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你是对的，但选修仙》 序幕 存在即合理——尽管世界上总有亿些违背常理的东西。 比如，旧金山的老爹唱片店里面曾经收养了一条小龙——一条在人间烟雨巷陌迷路的小青龙。 而数十年后，那条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小青龙职业选择为火居道士，并在助力布莱克警长打击黑手帮的大业上，用神龙扫尾方式给圣主那只老六了一个毕生难忘的【九天神雷追魔扫秽大逼斗子】。 比如，有位克系文学乐子人，常年把自己伪装成奈亚拉托提普，以及奈亚拉托提普的多个化身，以阴暗的蠕动、扭曲的爬行的方式在世间游走。 再比如，哥谭的韦恩家族有门叫做亚当斯一家的好亲戚。 那几位哥特爱好者，曾温情熨帖地将家人之间应该拿着斧头和狼牙棒互殴，在喷射四溅的血花、昂扬向上的《欢乐颂》中培养感情的方式推荐给每一位姻亲——并当着布鲁斯·韦恩先生黑如锅底的面孔，不留余力地夸赞过哥谭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宜居城市”。 再再比如，布鲁斯·韦恩先生有一位精神失常，喜欢克系文学，并将自己伪装成克系文学作品中高大、欢快、搞事的外神【奈亚拉提普】的大哥。 这位大哥全名叫做摩罗斯·托马斯·韦恩。此人同希腊神话中的命运之神摩罗斯一个名字，也不知道其中有何隐喻，但至少江湖尊称其为“厄舍府的小托马斯”。 再再再比如，我们亲爱的小托马斯先生，他一直都有认真听取好亲戚亚当斯们关于家人们之间如何培养感情的混蛋建议。便每天都在研究怎么用锤子、斧头、炸药充满爱意地干掉自己的蝙蝠侠弟弟，并拐带一众罗宾去做犯罪巷的小混混。 最后比如，一些魔法侧的谜语人们不敢苟同真正的现实，窥看命运的轨迹之后，他们认为意大利面就应该拌42号混凝土。 而哥谭已退休的两位前任首富，手拉手去周游世界的老托马斯·韦恩先生以及其夫人玛莎·韦恩女士，这二位本该死在十数年前的深夜中…… 于是，作为一名儿子，小托马斯·韦恩先生在蹲精神病院的时候发表了一篇学术专论——《浅谈星象学家为什么不接受“死者苏生”》。 后来，这篇专论被刊登上恶搞杂志，并在旧金山报刊亭中售卖。 那时旧金山当地的一位火居道士正好决定化龙搬家，飞往清静之地—— 潜蝘蜓在收拾好行李同养父老爹、兄弟陈龙和侄女陈小玉告别前，随意翻开杂志，扫了眼那份“砖业”的学术报告，浅笑了声，就图一乐…… “哦蝘叔，你在笑哎，什么东西这么有趣，让我也看看！” 而那天陈小玉蹦起来，正巧挂在好叔叔潜蝘蜓的手臂上。 “……” 清雅的道士一袭白色风衣，衣角坠着碧色玛瑙，清澈的珠子恍若清晨林间滴落的露珠，又如他明亮的眼睛，瞳目中闪过点点属于东方青龙的灵光。 他拉着沉甸甸的行李箱，站在机场肯打鸡店前，于心中默背北美洲航线，嘴唇微微地扬起，正好点了点头。 “糟糕，是专业的论文，等我上大学再看懂！” 陈小玉快速翻阅杂志内容，正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她只记得结尾写着一行字。 【存在即合理，我们重逢。】 …… 最后，在13区干涉下，旧金山机场连夜紧急辟谣——世界上没有东方龙路过本机场上空，并使用种花国古老仪式呼风唤雨，随后叼着行李箱飞往阿美莉卡南部！ 旧金山机场（已被13区禁言）：坑爹啊——真的有龙为了原地起飞霸占了我们的国内航道！ 涉事龙某是长条的！ 青色的！！！ ** 数月之后，哥谭又下雨了。 女士们，先生们，哥谭新一天的开头是这样的—— 阴雨绵密，霉菌滋生。小丑友好，人民杰出。 远方也不知何地，就像是闹钟一样，不定时就传来欢愉热烈的爆炸声。 而位于钻石区，韦恩控股的哥谭大酒店正对应着韦恩企业的房地产销售中心。 只见房地产中心那座哥特风格的晦暗大楼，依旧以一种不管人民死活的方式挂着房地产保险广告大屏幕——贴心建议每个勇敢的美丽国人民为了体验“生命的意义”，理应该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来主神空间、啊不是哥谭定居，最好多买上几套房！ 至于房是不是凶宅翻新的，这个问题我们至今将其归为哥谭十大未解之谜。 使其同“哥谭首富韦恩老爷究竟有没有与蝙蝠侠保持不正当男男关系”和“韦恩老爷给他的四个儿子包养了四个罗宾做童养媳，造孽啊”一样加入三流小报，成为人民们茶余饭后造谣的经典话题。 但若是有人突如其来地继承了一套位于哥谭郊区的翻新凶宅，并不远万里来到哥谭想要看一看新增不动产，却在酒吧内徒遭劫色，并承担劫色所带来的次生灾害…… 那么此人也无疑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到了极点，该骂触底反弹怎么踏马的还不来了。 如若是阿美莉卡的本土人民，自小受过“妈德法克”、“shift”、“花Q”等短小精悍、优雅细腻的语言教导——早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如同一个被蹂/躏过后的破布娃娃一般，西子捧心绣口一吐，就是酣畅淋漓的整部黑人说唱专辑。 可作为一夜混乱的参与者，潜蝘蜓一直认为天下万物总是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称之为凶的。 所以自己主动加入作死放纵事件，把昨夜的搭讪“共谋”成私奔去酒店好像也不能怪社会。 再说了，他是一名有涵养的道士龙。 尽管本龙躺在床上，脖子以下部位全部半身不遂，恨不得立刻用尾巴绞死罪魁祸首，或者用龙息把酒店墙面喷出来两米宽的大洞，但也不方便骂人。 所以，前情提要就此先说到了这里吧—— 反正接下来是现场录播时间。 ** …… 一星期之前，潜蝘蜓莫名继承来一份位于哥谭的房产。 他一贯是不相信天降大饼的，但那份合同给的太多了。 依据合同显示，那是一座占地8000多亩，足够盖度假村的庄园。 而按照遗嘱，潜蝘蜓若是想要继承这份天降大饼，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同时继承，并保证永不售卖一座庄园内的倒闭精神病疗养院。 那座疗养院，简称凶宅。 那座庄园，真的在闹鬼！ 如是正常人听到这里，早看出来鬼片前情提要，收拾东西提桶跑路了。 但话放到潜蝘蜓耳朵里却未免有些值得感动。 潜蝘蜓想他是道士，太好了，专业对口。 负责宣布遗嘱的律师表示：6 于是潜蝘蜓艺高人胆大，在驱魔人官网接了一份去新泽西州调查“流浪汉失踪案”的委托。 他薅了官方提供的差旅费羊毛，收拾好行李，并将行李箱吞入腹中，就直接来到了新泽西州最繁华的大都市哥谭，准备视察一番他未来几百年的“温馨小家”。 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潜蝘蜓的本体是一条接近百米长的东方青龙。 本体呼吸间吞吐出的灵气不仅可以使得万物生长，还会呼出鎏金色夺目的电流火花，全当夜里照明。 而东方的神龙作为一种世界级别的濒危物种，除他之外再无同族，总是需要一片专属自然保护区把自己盘起来睡大觉的。 可潜蝘蜓生活在人类社会中，他的人类身份却是一名对金钱没有价值观，且不食人间烟火的道士。 无论四不四舍五入，除了值钱的自己外，他这条人类职业为“道士”的龙都处于赤贫阶级。 道士们修真必备的"法财侣地"，除了做龙自带的雷法大成之外，后面三个潜蝘蜓是一个都没有。 因此他买不起比弗利山庄，更别说种花国燕京龙脉之上的大huse把自己盘起来了。 而那份遗嘱中的庄园对处于“年轻龙对领地欲求不满”状态潜蝘蜓来说，简直就是天降及时雨。 天道贵生，百无禁忌。本月大吉，适合搬家。 ——哥谭真是一个好地方，在踏入哥谭之前，嗅着城市中隐约飘出来的血腥和火药气味，潜蝘蜓都觉得他开始喜欢哥谭了。 但就算作为一名不好惹的道士，潜蝘蜓也并非神算子，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一去哥谭，一去就去到了哥谭奢华大酒店总统套房洒满花瓣的大床上…… 这可简直就是——造孽啊！ ——哥谭人民就算不满街发放充满小丑笑气的气球，或者用枪/支弹/药招呼旅客的脸，也真的好热情啊！ ——哥谭人民多奇志，直接热情到见面之后不只动手动脚，甚至想要喜结连理啊！ ——这进度条究竟是怎么拉的！为什么啊！！！ …… 为什么？！ 无量天尊在上，他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步走错了，事情就一脚油门踩进花市了？ …… 那夜，细雨滴落玻璃窗，室内灯光昏暗，仿佛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 “亲爱的，我们结婚……”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好似在笑。 “什么……” “什”和“么”两个字混在龙吟的低吼声中，顺着墙壁掉下来，被拆的颤抖破碎。 灯光暗昧，流畅的肩线划出一道蝴蝶蹁跹的影，在有些安静的超出友谊交流中，其实也没有人想起来拒绝。 “啪嗒”。 青色的龙尾捶在地上，水雾填满了洁白大理石的裂缝。 话又说了回来，潜蝘蜓是道士中可以成家的火居道士，虽没有在未来结成道侣，共悟大道的打算，但他其实并不需要为了贞操要死要活。 期初，潜蝘蜓只是记得自己仅仅闷哼了一声，差点拧断某人的脖子。 可差点打成一片之后呢。 黑雾弥散，整个空间都开始震动。 半龙半人的神灵挣扎着，想控制住身体不由自主的痉/挛，但那张华光潋滟的面容在鸡尾酒饮品的影响下，却缓缓流露出些许慵懒迷离的神态。 黑雾在盘弄祂的鳞片。 于萦绕房间的漆黑的迷雾中，青年勉为其难的抬眸，在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之间，指尖凝聚的金色雷霆终是缓缓被收了回来。 可只是这样，便让那人，或者是那位一半身体弥散进黑雾的怪物，凭空生出无限感激，忍不住得寸进尺了。 “你是……伪装成人胎的……邪灵？” “嘘……” 话语被封入口中。 再进一步的接触，龙灵已然展露出了犄角。 莹如皎月的鳞片附在略有肉感的纤长尾巴上，随着主人的抖动轻轻拍打着空气。 只是因为龙灵莫名感觉到身处于这里，他是安全的，所以潜蝘蜓没有再细究身份暴露，他只是闭上了凝若寒水的眸光。 但潜蝘蜓却诡异的感觉到有声音从黑雾中传出来，有人在一声声唤他“亲爱的”，那人快哭了。 这着实有些丢面子。 “没关系，亲爱的，我本来就没有面子……” 半身化雾的男人却以一种无赖的哂笑着询问起来：“我们这般相会，素未谋面一片狼藉，不觉得有趣吗？” “……什么？” 回答是青年轻微的摇头。 瞎说，有趣在哪里？ 但第一次见面进展太快，恐怕是真的。 潜蝘蜓想他根本就不认识这名陌生人，只是龙尾被捉住了，被顺着鳞片往上摸。 龙灵深青色带着金色暗纹的修长尾巴终于耐不住开始了挣扎，以至于显出形状的龙角也感觉到一股热流的包裹，不由自主地一下一下撞在上方黑雾里。 青年在酒精影响下头脑迷迷蒙蒙的，所幸没有暴起伤人，反而一推就倒。 “感谢您的慷慨。”男人低头亲了亲。 “……” 青年将头侧开，再也没有回答。 …… 其实潜蝘蜓的养父老爹每年都会以“哎呦”开头，三令五申做内容，“给老爹倒咖啡”为结尾，唠叨着让养子记得保守做龙的秘密，以防止人心悱恻，伤害小青龙。 但潜蝘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妥协的，只是酒店吧台前的一次偶遇，偶遇后的一次交谈和一杯玛格丽特，便让他在陌生人眼中彻底暴露了本相。 或者暴不暴露都无所谓了。 此人一定很了解他，甚至可能比他自己要了解龙的身体构造。 令龙不得不怀疑，他是否在此人眼中已然一览无余。 更何况压在他上面的男人是一片浓雾，大家都是非人类，非人类不为难非人类……青年于思索中猛然蹙起了眉头。 接下来却又是于富有节奏感的安抚。 龙灵的眼睛慵倦地眯起来，龙尾当机立断地狠狠地绞住了得寸进尺入侵者结实的小臂。 青年抬眼，静静地低呼了声：“放开。” “……哎呀，您生气了？” 只有一身轻笑作为回应。 空间内传出来滋滋水声，是雨水渗透进来了，难免有些潮湿。 “呵。” 而雾中的那似人似神的东西依旧面带轻笑。 祂极尽温柔和不容拒绝地牵起了钟爱之人的手，落下了一个如鸟羽拂过，萍水相逢的誓言。 随后，祂的身影又化作了大片的黑雾。 那团迷雾甚至将龙灵的犄角和长尾完全遮挡，兴高采烈地拥抱着雾中的青年。 “每个男人都应该在合适的年龄迎接一场合理的婚姻，脱单不需要理由的，对吧？” 祂不怀好意的调笑问道，却几乎狠心地自言自语，神情在一瞬间近乎于痴狂。 祂将身下的珍宝笼罩的密不透风，但那邪神一样的东西问询的最后，祂尾音却同时抖到不成音调。 就好像是一把悬挂的琴，轻轻一拨就铮铮有声。 “嗯……” 潜蝘蜓猝不及防，如脱水的白鱼一样高高扬起尾鳍，下意识挣扎后脱力落下。 于同时咬断了口中冰凉湿冷的黑雾实体，潜蝘蜓恍然觉得自己嚼碎了一口玻璃渣子，吞入时喉咙被刺激的微痛。 可黑雾被吞噬，那只素未谋面的怪物却丝毫未被打扰，祂只是顺着龙灵流畅精致的下颌线，将所有的泪水收集尽了。 更多的黑雾化为黑色水母的触须从祂周身的浓雾中探出。② 黑雾将身体俯下。 也使得仰躺着的青年的眼眸，由纯黑逐渐化为了鎏金色龙神的竖瞳。被黑雾拥抱着的青年面色微红，却缓缓睁开了一双平静到极致，乃至于无机质的龙目。 龙睛煌煌如日，就那样看着，随后因为刺激流落眼泪来。 潜蝘蜓只觉得自己在梦中乘坐小船，他随着浪潮不断颠簸。 但梦中那本该戏谑的雾中之神或者怪物则逐渐变得单薄，围绕祂周身的黑雾却逐渐消散，终于露出了房间奢华的一角。 但好像这不是一次偶遇，这或许是一次献祭。 床上半梦半醒的青年脖颈浮出了潮红，猛然间修长白皙的手抓紧身下的毯子。 他看见黑雾都朝着他隐藏龙丹的方向来了。 是他自己在吞噬着黑雾！ “呜……” 坏消息是吃多了。 潜蝘蜓咳嗽了一声，像是要将肺腑里面东西吐出来，却做不到。 ——他好像吃撑了？ “亲爱的，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会很饿……” “或者说，欲求不满？” 然而声音的主人看起来有些遗憾。 其后黑雾因为消散发出了一声长笑，声音越发激动起来。 祂开始大笑，大笑着使得四周空气扭曲，在那么一瞬间去庆祝朝拜的圣徒终于走到了命运的终点。 甚至，那黑雾浮于表面的轻佻兴味竟然全部变成了一种庄重。 怪物那双肆意的银眸突兀难过了起来，凭空滴落了一颗如水银一般流动的眼泪。 滴答一声。 祂的眼泪又落在了龙的眼睛里。 …… 新婚燕尔的不会有人真哭了吧？ 有意思，乐了。 三山镜 哥谭，韦恩庄园，明亮的清晨八点整。 结束了一夜辛苦巡逻的提师傅，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提姆·德雷克脑袋枕着床尾，一双大长腿挂在床头，手里还捏着一张韦恩集团的代签文件。 而那补觉都消不下去的黑眼圈，正不偏不倚的挂在一张苍白的大男孩俊脸上，就好像不用下辈子他都能投胎成种花国卧龙保护区内的国宝。 缺觉，多么可怕的东西——提姆双眼紧闭，困到生死未卜。 甚至连伟大的文学作家卡夫卡先生都如此说道：早起，使人愚钝，人要睡觉！ 补觉那东西是能等的吗？ 所以同时身为韦恩集团的执行总裁和哥谭夜晚的哥谭罗宾，提姆从来都在早晨睡的格外香甜，身处于咖啡浓郁的房间内，他在梦中都拒绝着清晨的太阳。 呼，玛德补觉…… 可惜下一秒——咣当咣当。 ——啪嗒夸嚓。 ……什么B动静？！ 梦中的提姆皱起眉头，眼皮下的眼珠子无意识地在阳光中转了一圈。 他这才勉强听到了屋外有人走动和推搡的噪音。 来不及辨别究竟是哪几个怨种兄弟在制造噪音，提姆就将枕头盖在脸上，以一边做梦，一边梦中骂人的方式再次逃离了整个时空。 但很明显，提姆也不用细想，他轻易就能得出门外吵嚷之人的尊姓大名。 因为今天是达米安被亲妈打包送到哥谭的第100天纪念日，而阿弗认为生活需要仪式感——所以远在布鲁德海文的迪基鸟，一心一意为哥谭的蝙蝠侠，黑白颠倒的三代罗宾提姆，除了依旧离家出走的杰森外，家庭成员们都被阿弗喊回了庄园。 老管家希望就在今日——大家可以好好和达米安培养一下父子、兄弟之间的有爱亲情。 而对于富豪家庭来说，亲情还是要培养的。虽然人们都默认豪门的亲情没有什么用，但总归不占地方。 只不过面对亲情，达米安差点将抗拒写到脸上。 那小鬼从昨天就开始拒绝迪克·鸟妈妈的熊抱，并附注一句话来总结兄弟之间的主要矛盾来源——达米安说他三岁都不这样干了，幼稚！ “格雷森，放我下来，我还没有承认我们能做兄弟，放手，你、你一看就没我格斗技术好！” 门外达米安一大早就开始如此叫嚷，他双脚有力地开始踹墙，并通过踹墙造成的惯性和大哥以物理方式交流感情。 同时一声年轻的男音在门外面炸响：“算了吧达米，抓住你了，想溜到哪里去？” “阿弗嘱咐我们要替小托马斯伯伯收拾房间……” 迪克鸟妈妈的重要发言还未结束。 “得了吧，我难道是家政吗，那什么托马伯伯，他难道不会自己去处理他遗落在愚蠢儿童房里面的幼稚东西？” 门外达米安浑身反骨，疯狂抗议。 “是小托马斯伯伯，他名字其实叫做摩罗斯，但是无所谓，我们都习惯按照小托马斯称呼他。”作为韦恩家最大的孩子，初代罗宾迪克好脾气解释道。 只见门外迪克长臂一伸，堪堪压住了恶魔崽子，顺道扶住在达米安挣扎下差点打碎的花瓶。 擦了把汗水后，迪克无奈瞥了眼三弟提姆封死的门——那门就像焊在墙上一样，从密不透光的门缝中暗示了房间主人坚决睡死的决心。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迪克立刻开始敲门，一手拉住拒不配合的达米安，另一只手捶在门上喊人起床。 他二话不说就高声喊起来：“提姆，早上了，阿弗让我们去帮忙收拾房间，这么年轻你怎么睡得着？” “对啊，德雷克！”门外的达米安也开始踢门制造噪音，“起来，把你麻烦的大哥带走，我还有每天的武士练习要完成！” “达米，我也是你的大哥……”迪克有点无奈。 但让迪克尽管无奈吧，恶魔崽子发出了一声早熟的嗤笑。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张牙舞爪的扑腾了几下，边抗议边和迪克做力量拉锯战，掰开大哥的手腕后终于逃走成功。 紧接着达米安跳到楼梯上，双手抱胸以小奶音抗议道：“迪克·格雷森，不要搞错了，我达米安·艾尔古尔·韦恩，伟大的刺客联盟首领拉尔斯·艾尔·古尔的孙子，刺客联盟首领顺位继承人塔利亚·艾尔·古尔的儿子，未来的蝙蝠侠，是不会和你们玩什么无聊的过家家，什么收拾房间小游戏的！” “……别这样小鬼，我们好好合作。” 迪克嘴角抽搐了下，看着满天花板跳来跳去的恶魔崽子，叹了口气，“我保证你会喜欢小托马斯伯伯的，再说了阿弗答应做好了就给我们一人5美刀的零花钱，要知道以前我们洗一个星期碗，也才有5美刀呢！” “5美刀？！你们是东南亚黑心工厂的被拐童工吗？”达米安瞪大了眼珠子。 迪克笑了：“所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喜欢小托马斯伯伯了吧，以前我们去帮他打扫疗养院，一人能拿10美刀。” “哈，10美刀就把你收买了？”达米安跳下来露出一张臭脸，转头蹭蹭蹭就往楼上跑：“格雷森，你是个笨蛋！” 小男孩跑上扶梯，又像是骂人不过瘾一样，冒出头再次冲着三哥提姆紧闭的房间喊道：“德雷克，你好歹也是一个总裁，如果你也曾为了5美元而洗碗的话——丢脸，我们别联系了，因为你就是笨蛋里面的笨蛋！” 说完达米安就跑走了。 ——这拥有布鲁斯血统的恶魔崽子真难搞。 楼下迪克摊了摊手，但他不得不承认当年帮小托马斯伯伯打扫疗养院时，他的三弟提姆大侦探受到好奇心驱动，打扫的最为积极。 当然在这个家中，提姆和小托马斯伯伯曾经相处的不错。而最喜欢跟着小托马斯伯伯混的人，是已经离家出走的杰森。 不过目前杰森毫无音讯。 迪克没有来得及告诉达米安，调查离家出走的杰森才是他回来的主要原因。 在此之前，提姆就已经开始执行夜晚在哥谭寻找杰森的计划了。只是几个月下来人没有找着，连唯一有可能知道杰森下落的小托马斯伯伯也因为精神恶化，被重新关回疗养院里面发疯去了。 所以迪克可以理解负责调查的提姆最近非常疲惫…… 甚至提姆昨晚还在餐桌上用生命发誓，他一定要找到下落不明的杰森，把叛逆的二哥带回家包饺子，就是用谁的命暂且还没有决定好。 迪克：6 青年站在门口想，希望提姆时发誓用的是那些“蝙蝠侠小粉丝”的姓名，毕竟最近又有不少“蝙蝠侠的黑粉”从阿卡姆越狱了。 蝙蝠侠又连夜进行全城搜捕行动了。 正主和粉丝每晚都会打成一片，交流感情，其乐融融。 布鲁斯自然也要错过和恶魔崽子达米安的亲子时光。 这样四舍五入下来，给达米安做保姆的人竟然就只剩下他这只无辜的夜翼大蓝鸟。 迪克：emmmm…… 青年在提姆锁死的房门口扼腕叹息了一阵，最后决定跟上达米安的脚步。按照阿弗的嘱咐，把那小鬼拉去做家务算了。 …… ** 而此时，被兄弟腹诽的提摩西小总裁还在梦会周公。 阳光把头都给钻钝了，终于带着柔和的颜色透过窗帘，从缝隙内悄悄溜进提姆的房间。 本来今早清澈的太阳不请自来，只是想看看房间的主人一夜忙活了什么，却没想到阳光优先照亮了提姆摆放在电脑桌前的家庭合影照。 那照片是提姆刚被布鲁西宝贝收养时拍摄的全家福。 距离拍摄时间已经度过五六年，照片中刚被收养的提姆不过十三岁，而同在合影上的两名养兄迪克和杰森有一算一，都比他高出了一个头。 那时，大哥迪克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如脱缰的野狗一样在最后一个暑假和女友芭芭拉小姐到处约会，以狂欢消耗他无聊的时间和生命。 而二哥杰森不得不接过了大哥迪克的衣钵，正在晚上做罗宾打击犯罪，白天上学写作业，每天忙到焦头烂额。 在无法顾及学业和超级英雄事业并驾齐驱的情况下，杰森甚至多次桀骜不驯地表示他要离家出走，去“踏马的教堂”做“踏马的不是念经就是睡觉的神职人员”。 于是在照片中，三个男孩，一脸轻松的迪克、一脸不满的杰森和面露好奇的提姆正统一坐在花园的草地上。 刚好时间处于早夏，庄园内的蔷薇花已经开始盛开了，色彩斑驳，梦幻朦胧，虽然大家都没有浪漫基因，可姑且都承认了庄园内的植物生长的很漂亮。甚至使得照片的背景全是虚化的花圃背景，呈现一片鲜嫩的绿和热切的红。 其后时光中有人笑着道—— 【家人们，看镜头，快说‘Irn man sucks’~】 【钢铁侠踏马的是谁（Wh is fug Irn）？】X3 男孩们疑惑。 【钢铁侠是托尼·斯塔克，现在他还是个花花公子，问就是不重要……】 回答之人低沉的轻笑了几声，单边眼镜垂落的金链挂在摄像机的支架前，老专业一个摄像师了。 “咔嚓”一声，白光闪过。 对面拍照的人轻易便拿捏了蒙太奇的构图。 阳光的虚影之下，表情各异的男孩们身后是韦恩家的长辈——养父布鲁斯双手抱胸，远远望着镜头，但神色却隐隐有些凝重，似乎对那名负责拍摄的人露出了【蝙蝠侠版本的不赞同目光.JPG】。 至于和养父布鲁斯站在一处的是灰发的托马斯爷爷，那位高大的老人带着义眼，拄着拐杖。 据说因为一场意外，托马斯爷爷的身体健康受到了重创，使得老人打扮的再怎么整洁，面色总是带着一丝疲倦和灰败。 可至少在照片中，托马斯爷爷还是垂眼看着三名孙子，素来冷硬的嘴角微微地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 而再往左边一点点，带着珍珠项链的玛莎奶奶正和庄园的管家，也是男孩们第二位需要尊敬的“爷爷”阿尔弗雷德一起摆盘饼干和蛋糕。 院子里还如同每一个普通美式家庭的假日一般，准备着BBQ的烤架和上好的烧烤食材，沾了蜂蜜的烤肉刚被从炭火上夹下来。 那天阿弗说要炫耀一下新学的米其林大厨烤肉技巧，就成功将和牛肉烤成了汁水丰富的八分熟，再往烤好的肉上撒满了辣椒和孜然，堆在生菜和西红柿片中，让带着香气的油水沾满了摆盘用的甘蓝。 玛莎奶奶还特意找到了来自种花国的食谱，用空运来的折耳根做了一道连英国管家都不敢恭维的凉拌菜。 全家每一个人都浅尝过一口凉拌折耳根，除了负责拍照的那人，包括玛莎奶奶在内都被回味无穷的土腥气搞吐了。 但那天玛莎奶奶却依旧言之确凿地坚信一定有孩子喜欢她这道菜，只是那个孩子或许不是布鲁斯和小托马斯这两兄弟，也不是她的三个孙子。 还有对面拍摄照片的人—— 阳光照耀在提姆的电脑桌前，照亮了全家福上隐藏的疑似黑雾一样的阴影。 影像一时间有些模糊。 好像是一只黑色的触手捏着相机，并在闪光的那一个瞬间，将触手的影子永远留在了照片的边缘，成为了颇为可疑的证据…… …… 后来，提姆检查照片，沉默了良久。 他记得那天负责拍摄全家福的人是小托马斯伯伯，他是蝙蝠侠布鲁斯的哥哥，早年在哥谭犯罪巷以奸诈狡猾、无孔不入、不干正事和大力出奇迹，打出过【夜枭】的名号。 那是一个总是带着单片镀金眼镜，双目戏谑，唇噙着莫名笑意的男人，他的精神状况似乎从小到大不容乐观，平常就蹲在一座叫“厄舍府”的疗养院内，给全家打包危险炸/弹做礼物玩。 据说阿卡姆有小丑，厄舍府有夜枭，两位深井冰在他们不互相邮寄炸/弹，相互伤害时，就全部归属于蝙蝠侠的心腹大患。 但对提姆来说，他也见过小托马斯伯伯精神状态恢复的时刻。 提姆依稀记得在拍摄完全家福后，小托马斯伯伯就以一种凝重古怪的神情目送托马斯爷爷和玛莎奶奶坐上继续环球旅行的私人直升机。 男人一直目送到两位长辈的飞机消失在厚重的黑色云雾中。 提姆依稀记得男人说了什么—— 是小托马斯伯伯掏出一枚金色的怀表，将其中的指针和时针拨动成倒计时。 这才通知他的弟弟布鲁斯道：【接下来是七年，我们还会再见到他们……】 随后，男人挑起好看的眉毛，他朝着拥有相似眉眼的布鲁斯点了点头，就徒步离开了韦恩庄园。 他的影子孤独的落在蔷薇花圃间，恍然被阳光拉长成黑色的失真细丝——提姆想要跟上“小托马斯伯伯”，却被蝙蝠侠抓住衣领，小猫一样紧急提溜起来，堪堪拦住了。 那天蝙蝠侠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表情。 那天提姆咽了口唾沫，也尽量保持表情平静。 不过小侦探提姆心里依旧纳罕，不是说家庭聚会，人人都要参加吗？ 聚会还没开始，人都要走完了，这可还行？ …… 后来，提姆终于想明白了一些问题和秘密。 ——他的小托马斯伯伯或许并不是人类。 …… ** …… “格雷森，你毁了我的一天……我看起来像家政吗，要拾掇屋子你去拾掇！” 提姆睡了片刻的回笼觉，终于缓缓地从过去的回忆中苏醒，他这次真实听到了楼上达米安和迪克在兄弟极限拉扯。 “Kidd，给我一个面子，认识一下家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楼上的迪克已经用钥匙打开了他的养父的大哥——小托马斯伯伯童年时期住的儿童房。 出乎意料的是那间几十年都未曾开启的房间居然依旧整洁如新，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仿佛是时光在房间内停滞了一般。 迪克抬头直直往前看，一副笔触稚嫩，缺乏力度，但不缺技巧的素描画被裱在高低儿童床的床头——画上是一名“小女孩”的侧身图。 原谅迪克将画中的孩子当做“小姑娘”吧，画中的孩子实在太漂亮了。 迪克好奇地走近看了眼。 其一，画上是一名亚裔“小女孩”，“她”梳着洋娃娃一样的半长发，小公主一样留着蓬松微卷的刘海，耳朵如精灵一样呈现出略有些尖的小角，好似还未盛开的荷花苞。 其二，“女孩”额角装饰着鱼一般的青色鳞片，鳞片小巧精致的毫无异类之感，反而衬托的那“小女孩”更为灵秀可爱。 “这谁？”跟在后面进来的达米安同学翻了个白眼，“那什么托马斯伯伯的童年幻想朋友万圣节版本？” 达米安再次打量几眼儿童高低床，上下两张床上都铺着柔软的被褥，不由得皱眉道：“我以为韦恩家族没有破产，居然让父亲小时候和他的兄弟住在一起，房子里那么多的空房间是干什么用的？” “不，达米，布鲁斯有他自己的房间。”迪克耸了耸肩膀：“这就是我们大伯小时候一人居住的地方。” “不过他前几天通知过阿弗把这间收拾出来，给我们的亲戚家的小孩暂住……” 达米安丝毫不感兴趣，随便问了声：“什么亲戚？” “亚当斯一家。” 迪克说道这个名字后，突然嘴角抽搐了下，开始掰着手指给达米安算复杂的家庭关系： “亚当斯一家，他们是玛莎奶奶家族，也就是凯恩家族那边的亲戚。” “罗德里克·凯恩曾外祖父是玛莎奶奶的父亲，他和曾外祖母伊丽莎白女士抚养了两个孩子，我们的玛莎奶奶是大姐，其后是南森舅祖父。” “而南森舅祖父的小儿子娶了亚当斯家族的亲戚，莫媂莎·亚当斯姨妈的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奥菲利亚·弗朗普姨妈，现在她改名奥菲利亚·凯恩并天天和丈夫商量着表演殉葬桥段去了，于是亚当斯一家就也成了我们的亲戚……” “而就在不久前，小托马斯大伯还在和阿弗商量，要邀请亚当斯一家来哥谭参加一场婚礼……” 只是谁的婚礼迪克目前也不清楚。 他只期望亚当斯一家的小孩不要在婚礼现场表演送路易十四上断头台，血溅三尺，喷射所有来宾一脸动物血。 亚当斯家的大人也不要疯狂赞扬阿卡姆疯人院是一个多么宜居的好地方，并企图抽支票把阿卡姆买下来。 再毁了蝙蝠侠不省心的一天！ …… 三山镜 可惜蝙蝠侠的一天—— 从听闻他的怨种老哥昨晚改名换姓“肖申克”，高唱“救赎之道，就在其中”。并拿勺子挖地道，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离开厄舍府疗养院，如“雨后春笋”一般在哥谭的大街小巷到处冒头…… 甚至恐有买通狱警，往阿卡姆内赠送写着【中子炸弹，致小丑先生（乐）】之危后——就被毁的差不多了。 啊，“雨后春笋”！多么生机勃勃的词汇，听着就像是时间到了令人振奋的春天。 沉默是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蝙蝠侠：“……” 昨晚钻石区监控已被调出，街道上行驶过几辆高档长车。 哥谭的土豪大道名不虚传，深夜行走过的街口的只能是身穿名牌，搂住高挑情人进入酒店的富家小开。 监控快速转移到一处午夜酒吧内—— 布鲁斯被迫看着于监控中，一名文质彬彬的男人同阿卡姆狱警碰头，在愉快地向狱警提供完一枚不明包裹后，那名熟悉的男人就在下一秒无缝衔接，又勾搭了一名路过青年。 并硬是将人从酒吧内骗出来，以一种行动力极强的方式，一手搂住青年略微纤细的腰肢，一手拉走了青年随身携带的行李箱。 看着老哥疑似人口拐卖、就地犯法的蝙蝠侠：“…………” 监控中的摩罗斯除了动作轻缓，彬彬有礼之外，就恍若一名强取豪夺的流氓。摩罗斯裹挟着那名身材高挑，又有些单薄的亚裔青年，直接了断将一名外地人带进了哥谭大酒店。 看到这一幕，布鲁斯不得不锁紧了眉头，并在良心隐隐发痛前开始了蝙蝠侠的多疑症！ 昨夜的胜利，是蝙蝠侠的沉默，是蛇精病人的壮举。 虽然监控怎么看都是一名带着单边眼镜的资本家在“强抢民男”，酒吧吃瓜群众纷纷手机拍照上传Twitter，发出猹叫声。 可蝙蝠侠已经通过暗网检索到了被带走的青年的资料包，看着被旧金山13区加密的文件，布鲁斯不由得眉头紧皱。 加密文件上暂且只解析出了一个代号。 ——潜蝘蜓，种花国国籍，目前旅居弗洛里达洲，代号【Lng】。 ——加密人：13区管理警长布莱克。 ——加密二级密码：眠龙勿扰。 代号——“长”？ 我哥勾搭了一个有自由伸缩异能的变种人? 虽然韦恩家族一贯支持恋爱自由，xp也自由，但布鲁斯还是觉得他哥昨夜的举动过于刻意，刻意背后隐瞒的一定是图谋甚大。 至于逻辑，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跟上深井冰的逻辑！ 于是蝙蝠车横冲直撞进入蝙蝠洞，裹得黑漆漆一片的布鲁斯利索地从车内跳出来，代表了一夜在哥谭的巡逻完毕。 布鲁斯没来及遵照昨夜和阿弗的约定，好好同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儿子达米安培养亲子关系，便不得不给一直以来神精熠熠的兄长摩罗斯优先打了一通警告电话。 此时，蝙蝠侠的脑海中是每一个罗宾的梦魇，问就是——We talk！ 而电话很快接通。 “嗨，布鲁西老弟~” “闭嘴，摩罗斯！” 韦恩家的兄弟电话开头相当言简意赅—— “摩罗斯，你今天吃药了吗？”身为倒霉老弟的布鲁斯几乎在低吼。 而电话那头的男人的声音低沉餍足，几乎是在翘着尾巴，等着炫耀的机会道：“别这样警惕布鲁斯，大的‘药’来了~” 蝙蝠侠：“……” 我的怨种老哥好真诚，他本来……他真的又在搞事情！ ** 哥谭的午夜骑士恐怕会非常失望。 如果吃药管用，摩罗斯就不会和“亲爱的”一起躺在床上，并指对着空气抛出一个飞吻，以此假装他在吸事后烟了。 总统套房内保持了绝对的安静，下一刻那份珍贵的宁静被打破。 “摩罗斯，如果你违背承诺，我有责任让你付出代价……”电话那头的老弟忧心忡忡。 男人却没有将警告放在心上。 他举起静音的手机，嘴角一勾，以喜悦的声音建议道：“嘿，布鲁斯，亲爱的家人，不要这么严肃，你会吓着我的小侄子们的。” “这样他们就都离家出走，跟我去建设疗养院了。” “就像杰森那样……” 男人恬不知耻地煽风点火，说完后悄咪咪地将手半抬高，轻缓地遮住了照射在床伴眼皮上的晨光。 “杰森根本不在你那里。” 然而关心则乱，手机另一端的蝙蝠侠差点吼出声，“摩罗斯，已经三个月了，杰森究竟在哪里？” 再找不到离家出走的二儿子，蝙蝠侠都要怀疑杰森被小丑绑架进阿卡姆了。 “嘘嘘，布鲁西，放心放心。冷静点，杰森很安全，但你差点要打扰到可怜孤寡老哥的终身大事了。” 男人捂住电话听筒，晦暗不明的眼神却一直放在沉睡青年光润的面颊上，眼中隐隐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贪婪。 但他的下一份动作却只是勾起修长的食指，捏了捏沉睡青年还未隐藏起来的碧色龙角。 怎么能像小学生揪前桌女同学辫子一样欺负人呢？ “唔……” 敏感的龙角摇晃了下，“刷”地警惕躲了起来。只见金色纹路闪过，一道微弱的电光闪过，青色龙角化为道光，很快就重新流转回了龙灵磅礴的灵气中。 而沉睡中的青年还是清浅的呼吸着，没有从梦中苏醒过来的迹象…… ——且他真漂亮。 总统套房的大床非常柔软，尤其是当这间屋子独属于哥谭首富的哥哥时，尽管摩罗斯由于精神问题自愿放弃了韦恩产业的继承权，独属于他的套房也常年没有人留宿，但也被尽职尽责的专业酒店管家打理的干净舒适。 沉睡在柔软巢穴内的青年经历了劳顿，下意识睡的很沉，只隐约允许断续几句话飘入他的梦境中。 “就这么忘记我了，可真无情啊。” 男人干脆扔掉手机，胳膊肘支撑在被单上，凑在潜蝘蜓耳边悄声笑道：“啧啧啧，小龙……” 扰龙清梦。 潜蝘蜓干脆将头侧到另一边，移动时将微凉的龙尾夹在大腿内侧，并于梦中下意识蜷缩起来。 他的尾巴尖由于过于柔软，也被主人于梦中握在手里，贴在光滑的胸膛处，只见龙灵青色祥云一样的鬃毛随着呼吸间的空气，被吹的轻轻颤抖。 可即使青年的睡颜疲倦，却仍旧无损其清美绝伦的相貌。垂落的长睫在皎洁如月的脸颊上勾勒出一弯蝶翼的弧影，鼻梁不同于欧美人轮廓分明，更有种温婉的挺翘精致，沉睡中的唇瓣带有一些妍丽的血色，并轻轻地抿起。 摩罗斯知道当青年清醒时，举手投足间无论拒绝或者接受，都有几分禁欲冷清的倔强，用现在亚裔姑娘们的抽象网络语言描写，就是他把一个绿色网站的高岭之花师尊式美人拉到花市给弄脏了——但摩罗斯却仍然觉得这是他应得的奖励。 毕竟当青年在熟睡时，如无辜的幼猫般抱着龙尾趴在床上，腰线凝练流畅，腰窝小巧可爱，也简直是不体谅一名在人间活了三十多年的怪物了。 ——青年简直是快要把人给色疯了！ “摩罗斯！”电话那头炸开一声严厉的督促。 “！” 空中胡乱扭曲纠缠的黑影好悬才找回理智，男人收回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力量，他的眼睛已经变成猩红一片，喘着粗气重新拿回了手机。 “你从疗养院出来，可以，但我必须需要一个理由……” 另一边的蝙蝠侠的声音非常凝重冷硬，隐约传来机车发动的声音，应当是人正在朝着酒店位置匆忙赶来——生怕下一刻哥谭大酒店遭遇怪兽袭击，被摩罗斯砸出来一口大洞，再往洞上挂一条“欢迎来到哥谭”的笑脸滑稽横幅。 勿怪蝙蝠侠警惕，因为这事他老哥十几年前真做过，但是在哥谭警察局。 又因为摩罗斯真是属于有医学认证的蛇精病人，所以当年被炸的倒霉前任GCPD局长表示大为震撼，也不得不精神崩溃地让韦恩夫妇将他们的大儿子领回去，并就此宣告退休，把局长的位子换给蝙蝠侠的好帮手戈登先生来坐。 嗯，这样一回忆，就感觉摩罗斯当年根本就是故意赶前任局长下台的！ 蝙蝠侠：“……” 他拿着还在通话中的手机，恨不得将接电话的人瞪出来一个大洞。 而手机那边只传来一声：“冷静点，我亲爱的老弟……” …… 摩罗斯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愉快的声调：“呼，亲爱的家人，我只是最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大事，我不能在厄舍府蹲小黑屋了，我必须要出去走走。” 一边说着，男人垂下眼睛，随手把玩着自己的单边眼镜链子。 同时，看见身侧青年睫毛微颤的那一刻，摩罗斯撩起一缕青年散落于紫红色丝绒枕套上的长发，放在唇前吻了吻。 一见钟情，再见结婚，恐怕对他来说并不显得突兀。 因为摩罗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他甚至不属于人类，他或者祂只是跟随“世界化身”投生的“世界规则”的人形实体。 终其一生，他都在等待“世界的化身”顺着命运的指引，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终其一生，他都准备和忘记一切的“世界”重新相逢。 而现在，常人觉得他又开始发疯了。 其实，他无非就是重新等到了…… 对摩罗斯来说，童年时的记忆模模糊糊，却永远将失去的那人的影子刻印在脑海中。 只是再次相见的下一秒，就让他想起来了一切的故事和过往，也让一只久在人间徘徊的怪物重新找到了港湾和故乡。 使他恨不得想将对方揽入怀中，一口吞没。再仔细照顾，细心安放，最后带着任何人都无法窥见的青年沉入海底的黑暗深渊。 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不断前进的时光推动命运钟表的声音…… 然而，摩罗斯也知道他一时的渴望是无法实现的。 因为他是世界意志转生成的人类，既然已经成为了人类，他就被加载了属于人类的感情，也让他心甘情愿被世界佩戴上了属于人类的枷锁。 “冷酷”的世界迫使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不得不去关心的家人，还有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我亲爱的世界是一条小青龙~’ 摩罗斯嘴唇动了动，作为非人类他的耳力过人，通过聆听呼吸声，发现床上那人早已苏醒，便将对失忆爱人有些剧透的提示吞回了喉咙里。 却又在下一刻，他的身影显得越发寡淡透明了，好像于下一秒，风一吹就可以当场消失。 当然，通过神魂交融，将一切力量转移给失忆的青年后，他也就自然到了不能维持形体的时刻。 摩罗斯干脆开始趁着青年装睡，故意给人编辫子。 与此同时，手机另一端传来他亲爱老弟的迷惑询问：“……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摩罗斯，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男人已然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亲爱的老婆发辫上，摩罗斯对着手机毫不在意，又洋洋得意地开始炫耀起来：“布鲁斯，你哥我只是突然有一个重大发现需要宣布。” 一切警惕属于蝙蝠侠：“！” 可于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刻，摩罗斯拿着手机郑重其事同家人宣布道：“你哥我其实是个恋爱脑！” 蝙蝠侠：“……” 哥谭的午夜骑士被迫很喜欢当代网友的一句话——啊？ …… “啪嗒”一声，停止通话的手机掉落在床下波斯毛毯中。 男人也消散在清晨的阳光下，使得室内重回安静。 可是消散，不是为了短暂的相逢，只是一个解放悲伤后的玩笑，说不定是有人就此度过了遗忘的海洋。 …… 房间里仿佛短暂停留过男人的一声轻笑。 【亲爱的，早上到了，该起床了……】 “。” 终于，潜蝘蜓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并没有再寻找失踪的一/夜/情对象消失去了哪里，因为他的脑海中多了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正在愉快地进行自我介绍。 【你好，亲爱的宿主，我叫恋爱脑……呵，不对念错了，我叫做“世界的意志”系统。】 【为了拯救世界，希望我们能像新婚夫妻一般如胶似漆地好好合作。】 潜蝘蜓沉默了：“……” 很好，一/夜/情对象别说做完就跑，干脆就不做人了。 同时潜蝘蜓眉头一皱，他起身时头发感觉到了强烈的拉扯感，转身才发现刚才床伴拿着他的头发小动作不断——竟然将他半边的头发都给系到床头高档的木制柱子上了！ 潜蝘蜓：“……” 长睫微垂，实在想不到什么评价的话，青年只能尽量忽略腰酸背痛，冷笑了声：“呵。” 三山镜 哥谭大酒店，九点一刻。 晨光从厚重窗帘的帷幕间探出白净裙摆，趴在床尾以手支颐，像个报早的小天使般歪头仰望着青年那张伟大的脸，等待半靠在枕头上沉默的潜蝘蜓发表重要讲话。 阳光安安静静地不吭声。 随后安静的室内片刻后才传来短暂的一声：“呵……” 潜蝘蜓并没有过多将表情凝聚在冷笑上，只是他的腰椎间（尤其是藏尾巴的地方）一动就觉得酸痛。 估计是昨晚被人盘了尾巴根，把靠内侧的软鳞都摩擦抛光了，所以他不得不有所保留地暗示脑海中连接上的“系统”，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青年嘴唇微勾起，笑容缺乏感情。 但潜蝘蜓不知道的是，如果此时有神秘侧的占卜师观测世界的话，也许会将这一天以“呵”记做开始，再以“嘶”记做拉开序幕。 所以，世界的开头是“呵”和“嘶”。 而潜蝘蜓从床上走下来，他下意识扶住从没遭过这么大罪的老腰，朝着盥洗室的方向平缓移动。眉头一皱，口中闪过了一声轻轻的抽气：“嘶……” 脑海中的罪魁祸首立马唯唯诺诺：【亲爱的，我的错……】 【亲爱的宿主，浴室在左手边，还有韦恩科技旗下的新版多功能按摩浴缸帮你放松，蝙蝠侠用了都说好。】 系统企图用温柔的产品推销话术赎罪，但这位lsp其实在哀叹，在此重要时刻——他幻肢居然也没了（悲）。 潜蝘蜓觉得系统并没有在他脑海中悲痛凝噎，因为他确切地听到了耳边系统在重声喊“老婆”和“吸溜”的幻音。 不过所幸，潜蝘蜓这辈子都不知道七情六欲里面的“又纯又涩”怎么写，所以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光明磊落的忘记披上睡袍，直接拖着青色略带金纹的尾巴，朝着有水声的方向扶墙走了过去。 【……亲爱的宿主，您还真不当我是外人。】 敏/感的龙尾“咣叽”掉在地面上，蹭开了浑浊的凝液。 脑海中的系统擦了擦口水，以看亚洲文化中的菩萨的眼神，真挚地双手合十感谢了起来。 地毯上摩擦而过的青色龙尾摇晃了下：“你……” 青年眉峰顿时一拧，这才突然发觉他可能莫名其妙的已婚了。 脑海中的系统以赞同的眼神地望着他：【是这样的，宿主。】 【你要生气吗？】 “……算了。” 常人此时应该是要发火的，但潜蝘蜓毕竟是一条龙，做龙不应该跟系统一般见识，于是潜蝘蜓只是摇了摇头。 同时作为一条非人之物，潜蝘蜓也知道保持一部分原型会让自己感觉更加舒适，行动中他的龙尾尖便自主抬了起来，代替主人推开了盥洗室的房门。 ** 之前潜蝘蜓告别旧金山的养父老爹、养兄弟陈龙、以及亲爱的侄女小玉和大家的胖子朋友特鲁，搬家寻找消费水平低且清静的地方时，便是飞到了佛罗里达州的大森林里面，抢了棕熊冬眠用的山洞。 随后他没有花费一分钱，就地挖了一个坑、啊不是“洞府”。 当几天前潜蝘蜓的邻居还是短吻鳄、网纹蟒、流浪吸血鬼以及侏罗纪公园里面逃出来的迅猛龙的时候。 他就像在家里只穿睡衣的咸鱼人类一般，仅保留了自己的半人形态，缠绕在地下基地内的钟乳石上闭关修炼，成为了探险家口中佛罗里达州“蛇类恶魔传说”的一部分。 又就像在此时，潜蝘蜓只将龙角隐藏起来。 那条修长的、比蛇类更加莹润的尾巴依旧有些不耐烦的拍打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蹭过青年赤/裸的脚趾。 幸而潜蝘蜓收着力度，所以浴室的大理石板没有被郁闷的尾巴拍出裂痕。 这也无可厚非，潜蝘蜓的人形化形和他的原型一样，都是比例协调，充满力量，同时十分漂亮的。 【那么亲爱的宿主，为什么不多休息片刻呢？你是一条龙，正好可以在撒花瓣的浴缸里睡一觉，还可以吐泡沫玩。】 察觉到潜蝘蜓的郁闷，系统欣赏一番精致的“宇宙级别濒危生物の大尾巴”，苦于不能抱起来顺毛后，这才开始不留余力地转移话题，推荐韦恩品牌的高科技大浴缸。 但青年好似彻底从昨晚的恍惚和欢愉中苏醒了过来。 考虑到系统已经失去实体，想暴打这个“罪魁祸首”也没有了机会——潜蝘蜓扶住眉心，像是按着识海中系统，平静问道：“昨晚是谁又哭又闹要结婚的？” 系统丝毫不要面子，当即留下了眼泪：【呜呜呜，是我好可怜啊！】 【昨晚我拿了宿主的行李箱，说不和我去酒店，就把老婆的东西搬进圣伊丽莎白。】 “……” 潜蝘蜓学过历史，他知道圣伊莉莎是美丽国臭名昭著的神经病院。 于是昨晚潜蝘蜓同意和一名陌生的单镜片男性，一只打扮的像“看看剩余价值.JPG”的资本家般的系统离开的主要原因，是他其实并不想去自来熟系统口中的精神病人快乐老家，并参观系统的“优秀毕业生合照”。 “技术上来说，是有人干了勒索。” 面对着镜子中浑身狼藉的痕迹，潜蝘蜓垂眸，冷然勾起嘴角。 系统安慰道：【放心吧宿主，这里是哥谭，光搞勒索罪，戈登局长过年给我写“三好市民感谢信”。】 潜蝘蜓眼神中流露了些许无语：“……” 哥谭不就社会不稳定分子火拼事件多了点吗——有这么水深火热？ 更重要的是，系统觉得他不是人，不能拿人类标准来谴责一名“恨嫁”的可怜小系统。 同时潜蝘蜓也不是人，人和龙的价值观有时候不能一概而论。 一时间，两个非人生物面面相觑。 所以大哥不说二哥，潜蝘蜓转过身，将感应水龙头流出的水花泼洒在面颊上，并开始思索脑海中多出来的这只系统究竟是什么东西。 ——摩罗斯·托马斯·韦恩。 系统说这是他做人类时的名字。 顺便，系统如孔雀开屏一样表示他姓韦恩，来自豪门，他很有钱！ …… ** ——钱？ 潜蝘蜓隐约记得在他最开始诞生的地方，人们将钱称为【摩拉】，那是一种金色的货币，来源于岩之巨龙的灵力，谁要玷污了【摩拉】，谁就算玷污了岩神的血。 但这个名词放在现世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潜蝘蜓压根记不住自己曾经诞生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 又基于潜蝘蜓是一名道士，小时候他也看过一些人类写的修真。 通过的知识组合再加工，潜蝘蜓觉得他应当诞生于一个异世界叫做“璃月”的修真宗门。 宗门里面由居住着真君前辈们的绝云间，镇压妖邪的孤云阁，以及居住着绝大多数宗门弟子的璃月港所组成…… 潜蝘蜓依稀记得“璃月”这个宗门的祖师被尊称做岩王帝君——帝君曾怜惜他年幼，便将大地神祇的道体化作成半麟半龙的模样，并将他顶在了岩龙的犄角上，翱翔于河汉之间。 他记得璃月的星河闪烁，天云中传来荻花洲悠远的风声。 所以回忆幼年时期，潜蝘蜓觉得自己应该是拜在一位同大地有关的神祇门下，潜心学习璃月道法的。 然后有一天他化作原型在天空畅游，飞着飞着就于黑雾中迷失了方向。 最后他莫名其妙的在一座叫旧金山的城市降落，除了随身携带的《修仙大全·璃月版》外，一条年幼的青龙在旧金山唐人街的大雨中徘徊——直到被养父老爹捡到，来往于美丽国的旧金山和种花国的港岛将他抚养长大后，潜蝘蜓才逐渐放弃了寻找回家的路。 吾心安处即吾乡。 他不会一直在人间流离失所。 就此潜蝘蜓努力在人间混了二十多年。 可他还是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除了希望用很多的钱为自己抵换“青龙自然保护区”，再盖一座大道观收门票之外，潜蝘蜓对人类世界最重要的东西——钱，可以说是毫无理解力和收集能力。 同时，潜蝘蜓的社会职业为种花家的火居道士，就差一点他便可以在种花国武当山拿正式的度牒了。 作为一名道士，尽管多数时间都居住在旧金山，潜蝘蜓对美丽国本土的豪门还是知之甚少。 排除广告打的铺天盖地的卡戴珊家族，或者上历史书的石油大亨洛克菲勒家族，潜蝘蜓知道的土豪就剩下一年前，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他是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了。 而能让潜蝘蜓印象深刻的原因，还是当托尼·斯塔克当着一众记者的面闪亮登场，穿着西红柿炒鸡蛋配色机甲飞上天后，一起看直播的布莱克警长直接笑嘻。 甚至于布莱克警长见人就敲桌子狂笑——“神盾局那个卤蛋头一定被治好了低血压哈哈哈哈”！ 至于韦恩这个姓氏…… 当水没过按摩浴缸大半，青年瘫软在温暖的流水中，青色的龙尾拍打着水面的乳白色泡沫，潜蝘蜓思索着目光闪烁了下，觉得韦恩这个姓氏只有一点耳熟，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个姓氏和阿美莉卡著名钟鼎之家有什么关系。 下一刻，青年脑海中立马传来了系统的愉快的声音：【拜托了亲爱的，你不要也跟绿灯侠一样来一句“wh fug is Wayne”吧？】 可惜很明显，系统扬起的腔调分外欣喜，表示他恨不得老婆当着蝙蝠侠的面把绿灯侠名言重复上三遍，以示郑重。 毕竟对于怨种老弟布鲁斯来说，摩罗斯永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哥哥…… 三山镜 “阿嚏！” Pead Lve—— 打喷嚏就是有人在念叨他的意思。 但如果可以，蝙蝠侠希望挂念自己的人，不是他在抽象界行为炸裂，炸裂界行为抽象的老哥！ “阿嚏！” 布鲁斯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恶寒——不用想了，就是摩罗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匆忙赶来的摩托轰鸣一路，闯入市中心。 漆黑哑光色机车赶过最后一个绿灯，在几座专门经营奢移品的大楼外借助惯性，正好飘移刹车…… ** 若说哥谭的上流人物们，这些人基本聚集在都市最中心地带的钻石区。 这里是哥谭经济最发达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中心地带的良心企业韦恩集团，每年都在给政府进行治安管理方面的慈善募捐，专款专项用于支持提高警察福利和提升周边地区的巡逻力度。 所以就算为了脆弱的生命着想，不少哥谭人挤破脑袋，也想凭借着才能和运气加入韦恩企业，并在钻石区租下一间小公寓。 而星巴克前穿着漂亮时尚的金发佳人们目睹限量版哈雷机车驶过，兴致缺缺地将精致的红色美甲按在美式冰卡杯盖上。 但看清楚从车上跳下来的男人后，姑娘们纷纷掏出手机，麻利噘嘴自拍，并夸张尖叫起来。 “Oh My Gd! Girls，看看是谁来了——是韦恩先生！” 百万粉丝网红的摄像头巧妙侧倾，直播间内只见一副花花公子打扮的布鲁斯从机车上跳下来。 布鲁斯今天穿着黑衬衫，条纹领带，西裤笔挺，将头盔挂在车把上，下意识冲着摄像头一抬下巴，谋杀了不少菲林。 不远处，俊美的男人露出了熟练的营业笑容：“早上好，小姐，希望你喜欢哥谭今日难见的阳光……” 说着布鲁斯带上墨镜，遮住了蝙蝠侠留在下眼睑上的夜巡痕迹。 “啊啊啊啊，粉丝们，布鲁西宝贝跟我说话了！” 网红小姐气势昂扬地指着男人离开的身影，坚定握拳道：“等老娘成为百亿富豪，第一个就上了他！” 直播间弹幕：【……】 直播间弹幕：【好耶！】 直播间的粉丝们听懂掌声，纷纷鼓起掌来，助力每一个梦想。 披着布鲁斯皮的蝙蝠侠迅速转移视线：“。” 日光将男人的模样清晰描绘勾勒。 虽然上了年纪，但布鲁斯符合人们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他整日没事干，所以保养的不错，丝毫看不见眉宇间的细纹。 甚至很多人都忘记了，韦恩家族的阔佬布鲁斯先生已经不再年轻，就像是站立在哥特塔尖俯视整个城市的蝙蝠侠一般，已经完全融合进了哥谭这个世纪的传说。 ——或许，那是一个关于阔佬和阔佬资助的蝙蝠室友的哥谭都市传说。 于是十几年游戏人间下来，哥谭人不仅熟悉了“布鲁西宝贝”长腿长臂，身材高大，容颜不改。 还习惯早餐时间“布鲁西宝贝”搂着不同的女伴出现在娱乐版块上，同纽约的斯塔克就花花公子一事奋力内卷。 且全哥谭的媒体、新闻、报业也感恩“布鲁西宝贝”这位八卦娱乐界的天神，确信他永远值得一个价值极高的热搜好头条。 当然，布鲁斯的头条也多和绯闻有关。 除了漂亮的女模特和小提琴家之外——60%的哥谭人宣称布鲁斯和蝙蝠侠是一对隐婚夫夫，两人一起含辛茹苦养大了8个孩子，一半分去做罗宾，一半分去继承韦恩家业，想想就离谱。 30%的哥谭人则拍桌子表示，早于“布鲁西宝贝”出道的蝙蝠侠若算年纪，现在估计都70多了。 但看看晚上打击罪犯的蝙蝠侠还是那么的生龙活虎，所以蝙蝠侠一定不是人类，非人类就应该配非人类，所以蝙蝠侠更适配大都会的超人——可让亲爱的正联投资人“布鲁西宝贝”把那两位超英都包养了，三人排列组合出来一个贵圈真乱也不是不行！ 而最后10%的哥谭人，在红迪的“布鲁斯粉丝向适配cp”上坚决ky，不顾正主死活的ky——发评论表示他们支持蝙丑蝙无差！！！ ——因为小丑举着机关枪强迫这群可怜的人质进行投票。 也许有人不清楚蝙蝠侠和都市传说的区别，但在蛇精病的死亡的威胁下，倒霉的人质们不得不帮“蝙蝠侠的黑粉协会会长”发帖站台，并在心里把蝙蝠侠和阿卡姆粉丝团都骂了一万遍！ 甚至即使蝙蝠侠和罗宾赶来的及时，拯救了一群被小丑关在油轮货舱中被迫发帖的无辜群众，但支持“蝙蝠侠X小丑百年好合”的地狱帖子还是留在了互联网的记忆里面。 连带蝙蝠侠回忆起这件地狱笑话都要面色一变。 至于害的蝙蝠侠多年忘不掉此类地狱笑话的原因，完全是圣诞节家庭聚会时，布鲁斯的怨种老哥摩罗斯把蝙蝠一家的社死经历进行引用，以平等创死每一个人（除了阿弗）的方式，用花体字把这些事都写在了祝福贺卡上，并挂在了圣诞树的最高处。 ——可以说摩罗斯的贺卡郑重其事，充满地狱脱口秀的内核。 更糟糕的是，就算有这样一个乐子人老哥，布鲁斯也要从家人方面学着理解他。 并在摩罗斯发疯的时候搜索整个哥谭，于企鹅人、黑面具、风筝人等“小粉丝”的脆弱尖叫中，把有时连人都不做了，直接长出来黑色水母触须的老哥塞回位于哥谭市郊区的疗养院去！ 而今早，对于布鲁斯来说，就是兄弟间互相折磨的时间又到了。 …… “啧。” 布鲁斯将机车钥匙和小费递给酒店泊车，即使挂着营业微笑也怨气冲天。 同时哥谭大酒店外刚好出入着白俄罗斯来的乐团。 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小提琴家曾和“哥谭王子”有约，见到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招手吸引起阔佬的注意力：“姐妹们，是韦恩先生！” “天呐，韦恩先生，看这里！” 在场姑娘们纷纷热情挥手，等待一个游轮邀请函，以及分手后走向事业巅峰的入场券—— “天哪韦恩先生，难得在这里遇到你！” “请问这个月你还准备海上聚会吗？” “您的儿子也来参加吗——姑娘们可真想见到提摩西，那个电脑专家小可爱！” 年轻漂亮的姑娘夹着嗓音，朝着布鲁斯的方向招手，表情迫切地询问。 天真的女孩丝毫没察觉，哥谭的默认纨绔公子眼中，那本该拥有的蔚蓝色轻浮又甜蜜的海，此时已经冻结成了凝重的冰水。 “摩罗斯……” 布鲁斯从牙齿缝里面咬出来一个人名。 “什么？” 拉着女伴们推搡靠近，眼中保留对哥谭王子肉/体垂涎的小提琴家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亲爱的女士们，请冷静一点，我的三儿子刚刚成年，看他才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份上，给孩子一个清静——吧！” 话音未落，原本露出迷人微笑的好爸爸布鲁斯抬头，他猛然望向大酒店的VIP房层。 当瞥见那层属于怨种老哥摩罗斯的窗户时。 布鲁斯透过特殊的透视墨镜扫描发现——于高楼之上，本就保密性极高的单面窗，如今全部按照住客要求，用特殊黑色帷幕遮蔽了起来——挡的如同魔法黑森林，恍若里面藏了千年吸血鬼。 未雨绸缪之下，布鲁斯所携带的墨镜参考了天赋法师扎坦娜的意见，用秘银矿提纯制作而成。 童话中说，透过秘银之门可以看见世间隐藏的东西。 而现在用于观测的附魔墨镜，正好捕捉到一丝神秘侧力量波动的光晕。 诚然，蝙蝠侠不是可以完全透视的超人。 ——但他哥是真的狗。 布鲁斯凭借以往的经验就觉得上面不对劲，甚至有些牙疼。 大白天把房间挡的密不透光，如果不是确定了摩罗斯的魔法侧上限在哪里，确定了摩罗斯受到什么“大宇宙的法则”限制，无法刻意制造天灾人祸，为祸世间。 蝙蝠侠都要怀疑下一秒就实体化的“古革巨人”，要被他哥从什么cc规则书里面孵化出来，手持闪电五连鞭——来抢，来偷袭，来痛击哥谭了！ 哥谭市不是人，自然是没有闪的。 所以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甚至魔法侧的光晕闪闪烁烁，朝着摩罗斯专用套间的方向聚集，穿过了设着神秘侧屏障的帷幕。 蝙蝠侠披着哥谭首富布鲁斯的马甲，却控制不住的皱眉。 ——他哥究竟在搞什么东西！ ——他哥不会真的去当恋爱脑结婚吧？！ 布鲁斯宁可相信小丑女和毒藤女喜结连理，他都不会相信一名精神病人加入闪婚的时尚潮流。 甚至在布鲁斯眼中那名代号“Lng”的青年，那名叫做潜蝘蜓的青年，也从无辜路人，变成了促使哥谭明天就爆炸的导火线之一。 从外面看，他哥故意用黑色帷幕把酒店窗户封死，总不可能给一名素未谋面的青年展示了一晚上的夜光手表吧？ ——所以这里面究竟酝酿着什么样的阴谋？！ “……韦恩先生，请问韦恩集团下个月的慈善晚会，我们乐团可以接到邀请函吗？” 布鲁斯还在愣神。 已经愉快走来的漂亮的乐团小提琴手将碎发撩到耳朵后面，笑眯眯地礼貌询问道。 “哦，当然……当然，韦恩集团永远欢迎技艺精湛的竖笛演奏家。” 布鲁斯瞬间将眉头抚平，面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成功记错了面前这位不知道是“露西”还是“露西亚”小姐的职业。 “……”对面连名字也被记错的玛丽小姐礼貌假笑。 她牙齿洁白，适合代言牙膏广告，咬牙切齿地挽尊道：“韦恩先生，亲爱的，我们是以弦乐为主的乐团……” “当然，小提琴家，我爱听小提琴独奏《洛可可主题变奏曲》。” 布鲁斯急着上楼。 说完黑发蓝眼的“布鲁西宝贝”将没来得及整理的领带塞入西装内，抬腿跨过了哥谭大酒店的台阶。 “那是大提琴协奏曲！” 被留下的玛丽小姐额头暴起青筋，徒手捏爆了手中的可乐罐头。 ——“嘭”！ …… 水花四溅，雾气蒸腾。 青色的龙尾重新潜进了流动的暖水中，浴室水气弥漫。 甚至在青龙呼吸间的灵力影响下，还在室内下了一场夹杂着金色火花电的小雨。 潜蝘蜓很小就知道，他的龙身虽然同种花国星象中的青龙意象相似，却在璃月同岩王帝君和众仙学习道法时觉醒了雷系神之眼。 也因此，即使他的【神之眼】同璃月宗门内其他雷系神之眼所有者的款式、颜色、甚至于元素符号都不尽相同，但他依旧可以划分为一条掌握雷元素的东方龙。 曾经教导他的岩王帝君说——【神之眼】代表愿望。 提瓦特有七种不同元素的【神之眼】，分为风、岩、雷、草、水、火、冰。不同属性神之眼的觉醒方式和主人的亲和元素无关，皆来自于觉醒者的追求与愿望。 拥有执着之愿的生灵，会受到天上的雷光的青睐，觉醒雷系【神之眼】。 潜蝘蜓低头摊开手掌，一枚鎏金色的玉石刚从他脖颈上摘下来，在玉石之中三头涡纹，如同流云一般彼此缠绕，安静地在黄玉上旋转着。 潜蝘蜓的胖子朋友特鲁说，在日本有类似黄玉中符号的纹路，只不过日本的纹路被称为巴纹，代表了建御雷神。日本的巴纹形态，比黄玉中的符号更加锋利，就像是忍者于黑暗中挥出的飞镖般，孤注一掷的劈入晚春的樱花林。 而潜蝘蜓【神之眼】中的纹路，却来自于种花国上古时期的记号。 他曾经在种花国殷墟的考古现场，见过出土的涡纹玺上拥有同样的符号。 涡纹玺中旋转状的弧线彼此交织，好似起伏的水波，在石玺上静静地流淌。参与考古的专家们认为，这是先古时期代表“河水”的符号。 也有一些专家认为，旋转的纹路形似太阳光，所以那是天火的象征。 但无论怎么分析，按照种花国的传统说法，潜蝘蜓觉醒【神之眼】中的纹路都和雷元素无关。 是的了，他已经来到了异世界——一些细节不同这很正常。 潜蝘蜓垂眸，将鎏金色的神之眼系回脖颈。 他记得帝君的教导，【神之眼】来源于觉醒者的愿望，雷系神之眼持有者都是执着之人。 然而潜蝘蜓活了将近半甲子，也没搞明白他究竟为了什么在执着，他只记得自己潜意识会不断搬迁，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如果执着也包括漫无目的地寻找，那么他应当值得一枚【神之眼】。 同时，基于他的【神之眼】中显现的符号解读并没有定论。 潜蝘蜓猜测他可以使用水元素，也可以使用雷元素。顺便他是一头东方青龙，东方主木，他自然可以使用草元素。 ——太好了，学习完璃月《修仙手册》里面的法术后，他可以自己给自己打元素反应了。 小青龙想：虽然攻击方式应该首选迫击炮，但此事大善！ …… 不过幼时迷路到异世界，离开亲友，失去记忆的遗憾也始终影响着龙。 淡淡的遗憾，如同山涧遥远村落的炊烟。 当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归“桃源村”后，那抹梦中的烟云也一吹就散了。 于是小青龙潜入水底，抱住了自己的青色大尾巴。 这时，系统化出黑色水母虚影，在潜蝘蜓的识海中现身。 系统用力睁着水母本不该存在的卡姿兰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亲爱的，我也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系统轻轻歪头：【不过我所寻找的已经找到了……】 “……” 温水之下，仰躺的小青龙没有回复，他吐出一枚圆润的泡泡。 ** 系统就如此温文尔雅地叙述着。 还未来及说彼平生。 系统突然没忍住发出了短促的笑嘻。 【哎呀，真及时！】 “轰隆”。 潜蝘蜓猛然侧头，隔着水面望向房门的方向：“什么？” 他有些难以理解的眨了眨眼睛，耳畔是火光冲天的幻音。 毕竟哥谭酒店，猝不及防——炸了！ 三山镜 只听，是“轰”的一声！ 这场爆炸来的甚至有一份不羁、二份邪魅、三份“艺术就是派大星”和四份“开个玩笑”。整场爆炸像是形成了一座饼状图，仿佛也只有眼中常备情绪饼状图的霸道总裁，才有资格策划这场意外。 哥谭大酒店，有梦你就来——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酒店电梯门被炸出来了一个大洞，卡在VIP套间那一层，洞内洞外都是火光四射，轰鸣震天，恍若一年中最喜庆的时节。 甚至随着热气推进，高楼上的玻璃像被剔除的鱼鳞一样扬向天空，劈头盖脸浇向楼下的无辜路人。 “滴——滴滴滴！” 地面的小轿车如春节十三响附身一样鸣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楼下路人也立刻配合地捂脸大叫。 从高空往下望，渺小的人类恍若都化为了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先生笔下色彩斑驳的抽象画。 此画名为《呐喊》，于是路人们便以《哥谭避难守则》规定的标准动作，呼朋引伴地头抱着头，开启TikTk直播，一边张大嘴朝着爆炸地点尖叫，一边撒脚丫子逃命去了。 潜蝘蜓随便一听，只觉得外面比较吵闹。 毕竟一半哥谭人在看戏，一半哥谭人在暗自欢呼——“好耶，这破班终于不用上了！” 潜蝘蜓：“……” 看来哥谭人属实是有一点“大无畏精神”在里头，也就快赶上不养闲人的佛罗里达洲人民了。 要知道，潜蝘蜓以前居住的佛罗里达，人均拿短吻鳄当球童和邻居。 在弗洲，强壮的男性户主会对跑到家里盗窃的同性小偷实行非法监/禁，并整夜探讨哲学问题。还有冲进陌生人家给猫剃头的，在家里私藏火箭炮和坦克的，以及假扮母牛混入挤牛奶大赛爽一爽的，除了不像哥谭一样全民吃鸡，论奇葩那还是佛罗里达人民更胜一筹！ 潜蝘蜓把洞府建在弗洲的那几个月，虽然他自己遵照修士隐居流程藏在深山里，退离人烟，但也算是对那些天天没事找事，拼命作死的弗罗里达豪杰们彻底免疫了。 ——一些人谣传弗罗里达的大森林里面有半人半蛇的魔鬼盘踞，就天天来潜蝘蜓洞府的上方野营、蹦迪、玩通灵板。 那些人制造的噪音，成为了一名道士潜心闭关的磨练；那些人用通灵板喊来的恶灵，临时给小青龙加了顿饭。 后来整个弗洲的恶灵都在骂潜蝘蜓钓鱼执法，甚至没有恶灵造谣之前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心疼心疼一条年幼的青龙有没有因为顿顿摄入极阴之物，而营养不良吃坏肚子！ 天见可怜！ 但凡潜蝘蜓拥有一点西方龙的脾气，他就应该从洞府里面爬出来，用含着硫磺的龙息喷死那群作死小能手。 但无论怎么说，从物种角度猜测，潜蝘蜓觉得他应该是一条代表东方天之德的种花国青龙，他便应该用种花国上古四灵的美德来约束自己，所以他只能如爸爸一般善良地原谅所有作死的人类，并自己选择搬家。 可无论他搬家到哪里，喧哗总是如影随形，不时带着一些意外降临的—— 就如今天的爆炸，发生在潜蝘蜓所居酒店的同一层。 ** “轰”——！ 龙的听觉超出常人许多，虽然隔着厚厚一层隔音材料，潜蝘蜓还是在爆炸发生的下一秒，从燃烧的噼啪火焰中分辨出了附近急促的跑步声。 【嘻嘻……】 跑步声歪歪扭扭，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赶来，好似跑步的人喝醉了酒一样，边跑边拍手，并发出急促的咯咯傻笑声——一般神经病院大门没关好，跑出来的病人都是这种精神状态。 或者007一个星期，从互联网+公司里面逃出来的打工人精神状态比上述还要优越。 青年耳朵一动，瞬间将自己多出来的尾巴和龙瞳隐藏好，他这才踏着浴室内萦绕不散的水雾，披上了一层单薄的浴巾。 碧色鳞片逐渐消融在白皙的皮肤间，只留下一层薄薄的，随着呼吸收缩的劲瘦腹肌。青年撩起长发，露出的背部肌肉曲线十分流畅，清澈的水滴从小腿滑向脚腕。 脑海中的系统当即双手合十，显得有些过分虔诚：【谢谢老婆，孩子快吃撑了！】 “……” 潜蝘蜓被迫接触到一些来自系统的黄色文件夹，有点想将脑海中黑色水母一样的东西揪出来，直接了断咬断几根触须，以此维护做龙的面子。 但一联想到自己如今和系统的共生关系，好似深海里面的安康鱼夫妇——潜蝘蜓感应了一番在腹腔运转的，已经吃撑的龙丹，便慢慢没了脾气。 当然，他也很少体会过人类的喜怒哀乐，只是做龙的面子还是要一点的。 潜蝘蜓：_ 系统：OvO！ 【嗯……】 潜蝘蜓脑海中的系统立马显得更加无辜了。 黑色的水母摇晃着纤细杂乱的触手，系统将一枚金色单片眼镜推在他的伞盖上，如动画小人一样从水母的身体中裂出了四只卡姿兰大眼睛来。 紧接着那四只卡姿兰大眼无辜地同潜蝘蜓的神识对视，直到总统套房的房门被重重砸响。一股黄绿色气体颤巍巍地从门缝飘入室内，蛇一样的缠绕在波斯毛毯上，扑扑楞楞飘不起来。 “是找你的吗？”潜蝘蜓无视涌入房间的毒雾，从门外笨重的脚步声判断，觉得来者非善，便平心静气的询问。 【爱来自我的疯子朋友……】 系统长叹一声，擦了擦单边眼镜，眼神变得更加的清澈，清了清嗓音就道：【亲爱的宿主，我是可以解释的。】 在强而有力的砸门声中，潜蝘蜓认为他自己的确需要一个解释。 系统摩罗斯则觉得，如果亲爱的老婆不泡澡的话，自己应该能少产生一些花市废料，他会解释的更快一点。 霎时间，新婚燕尔，各有各的想法——不喊位“老娘舅”给这两小夫妻做做感情辅导，准备点润滑，这个家应该一杯茶的功夫就能散了！ 而恐怕系统摩罗斯也从宿主周身浮动的灵光中，感受到了潜蝘蜓有点不平静的内里。 首先，他亲爱的老婆的确需要一些解释。 其次，解释不充分，亲爱的老婆说不定需要一次离婚。 ——说分就分，要神秘侧的离婚仪式。 至少从系统读取的思维中，他亲爱的老婆确实是有如此安排的想法的。 接下来潜蝘蜓说不准还会学习人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和亲爱的侄女小玉通话，并预祝小玉生日愉快后——他就去法国普罗旺斯拜访当地道教协会，并在薰衣草铺满的山坡上晒龙鳞，以龙息的威压把当地的小矮精吓出心脏病，最后在嬉皮士鬼魂弹奏的夏日小夜曲中享受离婚单身的美好时光。 ——从人类角度评价潜蝘蜓的行程安排，那么这条龙无疑是学废了！ 至少系统觉得不行，除非让他再撅一下。 【宿主，外面的人我熟，是我的好兄弟小丑~】 系统突然朝潜蝘蜓抛出了一个wink，愉快地插空说话，以卖萌打断了潜蝘蜓危险的未来思路规划。 【小丑这人喜欢没病装病，抢了我的阿卡姆床位不说，给我送新婚礼物还不肯亲自来！】 随着系统的抱怨，外面的房门恍若言出法随，被小丑派来送“新婚大礼包”的喽啰手下捶的咣当响：“八十！八十！开门开门开门呐！！！” 【……呜呜呜呜，但他还是我的好病友嘻！】 善良的小系统下一刻为这份难得的兄弟情义落下了感动的泪水，一不小心就扭曲着身上的黑色触须笑到质壁分离。 小青龙垂下了漂亮的眼眸：“……” 一时间母语竟成了无语。 ** “朋友，开门，开门让小丑叔叔进来呀！” “咦嘻嘻！！！” 青年面对着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或许他的思绪东拼西凑，什么建设性的思路都想不来。 ——“咚”！ 潜蝘蜓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 屋外拍门声砸的震天响，连带在套房内，衣橱前的圆形落地镜也随着房门震动而摇晃。 落地镜处于宽敞卧室的拐角，只有一点微弱的晨光透过帷幕照向暗处。落地镜一动，看起来就像镜面上被撒了一层金色的闪粉。 这时系统感动完毕，擦干泪水，扶起笑掉的脑袋，如此才愉快道了声： 【宿主，别管小丑了……看看镜子。】 懂了，外面的东西叫做“小丑”。 潜蝘蜓偏过头，不由得沉默，他此时才发觉自己站在了一座巨大的圆形落地镜之前—— “……” 镜子里映照着一张宽大的床铺，一地碎裂的潮湿花瓣，一座逆时针运行的木制挂钟。 潜蝘蜓听到了门外急促的拍门声，刺耳的大笑声从门缝中钻进来。 但潜蝘蜓却没有在乎门外的人，也没有在意飘散在室内的黄绿小丑笑气，毕竟对一条龙来说，让非人之物时刻模仿人类的恐惧也是强龙所难。 潜蝘蜓便干脆无慈悲地走向了发出钟摆声响的落地镜——乍一看，那面镜子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尽职尽责的将室内物品映照在昏暗的灯光下。 然而镜面在潜蝘蜓抬头的那一个瞬间分裂，一边青龙抬头显露犄角，金瞳闪耀如同正阳烈日；一边依旧是普通的青年，神情淡漠，双目放空，修长的身影被映照在镜子中。 无论如何，镜子里的一龙一人都是他。 “……” 潜蝘蜓抬手按在花纹古朴的落地镜上，同镜子内的双倍自己对视。在他感应到自己按住一片薄冰之时，细碎的封印便发出了一声破碎，随之消散。这时潜蝘蜓才发现落地镜的材质，是被磨的反光的黄铜和流淌的水银。 巨大的圆形镜子半支在墙上，正面覆盖着水银，侧面由虺纹缠绕，背面则是羽状和花叶形成陪衬，山字主纹覆盖了铜镜的大片区域。 “三山铜镜。” 潜蝘蜓淡淡地想。 ——这种样式的古镜，盛行于那座东方古国的战国时期。 亦不该出现在此处。 【放心亲爱的，等问题处理完，我就把镜子给唐太宗他老人家送回去。】 而脑海中的系统很盗亦有道的解释说。 潜蝘蜓挑眉：“我以为这是一座先秦的镜子。” 【没错的，但它最后一次出土时间在初唐，还帮助我们的唐太宗朋友总结出一段经典名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透过镜子，总是能看见一些奥秘的东西。 只是系统说的话，像是现场编纂的。 【但是亲爱的，你不喜欢巧合吗？】 在潜蝘蜓的识海中，黑色的水母摇晃着圆形伞盖，托着他的金色单片眼镜同宿主一起注视着铜镜，片刻后系统小声道： 【因为亲爱的，我必须要让您知道……】 【世界第一法则，存在即合理； 世界第二法则，忒修斯之船无法被定义； 世界第三法则，终极需要合并整理同类项。】 系统看起来在自言自语说胡话，自言自语着就干脆唱了起来：【如果用东方的古话来说，便是大道万千、大道无形、万道归一。】 【通过无尽相似的东西，我们穿过迷雾，我们会看见世界的一抹本质。】 系统的触手甩了下，突然朝着潜蝘蜓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亲爱的，最新考古研究认为，东方的三山纹代表静止安息之意……可也有部分学者认为，三山纹为勾陈雷纹的变形，我喜欢你的黄玉宝石，里面的三头涡纹真漂亮不是吗？】 系统应该是提前做过功课，他依照“世界的第三法则”找到了和潜蝘蜓属性相似的物品。 “……” 潜蝘蜓没有回答，但他的力量却获得了铜镜的回应。 青年站在巨大的铜镜前，掌心的金色神之眼中三头涡纹亮起一道暗光，连带着整面镜子上的纹路也镀上了一层复杂浩渺金芒。 铜镜中的两个身影终于合二为一。 只见镜子里面的青年黑色夹杂青绿色的长发垂落于地，巨大的龙角额前生长，面容却变得缥缈不定，镜子里开始传出自远古而来的阵阵龙吟声。 “透过相似的物品，可以窥见一部分世界的本质……” 潜蝘蜓放眼看去，他看见铜镜上逐渐浮现出数行金色的符文，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天底下只有他能看懂这些符文一样——或许还要再加一个系统。 潜蝘蜓的职业是道士，大学学的历史，赞同唯物主义者先贤们的各种观点，所以他对神秘学领域的一些说法其实一窍不通。 他从来是个无神论者，尽管自己是条龙，却不肯相信世界上有管理人类生死祸福的神灵，也对那些西方自称掌握神谕的疯癫预言家们敬而远之。 于是系统今天的说辞，对潜蝘蜓来说反而是一种新颖的理念了。 按照系统的意思，在神秘学领域，本质有相同点的物品在接触后，会互相感应。 【没错，就是这样。】 系统所有的触须开始鼓起掌。 下一刻，系统召唤遗落在房间中的黑雾拨动了几下镜面的符文，满意点头道：【而且这样，能节省我这可怜的小水母好多精力~】 潜蝘蜓再看镜面，其上的符文已经变成了毫无文采的白话，却皆是有关于他生平的资料。 他看见自己如何被老爹收养；如何随着老爹和陈龙回港岛居住了一段岁月，并认识了当地的天师李家一脉的传人；如何和养兄陈龙在老爹的古董店里面同侄女小玉相遇；如何将小玉驮在犄角上，趁着家人们睡着后，两人一同飞跃旧金山浩渺的云海…… 老爹的古董店一直以来都是潜蝘蜓的家，但他不能总是居住在那里，因为他需要“青龙自然保护区”舒展鳞片。 所以在打败圣主那条肌肉龙之后，潜蝘蜓干脆告别家人，搬家去了弗罗里达洲的黑暗大森林。 同时，上面几行大字逐渐显示出来： 【主角姓名：潜蝘蜓】 【主角身份：主角】 【主角任务：拯救世界】 【主角属性：（不重要区域已叠加）】 【主角能力：（不重要区域已叠加）】 【主角状态：已婚！】 也许系统没有骗人。 透过镜子，潜蝘蜓第一次以观众视角观察了他自己。 ——虽然婚姻状况不用重点强调！ 三山镜 可在神秘学结契仪式走过场后，光其中一人反对不要将“婚姻状况”拉横幅广而告之，这有用吗？ 没用啊。 潜蝘蜓望着铜镜，来自唐太宗墓的三山镜无辜的回望他。 潜蝘蜓挥退一切金色符文中有关自己的赘述，他只看见两个巨大的【已婚】按照网游里面充钱的显眼包方式，整齐贴在他头顶，照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更惨不忍睹的是，铜镜前的潜蝘蜓板着一张脸，一片冷寂，比起新婚更像是在上坟。 婚姻等于生活的坟墓，现代智者们果然没有骗龙。 外面的房门依旧被捶的咣当响，上好的木质材料出现了裂缝，小丑笑气从缝隙里面被喷进来，但房间内的“受害者”却提不起管管门外神经病朋友的雅兴。 首先，种花国道士的基础法术里面包括屏息之法，也就是龟息之术，该功法可以让练习之人的呼吸逐渐绵长，直到十天半个月才用吐纳一口天地之气，以此成就升仙之法。所以潜蝘蜓并不害怕毒物，因为他可以调整身体状况，杜绝不必要的呼吸。 其次，潜蝘蜓是一条青龙，又被古人称作苍龙、孟章神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潜蝘蜓应该如其它种花国上古天之灵一样没有形态，仅作为一种农耕文明结合阴阳五行学说对星辰运行和农业活动的解释，被记录在上古天官书中。 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又使得潜蝘蜓拥有了形态，以小孩子的模样在旧金山的大雨中徘徊。可虽是拥有了人的形态，潜蝘蜓还是具备一些超自然生物身体结构的——作为龙，他不需要呼吸也可以时刻沟通空气中的灵气，并屏蔽任何毒物污染。 所以无论是龙还是人，在哥谭泄露并成为市面一景的小丑笑气，其实对潜蝘蜓无法造成有效危害。 这样一看，小丑竟是小丑他自己。 这可真是有点扫兴。 【亲爱的，看着镜子，我们的故事会从这里开始记录。】 至于系统也不关心小丑笑气今日污染问题，反正哥谭大气污染一直都很严重，便干脆不读空气地建议宿主多看几眼镜子里面的“大写已婚人设表”。 而三山镜闪烁着古朴的灵光，其上在出现关于潜蝘蜓的记录后，又出现了潜蝘蜓神识中系统的名字——就好像这不是一面镜子，实则是一面网游按“C”键开启的人物属性图。 几行符文飘落于潜蝘蜓指尖，在寂静的室内，像一道从山水画中飘出来的袅袅烟云，极易消散。 【摩罗斯·托马斯·韦恩（是这样吗？）】 【职业：系统】 【任务：拯救世界】 【任务进程：22张大阿卡那牌还有1张没有找到；21张大阿卡那牌还有1张依旧倒吊。】 当然，潜蝘蜓的任务也是拯救世界。 即便自认为这个吵闹的世界不需要依靠一条“边缘龙”寻找什么塔罗牌来拯救，但宿主和系统的任务高度契合，还是呈现了一种和谐的岁月静好。 潜蝘蜓随意想着，铜镜中出现的文字，就像是在翻看概述版的“岁月史书”。 “岁月史书”，就潜蝘蜓所知，那是一本记录命运和历史的大书，被封印在澳大利亚的埃尔斯巨岩的洞天之中。书中的文字记录了绝对的真实，没有人可以对“岁月史书”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更改，因为那本书就是一切现实的象征。 关于“岁月史书”…… 潜蝘蜓一时间竟有点想飞去澳大利亚，严查一番老爹封印“岁月史书”的地点有没有被神经病人来访过，不然镜子里的字迹不应该和“岁月史书”中的文字如此相似。 但一想他曾在封印“岁月史书”后，化成巨龙，背着龙小组的成员在澳洲政府的激烈谴责，以及导弹发射井眼皮子底下，原地起飞嚣张违法离境…… 嗯。 总归还是他对不起澳洲政府。 潜蝘蜓就很快放弃了回访“岁月史书”被封印感受的临时计划。 片刻后，他沉声道：“而你从始至终也没有解释自己的来历。” 镜子前的青年垂眸，指出了系统在刻意隐藏的一些神秘感。因为潜蝘蜓知道自己再继续死盯着铜镜，也不可能获得更多有用参考信息了。 简单设想一下潜蝘蜓的状况。 某年某月某日，他遇到了闻所未闻、前所未有的某人。 而突然，他一个不婚主义者就如同在拉斯维加斯赌场香槟怼头孢喝多了一样，莫名其妙的和一个路人手拉手夜奔，最后站在全美最快捷的结婚登记系统前举行了仪式。 在举行仪式时，潜蝘蜓自觉当时的头脑是一边发热一边清醒的。 迟来的理智却等到他的新婚对象把自己整成一心为家、半身不遂、感动全美好配偶后，在变成母螳螂前，作为一条龙他不需要的怜悯之心发作，便默许了同系统一起变成一种共生体——让系统这只疑似邪神一样的东西，存在于修道者最为宝贵的神识中，还不收房租。 并有可能会在百年之后，脑袋里带着病弱的对象面无表情蹲在天桥下进行道士的副业——给迷信老人看手相时，这时他过热的脑子恐怕才拥有了一丝勉强的清醒，并让脑子大声询问自己的主人——是不是真的被骗了？ 其实潜蝘蜓现在也觉得不对劲，但毕竟整个系统已经被他吃掉了实体。所以他反而成为了想分手分不了，并需要负责任那一方渣龙了。 被迫负责的那一方渣龙只能明确指出：“拯救世界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平静的话语冷心冷情又不失力量，听起来像已经在大润发杀了三百年的鱼。 而潜蝘蜓并没有获得回应，他只能叹了声气。 ——他从来没有关注世界爆不爆炸，也不在乎世界需不需要被拯救。 谁让他们做道士的都知道天道恒常，大道无情——阴阳轮转，只有善恶会想办法在世界上达成势均力敌，但世界并不在乎善恶如何，也不需要由谁来帮助。 因为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不在乎万物，不在乎生死，不在乎毁灭和重建。 世界只会公平对待所有个体，而世界能做到最好的也就只剩下了无偏私。 一些道友不喜欢这样的世界观，因为大道无情会显得他们在炼丹前沐浴、更衣、绝食、上表苍天，祈求提升成丹率的行为等于浪费感情。 潜蝘蜓倒是对“天道无情”这一说法没有什么异议，他只是喜欢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世界有了感情，世界就会有想改变的命运，想保护的人，这样会显得世界很累。 也让想到世界会累的龙，觉得很累。 所以总结——其实是潜蝘蜓很累。 …… 终于，等潜蝘蜓想通他为什么老是喜欢躲在安静的深山老林里面盘着后，三山镜上关于系统的记录也消失了。 一竖行暗淡的符文却从水银镜面上显现，以从右至左的经典方法显示，甚至歌唱了起来： 【你是对的，亲爱的……但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老是觉得自己很累吗——生命的意义又在哪里？】 【因为你一直都是我倒霉的丧系主角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系统和思维异于常人的小青龙对话时，语气不得不热情洋溢一点。 潜蝘蜓面无表情地看着铜镜。 ——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二天，说一直是“倒霉的丧系主角”，未免有些不严谨。 不过也不能排除一些神秘侧的人什么事都不干，就成天暗搓搓抱着水晶球悄咪咪对他进行着观测，但这样他恐怕会想先用天雷把系统劈成椒盐水母。 【…………】系统不敢吱声。 于是潜蝘蜓继续开始冷静思索。 作为一条拥有一定尊严的青龙，他应该不是什么“二次元论”的丧系主角，他也不倒霉。 因为一般谁敢惹他——都是“世界给他一巴掌，他还世界两巴掌”——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事还是孔老先生显灵教他的。 【：D】 系统听到潜蝘蜓凶残的想法，礼貌愉悦了一下。 毕竟系统若是不保持愉快的沉默，就会开始宣称意大利面应该拌42号混凝土，意大利面里面的螺丝钉不应该过长，否则会直接影响到挖掘机的扭矩，甚至那一瞬间的过热将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俗称UFO，并让外星降神严重影响全球经济的和平发展。 潜蝘蜓：“……” 【也许我们不应该讨论主角和世界的联系，亲爱的……也许我们的讨论观点应该是生活的意义。】 系统选择另辟蹊径。 潜蝘蜓双手抱胸，在门外捶墙的背景音中，听脑海中的系统低吟浅唱。 【是这样的，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做主角，我们在一起，劫持阿卡姆。】 【阿卡姆的房子在大海边上——】 【没错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春暖花开~~~~！】 “……” 潜蝘蜓扶额，作为一条被人类养大的龙，他不喜欢犯法。 ** 这里不知道犯法怎么写的，恐怕只有哥谭本地人——系统。 至于系统没进入潜蝘蜓的神识前，名字还叫做摩罗斯·托马斯·韦恩，当然镜子里现在显示的系统也叫做这个名字。 而作为一名挥霍韦恩家族纨绔子弟基金生存的阔佬，系统何止是不担心犯法，他兄弟一家就是做非法义警行当的，也没见哥谭警局局长戈登先生拉横幅去韦恩庄园门口抗议啊！ 所以系统摩罗斯只会从意大利面的搭配方式初步担心到全球经济是否会受到影响，再接着担心当今社会油价上涨、股票飘绿、公司倒闭、通货膨胀。因为一切让世界变得更糟糕的经济行为，都将影响系统躺在金山里不干正事并折腾到下个世纪的自由度。 “说些和金融无关的……” 潜蝘蜓听了上半段系统关于意大利面和全球经济战的担忧，很遗憾他没听懂。 他只知道昨晚系统曾提起过自己有一帮叫做亚当斯的亲戚，各个也是好逸恶劳，和黑色的水母一样需要被无产阶级兄弟们关起来进行社会化劳改。 【那么就让我引用不属于此世神灵的一句话吧……】 然而在潜蝘蜓沉思时，系统已经悄咪咪地将任务更新了。 【亲爱的，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② 系统搓着他的触须们，每条触须都在表示搞事情，但却摊着伞盖保证他和宿主将什么大事也不做。 终于，潜蝘蜓余光一瞥，铜镜上出现了一竖行姗姗来迟，没有强制，只是为了好玩，甚至打酱油的所谓“新手任务”—— 【去和门口的朋友打个招呼吧，我亲爱的宿主~】 【新手任务：哥谭欢迎您】 【描述：吵闹的小丑叔叔没收到婚礼请柬，派人敲门讨要入场券，又哭又闹呜呜呜好可怜啊——告诉小丑叔叔“全哥谭的反派，猜猜谁没收到邀请？（旋转）（跳跃）（摇花手）”——是你！】 【任务流程建议：为小丑叔叔带来一场经典美式80！】 【新手大礼包奖励：主角标配选择欢迎选择，来苍天之瞳、氪星血统、凤凰之力、“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随便选一个，如果不满意，左转QB等您签订契约~】 随着系统摩擦触手。 “啪嗒”—— 铜镜右边当即跳出一只白色长耳“小动物”。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那只叫做QB的小动物热情地注视着潜蝘蜓。 “……” 而潜蝘蜓看着铜镜中一排系统列出来的，疑似什么主角必备技能的名称，拳头控制不住想要握紧，又觉得他有些更加疲惫了。 毕竟做龙不应该和一只看起来像邪神的水母计较，尤其是这只水母还隐约表露出乐子人本质，换到其它世界说不定保底是个“假面愚者”——那他还能怎么办呢？ ——凉拌折耳根炒鸡蛋。 潜蝘蜓抬手抹去铜镜中的所有飞舞的符文。 系统便干脆将三山镜如同游戏道具一样收回所谓的“系统背包”，并在宿主的神识中再次重现了这面镜子，上面还列出一行大字——【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PS：三山为镜，照应天地人，看见真正的“你”。】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那只叫做QB的小动物依旧热情地询问潜蝘蜓。 而在龙的眼中，这只白毛小动物身上携带的那股属于魔女的怨气也已经突破了天际。 潜蝘蜓：“……” 他觉得QB应该不是好东西。 【很好，很有精神，不能放过它！】 系统也热情建议道。 …… 今天也许不易出差——否则会遇上魔幻现实主义。 潜蝘蜓转身瞥了眼快被“系统那个小丑兄弟”砸开的房门，又看了看桌子上浑身上下散发“不明恶意”的QB，再环视了半周已经被青黄色小丑笑气笼罩的房间。 “…………” 他今天心情恐怕不是很好。 最后，潜蝘蜓和系统一起望向了14楼大开的窗户，新鲜的清风从外面的世界吹入总统套房中，也算是吹散了一部分浑浊的毒雾。 “嗯。” 【嗯……】 一宿主一系统对视一眼。 下一刻，无需达成共识，反正他们都同意将这个珍贵的逃生机会留给突然出现的白色长耳邪物，制造魔女悲哀的“传销者”，惊人黑幕的制造者，新一代的邪恶象征——跑错场的QB！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嘻嘻嘻嘻小丑叔叔终于可以进来了！！！” “咣当”一声。 在房门倒塌的瞬间，黑色触须和灵气凝聚成的水绳同时捞起白色长耳邪物，一把扔出窗外。 ——再您妈的见！QB！！！！ 三山镜 长耳——白毛——邪兽！！！ 嗖——！ 在一个瞬间，哥谭大酒店总统套房的露天阳台，竟然比布满小丑笑气的室内还要混乱。 套房搭配的玻璃泳池上径直射出两道水花，两条水绳收着力道，将一只长耳白色生物用力打飞，用以脸着地砸向酒店临近的巷子。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吧！” 布鲁斯隐藏在隔壁的暗室中，这是最后一句传入窃听装置的话。 布鲁斯：“…………？” 排除门外的小丑笑气感染者，怎么才几分钟的间隙，摩罗斯的房间里面又传出来第三人的声音？ 哪怕布鲁斯一贯强忍着他的控制欲，不愿用祖传的疑心病去猜忌他的倒霉老哥。 他依然有点怀疑房间里面正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正在做什么人口拐卖或者大宗违法物品交易也极有可能。 听听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在里面说些什么鬼话吧——签订契约即获得一瓶马猴烧酒。 有马有猴，说不定里面正在违法交易珍稀保护动物——交易个头！ 布鲁斯将窃听器从耳畔捏下来，眉毛皱的能夹死十只小丑。男人瞪着墙壁，同时低声骂道：“摩罗斯，我知道你能听见。” 呼呼。 一片鹅毛从暗室床上飘落。 布鲁斯周身当即吹过一阵不明显的清风，眨眼间流动的风飞向墙壁，灵活地钻进墙壁上的挂画中了。 只见那幅风景画左下角藏着一行签名：The Wrk f Usher （厄舍府之作） 厄舍府，他的怨种老哥摩罗斯的疗养院老家。 ——这幅画居然是摩罗斯的大作。 蝙蝠侠后知后觉发现。 而那道动态的清风正路过风景画里面的林间小路。 那道风经过了山间的小径，经过杂草堆中的乌桕，枯禾，野菊花，白羊和老牛。 风徘徊在石砖屋子，烟囱，柴火堆前，直到提着挂篮的村妇瞪大眼睛往天上望去，随后是远山和云飘过，乡间路口迎来一队身披朝阳的猎人们。 风为了顺着鹅卵石小路逃离，就将猎人、猎犬与马匹吹的东倒西歪。 在画中人叫骂抗议，和画外的蝙蝠侠额角青筋攥起之前，从房间内吹起的风逃也似的消失了。 ——除了一瞬间的异变，再也没有更多的回复。 而对面的套房里面究竟在整些什么毁灭世界的狠活？ 蝙蝠侠简单回忆一瞬，在增加了以秘银制作的魔法阵的窃听装置中，摩罗斯最后一句缥缈断续的话暂停于——‘看看镜子。’ 之后就是另一名青年以种花国语言进行的断续的、听不清楚的自言自语。 什么“主角”、“拯救世界”、“天道”……蝙蝠侠学过一些中文，隔壁的语言并没有难道他，但也没让他抓到任何头绪。 蝙蝠侠并没有窃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的全部过程，更多的唯有一名青年陷入沉默，或者在进行一些意义不明的“独角戏”。 至于摩罗斯，隔壁套房的主人摩罗斯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今天怎么神隐了？！ 布鲁斯知道家人之间需要信任，但他一时间也有些不想面对一位疑点重重，早上起来莫名其妙就宣称自己变成恋爱脑的兄弟。 要知道从神秘学的角度来说，经过地狱侦探·康斯坦丁和魔法女士·扎坦娜的双重鉴定，会魔法的正义联盟成员们对蝙蝠侠亲哥可能是个邪神转世这件事给与一致肯定。 也就导致了蝙蝠一家不得不多做些针对邪神暴走的预案计划，布鲁斯也差点做了半辈子的心理建设，以此来保证在摩罗斯发疯前，可以做到冷酷无情的封印或者直接干掉“祂”。 但摩罗斯偏偏是布鲁斯唯一的怨种老哥。 他是布鲁斯一岁半前还躺在婴儿床里时，会在花园内到处抓蚂蚱串成串送给弟弟，看着弟弟被吓哭，再做鬼脸把小弟整笑的老哥。 也是在几十年前的那一个仓惶雨夜，当老韦恩先生和夫人突然失踪，领着布鲁斯打开地下室发现父亲的蝙蝠侠装备。第二天跳窗离家，消失了数年又重新出现在疗养院内的疯癫韦恩家儿子。 从蝙蝠侠的角度来说，他清楚韦恩家族中任何一个人的小秘密，唯独把摩罗斯视为捉摸不定，面对摩罗斯总是处于一种忍无可忍。 偏偏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摩罗斯是布鲁斯的亲哥。 “……” 男人放下手中的窃听器，面色深沉地坐回沙发，手搭在扶手上，觉得对面房间像是缠了一团黑色的杂乱毛线球。 然而他对解摩罗斯的毛线球没有任何兴趣，只想知道摩罗斯什么时候释放那名被关在房间里的青年。 蝙蝠侠习惯用最糟糕的方式假设。 布鲁斯闲着也是闲着，他便将那名调查出身份为“种花国国籍-道教信仰-在职道士”，名字叫做“潜蝘蜓”的青年视作了一名——人质。 可真的是如此吗？ ——难道还能是蛇精病人反社会活动的参与者吗？！ 布鲁斯的管家，亦是蝙蝠侠的助手便士一，一直在关注哥谭大酒店动向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此时接入了通讯：“但是，亲爱的布鲁斯老爷，或许我们面对的将会是一种‘爱情人质’问题。” “……阿弗，我们在开玩笑？”蝙蝠侠觉得他要头疼了。 “亲爱的布鲁斯老爷，但我们为什么不认真大胆假设一下呢？” 老人说话的声音却带有一些期待，甚至陷入了对往日的回忆。 “爱情……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说这个词。” “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摩罗斯少爷十一岁那年，老爷您正好九岁。在您的生日晚会前后，摩罗斯少爷独自在玫瑰花园中画了很久的‘未来理想型’，他指着画中的‘东方人鱼公主’告诉我们，他只会和画里面的姑娘结婚。” “而那天夜晚我们的两位小主人吵了一架，或者是老爷您单方面宣称您在生闷气。因为摩罗斯少爷为了一张素描放弃参加您的生日晚会，也自愿放弃了您为他保留的那块最漂亮的蛋糕。” “……是两块蛋糕。” 蝙蝠侠等待阿弗回忆完毕，皱着眉头道：“那天晚上我留下了两块蛋糕，放在摩罗斯的房间内，却被母亲养的布偶猫误食了。” 所以当晚他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懑涌上心头，不得不和摩罗斯吵了一架。 阿尔弗雷德的叹息声从蝙蝠洞中传来：“是的，两块蛋糕。”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年轻人们的古怪坚持，摩罗斯少爷因为坚信自己有一位看不见的半身，而被鉴定出精神分裂。而您，亲爱的布鲁斯老爷，您十岁生日过后，变得相当固执，送给兄长的礼物总是两份，并且一模一样，我们只能怀疑您患上了强迫症。” 蝙蝠侠换了一个坐姿，他不得不思索一番自己小时候的怪异之处，却觉得过去一切都很正常。 “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冷硬又偏执的话语从蝙蝠侠口中组合完毕，手牵手同生人勿进的冷气流一起席卷了大地。 从“强迫症”进化为“偏执狂”的男人坐在另一间韦恩家族常年包订下的套房中，半边脸沉入黑暗，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有蝙蝠侠知道，自己正在压制心中因为回忆而创造出的莫名烦躁。 而他再抬起头时，正好窃听装备收录到对面房间的脚步声了。 “当然——没有问题。”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像是在重复全世界最大的问题。 …… 这时，蝙蝠侠在分离小丑笑气感染者的砸门声后，只听到了隔壁一人的脚步声。 步履轻盈，几乎是半飘在空中，唯有房间内的微风随着人移动而移动。 布鲁斯：“……” 他终于决定放弃以蝙蝠侠身份去隔壁做“热心义警”，给砸门的小丑手下一记直拳。 因为他要等着看摩罗斯究竟在搞什么鬼。 “便士一（阿弗）……”布鲁斯又轻轻唤了声。 “嗯？” “让罗宾（提姆）去调查，小丑越狱了。” 布鲁斯不知道，此时他眉头皱的足以夹死二十只小丑了。 ** 小丑难道是什么哥谭新式计量单位吗？——这简直是现代社会的礼崩乐坏！ 话虽这么说，镜头转移向隔壁房间。 蝙蝠侠那张不戴面具都黑漆漆的俊脸，转瞬变成了一张笑容夸张的马戏团小丑的脸—— “哐哐哐”，房门被不断敲击，好像讨债的来了。 潜蝘蜓甚至不用亲自打开套房的房门，因为在他穿戴整齐开门之前，那扇上漆打蜡，以讲究方式喷着香水的法式梨花木大门就已经寿终就寝，砸在了鞋柜前的波斯地毯上了。 咣当一声。 潜蝘蜓往后飘了一步，轻盈恍若镂云裁月，就是神情有些疑惑。 “呼哧——呼哧——！” 只见门外身形巨大的白面小丑卡在门框上，摇晃着浮肿的身体，企图冲进来挥刀砍人。 潜蝘蜓神情平静，没有因为陌生人一大早的恶意感到伤脑筋头疼，唯有腰疼。 ——他的腰还在一阵一阵酸疼。 而随着大门砸在地板上，更多的黄绿色毒物飘入室内。 绿烟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还带着苦味和臭水沟腥味，让人瞬间敬而远之，也触发酒店的烟雾警报器，让刺耳的火警铃声同时尖叫起来。 潜蝘蜓指尖微动，将一道灵光聚拢于其上，将发未发。 他并没有听到酒店保安从下方赶来的动静，只能姑且当做下方楼层也乱成了一片。 【电梯电缆被切断了。】神识中的系统满意道：【太好了，小丑我的好兄弟，他今天终于要谋杀我们这群柔弱的阔佬了！】 所以，犯罪嫌疑人“小丑”先生疑似在反对穷奢极欲的资本家？ 潜蝘蜓忍不住想，那位哥谭的小丑先生听起来像一位无产阶级战士。 系统当即拍案：【哈哈哈哈，好，我下次探监送小丑两本《少先队员手册》！】 潜蝘蜓：“……” 听起来你更想给那位小丑先生送两枚被《少先队员手册》包裹的雷/管。 算了。 流风自潜蝘蜓身前吹动，轻易便挥开了房间内的毒雾。青年半身腾空，安静地游走到了卡在门上的“小丑怪物”面前，隐形的龙尾漂浮在虚无的空间中自顾自的摇晃。 “呼哧……呼哧……” 将脸用白漆不均匀涂抹，再将嘴唇画成两只香肠一样的哭泣小丑看见潜蝘蜓靠近，裂开了一个夸张的笑脸，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青年。 “嘻嘻，你看起来……真好杀……” 小丑怪物咬字并不清晰，当他喉咙震动发出声音时，一股乌黑色的血液从泛黄的牙齿缝中流出来。 这就是哥谭的本土带恶人的精神状况吗？ 看起来哥谭人精神状况不容乐观。 潜蝘蜓并没有体会到那种普通人被小丑手下堵门后该有的紧张。 直到他左边眼眸闪过点点金光，潜蝘蜓突然发现在看见小丑怪物的下一刻，他的左眼倒影出一行金色符文。 而那串符文，正是从他神识中那座被系统收走的三山镜中来的。 【三山镜，一山为昆仑，可观苍天；一山为岱宗，可观人间；一山为桃都，可观幽冥。】 【天地人，三山皆在，以此观世间。】 随着潜蝘蜓用神识对脑海中的三山镜重新检查，又是数行金色的大字快速从他眼前消失。 如此，他好像可以通过神识中的三山镜看见一些“天道对于现实的概述”。 潜蝘蜓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尽管他是龙不是狐狸：“……” 貌似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 于一个瞬间，潜蝘蜓抬手挡住挥来的利刃。 小丑怪物劈来的菜刀卡在一团水雾中，挥手接下利刃的青年反手并指，电光瞬间闪过，很快金色的电流就顺着铁器被引导向另一端。 “嗷！” 巨大的小丑被电的一个激灵。 【亲爱的，接受我的力量，从此世界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也更加的……有趣……】 脑海中传来系统开始低低的轻笑起来。 潜蝘蜓抬起眼眸，面前的巨型小丑身上已经冒出了烤焦的橡胶轮胎味道，俨然是被金色的电流烤到五成熟了。 “嘻嘻……嘻嘻……我们老大他会来找你的……” 不等潜蝘蜓询问，接受200瓦电压的小丑怪物便如同一只泄气的皮球，两眼一翻，倒在了走廊上。 “哦。” 只有潜蝘蜓还在思考这位小丑怪物的老大是谁。 小青龙眯起眼睛，在他的左眼中，地上的小丑怪物头顶上的金色标注正在缓缓发生改变。 他看见小丑怪物头顶的标注，从开始的【马克·迪安，小丑的手下，这人死定了】，短暂扭曲了几下变成了【马克·迪安，世界无意伤害他】。 终于，最后一行崭新的金色符文在潜蝘蜓眼眸中倒映——【马克·迪安，小丑的前任手下，这人不回阿卡姆还能活】。 话说，阿卡姆又是哪里？ 潜蝘蜓淡淡的看着眼前符文不断发生变化，内心平静，虽然他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词对今早发生的事件进行总结。 ——传说，黄帝巡于东海，得见神兽白泽。白泽能言语，达于万物之精，可观天下鬼神之事，曾留《白泽图》赠予人君，里面记载了世间一切神鬼隐秘之事，以此帮助黄帝带领臣民按《白泽图》中记载的知识，去扫平人间灾祸。 可以说，在东方种花国的神兽中，唯有白泽全知万物的道理，看着最像剧透党。 潜蝘蜓垂眸不言，有点疑惑他不是条青龙吗，怎么一早上功夫像是变成白泽了。 出个门连物种都变了？！ emmmm…… ——倒也不必。 三山镜 【马克·迪安，生命遇到巨大转折。】 金色的文字从潜蝘蜓眼中消失，青年重新看过去。 绿色粘稠的浓雾缠绕在臃肿的小丑怪物身上，身体还在通电的小丑却依旧大张着浑浊的眼珠，裂开猩红的嘴角，抬头瞪住相隔一架门框的潜蝘蜓。 收敛雷法引动的灵光，潜蝘蜓脚尖离开地面，他可以依凭龙灵磅礴的灵气在原地悬浮。只是实在想不出一句打破如今紧张氛围的“知心话”，潜蝘蜓就只能半漂浮着，垂眸不语。 “马克·迪安。”他说出了小丑怪物的名字。 但说实在的，长这么大，潜蝘蜓还从未见过打扮成小丑模样的反派朋友，所以他不由自主地又漂浮着靠近了一点，认真观察。 “咯、咯……” 机械化的笑声从地上瘫倒的小丑怪物喉咙里冒出来，看见潜蝘蜓漂浮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小丑怪物面上终于流露出一种惊慌并夹杂着欢愉的笑容，使得小丑的整张脸陷入一片扭曲。 小丑抽气了一声，狰狞地裂开嘴角，又在同时被吓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随后小丑因为惊恐而大笑尖叫起来，他的嘴角被刀子划开，再缝到面颊上，使得那张怪异的嘴角随着小丑的抽搐而抽搐。 “啊啊、嘻嘻……魔鬼、救……救命！” ——他又不是什么魔鬼。 ——他是条龙。 潜蝘蜓听到地面传来一声声微弱的求救声。从人道主义角度思考，他应该反应到——这位小丑先生做了无良面部整容，且整张嘴并没有完整缝合，所以在拉动面皮时，小丑先生应该会觉得很疼。 “疼”对任何生命来说都是一种不必要的负担，如果他做龙拥有良心的话，便应该适当的帮助这位小丑朋友减轻负担。 而以这位小丑朋友并没有猜对他的“非人身份”为前提，潜蝘蜓姑且相信他的人类马甲保住了。只是还未有向地面瘫着的人类介绍他的道士身份，并按照规章制度及时出示“种花国武当山火居道士证”，潜蝘蜓也难免觉得有些可惜。 他低头看了眼不断挣扎抽搐的人类，思索是不是应该将这位朋友彻底打晕掉，以物理方式解决人类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哈……物理！】 【南无加特林菩萨，一千三百六十转，大慈大悲渡世人……嘻，我笑了，亲爱的，请您继续自由发挥！】 神识中的系统短暂冒了个泡，表达了他的存在感。 潜蝘蜓并没有被系统打扰。 青年平静回复道：“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菩萨’。” 当然，潜蝘蜓也并不是很服世界上的那群已知“神族”。 对一条龙来说，据潜蝘蜓的所见所闻——外星的阿斯加德神系放纵怠惰，一年前放了个邪神洛基去纽约捣乱，又放逐了邪神洛基的哥哥雷神托尔来人间摆烂，如此不负责任，乱搞家庭伦理剧，非真神也。 地球上的希腊神系则守旧傲慢，除了天堂岛驻人间大使神奇女侠外，时不时出现个类似阿瑞斯那样的战争神，企图引起人间大乱，玩弄凡人，连脸都不要了，非真神也。 至于某岛国的八百万神灵风头过盛，但全靠活人营销，认真算来全部都是妖怪鬼精，从物种上来算，亦非真神也。 至于潜蝘蜓长时间居住的种花国，他曾经花费大量时间在种花国的山岭中寻找，来往于云霞山涧之间，但从未有找到传说中仙人的洞府。乃至于他曾在远方听到云中传来笑声，但飞近才发现是人类网红开着房车在野炊、蹦迪、于荒郊野岭合影上传XHS。 好山好水好寂寞。 潜蝘蜓是希望能遇到神灵同族的，这样能帮助他回忆起模糊记忆中曾抚养过他的岩王帝君和众位真君。可惜很遗憾，也许在地球上找了这么多年，他依旧会是东方唯一的一条龙。 青龙属于一种《天官书》里面的星象，他并不是神，也不承认世界上有真正意义上的“神”。 又从世界上的“神族”的角度来看，潜蝘蜓这条龙未免过于傲慢，且不识好歹了。 所以潜蝘蜓活到这么大，在那些“神族”想要给一条龙一个教训又失败后，潜蝘蜓失去了和各个神系做朋友的机会，目前他只能和人类混在一起，也让他更加了解人类了。 ——没有哪条龙比他更加了解人类！ 即便有些人类望之不似人。 潜蝘蜓从走神中回过神来。 他可以感应到地上的小丑怪物身上那股属于人的生灵之气，也肯定地上的小丑不属于任何一种超自然生物，并依旧拥有人籍，只是潜蝘蜓未免有些纳闷——好好的人类怎么就突然和他这种非人之物抢“随便长长奖”了。 他是一条龙，生理结构允许他往长了生长。而人类身高固定，往长拉不出来，就干脆学纽约的那位浩克绿巨人，横向发展成超重障碍人士了对吧？ ——这对吗？！ 潜蝘蜓不得不承认哥谭的超重障碍人士武德有些充沛了。 就在刚才还砸了他的房门。 而潜蝘蜓并不认识砸烂房门的小丑怪物，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初来乍到哥谭，人生地不熟，眼前这位朋友肯定不是来找他的。 “也许你找错人了。” 无论找谁，反正罪魁祸首系统已经非法入住他的神识了，所以龙是无辜的。 青年平静解释道，完全忘了龙吟声重若洪钟，一股自洪荒而来的威压直拍人类的天灵盖。 “……咯咯、咯咯……”小丑怪物立刻猛喘了一口气，又陷入了一种精神不正常的谵妄。 下一刻，就好像在一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这位白色油漆脸、红色圆鼻子、眼眶乌黑的浮肿小丑朋友努力忘记了被雷劈的剧痛，但眼睁睁看着会放电的“恶魔”在空中飘浮，那“恶魔”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威胁人类生命、心理健康。 在极端惊恐之中，小丑的笑容又扩大了。 “……”潜蝘蜓有些不解的歪过头。 在他眼中，小丑怪物突然看起来自我感觉好极了，体重因为浮肿还在增加，瞪着潜蝘蜓的时候仿佛对未来充满希望，眼中除了凶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命也几乎要没有了。 血丝涌上小丑怪物的眼球，走廊中又传来了古怪的嬉笑声。 “嘻嘻……嘻嘻……老大让我杀了‘夜枭’。”小丑怪物一边狞笑一边说。 潜蝘蜓：“？” 夜枭应该是指鸮形目动物。 潜蝘蜓有理有据想道：这位朋友的“老大”也许是极端鸟类仇恨者，这种怪人他在弗洛里达洲见多了。 那这位朋友的“老大”应该是极端动物保护组织的敌人，并不是他的敌人，甚至不是系统的敌人。这么一思索，潜蝘蜓开始忍不住疑惑难道“系统口中的小丑好兄弟”——真是系统的朋友，而哥谭的朋友喜欢在对方结婚的时候送脏/弹？ 不吹不黑，哥谭的风俗好奇怪…… 【哈哈哈哈……】 但潜蝘蜓神识中的系统又笑嘻了。 因为系统就是被小丑喊打喊杀的‘夜枭’，至于系统被小丑追杀的原因，可能是就在昨晚，系统结婚之前，还给老朋友送了一颗“中子炸弹”。 粘稠的绿色烟雾被龙尾挥开，毒物贴在两边墙壁上，因为遇冷而凝结成水流在地面上聚成一滩。没等地上的污水倒影出潜蝘蜓的身影，便被一道黑雾当做写字板在上面留下了文字。 【新手任务：哥谭欢迎您】 【任务完成度：1%】 【任务进度描述：亲爱的，哥谭小喽啰-1，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又想做什么？】 潜蝘蜓看着系统留下的文字，觉得系统做人的时候，应该是人类社会里面最应该滚的物种——谜语人！ 他和哥谭人民没仇没怨——潜蝘蜓想起来自己前往哥谭的目的，他是为了完成驱魔人官网发布的“调查失踪人口”的委托，顺带继承一座可以作为“青龙自然保护区”的大庄园，他就自然没有回答系统的任何问题。 把地上的小丑怪物送医院算了。 潜蝘蜓在小丑怪物还在狞笑，并因为导电而抽搐的空档回到了套房，用酒店的座机拨打了预约救护车的电话。 虽不知为何当听到他喊救护车后，走廊瘫着的小丑怪物面上表情从狞笑突然就变成了异常惊恐，开始断断续续大喊：“救命、恶魔！你居然要让我破产！” 言下之意，每一名阿美莉卡人民最怕的事情或许就是坐上救护车。 “啊啊、扶我起来，让我走——我人没事！”小丑怪物开始奋力尖叫。 “恶魔！救命啊！！！” “啊啊啊啊不要喊救护车！！！” 但潜蝘蜓自觉做了一件合理的好事，他便无视了神识中系统已经笑疯的声音。 ——随后一条东方龙胸前不存在的党章刹那间明亮了起来…… ** 草——一种植物。 面对着墙上挂着的油彩画，瞪着画中正在放牧羊驼的草地，蝙蝠侠和外面尖叫的小丑手下只有一墙和一座密室之隔。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终于放弃相信那名和他的怨种老哥摩罗斯待了一个晚上的青年——属于一种被深井冰挟持的无辜“人质”。 无论门外的青年是不是小丑手下高喊的恶魔，看在小丑手下先被电，再遭遇难以言说的经济损失的份上，布鲁斯开始相信一名新生的超级反派就要冉冉升起在他大哥谭的土地上了！ 一瞬间，布鲁斯心中闪过无数句送给他怨种老哥摩罗斯的怒吼，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耳麦另一端管家阿尔弗雷德的调查上来。 布鲁斯皱眉：“阿弗，摩罗斯并不在房间里，他没和他的‘人质’在一起。” “好吧，好吧……” 阿尔弗雷德正调出阿卡姆一个星期的监控存档，坐在蝙蝠洞中反复检查有关小丑的记录。 老人慢慢道：“但是布鲁斯老爷，我们的摩罗斯老爷已经是成年人了，他甚至是你的哥哥，也许我们不该干涉他在合适的年龄，进行合适的择偶活动。” “要知道‘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位太太，这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这至少是简·奥斯汀女士承认的真理。” 蝙蝠侠双手抱胸，并不同意。 “阿弗，你应该知道摩罗斯的特殊之处……”——摩罗斯已经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了。 但韦恩家族的人也总是变扭的。 阿尔弗雷德露出了然的微笑，至少孩子终于长大，跑去成家立业了老人就会高兴。 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将阿卡姆的记录归档，他正好接收到来自提姆的文件，打开在电脑上看了一眼。 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下，这才清了清嗓子对通讯器另一边的蝙蝠侠道：“好吧，我们先让摩罗斯老爷逍遥一段时间……我要说的是，布鲁斯老爷，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小丑已经越狱了。” 布鲁斯哼了声，小丑还想干掉‘夜枭’，也就是摩罗斯。 “阿卡姆内关押的小丑是一名整容的喜剧演员，也是小丑的崇拜者和手下喽啰，罗宾（提姆少爷）去了一趟阿卡姆，对那名喜剧演员进行了DNA检测，确定了那位演员朋友并不是小丑那个疯子。” 话说到口头，阿尔弗雷德难免有些无奈。 “所以，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布鲁斯老爷你想先听哪一个？” 蝙蝠侠还在窃听隔壁小丑手下的哀嚎。 “坏消息是小丑越狱了，我们目前没有小丑的行踪线索。”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道。 这点蝙蝠侠预料得到。 “好消息是摩罗斯老爷送去阿卡姆的‘中子炸弹’并不是中子炸弹。” 布鲁斯陷入短暂静默：“……” “坏消息是那枚‘中子炸弹’的确是颗会爆炸的炸弹。”阿尔弗雷德语气有些深沉，话中有话。 布鲁斯心领神会：“。” ——你是不是还想说那枚炸弹不幸爆炸了？！ 三山镜（完） 好吧，听起来蝙蝠侠热爱生活，家庭美满，心理健康，令人放心——也许是一位美剧典型白左中产阶级。 潜蝘蜓注视着黄绿色的毒雾徘徊在走廊两侧，缓慢想通了一个道理，即为有些道理是不用想通的。而他也不必思考蝙蝠侠究竟是人还是蝙蝠精，反正潜蝘蜓尊重世界上所有的陌生人，尽管他根本不在乎他们。 于是逻辑同上，潜蝘蜓觉得自己对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们毫无兴趣。 再说了他的养兄陈龙，倒霉的考古学家，家具城战神——用黑/手/帮话讲，就简直是个超人！ 内裤外穿的真超人潜蝘蜓没见过，但他见过好兄弟陈龙为了保护“十二生肖的符咒”徒手跳大楼。人类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长相颇为相似的，潜蝘蜓便估测超级人类们也是如此相同，想到这里他就自然而然地把蝙蝠侠换上了一张好兄弟陈龙的脸，同时恍若良心发现一般，祝愿蝙蝠侠晚上跳大楼时，不要身后跟着几乎具象化的：“倒霉倒霉倒霉倒霉！” 又或者说，今天倒霉的好像是他自己？ 酒店的走廊充斥着小丑怪物留下的毒物，靠近电梯一端的落地窗直接被开局炸飞，使得徘徊的毒气眼看弄不死一条根本不用呼吸的龙，就跟没事人一般大摇大摆凑到落地窗的洞口，准备朝酒店外的高空释放出去了。而酒店外的行人还在快乐的拍照、喜悦的尖叫，以此去凸显哥谭人民的生活态度都阔达到了另外的境界。 以至于，让潜蝘蜓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老爹曾经对哥谭的评价——据说老日子的哥谭市人民和睦、鸟语花香、阳光晴好、莺歌燕舞，当地的义警是一对时刻都可以串场儿童侦探剧的有爱夫妻，所以老爹一直打算去哥谭卖座房。 可惜在带着捡到的小青龙回香港探亲后，老爹在逛街时遇到了港岛李家的天师，并受到天师蛊惑，不幸入了法师的大坑。也导致老爹就此卖了唱片店改开古董店，顺带收集世界各地的魔法道具，在旧金山的生意忙的不可开交，也就自然错过了去哥谭买房养老的好机会。 但是没关系，潜蝘蜓感应了番流入走廊的哥谭空气，毒雾和哥谭特有的空气污染完美混为一体——如果哥谭郊区庄园的空气不像市中心这么浑浊的话，待他收拾好“青龙保护区”，哥谭的大门为老爹常打开！ 太好了，他也可以赡养人类了。 本来还在悄然愉悦的系统，直接又在潜蝘蜓神识中笑抽了： 【又或许亲爱的，你忘记了另一件问题……】 系统挥舞起触手，画了一个大大的洞。 “……”青年侧身回神，暂且放下对未来洞府的装修计划。 随即小青龙歪头，平静回答系统道：“嗯，我会处理后续问题……” 同一时间，几乎就是潜蝘蜓心念一动，他眼前闪过了一排金色的符文，符文们手牵手轻松的像是来春游一样： 【支线任务：有烟无事】 【任务描述：小丑笑气具有令人狂化的特殊效果，现在小丑笑气开始泄露——既然如此，干脆不做人了JOJO！】 【支线任务奖励：不重要信息已叠加~】 无妨，反正一条龙也对另一只非人类的奖励没兴趣。毕竟像网游做任务一样的流程放到真实地球nline中，恐怕也只有好奇心颇重的小玉会欢呼配合。 可无论怎么说，也不能让哥谭大酒店内泄露的毒雾污染外部城市，钻石区金融圈里面的打工人下午还要继续996上班呢…… 潜蝘蜓借助最后的余暇时间开始思索，片刻后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金色的雷霆在指尖凝聚。 此时毒气已然涌向楼外——清晨的哥谭曾下过一场小雨，之后一半天空露出太阳的尾巴，使得整座城市既不阴郁也不灿烂。清晨的雨下得很是精道，松一阵，紧一阵，落到入沉闷的城市中，将哥谭的天空的阴影也压低了。雨后乌云依旧密布，甚至于让乌云和阳光交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大河，河中满是还没来及洒落的金色水花。 而雨水也为哥谭带来了气温巨降。流向窗外的毒雾将会受到沉闷的气压和冷空气影响，进入哥谭的水循环系统，在不久的未来成为毒雨，并优先滴落向楼外还在拍照的路人。 【亲爱的，你会怎么做？】系统嘴上这么问，行动上已经开始等待3D大片的百万特效。 “净化。” 潜蝘蜓的回答依旧平和，但记忆中闪现过中学教的水电解实验。 简而言之，操作很简单，他会以“直流雷法”瞬间电解具有有毒液体的雨水，以科学方式净化有毒物质——毕竟这年头唯物主义盛行，就算是一条龙，他也希望人们可以少点迷信烧香拜佛，多从生物环境学角度为濒危物种“东方青龙”规划自然保护区。 甚至除了养父老爹，世界上剩下的法师在潜蝘蜓眼中，貌似同马戏团的魔术师也没有任何区别。连带小青龙自己都觉得自己除了雷法，样样法术不精，打架全靠本体皮糙肉厚硬抗。所以潜蝘蜓和他兄弟陈龙一样，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法术那种东西，除了与生俱来的灵气亲和度，潜蝘蜓也是能少用便少用。 但这时，潜蝘蜓可以感谢一下曾经给自己发放【雷系神之眼】的愿望了。 【雷系神之眼】的觉醒便利于潜蝘蜓使用雷元素，除了让他在小时候，于无聊的生物课上诱发窗外爬山虎超激化反应外，还能在学校爬山虎疯狂生长，淹没教室后，在他倒霉的生物老师吼叫成意大利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同学们扔了课本欢呼逃课之时，悄然帮助学校校长点亮教室后排失灵电灯里面的钨丝…… ——如此以来，他龙还怪好的嘞。 并且科学转换真有趣，做一条讲科学的龙真好。 双目微闭，悬浮于半空的小青龙并指结印，捻起一道记忆中“璃月雷神小姐”曾经使用的法诀。呼吸间，潜蝘蜓右手掌心向上，并指召唤雷楔，心中开始意想雷电的形状。在瞬间，当指尖金色灵力闪耀之时，青年抬起淡漠的凤眼，龙睛金光乍现，他脖颈的【神之眼】同时随着意志闪耀——此时青年斜身，挥手指向落地窗的破洞。② “洞虚清净，华通引明。星斗归位，迅影如剑——去！” 一道凌厉的雷光自青年指尖闪耀，甚至于走廊的灯光受到电磁的影响猛然熄灭。但走廊并没有陷入昏暗，因为在此之前，一道比太阳更明亮的雷霆已然直直射入了高空。 如此情形，潜蝘蜓转换动作。他一手抬起捏出剑诀，挥臂一扫：“邪魔归正。” 升入高空的那道金雷跳动了下，瞬间炸开，化作一道由琉璃铸成的雷楔。 高空金色的雷楔垂头向下，将锋利的一端指向了下方正在液化的毒雾。只见雷楔悬空，从中爆发的雷光乍现万夫难挡的气势，于瞬间万道金芒窜动将绿色毒雾彻底穿透，隐隐间雷光之中好像响起一声短促的嘲弄笑声，小丑的尖利笑声也只是幻觉，雷光闪过，也就了无声息了。 转瞬即逝，雷光过后泄露的毒雾彻底被分解，酒店内原本熄灭的灯光重新照亮走廊，天空乌云同一时间被金雷驱散，在阳光重新穿透乌云照射向哥谭酒店的下一刻，整座酒店内小丑怪物留下的危险被彻底清除了。 天空之上，压抑的雨后天空被橡皮擦擦掉了。 潜蝘蜓收敛雷光，有些在意——如果他的口诀变成“妖魔鬼怪快离开”，会不会效果更好。 嗯，也许不行。 他是一条龙，龙的偶像包袱一般很重。 他好像做不到如老爹那样威风凛凛，拿着蜥蜴干往天上扫射魔法绿光…… …… 就这样思索着，潜蝘蜓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盈的脚步声，一听便是有技巧的练家子在潜伏。 ——昂贵不凡的水晶吊灯悬挂在走廊天花板上，水晶中火彩跳跃，映照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 嗯？ ——他好像看见了一位穿着雷同黑色蝙蝠的先生站在他身后。 cspy爱好者？万圣节来的这么早吗？ 依旧半漂浮的青年看过去，潜蝘蜓下意识忘记了警觉，眸子清澈如一滩秋日平静的湖。 漂亮到不似人类的青年停留在原地，无喜无悲，唯有沉默。那青年的眉目是东方最经典不过的龙睛凤眸，眼尾略微上翘，眼睑轻轻抬起，来人不慎就撞入了那双光彩如华日的明亮瞳目中。 危险！ ——就算那陌生青年漂亮到把娱乐圈“万年难遇美男子”全都打趴下，蝙蝠侠也只感到了压制到极点的危险。 他哥究竟惹了一名什么东西？！ 监控之中无法判断，但仅仅是一次对视，蝙蝠侠甚至感觉到了直面正联同事——神奇女侠那一帮子来人间搞事的糟心神灵亲戚的压力。 更有甚者，青年给蝙蝠侠带来的警惕，已经超过了那一帮“神奇女侠的糟心亲戚”，使得蝙蝠侠怀疑，他正在被一种洪荒爬出来的庞然大物漫不经心地打量着。 没有感情…… 即使是神灵也不会没有感情…… ——四舍五入算他哥惹了一只入侵哥谭的哥斯拉，结果他哥拍拍屁股连夜跑路了，把问题留给无辜的哥谭义警来解决，这也太刑了。 “无论你是变种人或是其他超能力者，解释你的来历。” 蝙蝠侠掌中藏了一枚特殊材料制成的瓦斯弹，随时准备战术撤退。 潜蝘蜓：“……” 有点尴尬。 潜蝘蜓眼中闪过金色的符文，当符文组成一句简短的介绍——【这是哥谭义警，蝙蝠侠】，这时潜蝘蜓才后知后觉发现系统口中的蝙蝠侠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生物，而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就是这位普通人类说话的声音低沉了一点，打扮严肃了一点，那已经用多米诺面具遮住的表情透露出来不赞同的眼神，使得表情深沉了一点。 哦。 好像惹到了地头蛇。 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于是潜蝘蜓开始考虑用“走楼梯”的方式快速撤退。③ 【嘻——】神识中的系统突然笑了声。 【然而亲爱的啊，你还没让我介绍咱们亲爱的家人~】 在说起家人的那一刻，走廊之上突然蔓延出一道道的黑雾。系统慵懒的声音在潜蝘蜓神识中回荡，直到声音越来越小，只留下一道道回音。 “摩罗斯……”看到熟悉的黑雾，蝙蝠侠还没问出声。 一道道黑影便如水母的触手一样纠缠在了一起，当着在场两位“一家人”的面，突然拼写出一行单词——【亲爱的，这是蝙蝠侠~我的倒霉老弟~】 蝙蝠侠拳头瞬间握紧：！ 潜蝘蜓：啊？ 【蝙蝠侠不仅仅是蝙蝠侠，他还叫做布鲁斯·韦恩，咱们哥谭有名的阔佬~】 潜蝘蜓：谁？ 蝙蝠侠惨遭被扒马甲：！！ 【对了，亲爱的老弟，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或者说爱龙……哎呀，哎呀，现在你的另一个兄弟叫做潜蝘蜓，他的真身是一条东方来的，温柔可爱的小青龙~】 潜蝘蜓：“……” 蝙蝠侠：“…………” 在那么一个瞬间，由于一名叫做摩罗斯的乐子系统直接将一碗水端平——两名马甲被掀的“一家人”，在破冰之前，当场就陷入了长时间的严肃静默！ 【哈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突兀从四面八方涌入走廊，这次连蝙蝠侠都听到了他哥的狂笑声。 【咦嘻嘻，哈哈哈哈哈我把你们俩的表情拍照纪念下来了，这简直是最棒的一天，我终于等到了，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倒数十秒后，一只巨大的白色猫头鹰直接从天花板上掉下来，那鸟笑的完全瘫痪在了地上，用于辨识的单片眼镜滚落到蝙蝠侠的战靴前。 两名马甲一时半会儿缝不回去的乐子人受害者：……？？？ ——没错的，城市流浪动物拘留中心是时候该管管了！ 潜蝘蜓深吸一口气，在蝙蝠侠冲上去和怨种老哥打起来之前，小青龙借助外面设置的雷楔，拉动自身，他身影一闪，掐秒逃离了修罗场现场！ …… 算弗罗里达人民输了，哥谭的本地的地头蛇不仅扒衣服还扒马甲，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是要逆天啊！！！ 第一幕 【哈哈哈哈……】 潜蝘蜓几乎带着神识中嚣张的笑声跑了几里路。 等他闪入小巷之中后，耳畔的幻听已经变成了猫头鹰喜悦的鸣叫声——【桀桀桀桀桀桀！】 他想迷惑一下，询问系统究竟有没有食用传说中的异世菜肴“魂殿长老”，但他还是忍住了。 当系统的笑声逐渐从潜蝘蜓神识中褪色，只留下回声后，青年神态自若地环视了下他周身的小巷。 潜蝘蜓对哥谭人生地不熟，他自然没有认出来自己遁入雷光，究竟跑路到了哪里。 同时，他后知后觉。好像不久前净化酒店中毒雾的动静太大，可能不只如开盲盒一样遇到了哥谭都市传说“蝙蝠侠”，也有可能会因为动静太大，引来哥谭警察调监控对他的行踪进行调查。 ……但如果真进局子了也没问题，反正他又不考公，而且包吃住。 况且他还有全能的13区布莱克警长可以帮忙在媒体上公关，去连夜证明——世界上并没有“青龙”这种超自然生物！ 甚至世界上的超级反派不信也没关系，大不了他和反派朋友们打一架，再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以伤害濒危动物的名义，把官司打到联合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协会去！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潜蝘蜓无慈悲的想，毕竟他只是一条龙。 于是，刚逃离“新婚”丈夫和小舅子打成一片的修罗场，青年摇晃几下隐藏的龙角，好像将头上的“一头雾水”也抖落了。这时潜蝘蜓才发觉他的神识变得有些空荡，当他从那条堆着垃圾桶和废纸箱的灰色小巷中走出来前，潜蝘蜓有些后知后觉，他发现系统可能通过刚刚的混乱，借助“带着单镜片的猫头鹰”这种实体，将精神力从他的神识中悄然抽离了。 潜蝘蜓第一想法是：很好。 经过小巷的冷风带来丝丝凉意，迎面扑在温暖的肌肤上，激起青年轻微的颤栗。 但如果他和系统分离，应该不需要以家属名义，去哥谭的城市动物保护组织发布“寻鸟启事”吧？ “……” 这样小青龙觉得不行，因为四舍五入难道他就不能算作动物，并享受联合国自然基金会的动植物保护条约了吗？ 有谁见过“动物”给“动物”上“失踪鸟口证明”的，如果有，那一定是人类社会制度的错！ 再说系统是自愿离开了他的神识。 潜蝘蜓当即内识他丹田处不断旋转的金丹，龙丹之上沾染着灰蒙蒙的黑雾，甚至只要让他想起那一片黑雾，潜蝘蜓就不自觉觉得腹部有些鼓胀的幻痛。至于他的神识原本是一片清澈的碧色大湖，此时由于同系统产生过灵魂上的交流，一望无际的湖泊已经被冻结成了一块巨大的翡翠镜子。 黑色的薄雾从龙丹上升入侵神识，并在他的神识中徘徊，久久无法散去。 污染已经结成，他的神识好像被系统那只“水母”，或者现在应该说“猫头鹰”，以黑色的迷雾做成了一座鸟巢。 但现在鸟巢空荡荡的，唯有黑雾在扭曲的爬行。 潜蝘蜓思索了片刻，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他没有趁系统现身的机会抓住系统的鸟尾巴，把猫头鹰揍成芦花鸡。 难道他是一条好龙吗？ 可龙这种生物并不能以简单的好坏来定义，反正那群西方龙说只有劫掠过一沓公主才能算好龙。 潜蝘蜓愣在原地，他恐怕不愿意承认一些问题——糟糕，他一定是在弗罗里达待久后，被白左动保组织自动洗脑了！ ** 罢了，爱护小动物没什么不好，就算系统的“雪鸮”化身看起来濒危等级比他低。 只有在没有人经过的小巷，潜蝘蜓才有机会去重新梳理系统留在他神识中的那面镜子。 古拙的铜镜沉于碧色胡泊深处，但金色的符文依旧从湖水中浮现出来。 龙的眼睛眨了眨。 好像是在昨夜，系统有一滴眼泪，就正好落入了他左侧的眼睛。 而现在，潜蝘蜓左眼突兀闪过一行彬彬有礼的符文，就像是另一端有人在向他实事发送消息——【序幕落幕，演出继续~】 【再见了，亲爱的，今晚我就要远航。】 “系统？” 能不能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潜蝘蜓低下头，停在路口台阶下的一滩雨水前，水坑中出现他自己模糊的倒影。 由于昨晚被强制吃撑，导致潜蝘蜓根本没有休息好。如今他来不及打理的头发一半藏在衣领中，一半搭在肩头，因为自然风干成了卷发。长发之中夹杂着流淌的青色灵光，刘海下的眼睛无法维持伪装，黑色眼瞳中不断有金色的符文倒影闪过。 他从酒店临时跑出来，衣冠不整，准备不妥当，身上披着的风衣还是系统留下的，领口插着一朵鲜艳的大马士革玫瑰。 所以他的衣物还留在酒店中。 虽然做龙其实并不需要穿衣服，世界上99.9%的龙都在用原型裸/奔，难以言说的表情还是从潜蝘蜓面上一闪而过。 【让我猜猜，您现在一定在企图忘掉昨晚发生了什么。】 ——前半夜他和系统进行了负距离交流，后半夜系统在被子里给他展示了几小时的夜光手表！ 潜蝘蜓陷入了短暂静默。 不是，系统为什么要给他在被子里展示夜光手表，这是在展示神经病人的生物物种多样性吗？ “摩罗斯……”青年好像因为无语，很难生出什么脾气。 而当潜蝘蜓回想起系统作为人类的名字后，却觉得用这个名字去称呼系统，更加顺口一点。 【欸，亲爱的，我在这里。】 【嘻嘻我还在回家上班的路上~】 青年的眼眸中又闪过一行杂乱的符文，是系统通过三山镜，在另一端和潜蝘蜓打字交流。 “回家……你在去哪里的路上？” 作为一名外地人，潜蝘蜓是不会承认在一个瞬间，他有点觉得被哥谭本地人排挤了。 【时间刚好。】 【亲爱的，听我说……我们现在又不能见面了……】 微风胡乱刮过潜蝘蜓耳畔，好似白色的枭鸟伸出鸟喙，亲昵地啄弄几下青年的耳垂。 天际吹来的流风卷着树叶，深黄色树叶飒飒落下，遮住了独身一人的青年那双迷惑的眼眸。 “为什么？” 【因为我攒的新婚假结束了，现在一些东西又开始观测我，乃至我们整个珍贵的世界……】 这是系统谜语人一般的回答：【嘻嘻，但我不能告诉您，观测者在哪里……现在我不能让您被唤醒，因为22张大阿卡那牌还有1张叫做“世界”的没有被找到。】 “……”潜蝘蜓觉得他已经习惯系统用跳跃的语气说重要的事情了。 况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一条东方的青龙，塔罗牌那一套是吉普赛人传下来的。如果可以，潜蝘蜓真的很想问一句，西方的算命方式能耐他何。 可如果从占卜师的角度出发，那么这个问题，就会对那些神秘侧的占卜师产生一定的影响。 对于一个占卜师来说，基础测算工具是塔罗牌。一旦塔罗牌出现缺失，这就意味着，基础测算工具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位占卜师算命的结论就没有办法保证准确了。 神秘侧的占卜师以22张大阿卡那牌测算世界的轨迹，以56张小阿卡那牌测算人的命运。如今22张主牌丢失了一张“世界”，难道摩罗斯是在暗示他，西方玄学界已经没有办法观测世界的未来了吗？ 潜蝘蜓又若有所思地想起来，好像在他很小的时候，港岛李家的天师也曾做过一次卜算。那时老爹的朋友便告诉他，从7年前开始，全世界所有的卜者就无法对天道既定的未来进行预知了。 放到如今也过了足有19年。 用东方的话来讲，是天道已蔽；用西方的话来讲，是命运之神不在家。 老爹的朋友还曾经一直向他们抱怨，怀疑不是一条叫做圣主的“恶魔龙”蒙蔽的天道，就是一个叫“库洛里多”的老六干的。 而如今圣主已经被化身白袍大法师的老爹封印进恶魔之门，徒留下十二符咒在13区做小玉的玩具。 所以天道被蒙蔽，塔罗牌失踪，东西方卜者疑似要失业，是那个叫“库洛里多”的人干的？ 太好了，破案了——但与龙何干？ 系统并没有回复潜蝘蜓的疑惑。 系统却看着天色不早，再拍翅膀飞就飞出哥谭了，就继续假装他是新手指引，回答了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时间不够了，但亲爱的，您需要知道，每当您完成一项不重要的“任务”，无论如何完成，只要见证任务的成功，我就将收获一丝“命运的纺织线”，并为您积累一点力量。】 但系统没有说，他所做的只是在引导宿主去见证世界的一切秘密。毕竟——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曾经摩罗斯在星空下流浪，他仰望整个孤寂荒凉的世界，在一切时间和空间的尽头，隔着一层叫做“起源墙”的壁垒，他听到了他可爱的、也消失了的世界的声音。 甚至于不只有他的世界，还有一位掌管天星的神祇声音，那时他的世界称呼那位神祇为“岩王帝君”，摩罗斯听见那位祖师这样说——“见证者为见证而来，铭记者为铭记而生”。 所以现在他们也需要等待，需要见证，直到最后一张塔罗牌出现的那一刻…… 让世界成为世界…… 【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系统在对面哗啦哗啦拍动翅膀。 潜蝘蜓：“……” 他这才以老人初学手机打字的速度，缓慢调出来三山镜中关于任务的记录。 三山镜中，【支线任务：有烟无事】已经被归档，甚至被隐藏的奖励也显示出已提取。 【奖励：一次马甲抽卡机会~】 【任务奖励附注：已抽卡，恭喜可爱的系统先生获得N卡马甲“白色苏格兰圆脸胖鸡”~】 远远另一边，系统欣然解释：【其实是没有抽卡游戏的，但主要我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非酋。】 潜蝘蜓看着神识中出现的唯一N卡图标，白色的猫头鹰站在架子上，带着单片眼镜和绅士帽，打扮的要多资本家有多资本家。 潜蝘蜓：“……” 好像系统设置的N卡出卡概率比SSR都低。 ——哦，那你到底是不是非酋？ 一个癫疯的，望之非人的，却不知为何同他颇有渊源的“鸟”，社会不稳的因素，哥谭地头蛇——目前，这就是潜蝘蜓对摩罗斯的所有印象。 金蚕蛊 一条龙的现身和失踪，好似没有吸引这座城市的蒙面义警·马甲掉一地·布鲁斯·韦恩先生的注意。又或者说，人类阔佬布鲁斯先生才是蝙蝠侠的马甲？ 但总归，有钱真好，可以调动整个城区的监控摄像头…… 潜蝘蜓从街道口缓缓走出。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线勾勒出高挑的影子，沉甸甸的龙尾一晃消失在空气中。他身后的街道上只剩下胡乱打滚的宣传单，马路来往着下班回家的私家车。 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亚裔青年黝黑色的眼眸中绽开一捧金芒，好似一枚倒映着夕阳和哥谭的万花筒，并从中生出了一朵小巧精致的花——潜蝘蜓这时正抬头望向岔路口的交通摄像头，在龙的眼睛中，那枚白色摄像头镜片轻微移动，发出了微不可闻的“滋滋”电流声。 【温馨提示：蝙蝠侠正在监视您。】 蝙蝠侠是不是叫做布鲁斯·韦恩来着？ 反正摩罗斯说蝙蝠侠是他兄弟。 先不论“蝙蝠”和“猫头鹰”如何跨越物种差异成为兄弟，潜蝘蜓心想，原来这就是被剧透的感觉。一眼清晰，没有任何悬念，如果“剧透”就是摩罗斯的力量的话，那摩罗斯应当喜欢把家中所有推理凶手的名字都圈出来，且在第一页用大红色标注。 ——但奇怪了，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 放下古怪的既视感，潜蝘蜓一路走来，排除被人拿刀指着抢劫超过五、六次之外，哥谭的城区就如旧金山一般安详——这里也有大屏幕明星广告版，出租广告版面的高楼大厦，大厦中白领正要下班，便去宠物休闲区将托管的超重加菲猫抱出来…… 而哥谭的城市规划有些冲突，窘促的贫民窟就藏在商业圈一条街外的狭窄过道中。 隔着一条街，割裂了一个世界，一边车水马龙、行人如流。另一边却像博物馆里面的黑白照：矮小的楼房墙皮掉灰，一位南美洲的移民妇女躲在墨西哥卷饼店窗口后面，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地看着陌生的世界，她的孩子穿着不合身衣物，在不远处砖头围成的小公园内荡秋千玩。 从钻石区商业中心驶出了高档私家车，来往汽车难免要碾压过贫民窟倾倒出的生活垃圾。5美元的冷冻披萨盒子躺在马路中央，上面满是车轮印，而倘若私家车行驶速度加快，就能帮助地上的垃圾迎风飘扬，天降正义一样，把扬起的白色的手纸和零食塑料袋砸在挡风玻璃上。 不只一辆私家车路过街口时，司机疯狂咒骂哥谭的城市卫生部门。 至于新潮的跑车五颜六色，开车的富家子弟从车窗探出头来，对着路口的漂亮青年就鸣了声笛，吹着口哨喊了一嗓子：“嘿，美女，等人吗？” 潜蝘蜓转过头，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怎么是男的？！” 那开车的“小男孩”瞬间失恋，眼睛红通通的瞪了潜蝘蜓一眼，嘴硬强调道：“性别不是问题，我支持LGBTQI群体，你是男的我也约！” “……我结婚了。” 潜蝘蜓本来想礼貌表述他有严格的宗教信仰，是一名武当山的清修道士。以种花国修真为基础，任何想和他约的人都应该做好良辰吉日被五雷轰顶，帮他完成绝情、证道、飞升一条龙的心理准备。 但青年说出来话的杀伤力也足够大。 跑车内的富家小开瞬间颜色灰败，“呜”的抽泣一声，留下一句“区区人/妻——你等着我让爸爸解决”后，就开足马力逃之夭夭。 ——曹老板看见现在的孩子，应该会很欣慰后继有人的。 而短暂的插曲并没有打扰到潜蝘蜓，青年无慈悲垂眸，继续研究驱魔人官网邮寄给他的哥谭地图…… …… 在进入哥谭之前，虽然喜提遗产继承，但潜蝘蜓为了旅游报销，以东方玄学界的道士身份加入了美洲的超自然协会。他依照协会指南注册登录了阿美莉卡的本地驱魔人网站，成为了一名每日发评受限的【初级驱魔人】。 自然，作为初级新手，他可以从官网上接到的任务难度也不会太高，获得的差旅费左右不过200美元。出门在外，潜蝘蜓本身不需要吃喝，也不怎么关注住宿问题，他其实不用为了驱魔人官网的初级任务而折腰。 可小玉检查了她亲爱的蝘叔的银行存款，语重心长的告诉潜蝘蜓当神仙是好，但不能放任钱包偷偷去当“零”。 所以，潜蝘蜓虽没搞懂钱包背着他当“零”意味着什么，还是自学成才，开始着手练习薅资本主义的羊毛。 韦恩企业发布的小册子上写着“大美哥谭，欢迎旅游”，潜蝘蜓打开册子上哥谭钻石区的地图，他任务的接头地址就应该在几条街之后。 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于是等红绿灯的间隙，潜蝘蜓站在原地，他仰头盯了片刻移动的摄像头。直到摄像头汗颜，开始对着违反交通规则的私家车拼命拍照。 【温馨提示：蝙蝠侠换罗宾开始监视您。】 潜蝘蜓眨了眨眼睛：罗宾，一种鸟类？ 【不不不，罗宾是蝙蝠侠的三儿子，他叫做提姆。】 金色的文字看起来Siri上身，正一板一眼的和潜蝘蜓对话。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一起开始监视您。】 很好，上阵父子兵，韦恩家学源远流长。 青年也不说话了，歪头看着正在忙碌拍摄违规车辆的摄像头，欲言又止。 貌似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兀自做该做的事情去；另一种则是当做哥谭发生了智械危机，举起街头的板砖去消灭人工智能的阴谋，拯救人类文明。 但为了人类的文明延续破坏公共财物，这至于吗。 潜蝘蜓终于想起来，当他穿走摩罗斯的外套时，顺便带走了摩罗斯的手机。他便一手插进口袋，将轻薄的本季新款苹果拿了出来，黑色智能机不需要指纹解锁，也不需要密码，轻轻一点，就现场打开了屏幕。 车辆驶过，带过几片落叶。 上方的监控器转向青年。潜蝘蜓打开了摩罗斯的手机通讯录，其中只保存了8组号码，他朝着最上方那条——显示今天早晨通话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正一起监视您。】 手机没响几秒，另一边就被人接通了。 ** “……您好，我是布鲁斯·韦恩。”摩罗斯的手机那边传来一声谨慎的问候，谨慎之后是费解的沉默。 “先生，您直接打过来，这样不好吧……”很快，另一道纠结的少年声音传过来。 说话的男孩咽了咽口水：“至少我还没想好怎么称呼您！” 但当蝙蝠洞内的提姆拿着手机努力组织语言时，脑海中不幸开始回荡那个路过的埃利奥特家的傻儿子，嘴里瞎喊的什么“人/妻”！ 坑爹啊，提姆脑海中开始惨叫——他的怨种邪神大伯知道有人调戏了他的老婆吗？！ 他大伯会不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往埃利奥特家庄园里面扔一只“幻梦境共享单车”夏塔克鸟吧！ 这样想着，提姆有一瞬间差点拿脑袋撞阿弗盛小饼干的盘子。 “潜蝘蜓先生……”小婶婶？小叔叔？！ 大伯闪婚的次生灾害依旧无法解决，提姆只能语气虚弱的唤了声。 “嗯。”潜蝘蜓朝着摄像头点了点头，却并不是在打招呼。他其实也没有准备好面对三、四位崭新的侄子，以及一位喜欢穿着紧身衣在高楼上飞的义警姻亲，但是尴尬这东西人传人后就可以被稀释了。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正一起监视您。】 潜蝘蜓的声音四平八稳：“你们在借用交通摄像头，我知道。” 蝙蝠父子：“……！” “……该死！”电话那头痛骂了一声。 椅子移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名叫做提姆的男孩紧张之余，快速关闭了通话。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做贼心虚，良心发现，放弃了监视您。】 【温馨提示：韦恩庄园陷入了严肃的静默（乐）。】 潜蝘蜓重新将手机保管好。 ——果然，人类最强大的杀伤性武器是真诚。 “很好……” 他又等了十几秒才等到绿灯。 ** 又是夹在建筑物中的小巷子，青年跟着地图一直走到巷子的尽头。 于一座双子百货大楼的后门处，老旧的篮球场被铁丝围起来。半人高的垃圾桶里面堆满黄叶，地上也是杂草和枯叶，显得非常荒凉。篮球场早就被废弃了，弥散着潮湿的污水臭味，篮筐上挂着一只破洞的耐克鞋，墙角留着关于说唱和“支持飞天意面大神”的街头壁画。 按照驱魔人官网的给出的备注，他应该使用红外线笔照射百货大楼仓库的最右边窗子，以此提醒任务的发布者他到达接头地点了。并等在原地，同一位名叫做玛雅的女士见面。 委托任务的名字叫做——【调查哥谭失踪流浪汉】。 据悉，从去年开始，哥谭不断有街头流浪汉失踪。失踪的流浪汉们的遗体依旧未有找到，而警方给出的结论为流浪汉们深夜掉入了河水中，或者离开了哥谭这座混乱的大都市去另谋生路了。 期初，无人在意这些流浪汉的消失。直到潜蝘蜓的委托人，那名叫做玛雅的女士的父亲也成为失踪流浪汉的一员后，寻找失踪人口的任务才绕过哥谭警方，被发布在了驱魔人官网上。 因为那名玛雅女士坚持有超自然力量参与人口失踪事件，她说当她父亲消失前，有人看到大楼上闪过金光像流星飞逝的东西，并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 那道金光有可能来自外星人，也有可能来自都市光污染，所以玛雅女士的案子没有获得多少重视。 同时因为哥谭天天都有人失踪，该任务又涉及无权无势的社会底层群众，且并没有提供多少奖励，便一直被扔在驱魔人官网的新手任务中，足足无人在意了好几个月。 潜蝘蜓按照任务的接头要求照办，片刻后，红色的信号穿过对面仓库的窗户，折射出一道猩红色的幽光…… 金蚕蛊 一条龙的现身和失踪，好似没有吸引这座城市的蒙面义警·马甲掉一地·布鲁斯·韦恩先生的注意。又或者说，人类阔佬布鲁斯先生才是蝙蝠侠的马甲？ 但总归，有钱真好，可以调动整个城区的监控摄像头…… 潜蝘蜓从街道口缓缓走出。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线勾勒出高挑的影子，沉甸甸的龙尾一晃消失在空气中。他身后的街道上只剩下胡乱打滚的宣传单，马路来往着下班回家的私家车。 或许是光线的原因，亚裔青年黝黑色的眼眸中绽开一捧金芒，好似一枚倒映着夕阳和哥谭的万花筒，并从中生出了一朵小巧精致的花——潜蝘蜓这时正抬头望向岔路口的交通摄像头，在龙的眼睛中，那枚白色摄像头镜片轻微移动，发出了微不可闻的“滋滋”电流声。 【温馨提示：蝙蝠侠正在监视您。】 蝙蝠侠是不是叫做布鲁斯·韦恩来着？ 反正摩罗斯说蝙蝠侠是他兄弟。 先不论“蝙蝠”和“猫头鹰”如何跨越物种差异成为兄弟，潜蝘蜓心想，原来这就是被剧透的感觉。一眼清晰，没有任何悬念，如果“剧透”就是摩罗斯的力量的话，那摩罗斯应当喜欢把家中所有推理凶手的名字都圈出来，且在第一页用大红色标注。 ——但奇怪了，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 放下古怪的既视感，潜蝘蜓一路走来，排除被人拿刀指着抢劫超过五、六次之外，哥谭的城区就如旧金山一般安详——这里也有大屏幕明星广告版，出租广告版面的高楼大厦，大厦中白领正要下班，便去宠物休闲区将托管的超重加菲猫抱出来…… 而哥谭的城市规划有些冲突，窘促的贫民窟就藏在商业圈一条街外的狭窄过道中。 隔着一条街，割裂了一个世界，一边车水马龙、行人如流。另一边却像博物馆里面的黑白照：矮小的楼房墙皮掉灰，一位南美洲的移民妇女躲在墨西哥卷饼店窗口后面，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地看着陌生的世界，她的孩子穿着不合身衣物，在不远处砖头围成的小公园内荡秋千玩。 从钻石区商业中心驶出了高档私家车，来往汽车难免要碾压过贫民窟倾倒出的生活垃圾。5美元的冷冻披萨盒子躺在马路中央，上面满是车轮印，而倘若私家车行驶速度加快，就能帮助地上的垃圾迎风飘扬，天降正义一样，把扬起的白色的手纸和零食塑料袋砸在挡风玻璃上。 不只一辆私家车路过街口时，司机疯狂咒骂哥谭的城市卫生部门。 至于新潮的跑车五颜六色，开车的富家子弟从车窗探出头来，对着路口的漂亮青年就鸣了声笛，吹着口哨喊了一嗓子：“嘿，美女，等人吗？” 潜蝘蜓转过头，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怎么是男的？！” 那开车的“小男孩”瞬间失恋，眼睛红通通的瞪了潜蝘蜓一眼，嘴硬强调道：“性别不是问题，我支持LGBTQI群体，你是男的我也约！” “……我结婚了。” 潜蝘蜓本来想礼貌表述他有严格的宗教信仰，是一名武当山的清修道士。以种花国修真为基础，任何想和他约的人都应该做好良辰吉日被五雷轰顶，帮他完成绝情、证道、飞升一条龙的心理准备。 但青年说出来话的杀伤力也足够大。 跑车内的富家小开瞬间颜色灰败，“呜”的抽泣一声，留下一句“区区人/妻——你等着我让爸爸解决”后，就开足马力逃之夭夭。 ——曹老板看见现在的孩子，应该会很欣慰后继有人的。 而短暂的插曲并没有打扰到潜蝘蜓，青年无慈悲垂眸，继续研究驱魔人官网邮寄给他的哥谭地图…… …… 在进入哥谭之前，虽然喜提遗产继承，但潜蝘蜓为了旅游报销，以东方玄学界的道士身份加入了美洲的超自然协会。他依照协会指南注册登录了阿美莉卡的本地驱魔人网站，成为了一名每日发评受限的【初级驱魔人】。 自然，作为初级新手，他可以从官网上接到的任务难度也不会太高，获得的差旅费左右不过200美元。出门在外，潜蝘蜓本身不需要吃喝，也不怎么关注住宿问题，他其实不用为了驱魔人官网的初级任务而折腰。 可小玉检查了她亲爱的蝘叔的银行存款，语重心长的告诉潜蝘蜓当神仙是好，但不能放任钱包偷偷去当“零”。 所以，潜蝘蜓虽没搞懂钱包背着他当“零”意味着什么，还是自学成才，开始着手练习薅资本主义的羊毛。 韦恩企业发布的小册子上写着“大美哥谭，欢迎旅游”，潜蝘蜓打开册子上哥谭钻石区的地图，他任务的接头地址就应该在几条街之后。 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于是等红绿灯的间隙，潜蝘蜓站在原地，他仰头盯了片刻移动的摄像头。直到摄像头汗颜，开始对着违反交通规则的私家车拼命拍照。 【温馨提示：蝙蝠侠换罗宾开始监视您。】 潜蝘蜓眨了眨眼睛：罗宾，一种鸟类？ 【不不不，罗宾是蝙蝠侠的三儿子，他叫做提姆。】 金色的文字看起来Siri上身，正一板一眼的和潜蝘蜓对话。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一起开始监视您。】 很好，上阵父子兵，韦恩家学源远流长。 青年也不说话了，歪头看着正在忙碌拍摄违规车辆的摄像头，欲言又止。 貌似他现在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兀自做该做的事情去；另一种则是当做哥谭发生了智械危机，举起街头的板砖去消灭人工智能的阴谋，拯救人类文明。 但为了人类的文明延续破坏公共财物，这至于吗。 潜蝘蜓终于想起来，当他穿走摩罗斯的外套时，顺便带走了摩罗斯的手机。他便一手插进口袋，将轻薄的本季新款苹果拿了出来，黑色智能机不需要指纹解锁，也不需要密码，轻轻一点，就现场打开了屏幕。 车辆驶过，带过几片落叶。 上方的监控器转向青年。潜蝘蜓打开了摩罗斯的手机通讯录，其中只保存了8组号码，他朝着最上方那条——显示今天早晨通话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正一起监视您。】 手机没响几秒，另一边就被人接通了。 ** “……您好，我是布鲁斯·韦恩。”摩罗斯的手机那边传来一声谨慎的问候，谨慎之后是费解的沉默。 “先生，您直接打过来，这样不好吧……”很快，另一道纠结的少年声音传过来。 说话的男孩咽了咽口水：“至少我还没想好怎么称呼您！” 但当蝙蝠洞内的提姆拿着手机努力组织语言时，脑海中不幸开始回荡那个路过的埃利奥特家的傻儿子，嘴里瞎喊的什么“人/妻”！ 坑爹啊，提姆脑海中开始惨叫——他的怨种邪神大伯知道有人调戏了他的老婆吗？！ 他大伯会不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往埃利奥特家庄园里面扔一只“幻梦境共享单车”夏塔克鸟吧！ 这样想着，提姆有一瞬间差点拿脑袋撞阿弗盛小饼干的盘子。 “潜蝘蜓先生……”小婶婶？小叔叔？！ 大伯闪婚的次生灾害依旧无法解决，提姆只能语气虚弱的唤了声。 “嗯。”潜蝘蜓朝着摄像头点了点头，却并不是在打招呼。他其实也没有准备好面对三、四位崭新的侄子，以及一位喜欢穿着紧身衣在高楼上飞的义警姻亲，但是尴尬这东西人传人后就可以被稀释了。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正一起监视您。】 潜蝘蜓的声音四平八稳：“你们在借用交通摄像头，我知道。” 蝙蝠父子：“……！” “……该死！”电话那头痛骂了一声。 椅子移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名叫做提姆的男孩紧张之余，快速关闭了通话。 【温馨提示：蝙蝠侠和罗宾做贼心虚，良心发现，放弃了监视您。】 【温馨提示：韦恩庄园陷入了严肃的静默（乐）。】 潜蝘蜓重新将手机保管好。 ——果然，人类最强大的杀伤性武器是真诚。 “很好……” 他又等了十几秒才等到绿灯。 ** 又是夹在建筑物中的小巷子，青年跟着地图一直走到巷子的尽头。 于一座双子百货大楼的后门处，老旧的篮球场被铁丝围起来。半人高的垃圾桶里面堆满黄叶，地上也是杂草和枯叶，显得非常荒凉。篮球场早就被废弃了，弥散着潮湿的污水臭味，篮筐上挂着一只破洞的耐克鞋，墙角留着关于说唱和“支持飞天意面大神”的街头壁画。 按照驱魔人官网的给出的备注，他应该使用红外线笔照射百货大楼仓库的最右边窗子，以此提醒任务的发布者他到达接头地点了。并等在原地，同一位名叫做玛雅的女士见面。 委托任务的名字叫做——【调查哥谭失踪流浪汉】。 据悉，从去年开始，哥谭不断有街头流浪汉失踪。失踪的流浪汉们的遗体依旧未有找到，而警方给出的结论为流浪汉们深夜掉入了河水中，或者离开了哥谭这座混乱的大都市去另谋生路了。 期初，无人在意这些流浪汉的消失。直到潜蝘蜓的委托人，那名叫做玛雅的女士的父亲也成为失踪流浪汉的一员后，寻找失踪人口的任务才绕过哥谭警方，被发布在了驱魔人官网上。 因为那名玛雅女士坚持有超自然力量参与人口失踪事件，她说当她父亲消失前，有人看到大楼上闪过金光像流星飞逝的东西，并听到了小孩子的笑声。 那道金光有可能来自外星人，也有可能来自都市光污染，所以玛雅女士的案子没有获得多少重视。 同时因为哥谭天天都有人失踪，该任务又涉及无权无势的社会底层群众，且并没有提供多少奖励，便一直被扔在驱魔人官网的新手任务中，足足无人在意了好几个月。 潜蝘蜓按照任务的接头要求照办，片刻后，红色的信号穿过对面仓库的窗户，折射出一道猩红色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