男孩就是蜘蛛侠。 在超英身边更危险还是更安全说不好，但只要苏莫不主动参与那些麻烦，总归还是更偏向安全一些。 所以，为什么不是来大都会上学？大都会也有不错的高中，虽然没有蜘蛛侠，但有他愿意24小时关注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我要回大都会了。”不管心里有多少碎碎念，超人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记得遇到事情一定要喊我，千万不要客气。” “你也一样，有需要我的地方，记得一定来找我。”苏莫伸手与超人击掌，“咱们可是一起打过游戏的战友。” 超人没有打击苏莫，虽然觉得自己不会遇到需要小姑娘才能解决的麻烦，还是笑着答应了。 之后，大都会的太阳之子再次回到云层之上，朝着哥谭一路飞去——蝙蝠侠想知道一切，而他就是去汇报这一切的。 目送超人离开，苏莫随手关上窗户，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折腾行李，她得把衣服挂到衣柜里，然后整理出明天要穿的，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之类。 最重要的，是给梅姨和彼得的礼物，苏莫从机场免税店买的点心，理论上她应该从哥谭带点特产什么的，可惜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正常的。 哥谭特产之一，蝙蝠侠。 哥谭特产之二，小丑。 哥谭特产之三，阿卡姆疯人院。 哥谭特产之四…… …… 算了吧，她从机场随便找家店挺好的。 至少“滴水兽小饼干”的袋子上印着“哥谭滴水兽”的图案呢，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要是早知道彼得是蜘蛛侠，苏莫觉得给他带个蝙蝠侠和罗宾的手办也挺好的。 苏莫没带来太多东西，哪怕后来有韦恩集团赞助的那些东西，也不妨碍她将之压缩成一个行李箱。 现在是春天，苏莫在这里待到暑假刚好是一个学期，后续不管留不留在这里继续念书，她都得回家一段时间，到时候再带冬天需要的衣服也来得及，犯不上一口气都折腾来。 收拾完东西，苏莫拎着带来的礼物下楼，在等披萨送到的时间里，和彼得以及梅姨愉快地开启了新一轮的话题。 …… 哥谭市，韦恩庄园。 布鲁斯静静倾听着克拉克讲述在游戏里、以及在飞机上遇到的事，主要是游戏里，飞机上的麻烦他一清二楚，那几个劫匪现在被关押在纽约的警局里，下午就会被押回哥谭，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黑门监狱很长的一段刑期。 他更想知道的是游戏的内容，以及苏莫的应对，在克拉克的描述过程中，任何模糊的地方都会立刻引起他的注意，并进行进一步的追问。 “说真的，布鲁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送她去纽约。”克拉克谢过阿尔弗雷德送来的红茶，并没换回正常衣服的氪星人决定打个直球，“即便你觉得哥谭不安全——别反驳这个，布鲁斯，你比我更清楚这点——你也可以把她送来大都会，或者中心城什么的。” 布鲁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保持沉默：“发现她身份时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临时更改容易引起怀疑。另外，决定地点的人是她的教授，对方在大都会可没什么人脉。” 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不代表大都会和哥谭的关系，别看只隔着一座大桥，但两边居民相互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阿尔弗雷德适时开口：“布鲁斯老爷会根据小小姐这个学期的生活情况，来决定是否让她回来。虽然我不赞同，然而这似乎是最适合目前情况的方法。” 布鲁斯没有开口反驳，这表示他认可这种处理方式，再说了，即便苏莫身在纽约，他也并非无法得知对方的情况。 手机、电脑、衣服、文具……甚至行李箱上，都有专门安置的定位器和监听器。 当然，在一切正常的时候，布鲁斯永远不会去打开那些录音，就像是放在迪克、杰森、提姆和达米安身上的那些一样。 他有他的原则。 生活中你永远都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个先来，如果有所准备，他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孩子们的位置和处境，并第一时间安排救援。 很难有人真的能让蝙蝠侠改变主意，哪怕这个人是阿尔弗雷德，所以让苏莫回来或者转学去大都会的话题就此终结，在场人的目光又转到桌面上那张银色卡片上。 玩家姓名：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 游戏代号：超人 游戏次数：1 通关次数：1 现有积分：28 冷却时间：236：32：17 布鲁斯的目光在积分上停留几秒，挑了挑眉，不太满意同样经历了一次游戏，自己的积分竟然会比这个童子军少那么多。 那个游戏听起来没什么难的，不管是开头的滑翔，还是后来的寻找间谍，他根本不需要超级听力，只凭信息也能快速准确推断出目标是谁。 这次他输在了运气上，布鲁斯喝了口茶，觉得嘴里有些发涩，这没办法，他的运气从来都不好。 …… 中午吃过披萨之后，梅有自己的事要做，彼得自告奋勇带苏莫去外面转转，熟悉环境。 比起哥谭的治安，纽约简直算得上天堂，苏莫开开心心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不但跟着彼得转遍了周围的街道，还吃到了非常好吃的冰淇淋。 晚餐是梅亲手做的，味道还不错，虽然知道韦恩基金会替自己交了饭钱，依旧真诚地表示了感谢，并和彼得分摊了洗碗和收拾的工作，换来梅又一通热情的夸奖。 说真的，已经好多年没有人为她做晚餐了，苏莫很珍惜这种生活，为此付出点劳动根本不算什么。 收拾完毕之后，彼得要回去写功（巡）课（逻），苏莫也有自己的事要忙，除了和苏珊娜聊天外，她还得继续完成韦恩先生给的任务，继续加固对方的防火墙。 当时间差不多10点的时候，在梅的催促下，苏莫结束了自己的工作，舒舒服服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她钻进了今天特意被晒过的被子，想要睡觉时，系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子里响起。 【系统升级完毕，游戏空间3.0版本正式投入使用。 详情已同步更新到会员卡，请自行点击查看。】 苏莫猛然睁眼，右手立刻从被子里探出来，紧接着一张黑色的会员卡悄然出现，就这么静静悬停在她面前，等待着主人的查看。 玩家姓名：苏莫（空间主人） 游戏代号：头号玩家 游戏次数：23 通关次数：9 现有积分：104 冷却时间：无 第 21 章 中城高中 第21章 如果说苏莫是第一个知道游戏升级成3.0的人，那么布鲁斯韦恩就是第二个。 毕竟这是个好孩子乖乖上床睡觉，坏孩子即将被蝙蝠侠痛揍的时间。 不过夜巡在即，蝙蝠侠并没有在卡片上投入过多精力，事有轻重缓急，他现在该关注的是企鹅人今天的行动。 顺带一提，布鲁斯给了苏莫一个时下流行的运动手环，能帮她监控睡眠质量、血压心跳和运动步数的那种，每天的资料都会同步到绑定的手机，方便使用者查看。 这个苏莫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绑定的手机并非只有一个。 蝙蝠侠开始了他的夜巡，苏莫则点开详细的版本更新通知，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游戏空间3.0版更新细则如下： 1、游戏商城功能全面开放。 任何等级会员均可使用会员卡登陆商城，消耗积分进行购物，无需进入游戏。 注：商城内只会出现空间主人曾获得的奖励。 2、训练场正式上线（需空间主人激活）。 激活后，任何等级会员均可申请进入训练场，银卡会员1次/周，金卡会员2次/周，黑卡会员3次/周。 金卡（含）以上会员可携带非会员入场，金卡限额2人，黑卡限额5人。 注：训练场只为训练存在，训练结束将返回原时间线，无回溯时间效果、无奖励、无积分、系统只修复在训练场内受到的伤害，不对玩家原本伤势进行修复。 3、新游测试的组队模式（只对空间主人开放）。 空间主人接受到新游测试任务后，可邀请任意会员组队参与挑战，人数视游戏具体情况而定。 注：本邀请可无视玩家游戏冷却时间，既不重置，也不清零。 4、增加新手引导功能。 考虑到老玩家的游戏体验，本次更新后，当有新玩家载入游戏时，系统将主动进行新手指引，不再由老玩家承担解说责任。 本次更新至此结束，祝玩家们生活愉快。】 苏莫看完游戏版本更新说明，原本的困意不翼而飞，整个人都精神了。她先点开商城看了几眼，果然都是一些曾经得到过的奖励，价格不菲且没有任何折扣。 考虑到自己暂时不需要那些东西，苏莫没兑换任何商品，接着她打开需要激活的训练场，数了数一共23个，刚好与她参与游戏的次数相同。 挨个翻看一遍后，苏莫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跟商城里的东西一样，训练场的内容也是根据自己的经历设定的，想要更多不同的训练场，她就得继续去玩更多的游戏。 苏莫还注意到一点，她没通关的训练场，目前只有“简单”这一个难度可选，通关的那几个则多了另一个“普通”难度。 今天跟克拉克一起通关的游戏“女王的宴会”也在列表之内，是所有游戏中拥有可选难度最多的——简单、普通、困难、噩梦。 但凡玩过几个游戏，应该都能明白系统的意思，训练场的难度可调，前提是你先把上一阶段通关了再说。 新手就惦记直接打噩梦模式？劝你还是先做个梦比较快。 激活训练场需要80积分，苏莫有点不舍得，她现在也不过才有104分，节俭惯了一下子用去大半，就很心疼。 又想了一会，苏莫决定明天给克拉克打电话，咨询一下他的意见——或者说，通过他去询问蝙蝠侠，想必对方会愿意给个建议。 Emmm，说起来，版本更新说明里提到了所有等级会员，是先预备着给将来的人看呢，还是说已经有很多会员存在了，但自己这个空间主人并不知情？ 在遇到蝙蝠侠之前，苏莫一直进行的都是单人游戏，她也不确定是否有别人也跟自己一样登陆这个游戏，毕竟既没有登陆痕迹记录，也没有好友列表让他们联系。 即便现在也是如此，苏莫只能去猜测蝙蝠侠还有超人是不是会员。 当然，她明天早上就能去问问克拉克，相信对方不会瞒着她不说，至于其他人……苏莫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暴露身份，就先放一边吧。 也许只有当出现“新游测试”任务时，苏莫才能看到会员都有谁，毕竟她要选择会员进行组队，不知道都有谁她要怎么发出邀请？ 哪怕是只知道代号也行啊，好歹有个名字和人数，苏莫觉得自己从这些上应该能推理出一些东西。 在想来想去中，苏莫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一夜无眠，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7点钟，她的新起床时间。 按照昨天彼得的介绍，苏莫今天选了一身式样普通，但是新买的衣服，上身是印着图案的蓝色毛衣，下面则在保暖裤外面套了一条水洗白的牛仔裤，天气还有点冷，所以她还准备了一件外套，准备拿到外面再穿。 梅有自己的工作，做早餐的几率并不固定，考虑到今天是苏莫第一天去中城高中报道，她还是花时间弄了培根煎蛋当早餐。 “早安，哦，梅姨，你真是太好了。”苏莫蹦跳着过去亲了亲对方脸颊，“早上好，你今天漂亮极了。” “早安，嘴甜的小姑娘，你看上去也棒极了。”梅姨给两个孩子各自倒了杯牛奶，“我不想催你们，但校车10分钟后就到了，你们得抓紧点。” 苏莫乖巧地坐到餐桌前，咬一口盖着煎蛋培根的面包，再喝一口牛奶，硬生生将一顿普通的早餐吃出了米其林餐厅的感觉。 要不是已经了解了彼得的性格，苏莫绝不会在一大早就这么活泼，她深知自己是个租客，必须注意和人接触的尺度。 幸好，彼得不在意这个，他甚至会因两人相处和谐而感到开心。很快，早餐吃完了，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和女孩带上自己的书包，小旋风似地刮出了门。 好消息：他们赶上了校车。 坏消息：坐前排的某个傻大个伸腿绊了彼得一下。 “呦，这不是书呆子帕克吗？你终于没法克制一个人上学的恐惧，把 你妹妹也带来了？喂，小姑娘，这可是去高中的校车，不通往你的小学。” 彼得脸色一僵，该死，他怎么就忘记跟苏莫说学校里还有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呢，他不在乎自己被闪电欺负，但苏莫不该跟着受这份罪。 苏莫看都没看那个故意把外套扣子都解开的傻大个，拉着彼得往校车后排走，她看到有个小胖子刚刚抬手跟彼得打招呼了，那应该是他昨天提到过的朋友内德。 “嗨，早上好，我是苏莫。”苏莫一屁股坐在小胖子身边，对他伸出了手，“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内德？彼得跟我提过你。” 内德赶紧握住苏莫的手摇晃几下：“你好，苏莫，彼得提我的时候没说什么坏话吧？” “没，他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苏莫挑挑眉，对彼得眨了眨眼，笑起来腮边浮现两个酒窝，仿佛一颗又软又甜的小软糖。 彼得坐在苏莫身边，心情有些低落，他还在为刚才没能帮苏莫反唇相讥而懊恼：“抱歉，我忘记跟你说闪电的事了。” “我懂。”苏莫安抚彼得，“谁也不会想在高兴的时候谈不高兴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后，苏莫仿佛觉得还不够，为表示自己真的不在意，继续说道：“再说，刚才真的有人说话吗？我只听到一阵狗叫，还以为谁把宠物带上车了呢。” 苏莫愿意在哥谭缩着，是因为那里特殊的环境，在一个人均可能被刺激成超级反派的城市，她不想拿自己冒险。 毕竟正常人和超级反派的脑回路不一样，好人想要跟他们斗智斗勇，能坚持到现在的也只有蝙蝠侠和罗宾，以及越来越沧桑的戈登局长。 然而现在她到了纽约，哥谭之外的城市，苏莫想在学校里换一种方式生活。这不表示她会主动惹麻烦，但当麻烦找上门来时，她会选择更强硬的处理方式。 正如苏莫所想，她的话在小范围内引起一阵笑声，前面的那个傻大个也听到了，但他只是转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并没有任何走过来找麻烦的冲动。 看，这就是正常学校里学生们之间的“正常互动”。 当然，这种在哥谭市高中根本排不上号的欺负也是霸凌的一种，并不能因为没造成什么伤害就当它不存在。 苏莫不赞同对方的行动，但既然彼得没有变身蜘蛛侠直接揍翻那个家伙，她就得尊重彼得的处理方式，不能贸然伸手接管这件事——这不叫助人为乐，这叫越俎代庖。 说笑之间，校车停靠在学校外规定的位置，学生们纷纷下车，苏莫则跟着彼得前往校长室，她得先去那里报道办一下手续，之后才能开始新的课程。 在布鲁斯的授意之下，除了莫顿教授之外，苏莫还有一整个韦恩助学基金做担保人，不管他们中是否存在利益交换，反正校长对她的态度非常好，称得上和蔼可亲。 手续办得很快，不耽误上第一节课，婉谢校长亲自带她去教室的提议后，苏莫独自离开校长室，结果发现彼得还等在外面，显然是怕她一个人初来乍到找不到路。 谢过彼得的热心，苏莫先找到自己的更衣箱，将不用的书放进去。脱外套的时候，苏莫掏出了手机，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要做的事。 于是她想趁着上课之前给克拉克发条消息，结果刚一按亮屏幕，就在锁屏界面看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在方便的时间回电——B】！ 第 22 章 蝙蝠式邀请 第22章 苏莫盯着落款“B”足足十好几秒，感情上她想迅速回电话，理智上她知道自己得先去上课——尤其是不知道蝙蝠侠找她什么事，要聊多久，怎么想都是午休的时候更合适。 “嘿，苏，快上课了。”彼得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第一堂课要用的课本，侧头偏向走廊另一侧，“西瓦尔教授不喜欢有人迟到。” “哦，好的，这就来。”苏莫醒过神，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拿着东西关上柜门，跟着彼得抵达了教室。 她决定等到午休的时候再回电话，蝙蝠侠应该能理解一个高中生忙碌的上午时间……再说了，现在还不到9点，没准对方夜巡回来还没起床呢。 Emmm，说起来，真好奇蝙蝠侠会住在什么地方，哥谭小报上总会有类似的问题出现，最离谱的那次好像还是问“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两人在相处中到底是谁右边”。 至于为什么是布鲁斯韦恩……谁让他是哥谭宝贝儿布鲁西，以及蝙蝠侠的唯一赞助者呢。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苏莫很高兴自己能跟得上这边的进度，并成功地在老师们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这对她的评价和成就都有好处，苏莫从不放弃任何能证明自己优秀的机会，这关乎她的未来，即便韦恩先生已经肯定她大学毕业就能在韦恩企业得到高薪工作，她也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再说了，谁不喜欢被夸奖呢。 中午的时候，苏莫先跟彼得等人快速解决了午饭，然后才扬了扬手机，表示自己有重要通话，顺利获得独处的机会。 她没找什么隐蔽的角落，就大大方方选了个视野空旷的位置，越是这样越不容易有人偷听，任何试图悄悄靠近的人都会被她直接发现。 “嘟——” 苏莫忐忑地拨打信息自带的那串号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不停地搓扁揉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喉咙也是，全然无视了她刚喝过一大杯苏打水，干渴得要命，就好像她刚刚不是从食堂出来，而是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没有喝一滴水的旅人一样。 “嘟——” 电话在响第三声之前被接起，苏莫立刻听到里面传来蝙蝠侠标志性的沙哑嗓音，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放松下来，好像对面并非是令哥谭恶棍闻风丧胆的超级英雄，而只是—— 她最信任的人。 “我早上就看到信息了，很抱歉现在才有空，嗯……我猜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不是故意要你等这么久的。” 苏莫啰里啰嗦说了一堆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问问蝙蝠侠找她有什么事，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觉得厌烦，毕竟他那么忙，除了哥谭，还有处理正义联盟的事物。 [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蝙蝠侠的声音沉稳冷静，很好的安抚了苏莫的情绪，他没有用这个身份与女孩多交流的意思，直截了当问出了自己 的问题。 [你现在有多少积分？] ?想看五袋凉糖进寒粥的《[综英美]超英带我打游戏》吗?请记住[]的域名[( 苏莫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会员卡信息，又怕自己记得不清楚，特意调出来看了一遍：“104分。” [兑换一瓶精华果汁随身携带，用剩余积分开启训练场。] “好的。”苏莫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现在就开启吗？” [不。] 蝙蝠侠的回答让苏莫疑惑了一瞬间，随后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开启训练场可能会有什么大动静，他是不是希望自己放学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弄？ [开启训练场需要80积分，兑换精华果汁需要20积分，这几乎用光了你所有的分数，而你没有半点犹豫就同意了……头号玩家，你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因为让我这么做的人是你啊。” 这一次，蝙蝠侠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即询问，或者给出指令，而是停顿了几秒钟。 [为什么这样相信我。这就是问题所在。] 苏莫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脸上表情一片空白，蝙蝠侠的话好像为她打开了新的大门，在这之前她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 因为蝙蝠侠救过她？ 不，不应该是这样，苏莫很肯定自己分得清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自己的恩人和偶像，她会感激对方，愿意为对方做一些事，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言听计从、毫无保留。 所以，是哪里不对呢？ 苏莫觉得脑子里嗡嗡的，捏着手机的手指也有些握不紧，上一次与蝙蝠侠见面时的头疼又有复发的趋势。 [停止思考。深呼吸。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这么唐突。] 蝙蝠侠仿佛看到了苏莫现在的样子，有条不紊的指令一条条从手机另一端传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能在那平稳的语调下察觉出被强压下的焦急和不安。 苏莫下意识遵从了这些指令，隐隐发作的头疼不见了，耳鸣声也消失了，脑子再次恢复清明，现在不用蝙蝠侠再提出来，她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无条件信任蝙蝠侠，几乎到了毫无保留的程度。 ——这很可怕。 ——但蝙蝠侠会解决这个问题。 …… …… 苏莫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没法做到现在就扭转思路，一定有哪里不对，她的所作所为就好像泰国恐怖片里被谁下了降头一样。 好在电话的另一边，蝙蝠侠那虽喉癌但能稳定情绪的声音再度传来。 [今晚10点，我会让超人去找你，你需要做个更细致的全身检查——不管你是否心怀疑虑，我都希望你能接受这个提议，或许这会帮我们找到解决的方法。] 蝙蝠侠承认自己有可怕的控制欲，但永远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施行，哪怕目前看来对他极为有利，他也决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 苏莫的人生需要 她自己做主，不管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都不该被操控着过一辈子。 苏莫最终同意了蝙蝠侠的提议，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出于本心，还是那古怪的程序。 是的，她将那种对蝙蝠侠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称之为“程序”，甚至能在心中直接编译出一小段代码。 If（对方是蝙蝠侠）： 完全信任 else： 独立思考 有了电话的事，在下午的课程上苏莫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作为插班生她还没交上足够熟悉自己的朋友，也就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放学，彼得支支吾吾表示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问苏莫能不能自己回家。 苏莫当即表示没问题，心知肚明对方是要变身“蜘蛛侠”去当纽约的好邻居，她自然不能拖人后腿，摆摆手与彼得告别后，自己上了校车。 说起来还有点不公平呢，她知道彼得的小秘密，但对方对她一无所知。 回家后梅并不在家，她今天有工作要回来得晚一些，苏莫出门之前就拿到了大门钥匙，也不怕没人开门自己进不去。 说起来，不管是梅还是彼得，都对她充满信任。如果让只相处了一天的陌生人独自在家这种事发生在哥谭，那当主人回来时，有80%的几率会发现自己的财产被席卷一空。 至于剩下的20%里，有10%是陌生人来自外地，最后的10%才是苏莫这样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苏莫决定先把作业写了，超人晚上10点才来，她不能从现在就坐立不安，在课堂上她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如果以后跟超级英雄打交道是不可避免的事，那么她最好从现在就开始学着习惯。 看看人家彼得，天天变身蜘蛛侠打击犯罪也没妨碍人家的学习啊，跟他比起来，苏莫深刻领悟到自己的定力还远远不够。 摊开课堂笔记，接着又打开韦恩先生送给她的新电脑，苏莫暗下决心，先用2个小时解决掉今天所有的功课，然后再去干她的那份非常有“钱”途的兼职，至少要将所有的漏洞全都堵上，最好再弄个反监控的小程序进去。 有点难，但是个不错的挑战，苏莫撸起袖子收敛思绪，全心全意投入到她的计划当中，很快就进入了心无旁骛的状态，就连梅下班回家都没发现。 彼得赶在晚饭前回来了，就苏莫观察，或许今天蜘蛛侠下班的时间有点早，不知道是因为梅还是因为她这个新来的寄宿生，不管是哪种吧，多一个人吃晚饭总是好的。 9点半的时候，苏莫洗漱完毕，跟梅和彼得道了晚安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她迅速换了一身衣服，乖巧地坐在床沿等待着克拉克的到来。 超人到的很准时，而且非常隐秘，除了一直在等他的苏莫外，没人知道人间之神偷偷降临纽约皇后区的一间普通公寓里。 “别怕，我会护住你的。”克拉克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他将布鲁斯的小女儿以公主抱的姿势搂在怀里，小心地护住她脆弱的脖颈和脊椎，升入高空朝着哥谭的位置飞去。 苏莫靠在超人怀里，一点都没觉出高空的寒冷，对方的身躯就像一枚小太阳一样，带给她足够的温暖和安全感。 路上超人并没和苏莫进行过多交谈，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在高空中，他不想女孩因为说话而呼吸进过多的冷空气，那肯定不会舒服。 超人的速度很快，苏莫觉得也就过了几分钟，她就重新回到了哥谭的领地。 苏莫从心底萌生出一种游子归乡的情愫，尤其是当她看到双臂抱肩踩在滴水兽脑袋上的蝙蝠侠时，这种感觉上升到了顶点。 明明夜晚的哥谭是那么的不安全，可在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苏莫只感到了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