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蓝锁踢足球》 第 1 章 “啊——咳——嗯——”带着杂乱电流的声音让吹雪士郎忍不住揉了一下耳朵，大厅里围聚着一群看起来不大的少年，而最远处一个奇怪的眼镜锅盖头正站在讲演台的正中，刚刚的声音正是他在调试耳麦。 吹雪士郎前些日子跟着福田大叔从西班牙回国的时候在老家的信箱里看见了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什么强化集训队，他本来以为是什么不入流的足球训练营，但是福田大叔却似笑非笑地告诉他“想去就去吧”，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作为刚刚退役的西班牙的SC沙巴度尔正选球员，现“东京City·Esperin”青年队监督的福田达也都这么说，或许这个蓝色监狱能给他带来点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也不一定。 本着这样的想法吹雪士郎从北海道来到了东京，来到了这里。 吹雪士郎曾经来过东京，毕竟雷门中学就建在东京，当时还是雷门中学前锋的他，一路和伙伴们赢下FFI世界大赛的冠军，而第二天他就在这个雷门从未存在过的世界醒来，作为北海道雪崩的受害者失去父母和弟弟的他被福田达也领养被带到了西班牙。 骤然再次失去伙伴的吹雪士郎被福田大叔拎着看了好久的心理医生才调整过来，不过还好两个世界都有足球，每次踢球的时候吹雪都能短暂忘记伤痛，就像回到过去伙伴弟弟还在身边的时候。 回忆间，蓝色监狱里那个奇怪的眼镜锅盖头已经开始说话， “恭喜各位有天赋的璞玉们，你们是我凭自己判断和主观意见挑选出来年龄在18岁以下的300名优秀前锋，。” 眼镜锅盖头还在滔滔不绝地进行着自我介绍，什么绘心甚八什么蓝色监狱，吹雪左耳进右耳出，他对现在世界日本的足球水平没什么了解的，他唯一的参考对象福田大叔倒是很强，只可惜他踢的是中场，而自己踢的是前锋和后卫。 吹雪刚去西班牙踢了一段时间的后卫，但是被福田大叔看见后被耳提面命地要求他踢前锋，说什么“吹雪你是天生的射手，没必要去压抑自己的天性”，不知道福田大叔对他有什么误解，他从来没有压抑自己的天性，也没觉得什么委屈，什么位置都好只要能赢不就好了吗？ 只要能带着伙伴取得胜利不就好了吗？ 台上绘心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当提到要在这里进行集训，踢走299人让最后剩下的那个人成为世界第一前锋时有人忍不住举手，“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看重的球队，我是不会舍弃球队去你所说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参加集训的。” 随着那个家伙话音刚落，现场陷入了哗然，大部分人都在支持着那个白发少年，台上绘心甚八倒是一脸平静，他用指尖挠了下头，明明是小小一个动作就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想回去那就回去吧，足球是比对手多进球得分的运动，进球得分的人最伟大，想在这里讲兄弟情，玩默契的人，赶快给我滚。” “连世界杯冠军都拿不到就等同于废物，我现在说的可是成为世界第一。” “如果不是世界第一的利己主义者，就无法成为世界第一的射手。” “足球是为了你们这些射手而存在的运动，除了你们之外其他人都是配角。” 他在说什么啊。 吹雪忍不住抬头看向在台上胡言乱语的男人，可偏偏现场不少人已经被他的理论所煽动面露震撼与狂热。 足球是十一个人的运动，这可是毋庸置疑的啊，如果没有雷门的伙伴他根本没有办法站在绿茵场上，什么进球得分的最伟大，前锋也不过是获得胜利的碎片之一而已。 绘心甚八的这些话把圆堂队长，把鬼道把风丸他们置于何地？没有他们没有雷门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无法赢下FFI世界大赛冠军，他也无法走到现在。 吹雪士郎和粗暴好战的弟弟敦也不一样，他从小性格温和，哪怕是和弟弟敦也人格融合的现在他在大多时候都是冷静的，但是在绘心甚八的这番话下，他忍不住愤怒。 如果敦也在的话，一定会给这个诋毁他伙伴的家伙狠狠来上一拳。 在绘心甚八身后，蓝色监狱的大门已经打开，而那些被他的话所煽动或者一开始就是利己主义簇拥者的家伙们，像是狂信徒一般疯狂地冲向大门的内部。 绘心甚八这个家伙是错误的。 他一定要证明给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家伙看，足球才不是什么利己主义者的运动。 他一定要给这个随口诋毁他人伙伴的家伙看，他的理论不堪一击。 他要把这扇门背后所有的利己主义者通通击溃，告诉他们谁才是世界第一前锋。 如果300个人之中一定要有一位胜者，那么绝对不会是他们。 吹雪士郎原本只是因为好奇来到这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彻底击溃这群利己主义的信徒。 在愤怒的驱使下，吹雪士郎踏入了那扇门。 …… 蓝色监狱的班车沿着无人的山道驱驰，最终在数栋方块建筑面前停了下来，黑色方块建筑上用英文写着“BLUELOCK”，建筑之大让底下的人都显得渺小。 吹雪给福田大叔说了下状况后就将手机上交给了工作人员，换来了一套训练服与一个写着“Y/287”的臂章。 吹雪看着手上的五边形臂章，这个数字要么是随机分配要么就是自己的排名，想到之前绘心甚八提到的那些关于利己主义的言论而表现出的性格，这个数字大概率是排名。 他自然不会因为这种排名动摇自己的心态，不如说他反而对这里面的人起了兴趣，排在自己前面的家伙里面会有像是豪炎寺那么强的家伙吗？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按照肩章上的字母进入了相应的房间，当他到时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大多已经换好了训练服站在或坐在一边，当吹雪进入时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又来新人了啊。”刘海遮住半张脸的家伙看着吹雪士郎，“第十二个。” 这样的发型看得清路吗？吹雪保持着微笑目光落在刘海小子的手臂上，他手臂的肩章的数字是275，是这个房间里排名最高的人之一。 吹雪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观察着房间里的其他人，鸡冠头，阴阳头，妹妹头加上之前那个怪刘海，这个世界的日本是没有奇怪发型就不能踢球吗？看来回头得向福山大叔问问。 “嘟——” 一声悠长的提示声后，绘心甚八的脸出现了房间的屏幕上，“璞玉们，换好衣服了吗？” 在无趣的介绍后，他继续说道：“你们制服上的数字就是你们的名次。” 吹雪暗道果然，房间里其他人的目光则是因为绘心甚八的话落在其他人的手臂上，吹雪的排名是这个房间里的倒数第二，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拿过的名次。 落后与失败代表不完美，而自己必须完美，必须努力达到父亲对自己的期望，这是从那场雪崩里活下来的自己必须承受的期望。 “来吧，鬼抓人的时间到了。在136秒内被球击中的人就要被淘汰，而在蓝色监狱落败回家的人，这一辈子都没有入选日本国家队的权利。” 绘心甚八冷漠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话语刚落球就从天花板落了下来，而屏幕上显示了鬼的名字，那是房间里的最后一名，那个阴阳头羽成吾郎。 “开玩笑的吧。” “不管是不是开玩笑，先避开啊” 在所有人还在不可置信的喃喃中，羽成吾郎已经趁机拿到了球朝着人最多的角落一脚抽射，有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羽成吾郎偷球成功。 鬼的人选瞬间置换。 “你这家伙！”被球击中的家伙显然是个暴躁老哥，被羽成吾郎的突然发难气得发丝根根立起，持球就冲向羽成吾郎。 羽成吾郎一边狂奔一边不要脸似的向他求饶：“哥，你别追我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没有听见规则吗？我也不能直接被淘汰吧” “哥，我的好哥哥，你去找其他人啊，别追了！求求你，别追了！明明其他地方有很多人啊，你别只针对我啊！” 羽成吾郎也是机灵，不断往其他人的身后躲，场上的其他人不但要躲球还要躲开时刻可能会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羽成。 大川响鬼怒目圆睁地咆哮着，“闭嘴，你这个卑鄙的家伙。”话毕，他抬脚一踢，他脚下的足球以极高的速度向羽成吾郎冲去。 “什么卑鄙啊，明明是你自己没反应过来吧，呆子。”羽成脚一踏地，一个后翻，高速冲来的足球从他背部擦身而过击中了在羽成身后被挡住视线的妹妹头，他朝大川嘿嘿一笑，“哥，这样就当扯平了嘛。” 羽成吾郎的动作极其灵巧，大川的几次射球力道十分凶悍。 这就是蓝色监狱的水平吗？ 这种水平的前锋，别说是豪炎寺，就算是初一时候的自己也能和现在他们平分秋色吧。 吹雪在西班牙的时候，在SC沙巴度尔的B队踢过两年球，和他在西班牙遇见的前锋们相比这里的人踢出的球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们，太弱了。 第 2 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里乱成一片，鬼与人不断转化，互相追逐与奔逃。 吹雪也玩过这个游戏，福田大叔和大叔的队友经常用这个游戏逗他玩，在之前的游戏中他的球根本碰不到这些人，最让人生气的是沙巴度尔的边锋，来自巴西的迪尼奥，他甚至会直接上脚抢球，然后用他见鬼的盘带技术在自己身边来回跑动，在游戏快结束的最后一秒将球踢回给吹雪。 踢又踢不中，球也守不住，甚至连在迪尼奥手上抢球也做不到，连最简单的躲开迪尼奥黏住自己踢向自己的球自己也花了他三天的时间才办到。 也是因为他吹雪才知道自己的盘带技术到底有多不值一提，就算是从西班牙回国的现在，他也只能做到十次里不让迪尼奥抢到五次球，这还是他向迪尼奥这家伙低头叫哥哥跟着迪尼奥练了一年多盘带的结果。 “大家，”在疯狂的跑动脚步声中，无论是鬼还是人都选择了闷声不吭保持全部的体力躲避或追逐，所以这时候的说话声醒目到如同惊雷，“你们都觉得绘心甚八说得话是正确的吗？” 说话的是一个黑发小个子，吹雪愣了一下，这场游戏开始的时候他就观察并评判过房间里的人的动作，而这个小个子如果不开口吹雪根本注意不到他。 “足球是团队运动，是缺少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踢好的运动，崇尚个人主义而抛弃团队的人就算再强大也绝对不会是铁板一块，绘心先生说的东西完全是错的不是吗？”小个子急切地继续说道，“这种一旦输了就否定掉这个人全部未来的规则也是，人是会犯错的，就算再强大的人也会犯错的不是吗？因为错误而否定别人的一切这种事情，我不认可。” “我是为了否定绘心先生的话而来到这里的，我们应该联合其他不应该让这样的事情继续进行下去，如果我们联合的话就算是绘心先生也无法否认我们吧。” 吹雪认可他的想法，可是这时候可不是讲道理的时刻。 下一秒，飞速转动的足球踢中了小个子的肚子，冲击力让他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在他茫然的眼神中映射着发球者不耐的表情，“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的吵死了，如果你认为足球是团队游戏的话就麻烦你为了我们牺牲自己吧，英雄。” 这句英雄的嘲讽意味让吹雪皱了下眉，踢中小个子肚子的球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停住了，小个子茫然地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他们或是嘲讽或是避开与他的对视，但是没有一个人赞同他的想法。 在这一刻，小个子看见了这里所有人对他的敌意，在这样的氛围中他说不出任何话。 忽然，那颗停在地上的球被人主动挑起，然后一个漂亮的胸部停球，“他为什么要为了你牺牲自己？你又不是他的伙伴。” 屏幕上鬼的名字从黑川拓真变成了吹雪士郎。 吹雪士郎温和地笑着，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下一秒他从黑川拓真的视线中消失了，再次出现他已经到了那个嘲讽着拓真的人身边，但是他没有踢球只是持球跟在他身边。 这个人怎么回事？甩不开，根本甩不开，不论是忽然变道还是转身，这个人都像是提前知道自己想法一般紧跟不放。 阿部寿三郎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瞟了眼屏幕上已经只剩下15秒的倒计时，他已经知道吹雪士郎的想法，他要持球到最后一刻然后把自己淘汰。 不能让他继续持球了，自己要把握主动，阿部从逃跑的动作变成忽然伸脚断球，但是球没有如他所料落在他脚下，吹雪士郎笑了一下，笑声吸引他的目光转到吹雪的脸上，吹雪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十分和煦，他说：“我有允许你碰球吗？” 无论阿部如何动作，球仿佛黏在吹雪脚下一般，时间已经只剩下7秒，他的动作也因为着急变得越来越粗暴，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吹雪的面部，同时一个横踢冲着腹部而来。 “小心！”黑川拓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吹雪的笑意淡了下去，脚尖触球让球高高飞起随后下腰避开阿部的攻击双手撑地脚背狠狠踢上了他的面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阿部的面部扭曲，双眼发白，失去了重心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吹雪士郎双手用力弹了起来再次站立起身，那颗足球则稳稳落在了他的脚背上，他甚至没有回头看阿部一眼，一个挑球，球就落在了倒在地上的阿部身上。 “嘟——” 倒计时归零的提示音同时响起，绘心甚八的脸则再次出现在屏幕上，“阿部寿三郎，淘汰。” “凭......凭什么！”阿部寿三郎双眼充血，指着吹雪士郎，“他犯规了啊，他用脚踢伤我了，如果不是这样我能躲开的。” “规则只有不准手球这一条而已。”绘心冷漠地盯着阿部，“滚出去失败者。” “不，不是的。”阿部寿三郎忽然想到什么，指着黑川拓真说，“你听见了吧，你们都听见了吧，这个家伙不认可绘心先生的理论，要踢和绘心先生背道而驰的团队足球，如果要淘汰应该先淘汰的是他才对。” “嗤。”吹雪士郎用拳头挡住自己的笑容。 绘心甚八也因此看了吹雪一眼，随后他继续说道：“如果要证明团队足球的话就让他们试试看啊，我可从来没有反对过不同声音的存在，我倒是想看看是利己理论的错误还是他们先被我碾碎在这里。” “再次之前，别让我再重复一遍，垃圾，滚出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阿部沉默地走到吹雪士郎面前，黑川拓真张开手挡住阿部，“你还想干什么？” “吹雪士郎，你刚刚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明明让黑川拓真被淘汰是众望所归不是吗？而且场上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要针对我？” “众望所归？”吹雪偏了一下头，“我从来不会因为众望所归去做什么事情，我只会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我赞同黑川所说的话，那与我主张相一致，所以我革除掉反对我主张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吹雪垂眸盯视着阿部寿一郎，温和地绿色瞳孔不知何时已经被金色取代，注视着那双金瞳阿部总感觉自己在注视着冰川，寒意一寸寸从脚心蔓延至全身，那并不是如阳光般温暖的颜色，那是暴君的颜色。 显示屏后，绘心甚八平静地注视着阿部离开房间，帝襟杏里正不断寻找着关于吹雪士郎的资料，终于她从厚厚地一沓资料中抽出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张。 “雪原皇子？”帝襟读出了资料上吹雪的称谓，“怎么只有初一时候的资料？” 绘心双手十指相触，看着屏幕内正笑着和其他人聊天的吹雪士郎，“在初二的时候他就出国了，所以国内关于他的资料很少。” “不过我总感觉以他的实力是不是不应该被分在Y组？第278名，甚至比阿部寿三郎还要低6位。” 听着帝襟的疑问，绘心随口答道：“我不是说了吗？国内能找到关于他的资料太少了。” “所以他的排名是按照他初中时候留下的影像资料定的，说实话我也完全没有预料到之前那个雪原皇子仅仅是三年时间就彻底地变成暴君了呢。” 房间内，黑川拓真也问了吹雪相同的问题。 “人不应该是被名次轻易定义的东西。”吹雪微笑着，“怎么感觉黑川你反而比我更在意这件事啊。” “因为吹雪你真的超强啊。”黑川握住了吹雪的手，“不过之前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吹雪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再坚定一点吧。” “啊？” 吹雪看了黑川一眼，“你的信念，再坚定一点，坚定的坚持团队足球，用你的实力告诉他们谁才是正确的。” “我会努力的！”黑川激动道。 在他们周围不少人因为黑川的言论和吹雪的举动吓到不敢上前，只有第一个注意到吹雪士郎进入房间的刘海头靠了过来，“真是神乎其技的控球，吹雪君，我是二子一挥，” “利己还是团队，你选择哪一个呢？二子君。”吹雪笑着问道。 “哎，和你的外表不太一样，你好尖锐啊。”二子用手搓着刘海思索后答道，“我选择会胜利的那一方。” “狡猾的回答。” 二子笑了，“因为胜利的那一方总是正确的嘛。” 接下来的三天所有人都在训练中度过，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学生，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他们那经历过，训练后几乎所有人连站立都无法做到，更有体弱于黑川拓真每次训练完都会呕吐不止。 不论是速度，耐力，弹跳力，黑川在这里都是垫底，以至于二子都对黑川排名280感到质疑，他唯一能够被肯定的就是他训练的态度，就算是普通常规训练完成所有人都相继离开后他都会留在这里加训。 “因为我是吹雪的伙伴吧，总不能因为我的弱小拖吹雪的后腿。”黑川吐完终于舒服一点，对二子认真说道，“而且我答应过吹雪的，我会用实力证明团队足球的正确性。” “我没什么踢球的天赋，或许所有人里面我是天赋最糟糕的那一个，别人练八小时我要十小时才能追上，所以我必须练十二小时十四小时，我必须比其他人努力一倍或者更多。” “这样不痛苦吗？”训练完正在拉伸的二子忍不住问，“就算这么痛苦你可能也一辈子也无法达到吹雪那种水平哦。” “嗯，很痛苦，超级痛苦，痛苦到我甚至无法继续坚持下去，甚至会被我就是天生不适合踢足球这种念头纠缠，我初中的时候就因为这样放弃过足球，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再次回到了足球部。”黑川忍不住笑道，“那些不再踢球的日子，我老是想起进球后被队友簇拥着的激动，踢出漂亮长传看见队友那副惊讶表情后内心的自豪。” “我很平凡，甚至可以说不被足球所喜欢，这样的我就算再努力我可能也成为不了职业球员，可是我放弃不了足球，总想着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就算努力轻易被对方击溃，我也忍不住重新回到球场面前。我喜欢足球。”黑川握紧双拳，“而且我想和吹雪一起踢球，那一定会很开心，非常开心。” “哎”二子拉长了音调，“我还以为你会把踢球的理由全部寄托在吹雪身上，团队主义者。” “那样根本是不行的吧。把踢球的理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或许能支撑你走一段路，但是早晚这个理由会分崩离析，甚至你会忍不住怨恨起这个人的吧。” 黑川身后二子又跟了上来，黑川奇怪道:“你不是训练完了吗？” 二子“啧”了一声，盯着黑川有些不爽道：“忽然想加训了。” 拜托，遇见这种卷王谁能忍住不去训练啊，就算二子也会畏惧被超越，尤其是被后来者超越。 第 3 章 和对如此庞大训练量不适应的其他人不同，吹雪士郎小时候在北海道长大，又偏爱滑雪之类的极限运动，他的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人更好，被福田大叔带到西班牙后，他的训练量更是巨增，只因为年龄等各方面的限制比职业球员的训练量少一线，就算如此他的训练量也十分可观，比起蓝色监狱有过之无不及，所以从第一天开始他就没跟着其他人训练，而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来进行。 他本以为凌晨四点训练场只会有自己一个人，意外的是黑川拓真和二子一挥似乎早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 “黑川也就算了，吹雪你也已经把睡眠进化掉了吗？”虽然刘海遮住了半张脸，但吹雪依旧可以看出二子睡眠不足但又被卷到睡不着的不爽。 吹雪朝他们微笑道：“只是因为刚回国时差还没彻底倒回来而已。”虽然就算不倒时差他四点左右也差不多到训练场训练。 当吹雪刚做完早间基础训练，喇叭就传来声音，“请各位回到房间确认最新排名。” 吹雪用毛巾擦了下汗，又等着因为训练超出负荷必须扶着墙才能站立的黑川缓神，“黑川你现在的训练完全就是胡来啊。” “哈？” 在黑川瞪大的双眼注视下，吹雪伸手按了一下他全身的各处肌肉，“努力是好事，但完全忽视自己身体的承受水平的训练只会毁掉你的未来。”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按照蓝色监狱的训练计划来进行训练吗？”黑川喃喃道。 二子耸了耸肩，走了过来，“蓝色监狱的训练计划只是适合大多数的训练计划而已，每个人的身体素质情况不同训练内容和方式也应该不同，只是人这么多为每个人专门定制训练计划这种工作量根本做不到吧。” “黑川，你要不要按照我给你的训练表试试看？”吹雪摸了摸下巴，和黑川二子一起朝房间走去，“不过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和福田大叔学了皮毛，也不确定能不能帮上你。” “可以吗？”黑川兴奋地握住吹雪的双手，两只眼睛都在发光，“吹雪你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到呢，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想进入蓝色监狱是不是一个错误，但是现在我觉得能来到蓝色监狱真的太好了。” 看着黑川坦率的笑容，吹雪也被他带得笑了起来，“二子，我也会给你准备一份的。” “哎——” 无视二子不太情愿的注视，吹雪眨了下眼，“你不是说选择我吗？” 二子小声吐槽道：“我明明说的是选择正确的一方，你这家伙自说自话也就算了，未免也太傲慢了吧，什么我即正确的中二思想啊。” “因为二子你太容易固步自封了，总是在所有选择中选最稳妥的一项。” 黑川窜出了个头，奇怪道：“二子这样不好吗？稳妥就代表不会犯错吧。” “嗯，怎么说呢？足球是项竞技运动，老是选择稳妥的一项的话，就太容易被看透了。”吹雪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房间门口，而二子也只来得及听见他最后一句话， “球场上，被敌人看透可是很容易一败涂地的，在球场上你必须使劲浑身解数用欺骗和谎言去蒙蔽那一双双盯着你的眼睛，可以说每一个有着高超技术的球员都是顶级的欺诈师。” 房间里其他人已经等待多时了，吹雪的肩章数字也被人替换掉了，鬼抓人后的新排名已经发放，他从289名变成了221，是整个房间里跨步最大的人，而其他人则只是进步了20左右的名次而已。 “总觉得这次的名次正常了不少。”二子的手臂上的数字变成了255，不过他已经非常满意了，至少比起排名264整个房间垫底的黑川来说。 “哪里正常了。”黑川握着拳头反驳道，“吹雪明明值得更高的排名吧。” “你这个不关心自己排名反而盯着吹雪的家伙确实很不正常。”二子冷漠地转身避开了黑川的视线。 绘心甚八则再次在屏幕中出现给他们带来了新的消息。 这栋楼的五支队伍要进行循环赛，只有排名前两名的队伍才能进入第二轮选拔赛，明明他们在三天前刚刚淘汰掉一个人，新的淘汰又要开始了。 而且打循环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前锋吧，十一个前锋怎么踢球，一排排开直接冲进敌方球场吗？ 二子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离谱的画面，也就是说这里的十一人得去踢其他位置吧。 “让黑川这家伙去守门吧，反正这家伙垫底根本不可能进球。” 人群中有人已经开始嚷嚷。 “确实，黑川守门的话，我想当边锋。” “我才是要当边锋的那一个！” “你这个排名当什么边锋啊。” 所有人的争吵基本围绕着谁来当边锋展开，而中锋的位置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那个房间里拥有最高排名，在第一天就展现了神乎其技控球水平毫不犹豫抢球淘汰掉其他人的吹雪士郎来担任。 就算是吹雪总是一副好好先生的表情，房间里的大多数因为他三天前的表现对他心中有些发憷，又怎么会有人敢和他抢位置。 二子被房间里的人吵得有些头大，“那就按排名来分配吧，排名高的人优先选择位置怎么样？” 这是在这种情况下的最优选，其他人互相看了几眼也默认这种分配方式，而他们的对手很快也决定了——X队。 五号楼中央球场，在吹雪几人完成热身后X队才姗姗来迟，二子看着毫不在意对手的吹雪和被和吹雪一起踢球冲昏头脑的黑川，他们玩着接传游戏没有给X队一个眼神，他莫名有点心累，如果输给X队可是要面临淘汰风险的，他们以为这是什么练习赛吗？倒是认真点啊。 二子叹了口气，目光不由落在X队最高排名，身穿十号球服的家伙身上，身材高大，肌肉也十分发达，和吹雪相比身高虽然差不多，可体型却大了一圈，擅长对抗的力量型球员？总觉得对上会很不妙啊。己方擅长盘带的灵巧型前锋和对方擅长力量的对抗型前锋之间的争斗吗？ 随着哨声的吹响，比赛也正式开始，幸运的是开场是Y队也就是他们自己的球权，以吹雪的盘带基础，应该很少有人能够从他脚下断球。 吹雪带着球一路向前，十一个前锋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会踢中场后卫的家伙，如此散乱的防御就算是小学生的队伍也能够轻易破防吧，而且，吹雪看着对面没有任何配合的乌合之众，他们根本没有防守的概念，甚至连守门员都想掺和抢球，X队的另类防守乍看之下声势浩大，实际上如同纸糊老虎，没有联防没有组织，甚至有人为了提前抢到球，挡住队友前进的方向，用脚用手绊住队友。 真是太难看了，这就是所谓利己主义的足球？ 吹雪忍不住发笑，但是心中却按捺不住怒火，提出踢这种足球的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因为这种无趣的足球还要肆意否定其他人的努力与足球生涯？ 藤原向柳一直跟在吹雪身后等着他受不了X队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传球，可吹雪进入对方半场如入无人之境，他忍不住怒骂X队的无用，但是心中却忍不住着急。 他想要进入国家队，他想要成为职业球员，如果按照绘心所说三百人里能够留下来的肯定不过十几人，甚至可能更少，他不想被淘汰，那种因为失败而被否定之前所有努力的未来，他绝不接受，为此他必须被看见。 在球场上想要被看见没有比进球更好的方式了，藤原知道和自己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如同狼群一般围绕在吹雪士郎的身边，等待接球撕裂猎物的一刻。 他看着吹雪一个急停过掉一人，随即接着沉肩变向晃掉两人，明明这种简单的技巧他也能做到为什么现在持球的人不是自己？看着吹雪毫不费力地过人，他越来越烦躁，忽然他察觉到吹雪士郎的速度慢了下来，是接连过人疲倦了？藤原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如果这个速度的话，他能够追上，吹雪肯定不会防备身为队友的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够抢下球射门。 藤原假意阻拦X队，又不断靠近着已经逼近敌方禁区的吹雪，看着他一个纵跳避开X队的滑铲，就是这一刻，藤原看准吹雪落地无法再次起跳的空隙下身滑铲。 他心砰砰直跳，内心抑制不住地狂喜，从第五栋楼排名靠前的吹雪士郎脚下断球并率先得分的自己即将被看见，自己即将胜过吹雪士郎的未来让他肾上腺素飙升，浑身发热。 但是并没有如藤原所料触球断球，明明自己踩着犯规的红线从吹雪的视野盲区铲球，吹雪士郎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在球落地前后脚挑球。 他脸上的兴奋慢慢凝固，他看向足球从高处落下，露出了吹雪被遮挡的那双金瞳，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般注视着他，球稳稳地落在吹雪脚下，然后他看见吹雪抬脚，对着自己的脸的方向抽射，恐惧让他面色惨白扭曲，高速旋转的足球带起的劲风让他脸上生疼。 球擦着藤原的脸而过落在了二子脚下，二子挑准时机一个中传将球传给无人看守位置极佳的大川，大川一个利落毫不意外的进球宣告了Y队的第一分。 藤原还没从刚刚的恐惧缓过神，趴在地上浑身发抖地看着吹雪士郎，但是吹雪并未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回到了自己的站位之上。 “好传。”二子拍了拍吹雪的肩膀。 由于轮换球权，这次球权在X队手上，就如之前一般混乱，或许比之前吹雪持球更加混乱，吹雪持球Y队的部分人还忌惮吹雪的实力加上吹雪进球对他们利大于弊没有轻举妄动，可现在X队持球，他们那记得东南西北，除了守门的黑川和冷着脸站在一旁的吹雪，也就剩下根本无法劝阻其他人的二子守在原地，其他人早就抢红了眼，分不清敌方我方。 直到X队的马狼照英从中突围，他凭借着自己的身体素质从人群中断球冲出，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二子面前，二子只觉得眼前一花，马狼就已经突破了他的防御，这个家伙不仅仅是对抗前锋他的爆发力也非常不错。 在无人防御的后场，马狼抬脚抽射，黑川甚至来不及动作，球已经触网。 在进球后，X队的欢呼中，马狼偏过头像是挑衅一般看着吹雪士郎，“足球只不过是让我大放异彩的球形仆从，在这里，我就是王者。” 奴仆？王者？ 果然他和这个家伙很合不来，马狼照英也好，利己足球也好，蓝色监狱的一切都让他如此愤怒。 身侧已经有人开始数落黑川和二子。 “怎么回事？拦个人都拦不下来？” “黑川那家伙有什么用，完全没有存在感，不仔细看根本都发现不了有人在守门，那种家伙怎么会被选到这里。” “确实，一点压迫感都没有，完全就是球场隐形人嘛，黑川。” “你也是，如果你没有卡我位我都已经抢到球了。” “哈？就算你抢到球也会被对方抢走吧。” 与在马狼进球下逐渐凝聚成队伍的X队不同，他们的队伍分裂地更为剧烈，也许是吹雪看起来的温和给予他们展露攻击性的底气，又或者是他们相信吹雪士郎总会给他们兜底，被进球又怎么样，吹雪士郎肯定不会让他们输的，他会帮队伍再进一球，而他们只需要尽力表现自己。 吹雪士郎是他们队伍中于利己主义的底气。 “喂，你们。”吹雪垂着眼看着他们，笑容温和又灿烂，“既然这么想当前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又不是那种强占着前锋位置的家伙，既然你们想踢前锋，我就去踢后卫吧，如此想表现个人技术的你们，一定能为队伍取下胜利的对吧。” 二子被吹雪的笑容吓得直冒冷汗，这家伙彻底生气了啊。 第 4 章 和头疼欲裂的二子不同，听见吹雪愿意让出前锋位置的其他人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每个人都跃跃欲试，二子不知道他们究竟哪里来的底气，不是每个人都是吹雪士郎可以在对方的后场带球散步。 “还有65分钟，排除掉吹雪和黑川，每个人大概可以踢七分钟的前锋。”有人兴奋地计算着，“哦，对了，二子你也要踢前锋吗？” 二子瞥了一眼走向后场和黑川交谈完全不在意球场其他人的吹雪，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我的话就算了。” “太棒了，这样每个人就有八分钟的时间踢球了。”他们很快就安排好了轮换位置，兴冲冲地抢好了位置。 还有65分钟，不知道会落后多少。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这局比赛会输的吧。 二子用手触碰着刘海思考着，因为吹雪轻而易举地过人给了他们我上我也行的错觉吗？失去了吹雪的进攻，他们可以说是失去了和马狼抗衡的武器，更何况所有人都想着进攻的情况下根本拦不下马狼，明明X队的进攻模式如此单一如果认真防御的话，就算是前锋们组成的队伍也能够轻易拦下他们的攻势。 果然不出二子的预料，在过去十二分钟后马狼再次进球，而且他也发现那些自己当过前锋后没有进球的家伙根本没有在好好辅助前锋，反而又像一开始一般想要在队友脚下抢球。 这根本不是一场11vs11的比赛，这是一场Y队1vs18的比赛，再继续下去的话，他们就真回天乏术了。 二子看着站在球门旁边像是旁观者一样抱着双手冷冷看着这场比赛的吹雪，这家伙完全就没有想改变这场比赛的意思。 比赛来到中场休息，X队与Y队的比分也来到了3:1，Y队的所有人已经开始坐不住，比起个人表现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留下来，也就是胜利，他们已经开始频繁地看向在后场的吹雪。 最终是藤原先忍不住了，“喂，这种交换前锋的比赛还要这么进行下去吗？我们明明可以有最优选吧，只要排名前两名的队伍就可以全部晋级，再让马狼继续进球的话我们就真的赢不了这场比赛了。” 他的目光落在吹雪身上，“吹雪，你也不想输吧。” “啊？”吹雪眨了眨眼睛，“不是你们想要当前锋的吗？” “我说，这样真的好吗？你们都是来成为最强前锋的吧，结果就这样把前锋这个位置让给我？”在吹雪的视线下所有与他目光交接的人都低下了头，“连面对强者的勇气都没有，遇见好事就想上前捞好处，遇见困难却只想着退缩。” “我们也不想退缩，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天才，只要能赢什么样都好，输了就有可能被淘汰，淘汰了可就连球都踢不了了，我们只能为了赢去依靠你。” 有人小声说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吹雪你也不想黑川和二子被淘汰吧，你们不是伙伴吗？帮黑川帮二子帮我们赢下比赛对我们来说是双赢吧。” “哈。”吹雪轻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有什么关系吗？如果黑川和二子被淘汰只能证明他们实力不足而已，如果是伙伴的话他们不会希求我停下来等待他们，他们自己会努力跟上我的步伐。” “至于你们的死活，和我无关吧。”吹雪用那张温和的脸陈述着近乎冷漠的宣言，现在没有任何人能说出吹雪士郎是一个团队主义者这句话，但他又和所谓的利己主义者又有不同。 二子从小就很擅长观察，他人的表情喜怒习惯，球场所有人的行动方向，他都能很轻易地研究透彻，但是他却无法辨别吹雪士郎究竟是怎么样的人，独断又自我的暴君？温和地伸出援手的善人？利他利人理想主义者？都好像不是，但二子却忍不住自己对这个人的好奇，他忍不住想要知道吹雪士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此他必须想办法跟在吹雪身边，所以他需要努力赢下比赛，而吹雪的这番话几乎肯定得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比赛他不会参与进攻，而他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赢过X队。 面对马狼的极强压迫力，Y队的众人苦着脸，一副丧气的样子。 “关于接下来的比赛，我有一点想法。”二子食指抵住嘴唇，他的话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X队的进攻方式我已经看透了，就算没有吹雪，我们也未必没有一点胜利的可能性。” 二子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阐述起了自己的计划。 中场休息后，马狼敏锐地感觉到了Y队的不同，比起一开始的杂乱无章，下半场的他们似乎被规整过了，不过杂鱼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杂鱼而已。 Y队的防御确实比一开始强了不少，甚至能够给X队的接传造成压力，好几次从他们手上断球，但是他们缺乏最具攻击力的武器，没有武器的家伙是无法赢下战争的。 接过队友的传球，马狼一个彩虹过人，却被接踵来防他的家伙卡了一下位，等他撞开这个家伙，球已经被锅盖刘海头截断了。 “早就在这里等你了，国王陛下。”二子一个长传，虽然传得有些过远，落点也并不如意，但大川响鬼毕竟被称为熊本县得分机器，及时变换滑铲，将球顶进球门。 3:2 在下半场开局十五分钟后，Y队终于拿下了一分。 二子抹了一把汗，看着站在原地的马狼，“国王，不要太小看士兵们啊，就算我们的那位小暴君还在闹脾气，我们的队伍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赢的。” “真是狂妄啊，菜鸡。”马狼照英嗤笑。 比赛继续，大川持球，他正准备和队友以三点传球持续向对面突进，可拦在他面前的是马狼照英。 “大川传球。” 与二子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马狼的声音，“来拦你的只有我，一个射手难道连过掉我都没有信心吗？” “哈？” 大川想要传球的脚顿了下来，就是这一秒马狼已经截下了这球，过掉了大川。 在二子疯狂赶向马狼试图阻拦的过程中，马狼已经撞开三人，和这样的家伙玩身体对抗无异于找死，反应过来的大川也马上想要弥补自己的失误试图卡住马狼，至少让马狼传球，如果是其他人的话给后场造成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 二子伸腿勾球，球却被马狼挑起，“同样的招数也想使用两次吗？” 马狼用肩膀顶开大川，再次冲向后防线，没有阻碍地一击大力抽射，“我说过吧，在这里我才是国王。” 冷汗从二子额角滑下，现在只剩下十分钟了，如果再让马狼进球的话，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十分钟内连追三球。 这下完了，他们的第一场比赛注定要以失败告终了吗？ 二子只能无力地看着高速旋转的足球如同锋利长矛刺向球门，而Y组的其他人扭过头不敢亲眼见证失败的一幕。 足球的气旋冒着白烟停在一只脚下，失去加速度的球无力地落在地面，吹雪撩了撩眼皮看着马狼似乎在咀嚼一般重复了一遍，“国王？” 被.....被拦下来了？ 假的吧，那样的大力抽射被人拦下来了？ 无论是X队还是Y队此刻都陷入了震惊与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这个家伙是怪物吧。 那种高速地抽射正常人都无法反应过来的吧，就算反应过来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下的吧。 二子也忍不住咋舌，他知道吹雪士郎很强但是刚刚这球就算让学校里专门踢后卫的家伙也不一定能拦下，这家伙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啊，不过他也心中松了口气，至少没有进球，也代表他们还有反击的余地。 危机解除后他才能分心看一眼听见吹雪仿佛嘲讽的话明显黑了脸的马狼，二子忍不住心想，吹雪这家伙看着温温和和惹人生气的功夫简直已经登峰造极。 “吹雪！太强啦！” 球门边黑川连蹦带跳朝吹雪大喊，而吹雪则一记高传将球踢给了已经反应过来开始奔跑的二子，吹雪也跑动起来。 三点式阵型再次形成，由于马狼刚刚的X队距离Y队球场过近，他们根本无法反应过来及时组织防御，这可是拉平比分的绝佳时机，二子的喜悦在看见马狼横冲直撞断掉他球的时刻彻底消失，拜托，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这个力量，被撞到的肩膀光是碰到都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根本来不及看伤势，二子迅速回防。 “马狼，传球！”看着马狼被两个人联防，周围还有其他人不断赶来，队友朝着他高喊。 “谁管你啊。”马狼跳起躲过铲球，在加速过掉另一人，来到了吹雪士郎面前，“就算世界毁灭，我也要把这个家伙枭首。” 马狼暴起加速，但是却甩不开吹雪士郎，他引以为傲的对抗性似乎也无法在吹雪士郎身上奏效，几秒间他们脚下的球权已经变化了两个来回，吹雪一个后脚跟磕球随即转身变向再次夺得球权，取得球权的他迅速朝着中场跑去，接连过掉对方两人后，马狼照英如同他当时一般挡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任何犹豫，吹雪抬脚射门。 “在我面前射门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庶民。”马狼也同时抬脚。 球在两人的加力中高高飞起，二子看着只剩下十秒的比赛结束倒计时，果然还是不行吗？这局比赛他们还是输了吗？ 就算吹雪出手，但是时间果然还是太紧了一点。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吹雪高高跃起，身体延展度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的双眼，一个倒钩射门，成功在倒计时剩下最后三秒的时候完成了进球。 3:3拉平。 在短暂的沉默后，Y队迅速响起了欢呼，尽管没有赢下比赛，但是在后半场连追两分扳平比分已经让他们所有人足够满意。 这场比赛中一个关键球一个传球一个门前拦下抽射，这些动作放在任何一场比赛都值得让人回味一天，可仅仅是一场比赛，吹雪就贡献了三球。 这就是吹雪士郎，令所有人都忍不住惊讶的吹雪士郎，惊才绝艳的天才前锋。 黑川早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吹雪，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完全不记得之前纠纷一般抱住吹雪，将他抬起，簇拥着庆祝。 在这从0开始的足球中，总会有人用强烈的个性来形成足球中的1，最后诞生以1为中心取胜的各种战术，队伍也因此诞生。 马狼照英是那样的1，吹雪士郎自然也是那样的1。 二子忍不住期待，吹雪士郎所形成的队伍究竟是什么样的队伍呢？ 那个温和暴虐的共同体，仁慈冷酷的混合体，那个坚定选择团队主义的暴君，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 二子想要亲眼去见证。 就在此时，马狼照英走到了吹雪士郎的面前。 第 5 章 看着马狼逐渐接近，Y队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拱卫着吹雪警惕着马狼忽然地动手。 马狼看见这个场面嗤笑一声，脚步也停了下来，“因为一场平局就这么得意吗？贱民们。” “一个射门被拦下，在单人对决中输给吹雪被吹雪进球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黑川像是护崽的母鸡死死挡在吹雪面前。 “谁允许你和我搭话了，垃圾。”马狼强大的压迫力让黑川忍不住退步，差点撞上吹雪，随后马狼的视线落在吹雪身上，“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枭首示众。” “你做不到的，”吹雪越过马狼的身后看着他畏惧不敢上前的队友，“如果你不改变，继续踢这种人格主义足球，你非但打不败我，还会被你看不起弱小的家伙拖下王座。” 独行的王者就算再强大也难以胜过一支军队，就算王者用武力镇压其他人，也只会被他所轻视的民众围聚杀死，足球这项运动单翼永远无法成军。 “哦？很能说嘛，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马狼咧嘴怒目盯着吹雪士郎，“要么被我枭首要么对我俯首，你只有这两种选项，吹雪士郎。” 说完，他转身独自离开，Y队的其他人也从沉凝的气氛中夺得自我呼吸权。 “什么嘛，只要吹雪踢前锋哪有那家伙嚣张的份啊。” “明明是从我们手上捡的平局，他在装什么啊，贱民贱民的叫，他以为他是谁啊。” “有点技术就不把人当人，和这样的家伙当队友也太惨了。” “这些话等赢了他再说吧。”吹雪看着马狼独行的背影渐渐消失，“走吧，回去了。” 休息室，绘心带来了第一轮循环赛的结果，Z队还未进行第一轮的情况下，V队战胜W队夺得胜利，X队与Y队的对决则以平局告终，令吹雪好奇的是V队战胜W队的比分8:0，绝对优势的碾压。 而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一天，根据绘心给的赛程，下一场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最弱小的Z队。 “拿下拿下，这一局简直是福利局，吹雪在的话赢下Z队还不是板上钉钉？比起Z队明显是V队更值得我们研究嘛。” “比赛的VCR出了没有，V队到底怎么踢出这个成绩的，8:0哎，到底是W队太弱还是V队真有这么强啊。” “在去向眼镜锅盖头要了，他说一会会给我们。” “不知道V队的人能不能比吹雪还要强。” 吹雪用毛巾擦拭着比赛后残留在身上的汗迹，抬眼笑道：“下场比赛我不会踢前锋。” “哎？”所有人听见他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半响后才有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吹雪你还在生气吗？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踢前锋是最好的选择，我们会好好辅助你进球的。” “我早就没有再生气了啦。”吹雪和和气气地笑着摆手，再次抬眼变换地金瞳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寒颤，“只是我想知道，你们，有资格成为我的队友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绘心甚八那家伙不是说了吗？我们十一个人组成一个队伍啊。”藤原着急地回应。 “啊，那家伙确实这么说过，可是我并没有承认你们啊。”吹雪温和地看着他们，目光让Y队的所有人浑身发冷。 二子倒是不是很惊讶，他早就意识到吹雪士郎并不是像表面一样温和好说话，“那怎么样才算有资格成为你的队友呢？” “接下来的比赛我不会插手进攻，你们要在没有我的情况下赢下比赛，只要一局就好，如果你们能办到的话，我就会重回锋线。”吹雪继续说道，“你们能做到的吧，毕竟对手可是你们说‘弱小’的Z队。” 吹雪士郎离开后，黑川也迅速跟了上去，留在休息室的Y队其他人沉默片刻后，忍不住怒骂道：“吹雪那个家伙，说什么没资格成为他的队友，没有承认我们，未免也太自说自话了吧。” “这家伙简直就和马狼没什么两样嘛，一个暴君一个国王，他们真是太让人讨厌了，也就黑川那个跟屁虫忍得了他。” “明明吹雪士郎都说了他不在意黑川被不被淘汰，被这样说还完全不介意，黑川是个抖M吧。” “什么团队精神，什么伙伴，吹雪那个家伙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团队思想吧，他明明是比我们还恶劣自我的家伙。” “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过比我们厉害一点而已，我们一定要证明就算没有他我们照样可以赢下比赛晋级。” “什么‘你们有资格成为我的队友吗？’，那家伙，我早晚要把这句话还给他。”大川响鬼被气得咬牙切齿。 二子用手摸了摸刘海，这是他思考的惯用姿势，“既然要想赢下比赛，我们最起码需要对伙伴们有基础的了解吧，之前绘心甚八说的赢下比赛的‘武器’你们也听见了吧，你们所有人的‘武器’分别是什么？” “我我我，我的‘武器’是......不知道”羽成吾郎高举着手率先回答，在众人无语地表情中他吐了下舌头，“干什么啊，你们真的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哎。” “我的话，大概是我的双眼的观察力和我的空间想象力。”二子思考后说道。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陈述着自己的‘武器’，并且对明天对战Z队的战术进行建议，等Z队和X队的比赛结束，他们收到并看完他们比赛的VCR并制定完战术已经是接近凌晨，二子洗漱完没有回到宿舍大通铺，反而脚尖一转来到训练室。 果然，如他所料，吹雪士郎正在和黑川拓真1v1。 这场比赛被吹雪玩成了猫戏老鼠，黑川甚至连触球都做不到，但却不肯放弃，每次都竭尽全力。 意识到有人进入，吹雪偏了一下头，黑川抓住他分心的时候想要抢球，但是吹雪的反应更快，不，比起说是反应，他倒是像知道黑川会这么做一样扭身挑球射门。 球在球网上打着旋卸掉所有力道落在地面，黑川气喘吁吁地屈着身，摁在膝盖上的手不断发抖，眼神却坚定地盯着吹雪，“再......再来。” “再来多少次结果也不会变的，”二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们1v1了，“无论是体力，爆发力，技巧，反应你都比不上吹雪，就像是游戏一样，刚出新手村的主角就想挑战BOSS难度太大了。” “二子，你怎么来了？”吹雪听完二子的话，拍了拍黑川的肩膀，“黑川在球场上确实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哎，连吹雪也这么说。”黑川耷拉着肩膀，“我也是会难过的好吗？” 吹雪笑着摆了摆手，“不是啦，我不是在贬低你，相反黑川的这种低存在感或许能成为很厉害的‘武器’也说不定。” “哈？”黑川瞪大了双眼，用手指指着自己，“我？‘武器’？” 二子最近一直在和黑川一起训练，所以他比任何都清楚黑川的状态，射门无力射术差劲，盘带倒是勉强过关但是以黑川的体型在球场上任何一个人都能把他撞倒抢球，速度也根本比不过其他人，跳跃力柔韧性更没有一个能拿出手，唯一能拿出来说道说道的只有他的传接球，但是传球接球可是足球最基础的能力，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基本也可以告别足球了。 明明黑川也足够努力，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里最努力的一个，或许真是天赋不足，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其他人的起点而已。 黑川拓真他并不适合足球。 至少二子是这么论断的，毕竟这世界上努力而没有结果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有时候学会放弃才是正确选项。 和黑川形成对比的是刚进蓝色监狱排名垫底的羽成吾郎，那个总是吊儿郎当耍宝的家伙，他踢足球的时间不到一年，在蓝色监狱里他也是能逃训就逃训，能偷懒就偷懒，哪怕是这样他的排名也已经超过黑川拓真还有其他人，来到了Y组的中上水准，是天生适合踢球的天才。 但是显然吹雪不是这么认为的，他本以为吹雪愿意跟黑川一起踢球一起练习是因为怜悯之类的原因，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嗯，黑川有着连我都无法掌握的强大‘武器’呢。”吹雪摸着下巴，“第一次见你踢球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了，看见你在球场上的表现我才真正确认。” 吹雪温和地注视着黑川，他的诚挚与认真哪怕是二子都能明显察觉，吹雪士郎在大多数情况都是温柔平和的，他甚至会说什么“蓝色监狱的制度根本不合理，排名低的人在每日运动量这么大的情况下，却连基本的能量摄入都无法满足，这样下去只会弱者越弱强者越强，他们只会沦为牺牲品。”之类的话，然后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排名低的家伙们。 也难怪在球场上那群家伙敢在吹雪面前蹬鼻子上脸，因为平时的吹雪和涉及足球相关时候的吹雪简直就像两个人。 黑川还不太相信，“吹雪，你真的不是在安慰我吗？我这种人，无论是单刀突破还是射门都做不好。” “那是因为你走错了方向，黑川你比起前锋更适合去成为中场。”吹雪的手搭在黑川肩膀上，手上转着一块肩章。 黑川愣了一会，马上反应过来看向自己的手臂，“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就在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 “怎么可能？” 二子也不禁用手抵住了自己的嘴唇，他刚刚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吹雪士郎的动作，在他眼里明明吹雪和黑川不过是进行简单的交流而已。 吹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这不过是小把戏而已，属于魔术的小把戏。你们知道Misdire吗？是魔术中将观众的视点转移而欺骗他人的技巧” “我小时候踢球的时候就常常在想如果对面的家伙注意不到我就好了，作为球场的隐形人，无论是断球进球还是传球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这样的话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拿下胜利。” “黑川踢球的时候就连我都有时候会忽视掉你的存在，所以我必须用比面对其他人更强大的专注力才能阻止你从我脚下断球，这还是我们1v1的时候。你想象一下，如果是在球场上，队友与敌人的站位，自己的跑位，本身就需要处理无数信息的情况下，我们是很难保持专注力的，那时候的你，简直就会像无所不在地影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扼住对手的咽喉。” “比起一直都会被紧密注视着的前锋，或许连接后卫与前锋的中场是更适合你的位置。”吹雪将肩章还给了黑川，“所以黑川需要做的，是尝试去欺骗，尝试降低自己在球场的存在感，作为能够断球遏制对方进攻又能传球组织进攻的中转站。” 二子瞪大双眼呆愣地看着吹雪与黑川，吹雪简单的几句描述已经让他能够预想到画面，如果黑川真的能做到，如果是这样的黑川成为他们的敌人，那究竟会有多么恐怖。 黑川拓真并不是不适合踢球的庸才，他或许是比自己比羽成吾郎更天才的球员。 而如此轻易就看出黑川拓真天赋并指出方向的吹雪士郎，又是多么恐怖。 看见黑川拓真陷入沉思，吹雪微笑着偏过头，“二子，你和其他人商量好明天的战术了？” “嗯，大致商量了一下。”忽然，二子一挥愣住了，不对，吹雪士郎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会商量战术。 第 6 章 “你这家伙，”二子意识到了什么，“你这家伙不会是为了让队伍彻底凝聚起来故意说那些话的吧。” 虽然被刘海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二子的表情，但是二子的语气显得已经暴露了他的震惊。 和人交好最简单的方式并不是拥有共同的爱好或者话题，而是拥有共同的敌人，吹雪士郎不会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说那些话换取Y队的团结吧。 二子越想越觉得正确，到最后自己都信了七分。 吹雪的视线在二子脸上打着转，过了半响才意识到二子究竟误解了什么，哭笑不得地说道：“二子，我究竟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这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明明做了好事却要扮演坏人这种事，只有患有牺牲癖的家伙才能干出来吧。” 吹雪走到球门将足球踢了回来，看着球稳稳被二子接住，他再次走了回来，“我说得那些话，至少有一半发自真心，我不想要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搭子，我想要的是能够和我并肩作战的伙伴，现在的Y队还做不到。” 二子有些尴尬地错开吹雪调侃地视线，原先他以为吹雪是那种自说自话自我的“暴君”，接触后才发现这个家伙意外地温柔，任何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同意，甚至很愿意对其他人伸出援手。 “吹雪你肯定有什么团队病吧。”二子不想再被吹雪用那种似笑非笑地视线盯着转移了话题，“在以竞争，相互残杀为基调的蓝色监狱里寻找伙伴，就像是在GAY吧里找直男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吹雪被二子的神奇比喻震撼的半天组织不了语言，缓了一会才控制了语言系统，“可是足球这项运动本身就是团队铸就的，以利己浇筑成长出来的前锋或许能拥有一时的强大，但绝对无法长远，我就是为了证明这个才来到这里的，我想否定绘心先生的理论与思想，我想用我主张的足球去击溃绘心先生所坚持的足球。” 他在二子的注视下缓缓将拳头握起，“所以我需要伙伴，需要和我拥有一样信念的伙伴。天真也好，过于理想主义也好，可这就是我所坚持的足球，是我的过去的伙伴们教会我的足球。” “所以二子你会成为我的伙伴吗？” 二子最讨厌的就是吹雪这样的眼神，专注认真，全心注视着你的眼神，明明在球场上是个任性又唯我的暴君，现在又表现得重视着身边其他人的眼神，他泄气一般用手抓乱了头发，“明明是你说的吧，我们没有资格成为你的队友，你这家伙可真是麻烦啊。” “在蓝色监狱的办理者的国土上掀起叛乱，他们叫你‘暴君’果然没有说错，你这个自我横断的家伙。”二子叹了口气，像是屈服一般看向吹雪士郎，“但是我也想知道，利己主义足球和团队主义足球之间究竟谁才会取胜，在最终结局之前，我会跟在你身边的，‘暴君’。” 二子一挥忽然带球冲向吹雪，吹雪笑了一下，几秒间二人脚下就交锋了数招，二子的盘带终究还是弱于吹雪，很快就败下阵来，吹雪持球一个马赛回旋，忽然加速，球却从他脚下被人断下。 “你们别自顾自练球啊，我也要加入。”黑川拓真断下球忽然出声喊道。 吹雪愣了一瞬，不禁失笑，“那就一起踢球吧。” 第二天，二子踩着僵尸步走上球场，他难得起迟了，也不知道黑川和吹雪那种反人类进化睡眠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在昨日训练到凌晨还能早起活蹦乱跳地训练，而他别说早起训练了，如果不是和Z队的比赛在下午，估计他分分钟要猝死在球场上。 二子到球场时，Z队已经完成热身，只等待他们到达开始比赛。 Z队那个眯眯眼久远涉倒是一直盯着吹雪士郎，当发现吹雪走向后场时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二子都忍不住发笑。 看来他们是看过吹雪比赛的VCR了，觉得以吹雪的技术一定会替前锋，难怪这么防备吹雪，不过他们可是白准备了，毕竟吹雪一开始就准备当后卫。 这种看对面精心计算的算盘落空的感觉让二子有些微妙的爽快。 二子走上球场，和其他人确认了一下昨天商量好的战术后，比赛正式开始。 Z队的前锋是个叫蜂乐回的家伙，盘带过人娴熟到不像个和他们一样的高中生，开局没过多久就接连突破两人，逼得他们不得不双人盯防。 “两个人够吗？”蜂乐笑道，嚣张地宣告着，“我要过去了哦。” 几乎是刚刚说完，他的球就被人断下，二子看着他有些惊讶的脸从侧边抢下了球，“你的运球确实很强，但是我们Y队可有一位完全不逊色于你的盘带达人啊。” 如果是以往的他面对这种带球过人的家伙估计要不断阻断运球方向，多人夹击断球，但这些天，他可是跟吹雪士郎单练过无数次，哪怕是他在这样不断地练习之中也能勉强习惯吹雪的过人，在十几次里能截下二三次。 这种像是考官透题的感觉让二子不禁看向那个站在后场遥遥注视着自己的吹雪士郎，昨天晚上他向吹雪叙述了自己面对Z队做出的策略——防守反击。 他们毕竟是11个前锋组成的队伍，这个前提条件下不可避免的就是他们防御的薄弱，所以为了缓解这个巨大缺陷，他们必须用人力，更多的人力去填补，除了熊本县的得分机器，Y队除了吹雪外，在他们这些人之中最擅长进球得分的大川响鬼按兵不动，其余人全部去阻止对方进球，等待夺球的瞬间，开始反击。 “没错，等的就是这一刻……”二子一记高传，“大川，交给你了。” Z队马上反应过来组织防御，可惜他们的战略是全攻击阵线，即所有人辅助前锋进攻的战略，这种战略之下，他们的防御太弱了。 大川完美停球，一个假动作骗过守门员，一个朴实无华的射门成功在开局十分钟之内完成了进球。 “蜂乐你在干什么，过不了人就传球传球啊！”雷市怒吼道。 蜂乐倒是老神在在地嘿嘿一笑，“因为没想到那个刘海头还蛮有一套的嘛。” “我们现在可是输球了啊，输球了啊，你到底怎么笑得出来的。”雷市气得青筋暴起，“还有你，成早，盯着大川盯着大川，你在看哪里啊！” “盯不住啊，我一个人根本拦不住他啊。” “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一点，只是1:0而已，我们还能赢回来。” 二子旁听着Z队的争吵，果然和他猜想地差不多，两天时间如果没有像马狼这样的强技术镇压很难让他们凝聚成一支队伍，至于他们Y队，如果没有昨天吹雪的那番话估计也很难像现在一样团结。 不过现在已经得分了，只要守好这一分的优势就可以了，只要传球只要进攻就有可能被对方抓住机会的可能性，他只需要稳妥地赢下比赛就可以了。 看着黑川意外地断下Z队国神脚下的球，黑川这个当事人却和球场所有人一样露出震惊地表情，二子赶紧喊道：“黑川，别愣神，回传。” 黑川赶忙将球踢给后面的羽成吾郎。 “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国神与洁世一同时瞪大了双眼，在他伸脚断球前完全没有注意到球场上有那么一号人存在。 洁世一也从二子的举动言谈中意识到了Y队的战略，他们根本没有想要进攻，只想守着这样的优势到最后，除了大川外全员防 守的阵容，还有那个超容易被忽略的怪人黑川那种奇奇怪怪地断球. Y队的防守虽然不能说是铜墙铁壁，但是所营造出来的压力却让他冷汗直流，必须想想办法，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他们会输，他们已经输给马狼一次了，再输下去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他们必须拿出能够突破他们防御的“武器”。 “洁，前面。” 在蜂乐的提醒下，洁世一刚刚接过队友传来的球就被人轻而易举地断下，眼前那个看着有些温和地白发少年在抢下球后将球踢给了二子，然后朝自己点了点头。 这个家伙是那个和马狼对位不落下风，反而略胜一筹拿下一球的吹雪士郎。 虽然洁不知道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不踢前锋，反而要去踢后卫，但是这对于他们Z队无疑是个好消息，没有进攻性武器吹雪士郎的Y队他必须想办法获胜。 “别在意。”队友拍了拍洁世一的肩膀安慰道，“毕竟是那个吹雪士郎。” 原本洁世一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吹雪已经第三次从他脚下断球了，认真来算的话是两次，有一次是传球途中就被吹雪断下了，虽然Y队秉持着回传战术没有发起进攻，比分没有拉大，但这件事的直接影响就是Z队已经没有人愿意给他传球了，哪怕是自己的站位不错，其他人宁愿传给有人盯防的队友也不愿意传给自己。 这家伙，是故意的？ 看着吹雪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温和地朝自己看来，洁世一瞬间就打消了自己的揣测，可能只是意外只是自己凑巧被吹雪盯防了而已。 “你的队友，完全不相信你了。” 洁听见吹雪士郎开口，他说，“明明刚刚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也没有给你传球，如果刚刚传球的话，你就可以射门进球了的吧。” “这样踢球真的好吗？利己主义者。” 吹雪士郎偏过头，“猜忌，不信任，各自为战，就算是像现在通过不断交换前锋的位置勉强形成一支队伍，但是通过拔掉其他人爪牙的方式来凝聚的队伍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吧。” 中场休息的停哨，让洁世一从吹雪士郎的话语中恢复了呼吸，等他反应过来，吹雪已经走向了Y队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黑川也问二子，“这样踢球真的好吗？” “有什么问题吗？”二子喝了口水，“就这样一直保持领先直到胜利，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可是吹雪也说过吧。”听见黑川提到吹雪，二子的表情认真了一点，黑川倒是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继续说着，“他说老是选择稳妥的一项的话，就太容易被看透了，球场上，被敌人看透可是很容易一败涂地的。” 二子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当自己把今天的战略叙述给吹雪的时候，那时候的吹雪只是问自己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 吹雪面露回忆，“在我之前玩过的游戏中有一个理论叫做‘国际象棋翻转理论’，意思大概是只要站在对方立场思考问题，就可以大致推测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当然前提是对方一定会走最妙的一步，只要提前推测出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就可以轻易反制。” 那个游戏是《海猫鸣泣之时》，父母都是死宅的二子自然不会不知道，但是当时他的思考完全被原来吹雪士郎除了足球也会有其他爱好这种事情所占据。 现在来看，原来吹雪说的那段好像完全无关的那段话，是不赞同自己战略的意思吗？ 二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来不及过多地思考，下半场比赛已然宣告开场。 第 7 章 下半场开局，二子心中的不妙感就愈演愈烈，明明只是一支连配合都必须要通过战术勉强联结的队伍，明明他们只需要通过防守继续保持优势，这种不妙感在Z队越来越疯狂的进攻下疯狂滋生，最终在Z队拿下角球后那一记角球被门将扑救，而自己想要趁机抢下球权却被不知道那里跑来的洁世一断球时达到了巅峰。 那个家伙，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武器”，所以他也能看见整个球场，所以才能预料到自己的行为动作。 可是这样，不就被吹雪士郎说中了吗？ 自己的战略错了？ 二子咬牙加速，竭尽全力在洁世一射门的球道路线上横脚，看着球撞向门口反弹，还未拆除的炸弹，在下一秒却被我牙丸的二次进攻踢进球门而彻底引爆。 1:1 汗液从额角滑落滴在球衣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刘海也早就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在Z队的欢呼声中，二子用球衣擦掉脸上的汗，朝着大川做了一个口型。 他本来不想那么早启动自己的底牌，但是他不想输，更不想在吹雪士郎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局比赛他们Y队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那个和自己拥有相似武器的家伙似乎也明白自己是Y队的核心，防守进攻的司令塔，执意盯防着自己，几次抢断下给自己的传球，二子缓缓呼出一口气，如果自己没有底牌的话确实很难缠。 球没有传给二子，反而传出了一个在洁世一意料之外的路线，然后被大川接下。 大川响鬼在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半场。 看着几乎所有Y队全员不要命似的朝着己方半场冲去，洁世一的身体已经本能动了起来，“回防！” 由于Z队全员进攻，留在己方半场防守的除了守门员只有栗子头和雷市，雷市反应很快带着栗子头就围住了大川，可大川一个传球，球就到了无人盯防迅速赶来的二子脚下。 二子身后虽然国神、蜂乐紧跟不放但仍旧差距两三个身位，雷市怒火中烧，拼尽全力试图率先到达二子的射门的球道路线挡下射门，而失去了雷市盯防的大川轻松过掉栗子头，向着禁区跑去。 洁世一已经感受到了大川位置的进球预感，二子他一定会传球，这个位置，自己能够赶上。 球穿过猛扑试图用身体阻断球路的雷市撞在球网之上，在最后时刻，二子没有选择传球而是选择了射门。 洁世一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看着二子朝自己投来的视线和那个好懂的嘴型。 “是我赢了。” 二子提前预料到了洁世一的行动，而选择自己射门。 比赛还剩最后六分钟，2:1，Z队再次落后。 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输掉比赛，要胜利，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拿下胜利，洁世一咬紧牙关，还有六分钟，比赛还没结束，他们还能获胜。 洁一个冲刺，通过自己双眼提前预判了二子的行动抢下二子想要给大川的传球，传给了国神，Y队也很快反应过来，两个人死死扒拉着国神的衣服，在这一刻所有人对胜利的执着都到达了极致。 “蜂乐。”国神被迫传球。 “嗨，嗨。”蜂乐轻巧过掉迅速来阻拦的两人，在藤原的压迫之下他没有选择射门，选择了传球。 在球路终点，洁世一已经到了，没有犹豫地抬脚射门，可是比他更快的是吹雪士郎，球撞在吹雪的腿上再次弹出，黑川来不及说出那句“好挡”，洁世一却再次动了起来，关键时刻他对胜利的执着，甚至催生出了比大脑还要更快的举动，二次进攻，洁一个头槌猛然撞向弹起的足球，而那颗球则在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情况下穿过了拦网。 “你说谁不相信我？”洁世一累得屈着腰，目光却死死盯着吹雪士郎。 就算是吹雪三次在自己手上断球，但是蜂乐依旧选择相信自己并传球， 在喇叭声的比赛时间到的提示音中，吹雪并没有回应洁世一的质问，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那颗二次进攻从自己的手上拿下一分的足球，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除了比赛结束或者进球的那一刻，绝对不能停止跑动，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都忘了，果然是这里的生活让我懈怠了吗？这样的话，可是会被圆堂和敦也他们笑话的吧。” 虽然只是一球，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确实输给了洁世一。 输给了利己主义。 自己应该是完美的，之前他认为和弟弟敦也在一起自己就是完美的从而催生出了敦也的人格，之后在雷门他认为有身边伙伴在身边自己就是完美的，从而解放了困在自己身体里的敦也，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做到完美。 输，则代表不完美。 吹雪士郎并不完美？ 和欢呼雀跃地Z队不同，Y队虽然拿下平局却像输了一般一片死寂，似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吹雪和二子的心情不太好，连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敢上前搭话，包括坐在他们身边的黑川拓真也不敢出声，除了羽成吾郎。 “哎，吹雪，牛排牛排，把你的牛排分我一半呗。”羽成吾郎拿着刀叉，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吹雪将刚拿的牛排推给羽成，自己则再去拿了一份食物，看着羽成大块朵颐，吹雪忽然问道：“在刚刚比赛最后一球的时候，你的位置是拦得下洁世一的头槌球的吧。” “唔？”羽成嘴里塞满了肉块，“拿油肿么亚，烦躁油不会苏（那又怎么样，反正又不会输）。” 他咕咚咽下牛排继续说道：“太累的事情我不想干啦，跑来跑去的传球我已经很累了哎。” 黑川刚想说什么却被吹雪拦了下来，只能满脸不赞同的看着羽成，羽成好奇地看着吹雪的举动，“你不劝我认真踢球？”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吹雪叉了块牛排安慰着因为羽成的话有些生气的黑川，“就算我哄着你，你难道就会好好踢球了吗？” “不要。”羽成秒答，像是在警惕可能会哄着他踢球的某人一样，三下两除二吃完一整盘牛排迅速从餐厅消失。 看着羽成吾郎像是躲瘟疫一般离开餐厅，二子思索着开口：“如果羽成能认真踢球的话，会非常厉害吧，毕竟他踢球才不到一年又爱偷懒，就算这样也踢得比Y队不少人要厉害。” “羽成的话，确实有点天赋。”吹雪士郎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后场看见羽成吾郎的全场表现，“和黑川的天赋差不多吧。” “啊？吹雪的意思是我也很有天赋？”听见吹雪这么说黑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家伙未免太好哄了。 二子有些无奈地看着疯狂摇着隐形尾巴的黑川，“在吹雪你看来只是有点天赋，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羽成已经非常厉害了。” “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吹雪的眉毛轻轻下压，摇了下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那种什么都不做就能超越其他人的天才只会存在于漫画中，羽成应该也清楚吧，自己只是有些天赋的普通人这件事，一边想要享受天才的光环受人簇拥，一边又不敢努力害怕其他人发现他天赋的极限，只能每日偷懒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什么都没做。” “只要他不用尽全力去努力，那么他就永远可以自欺欺人，自己并不是做不到，而是自己不想做而已，如果他愿意轻松就可以达到目标，毕竟他可是天才，他不过是抱着这样的幻梦，自欺欺人而已。”吹雪不太喜欢在背后评价别人，尤其是这种略带负面的评价，所以这段话他说得有些艰涩，说完他又有些无奈地补充道，“毕竟我对羽成的了解也不深，我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一种揣测而已，不过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他仅有的天赋都会消失的。” “所以他必须弄清楚一件事，他真的喜欢足球吗？”吹雪吃掉了盘子里最后一块肉，擦了一下嘴，“如果他真的喜欢足球，却因为所谓想要被人当做天才而不愿意努力，最终做不到他本应该能做到的水平，他总有一天会为此后悔，为自己过度的自尊后悔。” 二子大概能明白吹雪想表达的意思，刚想叹气，就撇见黑川一副想要上厕所又想听吹雪说话不断在原地跺着脚，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黑川你还是快点去厕所吧。” 黑川离开前，二子和吹雪已经变化了话题。 “和Z队比赛的最后一球是因为吹雪的失误才没拦下来的，这么算的话我们已经赢了一局比赛，你应该回到锋线了。” “二子。”吹雪不轻不重地叫了他一声。 “啧。” 黑川离开餐厅正好看见羽成吾郎靠在墙壁上，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羽成一眼，这么远的距离，羽成应该听不见吹雪说了什么吧。 羽成不正经地搭上了黑川的肩膀，“你这幅表情......说我坏话了？” 黑川刚想否认，就听羽成否定道：“哦，不是，那就是吹雪和二子聊到我了。” 羽成果然很敏锐，这样的人也会因为过度的自尊绊住自己的双脚吗？黑川想到了吹雪最后的话忍不住问了出来，“羽成，你喜欢足球吗？” “哈？你这是什么问题。” “对你来说，是不是天才真的这么重要吗？比胜利更加重要吗？”黑川认真道，“羽成你是个很厉害的人，吹雪也承认你的天赋，如果你真的喜欢踢球就请认真对待踢球这件事吧，把每件事做到极致去努力并不是什么值得耻笑的事情。” 羽成吾郎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把手从黑川肩膀上拿开，站直身子像是第一次见黑川一般上下扫视着他，“身为Y队垫底的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对我说教，庸才。在我们训练完后你一直都在加训吧，可是你看看你有一点进步吗？你知道其他人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是个蠢材，是个废物，说你在装样子。你看看整个Y队除了吹雪和二子有谁愿意搭理你吗？怪胎。” 黑川冷静地听完了这段话，然后平静地盯着羽成的眼睛，“所以我不会耻笑你的努力，就算羽成你不是最厉害的天才也没有关系。” “你......”羽成吾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有病吧，黑川。” 他移开双眼不敢再多留，逃一样逃离黑川的视线。 在他身后，黑川喊道：“如果你真的喜欢足球，就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你真的喜欢足球，就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二子推开食堂地大门，把黑川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只可惜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遮盖住，“这个台词也太像热血漫画的主角了吧。” “二子，吹雪？”黑川脸霎时间爆红，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我......我......去厕所。” 身后二子还在恶魔低语：“如果你真的喜欢足球，就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 吹雪用拳头抵住嘴遮住笑意，却没有阻拦二子的调笑，收到黑川求救的目光后才咳嗽一声，“我们明天比赛的对手定了吧。” “嗯。”二子收敛了笑容，“是以8:0打败W队的最强V队，听说他们第二轮也以5:2拿下了马狼所在的X队。” 第 8 章 他们无论是面对马狼所在的X队还是最弱的Z队都只拿下了平局， Y队在蓝色监狱的排名和一胜一败的W队积分相同分别排行三四，他们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打破这一局面，可偏偏他们要面对的是目前无败的最强V队。 二子吃完饭就拉着吹雪和黑川跑到音像室去看V队比赛的录像。 “速度和爆发力见长在前两场比赛拿下4球的剑城斩铁，三人中的组织大脑拿下5球的御影玲王，还有排名只比吹雪低一位据说踢球不到三个月的绝对天才V队得分王凪诚士郎。”二子看着录像带里踢出最终一球零封W队一脸慵懒无趣的白毛，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同样也是白毛名字也带士郎的家伙，吐槽道，“你们叫士郎的是有什么踢球buff？” “怎么二子也想改名吗？”吹雪略带笑意地看了一眼二子，“比起改名不如改姓吹雪吧，我还有个踢球很厉害的弟弟。” 这家伙果然是腹黑吧，这种占人便宜的话除了傻子谁会信啊。 二子冷笑着，拒不承认自己刚刚确实对改名士郎的想法有所心动。 “哎，真的吗？”黑川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改姓吹雪真的能像吹雪一样踢那么帅的球吗？吹雪拓真，好像也不太难听。” 黑川喃喃，双眼不断发光，在黑川将这个想法实践前，二子忍不住摁住了他的脑袋，“你是傻子吗？如果改个名就可以变强，我们所有人直接改名叫梅西，C罗，内马尔不比在这里苦哈哈的训练来得快多了，还有这么轻易答应改姓你的父母会哭的。” “可是我觉得如果我能像吹雪一样厉害，我就算改了名字我爸妈也会笑得咧不上嘴哎。”黑川不赞同道。 面对黑川二子难得有些心累，他努力把心思再次集中在明天他们要面对的对手，“那个凪，来了蓝色监狱据说也很少训练，他的天赋或许比羽成还要强。吹雪你之前说过吧，那种什么都不做就能超越其他人的天才只会存在于漫画中，可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哦。” 屏幕正播放着凪诚接到玲王传球后的停球远射，吹雪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这种停球有点像博格坎普的风格。” 吹雪摸着下巴，回忆起之前面对Z队的时候，“不过那个Z队的蜂乐也很厉害，他踢球的风格和西班牙的球风浑然天成，有几球甚至让我觉得我在看小罗和内马尔在踢球。” “还有那个叫洁世一的家伙，虽然我对这种利己主义者有天然的敌意，也不得不承认，他很有才能。”吹雪眯着眼评价道，“他比二子你更富有攻击性，可能是二子从小养成的性格导致的，你踢球更喜欢稳妥与防守，而那个家伙更喜欢进攻。他和你虽然有着差不多的‘武器’但是一个更像是锋利的尖矛一个更像是沉稳的剑盾，很难说谁优谁劣。” “那我呢，那我呢。” 黑川端坐着盯着吹雪，二子忍不住说道：“你是等待老师评价的小学生吗？” “黑川啊，”吹雪靠在椅子上，手指叩响椅子的边沿，“如果说二子是更偏向防守的剑盾，那么黑川就像是一柄风格怪异地匕首吧，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能够做到，必须随时紧盯，一旦忽略存在就会一击毙命的家伙。总感觉如果你们合作的话，会意外的难缠也说不定。” “哦对了，明天要不要试试让大川和羽成踢双前锋看看？”吹雪提议道，“毕竟你的防守进攻如果只有大川一把‘武器’的话，就太容易被看透了不是吗？” “这到底怪谁啊，如果吹雪在……”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吧，而且自己也能进攻啊。 二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吹雪打断了，“二子，在球场上你可以信任伙伴，但是绝对不能依赖伙伴。” 他不需要寄生攀援的凌霄花，他要的是能够并肩的伙伴。 如果学不会成长，继续弱小下去，他们永远也追不上他。 二子也好，黑川也好，他们必须学会思考，必须自己强大，才能完成进化。 天才存在吗？天才或许存在，但是普通人真的战胜不了天才们了吗？又或者说天才真的那么遥不可及吗？ 只有两局平局的你们，如果这局再被V队拿下，可就走向被淘汰的死局了。 二子，你不是自诩拥有准确把握球场的眼睛和知人善任的大脑吗？ 让我看看你的思考和你交付的答卷。 这一天，Y队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觉，无论是面临最强V队的重压，还是面对最弱Z队无法取胜的冲击，两局的平局看起来他们还没有彻底陷入绝望，但能留下来的只有两支队伍，这个前提下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了悬崖边缘。 因为如此所以Y队的众人几乎一大早就来到了中央球场，热身也好配合也好，临时抱佛脚也好，平时根本看不上眼的细小进步也好，在这一刻都显得弥足珍贵。 当然，除了吹雪士郎。 明明穿着9号前锋位的号码球服却走向后场，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虽然也加入他们的训练却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的家伙。 他的态度也证明了，他不会踢前锋，他们无法依靠这个家伙只能依靠自己，Y队必须靠自己取胜。 和气氛紧张到有些压迫的Y队不同，V队显得格外放松。 “啊，他们来的好早。”斩铁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这就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笨蛋斩铁，运动眼镜本来就不会掉下来，你就算推眼镜也不会显得你聪明的。” 玲王背后凪诚士郎几乎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听见斩铁的话撩着眼皮看了经过热身身上已经冒汗的Y队，“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好麻烦。” “玲王，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困了。”说着他就打了个哈欠，揉着因为困倦产生的生理性泪水的眼睛看着玲王。 “你昨天晚上又打游戏到凌晨了吧。”玲王无奈地笑了一下，“没办法，那就让比赛快点结束吧。” “稍微认真一点，6:0结束比赛吧。” 几乎是听见这句话的瞬间，Y队的所有人都盯住了他们，但是他们仿佛察觉不到视线一般，毫不在意地走向球场。 “那群嚣张的家伙。”大川咬牙怒视着站在他对面的三人组，“被人小瞧了啊。” “这种事情随便吧。”羽成耷拉着脑袋。 “喂，羽成你给我认真点啊。”藤原忍不住喊道，“如果输了可就真完蛋了。” 几乎是玲王碰到球的瞬间，二子就动了，御影玲王，V队三人组中虽然踢边锋却是团队指挥官的家伙，就像是与Z队比赛时自己所担任的位置，那么只需要封住他的行动，V队的进攻就无法展开，他们就有取胜的机会。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二子，玲王有些惊讶地“哎”了一声，“看来又被好好研究过呢，但是……那又怎么样？” 一个侧身变向闪过二子，又晃过了反应过慢没有及时和二子联防的队友，在二子再次加速想要断球时及时传球给了凪。 “看来你们的研究不怎么奏效呢。” 二子听见玲王这么说道。 “好累啊。”凪诚接球时面前已经站着Y队的两人，根本没想过突破，他直接后传给了斩铁。 “累就让比赛快点结束啊。”斩铁嚷嚷着，脚下动作却快得惊人，明明二子已经提前叫人去防着他了，但是他却硬生生用速度撕开了他们的防御。 他们的防御本来就不能说是铁板一块，遇见攻击性不太强的队伍勉强还能与之抗衡，遇见V队却如同遇见天敌。 “藤原，追不上就封锁球路，别让他射门。”二子喊道。 “在我面前还关注着其他人，这样好吗？” 二子猛然转头，斩铁的传球已经到了玲王脚下，来不及断球，这一球已经被传给了凪诚士郎，第一分比他们所有人预料得快得多。 二子喘息着，和洁世一封锁自己时不一样，洁世一并不需要指挥着队伍的动向，所以他能专注地盯防着自己，而现在他虽然也能做到盯住玲王，但是Y队的其他人能够应对的了斩铁和凪诚吗？ 别着急，二子，V队的进攻模式是可以复刻的。 他们的进攻，自己也能做到。 二子，羽成，大川组成与V队相同的阵线，准备以及之矛攻彼之盾，而羽成持球时面对急速而来的斩铁，只能选择传球。 “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传球。”玲王笑得有些张扬，拦住了传给二子的传球，“不止是你在盯我，我也在盯着你哦，刘海头。” 说着，他一脚高传。 “去防住凪诚士郎。”二子吼道。 Y队的后防迅速动了起来。 “可是这球并不是给他的哦。” 玲王的声音从二子耳边响起，这球的落点在无人之地，他给的是以速度著称的斩铁，一脚飞踢，毫无阻拦地穿过了无人的后防擦过守门员的手套落入球网。 冷汗缓缓从二子脸上滑落，就如同蜘蛛慢条斯理地织网，等待着猎物死亡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么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 虽然棋局才刚刚开始，他似乎已经被将军了。 第 9 章 黑川拓真不断跑动着，明明自己是球场的一员，明明他正在进行一场输了就game ver的游戏，他却没有参与这场比赛的实感，他只是没有目的的奔跑。 这场比赛有他和没他有什么区别吗？他在球场的价值是什么？他能够做到什么？明明在之前对战Z队时自己还能断下对手的一球，可是这次自己却只能不断追逐着球跑。 两者之间差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无法再现那样的断球了？ 看着斩铁抬脚射门，黑川不禁停下了脚步，腿好酸，心脏跳的好快，浑身都在发热，没有室外的风，只有室内充满压迫感的天花板，此刻连天花板的灯光都让他觉得刺眼，好难受好累，在球场上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空虚。 无论是速度，爆发力他都无法和剑城斩铁媲美，他的体魄和身体素质也注定了他很难在传球途中断球，毕竟人怎么可能追上球。 在这场球赛中他完全都被忽略了，无论是对手还是队友，无法触球没有传球，他就像一个隐形人只能进行着无谓的跑动。 为什么球不能直接送到他脚下呢？这样的话，自己不用这么疲惫无用地跑动就能接到球了。 黑川悚然一惊，对啊，为什么自己要追着球跑，这完全就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啊，他明明需要做的是等球送到他脚下啊。 就像——这样。 斩铁抓住Y队拦截自己挡住二子视线的时机给玲王传球，于此同时凪诚也不断跑动着等待着玲王的传球，他的身位已经迫近Y队禁区，一旦玲王传球他就有信心能够破门，但玲王那边并没有如之前一样给他传球。 球被二子断了？这也正常，虽然二子需要分心去观察整个球场的局势，但他一直紧盯玲王，能够出手断下几球也在意料之内，他们只需要按照玲王说的继续这样下去，抓住二子分心的空隙就可以再次完成进球了，毕竟Y队的攻击和他们相比几乎不值一提，他们能够做到的，大川和羽成可做不到。 斩铁的眼睛忽然瞪大，不，不是二子？这家伙是谁啊？Y队里面有这个人？不会是球场妖怪吧？ 被断球的玲王也不禁面露惊讶，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根本没注意到球场上有这么一个家伙。 “二子。”黑川本能地将球传给了二子，二子还处于被忽然出现地黑川断球吓到的来不及反应的时刻，所以他没能及时提醒黑川不要给自己传球。 玲王马上反应过来，断了这脚传球，“哇塞，真的吓到我了呢。” 他抬脚高传，凪诚士郎已经蓄势待发，一球宛如猛龙呼啸蕴含着速度与爆发力的射门狠狠撞在了藤原肚子上。 藤原捂着肚子趴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拜托，二子可是让我尽量去封锁你们射门的球道的，要是一球都拦不下来，会被笑话死的吧，而且我可不想被你们这些讨厌的天才轻看啊，你也是，吹雪士郎也是，一个两个的真的太让人恶心了。” 他的脸都疼到有些扭曲了，却仍旧死死盯着凪诚士郎，“下一球，下一球也会防住你的，绝对会防给你们看的，天才。” “这只是普通的射门而已，连这么普通的射门都要用尽全力防守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凪诚士郎完全没有自己射门被拦下的遗憾懊恼反而疑惑地发问，“足球这种东西有有趣到要拼尽全力吗？” 你这家伙。 藤原忍不住怒气起身，拳头都挥了一半却被人拦下。 吹雪士郎握住藤原的手肘认真地回应道：“因为不拼尽全力随时都会被身后的家伙吃掉的吧。” 说完他还朝藤原笑了一下，“藤原，很漂亮地阻挡。” “被吃掉？”凪诚士郎不解道，“被你们吗？可是你们很弱哎。” 吹雪赶紧拉住藤原，害怕他又因为凪诚的话控制不住怒火，却发现藤原耳朵发红撇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忽略了凪的这句话。 “是吗？”吹雪笑容中满是自信，“可是我不觉得他们很弱，太小瞧他们的话，会输的哦。” 不远处，二子也因为藤原阻挡解决了这次危机松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就陷入了沉思，这样下去他们依旧会输。 死死盯住自己传球的玲王几乎阻断了自己的攻击路线，加上凪诚与斩铁的进攻会不断让自己分心，自己非但没有限制住玲王反而被玲王完全束缚住了。 进攻方式，他必须创造新的进攻方式。 他必须把球场上的所有人都纳入计算之中，如果他能利用黑川的传球就好了。 黑川像影子一样神出鬼没的存在感如果能被他所利用的话，谁也无法阻拦他们的传球吧。 可是在球场上不仅仅是对手难以注意到黑川，甚至自己也时常会忽略这个家伙，黑川是一柄奇兵，如果操纵得当他就是进攻的最佳匕首。 可是自己究竟怎么才能控制的了黑川拓真。 虽然踢球的年岁还不过两年，但是对于从小时候就开始玩卡牌游戏，操纵手上所有卡组的二子，还是抓住了脑中的一闪灵光。 二子跑到黑川身边跟他说了一句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能够打败他们。 玲王明显意识到眼前的二子似乎和刚刚有所不同，但是他没多想，现在是二子持球，当务之急是必须断绝他给大川或羽成的传球路线，只要拦住二子的传球，Y队就和拔掉爪牙的狼没什么区别。 果然二子面对自己的压迫将球后传了，玲王的瞳孔猛然一缩，因为球道变向了，球落在了前场的大川脚下。 这怎么可能？ 玲王不禁往二子传球的位置看去，那边之前断了他球的小个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那个似乎叫黑川拓真的不起眼的小子。 虽然还没有理解现状但是玲王已经本能转身后撤回防，大川撇了一眼眼前挡住自己的两人和身后高速追击而来的斩铁，选择了传球。 在这种情况下，大川会传给的只有羽成，所以自己只需要提前拦住羽成。 在玲王的跑动下，这球的落点越过了自己与羽成，落在了二子脚下，高速奔跑不可避免扬起了二子的刘海，那双被遮挡住的双眼内的专注令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感觉到压迫，在球场上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看似宛如猛虎的大川响鬼，也不是有几分天赋的羽成吾郎，在球场上最危险的是这个遮住了全部攻击性又在此刻豁然露出爪牙的二子一挥。 这一球势如破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二子踢进了球门，二子用球衣擦了一下汗，“是谁告诉你，我不会射门的？” 看着因为这一球从萎靡的气氛中走出，非但重振旗鼓而且斗志昂扬的Y队，玲王吁出一口长气，只不过是一球，只要自己盯好二子，无法兼顾攻击与防守的二子一定会露出破绽。 明明应该是这样。 玲王惊讶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斩铁身后趁着斩铁还没反应过来断下球，传给羽成的黑川，握住了双拳，二子还在身边露出笑意，他在自己的耳边说：“你看，现在被限制住双脚的不仅仅只有我了。” 你可以限制住我，但是你又该怎么限制住黑川拓真呢？ 只要黑川拓真在，自己就能尽量少去关注后场的防御，从而更多地限制住御影玲王。 他给黑川的只有一个命令，那就是选择斩铁和凪一个人盯防断球，只要他断下了球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传给大川或者羽成。 长久地训练赋予黑川唯一的长处就在于他的接传能力，黑川的中传与长传的精准度甚至比自己更强。 黑川拓真的存在感让自己和对方都难以意识到他的行为和存在，那么他就选择不去直接操纵，直接让黑川自主担任指挥塔。 御影玲王，你可别忘了Y队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中场啊。 羽成险而又险地接球过掉一人，在Z队挡住了他的传球路线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抬脚射门，就在此时玲王一脚滑铲，强行用脚改变了羽成的射门的球道，球撞在球框上飞出场外，御影玲王不断平复着过度跑动急促地呼吸，“你又在嚣张什么啊，二子一挥。” 二子也不得不承认御影玲王的难缠程度，不过因为玲王的触球虽然没有进球但是也给予了他们一次角球的机会，这是他们拉平比分的绝佳时机。 要拿下这一分。 要拦下这一分。 二子一挥与御影玲王对这一分的执着在这一刻趋于一致。 二子站在角球线上开球，玲王已经迅速开始了跑动，是传给大川的还是羽成的？这个角度他想要的是——直接射门！ 不过这个角度…… 二子的射门并没有成功，球撞在了球柱上回弹了，在二子不甘地握拳中，大川到了，“还没结束呢。” “我们当然知道没有结束啊。”Z队守门员一手扑救，拦住了这致命的危机，可球却碰到他的手臂再次回弹，这次的落点是在羽成的脚下。 守门员无法快速起身，球道畅通无阻。 天赐良机。 羽成的呼吸在这一刻都急促了起来，一脚射门，足球带起的腥热的风让他的皮肤都沾满了汗渍，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足球，看着它在高速之下，被人一脚拦下。 凪诚士郎。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个没有御影玲王指挥就无法独立行走的家伙吗？ 凪诚士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后场，一个倒挂金钩将球踢了回去，很利落很干净，但是在此刻却足够让人绝望。 上天赐予Y队拉平比分的绝佳时机被这个忽然杀出的天才，破灭了。 中场休息的哨声已然响起，二子的手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刺痛感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不甘，自己的那一球如果没有失误，如果没有失误的话，他们就能把比分拉平了。 “二子。”黑川朝二子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可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凪诚士郎，脸上满是战意，“比赛还没结束，我们还能吃掉他们。” 第 10 章 中场休息的十分钟里，二子将Y队的所有人都叫了过来，“为了突破对面的防御，我们需要更有攻击性的武器，所以我们必须利用好‘黑川’。” 他的想法在上半场就有所雏形，但是因为比赛正在进行而无法通知并践行，哪怕是现在采取这个措施也更多是在赌，毕竟他们眼下根本没有练习的余裕。 二子在休息室的黑板上不断地画着阵线，“黑川在球场上极易被忽略，这种低存在感不仅仅是面对对手也干扰着我们的视线，既然我们不能知道黑川在什么地方，那么就让黑川固定在几个点。” “朝着黑川所盯防的凪诚士郎的方向传球。”二子的大脑专注地计算着，“不，传球的点应该在这里。” 他在离凪稍远一点的位置画了一个圈，“如果是这个位置的话，就算凪诚士郎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抢球断球，而且也并不会妨碍黑川断下给那个天才的传球。” “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能够和‘黑川’这件武器配合，但是这样V队就太容易注意到我们的攻击方式了。”二子转身看向Y队的队员，汗水将他的刘海打湿一揪揪粘在脸上，露出了他那双专注而漆黑的双眼，“下半场，所有人一旦有机会就直接给大川和羽成传球，就算失误被断下也没关系，绝对要混淆他们的眼睛，不让他们注意到黑川难以令人反应过来的传球。” 下半场开始，玲王就感受到了Y队难以言喻的攻击性，他们所有人那怕被人断球也会毫不犹豫地传球，更令人烦躁的是，明明好几次拿到球权的自己却被二子再次断下，又或者勉强给凪或斩铁传球却被宛如幽灵一样忽然出现的家伙拦下。 明明自己已经专门派人去盯着这个叫黑川的家伙，这个家伙没有能够甩开盯防的身体素质也没有护球的能力，可就是会让人在不经意间忽略掉他的存在，尤其是在Y队的不断进攻之下。 “在我面前还关注着其他人，这样好吗？” 二子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自己在上半场对二子所说的话，现在被原封不动还了回来，二子脚猛然蹬地，玲王只觉得眼前划过一个黑影，二子已经忽然加速甩开了他，而来自黑川的传球也随之到了脚下。 战场的幽灵会在球场上所有人忽视他的瞬间，骤然张开爪牙。 过掉一人的二子，双眼不断环顾目视着前方的所有人，试图把整个球场揽入眼中，因为自己的持球逼近V队后场的两个人已经被迫向自己靠近，而还有三个家伙分别站在大川与羽成附近，警惕自己的忽然传球。 就目前而言没有进球的可能性。 既然没有可能性，那就让他来制造可能性。 二子的呼吸逐渐放空，脑中除了进球别无二物，一个忽然停速传球的假动作让盯防的后卫有所晃神，紧接着冲着大川的方向内切进球场中央，明明身材和球场上的其他人相比是如此瘦小，但在这一刻给V队的压迫感却宛如一头横冲直撞的野兽。 “佐藤别过去，他的目的是传球。”玲王的叫喊急切而紧张。 可是晚了，因为球已经离开了二子脚下，被身后宛如有猛虎坐镇的大川响鬼接下，盯防自己的佐藤被二子引开，如果这样自己都无法进球，岂不是愧对二子给自己喂到嘴里的饼？ 二子对进球的执着被大川全部接下，一脚大力抽射成功破门。 “好！”大川双手握拳为自身也为Y队的进球而欢呼庆祝。 二子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虽然不是自己的射门，但是只要能赢。 只要能赢，他无所谓什么团队主义还是利己主义，就像是他曾经回复吹雪士郎的那句话，他会选择能够胜利的一方。 团队还是利己，这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吧，球场上真正能够让他们变得强大的，能够决定胜局的，是他们对胜利的执着与渴望。 这就是他，二子一挥，给吹雪士郎的答卷。 场上，御影玲王持球不断向前，汗水已经不可避免打湿了他的后背，身后二子的双眼紧紧粘在他身上不断给自己施加压迫，而面前又是Y队赶来截球的家伙们，只能传球了吗？如果传球的话，那只幽灵肯定也已经在等待了吧，如果被幽灵断球他们可能会再失一分。 他不想失分，他想要胜利。 在拿到世界杯前，自己绝对不能输。 他可是要凭借自己的双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御影玲王。 就算如此思想，玲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压制住了，被明明并没有自己凪斩铁那么强大的Y队压制住了。 牙齿被他咬得发出“咯咯”的声响，呼吸道已经开始灼热发干。 怎么能在这里停下来啊！自己怎么能在这里输掉！ 就在此时，玲王听见了风声，有人跑动的风声，球场上多余的杂音全部湮灭，唯有视线中向着对方球门跑动，然后回首看向自己，眼中第一次有了对胜利执着的凪诚士郎。 “你可以做到的吧，凪。”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玲王选择了高传，而不断跑动地凪诚士郎也第一次用双眼注视到了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 “只要跑起来，就算是你也截不下球了吧，黑川拓真。” 凪诚士郎一个空中停球避开想要滑铲截球的Y队球员，他的球感不能仅仅用天才二字来形容，又或许他天生为足球所眷顾，宛如时间卡顿暂停的神迹停球再次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可是这次藤原已经有所防备，“阿大，你盯远角，我盯近角，不要让这家伙进球。” 凪的双眼专注而认真，宛如闪电奔袭的甩腿，让球瞬间如子弹出膛，在藤原震惊的表情之下，球稳稳落在迅速甩开盯防了斩铁脚下。 这不是射门，而是传球。 “凪，你的传球需要加练。”看着在被凪的动作撕开藤原与守门员阿大的防守，露出心脏向自己袒露弱点的Y队，斩铁一个漂亮地弧线球踢向球门。 “我说了，绝对会拦下你们的。”藤原的脚步在球场上碾碎了草籽，强行改变自己的身体转向，膝盖弯曲后蹬借力，咬牙切齿地猛扑上来，用头顶掉了进球。 球虽然被顶出球门，反弹地球道却落在越起的凪诚士郎脚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明明是个只会听从命令的人偶，却在这一刻像是被赋予了人性。 凪的身体高高跃起，避开身后二子的截球，脚背停球，在空中的他宛如被定格的相片，像是愚弄了时间的怪物，忽然被波动的指针带来了肉眼勉强能够捕捉到的高速射门，带着白色气流的足球从凪身上脱离，暂停的时间轰然归位，连带着之前的慢速播放轰然袭来，擦过守门员的手套完成了射门。 比斩铁更加干净的射门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已经完成。 这就是天才“凪诚士郎”。 “没事，我们还有机会。”二子脸上的汗液顺着下颚滑落，高速跑动让他的呼吸道宛如火燎，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出声安抚，“比赛还没结束。” “不，已经结束了。”玲王路过二子走到了原位，脊梁挺得笔直，紫色的瞳孔内没有一丝笑意，“不会再让你们再进一球了。你们拦不下我，也拦不下凪，让我为你们画下句号吧。” “如果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啊，大少爷。”二子抹掉唇边汗渍，对玲王的挑衅不屑一顾。 我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啊。 看着二子如同之前一般后传，球路在经过一个点时宛如忽然转向一样冲着羽成脚下而去，玲王目光冷冽。 黑川拓真是一招难以应对难以盯防的妙棋，他们确实难以拿出克制黑川的武器，可是他们也没必要克制住黑川吧。 羽成刚拿到球，想要侧身转向却被V队断球，几个传球之下，球再次回到了Y队半场，只可惜球权已经置换。 “黑川确实很强，可是你们的锋线配不上他。”玲王冷静陈述，“黑川的传球确实难以预料但是他传球的终点却一眼就可以确定，被我盯防的你，大川或者羽成，只要拦住你们，就算黑川的传球再难以应对，你们也突破不了我们的防御。” “你们难道不是一样吗？”二子不得不承认事情确实和玲王说得一样，“只要盯住你的话，你们也拿不出什么攻击手段吧。” “是这样吗？”玲王笑了一下，“斩铁的速度，凪的停球，你们根本应对不了吧，会转移进攻控制权的家伙可不只有你啊。” 他身后是来着V队的高传，但是却不是传给他的，仅仅是数秒，二子已经判断出了球的落点，是大空地。 二子的瞳孔微微放大，球还未落地，他就看见高速闯入视野的斩铁。 “更何况我根本不用转移进攻控制权。”玲王一个背身马赛回旋，凭借自身爆发力拉开与二子的距离，接住了斩铁的传球。 “拦住凪诚！！！”二子自知无法阻拦只能如此喊道。 谁也好，谁都好，去拦住凪诚士郎的进球。 御影玲王一个钟摆过人衔接克鲁伊夫转身过掉三人，这个御影家的大少爷本身出身就得天独厚，但是他的运动神经也绝对拔群，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还是足球的技术，他的所有能力都不可小觑。 玲王的动作还没有结束，如同炫技一般，又像是专门给予二子的威慑，玲王一个穿胯贴地斩，完成了这场比赛属于他的第一个进球。 “谁告诉你，我不会射门的？”玲王完成射门后，转身看着二子，“我们V队可不仅仅只有凪和斩铁，给我好好记住我的名字啊，刘海头。” 二子觉得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离，明明运动后气血在不断上涌，他却觉得手脚冰凉。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真的能够战胜这种天才吗？ 这种家伙，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会输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反正也赢不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痛苦地继续比赛啊。 明明只需要自己承认自己就是不如那群家伙就行了啊，为什么他会这么的不甘？ 二子的双拳紧握，牙关都被咬出血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不如他们这群家伙的事实。 羽成吾郎的双腿都在颤抖。 已经是第几个了，这是第几个从自己脚下被人断球了，明明是其他人拼尽全力才抢下来的球却在自己脚下这么轻易地被人断下。 玲王和二子说的话，他听见了。 说他们配不上黑川拓真这件事。 他在开玩笑吧，自己怎么可能比不过那个垫底啊。 只要自己稍微努力一点，自己也能做到的吧。 只要自己努力的话。 毕竟，他们都叫自己“天才”不是吗？ 如果自己不再是天才了，那么足球也不再有趣。 “羽成，身后。” 二子的提醒来得太不及时，自己脚下的球已经被人断走，他甚至不敢看二子的眼神，他害怕自己看见所有人对自己的失望。 自己，不是天才。 他，并没有凪诚士郎的天赋。 在昨天晚上吹雪士郎来找过他，他问自己，“羽成，你觉得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有那么大吗？” 大，当然大啊。他可做不来像是凪诚士郎这种反人类的停球射门。 只要成为天才，哪怕自己逃训，自己偷懒，自己性情古怪都只会被称为天才的怪癖，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对天才有极高的包容度，只要自己是天才，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容忍。 所以为什么自己不能是天才。 “真正造就了普通人与天才隔阂的，正是你所认为的天才的遥不可及。”吹雪士郎将瓶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随手扔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既然你想成为天才，那么就承认自己是个天才，然后把面前的所有家伙全部超越，只要胜过天才，那么你就会是天才。” 羽成吾郎咬住了拳头，任手上鲜血淋漓，“别给我太嚣张了啊，吹雪士郎，你在和谁说教啊。” 跑动，跑动，绝对不能停止跑动。 要时刻确保自己在最佳接球位置的同时，必须要比周围的家伙更快地启动，哪怕是快零点几秒，他们想要从自己脚下断球的难度都会高几何数级。 然后他只需要等待。 你会给我传球的吧。 羽成望着另一端，他根本捕捉不到黑川的影子。 就算不给自己传球，自己也绝对不能停止跑动。 像是回应了羽成的呼唤。 球，高速划过一道弧线落在羽成吾郎的脚下，羽成扭身拉步，随即反向牛尾巴，在所有人惊诧的表情中跳起躲过滑铲，连过三人。 看着后场向着他跑来的最后两人，他抬脚。 是彩虹过人？ 后防迅速根据羽成的动作进行了判断。 不，球呢？ 羽成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后卫，咧嘴笑道：“哎呀呀，骗你的啦。” 并不是后脚挑球彩虹过人，而是通过挡住两个后卫的视线，后脚传球，不远处被羽成吸引所有视线与防御的大川，无人盯防，抬脚如入无人之境般拿下一分。 在Y队半场，倚靠在门柱的吹雪士郎笑着眯了一下眼睛，“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他看了一眼时间，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30:03，三十分钟，足够自己热身了。 如此想着，吹雪士郎在所有人或惊讶或狂喜或疑惑的眼神下无声地走向前场。 第 11 章 在吹雪士郎走向前场的时候，Y队还出于拿下一分的喜悦之中，但由于还处于劣势并没有过多庆祝，只是大川狠狠薅了一把羽成的头发，当Y队的其他人看见吹雪的动作则像彻底松了口气一般，御影玲王几乎马上就从脑子中调出这个家伙的资料。 吹雪士郎，曾经和X队的马狼比赛时一人拿下关键防守关键进球和关键助攻的后卫球员，因为这局他一直游离在比赛之外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对他有过多的关注。 不过他也奇怪过，这样一个家伙，为什么要留在后场踢后卫，不过现在他终于能领教领教这个家伙究竟有几分水平。 Y队因为吹雪的变动，从双前锋变为了三前锋，吹雪担任中锋，大川和羽成作为边锋。 “吹雪，记得被人盯防被迫传球的时候一定要传给我哦，千万别传给鸡冠头大川。”羽成凑到吹雪耳边小声说道。 “你这家伙，我可是听见了。”大川响鬼生气地一把勒住羽成的脖子，“别在一旁妨碍别人踢球。” 在被大川勒住脖子带走前，羽成还不断挥动手臂，“记住啊，传给我，别给笨蛋大川。” 二子拍了拍吹雪的肩膀，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语气有些揶揄，“按照约定我记得我们还没赢下一次比赛吧，不是说等我们赢了一场比赛才会上场吗？” 吹雪只是微笑，“因为和Z队比赛的时候，是因为我的失误才被迫平局的嘛。” “你这家伙，”二子猛然撇过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吹雪，明明昨天他还拿这点问过吹雪，他还一副在他们没赢下比赛前绝不会上场的表情，二子平复了一下情绪地呼出一口气，走向了自己的站位，“算了，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啊，‘暴君’。” 因为羽生的进球，此刻是属于御影玲王的球权，一个漂亮地弧线中传，凪诚士郎已然跃起，但是和他一起跃起的是吹雪士郎。 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跑到这个位置的？ 凪的瞳孔紧缩，在被吹雪断球之前，率先短触传球。 那个位置是无人区，如果是斩铁的话，一定能够在后防到来前拦下这一球的。 看见斩铁接到球，凪才得以喘息，明明自己是最讨厌麻烦事的，跑动也好，动脑也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玲王露出那副表情身体就不由自主动了起来，毕竟自己答应过玲王，要和他一起拿下世界杯的。 斩铁率先触球，但是Y队的中场后卫也很快就挡在他身边，凪被那个白毛盯着，玲王身边则一直有那个刘海头根本没有传球路线，继续这样他会被断球的，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射门。 可惜边线的射门角度实在太差，加上身后穷追不舍的后防干扰，球撞在门柱上弹了起来，还没等斩铁不甘，他就看见凪诚士郎以极快的速度冲来，没有任何停速一个扭身背向着球门越起用脚停住了反弹的足球，宛如金鸡独立的动作在他身上没有一丝滑稽，反而浑然天成，就像是本就该如此一般，在空中扭身射门，球在停速后暴起的速度让目睹的所有人心惊肉跳。 这种停球，这种角度射门？明明在空中他又是如何能把握射门的角度和力度？ 这家伙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吧，这真的是现实之中能够完成的动作吗？ 被这球惊到的不知是斩铁和玲王，还有藤原与Y队所有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球却被人踩在了脚下，高速晃出残影的足球其中蕴含的力道让人眼皮直跳，可就是这样一颗饱含力度的球，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二次弹起，吹雪竟是直接把空中高速而来的球如此轻而易举地稳稳踩在了地面上。 “你的球和你的人一样耿直。”吹雪士郎朝凪露出了一个微笑，“天才，只靠本能踢球的话可是无法做到一直取胜的。” 这是什么样的反应力和球感？如果说凪的空中停球是一种炫目让人不禁停步欣赏的表演，那么吹雪的停球拦门就是由绝对的天赋与球感还有超人的反应力才能达到的“奇迹”，是看见他完成动作的一刻就明白这是他永远也无法拥有的天赋才能。 这家伙是怪物吗？就算凪这一球并没有附加多余的旋转，但是能够反应并踩住球，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守门员用手阻拦这么轻巧的事情，如果这一球不是碰巧，那么只能说吹雪士郎的卸力技巧与反应能力绝对达到了世界水平。 冷汗慢慢划过玲王的脸颊。 吹雪一个漂亮的长传，直接将球踢到了对面半场，羽成早就等待多时，虽然他无法做到完美地接好这球，但是他拥有的是比其他人更快地启动速度，率先触球和大川配合，短传二过一。 但是就在他们过人的空档，斩铁已经到了。 惊叹于这个眼镜笨蛋的速度，就算羽成及时反应过来想要传球，却被斩铁一脚碰歪了球路。 可球却没有落在赶来的V队脚下，因为来得并不仅仅只有斩铁，吹雪士郎也已经到了，脚尖停球接化发，一个转身过掉跟在他身边的中卫，稳稳接住落球继续前进。 几个假动作晃掉一人后，挡在他面前的是凪诚士郎。 吹雪猛然变向加速，凪诚却马上反应过来紧随其后，他看见吹雪笑了一下，墨绿的眼睛微微弯起，吹雪的笑容并没有什么嘲讽意义，倒是像看见一个小孩有了几分长进的欣慰。忽然吹雪左脚脚后跟挑球，随即右脚甩向足球空中落点，凪猛然改变重心朝后方跃起想要阻拦射门，但是球却轻轻地越过了他的头。 假射真传，人球分过。 此刻吹雪已经从另一边绕过了凪，抬脚射门。 在V队守门员地捶地声，与Y队得分的欢呼声中，吹雪看着摔倒在地的凪，“学会了吗？天才？” 自己会输吗？足球难道不是只要凭借天赋就能够踢好的运动吗？ 凪呆呆地注视着因为进球被Y队围绕的吹雪士郎，和之前简单就能拿下胜利的任何比赛都不同，他感觉到了手脚与四肢都被人禁锢，就算是被玲王所赞叹的停球似乎在吹雪面前也无法对局势造成任何影响。 这个叫吹雪士郎的家伙的视线给他一种像是现在的自己注视着刚刚接触足球的小学生的感觉，那种完全没有把对方当做对手，反而在教导对方的感觉。 “凪？”玲王拉起愣在原地的凪诚士郎，“没事吧。” “玲王。”凪擦掉了脸上的汗，认真地盯着玲王，“再进一球，我们要赢下那个家伙。” 玲王在短暂的愣神后，压下眉毛，满脸不爽，“当然，我可没准备以平局告终啊。” 玲王这次没有直接传给凪，配合斩铁短传先把跟在自己身边的二子甩掉。 “太好懂了。”身后二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于此同时，黑川拓真已经提前断下了给斩铁的传球，大脚高踢，球已经高高跃过了Y队半场来到了V队的中场。 那个幽灵！ 玲王咬牙转身冲向足球，随后他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吹雪士郎在黑川触球的瞬间，就暴起加速晃掉盯防他的两个人，到了球落点处，他瞟了一眼眼前分布各异却已经站好位置准备阻拦他射门进球的V队球员，没有选择等球落地，他一个垫步弹起，在空中右脚背提前触球，球的所有力气仿佛溶于水一般被轻柔化去，在空中在所有人昂首瞩目之下，球场的白炽灯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所映照的阴影在此刻却仿佛能够笼罩住V队队员的全身，让他们有着仿佛注视深渊一般的恐惧，在V队惊恐不可置信的表情之下，吹雪随即扭身射门。 这是凪诚士郎之前所展现的停球射门，此刻却被复刻。 在一台台专业的投影监控设备之下，绘心甚八咬住一次性筷子，把调料放进沥过水的拌面之中。 帝襟杏里看见监控里吹雪士郎的停球射门不禁瞪大了眼睛，“绘心先生，是凪诚的停球射门，吹雪复刻了凪诚的停球射门。” “杏里，一惊一乍的会显得很没水平哦。”绘心绊着拌面，瞥了一眼杏里电脑调回回放的吹雪停球射门。 “不过，感觉和凪诚的停球射门又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帝襟皱着眉头思考。 绘心随口说道：“是不完美吧，同样的停球射门吹雪士郎的射门看起来不够完美。” 看着帝襟杏里还是一副懵懂地表情，绘心吃了口面才解释道：“凪诚士郎的动作将球的力道完全卸掉才进行下一步动作，而吹雪士郎的球并没有完全卸力停稳。” “所以说，果然还是凪诚士郎的停球射门更胜一筹。”帝襟反应过来。 绘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杏里，你觉得这两个人的停球射门一定会被拦住一个的话，是谁的射门会被拦住？” “当然是吹雪的吧，毕竟他的射门不够完美不是吗？”帝襟不假思索地回答。 “错了，是凪诚士郎的停球射门。”绘心也懒得卖关子了，继续说道，“吹雪士郎的停球看起来不完美是因为他提前改变了自己的重心，让自己处于能够更快击球的位置，所以他的射门会比凪诚士郎的射门更快，就算只是快了一点，对于后卫而言阻拦的难度可是完全不同的。” “有时候不完美，也是为了完美。”绘心甚八总结道，“不过，连这一点时间都要争取改善的家伙，吹雪士郎的完美主义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了吧。” 球场中比赛还在继续。 斩铁呆愣地指着复刻停球射门的吹雪士郎，刚刚黑川的高传虽然传到了吹雪身边，但是位置并不是很好，所以刚刚吹雪是用左脚停球射门，“那家伙是左利脚吗？我记得他第一次射门用的是右脚吧。” “无逆足。”玲王平复着因为刚刚一幕冲击心下的震撼，看着斩铁还是一副完全不清楚意思的样子他解释道，“就是左脚右脚都能踢球，笨蛋。不过如果没有专人教导训练很少有人会专门练自己不习惯的那只腿进行射门的吧，而且这家伙的球感，他到底是几岁开始踢球的啊。” 天才，这家伙是完全不逊于凪的天才。 “玲王，给我传球。” 看着因为吹雪士郎的停球射门非但没有感觉到气馁反而充满战意的凪，玲王为刚刚自己一瞬间对自己面对对手感觉到恐惧而愧疚，而有些不安的心也彻底稳定了下来。 天才，自己这边也是有的啊。 “别太小看我了啊，刘海头。”这一次玲王面对二子和羽成的防守没有选择传球，明明已经接近比赛的终局，进行了整局跑动的他依旧能够展现极快的奔跑速度，硬生生通过变向与忽然加速甩开了盯防。 玲王一边维持着高速跑动一边注视着吹雪士郎的位置，必须把他从凪的身边引开，他要给凪创造进球的空间。 只要他们无法拦下自己，只要自己在Y队的后防撕开他们的防线，那么吹雪士郎就不得不来阻止自己。 所以给我让路啊。 玲王的脸因为高速跑动都变得有些狰狞，在高速运动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完美展现一个钟摆过人过掉一人而逼近禁区，而吹雪士郎终于也因为他的动作坐不住了，一边挡住自己的射门球路一边朝着他的位置冲来。 近一点，再近一点，就是这个位置。 玲王的腿间动作快到录像设备录出的画面都有些形变，而他完美地将球传到了凪的脚下，凪从来都不会质疑玲王的传球，因为玲王总会为他做出最好的判断，所以尽管面前有藤原和守门员的阻拦，他依旧选择了射门，因为他相信他的射门会更快。 足球脱离了他的脚尖，以高速掠过了藤原的誓死阻拦，撞在了二子的膝盖上，“干的不错藤原，因为你在这个位置，所以凪诚士郎只会选择这一种射门的球路。” 关键时刻，二子赶到了。 第 12 章 就算二子如此说，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接下这球有些许运气成分，但就算是运气他也是拦下了这球。 毕竟在球场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二子想要将球传往前场，玲王和凪都在自方半场，在失去玲王，凪的情况下，V队后防可以说不堪一击，这是他们得分的好时机，二子看准时机抬腿高射，远一点离己方半场更远一点，球刚刚离开他的脚下，却已经被截停，有人看穿了他的想法，专门等待这一刻硬生生阻断了这次传球。 玲王一个高跃，以头抵住了球，“这是我们的胜利。” 这个位置，无法拦下玲王的头球，足球掠过二子身侧，直逼Y队球门，二子像是不甘一般试图转身追球，可脱离脚下的球速又岂是人的速度可以赶上的，在V队Y队屏息凝神的一刻，有人出现在球门面前。 球场幽灵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目光之下，堪堪以脸接住了大力头球，连鼻血都来不及擦，趁着球落地黑川将球踢向了前场，那里吹雪士郎已经蓄势待发。 “你这个抛下我们不管不顾，擅自信任我们会拦下这球，自顾自跑向前场的‘暴君’。”二子的刘海被来自球场不知谁在跑动的劲风吹开，露出了注视着吹雪士郎背影的双眼，“你会为我们拿下比赛的，对吧。” 黑川的长传还需要加练，精准度和角度都不是很好。 吹雪看着那颗落在自己与飞速赶来的斩铁之间的球，如此想道。 “就速度而言，你可赢不过我。”斩铁的眼镜微微反光，在迫近足球时再次二次加速，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他任何一次表现，在球局的最终他也超越了过去的自己，看着距离自己还有三个身位的吹雪士郎，他的脚尖一撇，将球拢到自己的方向。 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浑身发热，可当他带球没几步，吹雪的手就已经到了，抵住了他的身体，明明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壮硕的体型，力气却大得惊人，像是贯穿了他全身的钉子一般将他钉在原地，随后吹雪伸腿断球，断球也就算了他还杀人诛心一般用后脚拨球，让球穿过自己的□□。 这种在人伤疤上撒盐的行为，可以说这个家伙恶劣至极。 斩铁失去禁锢，想要再次追击时，吹雪已经用肩膀撞开了拦路的两个球员，以侧边向着中场而去。 这家伙不是以灵巧著称的盘带过人型前锋吗？这种像是英超一样粗暴的踢法是怎么样啊？ 吹雪的眼皮动了一下，右脚拨球错开凪诚士郎的截球，斩铁与V队其他人的防守还是在一定程度阻碍了他的步伐，给凪造就了回防的机会。 明明已经汗流浃背，凪诚士郎的双眼却专注地盯着吹雪与他脚下的球。 吹雪本想以面对其他人一样的手段，通过冲撞让凪诚士郎失去平衡，但是似乎他对自己的手段早有预料，截球不成就拉远了距离，在自己无法冲撞又能及时阻断自己射门路线的位置跟着。 “就算你站在这个位置又怎么样呢，你真的能阻拦我的射门吗？”吹雪对着凪露出一个微笑，就如第一次欺骗过凪一般用左脚脚后跟挑球，随即右脚甩向足球的空中落点。 这里距离球门有40多米远，他真的准备在这里射门？ 不，如果是上次那样假射真传的把戏，他就能过掉自己，所以自己应该注意的是如何不再被吹雪的动作骗过。 毕竟，40米距离的远射，怎么说都不可能吧。 果然球就如上次一样掠过他身侧，而凪已经提前侧过身防着吹雪的人球分过，用双眼捕捉球下一步落点，只要能挡住吹雪士郎，第一个接触到球的，只会是他。 凪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吹雪没有跟上来。 这球确实不是射门，但也并不是人球分过，这是一脚传球，传球的路线就是自己刚刚因为忌惮吹雪的人球分过而侧身让开的微小身位。 “给我好好注意着我啊，我们Y队可不只有吹雪士郎一个人能得分啊。”大川响鬼一个凌空抽射，在守门员未及时反应过来前已然得分，在射门后他咆哮一声，恶狠狠盯着凪诚士郎和V队的其他人。 6:4 在大川进球不久后，就响起了比赛结束的声音，喇叭声宣告了Y队在下半场完成了逆转，战胜了无败的V队，拿下了他们的首胜。 凪诚士郎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看着进入己方球门的那颗球，在玲王走来时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们输了吗？” 玲王想说点什么安慰凪，可是输球的不甘让他此刻也说不出任何找补的话，只是在Y队的欢呼声中握紧了拳头。 “这种感觉好难受，输球的感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玲王听见凪如此说着，然后他看见凪回头看向自己，“玲王，我不想输了。” “我也一样。”御影玲王的视线中正好能看见被人簇拥着的吹雪士郎，“总有一天，我总有一天要把这样的不甘还回去。” “干得漂亮，吹雪，大川。”藤原跑来一个熊抱，因为吹雪的及时退步，他只能抱住了吹雪身后的大川响鬼，收获了大川一脸嫌弃地眼神。 羽成的视线暗戳戳地盯着吹雪，在吹雪身边像是怨妇一样反复唠叨，“吹雪，我说过了吧，别传球给笨蛋大川，给我啊，给我啊，我哪点不如大川，你说出来我改啊，为什么不给我球，是因为比起我吹雪更喜欢大川吗？你难道忘记昨天晚上和我之间的誓言了吗？” 他越演越入戏，几句话间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而Y队的其他人也在他的话中，看吹雪的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 在自己风评被彻底破坏前，吹雪笑眯眯地看了羽成吾郎一眼，“羽成君昨天晚上确实和我说以他的天赋胜过Y队的所有人都非常简单呢，就是因为害怕被羽成君超越，我才没有给你传球。” 羽成瞬间察觉到自己身边的视线从好奇八卦变得尖锐而富有攻击性了起来，他不禁暗自啧嘴，吹雪士郎这个家伙明明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对谎言信手拈来的人，还偏偏要装得温和良善，明明前不久才刚刚对他们说过‘你们，有资格成为我的队吗？’，这么现在其他人就和忘记这回事一样，那么相信吹雪士郎啊，不过是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们全部收买了吗？ 不过至少还是有人和自己一样知晓这家伙真面目的。 “漂亮的胜利，‘暴君’。”二子朝吹雪点了点头夸赞道。 二子身后黑川的鼻子还插着纸巾止血，却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到吹雪身边。 “吹雪那个人球分过实在太帅啦，我完全没有想到并不是射门，所有人都被你骗过啦，还有那个停球射门，比那个叫凪的家伙厉害多了也帅多了，还有还有……”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回到了休息室，而其余队伍的第三局比赛也已经出了结果，甚至还出炉了一支已经比完四局注定淘汰的队伍，那就是马狼所在的X队，他们以一胜两负一平的战绩-6分，注定会被淘汰，不过据说X队马狼以十个进球拿到了落败队伍里唯一的晋级机会。 而剩下四支队伍将由明日的Y队对战W队，V队对战Z队决出晋级的两支队伍。 二子在黑板上画出各支队伍的分数，“我们暂且凭借着一胜两平且和V队有胜负关系排行第一，但是其他三支队伍和我们的分数实在太靠近，也就是说只要剩下两场比赛没有彻底比完，就无法得知是谁会晋级，就算是现在以-3分垫底的Z队，如果能在明天赢下V队也未必没有晋级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但二子对明日的比赛并没有太过担心，他看着因为自己不再说话而将视线从黑板挪到自己脸上的吹雪。 有吹雪在确实不用太过担心，但是他们也绝对不能如此依赖吹雪士郎，还要更强大，还要更强大，才能跟上这个人的步伐。 这是他在看吹雪面对凪诚士郎完成那两球一助攻的唯一想法。 黑川也好，羽成也好，都在这场比赛中得到了进化，只有自己还在原地。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让二子陷入了焦躁，难以维持冷静。 他并没有绝佳的天赋，就天赋而言他比不上吹雪和凪诚，甚至不如羽成，就“武器”而言他也比不上黑川，他的双眼他的大脑，连他的武器都有相同的持有者。 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变强，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进化。 他怎么才能跟在那个连天才都能战胜的吹雪士郎身边。 这股烦躁的情绪一直跟随着他，哪怕训练中也是如此。 “二子？”黑川有些疑惑地看着二子，“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这是被黑川断下的第几球了，刘海头，你完全不行嘛。”羽成一边嗤笑一边趁着黑川说话偷走了他脚下的球，“我的喽。” 二子对着黑川摇了摇头，“我没事，吹雪去哪里了？” “二子，你真的没事吗？”黑川有些担心地看了眼二子，“吹雪的话他刚刚去厕所了。” 第 13 章 二子第一眼看见吹雪他就意识到这个人会是他卡组中的王牌，他会像是武藤游戏的黑魔导又或者海马的青眼白龙这种存在，所以他这个一向不会主动接触什么人的家伙第一次向着吹雪士郎进行自我介绍，但是越接触二子越发现吹雪士郎并不是黑魔导或者青眼白龙，他是以他的水平无法操纵的，在《游戏王》里被撕成碎片沉入大海的黑暗大法师艾克佐迪亚。 习惯了操纵全局，通过战略，人员调配来奠定胜利基石的二子一挥第一次遇见这种自己难以操控的家伙，之所以难以操控还不是因为他的性格特异，而是因为他的实力太过超乎二子的想象，他引以为豪的双眼跟不上他的行动。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连吹雪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追逐了。 成功的方程式是什么？胜利的拼图改如何获取？吹雪士郎这张稀有卡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使用？ 长久未曾进步，驻足不前的状态确确实实让冷静的二子有些难以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被情绪裹挟的二子就在此时在走道听到了一声，“吹雪，请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成为像你这样的前锋。” 洁世一正堵在吹雪士郎面前，双眼认真又专注地发问。 “成为像我这样的前锋？”吹雪士郎似乎有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洁君，你想要成为的前锋是什么样的？” “能够进球的，能够胜利的，强大的，像是诺埃尔诺亚这样的前锋。”洁很快就回答道，他的双眼充斥着对胜利的执着，“我不想就这样结束离开蓝色监狱，我想要赢，我想要成为像你这样可以独自取得胜利的人。” “我根本做不到独自取得胜利，每一颗进球如果没有Y队的其他人我根本做不到。”吹雪士郎蹙着眉，但是他看见洁世一眼中对胜利近乎偏执的执着还是叹了口气，“洁君，我实话告诉你，你很难成为像诺埃尔诺亚这样的前锋。” 看着洁世一听见这句话愕然又不甘地握起的双手，吹雪继续说道：“这并不代表你无法成为一个可以和诺埃尔诺亚并肩媲美的强大前锋。” “洁君，你的武器是‘空间认知能力’吧。” 洁被吹雪的忽然肯定搞得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啊......对。” “那你凭借你的‘武器’能够做到什么呢？” “我可以闻到进球的气息，通过判断进球的气息进行拦截和传出最合适人选的球。”洁世一没有犹豫如实告知了自己的能力，“但是我想要凭借自己也能独立战斗的能力，只依赖着其他人是无法成为前锋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能够闻到进球的气息呢？”吹雪垂着眸接连发问，“又或者应该问你，你所谓的进球气息究竟是什么呢？” 洁陷入沉默，吹雪也没有开口惊扰，因为他知道洁世一正在思考，他耐心地等待着洁世一的答案。 “是……对其他人位置和行为的判断而进行的提前思考。”洁世一说，“是对对手及队友行为的预判。” “能看见未来的你，不就超越了处于现在的他们了吗？” 见洁世一还是一副没有理解的样子，吹雪继续说道，“你的身体素质无法支撑你暴力射门也无法做到快速停球，能超越时间的你想要射门就得在他们到达未来之前完成所有你想要进行的动作不是吗？” 洁世一的眼睛微微睁大，在吹雪的话语中他已经对成功的方程式有了雏形。 “你有着令我有时候都会觉得羡慕的双眼，既然有着这样的武器，你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利用好你的武器，武器是什么，使用武器需要什么，你现在所具备的能力又如何，为了更好使用武器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吹雪士郎笑了一下，“思考，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停止思考，任何以弱胜强的计策都是在不断的思考中产生的。” “你根本不需要去气馁天赋，神乎其神的盘带，精彩绝伦的停球，过目难忘的射门都是不同的发展方向，你也有着和这些东西所抗衡的武器不是吗？如何使用武器去战胜其他武器则需要你的战略。”吹雪看见了洁世一身后的二子，话音无法让人察觉地停顿了一下，“推动人们产生进步的是想象力，而让人与人产生不同的是思考能力，观察与思考本来就是你的拿手好戏不是吗？” 目送着洁世一离开，二子才走到吹雪身边，“你这是资敌吧。” “可我也不是在教你吗？”吹雪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拍了拍二子的肩膀，“毕竟你们有着如此相似的武器。” “你明明最后才看见我。”二子甩开了吹雪的手，小声道“而且这些东西就算我自己也能想到。” “我知道。”二子没有想到自己有些变扭的话居然得到了吹雪士郎如此认真地点头回复，“但是有些东西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这样你就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变得更强，我们是伙伴不是吗？彼此帮扶彼此竞争本来就是我们的常态吧。” 二子一挥浑身一僵，理性思考的大脑很难处理这种略带感情的话语，但他也无法反驳如果是吹雪的话，或许能够让他变得更强。 Z队寝室，洁世一陷入了过于紧张带来的过度清醒之中，虽然因为吹雪士郎的话对于自己进球的方程式有了雏形，但是毕竟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实践，而明天他们要面对最强V队进行一场生死之战，输了就相当于要抹杀自己全部的未来。 不过，没有想到吹雪士郎是个如此温和的家伙，会引导自己思考，耐心等待自己的思考结论，会帮自己分析，也会帮助他这个敌人寻找到突破自己的方式。 温和善良到和这个残酷的蓝色监狱有些格格不入，吹雪士郎有些像是被自己在‘鬼抓人’游戏中淘汰的吉良凉介，像这样的家伙也能如此强大吗？ 洁世一用手猛拍自己的脸颊，这时候不应该思考这种事了，明天输了可就要走人了，必须完善胜利的办法啊。 Y队与W队的比赛，Y队以绝对优势的8:0拿下了比赛，其中吹雪士郎就拿下了6球，剩下两球他则都有参与助攻，拿下了Y队当之无愧的得分王。 在厨房开party狂欢的Y队正好看见那群因为淘汰被迫离开蓝色监狱的对手们，欢快的气氛微妙地停滞了。 二子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听说最后一场比赛Z队险而又险地赢了V队，虽然V队有着两胜两负的战绩和Z队一胜两平一负积分相同，但是因为存在胜负关系所以V队被淘汰了，留下来的得分王似乎是凪诚士郎。” “哎？”黑川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得干巴巴的，“那个玲王和斩铁被淘汰了？” “真的假的啊，他们超强的。” 看着淘汰的人哭得涕泗横流，Y队也难以在这样的情景下维持夺胜的快乐，如果没有吹雪士郎在的话，他们是不是也是被淘汰的其中之一呢？如此想着不少人有着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就连黑川也被这种氛围感压抑地吃不下饭，只有二子和吹雪像是根本没有受影响一般吃着饭，吹雪更是全程没有抬头看过淘汰者一眼。 “这些不是在规则公布的那一刻就已经可以预见的事了吗？”二子吃完牛排，拿帕子擦嘴。 “就算是这样，你们这幅样子也太无情了吧。”羽成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看见二子和吹雪的举动也自顾自开始吃了起来。 吹雪抬了一下眼皮，“二子的意思是造成这种事情发生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规则，所以我们不需要有负罪感，如果有错误，那就是规则错了，去改变规则就好了。” “规则之所以叫规则不就是因为它难以改变吗？”黑川难得反驳了一次吹雪。 “难以改变就不去改变了吗？人总喜欢在正确与轻松的一项中选择轻松的一项，然后后悔，而我不想后悔。”吹雪放下了餐具，像是察觉到目光一般抬头与门外御影玲王充斥着恨意不甘的双眼相触。 玲王看着餐厅内的吹雪士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修养也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恨意与不甘，他的梦想他第一次有想要拿到的东西在吹雪士郎与洁世一手上断送。 明明自己与凪约好要一起拿下世界杯的，而自己却在这里被淘汰，从这里离开的自己不就得继续过去那种无聊又窒息的生活了吗？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把吹雪士郎，把洁世一全部打败，他要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自己的不甘。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玲王随着人流而去，他本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败而被迫彻底离开，但是在玲王面前，在他脚下的道路延伸出了两条分支，两条分支分别有两道门，像是天堂与地狱的两端，一扇写着出口而另一扇写着败者复活。 心跳忽然剧烈跳动了起来，在御影玲王面前，他看见了能把“暴君”枭首的机会。 第 14 章 在Y队结束狂欢的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众人还处于刚刚躺下没睡多久的状态，绘心甚八的声音就从喇叭中传出。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进行身体机能强化训练直到第二轮选拔的开始。” 听见声音，黑川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弹了起来，看见时间双眼一黑，“完了完了，都这个点了，本来想睡十分钟就去早训的结果睡过头了。” 二子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周围的家伙们从黑着眼圈昏昏欲睡地样子到听见绘心甚八的话双眼登时瞪大，还看见刚刚结束训练洗完澡的吹雪士郎推门回到宿舍。 进化睡眠二人组黑川和吹雪终究还是吹雪更胜一筹啊。 这是二子看见向自己走来的吹雪士郎的唯一想法，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因为结束了绘心的第一天训练变成了能够忍受绘心甚八这种地狱训练的吹雪哪里是只进化了睡眠啊，他的身体明明已经是超级赛亚人了吧。 看着结束训练跪在地上爆吐不止的黑川拓真，明明到了吃饭时间却瘫在地上桌上无法动弹的其他人，又或者是像自己一样明明非常饿却已经没有任何食欲的大川和羽成，他们和除了汗出得多了些，一如往常吃着饭的吹雪士郎之间的对比让二子深切感受到了他们的差距。 这种折磨式的训练哪怕是二子都有些难以忍受，但最令二子担心的是黑川拓真。 他的身体质素哪怕是经过不少训练也低于平均值，像是游戏里被设定好数值的NPPC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既定的数值一样，他虽然每次都完成了各项训练，但是这些训练只让第二天的他更加虚弱。 到了第三天训练的时候，光是冲刺跑他就跌倒了十几次，浑身上下都是摔出来的淤青伤口，面色惨白唇色发青。 如果跟不上训练就视为退出。 绘心甚八这句话让Y队的其他人也无法劝阻黑川停下，只能在一点小事，比如提前帮他准备好水，背着筋疲力尽的他去食堂宿舍这种小事上尽力帮扶。 明明在前不久还是各自为战的Y队，在几场比赛与近乎严酷的训练中逐渐凝聚成一个团体。 黑川抱着小桶吐完，就看见吹雪将水递了过来，他甚至说不出感谢，只能麻木地接过水咣咣补充着水分。 “黑川，你的训练步调和其他人不同。”吹雪在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就格外注意黑川拓真，“你的肌肉密度，骨骼强度，身体素质并不是说无法支撑起你进行其他人一样的训练，而是你的步调不对，你很容易跟着其他人的步调跑，所以你的呼吸步伐全都乱得一塌糊涂，你的武器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所以注定了你必须找到自己更合适的步调。” “如果无法做到的话，你绝对无法坚持下来接下来的训练。”吹雪用毛巾帮黑川擦掉头上脸上的汗液，“但是相对的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的步调，你在球场上也会更加强大。” 黑川拓真太过特殊，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他近乎稀有的‘武器’，如果继续让他盲目训练下去，蓝色监狱迟早会毁掉他的未来。 他是吹雪在蓝色监狱的第一个朋友，有着相同理念的伙伴，吹雪不愿意看着黑川被毁掉，所以第四天开始吹雪就一直跟在黑川身边，不断去调整黑川的呼吸模式与步调。 “黑川，呼吸变了。”在冲刺跑中，吹雪悠悠提醒。 “可是，冲刺本来就会刺激呼吸啊。”黑川一边狂奔一边说，灌进嘴里的风让他肺部都要爆炸，“在冲刺中呼吸不变得急促根本做不到吧。” “你走路的时候呼吸会变得急促吗？”吹雪说，“你需要更强大的肺部，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学会控制呼吸。” “集中注意力在呼吸上而不是跑动上，根据你呼吸的步调去跑动。” “你走神了。” “你呼吸乱了。” 第六天的时候，黑川终于能勉强做到吹雪所说的那种状态，以稳定的呼吸和步调勉强完成训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些训练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累了。 当时间走到第十天，宿舍内到处都是疲惫的呼噜声，就在此时响起的通知声完美融入其中，没有叫醒睡着的任何人。 绘心甚八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默默把音量拉到最大，“蓝色监狱所有楼的第一轮选拔已经结束，请各位晋级者换上训练服到地下中央区域集合。” 如惊雷，又像是有人用锥子将这句话刺入大脑，不少人被如此声响震醒，捂着有些耳鸣的耳朵，眯缝着还未曾完全清醒的双眼试图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有人浑身一震，麻木失神的双眼找回了些许光亮，像是疲惫的打工人终于等来了周末，“也就是说那些地狱训练终于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天知道我们这些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表面上Y队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是他们心中也明白，第二轮选拔的开始也就是说明他们之中又会有人可能遭遇淘汰，他们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走向另一个地狱而已。 Y队所有人在经历了地狱十天训练状态都不是很好，厚重的黑眼圈和沉重眼袋半永久焊在脸上，像是准备就义一般视死如归地走向绘心所说的地点。 洁世一第一眼就看见了这群熟悉的对手，还有那个走在最后，哪怕是地狱般的训练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带着温和微笑和蓝色监狱格格不入的团队主义者，第五栋楼最高排名吹雪士郎。 面对这样的家伙洁世一没有一点畏惧，有的只有战意，打败他吞噬他，然后成为最强前锋。 感受到洁世一直勾勾的眼神，吹雪偏头看了过去，这样的眼神他见过无数次，在西班牙的时候也有无数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所以他很清楚知道这样的眼神背后充斥的含义，而且他并不讨厌这样的眼神，这是属于挑战者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拥有者，有的在无数挫败中渐渐失去光亮，有的则是化为了崇拜跟在他的身后，而有的则化为对吹雪士郎所拥有实力的憎恨，成为追逐他背影的复仇的影子。 洁世一会是那一种，吹雪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光必须永远落在前方。 在吵嚷中，属于其他楼层的家伙们也陆续进场。 洁世一看着和他们一样狼狈不堪，充斥着对其他人战意与不爽的家伙从一扇扇大门走出。 “他们就是来自比我们更强的四栋楼的对手吗？”洁世一暗自心想，“总觉得他们像是我们一样筋疲力尽啊，但是绘心不是说他们有比我们更好的训练条件吗？” 他的疑问在看见他们的肩章的时候化为了不可置信，和他们第五栋楼一样的W-Z队，和他们一样的排名。 根本没有所谓的最强楼层，他们所有人都是最弱的第五栋楼。 “比起之前进入蓝色监狱的时候，留下来的人少了不少。”二子的目光划过场地内的所有人，看见他们肩膀上的排名并没有太过惊讶，“果然像是吹雪这样的怪物怎么都不像是最弱的第五栋楼的人。” “少了一半多的人。”吹雪叹息道，按照蓝色监狱的理念，被淘汰的这些人全部失去加入日本国家队的资格，对于其中不少以成为职业球员为梦想的人是莫大的打击，保不准会有人就此一蹶不振。 至于五栋楼谜题，吹雪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西班牙他也不过是挑战者的其中之一，如果这么轻易地畏惧强敌，他就绝对无法变得更加强大。 绘心在陈述自己编织五栋楼谎言的原因，对他所说的培养出成为世界第一所需要的饥渴精神吹雪不置可否，输了球就一无所有或许真能培养出所谓对进球的饥渴，但是以其余这么多人的未来为代价是否太过沉重。 这种强行把他们放置在列车难题让他进行选择的事情，无论吹雪选择哪一方都不会是真正的正确。 但是这一刻，吹雪意识到或许这个叫绘心甚八的家伙是真的想要培养出世界第一前锋，以其他失败者的尸骨为代价，以近乎偏执疯狂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 “现在开始，蓝色监狱的第二轮选拔，从第二轮选拔脱颖而出的人，就有机会与世界顶级球员一起强化集训。”绘心甚八甩着手，“做好心理准备的人就一个人走进那扇门吧。” 黑色的箭头指向的房间被厚厚的门所掩盖，看不见背后的一切。 这是一场一旦进入就无法回头的个人关。 现场的所有人在这样的条件下议论纷纷，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想要先观望片刻，除了——吹雪士郎看着从另一边走出的黑发少年，走向房间的步伐在看见他的脸的时候顿了一下，“你长得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黑绿色头发的少年的目光没有在吹雪士郎身上停留，自顾自拿起房间前球框里的两颗足球，两次抬脚高弧线与低弧线曲线球相继发出然后在空中对撞。 在惊叹与愕然声中，他走向紧闭的房间，“开门吧，准备活动结束了。” 在门口的显示屏中已经显示了他的名字。 糸师凛。 第 15 章 “果然姓糸师吗？”吹雪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喃喃。 看着吹雪因为糸师凛所停顿的脚步再次重启，没有犹豫地穿过大门走向前方，二子无奈地摆弄了一下刘海，“这个家伙就这么肯定我们会跟上来吗？” “吹雪已经过去了，我们也快走啦。”黑川扯着二子的领口把他拖到门前。 “可不能被那种家伙给落下太多啊。” 大川干劲十足的劲头无疑给了Y队其他人勇气。 “对啊，我们可不能让吹雪那个家伙小瞧了。” “在这里踌躇不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吧，我们可不能在这里停下来啊。” “我们要比吹雪那家伙更快结束第二轮选拔，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吹雪惊讶的表情了。” “对对对，到时候我们可要好好嘲笑吹雪。” Y队球员在一声声话语中抹平了紧张，相继走向挑战的大门。 羽成挂在大川身上打了个哈欠，“笨蛋大川，你把愚蠢都传染给其他人了，比吹雪更快结束第二轮选拔明明做梦来得更快吧。” “你这个家伙没脚吗？别挂在别人身上啊。”大川满脸嫌弃却没有把羽成甩下去，他撇了撇嘴，“如果做不到比吹雪更快结束选拔，那就做吹雪之后的第二人又没什么不好。” “哎——，那也不容易吧，那个叫糸师凛的家伙，是新世代十一杰糸师冴的弟弟吧，那两球的技术水平可不低。”羽成拉长音调给大川泼凉水，“那种家伙你赢不过的吧。” “一直想着这也赢不过那也赢不过只会绊住自己的脚步吧。”大川嗤笑，“而且赢不赢的过，在球场上才能见真章吧，你不会现在就怕了吧。” “哈？你说谁怕了？”羽成从大川身上弹起，趁机偷跑，先大川一步走向大门，“笨蛋大川也难得说了几句不错的话呢。” 羽成之后，其余人陆陆续续也进入了试炼的大门。 吹雪士郎穿过走廊进入一个正方形房间，看了一眼随着四面墙壁随机发射的足球机器，与随之随机生成的球门与全息影像守门员，他挑了挑眉，借着向他发射而来的足球一脚凌空抽射，足球瞬间调转方向直直撞上了全息守门员的腹部，足球在腹部旋转了几秒才渐渐失速落在了地上。 全息影像居然可以阻挡实物？我记得我才来蓝色监狱没多久吧，外面就科技大爆炸了？他在西班牙可没见过这东西。 吹雪维持着他温和的笑意，拒不承认这球是他故意踢向守门员身体进行好奇心的满足的。 第二球“砰”地一声落在了吹雪的前方，吹雪像是早就知晓球的轨迹一般再次踢出一脚抽射，这次球的轨道都因为高速而模糊了，连守门员都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撞上了球网。 “不太行啊，这种反应速度和拦网的压力，根本比不上圆堂。” 如果是圆堂队长的话，刚刚他的那一球一定能被拦下来的吧。 吹雪难得起了点兴趣被迅速熄灭，“算了，快点结束吧。” …… 糸师凛走向了结束训练后打开的大门，在90分钟内进100个球对他来说和之前在门外踢的两个热身球并没有太多区别。 太简单了。 持着这样想法的他，走近了第二个房间，房间屏幕上写着三人组成一队进入下一关。 还要等两个人才能继续吗？太麻烦了。 “唉？之前没有打上招呼，你是冴的弟弟吧。” 一个略带笑意的温和男声在糸师凛的背后响起，他循着声音望去，在房间的角落早就有人坐着等待了。 这个家伙是之前在第一关门口见过的那个，他比自己还要快通关第一关？身上没有汗迹是早就在这里等了还是这点程度根本不足以让他流汗？ 不管是哪一个，这个家伙都很强。 目光落在吹雪士郎肩膀上的排名，221，是和他一样的单栋楼内的最强者吗？ 不管这家伙有什么样的实力，都只会是他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的垫脚石。 凛的思考因为吹雪第二次开口而被打断。 “我记得冴的护照快过期了吧，算算时间他也差不多回国了，他有联系你吗？” 糸师凛的眉心迅速下压，眼神也凌厉起来，满脸杀意地看着那个还温温和和笑着的家伙，“那种把我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的家伙谁会管他。” 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性格上来说完全不一样啊。 就像是自己和弟弟敦也一样，一个过于温和一个过于强硬，连父亲也说过如果他们两个的性格中和一下就完美了，也是因为父亲的话与对完美的执着，吹雪一度陷入的人格分裂，由擅长进攻的敦也作为前锋进攻，而自己作为后卫，一个人担任两个位置，一次次拿下胜利，如果不是雷门的伙伴，自己还会处于这种状态之下吧。 “以你现在的程度，让冴用尽全力也费劲吧。” 啊啦,踩雷了。 吹雪看着糸师凛因为自己的话，面容都扭曲了，气氛也渐渐凝固化为压力落在自己身上，及时找补道，“如果是未来的话，或许你能够做到吧。” 吹雪话音刚落，久闭的大门再次打开，第三位完成第二关试炼的人姗姗来迟。 黑发如瀑，肢体修长，手上还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家伙看见了两人走了过来，“在下，蚁生十兵卫。比我更快通过第一关的两位，一定有非常新潮的进球方式吧。” 蚁生指了指屏幕上写的三人组成一队进入下一关，“不如就由我们三个人很潮的组成一队进行下一关吧。” 吹雪笑着拒绝了蚁生的邀约，“我的话已经有伙伴了哦，而且比起和我成为队友，凛更想打败我吧。” 蚁生顺着吹雪的眼神看向糸师凛，凛此时已经恢复冷静，“敌人也好，队友也好，我根本不在乎，我会从这里拿到唯一的胜利仅此而已。” “真是好潮的宣战方式。”蚁生用双手抱住了自己，“我有预感，如果和你组队的话，我就能变得更潮。” 大门开开闭闭，新的通关者不断出现却没有一个是吹雪熟悉的面庞，无论是二子还是大川羽成，Y队的大多数人他都不必担心，他唯一担心的是黑川拓真。 黑川的武器是“低下的存在感”，他可以通过自己难以被注意到的存在感加上Misdire视线诱导在球场上宛如幽灵般断球传球，但是这个武器也注定了他很难单兵作战，对于其他人简单的第一关，对于黑川来说可以说是莫大的挑战。 此刻就如吹雪所想，黑川陷入了难以摆脱的困境之中。 汗水逐渐打湿了黑川拓真的后背，无论他以何种角度踢球，球总能被守门员稳稳接住，最重要的是他是会疲惫的人，守门员却是永不疲惫的全息投影，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黑川的精神也越来越紧绷。 怎么才能在90分钟内踢进100球，怎么才能突破全息投影的防御，没有队友没有相应射门武器的自己究竟如何才能破局。 自己的视线诱导在没有其他队友存在时根本难以奏效，更何况面对的是机器而非人。 作为无法独自战斗的自己，究竟怎么才能找到独属于自己的进球方程式。 “可恶。” 又一球被守门员一个飞扑接住，黑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黑川，你必须思考，你必须想想办法，如果在这里被淘汰的话，就再也无法追赶上吹雪了，你绝对不能辜负吹雪的期待。 他的武器是低存在感与视线诱导，在足球场上22人中通过视线诱导和存在感让人忽视掉自身的存在倒是能够做到，可是现在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的情况下无论存在感多么低下都难以让人忽视。 可是自己见到的那些魔术师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也能完成魔术吧。 有什么办法能够在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完成诱导，欺骗所有人。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自己必须尝试，在一次次射门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进球方式。 黑川拓真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汗水，抬脚再次尝试射门。 用自身的存在感去弱化足球的存在？ 不行，足球无疑是在球场最瞩目的存在，自己根本做不到。 既然无法弱化足球的存在，那么去弱化自己的部分动作呢？ 像是魔术师一样，把人们的视线聚焦在足球与自己另一只腿上，而让他们去忽视另一只腿的动作。 黑川眼睛一亮，想起了吹雪士郎之前面对凪诚士郎的假射真传。 对，就是这个。 “砰” 发球器这次不偏不倚把球投向了黑川的面前，脚侧停球，黑川瞬间张开双手，右脚抬脚射门，在右脚摆向最高点的时候，忽然外拐内扣，同时左脚已然触球。 足球瞬间变向弹出，全息投影因为黑川的假动作变化了重心，虽然及时反应想要扑救，但还是慢了一秒，看着球砸在了门框上。 黑川是右利脚，就算用视线诱导骗过了守门员，左脚的射门精度和射门力度都太过逊色，但是黑川并没有气馁。 全息投影的动作已经证明了他进球方程式的可行，他已经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新武器，而他接下来只需要不断熟练。 黑川呼出一口气暗自想道，要稍微快一点了，吹雪和二子他们一定都等急了吧。 第 16 章 “还剩最后一分钟。”二子计算着第二关结束的时间，“黑川还没通关，这关果然对于黑川还是太过艰难了吗？” “别着急，黑川会来的。”吹雪老神在在地坐在地板上，此时房间里已经已经不剩多少人了，他们大多都已经组好队进行下一关，也有无数人试图和吹雪组队但是都被他一一拒绝。 “啊，来了。”吹雪忍不住弯了一下嘴角，撑着膝盖起身。 二子也看见了从门里出来的黑川拓真，心中稍微松了口气，口中却抱怨道：“慢死了，黑川。” “抱歉抱歉，”黑川一路小跑过来，身上大汗淋漓的他对吹雪和二子露出一个过于灿烂的笑容，“让你们等很久了吧。” “来了就好。”二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指了指第二扇门，“或许比我们更急的是我们的对手们。” “需要休息一会吗？”吹雪倒一点都不着急地看着黑川，“进了门可就要开始第三关选拔了。” “不，不用。”黑川握住了拳头兴奋道，“我已经迫不及待让你们看我的新武器了。” “新武器？” 二子有些好奇，但是他如何询问黑川都铁了心不肯告诉他，只说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神秘兮兮又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吹雪都起了兴趣。 等吹雪踏入三对三匹配室，看见的是四方小房间，房间墙体雪白，房间内只放置着几把休息用的椅子与一台小型投影设备，此刻这个房间内除了他们三个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 “这是什么意思？”二子刚刚发问，在房间内绘心的影像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解释起了规则。 随着绘心的讲述黑川的双眼光芒涣散，从原本的认真听讲变得神游天外，只能在绘心的影像消失后拽了一下二子小声询问起规则。 “意思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进行三对三团队作战，先踢进五个球的队伍获胜，获胜方可以指定对方队伍中的一人组成新的四人队伍，成为五人队就可以通过考核。”二子看着被规则绕晕的黑川翻译道。 “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一直胜利就行了吧。”黑川在二子的话中只Get到获胜这个词。 “也差不多吧。”二子耸了耸肩，“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挑选我们的对手。” 去选择自己队伍中三人胜率最高的对手算是二子的拿手好戏，在卡牌游戏中也不乏各种克制关系的牌组，“我先去收集我们对手的资料，汇总之后再商量决定我们的对手。” 二子这一去就花了好久的时间，回来时倒是带回了不少信息，3人队中各支队伍的信息他也基本了解了，其中他们胜率最高的队伍并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一支队伍愿意和他们比赛。 在第二关通关后，蓝色监狱重新进行了排名，吹雪士郎的肩膀上赫然标着1的数字，虽然二子的排名在21，黑川的排名在32，可不少人看见吹雪士郎就完全失去了战意。 也就是说他们陷入了无人愿意接受比赛的困境，所以他们只能等到最后一支队伍没有其余选择后被迫接受他们的挑战吗？ 连挑战第一的勇气都没有，那群家伙又怎么从蓝色监狱存活下去啊。 “我再去问问有没有愿意和我们比赛的吧。”黑川眨巴着眼，倒是乐天，“这里这么多队伍，总会遇见愿意和我们比赛的人的。” 就在此时，吹雪士郎忽然拉住了想要离开的黑川，用手指了指向他们走来的三人组，“不用了，我们的对手已经来了。” 二子和黑川同时愣了一下，转身就看见了白色大门打开后向他们走来的他们的老对手。 洁世一、凪诚士郎、马狼照英。 无论那个家伙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国王，天才与在吹雪对位并拿下一分的洁世一，每一个都是极其难缠的家伙，但是二子绝对不会因为他们强大而畏惧，他思考的只有如何取得胜利。 吹雪笑容和煦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在一开始的时候他隐约记得洁世一是与蜂乐组队的，但是现在蜂乐却不在他们身边，那个叫蜂乐回的家伙算是Z队除了洁世一外为数不多让他有所印象的家伙，在足球逐渐发展为一项身体对抗性运动的现在像是蜂乐这样灵巧型的球员可以说日渐稀少，想到此处他目光落在洁世一身上，“蜂乐呢？” 提到蜂乐，洁世一的脸上瞬间阴沉了下去但是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我们在第一局的时候输给了糸师凛。” 输给了糸师凛，根据规则就被被夺走一个球员，听洁的意思被夺走的就是蜂乐回。 “我们需要一个可以和我们相互吞噬进步，产生化学效应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凛，夺回蜂乐。”洁世一脸上满是狂气，那是他只有在接触与足球相关的时候才会暴露的本性，“所以我们需要你，吹雪士郎，虽然上次你帮过我，但是这次我依然会选择打败你。” “打败我？” 洁世一听见吹雪士郎别有意味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以为这是不屑，他认真回应道：“像是上一次从你手中进球一样，这次我也会在你手中拿下比赛。” 当听见洁世一的话时像是想起之前的画面一般猛然握起拳头，虽然来源于大意，但是当时自己确确实实输给了洁世一一球，不是放水也不是用此激励Y队成长，当时的他确确实实是想拦下洁世一的进球的。 但是他失败了。 失败就代表着不完美。 可是，吹雪士郎必须完美。 吹雪低着头咬住了自己的牙关，指甲都嵌入自己的手心，可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愈加用力。 “这是战书吗？”二子一挥幽幽开口，因为目光一直注视着洁世一，凪和马狼，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吹雪此时面色极其难看，像是在和什么斗争一般，眼中布满了挣扎。 “我答应你们的挑战，但是等一个小时后再进行比赛。”二子指了指黑川，“我们队伍的黑川刚刚通关第二关，他需要休息，而且你们已经经历了两局比赛了吧，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你们也需要调整。” “好，那就定在一小时之后。”洁点头同意，接连对战强敌虽然让他的精神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但是他也心知自己的体力一直都在被消耗， “可不要逃啊，暴君。”马狼朝着吹雪士郎咧了咧嘴。 “我不会再输了。”凪认真地盯着吹雪士郎。 二子盯着朝吹雪宣战的三人，幽幽出声，“黑川，我们完全被忽视了呢。” “我被忽视不是很正常吗？”黑川倒是毫不在意，笑容越发灿烂，“越忽视我他们会输的越惨不是吗？” “你啊，完全被吹雪教坏了吧。”二子吐槽道，但是他心中确实对三人的表现有着微妙的不爽，无论是在卡牌游戏上还是踢球前后他都把握着全局，是球场的绝对中心，但是现在他完全被忽视并且小瞧了。 “吹雪，我们先去休息室商量战术？”二子转头看向吹雪。 吹雪像是被二子的问询惊醒，墨绿色的双眼闪过一丝疲倦但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笑着点头回应，“好。” 等二子转身，吹雪的瞳内如同强压下的反噬，鎏金如同水流倒灌迅速占领了整个躯壳。 吹雪·二子·黑川VS洁·凪·马狼 匹配完成。 休息室二子冷静陈述着，“我和洁的能力相似，由我去盯洁世一，只要阻挡住他射门的球路，他的直接射门也很难有所发挥，黑川的话就游走在场内，以你的存在感他们很难盯住你，如果派出两人，吹雪又会处于无人盯防的状态，他们绝对不会放任吹雪在场上自由活动，所以一旦他们失去了黑川的视野，你就负责断球和传球。” “至于吹雪……”二子迟疑了，他很难给吹雪制定什么战略计划不如放任吹雪自行发挥，“射门的时机就由你自己把握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愿意选择马狼照英当伙伴，但是以马狼的秉性一定不会给其他人传球，就算他有运球突破的能力，只要不让他接触到球他就无计可施了，黑川你只需要跟在马狼身边就一定能截到给他的传球。” “以我对他们三个人的了解，洁肯定是想以自己作为传球中枢来给两个拥有强力射门技巧的马狼和凪传球，但是只要断掉中枢传导，只有停球射门的天才和只会单人作战的国王都很难是吹雪的对手，加上有幽灵一般神出鬼没的黑川，我们对上他们的胜率并不会太低。” “好。”黑川一把握住了拳，“让我们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吹雪撑着下颚，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二子讲话，他定定看了一眼二子，“二子，你从加入蓝色监狱开始就没有踢过一场前锋，一直都在踢中场吧。” 二子没有想到比赛在前吹雪还会问这种问题，迟疑了几秒才回答，“我认为能够把握全局的中场或许更适合我，以我的双眼观察大脑思考去排兵布阵，进攻与防御都由我组织控制是使用我的武器的最佳方式。” “那你把握住全局了吗？” 吹雪的责问让二子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比不上洁世一，明明有着差不多的‘武器’，但是相较于洁世一，你太弱了，从这么弱小的你身上我看不出成为顶级球员的任何可能性。”吹雪撑着下颚，金黄色的双瞳冷酷地评判着一件商品一般评价着二子，明明二子的脸色已经在他的话下逐渐变得苍白，他仍旧如此说道 “我的身边不需要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吹雪没有等二子回答，自顾自起身走向球场，黑川完全没有想到吹雪会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语，所以呆愣了一会，等他回神只能看见吹雪的背影。 黑川顾不得面色惨白的二子，快步追上吹雪，一把拉住他的衣服道：“二子的战略没什么问题吧，在我看来这不是胜利的最佳方式吗？如果不赞同二子的战略你也可以说出来不是吗？这么说二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是伙伴吧。”像是寻求认同，黑川紧盯着吹雪的双眼，似乎这样就能看出吹雪是否有什么苦衷。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伙伴，我不需要。”吹雪偏过头看了一眼黑川，面色冷冽不见一丝温和，双瞳中鎏金色再次晕染开来。仅仅是一眼黑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也顿了下来，连身边的温度都像是降低了不少，他听见吹雪说，“我的身边不需要弱者。” 吹雪没有理会任何人，自顾自走向了被光暗分割的前方球场，就像是手染鲜血独行的暴君。 吹雪他有时候会变得很奇怪，和平时温和的样子完全不同，冷厉又冷漠，这种割裂感在球场上格外明显。 之前吹雪也会有这种冷漠又毒舌的发言，只是这些发言针对引起他愤怒的敌人，但吹雪从来没有把他身上的尖刺对准过他所认可的队友。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吹雪让他感觉格外陌生，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 蓝色监狱第二轮选拔赛夺敌决战三对三，开始。 洁世一敏锐地察觉到吹雪，二子和黑川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奇怪，尤其是眼前的二子，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冷静，就像是压抑着怒气一般望着自己，手背的青筋都因为愤怒微微鼓起。 在这一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很快洁世一就把这个疑问抛之脑后，在球场上他只需要思考一件事，胜利。 在比赛开始的一刻，马狼和凪迅速跑动了起来，这就是洁世一针对幽灵黑川的计策，高速跑动。 这并不是90分钟的球赛，这只是一局进五球就能夺得胜利的比赛，维持全场高速跑动无论是马狼还是凪都能够做到，而黑川拓真，无论是速度和爆发力都无法和马狼与凪媲美，就算无法看见幽灵，只要让幽灵无法跟上他们的行动他就无法干涉球局。 只要Ban掉了幽灵，这局比赛就是三对二。 洁看了一眼似乎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二子，就算意识到了又怎么样？我已经彻底看透你了，二子一挥。 就算在高速跑动之中，这记球还是被马狼接下，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向着球门方向直线跑动，二子则向着马狼方向跑去，马狼不会传球，所以只需要在27米他的射门范围内拦下他就能断球。 而马狼面前，一双金瞳漠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 17 章 二子一挥在马狼和凪开始跑动的时候才意识到洁的策略，但是吹雪士郎似乎从一开始就完全看穿了洁的想法，所以他才能够出现在这里。 马狼看着眼前冷着脸的吹雪，无视了凪示意传球的动作，“就等着你呢，球场上可不需要......”两个王。 马狼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从身侧丝毫未曾减速的吹雪撞得重心偏移，在重心偏移的瞬间，球权已然易位，从冲刺到断球，吹雪都没有给马狼任何一个眼神，就像是根本不在乎他是谁。 等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吹雪已经持球甩开马狼数个身位，马狼怒张着双眼面目狰狞扭曲，暴起想要通过自身爆发力断下吹雪的球，却只能看着吹雪渐渐将自身甩远。 吹雪士郎的爆发力和速度比起之前更快了，这种速度已经迫近千切豹马和剑城斩铁了吧。 洁世一的背后已经发汗，但是不知为何他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面对强敌的兴奋。 吹雪给二子的传球路线已经被自己封死，黑川拓真的视野他暂时无法捕捉，但是黑川无法独立射门，而且凪已经在往己方半场跑动，就算吹雪传球给黑川，在持球的时候现身的幽灵就会被凪发现阻拦。 所以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在吹雪路过自己的时候去阻拦逼着吹雪士郎减速，等待马狼的联防。 洁迅速完成了思考，极度兴奋的状态让他脑细胞异常活跃，思考速度比往常更快，动作也比以往更加利落。 阻拦阻拦，只要让吹雪士郎慢下来，他们就能够断球。 “看得还不够远，洁世一。”风声将吹雪的话吹到了洁世一的身边，吹雪并没有减速，全速下左右磕球接穿裆过人甚至让洁世一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就已经过掉了他。 还有机会，吹雪距离球门还有30多米远，只要在此之前拦住他，他们就能够…… 这个想法刚刚划过洁世一的大脑，吹雪士郎就在他眼前起球了。 在所有人眼前，一个充斥着力量，饱含暴力美学的直球猛然轰向球门，全息投影出的守门员在这球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抵挡能力。 明明距离球门30米依旧能够射门，射出的球甚至还在接触球网后不断旋转直至落地。 洁世一咽了口唾沫，这就是蓝色监狱的TOP1，吹雪士郎。 速度，爆发力，启动速度，盘带，射门精准度无一弱项的怪物前锋，吹雪士郎。 如果说糸师凛是一个人就能创造出射门，传球，带球无数选项的怪物，那么吹雪士郎的基础能力就是绝对的怪物。 和面对凛时不同，凛的队友时光和蚁生在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有突出的个人能力，但是吹雪的队友，洁世一的双眼笼盖了整个球场，只要高速跑动就能够避开的幽灵还有相比现在的自己完全落后的二子，他们完全被吹雪士郎的光芒掩盖住了。 如果说凛，蚁生，时光是个人能力突出而未产生化学反应，那么吹雪，二子，黑川就是完全被吹雪的个人能力压制到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 与洁一开始想象中的不同，这并不是一场2V3的比赛，而是吹雪士郎一个人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比赛。 团队主义者孤身一人，利己主义者人多势众，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可就是如此，洁世一找到了战胜吹雪的胜机。 进球后吹雪神色漠然地看了二子一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二子如坠冰窟，“那你把握住全局了吗？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比不上洁世一”吹雪的这句话不断在他耳边环绕，而眼前的这一幕像是证明了吹雪说的这句话一样，把握全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洁世一和吹雪士郎。 在这幕戏中，他不是导演也不是主角甚至连配角都不是，只能算是一个难堪的小丑。 “咯哒咯哒”声在二子耳边响起，他慢了几拍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不甘地咬紧牙关的声音。 怎么能被洁世一比下去！ 怎么能被洁世一比下去！！ 怎么能被洁世一比下去！！！ “二子，你，还站在原地啊。”而自己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洁世一的话刚刚响起，侧边的凪忽然出现抬脚断球，而洁世一则迅速甩开未曾反应过来的二子。 高速运动的三角阵型，在第一次面对凛的时候，洁，蜂乐，凪曾经尝试过这样的阵容，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蜂乐选择传球对象再由洁的直击蹴弹与凪的触球来达成不持球只运球，失去了蜂乐而马狼又是个无法控制的家伙按理三角阵型是无法成立的，可他偏偏要它得以成立。 既然配合马狼得不到回应，那么只要自己支配马狼就可以了吧。 他要马狼成为诱饵。 他要吞噬马狼。 洁与凪的跑动迅速带起了马狼在前方的高速跑动，只要马狼想要接到传球进球，他就必须如此跑动。 洁的目光定在不断跑动的吹雪士郎身上，在3v1的时候其实三角阵型变化更莫测更容易过人，只可惜马狼只能用来牵扯。 在距离未到的时候传球给马狼只会被你断球吧，吹雪士郎。 看着在凪接球路线上等待的吹雪，与挡在自己面前完全失去冷静咬牙切齿的二子一挥，洁世一的双眼燃起火焰。 逼自己传球给马狼再断球吗？可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洁世一了。 抓住二子观察马狼与其他人动作的一瞬间盲点，洁世一过掉了二子，这是他从自己亲手淘汰的成早身上吞噬的武器。 无论是马狼也好，吹雪也好，自己都会将他们一一吞噬。 这就是利己主义者——洁世一。 在马狼示意传球的目光下，洁世一抬脚射门，“别来妨碍我啊，菜鸡。” 洁世一的一球射门，成功成吹雪士郎手上拿下一分。 这一分也代表了这个进球方程式的可行。 这可是反超比分的好时机，因为这是他们的球权时间。 洁面露狂意地看着吹雪士郎，就算是你，孤身一人也无法破解这样的进球方程式吧。 洁与凪继续以马狼为诱饵不断向着球门突进，只要再来一球，比分就能够反超。 当事情发展顺利时总会杀出不速之客，这次也并不例外。 “啊，你们果然来了。”球场的幽灵再次出现，以洁的观察力一时间都没注意到他的位置，“高速跑动确实是个摆脱我的好办法，可是既然是猎手的话，学会守株待兔也很容易吧，洁世一，学会进化的，可不只有你一个啊。” 洁世一的视线定在拦住凪给幽灵创造断球机会然后迅速甩开凪的吹雪士郎身上，对于吹雪士郎而言，任何得分技巧在他面前都只能奏效一次，就像是魔术三原则之一的同一个魔术不能第二次或者多次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及同一观众前表演。 凪，别传球！ 可是自己尚且没有反应时间，凪又如何能够反应，这一球在幽灵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被断下，一个短触传球被吹雪接下。 吹雪士郎的射门距离是30米，不应该比30米还要远一点，阻止他必须在进入暴君的射程距离内阻止他。 可是30米距离球门实在太远了一些，自己又该如何追赶？ “你到底叫谁菜鸡啊，洁世一。”马狼横空冲出撞向吹雪士郎，虽然吹雪及时稳住重心，避开马狼的断球，但是确确实实让吹雪的速度慢了下来，凪也及时出现挡在了吹雪士郎的面前。 “啧。”吹雪脚尖轻撇，一道漂亮的高弧线球进行了传球，在球的落点和吹雪学会控制呼吸学会控制自己存在感武器的黑川拓真，球场的幽灵再一次展露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同的是这次是他自己暴露的。 但是在幽灵暴露的瞬间，洁世一已然接近。 二子还在背后，吹雪士郎在这个位置唯一能够传球的只有你，我已经看透了你们的思考方式了，无法独立射门的黑川，给我把球交出来。 “我说过吧，洁世一。” 黑川右脚猛然踢向足球，在紧急之下，洁世一本能挡住了他射门的球路，可是这并不是右脚射门而是给左脚的射门预备，这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一端的，射门假动作。 在足球触碰球网时，幽灵的后半句话也随之而来，“学会进化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个啊。” 进球后，黑川的脸上挂起了灿烂的笑容，张大双手在球场上狂奔到吹雪身边，“吹雪怎么样，我的新武器，是不是帅呆了？” “多余的动作太多，洁世一在被你骗过后已经反应过来了，但凡他的躯体动作再快一点，你就无法进球。”吹雪的金瞳没有任何情绪，冷漠地点评道，“太弱小了垃圾。” “不对，”黑川皱起了眉，“如果是吹雪的话，在刚刚应该说的是‘干得不错，黑川’，你到底……” 黑川的话还没说完，吹雪的身体忽然晃了晃，他像是头疼一般摁住了自己的眉心，弓起的身体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见此情况黑川未说完的话完全被他抛之脑后，连忙上前扶住吹雪士郎，“吹雪你没事吧。” “我没事。”吹雪的声音略带沙哑，再次抬头时他眼中的鎏金色彩已经完全消失，他有些茫然地扶住额头，像是想安慰慌乱的黑川一般，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只是有一点点累了而已。” 在球场的远端，只有二子沉默地看着一切。 在这场比赛里，只有他是被忽视被落下的一个。 第 18 章 比赛在前，加上吹雪坚持说自己没事，黑川再疑虑担忧也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洁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球场的幽灵身上，明明在开局前还能注意他的位置，但是只要他的身影在你的目光中消失一瞬间，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你就很难找到他的身影。 来自黑川拓真的进球也宣告着这并不是所谓1V3的比赛，幽灵一直都在。 因为忌惮着黑川拓真再一次上演守株待兔，洁反而被吹雪士郎断下了球。 和存在感低下的黑川不同，吹雪士郎非常擅长躲在他人视野盲区之中，但是因为他自身强大的压迫力会让人主动去寻找他在球场上的位置，就是这种不自觉的主动寻找会给他创造断球的契机。 吹雪和黑川的二人传球，最终由吹雪完成了又一次射门。 3:1 洁世一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们只有最后两球的机会了，他们已经完全站在悬崖边缘了，可是他们到底该如何胜过这样一个家伙啊。 “洁，你怕了吗？” 凪的语言总是直白的可怕。 “我确实忍不住发抖，但是凪，这不是害怕，这是兴奋啊。”洁世一也难以置信，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凪的视线一动不动盯着吹雪，“足球果然很有趣，吹雪士郎的足球是我遇见的人里最有趣的一个，但是我会让这场比赛更加有趣。” 黑川拓真就如之前一般等待着吹雪士郎与凪缠斗逼凪不得不传球给洁世一的一刻，在凪传球时忽然现身断球，他下意识想要通过短触传球给吹雪，但是几乎球场的所有人都预料到了他的举动，马狼横空冲出不断用身体冲撞挤压吹雪的接球空间。 黑川忍不住迟疑了，他迟疑的并不是吹雪不能再马狼手上接下这球，他迟疑的是自己能否把球精准的传到吹雪手上，仅仅是一个迟疑，洁世一一个横跨，脚步在球场划出一道白线，肩部撞歪了黑川的重心拿下了球权，“等你好久了，幽灵。” 既然难以在吹雪士郎手上拿下球权，他们能够针对的只有幽灵，难以用肉眼看见的幽灵自然很难解决，但是只要他现身，洁就有把握把他祓除。 在球场中，凪已经朝着球门跑动，位置已经极其接近禁区，洁的腿部肌肉隆起，一脚大力飞踢。 “不错的传球。”凪用背部挡住了第一时间甩开马狼跑到自己身后球门位置的吹雪。 吹雪和凪贴太近了，这个位置可以使用凪的“无法预测的第一次停球过人”。 洁世一心脏砰砰直跳，看着球被凪脚外侧轻触从吹雪的肩膀处飞过，但是就在凪脚侧触球的瞬间，吹雪士郎就往后退步转身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凪的“无法预测的第一次停球过人”，但是吹雪士郎似乎硬生生用反应破解了这一招。 “给我好好应战，你这个暴君。” 马狼额角布满青筋，掐住吹雪转身节点的蓄力冲撞让吹雪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动作也慢了一拍，就是这一拍让凪已经到了球下落的位置抬脚准备射门，但吹雪也迅速调整过来想要挡住凪的射门球路。 足球从凪的大腿划过被再次蹬起，另一只腿则蓄势待发。 这并不是射门而是假动作，吹雪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看穿了一般没有上前妄自断球，而第二次吹雪动了，在球快被踢中的瞬间，凪再次用假动作蹬起了球，但是吹雪的反应也够快，迅速跟上了凪的动作，在球下一次落点处甩腿。 但是这次依然是假动作，而这次假动作彻底甩开了吹雪士郎，创造出了射门的球路。 “三段式假动作回天空中射门。”凪的小腿快出了残影，轰然射门。 见球进了，凪用领口的衣服擦了擦汗，“教会我谎言的你，原来也是会被欺骗的吗？” 吹雪士郎愣怔地看着这一幕，墨绿色的双眼像是被黑洞侵蚀，像是枯木内已经彻底被蛀空的虫洞，布满了腐朽的死寂。 吹雪士郎，是，完，美，的。 吹雪士郎，不，能，输。 洁世一被这一幕震惊到无法说出话来，凪这个家伙，到底进化到什么地步了啊。 吹雪沉默地走到了二子旁边，“二子，我来开球。” 二子像是遏制着什么一般，脸上布满了如暴雨将临前的压抑情绪，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愤愤走向凪的位置，但吹雪此刻根本无心顾及周围的一切，对完美的渴求，对胜利的渴望已经彻底压垮了这个灵魂。 洁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帘，朝吹雪说道：“所谓的团队主义也并没有多和睦啊。” “闭嘴。”吹雪听见这句话嘴角微微下沉，眼中墨绿与鎏金交替闪烁，脸上的表情也在温和沉静与暴虐躁动中不断变换，“上次输给你一球，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输，吹雪士郎必须是完美的。” “那我就击溃你的完美。”洁世一的双眼专注而笃定，“你这个虚伪的团队主义者。” “连闭嘴都学不会吗？”像是被洁世一的话所戳中，吹雪士郎的眼中再次被鎏金色吞没，脸上再也没有了平静温和，现在的他充斥着暴君的自我与傲慢，“吠狗。” 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吹雪就持球冲出，洁世一紧随其上。 吹雪士郎的盘带能力甚至比蜂乐还要莫测，不要去看球，去盯住吹雪士郎本人，不要想着从吹雪手上断球，自己应该想的是凪什么时候能够到达。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一定会如此想，自己能够想到的吹雪士郎一定也能想到，如果想要胜过吹雪士郎，如果想要吞噬掉吹雪士郎，自己必须想的比吹雪士郎更加长远。 在吹雪士郎往侧边观察凪的位置的时候，洁世一抓住吹雪视角盲点机会伸脚断球，所以吹雪一定不会认为自己会直接断球。 “你还没发现吗？垃圾。”吹雪士郎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球上却准备预判了洁世一的想法与动作，在洁出脚时外脚侧触球人球分过。 在吹雪过掉洁三秒不到，马狼照英如同人肉炮弹向着吹雪冲撞而来，马狼藏在了洁世一的阴影之中，在所有人的视线放在凪，吹雪，洁三人的时候，从所有人的盲区发起进攻，这就是马狼对洁世一的反击。 这就是马狼对洁世一的吞噬。 可吹雪却又一次上演了像是预知一般的能力，他居然忽然顿步，侧身彩虹过人，擦着冲刺而来来不及改变动作的马狼身侧而过。 预知预知，吹雪士郎也是，糸师凛也是，他们的眼睛到底看得有多远啊。 如果说糸师凛是通过对全场所有人的计算来掌握局面，那么吹雪士郎的预知又是什么？ 藏在所有人视角盲区第一次尝试吞噬自己的马狼绝对是棋盘上的变局，就算是凛也绝对做不到计算到这种局面吧。 “谁要当失败者啊，给我跪下啊，暴君。” 就在洁世一分析着吹雪士郎的战术眼时，马狼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句话，黑色闪电宛如具现化一般被马狼踩在脚下，他的双眼浑然被黑暗吞没，脸上暴起的青筋让他宛如猛兽，马狼完全不顾及动作对脚腕的伤害，强行停刹宛如刺向暴君的尖刀发起突刺。 这一刻，马狼的强大让洁世一都感觉心惊。 或许他真的能把暴君枭首。 这个想法在洁心中一闪而过就马上被粉碎了个彻底。 “真是难看啊，国王。”短短几秒，吹雪和马狼在脚下已经交锋了几个来回，身体肩膀不断冲撞发出的闷响让听见声响的家伙都能感受到力量与疼痛，但是暴君似乎并不是如此认为的，“区区FLOW（心流）而已，你还差得远呢，猴子。” 吹雪和马狼双脚相撞，视线却向不远处暴露存在感的黑川方向一瞥，脚侧同时触球，马狼像是预料到一般忽然反身用脚想截住传球的球路。 是骗局。 在这一刻，洁世一已经明白过来，而吹雪的动作像是呼应他一般，脚侧外滑一勾一个丝滑的克鲁伊夫转身过掉了马狼。 这个家伙，这个家伙。 吹雪士郎这个家伙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他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欺诈，他就像是球场的欺诈师，浑身都由谎言浇筑，虚假已经融入了他的全身血肉，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充满了暗示与诱导。 就像是不会有人认为暴君会如此擅长欺诈一般，很少人会意识到这个本身实力就极其强大的吹雪士郎在表面上裹上了一层又一层谎言。 “不能让他进球，要吞噬他。”洁世一听见有人在耳边咆哮，那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怪物，“尝试代入吹雪士郎的思考，去想象一下这个球场上最高明的骗子，会如何施展他的骗术，只要你能够破解他的骗术，你就能吞噬吹雪士郎。” 马狼已经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再次用损伤脚腕的方式想要黏住吹雪士郎，凪正在从另一边包抄，凪包抄的位置正好挡住幽灵黑川的接球轨道，二子在凪附近，这个距离二子就算接住了传球也很难甩开凪。 吹雪已然在马狼再次赶上前再次起脚，传球给二子自然不会是最佳选项，通过二子让马狼迟疑自己直接射门才是最佳选择。 如果自己这么想那就错了。 欺诈师永远会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选择，球场上最难以令人想象的选择是谁？ 是黑川二子？ 吹雪的传球宛如直线传向二子，凪的目光则不断判断着球的落点，可这个球的落点不是二子是在吹雪士郎和二子之间的地面，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颗球的旋转和之前他见过的球截然不同，球的旋转快得惊人，它就在凪眼前弹了回去，冲向吹雪士郎的方向。 如果洁世一没有在连球线轨迹都被包装得宛如传球二子的传球中选择吹雪士郎的话。 黑川拓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个选项太过于完美了，如果选择高抛球，黑川身边没有盯防，就算接不好这球，凪的位置也很难抢断，除非自己提前进行跑动贴近黑川的方向。 吹雪选择黑川，他的球就大概率会被自己断下，而吹雪如果选择自己，以他强大的盘球能力和身体素质，自己也很难从他脚下断球。 所以在被各种选择与各种谎言粉饰下的真正选项只会是你啊，吹雪士郎。 洁世一的双眼再次被灰蓝色火焰点燃，他无法在吹雪的盘带下断球，自己能抓住机会的只有球回传的那一刻。 洁世一和吹雪士郎几乎同时伸脚停球，按理来说应该是外侧的洁更快接触到球，但是吹雪士郎抬脚的速度更快。 而下一秒，马狼势如暗雷挡在了两人面前，在两人角逐的戏码中横插一脚，三人角逐之中球失控弹起。 马狼和吹雪的反应速度快洁一步互相想要挡住对方同步跃起，球的落点更利于马狼，在马狼快要以头触球的瞬间，吹雪的脚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柔韧先一步触球。 在空中吹雪士郎实现了外脚背触球到脚后跟触球的变化，在落地后没有停顿地用了两次后脚跟触球接加速反转假动作过掉了赶来的凪。 在众人眼中抬脚射门，洁世一则是出于对吹雪士郎的相信，向着球门方向狂奔，他闻不出吹雪射门的球路，但是他闻到了最危险的那个空间，要用身体堵住那个空间，在如此想法下洁世一凌空跃起，但是球却没有被挡下，但是也没有进球。 在阴影处，在连吹雪士郎的双眼都忽略的位置，二子一挥横空拦住了吹雪士郎的射门，然后背身扭腿抽射球门远角拿下了进球。 “在你刚刚那个角度射门，会被洁世一拦下，真正为我们拿下这一分的是我。”二子的大力动作让他露出了双眼，他的眼睛宛如布满了拼图碎片冷漠地盯着吹雪士郎，“真正让你在球场上宛如预知的就是这双眼睛吧，这双‘超越视界’。” “暴君，我不要给你作配了，我要当自己的主角。”二子的声音仿佛冬夜的大雨，厚重的衣物也挡不住它从缝隙钻入全身的寒意，“吹雪士郎，我不要你了。” 宛如被这句话击中，吹雪的肢体都僵硬了，那双眼睛的金色像是被大雨冲刷洗去露出原本的色彩，那双碧色略有些偏灰的眼睛像是陷入什么梦魇，失去了所有光亮。 而二子已经背过了身，只有他的声音传到吹雪的耳朵里，“我会利用你，吞噬你，超越你。暴君也好，国王也好，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在棋局上我才是执棋人。” 影音室中，绘心甚八双手相触，笑容却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诡谲，“我原本以为先踏入‘超越视界’的会是洁世一或者糸师凛，没想到是你啊，二子一挥，触及到世界级球员的感觉很爽吧，这种能够把所有人当做‘工具’的感觉是不是已经让你沉醉了呢。” “吹雪士郎这只搅动你们生存环境的怪物，果然还是逼得你们进化了啊。” 第 19 章 “我们还是按照一开始从吹雪手上拿分的方式来进攻。”洁世一隐隐有种无形之中被注视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浑身都开始不适，虽然上一球被忽然冲出的二子截下踢进一球，尽管洁世一也隐隐意识到能够出现在那个位置的二子似乎并不寻常，但是他此刻也拿不出更好的方式了。 只要再被拿下一球，他们就彻底输了，在这庞大的压力之下，洁世一选择了守成，以最稳妥的方式发起进攻。 但是这一球从一开始就让人惊讶，因为吹雪士郎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如同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事物，就像一个人隔离在了球场之外。 失去了盯防压迫的凪一路顺畅地持球进球，本来应该是这样，可是二子一挥那个家伙又是如何预料到并忽然出现滑铲断球的啊。 吹雪士郎也好，二子一挥也好，他们似乎都拥有了自己没有的视野，这种视野让他们在球场上如有神助。 马狼迅捷如雷电挡住了二子的去路，洁也上前夹击联防，二子被风扬起的刘海下，碎片不断在他眼中聚集，一个速度不快妙在时机的直角过人后二子直接起球。 这个家伙准备直接射门？怎么可能？他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吹雪能做到的射门吗？ 洁世一觉得荒谬，然后他看见了二子的足球撞上了地面，然后再次弹起，而弹起后的落点，是幽灵黑川拓真。 他是怎么在幽灵现身前发现黑川的，这个家伙，二子一挥，明明在比赛前还完全不如自己，为什么仅仅是一场比赛，他就能完成如此进化。 对于这个问题的执着甚至超过了黑川接下二子的传球后用假动作射门完成了结束比赛的最后一球的挫败。 如果黑川能完成这样的进化，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够做到。 在这局比赛里，黑川究竟干了什么？他又看见了什么？ 洁世一感觉自己在一块散乱着的巨大拼图面前，只要能够拼全这块拼图，他就能达到进一步的进化。 只要能拼全这块拼图，他将拿到和凛和吹雪士郎分庭抗礼的资格。 “你们输了。”厚重的刘海掩盖了二子所有的表情，“按照游戏规则，我们可以夺走你们的一个人，那么我要……” “二子，”黑川忽然打断了二子的发言，“选人的事是不是要和吹雪商量一下？” “没有必要，接下来的比赛，有没有他我都会拿下胜利。”二子冷漠道，“凪诚士郎，过来吧，面对‘超越视界’还能拿下一分的你，会是个不错的‘工具’。” 凪小声反驳道：“我才不是‘工具’。” 黑川站在一旁看看呆立的吹雪又看了看好像冷静但是又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二子，一时间不知所措，而还在他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成这样的时候，二子已经独自走向了休息室，凪则面向洁世一说道：“洁，我们进化的速度还不够快，这就是我们失败的原因。” “我知道。”洁的目光炯炯，这次败给吹雪导致凪被夺走并没有那种不甘与气馁，虽然就实力而言吹雪士郎比凛，蚁生，时光更为恐怖，给予洁世一的无力感并不比对战凛更少，但是洁却隐约从吹雪从二子身上发现了进化的钥匙，“等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完成对吹雪士郎的吞噬。” 在洁世一身后，马狼照英的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满目杀意地注视着吹雪士郎，“吹雪士郎，吹雪士郎，吹雪士郎，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那种阻挡我道路的家伙，我一定要杀了他。” 球场上的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了吹雪与黑川，黑川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假装不在意一般凑到吹雪面前，“吹雪，我都说你之前对二子说的话太过分了。” “吹雪？！” 在黑川眼前，吹雪的身体晃了晃，然后昏倒在地，他赶忙上前去扶，却差点被吹雪身上的温度吓到。 吹雪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皱，像是难以安定一般睫羽不断颤动，脸上是被热意烘烤出的红晕，双手则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黑川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他的手指，背起吹雪，向着宿舍跑去。 等安顿完吹雪，六神无主的黑川第一时间想要找二子商量该怎么办，他跑遍了4V4匹配间，餐厅，休息室，最后在影音室找到了二子，二子弓着腿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洁世一之前与凛他们的3V3比赛，显示屏的蓝白光线照在二子脸上显得他格外阴郁，连黑川都忍不住心头一怵，但是很快这点恐惧就被吹雪发了高烧的担忧冲散。 “二子，吹雪发烧了，现在还躺在宿舍昏迷不醒。”黑川又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又是背吹雪跑回宿舍，紧接着满世界寻找二子此刻已经累得两眼发黑，声音都带着嘶哑。 “那又怎么样？”二子的双眼甚至没有从屏幕上移开，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他以为这样我就会为他担心吗？” “反正有他没他我都会拿下胜利，对我来说他已经没用了。” “至于他，高烧昏迷不醒不是更好吗？省得我还要去费心淘汰掉他，估计会因为无法上场被逐出蓝色监狱吧。” “二子！”黑川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上前把二子从椅子上拉了下来，“连我都能够看出吹雪说那些话的时候状态不对，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说那些话的真的是吹雪吗？或者说真的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吹雪士郎吗？” 二子被黑川拉了个踉跄，在稳住身形后他第一时间挥手拍开黑川的手，脸色有点难看道：“他是不是吹雪难道还要我告诉你？至于他是以什么状态说出那些话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在我对你仅剩的耐心告罄之前，离开我面前，黑川拓真。” 黑川被二子气得胸膛不断起伏，面色涨红，用手指着二子却吐不出一句话，只能愤怒地转身，在关上大门前，他说，“二子一挥，我还以为我们是伙伴。” 门带走了外面走道上的光线，整个音影室内只有蓝白光线不断在二子脸上闪烁，在无声的环境中忽然响起一句人声，“伙伴？这种像是长不大的小朋友才能说出来的台词可真让人恶心。” 但是二子一挥却怎么也沉不下心去看比赛的VCR，进行各种对对手的赛前分析，他承认自己还是被黑川的话扰乱了心神，变得不再冷静。 自从遇见吹雪士郎，他的情绪就很容易出现波动，很少像之前一样可以冷静对待任何人任何事，他逐渐变得不像自己，不像那个世界里只有父母，卡牌游戏，足球的二子一挥，在不久之前他还认为这样的变化未曾不好，但是现在他却开始憎恨起这样的自己。 也憎恨起让他变成这样的吹雪士郎，就像是把一株夜间植物放在日光之下，等它适应了日光的美好后又让它不见天日，这种愚弄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他讨厌这种傲慢。 二子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分析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各种对手，等他将分析工作完成了七七八八已经到了深夜，他伸手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起身回到了宿舍。 黑川和凪已经睡着了，黑川趴在吹雪的床边，似乎是照顾吹雪的时候实在困倦昏睡了过去，至于凪龟缩在房间的小床上，长手长脚的他似乎有些伸展不开手脚显得有些委屈。 他的目光移到了床上的吹雪身上，吹雪的额头贴着毛巾，眼角因为高烧而发红，眉眼像是悲伤般微微下垂，嘴唇则死死抿着，像是不安一般死死抓着被子。 等二子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吹雪额头上的毛巾，毛巾因为吹雪的高热有些灼人，早就该换了却因为照顾的人的过于疲惫而没有置换，二子唾弃自身的心软，就算吹雪士郎烧傻了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吧，但是他却说服不了自己置之不理。 二子想给吹雪换一条毛巾，还没等他将毛巾取下，他的手就被吹雪按住了，像是被恐惧笼罩一般，吹雪浑身都在发抖，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求求你，不要走，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一滴泪缓缓从吹雪的脸上滑落，那是二子从来没有在吹雪身上看见过的脆弱。 吹雪还在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恐惧与祈求，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这里好黑，我害怕。” “求求你了，我再也不会说你没用了，我再也不会说你软弱了。”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