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 第1章 第 1 章 湿热的水汽弥漫,浴室里磨砂玻璃上隐隐约约映照出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有水珠不断顺着笔直均匀的腿往下舔舐,透过模糊的玻璃可窥见一片腻人的雪白。 浴室的门被推开,姜酒穿着浴袍,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随意系着,领口处露出一块细腻白净的锁骨,手上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湿发,一边往外走。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姜酒侧过脸看向房门,天花板上吊灯的冷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下颌线条尤其流畅漂亮,“进来。” 门把被扭开,梳着低马尾的张姨缓步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男人,个子很高,高大的身躯在身后投落下一大片阴影。 “姜姜,人我带过来了。”张姨满脸笑意看着姜酒,这个他从小照顾到大的姜家少爷,温情又带着些讨好的语气。 姜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张姨身后那男人的脸上,男人脸上戴着个奇怪的东西——止咬器,黑色皮质的绑带牢牢系在后脑勺上。 “过来。”姜酒俯身趴到沙发上玩手机,朝秦烈勾勾手,将手上的毛巾丢到秦烈的身上,“替我擦头发。” 由于是趴着的姿势,露出一截柔软莹白的小腿肚,腕骨处泛着刚沐浴过后的粉意。 腰线处微微下塌,勾出一个足以令人心猿意马的曲线。 虽说是命令的话,但姜酒的声音带着股少年的清冽感,说话时尾音微微拉长。 听着不像命令,更像是撒娇... 听起来很招人心软,让人很难拒绝他。 原本低头沉默的秦烈听到声音后骤然抬起头,眼底闪过片刻的茫然。 “嗯?”姜酒见秦烈许久不动,偏过头看向秦烈,两人的视线相交片刻,他清晰地看到秦烈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过来啊,还要我说几遍。” 听到姜酒的催促后,秦烈半掩在额发下的双眼紧盯着姜酒,指骨分明的手指蜷缩又松开。 秦烈走到姜酒身边,手里拿着姜酒的毛巾,静静地看着姜酒。 “怎么,被关了一天还是不妥协?”姜酒收起手机,一把抓住秦烈脖子上的颈圈,迫使他微微俯身,目光扫过秦烈身上露出来那些被殴打出来的伤痕。 “真像条可怜的恶犬,你给我好好记住了,我父亲既然已经将你从地下交易黑市买下,那我之后便是你的主人,我说的话就是命令,不是请求,明白吗?” 骤然近距离靠近到姜酒,秦烈鼻间瞬时闻到姜酒身上沐浴过后淡淡的香味,登时呼吸一滞,喉结滚动一番,才低低回应道。 “好。”快长达两天未进食和喝水,秦烈喉咙干涩沙哑。 明明在今晚之前,他还在心中计划要如何报复折磨这个恶劣的Omega,但此时看着姜酒时,心底只觉得一直有所空缺的地方正在被慢慢填补上。 秦烈慢慢蹲下身,用手里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姜酒的头,姜酒的头发偏浅色,发丝柔软顺滑。 几缕微湿的额发耷拉在额前,因过长而卷翘的睫毛此时微微低垂着,衬得姜酒越发乖巧无害。 有几滴滚落的水珠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往下滑,逐渐隐没于白色浴袍内。 秦烈呼吸急促了些,低低地吸了一口气,压下想要舔舐那几滴水珠的冲动,怕吓到姜酒,手下的动作越发放轻。 姜酒放松慵懒地趴在沙发上,心神放松,下意识道:“哥哥,你没吃饭吗?能不能用点力啊?” 声音又软又娇,像是被人伺候习惯了,稍有不顺心便撒娇索取。 话音刚落,秦烈动作一顿,耳尖发麻,“知道了。” 话一说出口,姜酒忽然想起系统给他看过的前情提要,顿时一怔,侧过脸仔细 地打量起秦烈。 秦烈薄削轻抿的唇有些干燥起皮,唇色也泛白,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姜酒想起眼前这人似乎已经接近两天都没有进食和喝水,身上还受了许多伤。 透出凌乱的额发,他依稀还能看到秦烈眉骨上那到疤痕,在大约眉尾处由上至下划过,形成一小截断眉,显得眉眼凌厉。 不过这并不影响面容,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美,有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加上逼近一米九的高个子,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压迫感极强。 这人身手极好,就算是被下药意识不甚清醒的情况下,依旧打伤了好几个姜家的Alpha保镖,凶悍地犹如一头凶猛的猎豹。 想到这,姜酒觉得右手手臂又开始疼了起来,那里有道咬伤,是系统在为他捏造身体数据时为了剧情加上去的。 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其实是一本ABO星际,他穿成了里面的恶毒炮灰,恶毒炮灰看上秦烈的脸想要下药强迫人家。 结果没有得逞,反而被人家用力咬伤手臂,红肿的伤口处不断有血渗出,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而他穿过来之时,正躺在床上,手臂上缠着纱布忍着痛意慢慢接收了系统任务。 虽然他现在用的身体时系统根据他原来身体捏造出来的,但系统为了追求真实加上去的伤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不得不说,秦烈当时咬恶毒炮灰时是真的狠,几乎要将那块血肉给咬下来。尖锐的牙刺进姜酒的手臂,幸好被及时赶来的保镖所救才避免了被秦烈咬掉一块血肉的惨况。 在一旁站立许久的张姨将手里的牛奶递到姜酒手里,轻声道:“姜姜,把牛奶喝了,老爷让你今晚去书房找他。” “哦...好。”闹出这么大的事,看来姜平要找他算账了,“张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等会就过去找父亲。” “好,到时候说话多顺着点老爷,老爷不会太责怪你。”张姨离开前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嗯。”姜酒乖巧地笑了笑。 待张姨放心离开姜酒房间后,姜酒看了一眼一直紧抿着唇,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的秦烈。 “他现在肯定是恨死我了,你看他在替我擦头发时表情一直在忍着。”姜酒在脑海里与系统交流。 系统细细端详了下秦烈的表情,莫名觉得跟姜酒说得不是一个意思,更像是隐忍着某些不能倾述出口的渴望。 “该去找姜平完成任务一了。”系统跳过姜酒这个话题,提醒道。 “嗯。”姜酒撑着沙发半坐起身,看了眼手里的牛奶,再看了看秦烈干燥泛白的唇。 凑近杯子闻了下,面上露出个嫌弃的表情,语气略带厌恶道:“把牛奶拿下去倒了,这个牌子的牛奶太腥。” 说着塞到秦烈的手里,缓缓站起身,“今天就到这,你先回去。” 秦烈微怔,手指不自觉地捏紧杯身,“我重新去给你热一杯。” “不用,你先出去,我要去书房找我父亲。”姜酒打断道,语气催促。 听到驱逐之意,秦烈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缓缓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狭小的隔间。 这隔间原来是用来放杂物的,又小又暗。秦烈靠坐在床头,将水杯举到眼前,眼神一错不错。 * 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姜酒脱下浴袍,换上舒适宽松的睡衣,轻轻叩响二楼书房的门,轻声道:“父亲,我进来了。”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回应声,姜酒推开门,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微垂下头乖巧地站在书桌前,“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已经年过半百,姜平鬓边头发藏着几缕银丝,手指按揉着眉心,面容上显出几分疲倦,目光端视了下姜酒。 姜酒母亲 刚生下姜酒不久后就离世,他心疼姜酒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平日里对他多有纵容溺爱,没料到姜酒昨日竟然做出这番举动。 姜家少爷给买回来的下人下药,这事要是传出去,姜家名誉毁于一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 “姜姜,你一个Omega怎能如此胡闹,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姜家。”姜平叹了口气,“是我平时对你太过放纵,才会让你如此不懂得轻重。” “我从黑市买下那个人,是因为看中那人的身手,而且他又是个连Beta都算不上的底层公民,我才考虑带他回来给你当保镖的。” “父亲...”姜酒眼底带上几分愧疚,沮丧道,“对不起...” 姜平听着姜酒带着歉意的语气,心底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几分,这孩子安安静静的时候看着实在是很乖,很招人心疼。 姜酒双眸黑白分明,有种清透的无辜感,专注看着人的时候,明亮的双眸里盛满柔软的温情,天生一双招人心软的眼睛。 他的唇形生得姣好,下唇比上唇要饱满些,唇色偏红,无端透出一丝性感,可眼睛又极其清透纯粹,两者反差下一张脸显得又纯又欲。 姜平头疼地揉揉眉心,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道:“Omega联协学院最近开设了许多课程,我考虑送你去那边学校读书。” “这么突然?我在家里跟家庭教师学习也挺好的。”姜酒讶异,挣扎道。 “不是突然,我本来就计划等你十八岁成年时就送你到Omega联协学院,那里是联邦专门为Omega开设的学习和保护学院,在那里很安全,就连教师也全是Omega。” “不要,我不喜欢。”姜酒漂亮的眉毛拧了起来,脸上满是抗拒。 姜平的脸色也难看起来,面容越发萧肃,语气变得严厉,“此次就是你太不懂事,必须到Omega联协学院让人好好管束一下,不去也得去。 见姜平神色不容拒绝,姜酒肩膀微微塌陷,犹豫片刻后道:“如果非要去学院的话,那我想自己选学校。” 姜平一怔,颇有些诧异看他,没想到姜酒这么容易就答应,往日要是逼他做不愿做的事,不知要僵持多久才肯妥协。 姜平有些好奇姜酒要去哪所学校,沉吟片刻后道:“那你想去哪?” “联邦军校。”姜酒笃定地说道,神色也逐渐变得兴奋起来,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军校?简直胡闹!”姜平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眉头也攒起来,“那里都是Alpha,你一个Omega到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知道啊。”姜酒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激动,“父亲,你知道季青临吧。” 季青临... 姜平自然是知道的,年少有为,在征战时以冷静沉着,做事果决的性子出名,多次征战都能出其不意,连连击败对手,年纪轻轻便被授予上校的头衔,家里的老爷子是前元帅,家庭背景实力深不可测,是根正苗红的顶级Alpha。 不过姜酒怎么会认识这号人物,在他的管制保护下,姜酒作为一个Omega几乎极少出门,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交集。 “在参加他爷爷寿宴时曾见过一面,怎么,你们认识?”姜平试探问道。 “他不认识我...”姜酒耳朵渐渐漫上一丝红意,目光闪烁,半晌才低声道,“新闻上经常有他的报道,我......” 说到这里,姜酒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姜平,&t;我就是...对他这个人满好奇的,听说他现在联邦军校担任一年期的教官,我想去看看。&t; 姜平上下打量姜酒的脸色,心中了然,也笑了笑,“嗯,季 家那孩子现在是在联邦军校,不过那里Omega可进不去。” 姜酒明显就是对季家那孩子上心了,要是姜酒真能和季青临在一起,那对于姜家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姜家虽然也算得上富有,但毕竟比不过季家那种世家。 况且以季青临的实力来看,当上元帅也是指日可待,未来可期。就是麻烦的是联邦军校只有Alpha和极少部分Beta能进。 最大的问题是有传言说季青临此人不喜Omega,家里安排的见面连见都不愿意见。 问题很棘手,姜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道:“不是我不帮你,是你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进军校。” “那倒未必。”姜酒抿唇一笑,“身份,造假便是,我可以打抑制剂伪装成Beta进去,我听说也有部分Beta是能进军校的。” 姜平微愣,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儿子,这个办法不是没人想到,只是这么做风险很大,一经被发现时,很可能就是Omega信息素泄露引起Alpha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没想到姜酒竟为了季青临如此做如此大胆的行径,姜平微眯起眼,有些被说动了,既然姜酒都坚持,那...... “你考虑清楚就行,我会给军校那边打电话,明日你便到军校报道就行。”姜平下决定道,也有些欣慰姜酒的成长,“你先出去吧,我打通电话。” “多谢父亲。”姜酒满脸都是笑意,缓步走出书房将门关上。 姜酒一路走到阳台,手撑着栏杆看向远处,脸上那点笑意彻底消失得一干二净,眼底只剩下狡黠。 [任务一:入学联邦军校,已完成。] 一道无机质的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紧接着道。 [颁发任务二,请亲自向季青临讨要联系方式,限时五日之内完成...] 第2章 第 2 章 “啊.......!” 姜酒猛地睁开眼,呼吸不稳地微微喘息着,心跳如擂鼓,那股心悸感一直萦绕不去,泛着水光的眼眸慢慢从茫然变为了清明。 眼珠迟缓地左右扫动周围,长舒了一口气,掀开被子走向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手在底下接着一股水浇在脸上。 冰凉的水刺激脸上的毛孔,姜酒瞬时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墙上的镜子,清晰看着到自己眼角的红意。 似是受到了惊吓,脸色泛着白,眼睛里都是雾蒙蒙的水汽,水光潋滟。 姜酒的腿还有些发软,想起梦里那个躺在黑色棺木里的男人。 整齐笔挺的黑西装穿在身上,双手被摆成交叉的姿势摆放于腹部前,脸色惨白,平时盯着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睛轻轻闭合着。 就在他出神地看着棺木时,躺在棺木里的男人好像猛地睁开了眼,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那一瞬间,姜酒感觉浑身都僵住,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呼...”姜酒又捧了一把水浇到脸上,挥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画面,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手还有些发颤地拿起牙刷开始洗漱。 他必须得回去,不然那人留给他的遗产就太可惜了,明明两人都还没结婚,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立好了遗嘱。 可惜,若不是当时在灵堂上恍惚中像是看到那人睁开眼,姜酒也不会被吓得双眼发黑,一睁开眼醒过来时要接收系统任务。 冰冷的电子音再度响起:[今天是入学联邦军校的第一天,请把握时机,主动出击。] 听着熟悉的电子音,姜酒的心慢慢落回实处,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应了声好。姜酒看着镜子上熟悉的脸和身体。 他要入学联邦军校主要是为了勾搭季青临,这是炮灰任务之一,想办法靠近勾引季青临。 原书炮灰听到父亲责怪自己并且要将自己自己送进Omega联协学院,原书炮灰又打起了别的心思,原书炮灰早就对季青临上心,只是碍于没有机会见面。 这回季青临就在联邦军校,原书炮灰赶紧把握机会让父亲将他送进去,立誓要搞到季青临。 被殴打过后的秦烈表面上温顺了许多,原主心里那股恶气一直咽不下去,起了心思要报复秦烈。 原书炮灰将秦烈当成保镖一起带进联邦军校,带在身边好日常羞辱他,结果没料到秦烈和季青临看对眼了,他做的事情都变成人家的助攻。 姜酒擦干净脸,露出一张乖巧无害的脸,慢悠悠地下楼吃早餐,待看清餐站在餐桌旁的秦烈,不由得轻笑了声。 “坐下吃早餐。”姜平抬头看了一眼姜酒,又将视线放回到手上的报纸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道,“我听管家说,你要将秦烈带去联邦军校?” “嗯。”姜酒舀起一勺馄饨,待汤汁和馄饨下肚后才回应道,“我要带他去给我当保镖,毕竟军校里麻烦事应该不少。” 姜平收起报纸,目光上下打量了下站在餐桌后的秦烈,严肃道:“他之前才咬伤你,换个人跟你去。” “不用。”姜酒侧过脸,目光落在秦烈的脸上,掠过他依旧干燥起皮没有血色的唇,再往下瞥了一眼平坦的腹部。 “他现在听话很多,我得好好带在身边才行...”说完姜酒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姜平蹙起眉头,带有警告意味地看了姜酒一眼,但也没反驳,只道:“不要再搞出些坏名声的事。” “我明白,父亲。”姜酒点点头,乖顺回应道。 听到应答后,姜平满意了,平时他虽然骄纵着姜酒,但姜酒其实还是挺憷他,对他要求的事也不敢造次。 “也好,平时也可以给你当个下人使 唤,联邦军校要求学生必须住宿,我已经让张姨给你收拾好行李,到时候你要多照顾好自己。” “好。”姜酒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垂头丧气。 姜平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姜酒和秦烈,姜酒扫了一眼微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的秦烈。 姜酒拿过餐桌上的肉包,用手扯下一小块咬了一口,目露嫌弃,微红的唇抿起,将包子往秦烈身上砸。 “这肉包里的馅怎么是馊的?”姜酒拧着漂亮的眉大声埋怨,“真恶心,你过来把它们全部吃完,桌子上的也要。” 听到声响的张姨从厨房里跑过来,看着包子砸中的秦烈,心惊胆战走过来,拿起餐桌上的包子吃,没吃出什么馊味。 眼带疑惑,但还是轻声哄着姜酒道:“我没吃出馊味,姜姜,会不会是...” 姜酒淡淡地瞥了一眼张姨,张姨将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讨好哄道:“是张姨没注意,我这就将馊包子拿走,待会重新上一盘。” “不必。”姜酒将餐盘推到秦烈面前,语带命令说道,“让他吃,他也只配吃这种食物。” 秦烈手捏着缺了一个口的肉包,在听到张姨说到没馊时怔了怔,敛下眼凝视着姜酒。 “好。”秦烈应了声。 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就连水都没有碰过一滴,胃痛得如同针在里面搅动,嗓子干得快要冒火,秦烈看着白白胖胖的肉包,还散发着浅淡的肉香味。 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有血丝从裂开的口子渗出,秦烈此时也顾不上许多,撕扯下一块包子,将包子穿过铁网的口子送到嘴边,隔着止咬器,慢慢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舌尖尝到鲜嫩多汁的肉,并没有姜酒所说的馊味,秦烈怔愣片刻,垂下眼眸看着姜酒,眼里带着探究。 姜酒稍垂着头,露出一截柔韧修长的后颈,动作轻柔,不发出声响安静用餐,一副又乖又纯的模样。 待两人都吃完早餐后,姜家司机已经等在院子外了,姜酒打开车门坐进后座中,见秦烈站在一旁不动,“还站着做什么,坐到前面去。” 秦烈的身体僵住,好一会才迈步,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高大的个子坐进去后空间顿时变得很逼仄。 姜酒探身向前,修长的手指勾起止咬器皮带的边沿,秦烈下意识地转过身抓住姜酒的手。 “这么激动做什么?”姜酒甩了甩手,禁锢他手的力道很大,挣扎不开他也就停下挣扎,语气嘲讽,“给你摘止咬器而已。” “怎么?舍不得?就这么想当恶犬。”姜酒脸撑在靠背边沿上,“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你这幅样子到军校里别人还以为我带了恶犬带进来。” 秦烈眼神古怪,胸膛快速起伏,深吸了口气,慢慢松开手。姜酒看着手上的痕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红痕。 姜酒揉着手腕,皮肤很细嫩,稍用些力便会变红,缀在冷白的手腕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以前那人发现后总是不敢用力摸他,但那人激动时总是忍不住将他的脖子吮得满是红痕。 姜酒心情逐渐变得糟糕,一把拽过秦烈的颈圈,动作颇为粗鲁地将秦烈的颈圈和止咬器取下,扔到秦烈身上,“收好,哪天要你戴的时候再戴上。” 被卸下沉重的止咬器和圈在脖颈上的颈圈,身上骤然一松,秦烈手拿着黑色皮质绑带,眼神漫上些许怔松。 他微抬眸,目光看向车内后视镜,后视镜里的姜酒侧过脸看着窗外,浅色柔软的发丝衬得他皮肤异常白皙,低头垂眸时看着很乖巧无害。 姜酒眼神有些飘忽发呆,不知想到了什么,微蹙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心情不太明朗的样子。 似是发现什么异样,姜酒转过脸,目 光直直落向车内后视镜,秦烈浑身一僵,正要移开视线,却瞥见姜酒黑白分明的双眸漫上点笑意,眼尾微微翘起。 是哭......了吗?眼尾有点红,好像在早上餐厅见到姜酒时他就是这幅模样,就是像被人欺负过一样,眼角都沾染上情潮。 眼眸都是清澈纯粹的,但笑起来的时候微翘的眼尾却带着股惑人的意味。 秦烈神情有些恍惚,眼前这人好像不是姜酒,但又觉得姜酒好像本来就如此,从昨晚见到姜酒时就一直有这种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心底萦绕。 姜酒脸上那点笑意转瞬即逝,在看到秦烈脸上被皮带勒出的痕迹的滑稽样后,心情慢慢好转起来,将脑海里那人的画面都驱逐开。 轿车一路开到军校宿舍楼下,大约是上课时间,宿舍楼里空荡荡,司机和秦烈将后备箱内的行李搬上楼。 宿舍是单人套房的那种,很宽敞,卧室里摆着两张床,一张大床的旁边,隔着一段距离处,摆上张单人小床。 很明显,这个床位是为秦烈准备的,不过这床对于秦烈快一米九的个子来说着实有些小,连腿脚都不能完全伸展开。 秦烈只瞟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姜酒拿过司机递过来的水果,走到阳台边,坐在一旁的吊椅上,用叉子叉起切好的火龙果慢慢吃。 司机看着堆在行李中的一个黑色小箱子,做工精细,上面还有密码锁,像是主人家的贵重之物。 犹豫片刻,司机往阳台走去,手里托着那个黑箱,低声问道:“这个要如何处置?” 红色的果肉沾染上姜酒本就偏红的唇,一张脸艳极,姜酒视线一偏,接过司机手里的黑箱,这大约应该是姜平为他准备的抑制剂,满满的一箱,重量不轻。 “你继续收拾,箱子先放我这里。”姜酒将箱子放到吊椅旁边。 “是。”司机应声,起身继续收拾其它行李,秦烈长得高大,看着不太好惹,本以为收拾宿舍这种精细活秦烈会随意摆放敷衍做做样子。 没想到,秦烈手脚麻利,三两下将桌子柜子等都仔细擦好,上面不留水痕,再将物品衣服一一归置,物品摆放整整齐齐。 阳光斜照进阳台里,照得身上暖洋洋睡意席卷,待姜酒睁开眼时,才发现宿舍内一点声响都没有,安安静静。 姜酒叉起最后一块果肉,连同叉子一起咬进嘴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边叼着叉子边往卧室内走去。 秦烈半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手里拿着止咬器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靠近他床铺的脚步声后,迅速坐起身。 “嗯?”姜酒含咬着叉子,微仰起脸晃了下叉子示意。 湿红的嘴唇含咬着银色的叉子,嫩红的唇肉被挤压在一起,汁水让姜酒的唇看起来水光潋滟。 一股子热气控制不住直往秦烈头上冲,喉结不自觉往下压了一瞬,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腮帮子开始发酸,姜酒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拿下来...” 带点埋怨的鼻音,少了平时颐指气使的语气,听着就像是在撒娇,秦烈指间触电一般麻了一瞬,才迟缓抬起手握住叉子的尾部。 姜酒顺从地张开嘴,湿红的舌尖在秦烈的视野内一闪而过,随后被姜酒闭合的唇挡住了窥探的目光。 “我带你来军校,是要你给我当下人当保镖,不是来享福的。”姜酒转过身将左手的水果盘放在桌子上,而后走向衣柜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将黑箱放进去,“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秦烈手上攥着姜酒含咬过的叉子,盯着看了许久才抬起头,看着姜酒将黑箱收起来,答非所问,“你是Omega。” “那又如何?”姜酒挑挑眉,回过头睨他一眼,“做好 你自己分内的事,恶犬没有资格过问主人家的事。” 秦烈陷入沉默,眉头微微凝着,眉骨那道疤看上去越发凌厉,生人勿进。 “还愣着做什么?叉子不拿去洗想留着收藏吗?”姜酒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转过身,“已经中午十二点,我饿了...” 两人简单吃过饭后,下午还有课,姜酒拿起书往外走,秦烈跟在他身后。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对面传来开门声,姜酒应声看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色的军靴,逐渐往上看,剪裁合宜军装制服包裹着清隽修长的身躯,军装制服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 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冷淡禁欲,生人勿进的气息。 从姜酒的角度看过去,那人的鼻梁挺而直,面容冷峻,身姿挺拔,看起来是位极英挺的男人。 姜酒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姣好的弧度,明亮的眼眸里盛满笑意,将手中书的封面朝向男人,讶声道:“好巧,我也是这门课的。” 男人手里同样拿着一本《机甲以及作战兵器设计与实战》,脸上表情很冷淡,略微点点头示意。 “我是早上刚入学搬来宿舍,不熟系学校的环境,还不知道在哪栋教学楼上课呢?”姜酒自然地走到男人身旁,“能跟你一起过去吗?” 第3章 第 3 章 那人在看到姜酒时一顿,目光缓缓掠过姜酒和他身后的秦烈,很快便收回视线,不冷不淡地应了声:“嗯。” 姜酒和男人并肩在前面走,身后的秦烈看了一眼姜酒有说有笑的漂亮侧脸,沉默地垂下眼眸,一言不发跟在姜酒身后。 “姜酒,酒窝的酒。”姜酒介绍道,“您呢?” 声线是少年特有的清冽好听,像一汪清泉水,泛着点甜意。 男人微敛下眼眸看向姜酒,姜酒跟他说话时微微仰着头,鼻梁微微翘起,显得很俊俏。 “季青临。”言简意赅回应道。 * 阶梯教室里差不多快要坐满人,选这门课程的学生很多,大多都是冲着那位实战经验丰富慕名而来的。 因为来得算是比较晚,只剩下前排零星几个座位,陈执用手撑着额头,无聊地听着阶梯教室里学生兴奋的讨论声,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不耐地蹙了下眉头,心底烦躁不已。 突然,还在吵闹的教室蓦地安静下来一瞬,紧接着人群有人里爆开一声惊呼声。 “我艹,Omega?!” 陈执轻敲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疑惑地抬起头,门口走进来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岁的少年。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生得极为灵动,给人一种清透无辜感,几缕微微卷曲的发丝耷拉在他的额前,微低着头抿嘴笑的时候看起来乖巧无害。 大约是下午升温,天气变热了些,少年没有穿长裤,只着一身简单的白T和短裤,露出一截柔软匀称的小腿。 膝盖处还透着粉,一时间,陈执只觉得视野里只剩余一片腻人的雪白。 “不是Omega,是Beta。”姜酒愣了一瞬,而后微微翘起嘴角衔着笑意,盘亮条顺的模样特别招人。 坐得离前排比较近的那些Alpha盯着姜酒走过,恍惚道:“骗人的吧,这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说是Beta,谁信啊?” 那群人眼见姜酒在前排位置坐下,瞄了一眼恰好坐在姜酒身后的陈执,用手臂戳了戳旁边的Alpha,小声道。 “给那边陈执传个话,让他去闻一下那人的后颈,肯定有信息素,说是Beta,鬼都不信。” “对对对,好主意,你快传话过去。” 不断有人附和道,年轻Alpha学生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晕:“长得好甜好乖,我敢打赌他连信息素也是甜的。” 军校里见惯了一大群每天训练得大汗淋漓,累成狗的糙Alpha,哪里见过还能有长成这样的Beta,跟误入狼群的羊羔一样漂亮,勾人的紧。 话传到陈执耳边,陈执呼吸一滞,血液涌到头顶上,支支吾吾道:“那行吧...先说啊,我是为了帮你们,我可没有这么你们这么变态。” “行行行,我们变态行了吧,你清高,你了不起。”有Alpha呛道。 陈执凝视着姜酒白皙的后颈,心跳怦怦地快速跳动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还未等他靠近姜酒的后背。 一只手骤然从姜酒旁边伸出,一把掐住陈执的脖子,毫不留情收紧力道。窒息感让陈执难受地闷哼了一声,抬手用力想掰扯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听到动静的姜酒回过头,拍了拍秦烈的手臂,“松开。” 秦烈一愣,眼底的凶意更甚,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姜酒,还是讪讪地松开手。 “还好吗?”姜酒看着陈执脖子上的一圈红痕,关心问道。 “没事。”陈执自知理亏,本来就是他存了试探的心思在先,此时也不好发作,只恨秦烈这人下手太重。 姜酒转回身,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烈,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此时秦烈的心情看上去像是在委 屈。 他方才其实也感受到了身后靠近他的气息,只不过不怎么在意,让他闻了也好,省得那群人猜测怀疑。 不过他还是很惊讶秦烈方才的举动,犹豫片刻,伸出手拍了拍秦烈的头,小声说道:“好了,别惹事。” 秦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低垂着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季青临缓步走到讲台上,将手中的书往讲台轻轻一放,本来还在处于兴奋状态的学生顿时安静下来, 纷纷站起身行了个军礼,声音清朗有力:“季上校。” 季青临回礼示意学生坐下,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有条不紊地开始讲解今天的课程,下午的课程主要是兵器的组装和分解。 姜酒看着季青临军装上的腰带,银色泛着无机质冷光衬得季青临整个人越发冷峻,挺直的脊背透露良好作风纪律。 那股天生的冷淡正经气息像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可惜,只是受邀来联邦军校担任一年期的教官,要是他能成为我们军校的教授就好了。” “别想了,季青临怎么可能来当我们的教授,大约等联邦有什么战事,他就得调去前线。” “......” 姜酒听着后面Alpha的讨论,抬眸看向讲台处,恰好与季青临的视线相撞,姜酒双手乖巧放在桌上,正襟危坐,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季青临声音一顿,紧接着道:“下面请一位同学上来组装‘歼A107’。” 说完翻开点名册,目光在陈执那一行上停住,淡淡道:“陈执。” 陈执挑了挑眉,长腿往台上迈,低头检验桌上已经被分解好的零部件,大大小小共有26块零部件。 陈执在心里大约计算着大约要多久完成,这种类型的兵器他曾经组装过,与台上的‘歼A107’类似,零部件的数目也差不多,大约30秒内应该能组装好。 心里有了计较之后,陈执点头示意:“已完成检验,可以开始计时。” 秒表被按下,陈执娴熟地开始组装,姜酒坐在前排,能清晰看到台上的一切,这种兵器与他现实世界里常见的武器很类似。 通体都是黑色,射击精准度高,距离远,‘歼A107’算是它的改良版,同时也增添了许多辅助系列,属于星际作战中新型兵器之一。 在组装到一半时,气定神闲的陈执忽然脸色微变,原本已经组装好的某个零部件对接口无法插进去其它零部件。 节奏被打乱,陈执额头上冒出了点汗,不过长期的训练已经练就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坚强的耐心,陈执迅速冷静下来,检查好错误后,立即更换正确零部件。 25,26......29,30秒 在数字跳跃到30的时候,陈执组装完毕并将‘歼A107’稳稳放到桌面上。 “呼...”陈执松了一口气,心跳慢慢落回实处,“报告季上校,组装完毕。” 季青临轻轻颔首示意,陈执转身往台下走,经过姜酒时,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姜酒,有种隐秘的喜悦感。 “还有人要试吗?”季青临手指轻点着点名册,漆黑深邃的眼眸扫过台下的学生,不少学生纷纷眼神躲避。 三十秒内完成组装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众人在迟疑,若是上去组装超过三十秒面子上有多少有些不过去。 “姜酒。”清冷如寒玉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陌生的名字让众人一怔,但不约而同的,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下午新来的漂亮Omega,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让Omega组装这种重兵器,疯了吧?Omega向来都是被家里还有协会过度保护的,哪里接触过这些东西 。 众人默默地看着姜酒往台上走,乖巧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笑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境况。 “我觉得加点挑战比较公平”姜酒垂眸看了一眼被陈执组装好的歼A107,“毕竟先前我已经看过陈执的组装过程,那...我接下来全程蒙着眼,计时从分解到组装。” 姜酒看向季青临,笑道:“没有可蒙眼的东西,麻烦季上校监督好一直看着我,或者季上校用手蒙着我的眼睛也可以。” 台下一片死寂,现在的Omega都这么勇吗?蒙眼分解再组装?就算看过组装过程也未必能记得住,更何况还要考虑速度... 季青临不置可否,只按下计时秒表,姜酒闭上眼,手下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弹夹,套筒,瞄准镜......”姜酒反推陈执的组装流程,快速将其全部拆卸下来,按种类归置在一旁。 姜酒能感觉到身侧有道目光一直看着他的脸,姜酒压住微微翘起的唇角,泛着光泽感的粉白指尖飞快将已经分解完的零部件重新组装。 “装夹,上弹......”姜酒的手很稳,他的记忆很好,在他母亲彻夜不归的许多夜晚,狭小的公寓里他都是都是独自打发时间。 见过几面父亲送给他的玩具模型总是拆了又重装,次数多得统计不清,算是学会了一种‘练眼’和手速的技能。 众人看着姜酒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怜悯到后来的惊讶,秦烈眼底逐渐染上一丝兴奋,呼吸不由自主微微屏住,无声地计着秒数。 26,27,28,29,30... 秒表数字跳到30,啪嗒一声,姜酒将分解又组装好的歼A107放到桌面,台下一片哗然,竟然真的成功了?! 姜酒慢慢睁开眼,乍一见光,眼睛还有些不适应,淡淡的水汽逐渐蕴蓄在眼底。 双眸里泛着水光,水光潋滟的模样看着人时莫名带着些勾人的意味。 季青临将长时间凝视在姜酒脸上的视线收回,面色淡淡地回想起姜酒方才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暗色,而后很快敛下眼遮挡眼底的情绪。 季青临微微颔首,对于刚才的组装演示他语气带上一点赞赏,“不错。” 姜酒乖巧地笑了笑,缓步走回到座位上,后面的陈执眼神炙热,按捺不住手撑着桌子凑上前。 “抱歉,方才是我们冒犯了,这回我们完完全全相信你是Beta,甚至许多Alpha都比不过你。”陈执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姜酒摇摇头,笑着回应道,“况且也有你先前的组装示范,我谈不上什么厉害。” “一会一起吃晚餐吗?我请客,算是给你赔礼道歉。”陈执语气带着一丝紧张,直勾勾看着姜酒的侧脸。 “太客气啦,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说到这,姜酒停了一瞬,目光看向台上那人,“我想邀请季上校一起用餐。” 话音刚落,姜酒清晰地看见季青临翻着书的手一顿...... 第4章 第 4 章 “季上校,有空吗?”等阶梯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后,姜酒朝着讲台走去,看着正在收拾的季青临,轻笑着问道。 “为了感谢你带我来教室,而且我们还这么有缘就住在对面,能请你一起用个晚餐吗?”姜酒耳尖漫上点红意。 季青临看着姜酒盛着期待的双眸,犹豫片刻,想要拒绝的话还是咽了回去,轻轻颔首,“嗯。” 姜酒眉眼间都是笑意,慢慢走近季青临,与他并肩一起往外走。季青临看着姜酒掩饰不住的愉悦,愣了一瞬,眼神变得有些探究,“这么开心?” “当然。”姜酒不假思索点点头,压不住快要翘起的唇角,“看到你心情就很好。” 季青临凝视着姜酒,深邃的眼底有惑意一闪而过,没有回应,话锋一转,“你身后那人也要跟着一起来吗?” 姜酒回过头看了一眼,“嗯,他是秦烈,是我的室友。” “他也是Beta?” “......”姜酒欲言又止,秦烈其实严格意义上不算是Beta,因为Beta是指腺体发育有缺陷而无法分化的人群,但秦烈不一样。 秦烈从小生活在荒星,一个资源匮乏环境恶劣的地方,秦烈压根没有腺体,也无法分化。 但他的武力值很高,身手极好,或许是从小在荒星那种地方长大,生存的本能迫使他必须强大才能得到食物资源等,不被人抢走食物活活饿死。 像秦烈这类没有腺体的人,可以说是最底层的公民,大多要么在荒星老死,要么被人被买来当成奴仆,下人使唤。 姜酒回过神,没有多说什么,只应了声,“嗯,他也是Beta。” 秦烈一路沉默不语,听到姜酒提到他时也只掀了下眼皮,心情莫名烦躁,今天一整天都有季青临的身影跟在姜酒身旁。 像个阴魂不散的幽魂似的,姜酒还总是有说有笑的,脸上丝毫没有面对他时的厌恶感,秦烈感觉心里莫名攒了一股火。 一路跟着前面两人来到军校餐厅二楼,在要入座时秦烈站在桌子旁,等姜酒一落座,便直接拉开姜酒身旁的椅子坐下。 季青临脚步一顿,面无表情拉开姜酒对面的椅子坐下,秦烈微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姜酒垂眸看着菜单,没有意识到方才微妙的气氛,扫过一行行菜品,大部分以西餐为主,“嗯...我要一份七分熟的西冷牛排和一份意面,谢谢。” 姜酒将手中的菜单给回服务员,目光瞥见一旁的秦烈,“也给他来一份一样的。” 季青临:“红烩牛肉和罗宋汤,谢谢。” 都点好餐后,姜酒往杯中倒了点凉白开,捧着杯子慢慢喝,眼睛不时偷偷瞟向季青临,几次后被季青临发现,两人猛地眼神对视上,姜酒耳尖微红,乖巧地抿唇笑了笑。 “有什么事要说吗?”季青临视线一偏,将杯中的柠檬水一饮而尽,微敛下眼。 “没什么?”姜酒修长的手握住玻璃杯的杯身,“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到联邦军校当教官?” “联邦军事人才需求越来越高,现在联邦前线那边没有吃紧的战事,联邦便调任我回来当一年期的教官。”季青临简单陈述道。 “真好,我刚在论坛新闻上看到你的消息,没想到原来住在我对面的是联邦指挥官季上校。” 姜酒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论坛,点进去里面一直置顶的话题讨论,递到季青临面前,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刚还关注了你的话题讨论。” 姜酒修长的手指不断往下滑动屏幕,指甲圆润整齐,指骨分明泛着粉,指尖在一张图片上停住。 那是季青临被授予上校军衔时的照片,照片中季青临头发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颀长清隽 的身影站在国旗下显得极其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姜酒指尖不由自主地长按住屏幕,将图片保存了下来,等手机提示保存成功,姜酒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当着正主的面保存了人家的照片,赶紧手忙脚乱熄灭屏幕将手机收起来。 “...喜欢这照片?”季青临目光追着姜酒的手,怔怔地问了一句。 姜酒耳尖红意更甚,嘴角微微扬起,小声小气道:“喜欢...你是我的榜样。” 季青临微怔,姜酒说喜欢时停顿了下,后面才说的榜样,但他总觉得姜酒想说不仅仅是这层意思... 还未等他想明白,姜酒原本还带笑意的语气慢慢变得沮丧,“论坛上其实还有一个话题,他们说你对人无感,特别是Omega。这是真的吗?” “军团内大多数人的确曾说过我比较冷感”季青临愣了一瞬,诚实地坦白道,“我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也不热衷于社交,这与是不是Omega无关。” “哦......”姜酒有气无力地应了声,闷闷地低下头喝水,一言不发。 季青临微敛下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出什么话,三人都开始沉默起来,气氛开始变得冷凝。 首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服务员,服务员将三人点的餐都端了过来,亲和礼貌的声音道:“请慢用。” 秦烈瞥了一眼姜酒失落的眼神,顿了顿,不太娴熟地拿起刀叉,用叉子叉住牛排,慢慢将自己盘中的牛排整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随后直接拿过姜酒的餐盘交换,“吃饭。” 姜酒拿着刀叉的手一顿,侧过头莫名地看了一眼秦烈,秦烈脸上的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 秦烈这是?生气季青临方才说对人无感的话,才想要拿他当工具人来气季青临,试探季青临会不会吃醋?两人这时候就已经有好感? 姜酒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一眼季青临,在看到季青临冷峻的面色时,姜酒挑了挑眉,敛下所有心思,依旧闷闷不乐地用餐。 “不喜欢吃?”季青临看着被秦烈切成小块的牛排,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静默片刻,季青临伸手抓住餐盘的边沿,“不想吃别勉强。” “哎!”姜酒措不及防,赶紧抬手按住餐盘,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短袖被动作带了上去,手臂露出一截纱布。 季青临坐在对面,眼尖发现姜酒手臂上的纱布有红色的血迹,“手臂怎么回事?” 姜酒掀起短袖露出手臂,果不其然纱布已经被染红一小片,秦烈转过姜酒的身,目光紧紧盯着姜酒手臂上那边血迹,脸色难看。 姜酒回想了下,好像是在他上去组装时就感觉手臂有些痛,但他当时沉浸在其中,由不得分心,手上的动作不停。 “要重新消毒包扎伤口。”季青临眉头微蹙,思忖片刻后道,“我办公室有医药箱,就在这附近,我们过去包扎一下。” 说完季青临直接站起身,秦烈也拉着姜酒站起身,三人一起去了西区的办公楼,电梯在五楼停下,季青临将ID卡放到识别器面前自动识别开门。 姜酒乖顺地在季青临办公椅上坐下,上下打量了下这件办公室,办公室很宽敞,还附带一个隔间休息室,里面放着床铺,还有一间浴室。 收回打量的目光,姜酒感觉头顶上有阴影投下,微微仰起头抬眸看去,秦烈双手撑在办公椅的边沿上,高大的身躯顿时将他笼罩住。 秦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紧皱,显得眉骨那道疤凌厉,看着更凶了。 “......”姜酒微眯起眼,抬手推开秦烈,竟然还敢满脸凶意,拜他所赐,这手臂现在都没痊愈,实在是咬痕太深,系统为了追求真实,也弄了同样的伤到他手臂上。 季青临找到医药箱后走到办公桌边 ,将箱子放到桌面上,看到里面的纱布时愣了一瞬,侧过脸凝视着姜酒白皙的手臂,有些犹豫。 他有些反感触碰他人的肌肤,心思转了一瞬,他还是将棉签,碘伏拿出来,忽略了旁边的秦烈。 他轻拆开带血的纱布露出里面的伤口,一圈红肿的血痕,细小的血珠在往外渗血,动作变得越发小心。 季青临站在姜酒的身侧,随着他俯身的动作,腿侧不经意间蹭过坐在椅子上的姜酒,季青临浑身一颤,手抖了下,沾着碘伏的棉签颇有些用力戳在伤口处。 冰凉的刺激痛感霎时席卷而来,姜酒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握住季青临的手腕,猝不及防间,季青临的身体被带着朝姜酒压下来。 一时间,姜酒的鼻尖擦过季青临的侧脸,两人浑身如触电一般麻了一瞬。 季青临怔住,肌肤相触并没有以往的恶心感,往常他与人握手都会有一种恶心感从胃里涌上来,久而久之,他在那些不可避免的重要场合都会带上黑色皮质手套。 但与姜酒接触时并不会,呼吸间尽是对方身上温软的气息。 姜酒这边也感觉浑身发麻,方才两人靠得极近,他闻到季青临身上的檀香味,大约是季青临的信息素。 那冷清好闻的味道突然钻进他的身体,姜酒感觉自己后颈上的腺体开始发热,并有微微凸起的趋向。 姜酒呼吸变得急促,手紧紧握住季青临的手腕,小腿绷紧,难耐地轻喘了声。 “啊......” 声音又甜又媚,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惑意。 天花板上的灯忽暗忽明闪烁几下,骤然熄灭,门边的识别器滴的一声也停止了工作,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第5章 第 5 章 视线被剥夺,五感中的其它感官被会被调动无限放大,异常灵敏警觉,鼻间的檀香信息素越来越浓郁,姜酒浑身被激得眼角发红。 猛地推开季青临,姜酒双腿发软,扶着椅子站起身,在一片黑暗中循着记忆跌跌撞撞往浴室方向走。 伸出去探路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一堵墙,下一瞬,一只手蓦地环住他的腰,还未等他惊呼出声,又伸过来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那人手臂发力直接抱起他。 “唔...唔...”姜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然而抱着他的人力气很大,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人抱去其它地方。 眼前一片漆黑,姜酒又惊又怕,捂着他嘴的那人手掌很大,几乎将他的半张脸都要捂住,动弹不得。 “别挣扎,是我。”喑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姜酒茫然无措地愣一下,疾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反应过来后气得反手推了秦烈一把,“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秦烈手环住姜酒的腿弯,手臂露出一截流畅有致的手臂肌肉线条,稍作发力单手将姜酒抱起放到洗漱台上。 冷笑一声,说的话也是有些阴阳怪气:“这话该问你吧,你刚才对那人投怀送抱是什么意思?” “......”姜酒浑身发软,身体失衡的本能让他下意识抓住秦烈的衣服,冰凉的洗漱台与小腿露出来的肌肤相贴,冰凉的触感稍作缓解全身发热的症状。 鼻间是秦烈衣物上干净好闻的香皂味,总算没有那么难受,没有Alpha信息素的侵蚀,姜酒头脑慢慢清明。 后颈腺体处发热,当时若是再待下去,恐怕Omega信息素就要印制不住释放出来。 姜酒稳住身体后,反手去摸后颈的腺体,果不其然,腺体已经被刺激得微微凸起。 察觉到姜酒摸后颈的动作,秦烈有些莫名所以,便仗着黑暗,微垂下头靠近姜酒的后颈处,颇有种猛虎嗅蔷薇的既视感。 可惜的是,他没有嗅到任何信息素,只呼吸间能隐约闻到姜酒身上干净柔软的馨香。 秦烈遗憾地舔舔牙,手指搭着姜酒的后颈,一节一节摸索,直到按压到一处凸起,姜酒微睁大双眼,难受地闷哼一声。 软软的气音一出,姜酒愣住,轻咬着下唇忍下快要脱口而出的吟声。 “姜酒?”外面有呼叫声响起,说话的同时脚步声也同时朝他这边来,“你在哪?” 话音刚落,季青临手拿着蜡烛就站在浴室门外,高举起蜡烛凑近姜酒,待看到姜酒和秦烈的姿势后,声音发沉:“你们在做什么?” 忽暗忽明的火光在季青临身上跳跃,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原因,姜酒只觉得此时的季青临眼神有些阴骛,凉飕飕落在他身上,让他有种忍不住想打颤的冲动。 姜酒手指猛地攥紧秦烈的上衣的下摆,“没事,我刚才头有点不舒服,你先出去,我整理一下就出来。” 季青临表情古怪哼笑了声,“那他呢?” 姜酒收回手,双手往后放顶着台面支撑着发软的身体,“他也出去。” 秦烈没动,门外的季青临也没动,三人僵持着,气氛沉默而诡异,姜酒推了一把秦烈,“走啊。” 仿若钉在浴室里的身体终于有了动作,秦烈用手扶稳姜酒后慢慢松开手,挪动脚步往外走。 季青临反而往里又靠近几步,将蜡烛放到洗漱台上,“浴室里很暗,蜡烛留给你。” 门外的秦烈面无表情,待看到季青临转身走出来后,立即将浴室的门关上,“走吧。” 浴室的门一关上,姜酒紧绷着的身体霎时松懈下来,手撑着洗漱台慢慢滑下来,脚落地时麻了一瞬。 洗漱台上的镜子映照出他现在 狼狈的模样,额前的头发被打湿,眼角眉梢都是红意,眼睛里都是雾蒙蒙的水汽。 看起来就像...发热期的Omega。 “是不是你搞的鬼?”姜酒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平时很快回应的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冰冷的电子音回道,“ABO世界,你的附带属性:易被引诱发情体质”。 易发情体质...... “你怎么不早说?”因为气愤姜酒白皙的面皮浮上一层薄红,“像今天这样很容易出事。” “停电也是你搞的鬼?”姜酒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欲速则不达,今日若是不慎被发现赶出军校,那接下来的任务也别做了。” “...抱歉,程序已启动,大约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恢复。”系统电子音滋滋拉拉闪了几下,“我只是想制造独处的机会。” “下不为例。” 姜酒微眯起眼,对于系统的擅做主张的行为有些生气,今晚这情况,若是没来得及时抽身,那很可能Omega信息素会暴露。 再加上停电,三人被关在办公室里,一个Omega信息素泄露,一个Alpha,还有一个Beta,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会很危险。 姜酒深吸口气,将心底的那点怒意压下,借着季青临拿来的那根蜡烛的火光,上下打量一番季青临的浴室。 浴室内的物品一应俱全,物品也摆放得很整齐,整洁干净,倒是很符合那人良好的纪律作风和生活习惯。 刚才身体一阵阵热意上涌,姜酒全身几乎快软成一滩水,这时瞥见身旁有个浴缸,便慢慢摸索着躺倒在浴缸里面。 姜酒微仰起头靠在浴缸的边沿上,手撑在浴缸两侧,长舒了一口气,疲软燥热的身体得到片刻的缓解。 许是底下接触到是冰凉的浴缸,姜酒感觉身体的燥热逐渐平复,试着活动了下手脚,发现没有之前那么酸软无力,姜酒决定起身出去,他在浴室里面已经待了不短时间。 手掌撑住浴缸的边沿,小腿发力站起身,刚起身到一半,不料脚底猛地一打滑,姜酒身体失去平衡,身体往后倒,双手在浴缸边缘处胡乱抓了几下。 “啊.......!” 平日里储水的按钮被他慌乱中按下,如同打开水龙头开关一般,冰凉的洗澡水涌进浴缸里,猝不及防间,姜酒全身都被打湿。 “砰砰砰...” 浴室的门被人用力拍打,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应,直接扭开门把闯进来,待看清浴缸里的一幕后,前后两道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躺在浴缸里的少年浑身湿漉漉,白色T恤被打湿后紧贴着腰身,描绘出一个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的弧度。 姜酒半湿的额发贴在额前,红着眼角,看起来有种破碎的脆弱感,修长白皙的手臂往外伸,朝别人求助。 水光潋滟的双眸像是明晃晃的勾引...... 秦烈气血上涌,喉结不自觉往下压,喘息逐渐变得急促,待看到姜酒尚未包扎好的伤口又沾水,低声不知咒骂了一声什么。 快速跑上前将人从浴缸中抱出来,冲着还在一旁发愣的季青临喊道:“快拿下浴巾。” 像是被定住在原地的季青临,眼珠子迟缓地追着姜酒转动,听到秦烈的话才猛地惊醒过来,面色有片刻的不自然,“我去拿。” 前面身体才发过热,现在又被冷水浇湿,忽冷忽热的感觉激得姜酒微微发抖,眼角发热。 身体触碰到秦烈温热的胸膛,姜酒双手不由自主地圈上秦烈的脖子,将头埋入秦烈的脖颈中,汲取暖意。 秦烈脚步不停往外走,将姜酒放到椅子上,目光掠过姜酒湿透胸口和手臂处,攒起眉头, 心里有股火越烧越旺。 “你到底想做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秦烈他俯下身与姜酒对视,阴阳怪气说道,“大晚上,在陌生男人的浴室里,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是想让别人把你压在浴缸里弄吗?”秦烈紧盯着姜酒,语气恶劣,“你力气这么小,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被人欺负到哭着求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秦烈被打得偏过头去。 第6章 第 6 章 “先拿浴巾擦擦身。”季青临将浴巾递给姜酒,睨了一眼靠在墙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的秦烈。 橘黄色的火光下,秦烈脸上的巴掌印影影绰绰,看得出来用的力道不小,半边脸都红了起来。 季青临收回视线,垂眸看向姜酒,嗓音低沉,&t;把湿衣服换下来,先换上我的睡衣?&t; “嗯。”半湿的衣服黏在身上着实难受,姜酒吸吸鼻子,乖巧地点点头,朝季青临扬唇一笑,“多谢季上校。” 季青临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尺码偏小的上衣,要找裤子时就有些犯难,从刚才湿透的白T贴在腰身上时可以看出姜酒腰很细瘦,这些裤子对他而言不太合适,但季青临还是选了一条拿出来。 “试试。”季青临将白色的棉质睡衣递给姜酒。 姜酒扫过季青临手上的裤子,一眼就能看出这裤子对他而言又宽又长,便只拿起上衣大约往身上比了下,笑道,“这上衣对我来说已足够长,我穿这个就行。” “......”季青临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姜酒拎着宽松的睡衣,朝秦烈说道:“跟上,我有话跟你说。” 季青临眉头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秦烈从他面前经过,亦步亦趋跟着姜酒到浴室里。 啪嗒,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季青临脸色微沉,抬手揉了揉眉头,有些烦躁地解开制服最上面那颗扣子。 浴室内,姜酒让秦烈转过身背对着他,快速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换上季青临给的睡衣。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封闭的浴室内响起,再细弱的声音都会被放大,秦烈只觉得耳朵开始发麻,眼神飘忽不知该看向哪。 “转过来。”姜酒拧着漂亮的眉,恶声恶气命令道。 秦烈清浅的呼吸声变得有些重,慢吞吞挪动步子转过身,但头还是低垂着的,双眼发虚不知该往哪看。 就算如此,他一转过身,当即看见两只嫩白的脚,脚背微微弓起,线条流畅,脚踝处很细,看起来不堪一折的样子。 顺着往上看,是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小腿曲线匀称,一层薄薄的肉感延伸到大腿,然而在大腿根处,睡衣的下摆遮挡住了令人遐想的视线。 姜酒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跪下。” 秦烈抬眼与姜酒对上目光,触及到姜酒因为气愤而眼角发红,眉眼漂亮凌厉的样子,只觉得呼吸一滞。 怔怔地顺着姜酒的话跪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瓷砖上的凉气当即钻入他的身体,秦烈也仿若没感觉到,老老实实听话跪着一动不动。 “知道错在哪了吗?”姜酒微眯起眼,抬脚踩在秦烈的大腿上,感觉到脚底下的肌肉结实流利,显得很有力量感。 “刚摘下止咬器和颈圈你就敢造我的反。”,姜酒居高临下看着秦烈,泛着水光的双眼漫上一层怒意,跟亮出利爪的奶猫似的。 “这种话我要是再听见第二遍,我不介意让全军校的人围观你带着那两样东西上课。” 姜酒光裸着脚,顺着秦烈的大腿往上踩,而后绷紧脚背用脚勾起秦烈的脸,居高临下睨了秦烈一眼。 “听清楚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法忍受这种侮辱,秦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表情颇为古怪,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红,默默忍受着一言不发。 目光一会儿直勾勾地落在姜酒的脚背上,一会儿又顺着姜酒抬起的腿往中间看,额头上冒出许多热汗,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下颌流,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脖颈处。 姜酒皱眉,当即将脚抽回,冷声道:“在这里冲洗一下再出去。” “...是”秦烈的声音如同被磨砂过般,音色沙哑不堪,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般。 姜酒打开浴室的门,徒留秦烈在浴室里,转身回到办公室内,朝站在桌子旁的季青临道谢:“我穿刚刚好。” “......”上衣堪堪盖过大腿根,外面还露着一双笔直均匀的腿,白得晃人眼。 更何况,走动时,隐约能看见衣物里面露出来一点黑色的布料...... 季青临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语气不复平时冷静,“先把伤口包扎好。” “哦。”姜酒点点头,乖乖坐到办公椅上,伸直手臂让季青临隔着些距离替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好。 “军校有通知什么时候来电吗?”伤口被重新包扎好,姜酒抬头看着正在收拾医药箱的季青临,“我们现在连门都出不去。” 季青临拿出手机,上面的信号格显示问号,便只好熄灭屏幕收起来,“停电,手机没信号,也没星网。” “......”没星网,没信号?姜酒的脑袋都懵了一下,这么好做任务的机会,要因为系统的捣乱而被迫放弃? 贸然让季青临口述联系方式会显得很不自然,这世界基本都是通过星聊扫ID身份认证码来添加联系方式。 “好奇怪,这些事居然同时发生。”姜酒顺着季青临的话回应道。 “军校和联邦那边会想办法,大约很快就能解决。”说到这,季青临有片刻的停顿 ,才紧接着道,“你衣服都湿了,就在这里留宿一晚也无妨。”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姜酒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感觉今天一整天都在麻烦你,今天的晚餐都没来得及吃完就离开了。” 季青临皱眉,莫名不喜姜酒这幅客气的样子,“不必计较这些事。” 姜酒不禁嘴角一弯,眉眼间都是笑意,“幸好有你,季上校你人真好。” 谨记着自己恶毒炮灰的身份,姜酒脸色微红地瞥了一眼季青临,开始茶言茶语,“有你这样的对象肯定很贴心吧,要是我也有就好了。“ 季青临神色一顿,嘴唇翕动正想开口,就被姜酒打断道:“哦,我忘了,你还没有对象,不然像我们今晚被关在一起这样,你对象肯定要吃醋的吧,不过朋友之间这样其实也正常啦。” 季青临默然半晌,一时之间只觉得这话信息量极大,姜酒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他?还是朋友间的玩笑? 不热衷于社交的季青临捉摸不透姜酒那句话是不是朋友间的玩笑,但当朋友一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季青临的第一反应是抗拒。 他很确定,他并不想跟姜酒当朋友关系。 季青临陷入怔松许久,目光无法从那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上移开,半晌才道:“我并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我知道,对人冷感嘛。”姜酒这时专注凝视着季青临的双眸,笑意盈盈,“不过我才不信,每个人心中肯定都有一个自己的理想型。” “你有?”季青临心头一跳,话出口又觉得问得很多余,但又想知道答案。 “有啊。”姜酒清澈的眼眸里盛满柔软,笑道,“而且最近已经出现,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为什么?”季青临喉咙滚动,追问道。 “因为我怕他会拒绝我...”姜酒垂下眼眸,不再回应。 最近才出现,怕会被拒绝,答案有些呼之欲出,季青临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似的,不禁陷入瞬间的恍惚。 但又不敢完全确认,姜酒身边还有一个秦烈,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令他莫名烦躁。 气氛开始变得沉默而微妙,季青临透过明灭的烛火看着姜酒的侧脸,试图从姜酒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种说话半遮半掩,暧昧不清,被吊着的感觉让他既忐忑又期待,心里不上不下,既 期待答案又害怕答案。 季青临有些坐不住,待听到浴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他霎时打开衣柜拿出睡衣,脚步几乎是急促地走向浴室,看都不看一眼擦肩而过的秦烈。 简单冲洗过后,秦烈一出来便看见姜酒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狡黠的笑容,不由得一怔,不明所以,试探地走到姜酒身旁。 听到脚步声,姜酒抬眸看向秦烈,“大约明天才能恢复电力,今晚估计要留宿这里。” “......”秦烈皱眉看了一眼门口的识别器,而后目光转向屋内唯一一张床,“这是别人的床。” 姜酒若是要睡季青临的床... 秦烈脸色逐渐沉下来,想问但怕姜酒又生气,眉头紧紧蹙起。 “看季青临怎么说吧。”姜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继续低头把玩手机中那些可以离线的游戏。 待季青临出来后,秦烈的目光开始变得防备,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姜酒整个挡住,手撑在椅背上形成个包围圈。 长时间盯着屏幕让姜酒的眼里沁出点水光,姜酒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过来洗漱准备睡觉。”听到声音后季青临从抽屉里拿出两套新的洗漱用品,放到洗漱台上,朝姜酒说道。 姜酒乖乖收起手机,站起身走到洗漱台边,身后秦烈亦步亦趋跟着姜酒,眼疾手快挤出牙膏递给姜酒。 姜酒侧过脸睨了秦烈一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被姜酒的眼神麻了一瞬,秦烈俯身凑到姜酒耳边,低声道,“我还有很多用处。” “......”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姜酒身体不自觉地软了片刻,他抿着唇忿忿地将脸转回去,“滚...” 倚在床边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季青临面无表情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被子,在靠近床处往地板上铺展开被子。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季青临手指着屋内唯一一张床,对姜酒说道。 姜酒脚步一顿,在床边停下来,看着仅一张床还有地上铺着的被褥,有点摸不清季青临的想法。 季青临示意他睡床,那地上那个铺着的,季青临是打算和秦烈一起? 还没等他想明白,季青临将一张被子扔向秦烈,语气淡淡,“自行找个地方铺下睡。” “那怎么好意思。”姜酒身体一边诚实往床边挪,一边不好意思笑道。 “没事。”季青临早就习惯,在征战时,有时生活环境更恶劣,这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你手臂上有伤,睡床比较好。” 既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姜酒躺进深色调的床铺里,深色的床单衬得姜酒裸露在外的皮肤格外白皙光洁。 睡衣堪堪盖过大腿根,光裸着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微微分开仰躺在床上。 秦烈深吸了口气,拉过一旁盖住姜酒的身体,“快睡!”说完便靠着墙壁坐下,将季青临扔过来的被子丢开,侧过头盯着姜酒的睡颜。 睡着后的姜酒看起来更乖,鸦黑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小而挺翘的鼻子线条流畅漂亮,色泽偏红的嘴唇轻轻闭合着,他不动不闹就规规矩矩睡着。 秦烈目光一寸一寸从姜酒脸上划过,听着姜酒清浅匀称的呼吸声,秦烈手指蜷缩又放开,几番忍耐后,最终还是冲动战胜了理智。 秦烈轻手轻脚地掀开姜酒的被子,一手穿过姜酒的后背,一手揽住姜酒的腿弯,小心翼翼抱起姜酒。 即便秦烈的动作很小心,但姜酒感触到底下异样的触感还是醒了过来,姜酒手撑着秦烈的胸膛微微起身,待看清人后徒然清醒。 心头猛地一跳,姜酒既茫然又愤怒,“你又发什么疯?” “不睡别人的床。”秦烈认真道。 “不睡床难道睡/你啊?”睡梦中被惊醒,姜酒脸上满是未消的怒气,气道。 “好。” “那行,我要在上面。”姜酒微眯起眼。 在床的右侧,平日里这个点早就按时入睡的季青临,一直被姜酒刚才那番话扰动心神许久都未曾睡着,听到动静后骤然睁开了眼睛...... 第7章 第 7 章 听到姜酒和秦烈诡异的对话走向,季青临骤然站起身,看到那两人上下相叠在一起时,浑身骤僵。 屋内的蜡烛放在偏远处的桌子上,在忽暗忽明的火光下,季青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身影,看不太清两人究竟在做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静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俯下身,手撑着床榻,向前倾身去看。 床榻右侧,有身形高大的身躯仰躺在冰凉的地上,舒展着手脚,让姜酒躺到他身上,结实有力的手臂环着姜酒的腰背护着人不让人掉下去。 姜酒蜷缩在秦烈身上,头枕着秦烈的胸膛,听着里面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本想发作的心歇了大半。 本就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热,身体残存着疲倦,双腿还隐隐发着酸,没有多少心力和力气能挣扎推开秦烈,便歇了脾气。 底下的触感有些硬邦邦的,姜酒微微蹙眉,小声埋怨道:“你是什么铜墙铁壁吗?怎么这么硬邦邦的。” 温热的吐息打在秦烈的耳边,秦烈浑身禁不住地颤了颤,身体越发僵硬。 肚子那一块被硌得难受,姜酒难受地伸手推了下,手心触到底下的肌肉时,骤然一愣。 他撑着秦烈的身体微微起身,因为仰躺着且抱着他的姿势,秦烈的上衣下摆被动作带着往上撩,露出一点腹部。 在明灭幽暗的火花下,姜酒好奇地用手指勾住秦烈的下摆,往上再撩了一小截。 “咬住。”姜酒将勾起的衣角递到秦烈面前。 脑海中嗡的一声,秦烈感觉浑身血液直往上冲,怔怔地张开嘴咬住自己的衣角。 姜酒倾身脸凑近秦烈的腹部,看着流畅有致,线条匀称的腹肌。 好奇地伸手轻轻按了下,柔韧带点弹性,看起来腰腹间力量感十足,但又不显得粗犷,恰到好处的那种。 做那事时估计能按着人挺动都不带歇的,姜酒挑挑眉,想起这人是书中的主角受,这腰恐怕以后是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姜酒忍不住弯起嘴角,脸上闪过一点幸灾乐祸之意。 谁让秦烈刚才说那番难听的话吓唬他。 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姜酒心情颇好地轻哼道:“把衣服放下来,我要睡了。” 秦烈双眼发沉,直勾勾地盯着姜酒,看着姜酒头枕在他的胸膛上。 将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心里暗暗道:“摸完我了,那我能礼尚往来摸摸你吗?” 姜酒很快便又陷入了沉睡。 仰躺在地上的秦烈闻着姜酒头发上的浅淡好闻的香味,怀里的人比他想象中还要轻,秦烈默不作声,黑漆漆的双眸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动声色看了许久的季青临缓缓收回发麻的手,扶着床榻轻手轻脚坐到地上铺着的被褥上,静默无言。 屋内静得可怕,柔软舒适的床榻上空无一人,而隔着床,地上却分别躺着不同的身影。 长夜漫漫。 门边的识别器发出滴的一声后,屏幕亮起绿光。秦烈慢慢睁开眼睛,双眼清明,看不出是已经睡醒许久还是彻夜未眠。 修长有力的双腿被压制了一夜,肌肉僵硬血液有些不流通,秦烈手护着姜酒的脑袋,慢慢坐起身。 曲起腿活动活动筋骨缓解酸胀感,秦烈抱起姜酒到浴室里,昨晚被打湿的衣服已经晾干,他一手扶着姜酒的腰,一手拽住姜酒睡衣的下摆。 一寸一寸往上撩,季青临的睡衣对于姜酒来说很宽松,秦烈轻而易举就将睡衣脱下,露出姜酒清瘦修长的身躯。 如正在抽条的少年般颀长漂亮,全身上下被剥得只剩一件黑色的布料挡住令人遐想的部分,光洁柔韧的皮肉光裸贴在秦烈的掌心上。 秦烈手心发颤,一滴汗顺着下颌线滑向颈侧,轻呼出一口气,手脚麻利地将白T恤给姜酒穿上。 而到了短裤时却有些犯难,带着薄茧修长的手握住姜酒的小腿向上抬起,秦烈边观察着姜酒熟睡的脸,边慢慢将裤子拉上。 待穿好衣服后,秦烈无声地长舒了一口气,捞住姜酒的腿弯将人背起往外走。 刚一走出浴室,便见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季青临站在办公桌旁,季青临的目光在秦烈后背上转了一圈,而后落向秦烈。 秦烈俯身拿起姜酒的鞋,低声道:“开门。” 站在一旁的季青临没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静默片刻后才挪动脚步上前解锁识别器。 秦烈侧过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脖子上睡的姜酒,面色淡淡地朝季青临点点头示意后便径直往外走。 季青临背靠着门目视两人离去的背影,待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后,微垂下眼眸敛下眼底的情绪。 天色微微放亮,秦烈背着姜酒穿过林荫长道,清晨时分的阳光,打在姜酒乖巧无害的脸上,和风吹起姜酒耷拉在额前的几缕卷曲的发丝,露出的漂亮的眉眼。 一路背着人从西区办公楼走回到东区的公寓区,秦烈将姜酒放到床上掩好被子,才走到自己的床铺躺下。 眼睛酸涩,几乎彻夜未眠,秦烈眼底泛起了点血丝,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姜酒清浅的呼吸,秦烈眼皮沉重不已。 刚想闭上眼,秦烈猛地想起什么,骤然起身往厨房走去,手脚麻利地做了一份三明治早餐,将牛奶放进烤箱温好,在烤箱上贴上纸条。 秦烈没上过学,能认识的字不算多,纯靠他以前从荒星那些垃圾堆里捡来的几本插画故事书和字典来认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极不自然地攥着笔,有些歪歪曲曲的写上‘牛奶’二字,写完之后秦烈看着也有些懊恼,便在旁边画了个杯子,随后贴在烤箱上。 做完这一切后秦烈才回到床上,沉沉地睡去。 办公楼五楼,季青临拿起姜酒换下的睡衣,白色棉质睡衣经过一夜已经沾染上了少年身上的气息。 匪夷所思的,季青临脑海突然浮现出昨晚姜酒仅穿着他的上衣,赤着两条腿站在他面前的画面。 季青临陷入片刻的怔松,神色隐晦不明,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尤其是昨晚,姜酒的脸不时会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想起时总会有片刻的恍惚,这不是什么好征兆,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说,多次出现这种不可控的行为是很致命的潜在危险因素。 姜酒...... 季青临低头嗅了下白色棉质睡衣,领口处有股淡淡的水蜜桃甜香味,就这一点淡淡的气味,季青临身上的Alpha信息素忽然被勾了出来。 檀香开始在浴室内弥漫,逐渐从温和变得有侵略性。 季青临脸上露出略微惊诧之色。 面容越发冷峻,他是经过信息素控制训练的,从来没有过失控的情况,亦不可能会被轻易勾出信息素。 凝了凝眉,目前的失控事态比他想得还要严重,季青临垂下眼凝视着手上的衣物,眼睫低垂遮住眼底的情绪。 半晌后,浴室内的垃圾桶里静静躺着一件白色棉质睡衣...... * 那天早上被秦烈背回宿舍后,接连三天都没有见到过季青临,姜酒曾几次去过他办公室和敲过他公寓的门,一直没人回应。 眼看着任务时间就只剩今天一天时间,系统发出警告,姜酒坐在阳台吊椅上,喝着秦烈每天早上给温的牛奶,奶渍残留在嘴角边,姜酒伸出湿红的舌尖舔了舔。 没有理会系统此时在脑海里响起来的警告声,漫不经心地喝着牛奶 ,一派云淡风轻的姿态。 “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姜酒慢悠悠拿出手机,点开星聊聊天界面。 陈执:[季上校前几日联邦指挥部那边找他有事,今天应该会回军校。] 姜酒:[确定吗?(小猫揉脸.JPG)] 陈执:[绝对独家消息,信息可靠。欸,不过你找季上校有什么重要事吗?] 姜酒正想点开对话框打字,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楼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嘴角衔起一抹笑。 快速打字道:[下次再跟你解释,还有点事就先不聊了,多谢啦~] 说完姜酒起身拿起桌子上秦烈准备好的课本走向门口,推开门往外走,在楼梯间转角处,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修长的身影,穿着风衣,脚踩军靴步伐沉稳朝着他走过来。 “季上校?这么巧?”姜酒弯起嘴角漾开一抹笑。 “嗯。”季青临面色冷淡,朝着姜酒轻轻颔首示意,没有多言,侧过身就想继续往前走。 “欸,等等!” 姜酒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住季青临的手臂,可刚一碰到,季青临身体骤然往后退了一步,姜酒的手僵在半空中。 姜酒眼神茫然地愣了一瞬,缓缓收回手,抬眼不明就里地看着季青临。 “有何事?”语气漠然疏离,冷峻的面容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姜酒眨了眨眼,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双手乖巧规矩地垂落在身侧,“上次晚餐都没来得及吃完,后面又在你办公室留宿,我实在觉得不好意思...” “我说过,不必计较这些。”季青临稍垂下眼,修长的手指微微转着手腕上的腕表。 “可是我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姜酒脸上笑意不减,“能让我再请你吃一顿饭吗?我保证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打扰。” “就一顿饭...”姜酒微微倾身往季青临方向靠,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期盼看着季青临,眉眼弯弯,“好吗?” “......”冷峭面容有片刻的松动,而后又恢复成漠然冷淡的模样,静默几秒,“今天中午。” 姜酒忙不迭失地点点头,从外衣口袋中掏出手机,“我早上还有课,能加下你的联系方式吗?这样我回到宿舍时给你发个信息,我们到时楼下见。” 这回犹豫的时间更长,季青临深邃的双眼凝视着姜酒,直到姜酒嘴角有些发僵才回道:“嗯。” 说完拿出手机打开星聊扫了下姜酒的ID身份认证码,季青临瞥了一眼上面的奶白色小猫头像,指尖一顿,随后继续操作完将手机收起。 “中午见,季上校。”姜酒将手机放回口袋,朝季青临挥了挥手,礼貌告别。 姜酒眼底的那点笑意消失,漫不经心地继续往楼下走,待走到一楼时,恰好遇到买完早餐回来的秦烈。 瞄了一眼秦烈手上提着装着奶黄包的袋子,姜酒扬起手中的课本,“走吧,直接去教室吃。” 秦烈有些不明所以,姜酒一向喜欢在宿舍吃完早餐再去上课,怎么今天一早就拿着书下来等他... 但他也没有多问,只当姜酒是一时兴起罢了。 秦烈拿过姜酒手里的书,并肩走在姜酒身侧,轻声问道:“烤箱里温着的牛奶喝了吗?” “嗯。”姜酒抬眸看向秦烈,想起中午要跟季青临吃饭的事,“我中午跟人有约,你自己去饭堂吃饭就行,不用等我。” 秦烈神色一顿,喉结滚动几番,还是忍不住问道,“跟谁?” “与你无关。”姜酒睨了一秦烈眼,摇摇头不肯透露。 “......”秦烈心头微震,眼神暗沉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着书的边沿。 上课时,秦烈一直心不在焉,目光不时偷偷瞥向姜酒,眉眼间难掩流露出点焦急烦躁之意。 本就识字不多,板书上的字又有许多专业名词,秦烈只觉得头隐隐作痛,眉骨那道疤越发显得生人勿进,就连授课教授都心惊胆战地不敢与秦烈对上视线。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秦烈盯着沉默姜酒离开的背影,犹豫了几秒,还是远远地跟了上去。 看到姜酒的方向是宿舍,秦烈心底茫然一瞬,脚步不停地远远跟着身后,直到看到姜酒在宿舍楼下停下脚步,才侧身躲到一棵树的背后。 姜酒在等谁...... 秦烈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姜酒的方向,因为这两日的降温,姜酒今天穿了件暖色系卫衣,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裤脚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小截细瘦的脚腕,搭配一双小白鞋。 一副乖乖漂亮模样在Alpha环绕的军校里尤其惹眼,楼下来往的Alpha经过时几乎都忍不住向他投去目光。 姜酒低着头摆弄手机,没过一会,他看到姜酒忽然抬起头笑着朝人挥了挥手。 定睛一看,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正朝着姜酒走去。 秦烈浑身一僵,眼底温度骤降,眼神阴骛地看着他们一同离去的背影...... 第8章 第 8 章 “就这家火锅店可以吗?”姜酒抬手指着马路对面的那家干净整洁的店面,微微笑道,“这两天又降温了,吃火锅正好。” 若非节假日,军校学生不得随意出军校,靠着季青临的出入通行证,两人得以被放通行,一路走到联邦军校外不远处的商业街。 “嗯。”季青临面色淡淡抬眸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绿灯亮起,姜酒和季青临并肩往前走,因为是中午的时间,附近许多人都出来吃午饭,来往的人很多。 有一男子拎着公文包步伐匆匆,没有过于留心急促地往前走,猝不及防间,眼见着男子肩膀就要撞上姜酒。 季青临下意识用手搂住姜酒将人拉进他怀里,姜酒触碰到季青临温热精实的胸膛,茫然地懵了一瞬,微仰起头看向季青临。 而季青临也恰好垂眸看着他,两人视线相交,姜酒清透明亮的双眸凝视着季青临的眼睛。 不消两秒,季青临骤然移开了视线,面色有些不自然,喉结不自觉得下压了一瞬,缓缓松开手,“小心。” “哦...”姜酒挑了挑眉,往旁边退了一步,“多谢季上校。” 怀里落空,季青临手指蜷缩了一瞬又松开,微敛下眼,面上恢复成冷峻漠然的神色,轻轻颔首。 两人走进火锅店内,寻了处空桌,姜酒在季青临对面落座,拿起桌上的菜单,快速勾选了几样荤菜和素菜,边说道。 “肥牛,小酥肉,牛肉丸,虾滑,玲玲卷,土豆,蒿子秆......” “这些我觉得都挺好吃,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姜酒将笔和菜单递给季青临。 季青临没接,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水杯杯身,不冷不淡道:“我不用,你选好就行。” “那好,你能吃辣吗?”姜酒看着季青临冷淡的表情,顿了顿,“不能的话,我们选个鸳鸯锅锅底。” “随你。”字数越发简短,季青临敛下眼不看姜酒,抬手解开袖口,淡淡道。 “......”姜酒脸上的笑意微敛,在鸳鸯锅底那一栏勾选好递给服务员,手捧着凉白开水慢慢喝着。 气氛陷入沉默,姜酒乌黑浓密的睫毛低垂,嘴唇翕动,低声问道:“你最近很忙吗?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太开心......” “没有。”季青临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姜酒神色微动。 话音未落,季青临打断姜酒,“我只是你的课程讲师而非朋友,我认为我们应该保持一个礼貌客气的关系。” 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脸上露出讶然的神色,犹豫片刻道:“是不是那天我们太麻烦你了?你才会...” “不是。”季青临否认道,微敛着眼,手指轻敲自己的指骨,“别想太多,菜都上好了,先吃吧。” 姜酒眼底的笑意褪去,闷闷地开始涮火锅,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季青临几乎不怎么动筷,只简单地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 姜酒从辣锅中捞起一颗牛肉丸,蘸了点调料便咬了一口,滚烫的汁水伴着辣味卷席而来。 “嘶——” 姜酒蓦地微微张大嘴巴,被烫得低低吸气,露出里面湿红的舌头,就连嘴唇也变得越发艳红起来,“好烫好辣。” 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吱得一声,季青临伸手握住姜酒的下巴,眉头紧蹙,目光不住地往姜酒嘴里探,“烫到了?”说完径直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递过去。 “......”下巴被季青临的虎口处抵着挣扎不开,姜酒将脸稍稍往后一退,含糊不清道,“我喝我自己的水就行。” 伸出去的手动作一僵,季青临眼神怔愣,放下自己的水杯,重新将姜酒的水杯递过去,凝视 着姜酒喝水。 将手缓缓收回垂落至身侧,挡在桌子底下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季青临闭了闭眼,脸上的表情冷峻不已。 “呼......”姜酒连喝了两杯水后,才感觉舌尖的麻意褪去,长舒了口气,客气道,“我没事了,谢谢。” 他能吃辣,只是不太吃得了麻,正好这个鸳鸯锅的辣锅是麻辣的,他不太不习惯,舌尖被麻得难受。 季青临没说话,只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杯,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后才道,“嗯。” 两人这番动静稍大了点,另一侧背对着他们用餐的那桌有人听到动静转过身,侧头看了一眼他们,双眼猛地睁大。 而后迅速转回身,拉扯下旁边的人,手指暗戳戳地往季青临方向指,“徐岸阳快看你对面那人,是季上校!” “诶,还真是。”徐岸阳抬起头看了一眼,惊讶不已,“哇,坐季上校对面那人是谁?” “姜酒啊,你还不知道,就前几天才入学军校的那个Beta,长得贼俊,贼漂亮。” “哇靠,这么漂亮,竟然不是Omega?”徐岸阳偷偷瞄着姜酒,用手肘撞了下同伴,声音越发低,“他们怎么会单独到这里吃饭,该不会是在交往吧。” 边说着,徐岸阳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调准摄像头对准姜酒和季青临按下快门。 一道白光从姜酒眼前一晃而过,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眼睛,坐在他对面的季青临立即反应过来,迅速转过身。 眼神发沉,冷冷地看着徐岸阳,眼底有怒气一闪而过,“你们在干什么?” “.......”徐岸阳手忙脚乱地收回手机,竟然忘记关闪光灯了,徐岸阳面色一阵发白,心想要完。 本就是爬墙偷偷溜出来吃火锅的,现在偷拍季青临和他小男朋友还被他发现,而且他们这段时间经常会去听季青临的课程,万一季青临认出他们是联邦军校的学生,那可算是完蛋了。 旁边的同伴也面色难看,心里忍不住暗骂声白痴,开着闪光灯就去偷拍,现在还要连累他一起被发现。 徐岸阳低垂下头,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 “照片删了。”季青临神色冷峻,声音比平时冷上好几度。 “我认得你们,徐岸阳和张驿是吧。”季青临微眯起眼,记起这两人的脸,都是曾在他的课上见过的,冷声道,“擅自离校,每人记一次过。” 那两人一听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徐岸阳面色发苦,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将照片删掉,小心翼翼道:“季上校,照片也删了,您看记过这事能不能...” 季青临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徐岸阳,周身散发着一股身居高位的不怒而威感,压迫感极强。 徐岸阳骤然一僵,嘴唇翕动还是想继续说,他同伴当即拉过他的手,打断道,“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必不会再犯,季上校,我们这就回军校。” 被人拽拉着走出火锅店,徐岸阳忿忿不平地甩开同伴的手,“许他带情人出来吃饭,不许我们也出来,也太双标了。” “别说了。”同伴继续拽着徐岸阳往前走,“人家是季上校光明正大用通行证带出来的,跟我们不一样,赶紧回去吧,别再惹事。” 徐岸阳舔舔唇,脸上露出个恶意的笑容,其实在他删除相册里的照片之前,他已经偷偷将照片上传至星端保存下来。 回想起方才在火锅店那一幕,那人手握成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恶意。 第9章 第 9 章 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扰之后,姜酒和季青临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酒看着季青临冷峻的表情,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道:“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回军校吧。” 季青临还是静默不语,姜酒率先站起身往收银台走去,刚要将手机给收银员扫码支付星币,从他背后就伸过来一只手机,直接让收银员扫了。 “不是说好我请客吗?”姜酒转过身,不明所以,不解地看着季青临。 “我说过,不必计较。”季青临收回手机,凝视着姜酒的眼睛,随后很快视线一偏,“走吧。” 说完径直推开门走出去,姜酒回过神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却比之前要沉默许多,一路无言地回到宿舍公寓。 “多谢今天的火锅。”姜酒站在房门前,微仰起头看着季青临,微微笑道,“我等会把星币手机转您。” “说了不必跟我计较这些。” 季青临蹙眉,他是想跟姜酒保持距离,但当姜酒真的用客气的语气跟他说话时,他又觉得心中闷着股郁气。 “那好吧。”姜酒朝季青临挥挥手,将ID卡放到识别器上打开门,“我就先进去了,再见。” 咔嚓一声,门自动关上,姜酒站在鞋柜前慢悠悠地换上家居鞋,但莫名其妙的,对面一直没有关门声传来,姜酒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季青临静静站在过道处,面朝着他门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姜酒眉毛微挑,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往卧室走去,目光左右扫视,却不见屋子里有其他人影。 秦烈这时候还没回来? 姜酒拿起杯子往里倒水,一杯下肚后舌尖麻感又下去不少,随后缓缓走向阳台坐到吊椅上,看着远处天空漂浮的云彩,慢慢地捧着杯子喝水。 想起季青临今日的反常,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看来不仅仅是秦烈对季青临有了好感。 季青临也对秦烈有感觉,连跟他吃个饭都不情不愿,看来是心里有了人,开始避讳别人了。 果然主角就是主角,两人无论如何都会被对方吸引,互生好感。 只不过秦烈这是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姜酒拉过卫衣的帽子戴上,手揣进卫衣口袋里,蜷缩着身背靠着吊椅,在柔软的和风吹拂下,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几乎是在他刚闭上眼,门口就传来开门声,姜酒睁开眼,歪着头侧过脸看去。 秦烈手上提着个袋子朝他走来,待姜酒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后,眼睛微微亮起,伸出手指勾住袋子,微仰起脸看着秦烈。 “是给我的吗?”双眼清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声音不自觉带上点甜意。 秦烈神色一顿,心口像是被猫挠过一般,泛着痒意,喉咙不自觉往下压了一瞬,“嗯。”说着就将吸管插进奶茶里,递到姜酒唇边。 有人伺候,姜酒也懒得动,便心安理得就着秦烈的手含住吸管,漫不经心地喝着。 秦烈蹲下身,眼神一瞬不瞬盯着姜酒,脸色变了几番,忍不住问道:“吃饭了吗?我做了饭菜在厨房里,我拿出来热给你吃。” 慢悠悠将口中的椰果咽下,姜酒瞥了一眼秦烈,“吃过,饱了。” “......跟谁?” 姜酒侧过脸,困倦地闭上眼睛,拉长声音漫不经心道:“要-你-管。” 秦烈眼神顿时沉下来,脸色变了几变,沉闷地吐了口气,想起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不停地听见有人在讨论姜酒和季青临。 像是两人在一起吃饭的照片被上传到联邦军校的论坛中,照片中季青临手拿着水杯递到姜酒面前,两人姿态看起来很亲密。 军校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觉得姜 酒是季青临的小男朋友,两人目前正在交往约会中。 因为从来没听说过季青临有暧昧对象,也从来没见季青临有单独跟谁一起出去用餐过,再加上那张照片两人看起来颇为亲密,大家都一致觉得两人在交往。 学校里的Alpha学生几乎炸开了锅,此事传得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一边气愤这么漂亮的Beta被抢走,一边又怜悯姜酒以后的境况。 Alpha和Beta相恋,注定是悲剧,像季青临这种世家,是绝不可能让他们走到最后的,说不定季青临腻了之后就会把人甩掉,受伤的只有可怜的Beta。 可怜的小漂亮,长得这么乖,可能是被季青临给骗了也说不定...... 听到这些话,秦烈几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戾气,心中有股郁气迟迟发泄不出,他刚才回来时在门口碰到季青临。 季青临站在姜酒门前,双眼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听到他的脚步声后,季青临像是才回过神,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眼神对视上时,秦烈清晰地看到季青临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而他也不遑多让,攥紧拳头就想揍上去。 “照片怎么回事?”秦烈目光发冷,眼底有阴骛一闪而过。 季青临蹙眉,“什么照片?” “别装傻。”秦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你跟姜酒一起在火锅店吃饭的照片。” 季青临神色一顿,面上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你在哪看到的?” “军校论坛上的置顶热贴,”秦烈手紧握成拳,“全校都在讨论,联邦指挥官季上校正在玩弄一个Beta的感情。” 季青临拿出手机,迅速打开军校的论坛,里面首页飘红的话题名称就是‘指挥官季上校秘密私会漂亮Beta’。 发帖人是匿名的,在帖子里写道季青临利用公职特权将人带出去私下约会,吃饭时两人举止亲密,目测是情人关系。 有图有目击人证据,图片中季青临端着水杯几乎是递到姜酒的唇边,姿势就像是要直接喂姜酒喝水一般,从拍摄角度看起来显得有些暧昧不清。 论坛下面的热评第一就是:[一看就是Alpha骗那些Beta的套路,私下约会,不公开关系,估计是打算玩玩就算了。] 紧接着下面热评第二就是:[可怜清纯Beta校花被渣Alpha骗身骗心。] 下面的评论几乎都是这个话风,大部分都在谴责季青临对这么乖的Beta下手,欺骗单纯Beta感情。 只有少数几条评论觉得这事可能有误会,不能光看这张照片就过早下定论,只是微乎其微,被大量的恶意猜测都刷到底下了,没有掀起一点水花。 季青临冷凝着脸,手指紧攥住手机的边缘,语气冷得几乎要结冰,“我让人立即删帖,这件事不要让姜酒知道。” 至于徐岸阳...... 季青临微眯起眼,向来冷淡无波的眼睛闪过一抹晦暗不明情绪,他还是第一次清晰感觉到自己如此愤怒的情绪。 他向来对许多事都是冷冷淡淡的,情绪上从来没有过大的波动,徐岸阳这一出阳奉阴违的举动让他几乎压不住心底的冷意。 “发帖人和帖子我会处理。”季青临面色冷峻。 “希望你以后跟姜姜保持距离。”秦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笑非笑,“离得越远越好。” “姜姜?”季青临脸色变了几变,“你以什么立场在要求我?” “就凭我们是同住一间单人公寓的关系。”秦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意有所指。 季青临闭了闭眼,沉闷地吐出一口气,“我本来就没有跟他亲近的心思,你放心。” “那最好不过。”秦烈打 量了下季青临,语气嘲讽,“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以后离姜姜远点。” 两人相看两厌,谈完话几乎是同时打开各自的房门回了屋子。 秦烈深吸了口气,压制下晦暗不明的情绪,见姜酒已经闭上眼在这吊椅上睡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底有莫名的挫败感。 他俯身小心翼翼将人抱起,朝着卧室走去,轻手轻脚将人放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上。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神色微顿。 秦烈将目光移到姜酒脸上,凝视着姜酒平静的睡颜,暗忖姜酒应该还没看到论坛的帖子,心下松了口气,沉默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后,秦烈才起身离开。 其实在秦烈抱起他时,姜酒就已经醒了过来,但全身发软懒得动,就任由秦烈将他抱回房间。 以前他贪睡,也总是会在各种角落睡着,那人总是能准确地找到他并将他抱回房间,那人很好骗,乖乖喊他几句哥哥就什么都愿意帮着他做。 姜酒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收回,专心想着眼下任务的事,既然联系方式已经拿到,任务二完成。 季青临现在又是避讳躲避他之时,那他也先不急着做下个任务,季青临想礼貌客气的关系,那便遂了他的愿,让他自己好好冷静冷静...... 第10章 第 10 章 周三上午是季青临的课,姜酒刚慢悠悠地走进阶梯教室,就发现原本还有些吵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投向他。 茫然地愣了一瞬,姜酒微微蹙眉,有些不明所以,似乎从早上他来上课的路上就感觉有许多道目光偷偷落在他身上。 虽说之前也总是会有人不时偷看他,但他觉得今日这股目光意味不同以往,是很怪异的,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身旁的秦烈也似乎有所感,沉着脸看向那些Alpha,眉骨上的那道疤显得格外凌厉,不少人对上秦烈的眼神都愣了一瞬,纷纷移开目光。 “姜酒!”瞥见姜酒从门口走进来,陈执眼睛微微亮起,扬声朝姜酒道,“这边,这里有空位。” 姜酒闻声看向陈执,正想抬脚往前走,忽然听到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姜酒回过头看了一眼,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朝季青临礼貌地点了点头。 而后便直接掠过前排还有空余的位置,朝陈执的方向走去。 季青临脚步一顿,凝视着姜酒的背影,目光陷入片刻的怔松,随后很快敛下眼回过神,转身往讲台上走。 “坐中间。”陈执往旁边一挪,空出两个位置,招呼姜酒坐下,“没事吧。” 姜酒顺着陈执所指往下一坐,听到陈执后怔了怔,眼神带上疑惑,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执微张开嘴,打量了下姜酒疑惑的神色,欲言又止,还是将要问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姜酒越发茫然,“我没听明白,直说无妨。” 陈执摇了摇头,露出个爽朗帅气的笑,“没事,我就是随口问一句。” 姜酒沉默,侧过脸看向旁边的秦烈,瞥见秦烈眼底不容忽视的怒意,若有所思地问道:“发生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事吗?” 秦烈浑身一僵,移开视线没有对上姜酒的眼睛,伸出手撑在姜酒的椅背上,手臂形成半包围将姜酒环住,隔绝身后不断向姜酒窥探过来的视线。 “没事。”秦烈修长匀称的手忍不住握了握姜酒的手臂,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了下,微垂下头凑近姜酒的耳边,“安心上课。” 听了这话后姜酒越发觉得云里雾里,不禁微凝眉沉思,没有躲开秦烈的动作。 “姜酒。”一道带着点寒意的声音在阶梯教室里响起,“你来回答这道题。” 姜酒下意识地抬头往声源处看去,蓦地对上讲台上季青临莫名冷峻的眼神,姜酒回过神抬手拉开秦烈还环着他的手臂。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语气真诚:“不好意思,能重复下问题吗?” 季青临将目光从环在姜酒手臂上的手移开,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沉着脸静默不语。 阶梯教室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姜酒脸上的笑容淡淡,正想开口继续问,就见身旁的秦烈也站起身,目光直直看向季青临:“我可以替他回答。” 话音刚落,原本还安静的教室蓦地变得有些嘈杂,坐在姜酒身后那几排学生低头小声议论。 “修罗场吗这是,秦烈,姜酒和季青临三个人。” “所以说姜酒到底是在跟秦烈交往,还是在跟季青临交往?” “帖子上是真的吧,不过我觉得秦烈跟姜酒也不简单,感觉到了一股好浓的火药味。” “其实要是真心喜欢在一起也无妨,只要不是欺骗感情就行。” “都别说了,军校最忌讳造谣这些品行不端的事,徐岸阳就是那个匿名发帖人,被停课带回去调查,都被查出是造谣,我们别跟着瞎掺和了。” 众人不时拿眼偷偷瞥着全场站着的那三人,纷纷低声议论。 季青临微眯起眼,意味不明地勾 了下唇角,转瞬即逝,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课本,“都坐下,别走神。”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教室里的学生,声音里沁出一股寒意:“别交头接耳。” “......”众人神色一顿,心里咯噔了下,纷纷噤声。 耳边捕捉到‘徐岸阳’这三个字,姜酒顺着季青临的话坐下,若有所思。 下课后,姜酒慢悠悠地收拾桌面,待阶梯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才站起身,秦烈从姜酒手中拿过书,轻声道:“走吧,下午没有课,我回去煮饭给你吃。” 姜酒轻轻颔首,随着秦烈走下阶梯,正要走出门,身后响起一道声音,\&t;姜酒。\&t; 他转过身,瞥见季青临正朝着走来,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你...” 话音未落,秦烈走到姜酒的面前挡住季青临的视线,眼神沉了一瞬,“季上校有何事?” 季青临一怔,握着教科书的手指紧攥了下,沉默不语地看着姜酒。姜酒拍了拍秦烈的手臂,从秦烈身后走出来。 嘴角衔着一抹疏离的笑意,礼貌温和问道:“季上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t;......\&t;看着姜酒脸上疏离的笑容,季青临只觉得呼吸一滞,心中那股郁气越发难受。 本来叫住姜酒只是想看看他怎么样,没想到会看到他如此疏离的神色,季青临微敛下眼:“无事,你走吧。” 姜酒略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嘴角笑意不减,朝季青临礼貌告别:“下次课见,季上校。” 说完就跟秦烈离开了,两人回到宿舍公寓,姜酒坐在吊椅中,侧过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忙活的秦烈。 拿出手机在学校论坛搜了下‘徐岸阳’,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姜酒顿了顿,试着搜了下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任何显示。 既如此...那为何今日军校的学生都如此怪异。 姜酒思忖片刻,打开星聊聊天界面,找出陈执的名字,打字道。 姜酒:[陈执,徐岸阳后来是被停课调查了吗?] 陈执:[你...知道了啊?哎,后来这事有另外在场目击人说照片中你跟季青临的姿势并非有意如此,只是你被热汤烫到舌尖,季青临帮你递水而已,误会一场。] 陈执:[没事,误会都澄清了,大家很快就忘了,帖子上说的那些你别在意。] 姜酒:[什么帖子?] 陈执:[......啊?]正在食堂吃饭的陈执猛地呛了下。 姜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帖子发我观摩一下,我还满好奇的。(无辜脸.jpg)] 陈执:[你坑我...行吧,论坛上的帖子被删了,我当时截图了一些下来,我发你。] 陈执:[图片.JPG] 手机嗡的一声发出震动,姜酒点开图片,仔细观摩了下这个匿名帖的内容,待看到‘可怜Beta被骗身骗心’时忍不住笑了笑。 漫不经心地收起手机,姜酒伸了个懒腰,躺进吊椅中,慢慢闭上眼。 * “季上校?” 联邦军校会议室,季青临微低垂着眼,神色怔松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听到有人喊他时才回过神,抬眼看去。 “季上校,您觉得如何?”联邦军校教学部部长脸上带这些讨好的笑容,再次说道,“这次一年生的校外集训由您带队方便吗?” 季青临眉心微蹙,正想开口拒绝时脑海中闪过姜酒的脸,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可以。” “好,那这次集训刘教官会做您的助手,还有几位方才点到名的教官就负责各班的具体集训任务。”教学部部长紧接着说道。 “为期一周,从这周 末开始,宣传部记得下发通知给学生。” 之后便是事无巨细的详细计划讨论,会议持续了很久,待季青临回到宿色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走到厨房倒了杯凉开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季青临揉了揉额头,解开军装制服最上面那颗扣子。 公寓里安静得可怕,季青临愣愣地出神了一瞬,犹豫片刻,拿出手机打开星聊聊天界面,出神看着设置了特别关注加置顶的聊天对话框。 对话框里的最后聊天内容还停留在那天姜酒给他发的消息上:[我回到宿舍楼下了,等你~] 从那天吃完饭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之后,两人都没在星聊上再聊过,他不是个爱用星聊的人,里面大多都是些必要工作群聊。 若非必要,他其实几乎很少会去碰,可自从那天吃完饭回来后,他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去打开跟姜酒的聊天框。 手指在键盘上停顿半晌也没动静,季青临沉闷地吐出口气,自从遇见姜酒以来,关于他的事总会让他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这根本不像他以前的性子...... 季青临指尖颤了一瞬,凝视着姜酒白色小奶猫的头像,心底那股悸动又开始隐隐作祟,终于... 指尖还是按了下去,打了段“你在做什么?”,又删掉,一直删删减减不知该发什么过去。 而此时对面的公寓宿舍,姜酒洗完澡后窝在床上正想打开星聊程序里的小游戏玩,手指不小心点错点开与季青临的聊天界面。 姜酒看着界面上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季青临到底想给他发生什么。 耐着性子等了许久,可界面一直都是断断续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直没有接收到消息。 姜酒翻身趴在床上,从清瘦修长的肩胛骨绵延至柔韧的腰身,再到微微翘起的漂亮形状,勾出一个足够令人脸红心跳的弧度。 姜酒想了想,嘴角衔起一抹笑意,点开星聊朋友圈,从相册中选了一张在课堂上完成的机甲模型图片,并配文:“拍照留念第一次设计出的机甲模型,开心~” 点击发表不久后,陆陆续续有在课堂上添加的Alpha同学过来点赞,其中陈执还在下面评论说道:“棒!比我第一次好多了。” 姜酒微微一笑,回复道:“其实很一般,虽然它有点丑,但我还是爱它的。” 陈执很直男在下面继续回复道:“就算是丑,也是丑萌丑萌的那种。” 姜酒手指轻点着手机,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他看见一张背景是纯暗色的头像出现在点赞的界面上,只出现了一瞬,很快又消失不见,仿若只是假象。 姜酒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忍不住轻笑出声,退出星聊朋友圈的界面回到聊天界面,果然,那个“对方正在输入中...”还在断断续续显示中。 浓烈的兴味涌上来,十五分钟过后依旧没有消息发送进来,姜酒再次打开星聊朋友圈发文道:“有点想吃宵夜了,学校餐厅关门了吗?有没有要一起去的啊?” 没过一会,陈执又在下面回复道:“我!我也好久没有深夜放纵一次了!” 姜酒回复他:“好啊,宿舍楼下见。” 陈执兴冲冲冲床上爬起,正想起身换套衣服,却瞥见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显示是晚上十一点,不由得动作一顿。 晚上十一点,这时候军校食堂和餐厅都已经关门了,犹豫片刻,陈执点开姜酒聊天界面私聊道。 陈执:[姜酒,食堂和餐厅这时候已经关门,要不......我们出去校外商业街。] 姜酒回复道:[出得去吗?] 陈执兴头上来,兴冲冲问道:[能,我有通行证,我父 亲是指挥部那边的参谋长,他给我开了通行证方便有需要时到指挥部那边实习,我可以带你出去,反正巡逻安保只认通行证。] 姜酒:[好呀。] 陈执按捺住兴奋:[好,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陈执笑出声,快速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外套套上,对着镜子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露出个干净爽朗的笑,带这些不易察觉的腼腆,便急冲冲关上门离去。 而在姜酒对面公寓宿舍这边,季青临看着星聊朋友圈上的陈执和姜酒的回复,不由得蹙紧眉头。 之所以会有陈执的星聊,是因为之前陈执曾参加过联邦指挥部志愿者,因为小组工作汇报原因而加上,从来没有私下聊过天。 但军校这时候餐厅和饭堂早就关门,他们要到哪里? 季青临走向阳台,手撑着栏杆往下扫了一眼,瞥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朝着公寓方向快步走过来,在门口停住脚步,低头拿出手机不知在摆弄什么。 微眯起眼,季青临手指攥紧栏杆,本就冷峻的面容越发冷,想了想,他转身回到屋内。 打开衣柜,扫了眼满柜子的制服,但都视若无睹,反而找出了件休闲装,将身上的军装制服换下。 季青临穿了件半高领的暗色毛衣,黑色口罩下的鼻梁高挺且直,能看出轮廓非常出挑。 将帽子边沿往下按压,季青临抱着手臂站在门边听着对面的动静。 “啪嗒——” 对面关门声响起,季青临耐心地数着秒数,听到下楼的声音季青临打开门跟了上去...... 第11章 第 11 章 “陈执”姜酒笑着朝陈执挥了挥手,身后跟着秦烈,“我们走吧。” 夜里十一点,军校里黑黢黢的,依照军校大部分人良好规律的作息,许多公寓宿舍已经渐渐熄灯,从远处望去一片黑黢黢,只有走道路灯发出淡黄色的光。 陈执瞥了一眼姜酒身后的秦烈,不由得蹙眉,这人上课时跟着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跟过来。 而且秦烈总是会适时打断他和姜酒,好像姜酒是他的似的,占有着不让别人窥见一分一毫。 三人往外走,刚走出一段距离便远远瞥见东区的军校大门处一片漆黑,值守房也没有灯亮起。 “看来东区的校门关了,也没有值守人员在。”陈执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想了想,片刻后道。 “我们爬前面那堵墙吧,从那堵墙背面过去西区很近,不然我们还要绕一大圈子才能走到西区的校门。” 姜酒瞥了一眼前面墙的高度,又回头看了一眼长长的道路,应声道:“嗯。” 陈执率先攀着墙爬了上去,Alpha力量方面相对于Beta和Omega来说都是很有优势的,再加上陈执是军校生,日常训练下来敏捷和力量感还是很不错的。 陈执上去之后就冲着姜酒伸出手,姜酒正想伸手去搭,没想到突然有一双手捞住他的腿弯,直接把他高高托起坐在他的右侧肩膀上。 姜酒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秦烈的头发,秦烈待姜酒坐稳后,松开一只手,仅用一只手抓着姜酒的腿。 姜酒先把一条自由的腿迈上去,等稳了之后,秦烈在下面托着护着他将另一条腿也迈上去。 “到那边去一点。”秦烈朝姜酒做了个手势,随后直接猛地跳起抓住墙沿,手臂青筋微微凸起,线条流畅有致,爆发力十足。 双手一撑,直接快速跳上墙沿,与陈执这个军校生Alpha相比竟然还要更快更敏捷,秦烈往下一跳,朝姜酒伸出手。 姜酒坐在墙沿上撑着墙沿探出一只脚,刚往下跳就被秦烈展开的双手给环抱住了,姜酒趴在秦烈的怀抱里,听着秦烈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得轻喘着畅快地笑了笑。 还在墙沿上的陈执错愕地看着秦烈,待看到姜酒已经下去,便只能讪讪地跳下去了。 没想到秦烈一个Beta看起来各方面都要比他优越好多,甚至不属于顶级Alpha的身体素质,这样的体质竟然只是Beta。 陈执看着秦烈将姜酒环在怀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径直绕过他们,带头往前走。 三人一直走到西区的军校大门处,陈执像是与守军校门的安保工作人员很熟,只出示了下通行证便被放行了。 “就这家怎么样?”陈执在一家烧烤店前停下,“我以前放假时常来这家,味道还不错。” “嗯。”姜酒点了点头,烧烤店里面的人已经坐满人,晚上十一点多,正是商业街的夜市的开始,店内已经来了不少客人。 三人在烧烤店外坐下,陈执看着秦烈替姜酒仔细擦好椅子和桌子,不由得一愣,有些怀疑其他们之间的关系。 刚才是看见秦烈和姜酒一起从宿舍楼下来的,难不成他们住在一起,况且看秦烈这个殷勤,像极了护着主人的狼狗似的。 可姜酒看上去并没有对他有那种心思,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执皱了皱眉,拿起菜单轻车熟路地点了些烧烤,再要了两旁小龙虾,看了眼姜酒乖巧的侧脸,犹豫片刻道:“要喝啤酒吗?” 姜酒神色一顿,想起自己极差的酒量,一喝就上脸,满脸红晕的模样,咬了咬牙,还是按捺不住馋意,用手比了比,“我只喝得了一点点。” 看着姜酒又馋又可爱的表情,陈执忍不住轻笑了下,体贴说道:“那要不 你和秦烈一瓶,让他倒点给你。” “那好吧。”姜酒迅速回应道。 烧烤和小龙虾很快便了端上来,陈执看着秦烈又开始为姜酒剥小龙虾的模样,脸色变了几番,忍不住问道:“姜酒,你跟秦烈是什么关系啊?” 姜酒张嘴咬住秦烈递过来的小龙虾肉,待咽下后才漫不经心地回道。 “他呀?”姜酒转头看了一眼秦烈出挑的侧脸,漫不经心地回道,“是我的室友,外加‘保姆’。” 保姆?陈执一怔,这是他们之间什么情侣昵称?还是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 不光是陈执这边疑惑,就在他们吃烧烤的对面不远处,一侧比较昏暗的小巷子,有个修长的身影一直紧盯着姜酒。 帽檐下的双眼发冷地看着与姜酒靠得极近的秦烈,还有一直在不停说话逗姜酒笑的陈执,季青临略显冷漠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呼...”沉闷地轻呼出一口气,季青临心里有那股郁气迟迟发泄不出来,并有越积越多快要忍不住爆发的冲动。 他微敛下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长腿往外迈,走进一家便利店拿了包烟。 季青临随手轻衔住一根烟,偏过头点烟,高大修长的身影在黑暗中影影绰绰。 烟在修长的指间燃烧,季青临微眯起眼,专注地盯着姜酒盛满笑意的侧脸,眼神一瞬不瞬。 他没有烟瘾,只有极少数遇见比较棘手的问题时才会抽上一根冷静思绪,季青临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说要跟人保持距离的是他,按捺不住半夜跟踪人的也是他。 他捉摸不透姜酒的心思,明明能感觉到姜酒对他的好感,但这种感觉却过于若即若离,半遮半掩。 姜酒昨日能跟他笑意盈盈地示好,今日就能跟别人暧昧不清,他看不透姜酒的心,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靠近姜酒还是远离姜酒了。 烟灰落到手上,细微的痛感将季青临的思绪拉回,季青临将指间的烟蒂按灭,淡淡的烟草味环绕在指间。 姜酒那边似乎已经吃好要起身离开,季青临压了下帽檐,不急不缓地跟在姜酒身后。 很奇怪,明明已经吃完夜宵,但姜酒三人的方向却不是回军校的方向,反而是越往商业街深处走。 秦烈的手至始至终都搭在姜酒的手臂上,护着他走在内侧,不让来往的人群撞到。姜酒像是有点醉了,脚步不是很稳,半边身都靠着秦烈。 季青临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在姜酒身后,看着前面三人拐进一条小巷子中,季青临抬眼看向闪着荧光的网吧门店装饰,而后目光落向三人往店里去的背影。 指尖蜷缩了一瞬,季青临只觉得本不存在的烟瘾有些犯了,季青临背靠着墙,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指骨。 忍耐了几番过后还是压不下心底激烈的情绪,闭了闭眼,拉高口罩,走进店内。 目光在拥挤的机房转了一圈,随后缓缓定住,季青临径直走过去,在即将要与姜酒擦肩而过时停住了脚步。 目光上下打量了下姜酒三人,声音压得很低:“有点面熟,军校学生?” 陈执刚打开游戏界面准备彻夜不归就听到军校这两个字,不由得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带着黑色口罩的陌生男人。 生得很高大修长,身姿挺拔,掩在口罩下的面容依稀能看出男人面容轮廓十分出挑,身上有种冷峻沉稳的气质。 莫名有种淡淡的熟悉感,陈执皱了皱眉:“你是?” “也是军校的,有消息说学生会正在临时抽查查寝,不想被发现缺勤就赶紧走。” 陈执猛地睁大了双眼,“真的?” 学生会的确是会隔一段时间临时抽 查寝室,若是被发现就不太好解释了,陈执犹豫片刻,目光有些怀疑地上下打量了面前人片刻。 “你可以不信,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 陈执站起身,偏过头看了姜酒一眼,“要不我们先回去,万一抽查到我们就不好解释了。” 姜酒没说话,明亮透澈的双眼凝视着眼前带着口罩那人的脸,红唇微微翘起一个姣好的弧度。 季青临喉结不自觉往下压了一瞬,稍侧过脸避开姜酒的视线,垂在身侧的手碰到外套口袋里的一个硬物。 伸进去将那物包在手心里,递到姜酒面前展开手心,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水蜜桃味的软糖,压低声音道。 “夜里不要这么晚回家。” 这是买烟时老板找零找不开,季青临本想作罢但看见老板递过来水蜜桃味的软糖时,鬼使神差想到姜酒那日衣领上的味道,便收了下来。 姜酒挑了挑眉,面上不知是不是因为醉意染上薄薄一层红意,伸手接过季青临手里的糖,朝季青临扬起一抹笑。 “哥哥,我成年了。” 音色是少年特有的清朗,像潺潺泉水,泛着点甜意,尤其是在喊哥哥时。 一股子热气控制不住的直往头上涌,季青临心里跟被猫挠了一爪子似的,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 季青临掩在口罩下的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秦烈侧身站到姜酒面前挡住季青临的视线,伸手拉起姜酒,“走。” 姜酒任由秦烈将他拉走,快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朝季青临笑了笑,漂亮乖巧的面容显得格外招人。 陈执走在前头,秦烈看着姜酒步伐有些不稳的样子,便直接将人背起慢慢在身后走,秦烈步伐放慢,前方的陈执已经走得很远了,并没有留意到身后两人已经消失。 夜里微凉的风吹过,姜酒水光潋滟的双眼微微睁开,拍了下背着他的人,“在这里停下。” 秦烈脚步一顿,手扶稳姜酒的腿让人从他背上下来,姜酒轻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醉意在稍减。 目光渐渐清明些,姜酒左右扫视了下周围,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一处小山坡,山坡上种满树木,路过时曾停陈执说过,这里其实有个大家心照不宣的别名——情人坡。 军校里基本都是Alpha,平时又不能随意出入校门,其实有不少Alpha私下看对眼,有时会约着来这里约会。 情人坡树木茂密,特别是到晚上,幽暗的环境特别适合谈情说爱,打个啵什么的,缓解学习和训练压力。 就比如现在,明明已经深夜,姜酒却似乎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时还伴着点怪异的水声。 姜酒怔愣了一瞬,抬眼看向秦烈正想离开,却发现秦烈不知何时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湿红的唇上。 姜酒挑了挑眉,醉酒让他的视线不太清明,他将脸凑近秦烈,瞥见秦烈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忍不住嗤笑一声。 “怎么?”姜酒伸出手指了指传出声音那处,泛着水光的眼眸笑意盈盈地看着秦烈,像带着钩子般。 眼神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想学那个?” 第12章 第 12 章 夜色深沉,微凉的晚风轻踩过草坪。 姜酒慢慢躺到草坪上,脸上还因为醉意泛着一层薄红,他朝着秦烈无声无息地笑了笑,眼尾微翘,带着点不自觉惑人的媚态。 一双眼睛却又极清澈无辜,湿红的唇,眼角的惑意,这些矛盾掺杂之下显得少年又纯又欲。 干干净净,明媚而张扬。 莽撞的心跳声在沉寂的胸膛内胡乱顶撞,秦烈目光无法从那张带着淡淡笑容的脸上移开,渴望的眼神完全收敛不住。 边紧盯着姜酒,边缓缓俯下身,秦烈手撑在姜酒身侧,目光如同钩子般在姜酒脸上滑动。 喉结不自觉往下压了一瞬,心痒得难以克制。 姜酒笑意漾到眼底,抬手摸向秦烈红得要滴血的耳尖,在他耳朵后方和下颌骨处轻轻摩挲。 “闭眼,别这么盯着我。”姜酒放轻声音,吐息间漫出点甜意。 伸出手蒙住秦烈的眼睛,姜酒慢慢地用鼻尖轻轻蹭动秦烈的鼻子,下巴微抬,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了上去。 温热的唇瓣相贴之时,秦烈全身如果过电般麻了一瞬,蜻蜓点水的一下,却将他的整个思绪陷入凝滞。 大脑一片空白...... 他好像变得不会思考也不会呼吸了似的,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全部的焦点都聚集于那点柔软的触感上。 僵直怔愣的身体猛地夺回控制权,秦烈下意识地就想撬开姜酒的唇缝探进去。 而舌尖却在即将要触碰到之时扑了个空。 姜酒往后仰收回微抬的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秦烈,像个引猎物上钩后便收手的猎人,“谁允许你伸那个到我嘴里。” 秦烈急得额头冒出点汗,被撩拨地气息全乱,难耐地伸手握住蒙着他眼的手。 声音喑哑不堪,仿若在经受什么折磨似的,“不够。” 边说着就拉下姜酒的手,十指相扣按在草坪上,急不可待地追了上去。 姜酒嘴角衔着笑意,微微侧过脸,秦烈的唇便只擦过了他的脸颊,落在了他的嘴角处。 “给我。”秦烈灼热的眼神带上焦急,像个困兽般急于寻找出口。 姜酒泛着醉意的眼底全是笑意,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推了推秦烈,“起来,我要回去了。” 秦烈纹丝不动,目光执拗地紧盯着姜酒的唇,神色隐晦不明。 就在两人陷入僵持之时,一道刺眼的白光忽然晃了过来,往姜酒和秦烈身上晃了晃。 同时有一道严厉气愤的中年男人声音响起:“谁在那?”话音刚落便急冲冲地冲着他们跑来。 一声惊起千层浪,躲在情人坡隐蔽处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变得慌乱,紧接着有几道人影先后往里冲出。 秦烈迅速反应过来,伸手挡了下姜酒的眼睛,随后快速将姜酒拉起身,握住姜酒的手腕就跑。 后面军校巡逻安保人员一边怒骂着,一边穷追不舍。姜酒步伐还有些醉醺醺的,身形不是很稳。 见状,秦烈揽住姜酒的腿弯,让姜酒趴在他的肩头,直接抱起人就跑,脚下步伐飞快。 被微凉的夜风一吹,姜酒的眼神清明了一瞬,感受着搂在他大腿根处的手臂,身上的颠簸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圈住秦烈的脖颈。 看着身后的巡逻安保的身影慢慢变成一个小圆点,姜酒正想提醒秦烈可以放慢下脚步,已经远远甩开巡逻安保了。 还未等他说出口,秦烈忽然停下脚步,搂在他腿根处的手臂一紧,姜酒难受地用小腿轻踢了下秦烈,撑着秦烈的肩膀回过头。 视线一顿。 前面不远处,有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姜酒微眯起水雾雾的双眼,看着来人的身形逐渐由暗至明。 笔挺的军装制服出现在视野中,腰间银色泛着冷光的腰带在月光下折射出的光落在来人的脸上,显得格外冷峻。 来人的漆黑深邃的眼睛半掩在黑暗中看不清眼底的神色,但莫名其妙的,姜酒直觉来人的视线一直紧锁在他身上。 颇有些阴沉沉的沉重感,姜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抱着他的秦烈察觉到姜酒的异常,以为是姜酒被夜风吹得发冷,便搂紧姜酒的腰,使人越发贴向他的怀里。 气氛很诡异地沉默胶着,三人宛若形成对峙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酒伸手拍了拍秦烈的肩头,微仰起脸看着秦烈的眼睛,低声道:“放我下来。” 秦烈微愣,手臂在姜酒的腰间又紧了一瞬才慢慢松开手,扶着姜酒落地,手环着姜酒的手臂稳住姜酒的身形。 “这么巧,季上校?”姜酒嘴角衔着一抹笑意,朝来人说道,“您还没休息吗?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公寓?” 季青临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微垂着眼,目光似乎是集中在他有些微红的唇上,一言不发。 姜酒蓦地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抿住唇,微侧过脸躲开季青临的视线,再次问道:“季上校?” 话音刚落,身后有急促的呼吸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朝着姜酒逼近,追了许久体力不支的巡逻安保一见季青临立马喜逐颜开。 “季上校?”巡逻安保手执着强力电筒和电棍,弯下腰喘了一会,而后立起身恭敬朝季青临道,“您怎么会在这?” 季青临视线未偏,紧盯着姜酒,淡淡道:“从办公室回来比较晚,恰好碰见。” “哦...季上校真辛苦。”巡逻安保愣了愣,应声道。 季青临冷淡无波的眼睛瞥了巡逻安保一眼,没有多做解释,只语气状似随意问道:“他们怎么回事?你刚才是在追他们?” “啊...对!”巡逻安保想起站在他身旁的两人,连连应声道,“他们方才在小山坡草坪处鬼鬼祟祟两人凑得极近不知在做什么?” 小山坡?季青临微眯起眼,脸上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转瞬即逝。 就算他没有去过,但小山坡情侣圣地这个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鬼鬼祟祟去那种地方能干什么,必然是做些情侣间暧昧,亲近的事...... 季青临目光掠过姜酒湿红的唇,神色隐晦不明,声音骤冷:“在校军校生要求必须严格按照作寝规定准时熄灯作息。” “你们这时候不在寝室,到那山坡上是想干嘛?”季青临眼神越发沉,回军校后没有直接回寝室,却跑去情人坡约会。 半夜出来找刺激吗? 季青临瞳孔幽深,手指蜷缩了一瞬又松开,无声地低吸了口气,严厉道:“给与口头警告一次,并每人罚写一千字的检讨书,后天课上时交给我。” 说完季青临转身离去,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微侧过脸看着姜酒说道:“还不走吗?” “哦...”姜酒回过神,乖巧地朝季青临笑了笑,慢悠悠走向季青临,却又不像之前那般靠近。 虽然被带着凉意的夜风吹着酒醒了些,但头还是有些晕晕沉沉的,脚下的步伐微微错乱,眼看着就要往旁边倒。 蓦地有两只手同时握住了他的肩头,姜酒左右看了一眼,神色犹豫片刻,身体往右侧秦烈的方向靠去,温和地笑道:“多谢季上校。” 季青临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修长的手指还维持微微往里蜷缩护着姜酒身体的姿势,好半晌,季青临才收回手。 沉默地看着亲密挨着秦烈的姜酒,秦烈比姜酒高出快半个头,秦烈将姜酒揽进怀里时,形成一道明显的体型差。 秦烈肩很宽,生得很高大,结实有力的 手臂可一手将姜酒环在怀里,看起来占有欲十足,不得外人碰一丝一毫。 每当姜酒微仰起脸看人时,微红的唇无端透出一丝性感,彻底暴露在别人的眼底,让人看着就一阵心悸。 这是很适合接吻的唇,尤其是当姜酒讲话时微微开合的唇缝,总会引人目光不住往里探,想看窥探更多。 他与秦烈身形相近,不管是他还是秦烈,微垂下头就能直接触碰到那处。 或者是将人抱起让姜酒的腿缠在腰间,两人视线齐平,互相凝视着对方眼睛时,慢慢靠近彼此,呼吸交缠,光是想想就令人迫不及待,甚至下腹一热。 姜酒的清澈纯粹的双眼杀伤力大,但那双微红形状姣好唇更是杀手锏,能将人迷得七荤八素,喉结不住滚动。 季青临面上表情淡淡,不动声色将心底悸动压下,沉闷地吐出口气。 姜酒几乎是被秦烈半抱半扶着往前走,闻着秦烈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姜酒忽地想起还放在兜里的那块糖。 从兜里拿出糖,撕开包装袋将糖吃进嘴里,舌尖立即尝到一丝甜味,很软不粘牙,口感极好,吃起来一点都不腻。 姜酒侧过头瞥了一眼季青临身上的军装,费劲地回想起之前在网吧见到的那个带着黑口罩的男人。 又回想起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聊天界面,姜酒无声无息地笑了笑。 也是个很容易上钩受骗的,这么沉不住气。 离开时是陈执,姜酒和秦烈三人,而回来时却是季青临,姜酒和秦烈三人,三人一路无言回到了宿舍。 “季上校。”姜酒喊住要关门的季青临,眼底笑意盈盈,轻声道,“后天见,晚安。” “......”季青临神色一顿,目光从姜酒微微翘起的唇上移开,手不自觉攥紧门把,低吸了口气勉力控制又开始鼓噪的心跳声。 轻轻颔首,声音有些哑,“嗯,后天见。” 第13章 第 13 章 “季上校。”姜酒走到讲台前,将手中的检讨书递给季青临,“这是我和秦烈的检讨书。” 季青临修长的手指夹起两张薄薄的纸,垂眸看了一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语气微凉:“我是让你自己写,不是要别人替你抄。” 姜酒眨了眨眼睛,看着两张都略微有些歪曲的字迹,但署名为姜酒的那张明显要用心许多,字迹已经尽量工整,只是笔者有心无力,还是有些扭曲。 相比之下,另一张简直是随便写写潦草应付,压根不在乎要检查之人的看法,只是应付了事。 姜酒脸上笑容不变,面不改色道:“是我写的啊。” 姜酒想起昨天秦烈坐在桌前,艰难地一笔一划写着,手里边还拿着一本词典不时在翻,硬是撑着写完了两千字的检讨书,其中一份是给他准备的。 姜酒好奇地走到他身后偷偷观察秦烈,看着秦烈愁眉不展,下笔艰难的模样不由得一怔,正想说自己来就好。 还未出声,秦烈就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伸出手揽过姜酒的腰,迫使人坐到他的腿上,下颌处顶着姜酒的头顶轻轻磨蹭。 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微仰起头看着秦烈,莫名觉得此时的秦烈如同高大凶猛却又忠心耿耿的狼狗似的。 面相虽有些桀骜不好惹,但动作却很温柔地蹭着他,有种诡异反差萌,姜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秦烈有些粗硬的头发。 最近的秦烈莫名喜欢贴着他,在他玩游戏,看电影时秦烈总会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让他坐到双腿之间。 头也不安分地在他后颈处随意乱蹭,浓密乌黑的头发蹭在他身上时,总令他痒得直颤。 偏开头躲避也会追上来,姜酒反抗几次,但完全挣不开秦烈的禁锢,便也只好作罢,只当是背后多了个大玩偶公仔在靠着。 姜酒收起思绪,一本正经地与季青临对视着。季青临冷峭的面容沉了沉,“姜酒,你的字迹并非如此。” “既然在宿舍你不愿意写,那你跟我到办公室,写完了再回去。”季青临将手中的薄纸还回给姜酒,长腿往外迈,“跟上。” “那好吧。”姜酒肩膀微微塌陷,沮丧地垂下眼,“我先去跟秦烈说一声。” 季青临脚步一顿,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姜酒走到秦烈跟前,凑近秦烈耳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秦烈眉头紧蹙,面色难看,但最终还是朝姜酒点了点头,率先往门外走,在经过时眼神沉沉地朝他撇过来一眼。 “我们走吧。”姜酒走到季青临面前,面带笑意。 季青临面色淡淡地接过姜酒手中的书,姜酒微愣,回过神时手中的书已经到了季青临的手上。 挑了挑眉,姜酒看着季青临高大清隽的背影,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并肩走在季青临的右侧。 第二次来到季青临办公室,季青临拉开办公椅让姜酒坐下,抬手解了解制服最上面那颗扣子,露出颈部修长的线条和喉结。 季青临单手撑着办公桌,俯下身垂眸凝视了姜酒片刻,才淡淡道:“先在自己在这里写,我去换套衣服。” “好。”姜酒微仰起脸看着季青临,乖巧地抿唇笑笑,点了点头。 说完低下头,拿出纸笔,规矩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写检讨。季青临目光在姜酒侧脸停留了一瞬,才缓缓起身。 待季青临的身影消失在浴室后,姜酒缓缓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下已经来过一次的办公室,先前来得匆忙再加上停电。 并没有好好看过这间办公室,办公室内的摆设看上去很符合那人冷淡正经的性子,以深色系简约为主,办公室内的一切物品都归置得整整齐齐。 整间办公室透着股冷淡禁欲风。 就在姜酒还在打量时,浴室的门打开了,季青临穿着一身舒适的休闲服出来,与他平时常穿的军装给人感觉不同。 褪下军装后的他面容上的冷峻感少了些,压迫感稍减,高大的骨架将宽松的休闲上衣撑起,显得格外肩宽腿长。 姜酒看着季青临从他面前绕过,端着一盘车厘子拿去洗,随后放到办公桌前,车厘子暗红多汁散发着馥郁香气。 季青临拉过一张椅子在姜酒旁边坐下,眼睛低垂看向姜酒的检讨,不像往常般将头发往后撩起,额前细碎的发丝下一双眼睛显得深邃,低垂着眼睛时莫名显出一点温柔的感觉。 “专心。”季青临冷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嗓音低沉好听,姜酒莫名感觉耳朵有些痒,下意识地缩了下身体,反被季青临握住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松松垮垮搭在他的肩上。 “冷?”季青临微微蹙眉,说着就要拿起遥控器调高空调的温度。 “不用。”姜酒握住遥控器,微微笑道,“我不冷。” 季青临垂眸看了一眼姜酒,宽松天蓝色毛衣套在身上,腰间那处显得越发清瘦,好像一只手就能环过来的样子。 腰这么细,秦烈是怎么照顾人的? 季青临松开握着姜酒肩头的手,往后搭在椅子的边沿上,眼神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姜酒的侧脸,犹豫片刻后问道. \&t;秦烈,他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t;季青临搭在椅子上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点着,语气状似很随意。 姜酒的笔停了一瞬,微侧过脸笑道:“室友关系啊。” “只是室友关系?”季青临神色隐晦不明,目光缓缓落向姜酒微红的唇上,语气古怪,“那天为何要去情人坡?” 姜酒怔愣片刻,嘴角微微翘起,淡淡道:“忘了。” “......”季青临看着姜酒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股郁气慢慢凝结,眉头也攒起,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将水果盘推到姜酒面前,“吃点水果吧。” 姜酒笑了笑,用叉子慢慢叉起一颗车厘子递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只是那车厘子多汁,红色的汁水逐渐染红姜酒的唇瓣。 季青临呼吸一滞,一股子热气控制不住的直往头上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下,稍侧过脸,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姜酒看着季青临突然移开的视线,有些不明所以,“季上校不一起吃吗?” 季青临将搭在椅子上的手收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回道:“不用。” 忍了几番,季青临还是按捺不住问道:“秦烈亲过你吗?” “咳...”姜酒猛地呛了下,低低咳嗽起来,季青临下意识用手掌轻轻拍着姜酒的背,待姜酒的咳嗽劲过去后,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 姜酒抿着杯沿喝了一口水缓解喉咙干涩感,这才意识到是季青临的水杯,顿了顿,推开季青临的手,轻声道:“谢谢。” 被呛到咳嗽过后,姜酒的眼睛泛起淡淡的水雾,眼角有些发红。季青临握着水杯的手一紧,缓缓收回水杯,目光落在姜酒喝过的地方停了一瞬。 “很难回答吗?”季青临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这问题太私人了。”姜酒缓过劲,上下端量一遍季青临,若有所思。 季青临微怔,没有再说话,气氛开始变得沉默而微妙,姜酒莫名有些坐不住,拉开椅子站起身,轻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将浴室的门关上,姜酒轻呼出口气,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悬挂在墙上的镜子里自己嘴唇湿红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打开水龙头捧着水洗了下,正想抽一张置物架上的抽纸,却突然瞥见一件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的睡衣。 与整间办公室物品整洁干净不同,这件白色棉质睡衣有些发皱,姜酒好奇地往前凑近看。 睡衣上有好几处还未完全干涸的白色液体。 姜酒本来好奇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底不自觉咯噔一下。 第14章 第 14 章 浴室里的空气忽然变得灼热起来,姜酒感觉有些呼吸不畅,脚步慌乱地转身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面色不自然地漫上一层薄红,姜酒快步朝办公桌走去,待看清椅子上人动作时,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从姜酒的角度看过去,季青临拿着水杯凑到眼前,目光凝视着杯沿某处一瞬不瞬,冷峻的侧脸上面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玻璃杯里的水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季青临深邃的眼睛微眯了下,唇缓缓贴上杯沿。 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季青临微仰头将杯中的水慢慢喝完,眼底闪过一丝贪慕。 明明是很简单的喝水动作,此时却看起来莫名有些欲,与季青临冷淡外表大相径庭。 喝完水后的季青临手里仍旧紧攥着水杯。目光胶着在杯沿处,晃了晃空荡荡的杯底,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季上校。”心里莫名一慌,姜酒走过来打断季青临,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 “嗯。”季青临面上的表情在看到姜酒时暗了片刻,而后很快转瞬即逝,面上恢复成往常的冷峻。 姜酒心跳莫名跳得很快,坐回到办公椅上,拿起笔继续写完剩下的检讨书,过程中一直感觉有道目光不时地落在他身上。 是那种若有若无的,带着点不容忽视的灼热,姜酒感觉侧脸都有些发烫。 “写完了。”姜酒下笔速度加快,快速写完将检讨书递给季青临,季青临接过后扫了一眼,轻轻颔首。 “那我先回去了?”姜酒收起纸笔,拉开椅子站起身,朝季青临笑了笑。 季青临将一直拿在手中的水杯放下,也跟着站起身,垂眸看着姜酒,“饿了吗?一起去吃饭。” “不用了,秦烈应该已经弄好饭菜在等我。”姜酒走到门边,微仰着头看着季青临。 季青临睫毛低垂,朝姜酒伸出手,姜酒一怔,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季青临动作没停,继续往姜酒背后伸去。 滴的一声,门自动打开,姜酒心下一松,嘴角衔起一抹笑,乖巧道:““再见,季上校。” “嗯。”季青临面色淡淡,“集训的事收到通知了吗?” “有收到。” “好。”季青临站在门外,目送姜酒走进电梯,待姜酒身影消失在视野内,沉默许久才缓缓转身关上门。 * 回到西区的公寓宿舍后,姜酒刚一打开门,就看见秦烈正坐在桌前看书,旁边还放着本字典。 “回来了。”秦烈听到开门声迅速转过身,收拾好桌面,“饭已经做好,我去端出来。” 姜酒有些困倦地点点头,两人用过饭后,姜酒想起秦烈看书的事,随口问道:“今天在看什么书?” 秦烈走到姜酒身后,抱起姜酒让姜酒坐他腿上,拿起桌上的书递到姜酒面前。 “这个呀。”姜酒看了一眼封面,是军校战略学课程的教科书,里面充斥着大量专业性名词和大量晦涩难懂的词汇。 顿了顿,姜酒转身从背后的书架中随意抽出一本书,书很薄,封面是空白的,猜想这应该是什么读物之类的书籍。 里面的词汇应该没有教科书那么难懂,姜酒将空白封面的书递给秦烈,“读给我听。” 秦烈一手环着姜酒,一手接过书,刚翻开第一页,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确定...要读这个?” “嗯。”姜酒头枕在秦烈的肩上,有些困倦地半闭着眼,漫不经心道,“读吧。”正好当催眠故事书。 秦烈拿着书的手不由得一紧,目光在书的内容上停留了许久,深吸了口气,才含糊不清念道。 “他笑着向我走来,眉眼弯弯,暗示意味十足,我......我难耐地喘了下, 急...不可耐地捉住他的下巴,俯身就想......” 越听越不对劲,姜酒猛地睁开眼,急声道:“停!” “你在念些什么?”姜酒抢过秦烈手中的书,垂眸一看,白皙的面皮浮上一层薄红。 这哪里是故事书,这压根就是那种书籍,而且他刚刚扫了一眼后面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光是看上一眼就能面红耳赤的那种。 “姜姜。”秦烈声音沙哑,目光落在姜酒的唇上,“你上回不是说要教我...那个。” “上次没教完,我们这次继续?” 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慢慢回想起前日晚上在情人坡的事,不由得偏过头,视线在秦烈身上打转了一圈。 “还想继续?”姜酒嘴角微微翘起,漫不经心地问道。 秦烈喉结滚动,目光胶着在姜酒的唇上,渴望的眼神一点都收敛不住,怔怔道:“想。” 姜酒睨了秦烈一眼,将书合上,脸上带着淡笑,云淡风轻道:“可我不想教了。” 说完姜酒手撑着秦烈就想起身,还未等他从秦烈怀里起来,一双手猛地握住他的肩膀。 电光火石之间,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和秦烈上下调换了个姿势,他脊背抵着椅背,被秦烈压在身下,前后都被困住。 “你不想教,那我自己来。”秦烈将姜酒手里的书扔到地上,俯身靠近姜酒。 姜酒呼吸一顿,急忙伸出捂住秦烈的唇,面上漫上一层红意,“发什么疯?” 秦烈眼神炙热,目光追随着,反手握住姜酒的手腕,伸出舌尖在姜酒掌心轻舔了下。 姜酒浑身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反应过来手心那点湿意,心里打了个突,手心微微发颤挣扎要抽出手。 “别...别发疯。”桎梏在他手腕上的力道无法挣脱,姜酒尽量放软声音哄道,“我害怕,秦烈。” 平日里见惯了秦烈任劳任怨的样子,姜酒几乎快要忘记眼前这人骨子里有多危险,是能在被下药时都能打伤姜家好几个Alpha保镖。 甚至还咬伤过原主的手臂,那一圈深不见底的咬痕可见秦烈此人相当不好惹,骨子里是乖戾狠鸷难以降服的人。 秦烈充耳不闻,那日在情人坡时被撩拨地气息全乱,姜酒却没心没肺地推开他,这两日他忍得几乎快要上火。 而姜酒却一无所知,只将这事一笑而过。 秦烈忍不住顺着姜酒的手心开始,一路慢慢滑向姜酒修长的手指,含住泛着粉的指骨轻咬。 “别...”姜酒挣扎想要抽出手。 秦烈甚至连眼皮都不撩一下,自顾自得动作着,俯身埋入姜酒的脖颈中,闻着姜酒身上清浅好闻的味道,秦烈浑身气血上涌。 “我教...”感受到在他脖颈上温热的触感,姜酒后知后觉察觉出危险,小声小气地哄道。 “可以给你亲,哥哥...” 第15章 第 15 章 秦烈耳廓微麻,终于从姜酒的脖子中抬起头,漆黑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姜酒泛着水光的眼眸,低低地笑了声。 好会恃宠而娇,天生就会拿捏别人。 秦烈眼底暗潮汹涌,暗藏着掩不住的疯狂和喜爱,抬手摩挲了下姜酒的侧脸,轻轻地贴了上去。 秦烈微侧着脸,高挺的鼻子轻轻磨蹭着姜酒挺翘的鼻尖,含住上唇轻吮,不断试探想要撬开姜酒的唇缝。 姜酒的唇抿得紧紧的,任由秦烈如何试探都不肯松开,秦烈逐渐失去耐心,难耐地轻掐住姜酒的下颌,迫使人微微张开嘴。 黏腻的水声在宿舍内响起,姜酒呼吸不畅,眼底泛起淡淡的水光,手指下意识地蜷缩抓住秦烈的衣服。 没有任何技巧,很生涩,只知道横冲直撞,姜酒舌头发麻,腮帮子酸胀得难受,双眼发怔看着天花板。 秦烈的喉结不时滚动吞咽,动作越发急促。 “嗡——” 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姜酒骤然回过神,泛着水光的眼睛清明了一瞬,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反应,仍旧沉迷其中的秦烈。 姜酒手心有些发颤地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星聊信息提醒一看,是季青临给他发来的信息。 季青临:[记得收拾好行李,明天校门口集合。] 姜酒微愣,想起明天周末就要出发去集训,便伸出手穿过秦烈的脖子,指尖微微发颤地打字道:[好的。] 还压制着他的秦烈毫无察觉,动作不停地索取着,姜酒全身发软,回完消息后便有些失力地松开手,手机掉落在椅子上。 没有看到季青临后来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早点休息,晚安。] 季青临盯着对话框看了半晌,上面再也没有半分动静,心下逐渐开始焦灼,指尖在视屏聊天那个键那里徘徊。 姜酒这边错过消息后毫无知觉,放弃挣扎般闭上眼,只有紧攥着秦烈衣襟的手指暴露了不安。 秦烈唇舌温热,却只在刚开始的时候温柔了一瞬,而后几乎是攻城掠池般,含着他的舌尖吃着。 姜酒难受地小声呜咽了声,有些不能理解。 为什么这些男人明明平日里对他很温柔,到了这种事的时候总是不能控制住自己,掌控好力道。 水光潋滟的眼睛微微睁开,伸出手推了下秦烈不见他有半分反应,姜酒慢慢曲起腿。 腿肘往秦烈小腹顶了下,想要让人清醒些。 压制在姜酒身上的人动作一顿,微垂下眼瞥了一眼顶着他小腹的嫩白小腿,瞳孔幽深。 哑着嗓子低低笑了笑,秦烈握着那截光洁白皙的小腿,手臂稍发力。 等姜酒回过神时,他的小腿已经被秦烈扛到肩上,秦烈沉默不语,继续俯身贴着姜酒的唇。 秦烈每次动作角度变换下,被架到秦烈肩膀上的小腿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带动着轻轻摇晃。 姜酒白皙的面皮涨得通红,脚背绷紧,细微的呜咽声被压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季青临等了许久,焦急地忍了几番,还是按下视屏聊天通话键。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眼看着视屏聊天就要自动挂断,滴的一声,视屏被接通了。 季青临心跳快了一瞬,眼疾手快拿起手机,映入眼帘的画面却有些奇怪。 视频上未见姜酒的脸,只有一截匀称白皙的小腿出现在画面中,不时地轻轻晃动着。 季青临呼吸一滞,血液涌到头上,刚一开口嗓子却已经喑哑,“姜酒?” 又长又直,白得晃人眼,季青临起身坐到椅子上,餐桌的边沿挡住季青临腰间,隔绝开视线。 “你在做什么?”季青临声线还是惯常的沉稳冷淡,只是声音莫名有些哑 。 视频里那小幅度摇晃的小腿一顿,没过几秒,动作幅度开始变大。 “在...做睡前拉伸运动。”有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视频内传出。 季青临愣了一瞬,姜酒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泛着股惑意,尾音却带着些许委屈,像是在撒娇抱怨自己好累。 “......”季青临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屏幕里的那截小腿,目光一错不错,嗓子艰涩犹豫片刻后,生涩地开口轻声哄道。 “累了就不做,早点歇息。”季青临压制着急促的呼吸,放轻声音道。 “嗯...”姜酒乖巧地应了声,软软的气音在空气中浮动,听着很招人心软。 视屏聊天被掐断,季青临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地轻敲着桌面,不复往常般平静。 他现在很想见到姜酒,莫名的,鬼使神差的,不做些什么,只是很想看看姜酒的脸。 犹豫片刻后,他拉开椅子站起身,打开门走到对面宿舍的面前。 黑色的房门严丝密缝,从狭窄的缝隙中看到有屋内微微透出的亮光,季青临迟疑一瞬,抬起手轻叩房门。 耐心等了几分钟,屋内依旧没有动静传出,但缝隙里又还透着光,季青临不由自主地往前再靠近了一步。 Alpha的听力极好,尤其是像季青临这种受过训练的顶级Alpha,季青临能隐约听到屋内传出一点模糊的水声。 很微弱,断断续续的,季青临眉头微蹙。在洗澡? 季青临微敛下眼睛,放在门上的手指蜷缩又放开,低垂着眼神色难辨...... 第16章 第 16 章 翌日,姜酒迷迷瞪瞪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洗漱台前,被秦烈从背后抱进怀里,睡眼惺忪的样子。 接过秦烈递过来的牙刷,姜酒慢吞吞地靠着秦烈洗漱,目光瞥到镜子上自己略微红肿的嘴唇,不由得一愣。 镜子上还映出身后秦烈愉悦的样子,眼底满是餍足的笑意,姜酒忿忿不平地抿着唇瞪了秦烈一眼。 昨晚怎么也推不开秦烈,便任由秦烈亲了许久,后来困倦便撑不住睡着了,直到现在姜酒还是很困,不太能睁开眼。 两人洗漱过后简单吃了早餐,秦烈和姜酒便出门,秦烈拉着行李箱与姜酒并肩往军校大门走。 到那的时候,好几架飞行器已经悬停在校门处,不少军校生正搬着行李放到舱内,准备上飞行器。 季青临站在飞行器前,一身军装制服,面容出挑俊美,身姿挺拔在人群中很显眼,一眼看过去就能被人注意到。 “我去放行李,你先去上面坐着。”秦烈看着困倦的姜酒,轻声哄道。 姜酒轻轻颔首,正想直接走上飞行器,却在踏上飞行器的阶梯时踩空一瞬,身体不稳往后倒。 心里咯噔一下,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有一只手臂及时搂住他的背将他稳住身体,避免了头往后摔的惨状。 “没事吧。”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酒微微一怔,心跳不稳地轻喘了下,慢慢转过身笑道:“多谢季上校。” “不用。”季青临面色淡淡地收回手,目光凝视着姜酒的侧脸片刻,低声道,“先上去。” 姜酒转回身,扶着栏杆慢慢登上飞行器,身后有道沉稳的脚步声一直跟着他,姜酒忍不住回头一看,恰好与季青临对上视线。 两人皆是一怔,姜酒嘴角衔着一抹笑,指了指旁边那排空位,笑道:“我坐这,季上校您呢?” 那排双人座靠窗,姜酒率先坐到窗边那个位置上,微仰着脸看向季青临。 季青临默不作声,目光缓缓扫过姜酒身旁的位置,随后直接落座。姜酒微睁大眼,见人已经落座,便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昨晚没休息好吗?”季青临看着姜酒明显精神不济的样子,轻声问道。 “嗯。”姜酒眨了眨眼,眼皮有些沉重,收回视线头靠着椅背半阖着眼,“好困。” “......”季青临目光落在姜酒卷长浓密的睫毛上,想起昨晚没有动静,一直无人开门的对面宿舍。 那时不过九点半,若姜酒那时候已经歇下,那为何今天还会这么困? “昨晚...”季青临话音刚出,肩膀处忽然多了一份重量,季青临浑身一僵,偏过头看向闭着眼躺在他肩上的姜酒。 霎时,想问的话通通都咽了回去,视线停驻在姜酒熟睡的脸上,目光缓缓扫过姜酒挺翘的鼻子,停驻在姜酒红肿的唇上。 与往常不同,像是熟透般的红,被人含着吮吸出来的痕迹。 季青临的面色迅速沉下来,眼神有阴骛一闪而过,正想低头凑近姜酒再仔细端详一番,衣襟突然被一只手攥住。 “滚开。”秦烈眼神乖戾狠鸷,面色难看,但还是压着声音。 季青临微眯起眼,略显冷漠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挥开秦烈的手,漠然道:“别吵醒他。” 秦烈脸色变了几变,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沉闷地吐出口气,面色阴郁地坐到姜酒身后的位置。 眼神阴沉,浑身散发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来往的Alpha军校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坐到他的旁边。 季青临收回视线,微侧过脸,静静看了姜酒一瞬,轻手轻脚伸手拉下窗边的挡阳板。 姜酒本来还有些微蹙 的眉头瞬时舒展开,乖巧垂落在身侧的手也顺势搂上季青临的脖子,头往季青临脖子蹭了蹭。 寻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后便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中。 季青临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姜酒,鼻间闻到姜酒呼吸间温热的气息,眼神变了几变。 脸靠近姜酒的脖颈,像个瘾君子般难耐却又克制地轻轻嗅了一下姜酒从皮肉里透出来的香味。 有清浅的呼吸轻呼在脸上,季青临感觉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高挺的鼻尖难受地在姜酒乖巧的侧脸上轻轻蹭动。 像是有肌肤饥渴症般,从前的他不喜与人有肌肤接触,现在反而像是补偿性报复,恨不得时时能沉沦在他身上。 原本冷淡无波的眼睛无端染上浓重的暗色,季青临按下座位边上的按钮,挡板自动升起,与周围隔绝开视线。 无声地轻喘了口气,季青临抬手轻轻摩挲姜酒的下唇,温润柔软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麻。 季青临凝视着姜酒熟睡的侧脸,隐秘而欢愉感升起,冷峻的面容下,一边是摇摇欲坠的理智提醒要克制。 趁着姜酒熟睡不省人事偷摸做这些事实在是有些bt,骨子里良好的作风和冷淡禁欲在逐步摧毁。 季青临面色冷淡地想着,手下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过分,原本还停留在唇上的指尖,渐渐往唇缝滑。 季青临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有眼底越来越沉的暗色透露出些蛛丝马迹,并没有他面上的波澜不惊。 渐渐的,腮帮子酸痛不适感令姜酒蹙了蹙眉,长而卷曲的睫毛轻轻眨动,下一瞬,黑白分明的眼眸缓缓睁开...... 第17章 第 17 章 联邦军校的集训处是军事演练基地,军校生陆陆续续从飞行器中走出,年轻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与同伴勾肩搭背不断往四周扫视。 而一处靠窗座位的挡板依旧没有落下,Alpha军校生经过时脸带好奇目光想要往里探,却被高高升起的挡板遮住了视线。 明明已经到了目的地,是睡着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靠窗座位上的姜酒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冷峻俊美的脸离他很近,姜酒呼吸一滞,刚刚睡醒雾蒙蒙的眼睛迟缓地眨了眨。 歪了歪头,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嘴里有什么异物,姜酒下意识地上下闭合牙齿,咬住那个在他嘴里作祟的异物。 直到泛着铁锈腥甜味在舌尖漫开,姜酒才骤然回过神,头往后仰远离那个异物,刚睡醒还泛着潮红的小脸艳色逼人。 “你...做什么?”姜酒因为气愤白皙的面皮浮上一层薄红,心跳不稳,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为什么要把...手指伸进我嘴里?” 季青临面色淡然地收回手,缓缓扫过食指上那一圈咬痕,喉结滚动了下,沉默不语。 “......”沉默而微妙的气疯令姜酒莫名有些心慌,疑惑地伸出手推了下季青临,“季上校?” 季青临抬眸看向姜酒还残留着点血迹的唇,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姜酒的嘴角,姜酒微微睁大双眼,侧过脸想躲开季青临的手。 “别动。”季青临掌心握住姜酒的侧脸,拇指在嘴角轻轻蹭动了下,低声道,“这里没擦干净。” 季青临眼神专注,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姜酒的嘴角,动作温和而优雅,面上的表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好了吗?”姜酒想挣扎移开自己的脸,却被季青临握着侧脸挣扎不动,含糊不清道,“你弄得我有点疼。” 季青临指尖一顿,缓缓收回手垂落至身侧,指尖相互摩挲了下,温润柔软的触感仿若还停留在指尖。 “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季青临凝视着姜酒的眼睛,轻声道,“方才你靠到我肩膀上睡着了。” 说话声停了一瞬,才接着说道:“还...含着我的手指**,醒过来时却反咬了我一口。” 季青临抬起手,将手指上那圈咬痕暴露在姜酒的眼前,伤口处还有血珠在往外渗出。 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目光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下季青临,“真...真的?” 季青临薄唇微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后笑容微敛,面色正经严肃说道:“无故咬伤人,属于故意伤害违反联邦军校校规。” “......”姜酒抿着唇忿忿不平,声音小了下去,“那...你想怎么样?” “以牙还牙。”季青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一人一次,很公平。” 姜酒微蹙着漂亮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语气沮丧,“我不是故意的,哥哥。” 季青临一怔,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幽深的古井盯着姜酒,不着痕迹地低吸了口气,声线不太稳,“不行。” 姜酒肩膀垮了垮,慢慢伸出茭白的手指,轻声道:“轻点,我怕疼。” 季青临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似的,沙哑道:“嗯。” 握住姜酒的手腕,季青临垂下眼紧盯着姜酒的手指,手指清瘦修长,指骨处透着粉,粉白指尖泛着光泽感。 将脸慢慢凑近,季青临轻嗅了下,眼底闪过一丝贪慕,轻含住姜酒的指尖,舌尖扫过姜酒的指腹。 姜酒忍不住颤了颤,下意识地就想收回手,但被季青临紧握着不放,季青临一路顺着姜酒的手指舔向指骨处。 轻咬指骨,将原本就泛着粉的那处吮得发红,微有些粗糙的舌尖碾 着姜酒的皮肉,姜酒茫然无措地僵在原地,手心止不住颤抖。 “快放开!”姜酒耳尖微热,想杨声训斥,但又考虑到这是在飞行器上,只能压着声音,“哥哥别咬我了。” 季青临充耳不闻,似是觉得姜酒不断挣扎的手臂有些打扰到他,抬手揽住姜酒的腰,将人拉到怀里。 猝不及防间,姜酒猛地撞到季青临的怀里,鼻间骤然问到一点浅浅的檀香,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释放信息素了。 姜酒只觉得腰间一软,后颈处开始隐隐发热,姜酒无力地抬起手想推开季青临,却没有挣动半分。 视线由清明渐渐转为模糊,姜酒后颈腺体胀得酸痛,但此次信息素没有之前那次浓烈,姜酒手攥着季青临的制服衣襟,隐忍下快要脱口而出的声音。 * 待被季青临抱下飞行器时,姜酒几乎已经软成一滩水,后背和额头冒出了点汗,恹恹地躺在季青临的怀里。 他的腿根被人捞着,坐在季青临结实有力的手臂上,小腿肚微微打着颤脚尖够不着地。 四周来往都是Alpha军校生,目光止不住地打量着他和季青临,姜酒面色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意。 将脸埋入季青临的脖颈中,装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两人贴得这般紧,他几乎能感受到季青临心口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略微有些快,在胸膛里鼓噪不已。 站在身旁的秦烈见到这一幕眼睛发红,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却又像是顾忌伤着什么人一般没有动手,目光乖戾狠鸷地盯着季青临离开的背影。 季青临一路抱着姜酒走到基地军校生宿舍,打开302的宿舍的门,环顾了下四周。 很军事化宿舍的房间,四人宿舍,两张上下床,季青临将姜酒放在标着他名字的床位上。 姜酒睡在下铺,旁边的床位是秦烈,季青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面色微沉。 “宿舍也看过了,这里没有洗浴间。”季青临手撑着床杆垂眸看着姜酒,“这里洗澡是要到大通间澡堂一起洗的。” “要不要先过去我的单人宿舍,那里应该有单独洗浴间,我去饭堂给你打饭,等你洗完澡后直接吃好吗?” 姜酒浑身发热,思绪像是按了暂停键般,只模糊捕捉到大通间澡堂,晚饭这几个字。 犹豫片刻,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大通间澡堂里都是Alpha,便迷迷糊糊地朝季青临点了点头。 季青临微微一笑,搂住姜酒的腰背将他再次抱起,转身就想往外走。 “等等...”姜酒想起什么,连声喊道,“我换洗衣服还没拿呢。” “可以穿我的。”季青临脚步没有停顿。 “不要。”姜酒从季青临脖颈中抬起头,侧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在那里拿一套。” 季青临遗憾地轻叹了声,只能先放下姜酒,转身打开姜酒的行李箱,里面的物品衣服都摆得整整齐齐的,有条不紊。 从中拿出一套长袖棉质睡衣,翻开衣服上面那层,一层透明的袋子单独装着好几件贴身衣物。 季青临动作一顿,手指蜷缩了下,面色淡淡地从中拿出一条白色的贴身衣物,混在睡衣里面。 转身抱起姜酒往外走,抱着姜酒回到自己宿舍,这间单人宿舍很宽敞,还带了独立洗浴间,季青临调好水温。 “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季青临看姜酒身形不稳,腿脚发软的样子,轻声问道。 “不要。”姜酒轻推了下,后背上出了些汗,黏在身上不舒服,姜酒难受地抓住衣服下摆往上撩,“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静默了片刻,有脚步声 往外挪。 浴室内热气水雾蒸腾,姜酒的视野一片模糊,身上的上衣已经褪去,露出一片腻人的雪白。 胸膛上的微红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细瘦的腰身还在微微战栗着,腰侧有浅浅陷进去的腰窝。 两条修长白皙的嫩藕一样的手臂渐渐往下触碰到长裤的拉链,因着手臂酸软无力,弄了许久才将拉链拉下。 因为有些焦急,眼睛沁出点水光,眼角发红,酸软无力的可怜模样让人看着就很想冲进去帮帮他。 浴室内一片寂静,姜酒慢慢挪动脚步移到花洒下,任由热水淋湿全身,疲惫酸胀感稍退,若是此时又浴缸泡上一会,身体会恢复得更快。 姜酒擦了擦眼睛上的水,勉力睁开眼摸索着要去拿沐浴露,洗漱台在前面一点的地方,姜酒慢慢往前挪动。 “砰——” 手刚一碰到洗漱台,就有什么东西被他不小心碰到,砸到地面上发出好大一阵响声。 几乎是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带着焦急的声音传进来,“姜酒?没事吧?” 姜酒扶着洗漱台轻喘,正想应声没事,门把被扭动声响起,“我进来了。” “别...”姜酒来不及阻止,便见季青临已经走进浴室,顿时一愣,侧过身想要遮挡一下自己。 全身上下不着丝缕,虽视线不太清明,但任旧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姜酒面上漫上红意。 “我没事...你出去。” 沉稳的脚步声朝他靠近,姜酒心跳声乱了一瞬,声音变得有些慌乱,“你...出去!” 第18章 第 18 章 浴室里淡淡的水雾弥漫,姜酒视线越发模糊,季青临的身影影影绰绰,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姜酒不由自主地抓着洗漱台边缘往旁边退,手臂碰到冰凉的瓷砖,被冰得浑身激灵了一下,心跳止不住加快。 浅淡的檀香在封闭的浴室里弥漫,从温和逐渐变得有侵略性,不容忽视地彰显其存在感。 季青临怎么又释放信息素?姜酒的手脚越发酸软,眼底沁出点水光,意识昏昏沉沉的,只能轻咬住下唇维持点清明和理智。 看似时间流逝很慢,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季青临就已经走到姜酒面前,微垂下眼眸看着靠在墙壁上的姜酒。 “都说了不要过来!”姜酒眼尾发红,本来清冽的少年音此时带上点委屈,尾音轻颤泛着点不自觉的媚意,仿若要将人的魂给勾走。 季青临一言不发地接受少年的指责,静静地凝视姜酒许久,伸出手拉住姜酒的手臂让他的背部离开冰凉的瓷砖。 姜酒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季青临身上的军装制服,制服上泛着无机质冷光的衣扣让姜酒视线清明了一瞬。 微仰起头抬眸看向季青临,捕捉到季青临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不明的情绪。 原本冷淡无波的双眼此时格外的沉,就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一般,眸色很暗。 季青临一手环住姜酒的腰,掌心底下光滑细腻的触感如过电般酥麻了一瞬,修长的指尖微微发麻。 还未开口嗓子已经喑哑不堪,“你身体站都站不稳,我帮你洗好不好?” 声音看似温和有商有量,实际上季青临已经直接抱起姜酒重新走到花洒下,伸手试探了下水温。 “闭眼。”季青临冷淡却沙哑的声音在姜酒耳畔边响起,“小心水进到眼睛里。” 姜酒忿忿不平地抿了抿唇,但也没再出声反驳,手指攥着季青临的制服,乖巧地闭上眼睛。 季青临看着面色微红,乖巧听话的姜酒,手指蜷缩了下又松开,喉结滚动。 怎么能这么乖? 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声,季青临手下的动作很温柔,姜酒能感受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身上轻轻蹭过。 “好痒。”姜酒轻颤着躲了下季青临的手,睁开眼小声道,“你闭上眼扶着我,我自己来就好。” 季青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满是不赞成,搂着姜酒的力道越发收紧。 两人僵持了会,姜酒瞥了眼季青临冷峻的面色,犹豫片刻,踮起脚尖,湿热的手心捂住季青临的眼睛。 “哥哥别看。”姜酒小声小气地在季青临耳边道。 少年手心柔软温热的触感轻轻压在他的眼睑上,季青临掩在制服领口下的喉咙滚动几番,半晌才低声道:“嗯。” 姜酒松了口气,慢慢松开手,见季青临真的按他说的闭上了眼睛,嘴角不禁衔起一抹笑。 自给自足地替自己冲洗身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手心底下的身体越发紧绷。 因为两人靠得比较近,花洒喷洒出来的水难免溅到季青临的制服上,在淡淡的水雾下,姜酒视线不经意地往下瞥了一眼。 包裹修长的双腿的深色裤子已经被打湿一大片,姜酒眨了眨眼,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季青临的腹下。 心脏猛地一跳,这才发觉深色的布料早已被高高撑起,不容忽视的,直指着姜酒。 姜酒的动作慌乱了一瞬,下意识地抬手想推开季青临,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季青临滚烫的心口。 里面鼓噪的心跳声烫得他骤然缩回手,茫然无措地愣了愣。 “怎么了?没事吧?”季青临冷淡的声音响起,眼睫微动似是要睁眼睛。 “没事,你别睁开 眼!”,姜酒忙不迭失地快速应道,心跳如鼓。 接下来几乎是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结束完这次的洗澡,眼睛再也没敢往下瞄一眼,拿过一旁的浴巾就想擦身。 水声停了下来,季青临缓缓睁开眼,就见姜酒已经将浴巾披在身上擦拭,顿了顿,伸手拢住姜酒的浴巾。 捞住姜酒的腿根,手臂稍作发力,将姜酒直接抱出浴室,将人放到床榻上。 “在这等我一下。”说完季青临脚步有些急促地转身再次走进浴室。 姜酒光裸着细白的长腿坐在床沿,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手指不自觉蜷缩轻抓住底下床单。 说是等一下,结果好半晌浴室门一直都没打开,姜酒脚上光裸也下不了床,无所事事地打量季青临的宿舍。 比起他那间四人宿舍,这里简直宽敞地如同军校的单人公寓,家具设施样样齐全,明显是高级军官才有的待遇。 底下的大床一如既往的冷淡简约风,但相比起他的上下铺床要柔软舒适许多,姜酒浑身都还有些发软,身体止不住想往下躺倒。 但又顾忌这是别人的房间,只好困倦地眨了眨眼,强撑起精神等着季青临出来。 他的换洗衣服都还在浴室里,季青临都不等他穿上就将他抱出来,想走也走不了。 咔嚓一声门终于被打开,姜酒闻声看过去,季青临换上家居服转身走进一间厨房,而后手上端着瓷碗回到他身旁。 拉过一边的小桌子,将还散发着热气的粥放到小桌子上,再俯身抱起姜酒坐到他腿上。 姜酒鼻间瞬时闻到季青临身上浅淡的冷香,干净好闻,姜酒下意识地攥紧季青临的衣服。 浴巾堪堪盖过膝盖,因为坐着的姿势又短了一截,姜酒不自然地拉了拉浴巾的下摆,抬眸看向季青临。 “喝点粥。”季青临用勺子轻轻舀起上面的粥,递到姜酒唇边,声线温柔,“刚熬好的小米粥。” “......”姜酒看着递到唇边的小米粥,犹豫片刻,还是乖乖含住瓷勺喝了下去,刚一下腹,空荡荡的胃部瞬间感觉暖和许多。 姜酒一边就着季青临的手喝粥,一边偷瞄季青临面上的表情,季青临面色淡淡与往常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姜酒几乎是坐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只乖巧地接受投喂,生怕看到或感受到异样的触感,姜酒小心地垂眸一瞥。 心跳顿时错漏了一拍,竟还未完全消下去,他越发不敢动了,心底有些害怕,匆匆一瞥下只觉得那轮廓大得有些吓人。 姜酒一直在走神,直到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姜酒?”季青临温热的气息轻呼在姜酒侧脸,声音带上点笑意,“吃饭都能走神?” “啊?”姜酒茫然地回过神,微仰起脸,恰好撞上季青临高挺的鼻梁,微红的唇在季青临下巴轻蹭而过。 两人霎时都怔愣住,姜酒率先清醒过来,抬手推了下季青临,轻声道:“我吃好了,我该回宿舍整理行李了。” 季青临没有动静,沉默地收紧环在姜酒腰间的力道,不着痕迹地低低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声道:“嗯。” 说完缓缓站起身到浴室里拿出换洗睡衣递给姜酒,姜酒抿唇笑了笑,“哥哥转过去,我不好意思。” 季青临眼神暗沉,依言慢慢转过身背对着姜酒,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感觉耳尖微热。 垂眸往下看了眼,而后隐忍地闭了闭眼,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弓起,刚才的冷水澡算是白洗了。 “好了。” 听到声音后季青临转过身,看着被衣物重新包裹好的姜酒,长袖长裤几乎不露出一点皮肉,伸出手将姜酒抱下来。 姜酒拒绝了季青临要替 他穿鞋的举动,弯腰自己穿好鞋,站在门边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握在门把的手一顿,姜酒想起什么,补充道:“对啦,我换下来的脏衣服拿过来...” 话音未落,季青临便打断道:“换下来的衣物我这里有洗衣机,你拿回去还得自己洗,等洗好了你再过来拿。” “可是...”姜酒欲言又止,换下来的不止有外衣外裤,里面还有他穿的贴身衣物,“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姜酒。”季青临面色正经冷峻,淡淡道,“集训到时候会比较累费时间,衣服就放在我这替你洗好吗?” “时候不早了。”季青临覆盖上姜酒的手握住门把,将门打开,低声道,“我送你回宿舍。” 说完季青临抬手想抱起姜酒,姜酒往后退了步,“我已经好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酒脸上扬起笑容,凝视着季青临深邃的眼睛,轻声道:“谢谢季上校,明天见。” 季青临眉心微蹙,“为什么不喊我哥哥了?” “好吧。”姜酒嘴角微微翘起,“以后私下我都喊你哥哥。” “那,哥哥明天见。”姜酒乖巧笑道。 转身往自己宿舍走,直到走出很长一段距离,姜酒福至心灵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季青临仍旧还在看着他。 顿时一愣,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后加快脚步走出季青临的视线范围。 回到宿舍后,姜酒目光扫了一圈没有发现秦烈的身影,宿舍只有两个人在,一个是陈执,一个是陌生的面孔。 个子挺高的一个alpha军校生,一见姜酒便朝爽朗一笑。 “我叫何俊然,你是姜酒吧,你是要找秦烈吗?他刚才找你去了,你们俩没碰见啊?” “对啊,他刚才出去找你来着。”陈执边整理行李边笑道,“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又能聚到一起。” 看来是其他两位室友,姜酒也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抬眼看着桌子上摆放好了许多分发下来的集训物资和日用品。 秦烈和他的那一份还摆在桌上没有动,姜酒正想拿过来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未回头手臂就被人拉住转过身。 “你去哪了?”秦烈眉心紧蹙,眉骨那道疤看起来异常凌厉,但还是压着情绪,语气焦急。 “在季青临宿舍洗了个澡。”姜酒微怔,看着秦烈极差的面色,放轻声音道,“你吃饭了吗?” “...没。”听着姜酒温声关心的话,秦烈的情绪像被戳了一针的气球慢慢泄了下去,“我给你打了饭。” 秦烈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酸奶塞到姜酒手心里,“在食堂排队拿的。” “......”姜酒垂眸看着他经常喝的那个牌子的酸奶,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嗯,你先吃饭吧,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秦烈声音失落,移开眼走到摆放分发下来物资的桌子旁,沉默不语地低头开始整理。 第19章 第 19 章 秦烈一言不发地整理桌上的物资,将他和姜酒的行李都整理好放进衣柜后,面色微沉在椅子上坐下。 其他两位室友面面相觑,陈执眼带疑惑地朝姜酒看去,偷偷伸出手指了下秦烈示意。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秦烈,走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饭盒打开,里面装着蒸蛋和红烧排骨,都是他平常爱吃的。 微微怔愣了一瞬,姜酒拉过一旁的椅子在秦烈旁边坐下,轻声笑道:“突然觉得还是有点饿。” 边说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蒸蛋嫩滑可口,排骨香嫩多汁,本来刚才身体发热不舒服没什么胃口季青临便只弄了粥给他喝。 现在被这香味一勾,胃口好了许多接连吃了一小半,“这回真饱了。”姜酒放下筷子,眼带可惜地看了一眼还剩许多的饭菜。 猝不及防,一只手抚上姜酒的肚子,感触到微微鼓胀的触感,秦烈收回手,直接拿过姜酒吃剩的饭菜继续吃,速度极快地解决完。 姜酒边喝着酸奶边瞄了一眼秦烈,秦烈的面色已经缓和许多,不像刚才那般阴沉。 还挺好哄的,姜酒不由得轻笑了下。 待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整理完行李洗完澡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甚至有不少宿舍已经熄灯休息,为明天的集训做好充足的睡眠准备。 夜阑人静,基地宿舍楼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楼道里偶尔响起一点脚步声。 夜里寒凉,姜酒洗漱完后把自己塞进暖和的被窝里,借着床头边上的小夜灯发出的暖色光玩手机。 秦烈走过来把手伸进姜酒的被窝里,摸了摸姜酒的脚踝,发现触手一片冰凉,不由得蹙眉。 将暖水袋放进姜酒的被窝里,从行李箱里再拿出一床被子盖在姜酒身上,低声道:“不要侧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一旁正在铺床的何俊然见状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对床的陈执往姜酒和秦烈那边看。 陈执面色微沉,不予理会何俊然的眼神暗示,只闷头整理床铺。 何俊然视线若有所思地在姜酒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游离,眼底的兴味越发明显,见宿舍气氛微妙。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哎,你们听说了去年这间302宿舍发生的事没?” “嗯?”姜酒放下手机,好奇地探出头,微仰着脸看着何俊然,捧场道,“没有,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何俊然声音一顿,左右巡视了下宿舍,就连角落也不放过,压低声音道,“去年一个来这集训的alpha军校生说是见着脏东西了。”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何俊然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越发小声,“也有可能是这里有点问题。” “见着什么?”姜酒好奇心被勾起,此时手机也放下不玩了,只乖乖地听着何俊然说话。 何俊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伸出手往姜酒床位的方向指了指,“就差不多你那个位置。” “说是有一颗倒吊着的头颅,脸上没了眼珠,跟个血骷髅似的,那血往从那两个洞口中一直往下流,滴在他的额头上。”何俊然眼底染上一抹兴奋。 姜酒猛地一怔,眼珠子迟缓地转动,往上一瞥,隐隐约约像是看到有一个黑色的头颅正从上方的床头探出。 心跳骤然一滞,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不敢大声呼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颗头颅。 “姜酒?”清冽的男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姜酒瞬间被拉回神,定睛一看,哪是什么诡异的头颅,是陈执探出头正在看着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陈执看着姜酒许久才不出声,疑惑地问了句。 “没事。”姜酒摇摇头,缩回被窝中,对床的秦烈皱了皱眉,警告地看 了一眼何俊然。 何俊然微怔,挠了挠头发,颇为歉意地说道:“我平时就是爱听这些灵异诡异的故事,刚才不是有意吓唬你的。” “其实这事是挺诡异的,当时那晚那男生说完看见脏东西之后,你们不知道,啧啧啧......” “有话好好说。”陈执一个眼刀飞过去何俊然那边,这小子成天逮着个人就想讲这些事,尤其是在睡前,总喜欢把人作弄到睡不着。 何俊然接受到陈执的眼刀,嬉皮笑脸地笑了下,接着道。 “说来古怪,那天晚上,他室友半夜想起来上厕所时,结果发现那男生站在别人的床铺前,眼神空洞黑漆漆的贼吓人。” “你猜他站在别人床位前怎么着?”何俊然抱了抱自己的手臂,小声道,“他曲着手指,用指骨敲击别人的头,嘴里还念叨着说这个熟了。” “而后又走到另一个床位,做了同样的动作,嘴里不停反复说着这个熟了,那个还没熟,那指甲在别人头上挠来挠去。” 姜酒一阵恶寒,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低声问道:“其他室友知道吗?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被他这么一敲,就算是睡得跟个死猪也都被惊醒过来了,只是都没敢动,生怕下一秒那男生突然暴起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 陈执若有所思,“不会是梦游吧?” “谁知道?”何俊然耸了耸肩,躺倒到床铺上,漫不经心道,“他是说完看见了诡异东西才这样的,以前听说他没梦游这毛病。” “其他几个室友被吓得不轻,第二天就搬离这个宿舍,就只剩这男生一个人待在这302宿舍,不过后来也没再传出什么奇怪的事。” 何俊然讲完后宿舍又安静了下来,窗外巡视的宿管人员经过时拿着电筒往窗口一照,明晃晃的白光闪过。 语气凶狠严厉,“怎么还不熄灯?再不熄灯就扣你们宿舍的纪律分。” 陈执朝宿管人员歉意一笑,长手往外伸出,关掉小夜灯,“好的,现在就关。” 宿管人员用手电筒敲了敲窗口,见宿舍完全暗了下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踢踏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宿舍重归一片安静,却不同于之前的宁静,因为说完这件事后,气氛带上点诡异而微妙的寂静。 大家都不再开口说话,就连身体的翻动声也听不见了,姜酒心脏还在怦怦地快速跳动着,心有余悸地紧攥住被子。 就在他这个床位...... 闭上眼睛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自己头顶上方有一颗正在悬挂着的头颅,还在不停往下滴血,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 姜酒微睁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下黑黢黢的宿舍,微屏住呼吸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往前挪。 一路摸黑摸索到床杆,撑着床尾的护杆往前跨,手心摸到一床暖和的被子,姜酒心下一喜。 掀开被子往里钻,床位狭小基本只能容一人,姜酒顺着被子往上钻,从另一端探出头。 手心触碰到温热紧实的胸膛,姜酒躺倒在他的身侧,闻着干净好闻的气息,心底的不安散去不少。 黑暗中有极低的笑声在姜酒耳畔边响起,不像刚才那般沉闷,带着点欢愉,“害怕?” “嗯。”姜酒软软的气音呼在男人耳边,“哥哥,我害怕。” 话音刚落,秦烈手臂从姜酒腰下穿过,将人抱进怀里,手轻抚着姜酒的背,“不怕,都是些吓唬人的玩意罢了。” 姜酒抵在秦烈心口,听着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两人身体紧贴,虽然之前同住一个屋檐。 但这次还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秦烈身上很暖和,大约是身体底子很好,手脚在这大冷天都是热乎乎的 ,像个大型的暖手宝。 长手长脚的,几乎将他全身都嵌进怀里,姜酒讶异地轻叹了声,这人怎么生得这般高大。 而且最近看着感觉又高了些,应该已经有一米九了吧。 季青临也一样,尤其是穿着军装时仪态极好,身姿挺拔,高大的骨架将军装撑起,显得肩宽腿长,仪表堂堂。 季青临气质冷峻,透着股世家贵气,或许是出身世家和身居高位的原因,身上的气势很足,冷淡禁欲不好接近。 想起下午看到季青临军装制服下的异样,姜酒默了默,将他冷淡禁欲的标签摘除。 有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边,姜酒怔怔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下,手撑着秦烈的胸膛,“你做什么?” 秦烈追上去,修长的手指在姜酒的侧脸轻轻摩挲了下,慢慢含住姜酒的耳垂轻吮。 感受到耳垂上湿热的触感,姜酒骤然一愣,抬手就想推开秦烈,动作幅度有些大,上铺的何俊然像是被惊扰到似的翻了个身。 姜酒动作一顿,被秦烈抓住空子握着手臂轻轻一拉,他又贴上秦烈的胸膛。 “秦烈!”姜酒面上满上一层红意,压抑着声音小声说道,“你好好睡觉别乱动!” 秦烈充耳不闻,自顾自得动作着,手指插进姜酒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你就睡在我身旁,要我怎么忍?”秦烈翻身压到姜酒身上,目光灼热直勾勾盯着姜酒,“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第20章 第 20 章 天色微明,起床号角广播就已经响彻整个基地,悠长而紧张的声音令人在睡梦中猛地惊醒。 秦烈率先睁开眼,眼底有一丝血丝弥漫,有清浅的呼吸轻呼在他的颈侧上,秦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抱着人下床。 似是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姜酒两条修长白皙的手臂顺势楼上秦烈的脖子,将头埋入秦烈的脖颈中。 耳畔边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姜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茫然地发了会呆,泛着点水光的眼眸才迟缓地看向左右。 一柄电动牙刷已经伸到他面前,姜酒被轻微的震动声拉回神,怔怔接过电动牙刷开始洗漱。 前面的洗漱镜里映照出秦烈略带血丝的眼睛,姜酒顿时一愣,蓦地想起昨天夜里的事。 昨天夜里,秦烈莫名其妙说完那段话后,姜酒茫然无措地愣了许久,直到有温热的触感落在他的脸上才清醒过来。 一边是急促的呼吸和湿热的触感不断在他的侧脸上蔓延。 一边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他的睡衣衣扣上,作势要将它解开,动作颇有种不容拒绝之势。 姜酒心脏怦怦地跳得极快,猝不及防间,睡衣扣子已经被解开两颗,露出漂亮的锁骨。 锁骨中间凹陷处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天生冷白皮,锁骨正中间那点红,衬得少年颀长的身体漂亮的如同水妖般。 令人看一眼就足以心猿意马,脸红心跳。 姜酒急忙握住秦烈的手腕,想杨声训斥但又怕吵醒室友,只能小声小气地说道:“哥哥,别!” 秦烈眼神沉沉,像是隐匿在黑暗中觊觎的猎人,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晦暗月光,一错不错地凝视着那颗红痔。 秦烈的眼神太过于侵略性,姜酒想伸手捂住自己锁骨,却又害怕一旦松开秦烈的手腕,事情会变得越发不可控。 “哥哥别看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集训。”姜酒轻声哄道。 秦烈不为所动,眼珠子转也不转,声音喑哑,“睡衣撩上去,行吗?” “我不碰你,全部撩上去让我看看。”秦烈的声音越来越低。 说是不碰,但秦烈的头却渐渐低了下来,高挺的鼻尖触碰到姜酒的锁骨。 有湿润的触感一闪而过。 姜酒猛地睁大双眼,慌乱用手推开秦烈,背过身,手指微微发颤系好衣扣,攥着被子盯着还压在他身上的秦烈。 秦烈明明没有信息素,但此时姜酒躺在他的被窝里,闻着秦烈原本干净好闻的气息,莫名转变成了一种侵略性极强的气息。 不输于季青临,独占欲,侵略欲极强。 姜酒看着秦烈抿紧的薄唇,心知男人没那么容易放弃,顿了顿,姜酒微仰起脸,微红的唇轻轻贴了下秦烈的嘴角。 “晚安,哥哥。”姜酒犹豫片刻,松开紧攥着被子的手,抬手摸了摸秦烈的黑发,“以后都跟哥哥一起吃饭。” 秦烈顿时一怔,目光落在姜酒笑意盈盈的脸上许久,才哑着声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这回算是真正哄好了吧?姜酒偷瞄了一眼秦烈,见他眉眼间的阴郁已经完全消散,心下一松。 伸出手试探地推了推秦烈,这回毫不费劲地将人推倒在身侧躺下,姜酒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身旁的呼吸声还是急促,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克制隐忍许多,像是怕吵醒他一般。 姜酒无声无息地笑了笑,视若无睹地闭上眼陷入沉睡。 简单洗漱完后,姜酒收回脑海中的昨晚的画面,任由秦烈搂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出洗漱间。 迎面碰上刚起床的何俊然,何俊然头发睡得凌乱,一脸倦容,在看到他们时一愣,随即脸上又挂上爽朗的笑容。 “早啊,听说早餐是派出小组代表比赛来决定的。” 紧跟着下床的陈执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具有身高优势和身手极好的秦烈,“我们早餐靠你了。” 秦烈不置可否,拿起外套替姜酒穿上。 等姜酒他们到集合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那排队等候了,季青临和一个陌生面孔站在前面。 留着短寸头,面容坚毅帅气,身材精实,穿着看起来像是教官的陌生面孔,这人手上拿着夹板,瞥了一眼到场人数。 声音严厉:“我姓刘,是你们此次集训的刘教官,旁边这位季上校大家都认识,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 “季上校,刘教官好!”回到队伍中的姜酒跟着人群喊道。 又黑又亮的双眸瞥向季青临,没想到恰好与季青临对上视线,姜酒嘴角微微翘起,朝他眨了眨眼。 漂亮乖巧的模样特别招人。 季青临眼底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很快隐没,面上依旧是一副冷淡禁欲,生人勿进的模样。 “往年我们每次早餐都是通过派出小组代表来进行比赛,第一名可获得优先选择权,并且可担任此次集训组长。”刘教官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先双手50个俯卧撑,再单手30个俯卧撑,随后攀爬过那处的障碍物,到达最高点处取到红旗子就可获得第一名。” 众人转过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障碍设置,眼中是跃跃欲试,有alpha军校生已经按捺不住,扬声问道:“怎么选小组代表?” “五十个人分为五组,每组自己推选出一位代表参赛即可。”刘教官回答道。 话音刚落,站在姜酒身后的陈执立马拍了拍姜酒的肩膀,“我们宿舍四人,我再拉六个人过来,秦烈身手不错,让他当小组代表参赛。” 姜酒若有所思,朝站在最后排的秦烈看去,两人目光对上,秦烈当即嘴角微翘,摇摇头无声拒绝身旁的几个人的组队邀请。 快步往姜酒方向走,站到姜酒身侧。姜酒抬眸看他,笑道:“你来当小组代表?” “好。”秦烈轻轻颔首。 很快五个小组代表都选好了,全部站到一侧等待开始指令,五个小组代表,其中只有秦烈是Beta,其余人都是Alpha。 虽然秦烈从身高,体格上都压制这些Alpha,但队伍里的其他人还是低声议论纷纷,有些Alpha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只是个Beta,长得高大又如何,外强中干罢了,身体素质各方面注定比不过alpha,还敢上去跟Alpha比。 议论声并不算小,秦烈面色淡淡,并没有对这些话有什么反应,眼神只看着障碍物最高处的那个红旗子。 先把牛奶和馄饨选了,姜酒早餐最爱吃这两样,秦烈出神地想着。 姜酒好整以暇地站在树荫下,一道沉稳的脚步声朝他靠近,姜酒抬眸看去。 季青临走到姜酒身侧,微垂眸看着姜酒,“我给你煮了瘦肉粥,小馄饨和热了牛奶,到我宿舍吃点好吗?” 姜酒微怔,轻笑道:“我先等等秦烈。” 季青临蹙眉,“你相信他?” “嗯,应该可以。”姜酒漫不经心道,秦烈虽没分化成alpha,但身体素质各项都是顶尖的,后期更是在联邦战场上屡战屡胜,身居高位。 季青临薄唇不悦地抿成一条直线,面色微沉地看向秦烈。 口哨声响起,秦烈等五人已经双手撑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除了秦烈之外,其他四个Alpha军校生也个个身材精实。 前期做俯卧撑的速度很快,也很标准,还心有余力转头看竞争对手,看到秦烈不急不缓的动作时嘲讽一笑。 时间还不到一分钟,Alpha军校生已经完成50个俯卧撑,转头瞥了一眼秦烈,看见秦烈也开始收起另外一只手。 骤然一愣,眼神怀疑地看向秦烈前面的计时员,计时员面色微沉,但还是点了点头。 alpha军校生收回视线,神色微正,收起心底那点轻视,没想到秦烈看着动作不是很快,但很沉稳地跟上了他们的节奏。 接下来的单手俯卧撑其余四人不敢掉以轻心,全神贯注于比赛,渐渐的,手臂开始失力,速度慢了下来。 单手远比双手要费力许多,尤其是之前有些用力过猛,现在没法再保持之前的速度。 就在大家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后,秦烈的速度骤然提升,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线条流畅有致。 年轻男性荷尔蒙尽情挥洒,就连眉骨那道疤此刻看起来都极具野性,面容极出挑。 姜酒红唇微微翘起一个姣好的弧度,不由自主地看向同样面容俊美的季青临,心下轻叹。 真不愧是双男主,实力不分上下。 等姜酒回过神,不到一分半的时间,秦烈已经全部完成俯卧撑,正快速冲向前方,攀爬梯形障碍物。 完全无视下方插着的其它旗子,目标明确地攀了将近十米的高度取下红旗。 看着红旗被拔下,姜酒脸上扬起笑容,擦肩而过季青临 ,直接走向秦烈。 姜酒接过秦烈递过来的小旗子,取下夹着的小卡片,里面早餐样式丰富,任意挑选。 “秦哥,可以啊!”何俊然和陈执也小跑过来,何俊然对秦烈的称呼已经由秦烈变为秦哥,“这回可是集训组长了。” 没想到秦烈一个Beta能赢得了Alpha军校生,尤其他们选出来的小组代表那几个人,平日里在军校都是佼佼者。 秦烈面色淡淡气也不喘,完全看不出剧烈运动过后的消耗,只垂眸看着姜酒,待听见姜酒笑着说了句‘不错’后,脸上才有了浅淡的笑意。 跟随其后的其余四人只能依次拔到障碍物矮处的旗子,互相面面相觑了下,朝秦烈走来。 “之前对不住,大家都还是好同学。”那几位年轻的Alpha军校生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向来是愿赌服输,服强之人,都歉意地笑了笑。 秦烈对外人没什么感觉,只淡淡地点点头,其余人见说开了,都笑着搭肩拿着各自的旗子去找队员。 “我们也走吧。”陈执说道。 就在姜酒他们想要前往食堂的时候,季青临缓步走过来,朝姜酒低声道:&t;我有话跟你说。&t; 见季青临眼神牢牢锁在姜酒身上,何俊然的目光又开始在姜酒他们几人身上游离,若有所思,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 陈执皱眉,扯过何俊然的肩,朝姜酒轻声道:“我们先过去食堂那边等你。” 被拉走的何俊然不死心地一直回头看,挣扎了下陈执禁锢他的手,“你不觉得他们三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吗?” “不觉得。”陈执面色难看,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基地操场这边,军校生基本已经都走光,都朝着食堂走去,只有秦烈,姜酒,季青临三人还站在原地不动。 季青临微眯起眼,目光冷淡地看向秦烈,“再比一次,你赢了的话姜酒跟你去食堂,我赢了我带他回宿舍吃。” “......”姜酒欲言又止,季青临这是早餐煮多了怕浪费吗? 还未等他开口,秦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应声道:“好。” 两人说着就要卧倒做俯卧撑,姜酒回过神,犹豫道:“秦烈刚比赛完,消耗大,这时候再跟你比不太公平。” “...额,要硬是比的话。”姜酒思 索片刻,笑道,“做俯卧撑的时候我坐你身上,谁先完成谁胜出。” “好。” “不行!” 两人的话同时脱口而出。 第21章 第 21 章 姜酒被秦烈的话一噎,抿了抿唇,不解地看向秦烈。 秦烈面色极为难看,站起来拍了拍手想拉姜酒离开,却被人半途而劫。季青临率先握住姜酒的手腕。 将人拉到身侧,垂眸凝视着姜酒,轻声哄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他刚比赛完体力消耗大,你坐我身上比较好。” 说完季青临解开袖口往上卷了一圈,露出一小截腕骨,骨节分明的指骨和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异常的赏心悦目。 俯下身手掌撑在地面上,很标准的俯卧撑姿势,手腕和肩膀的起始位置趋于一条直线。 包裹在军装下的手臂线条流畅有致。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季青临微侧过头示意姜酒坐上来。姜酒眨了眨眼,犹豫片刻后走向季青临。 秦烈来不及阻止,就见姜酒已经扶着季青临的肩膀侧着坐了上去,茭白的手指怕摔下去般握住季青临的肩头。 只是刚一坐上去,季青临突然低低地闷哼一声,声音隐忍喑哑,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姜酒一愣,以为季青临撑不住要倒正想起身,季青临呼吸急促地说道:“别起来!” 似乎是意识到话音有些急切,季青临低低地吸了口气,放轻声音道:“我没事,你坐好别动。” “哦...好。”姜酒不明所以,只当先前季青临没准备好,应了声好,乖乖扶着季青临的肩膀。 秦烈眼底的阴郁浓重,垂落在身侧的手臂紧握成拳,沉闷地吐出口气,也俯下身做起俯卧撑。 “开始。”姜酒按下秒表,数字开始跳跃,与此同时,底下的季青临开始动作起来。 身体降低到最低点时,小臂垂直于地面,很标准的姿势,有利于发力。 而另一边的秦烈也不遑多让,但速度比之前比赛还要加快许多,明显要速战速决,尽快结束。 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季青临速度极快,但身体也一直很稳,原本姜酒还担心会被颠下去,手一直抓着季青临的肩头。 感受到季青临的沉稳镇定后,姜酒心下一松,扶着季青临的手也渐渐放松下来。 时间不到三十秒,他们几乎同时完成了双手五十个俯卧撑,接下来就是单手俯卧撑,难度系数要大些。 秦烈快速撤开右手背到身后,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敏捷。 姜酒出神地看着秒表,突然,季青临右边的臂膀微微塌陷,姜酒心下咯噔一跳。 “啊......!” 他慌忙伸出手搂住季青临的脖子,身体也趴在季青临的身上,双腿下意识地圈住季青临的腰。 “不怕...”季青临浑身骤僵,愣了一瞬,才低声哄道,“只是撤开一只手,不会让你掉下去。” 声音喑哑不堪,仿若在经受什么折磨一般。 见姜酒害怕地抱住他,季青临动作停了下来,垂眸看了一眼圈在他腰上的小腿,呼吸控制不住地急促起来。 季青临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明显,待背上的姜酒平静下来后,才试探地俯身做了个俯卧撑。 只是此次无比艰难,姜酒温热的呼吸轻呼在他的后颈上,柔软的触感,圈在他腰上的那修长小腿。 季青临额头冒出了点冷汗,身上不重的分量,却让他比任何一次残酷的训练都要难熬。 受过的伤和挨过的苦数不胜数,却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难熬,季青临眼底漫上血丝,一言不发地撑着继续做俯卧撑。 趴在他身上的姜酒感觉到季青临的异常,季青临速度慢下来不少,且身体也不太平稳,全身紧绷。 姜酒从季青临的脖颈中抬起头,微侧过脸看了一眼季青临,两人侧脸靠得极近,季青临的唇抿得很紧。 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 姜酒一顿,松开搂着季青临脖颈的手,而后慢慢松开圈着季青临的一条小腿,还未等小腿落地。 在季青临一个来回起伏下,姜酒重心不稳地往下倒。 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姜酒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和腰背突然被护住,倒在地面上时,后脑勺的手掌替他挡住了大部分冲击。 姜酒心跳不稳地微微喘气,黑白分明的漂亮的眼眸看向压在他上方的季青临。 他的身体与季青临调转了位置,现在是他躺在地面上,季青临撑在他的上方。 两人四目相对,在极近的距离下,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姜酒清晰地看到季青临喉结滚动了下。 姜酒的一条小腿还挂在季青临的腰上,两人腰腹紧贴,姜酒茫然地愣了好一瞬,才连忙放下小腿。 “我...”因为靠得实在是太近,近到姜酒总感觉季青临的薄唇似是下一秒就要压下来,姜酒伸出手推了推季青临。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下来。”姜酒越说越小声,靠得太近闻到季青临身上的气息,他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有些昏沉。 “我知道...”季青临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深深地嗅了下姜酒脖颈里透出来的香味,气息不稳,声线迷乱,\&t;姜姜。\&t; “滚开!”秦烈见状立即起身,目眦欲裂,面色阴沉恐怖,手攥着季青临的后领想把人拽起来。 季青临微眯起眼,半起身挥开秦烈的手,冷声道:“还剩三个俯卧撑没有完成。” “我先做完俯卧撑?”季青临目光转向姜酒,低声说道,“等我一会。” 姜酒意识昏昏沉沉,视线不太清明,只听到有模糊的说话声,便随意地点了点头,静躺着不动。 秦烈看着姜酒无动于衷的表情,内心的妒意和暴戾像针扎般无处发泄,颓败地低下头。 季青临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单手撑在姜酒的身侧,俯下身朝着姜酒压去,在将要触碰到时又撤退。 像是顾忌着什么,怕会被姜酒发现,只敢凝视着姜酒偏过去的侧脸一瞬不瞬。 姜酒太乖了,一言不发地微闭着眼躺着一动不动,季青临喟叹一声,冷淡无波的双眸染上浓重的暗色。 季青临额头的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流,动作缓慢地做完三个俯卧撑之后,季青临不舍地停了动作。 胸口还在上下起伏着,季青临深吸一口气,捞着姜酒的腿根,手臂稍作发力,抱着姜酒起身,让姜酒坐在他的手臂上。 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了抚姜酒的背,见姜酒全身几乎都软成一滩水,不由得收紧手臂抱紧了些。 抱着姜酒走到树荫下的长排座位上坐下,季青临打开姜酒放在一旁的水杯,递到姜酒唇边,“喝点水。” 姜酒趴在季青临的肩头,视线中模模糊糊看到自己的浅蓝色水杯,也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便乖巧地含着吸管喝水。 “我输了。”季青临手扶着水杯,眼也不抬地说,“但姜酒现在身体不适合到食堂去,你去食堂弄些早餐过来给他吃。” 喝完水后的姜酒身体的热意稍退,意识清明一瞬,隐约看见秦烈站在他面前,微仰起头缓缓开口道:“不是拿到第一名了吗?早餐奖励呢?” “...在这等我。”秦烈伸手碰了碰姜酒微热的侧脸,轻声道,“我现在过去拿。” “好,我等你。”姜酒乖乖点头,看着秦烈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 目光缓缓收回,落向季青临冷峻的侧脸上,茫然地回想了下,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你们俩谁赢了?” 他的记忆只到摔在地上那里便断掉了,按理推断的话,应该是...... “他赢了。”季 青临凝视着姜酒泛着水光的眼睛,低声道。 “哦...”姜酒愣了愣,含着吸管喝了点水,轻笑安慰道,“没事,下次你赢回来。” 季青临看着姜酒笑意盈盈的眼睛,复又抬手摸了摸姜酒的额头,发现并不发热,只是脖颈,手脚有些地方才有点热度。 已经好几次遇到姜酒身体总是出现酸软无力的情况,季青临蹙了蹙眉,静默片刻,将心底的疑问问出。 “姜酒,最近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军区医院检查看看。” \&t;啊?\&t;姜酒猝不及防地呛了下,愣了会才意识到季青临问的问题,“我没事,就是最近休息不太好,容易疲劳。” 还不是系统搞的鬼,什么易发情体质,导致他一靠近季青临闻到他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就会莫名变成这个样子。 酸软无力,体内的热意一阵阵上涌,直逼得他意识昏沉,就连视线也不太清明,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是不太记得住。 “是秦烈晚上拉着你不让睡?”季青临面色沉下来,语气极冷。 姜酒莫名地看了季青临一眼,反驳道:“是我自己的问题,跟秦烈没关系,再说他有他自己的床,拉着不让我睡做什么?” 季青临的面色缓和一瞬,声音带上点愉悦,“原来你跟他分床睡。” “......”分床?听着有够古怪的,姜酒默然,无声无息地笑了笑。 “军校对Beta的要求并不高,许多课程或者训练你觉得吃力或者有压力都可以不去上。”季青临说道,“比如这次集训,许多项目Beta可以不参加。” “嗯嗯...”姜酒乖乖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瞥见秦烈手上领着袋子朝他走来。 “今晚会在小会堂放电影,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好吗?”季青临低声问道。 秦烈已经走回到姜酒身边,姜酒一边好奇地从季青临怀里探出头看向袋子里的早餐,一边心不在焉地随意应了句,“好啊。” 话音刚落,秦烈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第22章 第 22 章 夜幕降临,经过一天的集训,军校生用完晚饭后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准备洗澡。 姜酒抱着换洗衣服站在宿舍门口看着堵在他面前的季青临和秦烈,挑了挑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有什么事吗?”姜酒眼带疑惑地问道。 过道旁不时有拿着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军校生经过,目光止不住往他们这边探过来。 “等会再去。”秦烈手撑着门沿,挡在姜酒面前。 “过去我宿舍洗行吗?”季青临伸手想接过姜酒的换洗衣物,开口道。 姜酒下意识地躲了下,想起之前在季青临浴室里的异样,往后退了步,抿唇摇了摇头,“不用,我去澡堂就好。” 秦烈的眉头紧蹙,那大通间澡堂几乎全是alpha,而且每个洗浴间只有一个小挡板,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上半身和小腿那处一览无遗,澡堂里来来往往的人随意一瞥就能看见。 三人僵持许久,待天色越来越暗,陆陆续续有军校生从澡堂回来,勾肩搭背笑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姜酒困倦地眨了眨眼,抬手推了下挡在他面前的两人,这回没有受到阻止,很轻易便推开。 漫不经心地往前走,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一直在跟着他,姜酒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微沉的秦烈和季青临,无声无息地笑了笑。 到澡堂的时候,里面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只剩两三个人围着浴巾从里间走出,见到姜酒他们愣了一下。 “季上校?”那几人微瞪大眼睛,没想到会在这看见季青临。 季青临作为高级军官,享有的待遇比他们高上不少,安排的宿舍自然也会有单独的洗浴室,为何还要来这种地方挤? 那几人见季青临面色冷峻,只敢拿眼好奇地瞧了瞧他们,便火急火燎地走了。 澡堂重归一片寂静,只有水滴声滴到地面上发出声响,水汽弥漫,墙壁上的昏暗的灯泡。 营造出一种莫名的暧昧气氛。 姜酒手上拿着洗浴袋,往最里边的洗浴隔间走去,将袋子挂在挂钩上。 正想转身关上门,就见秦烈和季青临仍旧站在外面看着他一动不动,姜酒默了默,笑道:“你们不去洗吗?” 季青临静静凝视姜酒片刻,率先挪动脚步往外走,背靠在墙壁上,低声道:“我在这等你。” 高大的身形几乎是堵在了入口处,离姜酒不远不近,微垂下眼,目光落在光滑的地面上,“有什么问题叫我。” 而站在他前面的秦烈任旧没动,执拗地看着姜酒,在几次接收到姜酒驱逐的目光后才不甘地挪动脚步。 与季青临一样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目光紧盯着大门。 姜酒缓缓收回视线,伸手调试了下水温后,正想拽着上衣的下摆往上撩。 鬼使神差的,他又放下手,扶着门悄悄往外探了一眼,季青临和秦烈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姜酒莫名感觉心下一松,慢慢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下,少年修长清隽的身形和白皙光洁的肌肤漂亮地不像话。 姜酒稍稍低头,任由热水浇湿头发,取了点洗发露,茭白的手指放松地按揉着浓密的头发。 渐渐的,有不少白色泡沫顺着额头往下滑,甚至有一滴滴落到姜酒的睫毛上。 微凉的刺痛感一激,姜酒难受不已,赶紧在花洒下洗干净手上的泡沫,再捧着一抹水浇洗在眼皮上。 眼睛上的泡沫是洗干净了,但眼睛不慎入水睁不开眼,姜酒伸手摸索着挂在挂钩上的毛巾。 一直闭着眼无法视物,手往旁边伸,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品。 “砰——” 有物品重重砸落到地上, 在只有水声的澡堂里格外明显,姜酒登时愣了愣,随后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朝他跑来。 “别过来!”姜酒心下一慌,急声喊道。 因目不能视物,他动作也焦急起来 ,手慌乱想摸索到自己的毛巾,地板上都是水,他脚下猛地一滑。 身形不稳地就要往前磕倒,姜酒慌忙中抓住墙壁上的置物架,才避免了摔倒的惨状。 但置物架上的物品全部不小心被他慌乱之中碰倒,就连上方装着换洗衣服的洗浴袋也被他拽下。 花洒喷洒出来的水迎面浇下,姜酒摔倒时是微仰着头的,被这水扑面一浇,有水进入鼻腔内。 姜酒感觉鼻腔内一热,随即而来的酸涩不适感令他鼻子很痒,忍不住想打喷嚏。 鼻子难受,眼睛又因为进水睁不开,姜酒难受地眼泛红意,正想扶着置物架起身。 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他的腰将他扶了起来,紧接着是柔软的触感轻压在他的眼睛上,姜酒怔愣一瞬。 眼睛不适感消失,姜酒缓缓睁开眼,就见一张冷峻的脸离他极近,眉心微蹙着,手拿着毛巾在轻轻擦拭他的脸。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边响起:“有没有摔伤?” 姜酒回过神,躲了下季青临的手,无所适从地想要挡一挡自己光裸的身体。 却被季青临按住腰间挣扎不动,只能任由季青临的目光在他身上不断端详,目光所及之处姜酒感觉全身都要烧起来。 “我没事,就是眼睛进水而已,你先出去。”姜酒伸手推了下季青临。 单人洗浴隔间狭窄,现在季青临进来以后,空间更是逼仄,整间隔间都充满了季青临略带侵略性的气息。 秦烈晚了一步只能站在隔间外,眼神阴沉地看着季青临,眉头紧蹙,朝姜酒轻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洗?” “......”姜酒面色漫起一层红意,只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狼狈不已,还光裸着身体被人看着。 洗浴袋里落在地面时,那里面的换洗衣服掉了出来,被湿哒哒的地板打湿,全部沾上一大片水渍。 看来是不能穿了...... 姜酒想捡起洗浴袋,但那袋子落在他的后方,若要低头弯腰去捡的话。 那姿势估计会有电视上放的那种在浴室里捡肥皂的既视感,弯下腰时正好对准季青临的下腹。 姜酒耳尖发烫,见季青临不动,便用些力推搡季青临,“你先出去,我自己可以,秦烈也是。” 自以为语气凶狠,殊不知自己眼尾泛红,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着水光,一张脸艳色逼人。 季青临呼吸一滞,血液涌到头上,闭了闭眼低低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手挪动脚步往外走。 目光瞥到秦烈,冷声道:“走。” 眼见秦烈和季青临的身影逐渐远离,姜酒疾跳的心跳缓和下来,弯腰快速捡起洗浴袋。 里面的衣服已经湿得不能再外穿,姜酒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秦烈,只能烦闷地先把袋子挂回挂钩上。 没有带浴巾,姜酒洗完澡后站在隔间的小门边,手搭在门沿上,微探出头,犹豫片刻道:“哥哥,我衣服湿了。” 话音刚落,秦烈和季青临同时朝姜酒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均是一怔,意识到姜酒在喊自己。 几乎是同时走到姜酒面前,秦烈阴狠冷厉地瞥了季青临一眼,抢得先机走到姜酒面前,“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宿舍重新拿一套。” “好。”姜酒乖乖点头,“我等你。” 秦烈前脚刚走,季青临就上前将姜酒推入隔间内,修长的手指开始解着自己军装上衣的腰带。 “?!”姜酒微睁大眼睛,茫然无措地愣了一瞬,眼睁睁看着季青临解着扣 子,随手将外套脱下。 露出里面的白衬衣,颀长的身形衬着格外矜贵俊美,姜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冰凉的瓷砖冰得他激灵一下。 清醒过来,声音有些发颤,“做什么?” 季青临沉默不语,伸出手将姜酒拉到他的身侧,炙热的手心贴在姜酒光裸的手臂上,烫得姜酒心下一跳。 正想侧身躲开,肩头上多了一份重量,季青临低垂着眼,眼神专注,将军装外套给姜酒穿上。 系好扣子后,季青临捞住姜酒的腿根将他往外抱,随后走到等候区的长排座位上坐下。 姜酒顿了顿,手撑着季青临的胸膛微仰起头,才反应过来是误会,季青临大约是怕他觉得冷便脱了外套给他穿。 鼻间满是季青临身上冷冽的气息,姜酒默然,乖巧地坐在季青临的腿上一动不动。 主要是他现在腿部是光溜溜的,季青临的外套堪堪盖过他的腿根,但底下的确是□□的。 没了一层衣物的隔离,能切身感受到季青临修长有力的大腿,姜酒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季青临的衣襟。 不敢往下看,只别开脸将头埋入季青临的脖颈中,季青临的心跳莫名的快,鼓噪地在他耳边震耳欲聋。 两人都微妙地陷入沉默中,姜酒是不敢动,季青临是不能动。 没了一层衣物的阻隔,两人紧贴之处的热度实在难以忽视,季青临只觉得浑身血液下涌,呼吸都难以克制地急促起来。 为转移注意力,季青临尽力忽视身体的兴奋感,出声问道:“还冷不冷?” 姜酒从季青临脖颈中抬起头,刚洗过澡,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香气,脸上还带着潮红,“不冷。” 季青临目光缓缓扫过姜酒眼睛,挺翘的鼻子,最后落在姜酒微红的唇上。 不知道尝上去会是什么滋味,大约比梦里还要甜。 季青临眼底闪过一丝痴迷,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姜酒,视线紧盯在姜酒的唇上。 姜酒无聊出神地看着前面,并没有留意到季青临的靠近。 而刚拿完衣服回来的秦烈一进澡堂就看见这一幕,拳头紧握,怒喊道。 “滚开!谁让你碰他的!” 第23章 三合一章 夜阑星稀, 小会堂八点钟的电影即将开始,姜酒披上一件外套就同三位室友往外走。 姜酒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陈执和何俊然,好笑道:“不是说不喜欢看这种军旅记录片, 觉得无聊吗?” 何俊然一怔, 而后嬉皮笑脸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人在宿舍呆着多无聊, 过去看看也无妨。” “再说了,季上校为什么约你去看电影啊?”何俊然眼珠子滴溜溜往姜酒身上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姜酒摇摇头,嘴角衔着一抹笑,轻笑道:“不知道, 大约只是想找个人陪着吧。” 何俊然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用手肘顶了下旁边的陈执, 陈执面色不虞,凉飕飕地瞥了何俊然一样。 何俊然不怒反笑,眼底的兴味额促狭之意掩不住要泄露而出。 一个宿舍, 三个室友,外加一个季青临, 这戏有够好看的。 四人到达会堂的时候, 电影临近开场,不过来的人并不算多, 前中排坐了些人,后排还有许多座位空着。 姜酒等四人站在入口处,目光巡视全场想找到那个修长清隽的身影, 可乍一看过去, 都是军校生在交谈打闹。 正想往前走几步再仔细找找, 手腕处有温热的触感袭来, 姜酒讶异地垂眸看向握着他手腕上的大手。 一触即离,季青临换了身休闲服站在他身后,米色的上衣和休闲的黑色裤子,疏离冷峻感少了些。 肩宽腿长的身形在人群中很显眼,微垂下眼温和地看着姜酒。 姜酒怔了怔,而后回过神轻笑道:“刚还找你来着,原来你在我身后,对啦,我室友在宿舍无聊也一起过来看看。” 季青临抬眼冷淡地扫了一眼陈执他们,没说什么,只轻轻颔首。 姜酒注意到季青临手上的爆米花,不由得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那桶爆米花和饮品上。 意识到姜酒的目光,季青临面色微有些不自然,“会堂放电影时外面会有这些小食卖,我顺手买了点。” 这是他第一次跟人看电影,指导书上说看电影时最好买些小零食边看边吃气氛会好点,他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样做姜酒会不会喜欢。 当然,指导书上说的是选电影时最好选的是爱情片或者恐怖片,这样到暧昧片刻或者恐怖片段时可以自然地牵住对方的手。 在紧张的气氛上,心跳加速时也会让人产生吊桥效应的感觉,有助于产生火花。 只是目前在集训基地,这里除了军旅谍战片,压根不会有其他类型的影片。 季青临默了默,握着爆米花桶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一瞬。 “嗯。”姜酒收回目光,无声无息地笑了笑,他只是没想到季青临会做这些事。 平时看季青临一副冷淡禁欲,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多大兴趣,生人勿进的模样,原以为他不会像寻常人般同人一起吃着零食看电影。 “我们坐哪啊?”姜酒抬眼看了下四周的座位,询问道。 “坐后排。”季青临不动声色地走到姜酒身侧,与姜酒并肩而行,“小心台阶。” 季青临在倒数第三排停下,何俊然笑了笑,率先往里走,随后陈执跟在身后,旁边空出三个位置。 姜酒见秦烈和季青临都不动,便想走过去陈执旁边坐下,何俊然突然笑着朝他说道:“姜酒,你坐中间吧,那个位置视角好一点。” “哦...好。”姜酒脚步一顿,就在三个座位的中间位置坐下,而后微仰起头看向静默不动的秦烈和季青临。 在姜酒的凝视下,季青临率先在姜酒右侧最外边的座位上坐下,秦烈犹豫片刻也坐到了姜酒左侧的位置。 会堂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姜酒感觉自己的手心被塞入一瓶饮品,上面已经插好了吸管。 他低头含着吸管喝了一口,是那种微甜的水蜜桃饮品,清甜清甜的,很可口。 影片开始播放,讲的是一次星际征战的真实纪录片,会堂里人群的交谈声小了下来,有些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有些则是无聊打发时间漫不经心地看着。 姜酒好奇地看着那些研发出来的新型武器,经过改造后,杀伤力极强,一击致命。 正看着,突然有个东西出现在他唇边,姜酒下意识地张开嘴吃了进来,浓郁的奶香味在舌尖漫开,口感很香脆。 姜酒回过神,微垂下眼眸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登时一怔,他侧过脸小声道:“谢谢哥哥。” \&t;嗯...\&t;季青临低低地回应一声,接着又往他唇边递过去几颗爆米花,姜酒接连吃完后,往旁边边躲了下。 “哥哥,我自己来就好。”凑近到季青临耳边小声说道。 季青临耳尖一麻,收回手僵直放在身侧,眼见姜酒不时伸过来拿爆米花修长的手指,季青临放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瞬又放开。 忍耐几番后,季青临握住姜酒的手腕,姜酒手上还拿着爆米花,怔愣片刻,偏过头看向季青临。 昏暗中季青临面容冷峻,高挺的鼻梁和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显得有些冷淡难以接近,深邃的眼睛淡然地看着屏幕,面上看不出喜怒。 如果忽略握在他手腕上炙热的温度的话,姜酒会以为季青临真如他面上所表现出来的冷淡无波,不为任何事所动。 姜酒笑意漾到眼底,没有挣开季青临的禁锢,反而将手中的爆米花递到季青临唇边,“哥哥吃吗?” 季青临一僵,低垂下眼静静凝视着唇边的爆米花,张嘴咬住那颗爆米花,甜味在舌尖漫开。 其实他不爱吃甜,但这颗爆米花却格外得合他胃口,只觉得恰到好处。 姜酒笑了笑,想收回手却被季青临握住拉到自己身侧,带着些薄茧的手指试探般地轻触姜酒的尾指。 见姜酒不反抗,那只手慢慢将姜酒的手包入自己的手心中,轻轻摩挲姜酒泛着粉的指骨。 而后插入姜酒的指缝中十指相扣。 姜酒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季青临的手很修长掌心也很大,几乎将他完全包在手心里。 试着挣扎了下,原本还松松垮垮握着的他的手顿时收紧力道。 以不容拒绝之势不让姜酒挣扎开。 季青临手心炙热的温度一直传到他手心里,烫得姜酒骤然一愣,回过神后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姜酒静待不动,乖乖让季青临牵着手,就在季青临面色越发缓和不备之时,瞄准时机将手抽出。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拿起饮品慢慢喝着,眼睛看也不看季青临。 仿若影片上打斗有多吸引人一般,姜酒嘴角衔着笑意专注地看着屏幕,偶尔随着人群轻笑,全身心投入影片中。 被挣开手的季青临顿时一怔,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静默片刻,他蓦地拉起座位上的扶手。 使被分隔开的两个座位变成没有隔阂的双人座。 抬手就想去握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季青临眼睛几不可查地露出些焦急之意,再次触碰到姜酒的手之后牢牢牵住。 姜酒无声无息地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狩猎成功的快意。 因着动静大了些,旁边的秦烈面色沉沉地看过来,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就连何俊然和陈执也偏头看了过来,捕捉到姜酒他们三人之间诡异而微妙的气氛,何俊然挑了挑眉。 用手肘碰了下旁边的陈执,低声道:“我们坐到后边,别打扰 人家。” 陈执面色难看,伸手推开何俊然,“要走你自己走。” “这你就不识趣了,没看人家小情侣在约会吗?”何俊然目露谴责地看着陈执,满脸写着陈执实在是不识相。 陈执咬了咬牙,沉闷地叹了声,瞥了眼与姜酒靠得极近的季青临,也自觉觉得自己很多余,神色怔愣片刻后,慢慢站起身往后走。 姜酒听见动静朝陈执看去,讶然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陈执面上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我跟何俊然想去后边坐着,那儿感觉观影效果更好。” “哦...好。”姜酒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叮嘱道,“那待会散场时记得下来找我们。” 何俊然和陈执一走,那排位置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姜酒左右瞥了眼面色各异的秦烈和季青临,莫名有些坐不住。 “我想去下洗手间。”姜酒放下手中的水蜜桃饮品,压低声音道。 话音刚落,秦烈立即应声附和道:“我也去。” 季青临眉心微蹙,想也不想的就跟着站起身,“我......” 姜酒眼疾手快地按住季青临,手指在季青临的手心轻轻挠了下,轻笑道:“很快回来。” 季青临手心一麻,下意识地放松力道,姜酒趁机将手抽出,趁人未回过神时加快脚步离开。 身后有道熟悉的脚步声一直在跟着他,姜酒慢悠悠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了下手,抬眼时看到镜子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姜酒话音未落,便被秦烈推着走进隔间内,啪嗒一声,隔间的门被关上。 “你做什么?”姜酒背抵着门,蹙了蹙眉,不解地看向秦烈。 秦烈一言不发地靠近姜酒,静静凝视姜酒片刻,忽地低头胡乱吻着姜酒的侧脸,力道有些大,动作急促。 “你发什么疯!”姜酒一边抬手推搡着秦烈的胸膛,一边侧过脸躲避着秦烈。 握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很大,姜酒完全挣扎不开,只能微喘着气,被秦烈捉着胡乱亲。 秦烈微俯下身,几乎是以要将他揉进身体那种姿势紧紧抱着他,温热的唇渐渐移到姜酒的唇上。 挑开唇缝便开始急切地攻城掠池,姜酒呼吸不畅,被这急促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 身体渐渐失力想往下倒,迷糊之中双手搂上秦烈的脖颈,微张着嘴任由秦烈动作。 黏腻的水声在狭小的隔间内响起,姜酒依稀能听见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面上漫上一层红意,耳尖发烫。 外边有人惊讶地顿住脚步,小声惊呼道:“靠,不是吧,谁这么刺激!” “多管闲事。”有人回应道,“这场面早就见惯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走吧。” 姜酒忿忿不平地攥住秦烈的衣襟,心跳极快地听着外头来来往往的声音,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嗡——” 外套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姜酒骤然回过神,用力推了下还在沉迷的秦烈,呼吸急促。 秦烈不舍地在姜酒微红肿的唇上轻吮了下,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平稳急促的呼吸。 姜酒眼底泛着淡淡的水汽,手脚现在都还酸软着,微仰起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在狭小的隔间内弥漫...... 待气息平稳些后,姜酒推开秦烈,手心有些发颤地打开隔间的门,见外边空无一人才缓缓走出。 “呼——” 姜酒拧开水龙头,接着微凉的水浇在脸上,面上的热意稍退,姜酒抬眼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衣襟微乱,嘴唇微微红肿,眼底含着水光,眼角眉梢都泛着潮红。 瞥见镜子里的秦 烈眼底满是餍足,姜酒抿着唇愤愤不平地瞪了眼秦烈,关上水龙头整理了下衣襟就往外走。 身后的秦烈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脚步声较之前轻快许多。 姜酒加快脚步率先推开会堂的门,昏暗中正想扶着墙沿往台阶上走,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姜酒心下一跳,正想挣扎就听见有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是我,别怕。” 姜酒松了一口气,任由季青临牵着他走回到位置上,两人刚一落座,季青临就开口问道:“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给你发的消息有看到吗?” 姜酒摇摇头,轻笑道:“没事,耽搁了点时间。” 尾音微颤,声音比之前软了许多,听得人心跳不自觉加快。 季青临凝了凝眉,莫名觉得此时的姜酒有些不对劲,抬眼看了下晚到一步的秦烈,眼神下意识地沉了下来。 姜酒将饮料喝完,看了一眼已经在播放片尾曲的屏幕,轻声道:“这么快就播完了?那我们等人群散些再走。” 会堂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前中排陆陆续续有人离场,只剩下姜酒他们还坐在位置上等人群散开。 陈执和何俊然从最后排位置走下来,何俊然伸了个懒腰,笑道:“我们也走吧。” 电影没什么劲,本想着坐到后面观察姜酒他们,结果姜酒和秦烈去了洗手间半天都没回来,何俊然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月上眉梢,何俊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轻喃道:“已经快十点半了啊。” 五人走在微凉的林荫长道上,秦烈,姜酒和季青临走在前头,陈执跟在身后,何俊然脚步散漫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面。 姜酒垂眸看了一眼季青临垂落在身侧,离他极近的手,不由得将手插进兜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走着。 季青临的宿舍离会堂比较近,姜酒见已经走到季青临的宿舍楼下,便停下脚步。 脸上扬起笑容,眼中笑意波光流转,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夜空下璨若星子般明亮柔软,“季上校晚安,明天见。” “我送你回宿舍。”季青临也停下脚步,但丝毫没有要转身回自己宿舍的打算,只凝视着姜酒的眼睛,淡淡道。 “你又得来回跑一趟,太麻烦了。”姜酒轻笑着拒绝道,“我室友都在,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季青临眉心微蹙还想再说些什么,姜酒朝季青临挥了挥手,拉过一旁的秦烈边走边说道:“再见,季上校。” 跟在身后的陈执和何俊然也点头朝季青临示意,随后跟上姜酒他们的步伐,四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昏暗的街灯中。 季青临站在原地,眼睛直盯着姜酒离去的背影,面色看不出喜怒。 姜酒四人不紧不慢地往宿舍楼方向走,在经过一处高楼时,何俊然忽然停下脚步。 手指着顶层12楼那个玻璃窗口,压低声音道:“哎!你们听说过那没?” “什么?”姜酒仰起脸看向黑黢黢的窗口,整栋楼都是昏暗的,一眼看上去颇有些阴森。 “那里闹过火灾,里面的东西都被烧得干干净净的,现在那间屋已经闲置下来,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何俊然兴奋地说道。 “无聊。”陈执收回目光,转身就想走。 何俊然连忙挡在陈执面前,连声道:“你们别急着走啊,先听我说。” “我们当然不只是上去看看,四角游戏听说过吗?上面不是空荡荡闲置着,刚好可以玩四角游戏。”何俊然神秘一笑。 陈执皱眉,四角游戏他听说过,是一种灵异游戏,听说也有一些胆大好奇心重的人玩过。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他向来不太相信这些,只听过未曾亲身参与玩过。 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姜酒好奇地问道:“四角游戏?没听说过,好玩吗?” “好玩,绝对有趣。”何俊然拍拍胸脯打包票,这个游戏他之前参加过灵异社,跟社团里的人玩过。 其实没什么,但那气氛氛围很刺激,还是很好玩的。 “现在离查寝还有半小时,我们上去玩一圈就下来,反正回去也是待着没事做。”何俊然循循善诱道。 “行吧。”姜酒漫不经心地应道。 陈执本想开口阻拦,但见姜酒脸上被勾起的好奇心也慢慢收了声,沉默地跟在姜酒身后往黑黢黢的大楼走去。 楼道里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的淡绿色的灯光,身后是暗无边际吞噬一切的黑暗。 姜酒后知后觉地心跳不稳起来,下意识伸出手抓住秦烈的衣袖。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环着。 有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耳边,“别怕,害怕的话我们就不上去了。” 姜酒摇摇头,低声道:“算了,来都来了,我想看看。” 姜酒的好奇心其实也挺重,但人菜瘾大,遇见新鲜事物总想着去尝试一下,不过遇到这种黑黢黢的空间或者灵异恐怖事他还是会害怕。 也不知道那个四角游戏是什么?姜酒无声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先问下何俊然再答应。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亮堂的灯光瞬间让姜酒心安不少,跟着何俊然他们一同走进电梯内。 数字跳跃到十二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约是那次火灾烧毁了许多东西。 从电梯内望出去,一片漆黑,甚至没有看见应急灯发出的淡光,电梯外的世界暗得一无边际。 何俊然率先探头看了下,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没想到这么外面连一点灯光都没。 但他们都已经乘坐电梯上来,也不好现在就让他们下去,显得自己很没脸。 清了清嗓子,何俊然低声道:“那屋应该就在出电梯前面一点地方,我们小心一点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别被外面巡查人员看见窗口上透出光就行。” 姜酒轻轻颔首,跟着何俊然走出电梯,何俊然走在前头,用手机照着地面往前走。 没走一会,手机中的光照到一扇门,何俊然上前拧了拧门把,压低声道:“应该就是这里,但门锁着打不开。” 陈执摸索到墙沿,手探到一扇玻璃窗,伸手试探着推了下,玻璃窗瞬时往右侧滑去,“这里可以跳窗进去。” 说完陈执拍了拍手,率先撑住窗沿跳了进去,何俊然欣喜一笑也跟着跳了进去。 姜酒拒绝了秦烈要帮他的举动,这点高度他还是可以的,等他和秦烈都进来后,姜酒瞬时闻到一股烧焦味。 用手机照了下墙壁,发现有些地方还是黑乎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味。 整间屋子空荡荡,连一件物品都没有,只有斑驳乌黑的墙壁和久久弥漫不去的焦味。 何俊然用手机照了下屋内的四个墙角,小声道:“等会我们四个人分别站到四个墙角处,游戏开始时光源设备这些都要关闭。” “比如我站在右侧的第一个墙角,我摸索着墙沿往后走,走到陈执的位置时拍一拍他的肩膀,他再接着往前走拍秦烈的肩膀,以此类推,等到姜酒走向我之前站的位置时,那里按理说应该没有人,姜酒就咳嗽一声表示到达那里就行。” 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就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走拍肩膀?玩转圈圈游戏?” 何俊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当你不停地重复这个步骤,说不定.......” 声音停顿了一瞬,何俊然才接着道:“说不定到时候不会有咳嗽声。” “当然, 想要结束游戏,我们四人同时闭着眼,喊一声‘游戏结束’就行。” 姜酒呼吸一滞,不会有咳嗽声,那岂不是凭空多出一个人,姜酒下意识地微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看来是个灵异游戏,姜酒默了默,只安慰自己这些都不过是吓唬人的游戏罢了,不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出现。 这么想着姜酒也渐渐放下心,按照指示走到左侧的墙角处,秦烈一直跟在他身侧,微垂下眼看着姜酒,“别怕,我在你身后,有事喊我就行。” “嗯。”姜酒乖乖点头,背过身去面朝着墙角,手机的光也按灭,伸手不见五指。 一句游戏开始后,姜酒听见何俊然的脚步声开始走动,夜里十分寂静,踢踏的步伐声在夜里格外明显。 随后他听到轻微的拍肩膀声音,陈执开始移动脚步走向秦烈,陈执的步伐颇有些慢悠悠的,似乎就算身处黑暗中也淡然处之。 姜酒数着心跳节拍,眼前一片漆黑,枯等了会后肩膀处被人轻轻一拍,他心底猛地一跳。 深呼吸了口气,才挪动脚步往右侧墙角走去,实在是太黑,他完全看不见前面的路,只好一路摸索着墙壁。 不到五米的距离,姜酒却感觉走了许久,伸出去的手往前探着,心里计算着距离。 本想着应该差不多到了,姜酒刚想松一口气,伸出去的指尖忽然被握住,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了下他的指骨。 姜酒愕然地微睁大双眼,本来应该无人的角落突然多出只异样的手,他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惊呼出声。 却反被人先行一步捂住嘴,握住手腕拉到角落里,紧接着,姜酒感觉有温热的气息靠近自己。 来人埋首到姜酒的脖颈间细细地嗅着,高挺的鼻尖不断蹭着姜酒的脖侧,逐渐向上蔓延。 捂在他唇上的手刚移开,姜酒嘴唇翕动正想开口就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他的唇,含住上唇细细吮了一番。 随后急不可待地挑开姜酒的唇缝伸了进去,姜酒茫然无措地愣了下,感觉到来人温热的胸膛紧贴着他。 来人动作很生涩,但学习能力似乎极强,很快姜酒舌尖发麻得厉害,腮帮子又酸又胀。 在极近的距离下,姜酒能清晰地感觉到来人喉结在不时滚动吞咽,来人生得很高大,他几乎是被来人堵在墙角,完全没有逃脱的空间。 姜酒又惊又怕,通过熟悉的冷冽气息他已经判断出抱着他的人是谁,但被人这般急促地亲着还是头一回。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就会无限放大,姜酒呼吸不畅地推了推来人,却挣不动半分。 只好试探性地回应了下来人,结果弄巧成拙,来人动作一顿,随后直接单手抱起姜酒。 姜酒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圈住来人的脖颈,因为是抱着的姿势,姜酒被那人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住后脑勺。 姜酒一边害怕掉下去圈着来人的脖子,一边迫不得已微垂下头与来人继续。 或许是时间真的过去挺久,秦烈见姜酒一直没有咳嗽,不由得出声问道:“姜酒?” 一言惊醒梦中人,姜酒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游戏中,推了下来人没推开,只能闷着嗓子低低地咳嗽了声。 秦烈听到声后心下一松,本想走过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不想打扰姜酒的兴致。 发出一声低低的咳嗽后,姜酒耳边传来一阵极低的笑声,声音里满是愉悦。 随后直接保持这个姿势,一边按着姜酒的后脑勺不让人挣开,一边单手抱着姜酒挪动脚步下一个墙角走。 姜酒心慌意乱地紧攥住来人的衣领,这回完全慌了神,这万一要是被何俊然发现...... 来人脚步沉稳地往何俊然那个角落 走,好像黑暗对于他完全没有阻碍,轻轻松松几步便走到何俊然的那个角落边。 却没有伸手拍他肩膀的打算,只在靠近何俊然时落地的脚步声重了些许,以表示他已经到达。 何俊然蹙了蹙眉,莫名感觉身旁站着的人不像是姜酒,感觉来人身形很高大,身上的压迫感很重。 “姜酒?”何俊然茫然地喊了声。 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是静默了一会,何俊然才听到姜酒小声地应了声,“嗯。” 何俊然松了一口气,直接往下一个角落走。姜酒感觉来人又将他抱紧了些,刚平静下一瞬的唇舌又开始搅动起来。 姜酒的眼底泛起淡淡的水雾,发软的手不断推搡着来人的胸膛,来人感受到他不断的抗拒,怔了怔。 缓缓松开手,不舍地移开脸,急促的呼吸呼在姜酒的侧脸上。 “放我下来。”姜酒抿了抿唇,冷声道。 这回真真切切听到姜酒的生气的语气,来人骤然一僵,俯身将姜酒放到地面上,待人站稳后才松开扶着姜酒的手。 “走!”姜酒微眯起眼,推了下来人,“你快离开。” “我...”来人刚开口就被姜酒捂住嘴,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无措,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凑过去在姜酒唇上亲了下,低低地应了声,“好。” 冷冽的气息逐渐远离,姜酒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唇,拉了拉凌乱的衣服,心不在焉地站在墙角发怔。 游戏又玩了几轮,陈执淡淡地打了个哈欠,出声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宿舍吧。” “嗯。”姜酒跟着应声道,本来好好的一个灵异游戏,被这么一出搅和,早就没有了那种新鲜刺激感,他只觉得很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何俊然也意识到距离查寝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便也出声说道:“那我们结束游戏,大家闭眼喊游戏结束。” 话音刚落,四人同时闭上眼睛,异口同声地说:“游戏结束。” 再次睁开眼时,有手机发出的亮光照亮一小片地面,姜酒循着光亮走了过去。 “那我们回去吧。”何俊然说话声一顿,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姜酒身上时不由地微微睁大了双眼,讶异道:“你?” 姜酒不明所以地顺着何俊然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这才发现衣襟上的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几颗。 姜酒不自然地笑了笑,手指微微发颤系好自己衣扣,轻声道:“可能是在黑暗中有些紧张,慌慌张张的衣襟上的扣子松了也不知道。” 何俊然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心想道:“该不会真遇见什么诡异之事了吧,姜酒这样子简直就像是被恶鬼欺负了一般。” 秦烈蹙眉,细细打量了下昏暗的四周,周围空荡荡除了他们四人空无一物,秦烈收回目光。 走到姜酒身前挡住何俊然和陈执看过来的目光,语气微冷,“走。” 姜酒仔细整理了一番后,跟随他们回宿舍,被林荫长道上的冷风一吹,感觉脸上的热意降下去不少。 但他感觉那人身上冷冽的气息还残留在他身上,像是被人打上了标记一般,从里到外都被沾染上。 离查寝时间没剩多少,何俊然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连声道:“只剩三分钟了,跑吧。” 话音刚落,何俊然率先带头在前头跑了起来,陈执回头看了一眼姜酒,只见姜酒已经被秦烈牵住带着往前跑。 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四人修长的身形在林荫小道上飞奔,很快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少年有时就是如此莫名其妙,只是几人踩着点往宿舍赶,大家心底虽都有些着急,但看着同伴一起玩闹面面相觑而笑时。 畅快和刺激感涌了上来,竟是快意 多过害怕,只觉得刺激好玩。 四人差不多踩着点回到宿舍,姜酒打湿毛巾,再简单擦拭了下换上睡衣准备入睡。 “刚刚好,完美。”何俊然也洗漱完后踩着床梯爬到上面的床铺,正想拿出耳机听歌,忽然想起什么。 “每年集训都会有联欢会,按照往年的情况,不是第一天就是第二天,明天应该就会有。”何俊然低声道。 “联欢会?”姜酒将手塞进暖和的被窝中,“主要是干些什么?” “就是几个班的军校生聚在一起,烧烤,唱歌,喝点酒,玩玩游戏什么的。”何俊然道,“像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这种听说是每年保留项目。” “去年有个人贼倒霉,每次都抽到他,从小到大各种恋爱经历都被人扒了个遍哈哈哈。”何俊然忍不住笑出声。 说完忍不住探出头看了一眼下铺的姜酒,又想起秦烈,姜酒,季青临还有陈执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明晚便知了...... 何俊然嗤笑一声,头枕着手臂出神地想了下,眼中的兴味浓郁。 意味不明地说道:“姜酒,明天你可一定要来,我们宿舍四人谁都不能缺席。” 说话声一顿,“当然,要是季上校也能过来凑凑热闹就更好不过......” 第24章 第 24 章 第二天集训完, 果然不出何俊然所料,基地迎来新生级联欢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那些疲惫了一天的军校生都欢呼起来。 纷纷早早抢占着去澡堂洗去一身疲惫后, 早早来到操场开始帮忙装饰, 准备饮品和零食, 不少军校生已经架好烧烤架准备开始大显身手。 天色微暗,姜酒他们到那的时候,已经有装饰性的长条小灯泡亮起来了,暖色的灯光下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满是是愉悦的笑容。 露天烧烤架上的烤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味,圆桌还有长桌均匀地摆着, 也有地上铺着餐布直接席地而坐聊天。 不算很正式的那种, 但还挺符合这些军校生的性子, 随意三两群人聚在一起吃喝,谈笑聊天玩玩游戏就很畅快。 姜酒走到长桌旁,上面已经有烧烤好的一些牛肉串, 旁边还有啤酒和一些含低酒精的饮料,各种颜色口味都有, 看着很诱人。 姜酒目光艰难地从那些漂亮色泽的饮品上移开, 那些饮料看着虽好喝,但都含有酒精, 他一喝就很容易醉。 缓缓在椅子上坐下,姜酒拿起一串烤好的牛肉串吃着,大约是撒了孜然, 闻着很香, 吃起来肉质很鲜嫩。 秦烈打开姜酒的浅蓝色水杯, 里面装着温水, 递到姜酒唇边。 姜酒默然,抬眼看着周围人都畅快地喝着啤酒或低度数含酒精饮料,只有他一人很突兀地拿水杯喝温水。 大约是上次跟陈执一起去商业街时,秦烈也见识到了他的酒量,怕他这次又喝醉才带上水杯给他。 姜酒无奈地笑了笑,接过自己的水杯含着吸管光明正大地喝着。 没事,他脸皮厚,酒量差就酒量差,也不怕别人笑话。 本来是宿舍四人一起来的,但何俊然一到现场便忽然消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陈执也被相熟的朋友拉过去聊天。 姜酒见秦烈一直站在他面前,便拿过一串牛肉串递给秦烈,拉着他在一旁坐下。 秦烈微怔,嘴角微勾出些笑意,接过姜酒给他递过来的牛肉串,顺势在姜酒身旁坐下。 但目光看向前方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些冷意,不断有人拿眼偷偷瞥向姜酒这边,目光踌躇着想要过来跟姜酒搭话。 却又被秦烈目光中的冷意和警惕止住了脚步。 姜酒今晚穿了件浅色半高领毛衣,露出小半截莹白修长的脖颈,姜酒生得乖巧无害,天生的冷白皮,异常适合穿些浅色的服饰。 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想要亲近,特别像是那种长辈,老师等人眼中的乖乖崽,很招人心软的那种。 周围许多Alpha军校生低低叹了口气,看了眼姜酒身边的身材高大,桀骜不驯目光阴骛的秦烈,只好打消想要同姜酒搭讪的心思。 秦烈跟看眼珠子似的不让人靠近姜酒,独占欲实在是太过明显,让人不禁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酒一无所知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见不远处已经有好几个Alpha军校生喝醉踩在凳子上唱着跑掉的歌,不由得轻笑出声。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操场上人越来越多,就在姜酒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扳手腕比赛时。 一道修长清隽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季上校?”旁边经过的军校生讶异地惊呼道,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惊讶的语气,随即不自然地笑了笑,朝季青临行了个军礼,便快速跑开。 姜酒想起昨晚的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而后若无其事地轻笑道:“季上校,你把人家吓跑了。” 季青临朝姜酒走去,目光紧锁在姜酒身上,不像往常般隐忍克制,不再掩饰目光灼热不已。 姜酒心下微跳,微侧过脸躲了下季青临的视线。 早上集训的时候也是,明明有刘教官在,根本不需要季青临在旁边看着。 但季青临却一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训练。那眼神的热意太过明显,导致他在走正步时同手同脚了好几次。 就连一旁的刘教官都看出些不对劲,走到季青临旁边顺着季青临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道:“那看着很乖巧的军校生你认识啊?” 季青临默然没有反驳,刘教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姜酒,心下一个念头蹦出,轻笑道:“这般紧盯这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你老婆跟人跑了。” “嗯。”季青临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应了声。 刘教官说完也觉得好笑,本来觉得按季青临冷淡的性子哪是会有喜欢的人,自觉有些失言正想道歉,便听见季青临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登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讶异地转头看向季青临,低声道:“真是你老婆啊?” “嗯,他身体不太好,别给他派太多任务量,别让他受伤。”季青临眉心微蹙,视线跟随着在跑步的姜酒,低声交代。 “.......”刘教官收回惊讶的目光,暗衬敢情季青原来是怕自己老婆受伤才这般紧盯着人不放。 单身了二十几年的刘教官顿时感觉嘴里被炫了二十斤的狗粮,讪讪地笑了笑。 他知道姜酒是个Beta,军校对Beta要求并不严,便应承下来季青临说的话,惆怅地叹了声便酸溜溜地走开了。 秀什么恩爱?没听过秀恩爱分得快吗? 姜酒回过神时,季青临已经走到他身侧,在他旁边左侧的位置上坐下,侧过脸看着姜酒,“没吃晚饭?” “没,留着肚子吃烧烤呢。”姜酒回应道。 季青临见桌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签子,不由得站起身走向另一侧放着些水果和面食的地方走去。 拿了个苹果和一盘意面回来,将意面递给姜酒,低声道:“吃点主食,别吃太多烧烤。” 姜酒微怔,乖巧地接过盘子慢慢吃着,侧过脸看向正在削苹果皮的季青临。 骨节分明的手指沉稳地削着苹果,修长的手指握着刀时看着很赏心悦目。削完苹果皮等着姜酒吃完意面便递到姜酒面前。 “吃点水果润润喉。” 姜酒看着递到唇边的苹果,正想拿过来自己拿着吃,结果季青临并没有这个打算,像是要直接喂姜酒吃。 姜酒嘴角衔着笑意,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下,正想说我自己来就好。 消失已久的何俊然突然朝他走过来,瞥见季青临时一怔,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找了你好久了姜酒,原来你在这,跟我们过去玩游戏吧,别在这坐着了。” “嗯,行”姜酒接过季青临手中的苹果,快速解决完后站起身,“我们走吧。” 何俊然在前面带头走,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姜酒身后的秦烈和季青临,而后朝姜酒神秘地笑了笑。 姜酒不明所以,跟着何俊然到他所说的玩游戏的地方时,圆桌那里已经坐了五个人了,桌子上放着空酒瓶和卷起来的纸条。 “坐过去。”何俊然推了推陈执,陈执挪了下椅子,身旁空出三个座位。何俊然招呼姜酒他们坐下。 座位还是像昨晚在会堂时那般坐着,姜酒坐中间,秦烈和季青临坐在姜酒的两侧。 何俊然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一个看上去很瘦的军校生许文栋,两人眼神对视了下,让出身旁的位置让何俊然坐下。 “人齐了,那我们就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何俊然拿着空酒瓶放到圆桌中间,“待会瓶口对准谁,谁就从圆筒中抽一张纸条,按照上面的内容去做。”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开始了,那 我先来吧。”何俊然抬手转动了下瓶子,旋转过后瓶口缓缓对准陈执的方向,“开门彩啊,抽一张吧室友。” 陈执不置可否,随手从圆筒里抽了一张,展开一看,“跟前任分手的原因?” 众人哇的一声起哄,“快说快说,让我听听帅哥的风流史。” 姜酒也侧过脸看向陈执,陈执手夹着纸条,眉毛挑了挑,“不好意思,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前任。” “切,没劲,竟然让你躲过了。”众人调侃道,“那有现任吗?” “这是另外的问题。”陈执目光极快地在姜酒脸上扫过,“无可奉告。” “行啦,下一个,许文栋你来。”许文栋闻声笑了笑,转动酒瓶。 众人微微屏住呼吸,俯身紧张地看着即将要停下的瓶口,定睛一看,“是姜酒啊。” 姜酒看着对准自己瓶口,伸手抽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目前有心仪的对象吗?” 怔了怔,姜酒嘴角微微翘起,爽朗一笑,“有啊。” “哇,谁?”众人微睁大眼睛,何俊然眼底染上一抹兴奋,“看来我们军校这回有许多人要失恋了。” 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插入指缝中十指相扣。姜酒垂眸看向紧握着他手不放的大手。 被挡在桌子下,肆无忌惮,占有欲极强地紧握着姜酒的手。 目光缓缓上移,视线停驻在面色淡淡的季青临脸上,无声无息地笑了笑,摇摇头说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话音刚落,他另一侧的秦烈朝他看过来,黑沉沉的眼眸泛起点光,薄唇轻轻勾起。 姜酒被这直白灼热的目光一烫,莫名有些不敢对上秦烈的眼睛,这种眼神似曾相识,他以前常在那人身上看到。 “好啦,下一个人。”姜酒不自然偏过头,轻声道。 一轮游戏过后,姜酒都安然无恙地躲了过去,原以为幸运会继续眷顾他,结果轮到陈执的时候,瓶口又对准他。 姜酒无奈地笑了笑,抬手从圆筒中抽了一张纸条,“与你右手边的人对视一分钟。” “右手边?”何俊然笑道,“那就是秦烈了呗,来吧。” 众人开始起哄,姜酒挣了挣紧握着他的手想转过身,握着他的力道却越发收紧,挣不开只好作罢。 依着这个姿势转过身,而垂落在底下的手却与季青临紧紧相握,姜酒收敛起其他心神,看着秦烈的眼睛。 两人视线相交,姜酒感觉到秦烈眼神坚定地凝视着他,炙热但又很柔和。 时间大约过去十秒,姜酒从未与人对视过这么长时间,望进去秦烈的眼睛时,极黑的瞳孔深邃地几乎要将他吸进去般。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秦烈的眼睛生得极好,瞳孔极黑,专注看着人时会让人产生一种心悸的感觉。 凝视着秦烈的眼睛时,姜酒感觉秦烈眼中流露出些很复杂且灼热的情绪,烫得他不自觉想移开眼。 滴的一声,计时器发出声响表示一分钟时间已到,姜酒率先移开脸,而握着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 中间好几次收紧力道,但又像是怕伤到他,隐忍克制地收着力道。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游戏继续,轮到何俊然的时候,瓶口不负众望地又对准了他。 姜酒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觉得今晚应该看看黄历再出门,探身取了张纸条,念道:“嘴里咬着长条饼干,坐在你左手边的人边做仰卧起坐边吃掉对方嘴里的饼干。” “中头等大奖了。”何俊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没办法只能照做,你的左手边的话...” 何俊然抬眸看了一眼,笑道:“是季上校啊!” 姜酒偏过头看向季青临, 眼神询问。季青临微敛下眼,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明情绪,轻轻颔首,“嗯。” 说完季青临率先走到铺着餐布的地面上,仰躺到地面,双手抱头。 姜酒长睫微眨,犹豫片刻后接过何俊然递过来的饼干,在要站起之时,秦烈忽地抓住他的手腕,面色沉沉地看着他。 “很快的。”姜酒挣扎开秦烈的手,轻笑道。 姜酒凝视着季青临的眼睛,慢吞吞坐到餐布上,双手抱着季青临的小腿,嘴里咬着一根十厘米长的饼干。 众人眼睛放光,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季青临,没料到季青临真的参与进去,还是这种暧昧亲密的游戏。 看着季青临冷峻禁欲的侧脸,众人感觉眼前像是出了幻觉,只有何俊然脸上的笑意不减,手撑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姜酒和季青临。 坐在圆桌上的众人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身体,想要靠近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秦烈沉默不语地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姜酒和季青临,低垂着眼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众人的呼吸微微屏住,看着季青临缓缓起身,脊背挺直,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半坐起身。 姜酒看着季青临冷峻的面容逐渐在他眼前放大,他登时一怔,还未等他回过神,季青临微微偏过头,直接咬掉大半的饼干。 仅剩不到半个拇指的长度,离他的唇仅仅只有两三厘米。 “要吃完哦。”何俊然在旁边提醒道。 姜酒抱着季青临小腿的手紧了一瞬,手心底下的小腿修长有力,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手底下的力量感。 很快,季青临再次双手抱头起身,目光落在姜酒咬在嘴里的饼干,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未等姜酒看明白季青临的眼神,他就感觉自己的上唇被人轻吮了下,一触即离,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姜酒长睫微眨,茫然地看向季青临,季青临面色淡淡压根看不出什么,姜酒只能收回杂乱的心绪,认真打起精神。 第三次仰卧起坐,等季青临靠近他时,姜酒松开牙齿想让季青临把剩下的饼干都咬走。 见季青临顺势咬住饼干,姜酒心下一动,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结果季青临咬住饼干后不往后退反而追了上来。 姜酒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倒,身体失衡使他下意识地抓住眼前人的衣襟,季青临被他带着往下倒。 在即将要倒下的瞬间,一只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随即而来的是唇瓣一热,姜酒怔愣在原地。 舌尖一麻,如过电般的感觉侵袭而来,姜酒这回清晰地感觉到压在他上方的人含着他的舌尖重重地吮了下,而后极快撤出。 姜酒仰躺在地面上,微微睁大眼睛,眼珠子迟缓地转向季青临,不可置信地看着。 季青临慢慢将口中的饼干吃完,薄唇轻抿往上翘了翘,有极浅的笑意一闪而过,而后拉过倒在一旁的姜酒站起身。 微敛下眼眸替姜酒拢了拢衣襟,面上恢复成冷峻的模样回到座位上。 “没事吧。”何俊然凑到姜酒身边,“刚刚太快了,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姜酒缓缓眨了眨眼,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忍不住蜷缩了一瞬,摇摇头,“没事。” 回到座位上时,姜酒打开自己的水杯含着吸管慢慢喝了一口水,才感觉停留在舌尖那道冷冽的气息消散了些。 身旁修长的手又朝他靠近,姜酒骤然往回缩了下,季青临一顿,缓缓收回手,眼底的笑意不减。 虽外人看来季青临此时面色依旧冷峻,但姜酒莫名能感觉到季青临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温和起来,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愉悦。 “好了,时间也不早,我们玩完最后一轮就撤。”何俊然手指轻点桌面,将 瓶子递给许文栋,“最后一个你来吧。” 许文栋接收到何俊然的目光,爽快地接过酒瓶,手指一转,瓶子缓缓停止转动。 “咦,还是你啊?”许文栋眼带讶异地看向姜酒,“今晚你真的是中奖,几次都转到你。” 姜酒嘴角的笑容一滞,只觉得今晚真是不宜出门,认命地继续抽了一张纸条,念道:“说说目前对在场的哪个人最有好感?” 话音刚落,圆桌上所有人都朝着姜酒看过来,尤其是身旁两道目光,隐隐带着不容忽视的热意。 莫名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姜酒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手握着纸条沉默不语。 “真心话哦。”何俊然笑着提醒道,“没事,你先好好想想。” “秦烈吧。”姜酒微垂下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话音一落,秦烈黑沉沉的眼眸泛起亮光,而季青临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了下去,唇角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的笑意彻底消失。 目光紧盯着姜酒的侧脸,目光怔然透露出脆弱的茫然,季青临感觉耳鸣得厉害,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听不清也无法理解姜酒的话。 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维持摇摇欲坠的理智,放轻声音,语调极轻,“你说什么?” 姜酒微垂着头没有抬眸,补充解释道:“因为我与秦烈的相处时间最长,其他人还没有过多的了解到。” 说完之后,众人怔愣片刻后缓缓笑开,纷纷说道:“理解理解,毕竟是一直住一起的室友。” 气氛开始热闹起来,人群的谈笑声起起伏伏,季青临沉默不语地静坐在原地,仿若人群的热闹与他无关。 耳边是秦烈掩饰不住愉悦的说话声,秦烈凝视着姜酒的眼睛,正温柔低声地同姜酒在说话。 季青临只觉得耳鸣越发厉害,几乎完全听不清姜酒和秦烈两人的对话。 指尖还残留着姜酒的温度,季青临微抬起发麻的手,指尖按住眉心揉了揉,想要缓解痛得发胀的头。 那股尖锐的痛意并未消失,反而越演越烈,他下意识地看向姜酒,想握住姜酒的手缓解痛意。 视线模糊之中,他看见姜酒和秦烈站起身,嘴角衔着一抹笑同其他人告别,漂亮的眉眼舒展着。 众人纷纷离场后,姜酒垂眸看向季青临,轻声道:“季上校,时间不早,他们都回去了,我们也走吧。” 季青临静静凝视着姜酒,手撑着桌子站起身,低声道:“对,我也该回宿舍了。” 说完转身缓步往前走,步伐并不快,走到一半时甚至停下脚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但身后一直没有脚步声跟上来。 季青临愣了愣,挪动脚步往前走,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 回到宿舍,姜酒洗漱完躺到床上,正想闭眼入睡,脑海里响起一道冰冷无机制的电子音。 “宿主方才为何不选择季青临,按照剧情,你这时候有好感的人应该是季青临。” 系统道。 姜酒困倦地眨了眨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谁让他昨晚吓我......” 昨晚在那间黑黢黢的空屋子,季青临突然出现吓他,还抱着他做了那些举动,仗着黑暗欺负他。 “好吧。”系统回想起昨晚季青临突如其来的举动,也觉得有些过分,顿了顿,说道,“宿主你这段时间已经摸鱼很久,该做任务了。” “哦...”姜酒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原以为还可以再拖一段时间,最近没有系统打扰的日子过得倒是挺轻松的。 系统看了眼要发布的任务,犹豫片刻后说道。 [发布任务三:请现在穿上吊带裙到季青临宿舍待上一晚,中途不可离开。] “. .....”姜酒骤然一愣,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听错了,茫然问道,“穿吊带裙?深夜到季青临宿舍待上一晚?” 系统电子音滋滋啦啦地闪了一瞬,才回应道:“你没听错。” 姜酒拉高被子盖过头,低声拒绝,“我哪有什么小裙子啊,再说现在起来多打扰室友休息,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系统:“吊带裙就在你的行李箱中,你找找便能看见。” 姜酒蹙了蹙眉,满脸不信任,“胡说,秦烈怎么会收拾裙子到我行李箱中。” “是我刚才弄进去的,你现在找出来穿上,至于你室友我可以让他们陷入昏睡,不会被人发现。”系统沉稳地回应道。 姜酒茫然地怔愣一瞬,无奈地叹了口气,慢吞吞掀开被子半坐起身,微微探出头看了下其他床铺。 秦烈他们都安安静静闭着眼,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真的都睡着了?”姜酒不放心再确认一遍。 “嗯。” 听到系统坚定的回答,姜酒还是轻手轻脚下了床,悄声打开衣柜拿出行李箱,打开一看,最上层就放着一件黑色的吊带裙。 长度并不长,下摆大约只到姜酒大腿中间的位置。 面上漫上一层薄薄的红意,姜酒咬了咬牙,忍着躁意将身上的睡衣脱下,换上吊带裙。 丝质的面料,触感很丝滑亲肤,姜酒光裸着细白的小腿,低头看了一眼堪堪盖过腿根的黑色吊带裙。 “好像有点短......”姜酒扯了下裙子的下摆,小声道。 系统没有如往常般立即回应,诡异地陷入沉默,只敢拿眼瞧了下姜酒。 “好...性感。” 没敢说出口,姜酒身形修长,穿上吊带裙后显得格外高挑,腿又长又直,实在是很出挑。 露出的一大片锁骨白得腻人,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姜酒见系统久久没说话,便放弃跟他的沟通,俯身从行李箱扒拉出一件长款外套穿上。 低头打量了眼,还算比较满意,外套长度到他膝盖的位置,完美地遮住了里面的吊带裙。 反正系统只是说穿吊带裙,但又没说不让在外面穿别的衣物。 姜酒将外套上的衣扣系好,悄声推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熟睡的室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摸索着楼梯下楼。 夜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极轻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季青临的单人公寓宿舍离他不算远。 只是夜里的冷风一吹,姜酒有些怕冷地拢了拢外套,加快脚步往季青临宿舍方向走去。 到那的时候,姜酒看着门缝中透出的淡光,心下微讶,本以为季青临这时早已入寝,这时候敲门会不会太打扰人,没想到房间里还亮着灯。 犹豫片刻,姜酒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朝他走来。 啪嗒一声,房门缓缓打开,因受到打扰季青临原本微蹙的眉在看到来人时登时一怔,未等自己回过神,下意识地伸手将姜酒拉进屋内。 房门自动啪地一声关上,姜酒背抵着房门,微仰起头看向季青临,眼神有些局促不安。 毕竟是大半夜过来打扰人家,他不大好意思。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季青临垂眸凝视着姜酒,低声道:“你先说。” “哥哥能收留我一晚吗?”姜酒眼角微微耷拉,看上去显得可怜兮兮,很招人心软,“我听说我下铺那个位置有鬼,不太敢一个人睡。” 季青临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说的话也阴阳怪气,“不是说对秦烈最有好感吗?怎么不去找他反而来找我?” 姜酒丝毫不慌,轻声道:“不知道,我第一 时间想到的就是哥哥,可能我潜意识里信任的人还是哥哥。” 话音刚落,季青临面色瞬时缓和许多,微俯下身抱起姜酒坐到床上,伸手摸了下姜酒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季青临皱眉,握住姜酒的手细细摩挲,目光细细端详了下姜酒全身,看着姜酒露出来的小腿,“夜里这么凉,怎么不穿长裤?” 他以为姜酒睡觉贪凉不爱穿长裤,还像夏天那样穿着短裤入睡,不由得语气严厉了些。 姜酒笑了笑,手拉住外套的下摆往下拽,只想赶紧跳过这个话题,便伸出手圈住季青临的脖颈,“时候不早,我们早点休息吧。” 果不其然,季青临的注意力立马被姜酒环着他脖颈的手吸引过去,声音喑哑下来,“嗯。” 说着季青临修长的手指放到姜酒外套衣扣上,作势要解开。姜酒心下猛地一跳,慌忙抓住季青临的手,“别脱,我觉得穿着睡挺好的。” “这样睡着会不舒服,怕冷的话我多加床被子。”季青临目露不解。 “真的不用。”姜酒躲开季青临的手,松开搂着季青临的手,转身率先钻进被窝里,只露出脑袋,乖巧道,“哥哥晚安。” 床头灯被按灭,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姜酒感觉到有冷冽的气息靠近,随后被子被掀起,有温热的胸膛从背后拥上来。 姜酒闻着季青临干净冷冽的气息,微微急促的呼吸打在他后颈上,随即他感觉后颈袭来一阵微湿的触感。 不由得往前躲了下,反而被人圈住腰按着挣扎不动,姜酒低低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与季青临面对面。 “哥哥,我们能不能就只盖被子纯睡觉啊?” 季青临从姜酒肩窝中抬起头,原本清朗的声音变得沙哑,着迷地在姜酒嘴角落下一吻,“姜姜,我最近才发现我自制力其实很差。” “你能别这么考验我吗?”季青临的眼底暗色浓重,手臂收紧力道让姜酒与他紧贴,“我真的忍的很辛苦。” 感受到抵在他腿侧的异样,姜酒浑身骤然一僵,茫然无措地愣了愣,一动也不敢动,小声小气地哄道。 “哥哥!”姜酒慌了神,伸手握住季青临手心,“我还不想,你先冷静下,我们聊聊天分散下注意力,待会说不定就好了。” 季青临见姜酒神色慌张无措,低低叹了声,松开禁锢着姜酒的手,仰躺到床面上,“嗯。” “你想聊什么?”季青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勉力压制急促的呼吸。 “都可以,哥哥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姜酒悄悄往旁边挪了下。 黑暗中一片寂静,季青临沉默许久,才出声说道:“我不知道对于你来说感情有没有中间值?” “对于我而言,感情没有中间值,要么百分百投入,要么就是什么都没有,不存在左右摇摆这种情况。” “我希望我是那个被坚定选择的人。”季青临侧过脸,眼神专注地看着姜酒,语调极轻,却能让人莫名感受到其中的分量。 “你呢?是怎么想的?”季青临一瞬不瞬地看着姜酒。 听着季青临意有所指,暗示意味十足的话,姜酒默了默,良久才含糊回应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剧情中的原身炮灰虽转移目标到季青临身上,但其实也一直对秦烈不死心,只是碍于秦烈的武力值没敢再下手。 海王人设最怕的就是要做出选择,季青临这问题他不好正面回答,只能含糊不清带过,姜酒回应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下来。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在被窝内摸索到季青临的手腕,随后指尖微勾住季青临的尾指。 软声道:“哥哥晚安。” 季青临久久未动,静默良久后握住姜 酒的手,十指相扣。 屋内重归一片宁静,只有楼下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季青临听着姜酒均匀清浅的呼吸声,心神登时松缓许多。 正想逼迫自己忽略腹下的热意闭眼休息时,身旁的姜酒忽然翻了个身,外套上的衣领被弄乱。 似是觉得这衣领有些难受扎脖子,姜酒蹙了蹙眉,不安地挣了挣,反而越弄越乱。 季青临半坐起身,掀开姜酒被子,开始解着姜酒外套上的衣扣。 刚解到第三颗的时候,季青临呼吸一滞,目光落在姜酒锁骨上细细的黑色肩带,眼神怔然。 不自觉地用指尖轻勾起那细细的肩带,轻轻一勾,那肩带顺势从姜酒肩上滑落下来,露出大半边肩膀。 季青临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皎洁月光,指尖发麻轻触姜酒的漂亮的锁骨,指尖滑过锁骨凹陷处的那颗红痣。 在皎洁的月光下漂亮得近乎妖冶。 季青临虔诚地俯下身轻轻触碰那颗红痣,手指慢慢往下继续解着。 待整件外套敞开后,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吊带裙,季青临浑身一僵,本就隐忍的那处越发难受。 季青临难以克制地埋首到姜酒的脖子中,抓着姜酒的手往下...... 睡梦中的姜酒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长睫不安地眨了眨,随后迷迷瞪瞪睁开眼。 待看清眼前的人时,姜酒来不及讶异,便感觉到自己手心一阵发烫,轻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姜酒茫然无措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挣扎将手往回一抽...... 第25章 第 25 章 自那晚留宿在季青临房间之后, 姜酒接下来的集训都一直有意无意躲着季青临,两人眼神不经意间对视上的时候他都会移开。 那晚的记忆后来变得有些混乱,在他睁开眼发现季青临的异样后, 想要抽回手但没有成功。 受到季青临无意识释放的Alpha信息素的影响, 他半推半就, 被季青临哄着用手帮他解决。 手心的炙热感烫得他无所适从, 姜酒几乎是闭着眼没敢往下看,直到手都发酸季青临都没出来。 好不容易折腾完,没睡多久天就亮了,冰冷无机制的系统电子音在脑海里提示基地起床号角很快就要吹响。 为了不被室友发现他不在宿舍,他只好强撑着困意爬起来, 想要离开时却受到季青临阻拦。 姜酒想起当时季青临一脸正经严肃地跟他说:“基地宿管人员会不定时检查宿舍内务, 行李也会被仔细检查其中有没有偷藏违禁品。” “你不能把这件吊带裙带回宿舍, 万一被宿管人员发现不太好,脱下来留在我这帮你保管就行,等回去军校后我再还你。”季青临循循善诱道。 “可是...”姜酒欲言又止, 忍着躁意小声道,“脱下之后, 外面虽穿着外套, 但里面是空荡荡的,好不习惯啊。” 那个裙子一边的肩带昨晚被季青临不小心扯坏了, 肩带脱落露出大半边肩膀,只剩右侧那边的肩带支撑着。 季青临薄唇轻勾,轻笑道:“你上次在我这洗澡的时候不是换下来一套衣服吗?我洗干净了你穿上那套就好。” “哦...好。”姜酒回想了下, 应道。 季青临走向衣柜, 从中拿出一套眼熟的衣裤递给他, 姜酒接过之后怔了怔, 他记得当时换下来的不止上衣和裤子。 还有他的贴身衣物...... 姜酒捏着衣服,抬眼看向季青临。季青临像是意会到姜酒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低声道:“抱歉,你的贴身衣物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其实那件贴身衣物还在浴室里,只是被他不小心磨破了,季青临淡然镇定地说着,再加上季青临微带歉意的语气。 听着很让人信服,下意识地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 姜酒抿唇一笑,“没关系,哥哥。” 忍着热意换上之前的衣服,而后将换下来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吊带裙递给季青临,轻声告别道:“哥哥我先回去了。” “嗯。”在姜酒转身的瞬间,季青临低头闻了下吊带裙,微敛下眼掩好眼底一闪而过的痴迷,低低应了声。 姜酒没有看见这一幕,回到宿舍后见室友都还在熟睡中,心下松了一口气,但手心的炙热感仿若还残留着。 导致之后的集训只要一见到季青临,姜酒就会回想起那晚的事,下意识地就想躲开季青临灼热的目光。 时间过得很快,为期一周的集训接近尾声,最后两天他们是要到山林里进行野外集训。 早上刚到的时候还好好的,但到了下午,天色忽然昏暗了下来,乌云压境,一股风雨欲来的既视感。 秦烈抬眼看了下阴沉沉的天空,接过姜酒肩上的负重背包,背到自己身上,“快要下雨了,我们得抓紧下山。” 眼看着即将要下雨,本来刚结束集训慢慢悠悠下山的军校生,都加快脚步下山。姜酒看着身旁不断有脚步急促的军校生经过,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姜酒就感觉有一滴水砸落在他的头发上,秦烈见状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到姜酒的头上,“已经开始下起小雨,拿外套挡一下,小心感冒。” 秦烈握住姜酒的手腕走在前头,带着姜酒小心避开那些凹凸不平的石头。秦烈的身手很敏捷,就算是踩在这种崎岖 不平的山路上也如履平地。 随着雨势的逐渐增大,路面变得泥泞湿滑,一不小心很可能会滑倒,姜酒看着前面背了两个负重背包的秦烈。 “把我的背包还我吧,我自己来就好。” 他的负重背包虽不到十斤,不算很重,但秦烈自己的负重背包要重上许多,起码有三四十斤。 两个负重背包都背在身上还是挺费劲的,姜酒想拿回背包自己背,减轻些秦烈的负重。 “没事。”秦烈低声拒绝道,修长的大手一直紧握着姜酒的手,小心翼翼带着姜酒往山下赶。 姜酒原本还想出声劝说,但沉寂了几天的冰冷电子音忽然响起,“宿主,此处要触发任务了。” [发布任务四:见死不救。] “什么?” 雨势突然猛地增大,瓢泼雨水倾盆而下,寒风携带着雨水吹打周围的树木,树叶和枝丫被吹得倒向一边。 姜酒还未完全消化系统发布的任务,就感觉踩着石头的脚底猛地一滑,身体失衡往下倒。 但他们现在走的路刚好是一条下坡路,坡度陡峭,几乎是呈梯形,路面崎岖,地面的泥土被雨水冲刷过后异常湿滑。 姜酒几乎是以俯冲的姿势往下栽倒,走在他前面的秦烈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地转身抱住姜酒。 两人一路滚下山坡,秦烈将姜酒抱紧怀里,手一直护着姜酒的后脑和腰背。 自己全身暴露在外,衣服被尖锐凹凸不平的石头划破,划出一道道血口。 在即将要滚落到平坦的地面上时,姜酒忽地隐约听到一道撞击声,像是身体某个部位重重撞击在坚硬的山石上。 姜酒心下猛地一跳,落到平坦的地面后他掰开秦烈还紧紧护着他的手,从秦烈怀里抬头一看。 秦烈躺在地面上,手臂和腿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在往外冒着血。 如果说这些是皮外伤,但当姜酒顺着往上看时,目光瞥见留着血的额头,呼吸登时一滞。 猩红的血不断顺着秦烈的额头往下流,小半张脸被血糊住,看着异常触目惊心。 姜酒手指发颤不已,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捂住秦烈额头上的伤口,但无济于事,血还是止不住地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 “秦烈?”姜酒拍了拍秦烈的脸,但秦烈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姜酒大脑空白了一瞬,抬头看了看四周,扬声喊道:“救命!有没有人?这里有人受伤了。” 话音一出就消散于倾盆大雨中,姜酒大声地想喊附近的军校生,但空荡荡的山林里只有他的回音,没有任何人应答,也不见其他军校生的身影。 见已经无人在这附近,姜酒抬眼仔细巡视了四周,目光瞥见前方不远处一处小山洞。 姜酒伸手拉住秦烈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艰难地扶着秦烈半站起身。 成年男子的体重再加上秦烈优越的身高,姜酒感觉肩膀被压着几乎站不直身,也挪不动半分。 冰凉的雨水打到身上,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姜酒艰难地扶着秦烈朝往山洞方向走去。 “宿主,你的任务是见死不救,请配合。”系统看着这一幕,出声道。 姜酒面色发白,对系统的话视而不见,咬着牙脚步沉重,硬撑着将秦烈扶到山洞内。 将人轻轻放到地面上,姜酒的肩膀酸痛不已,来不及多想就将自己湿透的外套脱掉,露出里面干净的白T。 伸手摸了下,白T还算干没有被雨水浸湿,连忙将其脱下,团成一团捂住秦烈额头上的伤口。 系统皱眉,重复道:“你的任务是见死不救。” 姜酒看着沾染上血迹的白T,面色沉下来,向 来明亮柔软的眼眸带上显而易见的怒意。 一字一句道:“我不杀人。” “就那样把他扔雨里,跟杀人没什么两样。”姜酒面色严肃,声音坚定,“这是我的底线。” 系统看姜酒第一次露出这么明显的怒意,不由得一怔,静默半晌,解释道。 “这是原剧情里的一幕,原身炮灰不慎要掉落下山坡时硬拉住一旁秦烈,两人纷纷摔下山坡,原身见秦烈受伤撞到头血流不止,便害怕地丢下人见死不救。” 系统放轻声音,“不用担心,秦烈并不会死,按照剧情,这时候的秦烈和季青临两人已经暗生情愫,季青临发现秦烈不见会赶来及时救下秦烈的。” “真的不会死?”姜酒看着秦烈没有一点血色的唇,还有身上的伤,轻喃道。 “人你也扶到山洞了。”系统看了眼姜酒的脸色,轻声道,“我们该走了,这是主角之间的英雄救美情节,秦烈不会出事。” “季青临是此次集训的总负责人,无论如何,他都会来救秦烈。”系统语气越发催促。 负责人...想起季青临的身份,姜酒镇定了下心神,目光担忧地在秦烈身上转了一圈,轻轻颔首。 不管原剧情如何,秦烈毕竟是因为救他才会受这么重的伤,而他被护在怀里,除了手上被石头划了几道小口子,几乎没有受什么伤。 至于季青临,姜酒回想了下,早上在山林集训时他好不容易甩开季青临,现在压根不知道季青临人在哪。 早知道就不躲着季青临了...... 姜酒穿上外套,回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的秦烈,抿了抿唇,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山洞。 外面的雨并没有转小的趋势,生生砸落到人身上有些发疼,雨水将姜酒手上的血迹冲刷掉,指尖被冰得发白。 乌云压境,不时伴随阵阵雷鸣声,天空如泼墨般暗沉,黑得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姜酒伸手擦了下满是雨水的眼睛,身上又冷又湿,只好小跑着想要找到军校的人或者是可以躲雨的山洞。 太暗了,姜酒看不清眼前的路,完全迷失在山林中,山路上的小石子很多,他几乎是跌跌撞撞茫然地走着。 再找不到人或者找不到路,他今晚估计就要被困在山里了。 姜酒全身冷得发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虚,就在他真的以为今晚要被困在山里时,额头突然撞上一个柔韧的胸膛。 还未等他回过神,一件外套盖到他头上,随即他被人紧紧抱进怀里。 鼻间闻到来人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姜酒顿时一怔,微抬起头,手掀开外套一条缝往上看去。 一张冷峻的侧脸映入眼帘,季青临此时眉头紧蹙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色极沉。 这还是他第一见季青临这么明显的情绪外露,周身气息冷凝,气压极低。 抱着他的手臂力道收得很紧,几乎是要将他揉进身体般,姜酒听着季青临的心跳声,莫名感觉心安不少。 季青临沉默不语地将姜酒抱进一个可以躲雨的山洞中,掀开盖在姜酒头上的军装外套,静静凝视姜酒片刻, 将人重新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姜酒本就酸痛的手臂越发疼。 “哥哥?”姜酒挣扎不开,难受地推了推季青临,痛得闷哼一声。 听到姜酒的痛闷声后,季青临一僵,缓缓松开了些力道,将人抱到腿上坐着。 “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跑?”季青临眼底闪过一丝后怕,环着姜酒腰间的手臂又开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 他知道他那晚有些操之过急吓到姜酒,所以姜酒一直在有意无意躲着他。 “躲什么?”季青临指尖轻轻摩挲姜酒的侧脸,“在你没同意之前 ,我不会强行对你做那种事。” “以后别再让我找不到你,行吗?”季青临语气十分认真,“今天这样的事我实在是怕了。” 着急找到姜酒的时候,姜酒全身跟冰块似的,冷得一直在发抖,走路跌跌撞撞,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 姜酒双手环住季青临的脖颈,将脸埋入季青临的肩膀中,沉默不语没有应答季青临的话。 季青临几不可闻地叹了声,微敛下眼掩住眼底的晦暗不明的情绪,将姜酒冰凉的手包进手心里细细摩挲。 “这么冰?”季青临皱眉,周身气息越发冷凝,“里面衣服有没有湿透?” 说着季青临伸手往姜酒衣襟里伸进去,触碰到光洁细腻的皮肤,登时一怔,“里面没穿吗?” 拉链瞬时被拉下,露出一大片腻人的雪白,许是光裸在外的胸膛接触到冷意,姜酒又开始发颤起来。 季青临面色越发冷峻,快速脱下自己里面的白衬衫,给姜酒穿上。 姜酒与季青临的体型差了许多,白衬衫穿在身上时,肩部和腰处那里大出一大截,显得人越发清瘦颀长。 季青临将长出一截的袖口替姜酒向上卷了卷,蹙眉问道:“秦烈呢?你之前不是跟他在一起吗?他怎么丢下你一个人?” “什么?”原本乖巧任由季青临动作的姜酒猛地一怔,微睁大眼睛,“你还没找到他吗?” 季青临见姜酒语气担忧,面色微微沉了下来,“刘教官已经派人去找。” “不是你去找他吗?”姜酒呼吸一滞,原剧情中是季青临去找秦烈,现在换成刘教官,还能顺利找到吗? “你们班的刘教官自然会派人去找。”季青临面色漠然,声音微微发冷,“他为什么丢下你?” “不是的,他没丢下我...”姜酒摇摇头,手指不自觉蜷缩了下。 “系统,季青临没去找秦烈,那秦烈会不会有事 ?”姜酒犹豫道。 “应该没事,他是主角之一,不会轻易出事。”系统安慰道。 姜酒心下微松,乖巧地应了声好,如果秦烈真的出事的话,他后半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毕竟秦烈是因为救他才受的伤。 得到系统肯定的答案后,姜酒看了看山洞外依旧猛烈的雨势,困倦地眨了眨眼。 或许是因为淋了许多雨,他感觉头有些发胀,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他枕着季青临的肩膀,眼皮沉重地直往下掉。 “困了就睡会,等雨停了我们再走。”季青临脱掉姜酒的鞋子,将姜酒整个抱进怀里,细细揉搓姜酒冰凉的脚。 “嗯...”姜酒低低应了声,季青临的怀里很暖和,困意席卷而来,很快便陷入沉睡。 联邦的军装制服防水,季青临抖了抖外套外层的雨水,将外套反着铺到腿上。 而后小心翼翼地抱着姜酒坐到他腿上,姜酒睡得很沉,乖巧地任由季青临动作,侧脸紧贴着季青临脖颈。 * 等姜酒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被季青临背在身后,季青临的步伐很沉稳,他几乎没有感受到半点颠簸。 雨已经停了,姜酒身上还穿着季青临宽大的白衬衫,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沾染上季青临的气息。 睡过一觉后,姜酒并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疲倦感有所消失,反而越演越烈,额头也开始隐隐发热起来。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后颈腺体处也有些异常,不仅仅是今天,自从来集训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季青临近距离接触过多。 后颈的腺体总是时不时地发热且微微凸起,手摸上去时还能感觉到它的跳动。 越来越难抑制体内的Omega信息素,之前明明一周打一次抑制剂,现在需要三天就打一次抑制剂 才能隐藏信息素。 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姜酒皱眉:“系统,我的腺体该不会出了什么的问题吧?” “系统?”见系统久久不应,姜酒心中疑虑更深。 “到了。”一道低沉清冽的声音将姜酒的心神拉回。 姜酒闻声抬头一看,他们已经回到帐篷驻扎地,许多早已回到的军校生正坐在搭好的露天帐篷下看着他们。 “人找到了。”刘教官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季青临背上的姜酒,“幸好你没事,不然季上校非把我削了不可。” “你不知道,他得知你没回来有多...”刘教官见到人后心里那根弦松了不少,忍不住连声说道。 “刘教官。”姜酒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始终不见秦烈的身影,语气微急打断道,“秦烈他回来了吗?” 刘教官面色一僵,低低地叹了声,“还没回来,派出去找的人现在都还没回来。” 第26章 第 26 章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季青临端着面条走到姜酒身旁,面条刚刚煮好冒着热气,里面还放了香油, 闻起来很香。 “先喝点热汤。”季青临将碗放到桌子上, 用勺子舀起一勺面汤递到姜酒唇边,“还有点烫,慢慢喝。” 姜酒失神地看着前方, 听到季青临的声音回过神垂眸一看,摇了摇头,嘴唇微抿,“我没什么胃口。” 季青临蹙眉,就算披着厚厚的外套,姜酒的面色依旧发白, 全身都还在微微颤抖。 季青临正想低声哄人把面吃了,就看见姜酒忽地站起身, 朝着前方回来的几个军校生走去。 目光不住地往他们身后打量,“怎么样?找到秦烈了吗?” 那几个Alpha军校生一怔,面带疲惫地摇摇头, “在山林里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人。” “怎么会?”姜酒心下猛地一跳, “有没有找过那些可以躲雨的山洞,说不定秦烈就在里面。” “基本都有找过。就是没看见秦烈人影,实在是找不着我们就先回来了。” 本就因为集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后来因为找秦烈又在山林里转了一圈,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 体力也耗尽只好先回帐篷驻扎地。 姜酒转身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个手电筒。季青临见状当即握住姜酒的手腕, “你要去哪?” “找秦烈。”姜酒抬手掰开季青临禁锢着他的手, 低声道, “我跟秦烈是在一处小山坡的时候分开的,我去那里找找。” 季青临没松手,“夜里走山路不安全,你身体不舒服别去了。” 姜酒固执地挣扎往外抽手,嘴唇抿得很紧,“我没事,你松开我。” 季青临见姜酒非去不可,满脸神色担忧的模样,不由得沉闷地叹了口气,低声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姜酒不置可否,挣开季青临的手,转身往山里黑暗处走去。 夜里山林树木荫蔽,月光几乎照不进地面,被繁盛的枝叶和树冠挡住,季青临一手握住姜酒的手腕,一手拿着手电筒往前照着。 走着走着,姜酒的鞋尖忽然碰到一个障碍物,季青临意识到不对劲,眼疾手快地扶着姜酒。 拿着手电筒往下一照。 “秦烈!”姜酒微睁大眼睛,看着躺倒在树上的秦烈,高大的身躯横陈在他们面前。 姜酒看着熟悉的背影,蹲下身握住秦烈的肩头将他的身体翻过来,露出血迹斑驳的脸。 白晃晃的光所照到之处,姜酒看见前面地面上有干涸的血迹,蔓延至秦烈倒下的树下。 看起来像是秦烈拖着受伤的身体,从山洞那里艰难地走回来,后来撑不住半路昏倒在树下。 “他流了好多血,我们快带他回营地。”姜酒抬手想撩开秦烈的额头看看伤口,还未等他的手触碰到秦烈。 原本还紧闭着眼的秦烈像是意识到有人靠近,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警惕地想要挥开来人的手。 却在看清姜酒的脸时骤然一愣,眼底闪过一丝亮光,下意识地握住姜酒的手,“姜姜?” 秦烈艰难地抬手抹了抹眼睛上的血,视线不太清明,细细端详了下姜酒全身。 “还好你没事。” 秦烈手撑着树干艰难地站起身,微微张开干裂没有血色的唇,喉咙沙哑不堪。 姜酒浑身一僵,没想到秦烈这时候还想着他,他几乎不敢对上秦烈灼热的目光,有些愧疚地躲开秦烈的视线。 一旁的季青临面色沉沉,将姜酒从秦烈怀里拉出来,护到身后,冷声道:“先回去处理下伤口。” 秦烈失血过多,身体阵阵发冷无力,手撑住树干缓了下,抬眼看着挡在姜酒面前的季青临,眼底满是阴骛。 “我扶你吧。”见秦烈身体不稳,姜酒从季青临背后走出,轻声道。 “我没事,夜里山路难走,你仔细点脚底的路。”秦烈摇摇头,低声道。 姜酒微涩,走到秦烈身侧扶着他的手臂,“早点回去处理伤口。” 刚听完去找人的军校生的报告,恰好从帐篷内走出的刘教官,看到突然从山林走出来的秦烈,姜酒和季青临,连忙走过去,“终于回来了!” 刘教官打量了下浑身湿漉漉的秦烈,正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目光蓦地瞥见秦烈额头上的伤口,愕然道:“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校医!”刘教官喊了声,随后一位军校校医从帐篷内走出,看见秦烈额头上的伤口时也是一愣,“快过来处理下伤口。” 秦烈收回目光,拒绝了刘教官要扶他的动作,强撑着走到帐篷内坐下。 姜酒看着秦烈摇摇欲坠的身影,犹豫片刻后跟了上去,季青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闭了闭眼,也跟着姜酒走进帐篷。 只留下刘教官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颇为微妙的一幕,眼神疑惑,低声自言自语道:“这都怎么回事?” 姜酒坐在帐篷里,隔着些距离看正在处理伤口的秦烈,轻声问道:“老师,秦烈他伤怎么样?” “失血过多,但所幸是没伤到要害处,不过看着伤,估计之后会有轻微的脑震荡。”中年微微发福的军校男校医皱了皱眉,“具体情况等会还要到检测仪那边再看看。” “这伤是怎么弄的?”校医边处理伤口边垂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秦烈。 秦烈薄唇紧抿依旧一言不发,帐篷内一片寂静,校医顺着秦烈的目光看去。 只见秦烈的视线一直看着坐在一旁的姜酒,仿若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意,一声不吭地忍着,只眼神专注地看着微低着头的姜酒。 校医眼底透露出几分讶异。 这不是什么小伤,撞在脑袋上还流了那么多血,衣领上都被血水浸湿,还能自己撑着走回来。 他看得出来这人身上没有信息素,这么强大的身体素质,居然是Beta,别说普通人,就连大部分的Alpha都不如他。 一般人失血过多昏迷,没来得及及时救的话大概率已经休克,这人却能强撑着清醒走回到营地。 秦烈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和直白灼热的目光烫得姜酒心悸不已,热忱得让他不敢去深究。 在校医帐篷内越发坐不住,姜酒缓缓起身,笑了笑,“您先处理着伤口,我出去一下。” 说完脚步微微急促地走出帐篷,呼吸到外面微凉的空气,顿时觉得呼吸好受了些。 “先吃点东西好吗?”季青临垂眸看着姜酒,轻声问道。 “嗯。”姜酒轻轻颔首。 吃完饭简单洗漱过后,姜酒难掩疲惫地眨了眨眼,“哥哥,我想先休息了。” 季青临抱起姜酒想往自己帐篷方向走,去被姜酒推搡了下胸膛,“我回我自己帐篷睡就好。” 他有自己的帐篷不用跟人挤,是早上秦烈为他单独搭好的,姜酒感觉自己现在头重脚轻,只想回自己帐篷歇息。 姜酒挣扎着推开季青临,嘴角轻衔着笑,“哥哥晚安。”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帐篷走去,只剩季青临看着他的身影,眼神怔然。 * 半梦半醒之间,姜酒感觉体内有热意在不断上涌,后颈腺体处开始鼓胀微微跳动。 难受地挣扎着清醒过来,姜酒迷迷瞪瞪睁开眼,眼底含着淡淡的水汽,迟钝地转动眼睛看向四周。 帐篷内黑黢黢的,外面像是刮起了疾风,吹得帐篷顶部微微晃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清甜气息。 姜酒吸着鼻子嗅了下,忽然意识到什么,微微睁大眼睛,这味道?! 好像是水蜜桃的甜香味...... 他登时惊得半坐起身,侧过脸嗅了下自己的脖颈,果不其然,这股味道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明明早上才打过抑制剂,Omega信息素怎么会突然失控泄了出来,姜酒茫然地怔愣了一瞬。 抑制剂最少要隔三天才能再打,若短时间内强行注入过多的抑制剂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 但眼下他的信息素已经溢出,若是放任不管的话,Alpha生性对信息素格外敏感,很快便能察觉到他的异样。 Omega信息素失控有可能会引起Alpha陷入暴动。 姜酒拿起一旁的外套将脖子捂得紧紧的,想要出去躲一下,等腺体恢复,一直待在这么多Alpha的附近很危险。 姜酒手脚酸软,掀开被子正想起身,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处被什么东西轻触了下,姜酒呼吸猛地一滞。 “是我,别怕。”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姜酒疾跳的心落回原处,微微喘着气,气道:“秦烈?” 顺着声源凑近一看,隐隐约约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他的身侧,“你既然在帐篷里,刚才怎么一直不出声。” 秦烈握住姜酒的手腕,重复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去季青临那吗?” “啊?”姜酒微愣,下意识道,“你闻不到吗?我信息素失控泄了出来。” 话音刚落,姜酒才意识到秦烈是Beta,闻不到Omega的信息素,姜酒眼底闪过一丝歉意,软声道:“抱歉,我忘记你闻不到。” 黑暗中秦烈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等姜酒回过神时,他已经被秦烈压倒到被子上。 秦烈将头埋入姜酒的脖颈中胡乱地嗅着,半晌后,语气蓦地带上点脆弱,“没有,什么都闻不到。” “所以你是要去找季青临解决吗?他是Alpha能帮到你。” “不是...”姜酒仰躺在被子上,后颈腺体处越来越热,他轻咬了咬下唇维持清明,艰难地说道,“抑制剂不管用了,我好难受,只是想出去躲着不被人发现。” 话音刚落,秦烈怔怔从姜酒脖颈中抬起头,抬手摸了下姜酒的脸,发现姜酒此时脸热得有些不正常。 秦烈顿时拉开帐篷的拉链,抱起姜酒脚步急促地往外走,姜酒手圈住秦烈的脖颈,眼尾泛着红意,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山林里的疾风猛烈,好像携带了些雨水,姜酒的视线也越发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秦烈被疾风吹起的衣袂。 秦烈抱着姜酒走进山林深处,寻到一处隐秘的山洞,脱下外套铺展到地面上,再将姜酒放到外套上。 姜酒此时几乎已经软成一滩水,白皙的脸泛着红意,似是觉得难受,湿润微红的唇微微张着,轻轻喘着气。 形状姣好的唇被姜酒无意识间咬出好几道牙痕,甚至咬破了一道小口子,有血珠冒出。 秦烈血液直往下涌,下意识地就含住姜酒的下唇轻吮那点渗出来的血珠。 姜酒意识昏昏沉沉,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已,喉咙干咳,下意识地想寻找到什么冰凉之物缓解一下。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有微凉柔软之物轻贴在他的唇上,姜酒下意识地张开嘴,任由那物挑开他的唇缝。 手底下的衣服触手微凉,姜酒不自觉地紧攥住秦烈的衣服,乖巧地任由秦烈索取。 他感觉身上的燥热缓解片刻,但随之而来的是更难以克制的热意,姜酒眼含水光,失神地微睁着眼。 “帮我...”姜酒难受地闷哼了声,软着声轻喃道。 * 此时的帐篷驻扎地,季青临眼神清明地躺在自己的帐篷内,外面的疾风越来越猛,没过一会他听见雨滴砸落到帐篷上闹出声响。 倾盆大雨如下午那般又侵袭而来,季青临蹙了蹙眉,按照这个雨势,怕是要下好几个小时才会停。 这样的话,姜酒的帐篷会不会进水...... 季青临掀开被子起身,外面套上长款军用雨衣,刚一走出帐篷,瓢泼大雨便砸落到他身上。 季青临走到放置工具的帐篷,拿了一把铲子往姜酒帐篷的方向走。 就着一会功夫,地面上已经积攒起浅浅一层雨水,在姜酒帐篷附近缓缓流动着。 他俯下身看着姜酒帐篷的底部,底下铺着一层防水垫,但看着雨势,光是靠防水垫应该是不够的。 雨越来越大,季青临用铲子沿着帐篷的四周挖排水沟,疾风携带着雨水打在季青临的脸上。 雨水渐渐模糊眼前的视线,裤脚处湿得几乎可以拧出水,季青临面不改色,仔细在帐篷四周挖好排水沟后。 再从帐篷最低点的位置挖出一条沟,将水往低处的地势引。 待一切完成之后,季青临将工具放到一旁,转头看着姜酒的帐篷,忍不住走上去轻轻拉开帐篷的拉链,想看看姜酒睡得安不安稳? 先是伸手摸了下帐篷的底部,还是很干,没有被雨水浸湿。 而后抬手碰了碰姜酒的被子,却是触手一片冰凉,季青临微怔,掀开被子后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一部眼熟的手机落在枕头旁,那是姜酒的手机。 而被子冰冷的温度也说明姜酒已经离开很久了... 季青临的面色迅速沉下来,之前那股找不到人时的恐慌感又漫了上来,几乎快要将要吞没。 撑着地面正想起身出去找人,季青临忽然闻到一股极浅的清甜气息,很像是之前在姜酒穿过的睡衣衣领上留下的气味。 仅仅这点若有若无的甜味,季青临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又被引了出来,比之前那次更具侵略性。 几乎是要将那极浅的甜味吞噬殆尽。 季青临微怔,如果说上次是凑巧,那这次又被勾出来,这股极浅的清甜气息很有可能就是信息素。 他以前在军部专门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会受到Omega信息素的影响。 但自从喜欢上姜酒后,只要是亲近姜酒或闻到这股气息时,他就会被勾出Alpha信息素。 若姜酒真是Omega,那他为何要装成Beta来联邦军校? 季青临忽地想起以前姜酒问过他是不是不喜欢Omega,顿时心下一紧,退出帐篷打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 白晃晃的光闪过,季青临瞥见前方树林处有只白色的袜子,看着很眼熟,走过去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下。 很像是姜酒常穿的款式,而且袜子不算大,大约就是姜酒的码数。 跑到山林里去了?季青临用手电筒照了下前方黑黢黢的山林,不见任何人影。 雨水将地上的鞋印冲刷得一干二净,越发往深处走,季青临神色就愈发冷峻,找不到人那种恐慌窒息感不断加剧。 每经过一处地方他都会仔细寻找,每处躲雨的小山洞都找遍了...... 几乎已经走到山林深处,握着的手电筒忽然照见一处很隐秘的山洞,季青临下意识地就走上前。 还未等他靠近,一股浓郁的清甜味直接向他袭来,他瞬时难以克制地兴奋起来,一阵阵热意涌向下腹。 是那之前在帐篷里闻到的那阵气息。 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含着极重的掠夺,他闭了闭眼,勉力压制失控的信息素,走进山洞里。 山洞里的清甜味更馥 郁,久久消散不去,他当即可以确认这百分百就是Omega信息素。 但山洞里空无一人,只留下浓重的信息素,很可能刚离开不久。 季青临立即转身往回去的路追...... * 迷迷瞪瞪睁开眼的时候,姜酒感觉身体的无力酸软感消去了许多,侧过脸轻嗅了下自己的脖子,已经问不出什么味道。 姜酒疲倦地仰躺在帐篷里,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下意识地看向秦烈的薄唇,面上登时漫上一层红意。 本来只想用手就行,没想到秦烈突然低头那样帮他... 秦烈额头上贴着纱布,面色还是苍白的,看着莫名像是弃犬般狼狈可怜,自己都伤成那样,还想着帮他。 姜酒莫名感觉自己良心不安起来,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秦烈的头发,软声道:“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 秦烈俯下身抱住姜酒,“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姜酒浑身一震,“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万一我做的一切都是骗你的呢?” “都没关系,你没事就好。”秦烈眼神专注地看着姜酒,“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 姜酒手指蜷缩一瞬又松开,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秦烈的眼神,背过身侧睡,“很晚了,休息吧。” 秦烈在姜酒身旁躺下,手臂圈住姜酒的腰,胸膛轻贴着姜酒也疲倦地闭上了眼。 待姜酒即将要熟睡之际,冰冷无机制的电子音再度响起:“警告!经检测,主角之一季青临已经发现宿主的Omega身份,剧情走向开始不可控。” “什么?”姜酒猛地惊醒,目露不解。 之前听系统说过在原剧情中,季青临从未发现原主的Omega身份,原主后来是因为犯事被赶出军校,之后与两男主之间再无交集。 秦烈虽一直知道原主的Omega身份,但是为了能继续跟季青临待在同一所军校,选择了保密。 原主犯事被赶出军校后,秦烈则在季青临的庇护下得以顺利在军校继续学习,并进入军团参与作战,日后两人并肩作战。 现在季青临不知怎么忽然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剧情走向开始不可控...... 第27章 第 27 章 集训过后军校迎来五天的小长假, 姜酒一回到联邦军校后,当即收拾行李与秦烈一同回姜家。 中途季青临几次试图想找他聊聊,他都有意无意躲过去, 季青临知道他的Omega身份这件事太过突然。 后面的剧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他乱的很,想先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只是刚回到姜家他便病倒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淋了太多雨还是腺体又出现问题, 他感觉浑身提不起劲,酸软无力。 头痛得发胀,意识和视线模糊不清,一阵阵热意在身体里翻涌。 姜酒躺在床上,秦烈走过来摸了摸姜酒的额头,抽出姜酒夹着的温度计, 上面显得已经高达39度。 “你发烧了。”秦烈眉头蹙起,语气带上焦急, “我去找家庭医师来看看。” 姜酒微阖着眼,气若游丝地应了声,意识越发模糊, 很快他便昏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 张姨带着一个Beta家庭医师提着医药箱走到姜酒床边,拿出检查仪器在姜酒身上检测一番,而后带着手套的手握住姜酒的肩头想要看看姜酒的后颈。 被一旁的秦烈猛地挡在姜酒面前,眼神防备。 Beta男医师微怔了一瞬,温和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后颈的腺体, 你扶着他侧过身也行, 我不碰他。” 秦烈收敛了下警惕的目光, 轻手轻脚地握住姜酒的肩头, 拨开姜酒细碎的发尾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男医师凑近了些,看到上面异常红肿的腺体,神色逐渐变得凝重,“应该是要进入发热期了。” “什么?”秦烈呼吸一滞,他知道Omega迟早会有这一天,但一直不敢面对,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要来了。 秦烈大脑空白了一瞬,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长则一周,短则一两天,必须要有Alpha信息素注入进姜少爷的腺体中,进行标记。”医师轻声道。 但其实他刚才检查的时候,还发现了一项异常,就是正常Omega进入发热期状态,腺体不会如此红肿肿胀。 几乎是撑满的状态,隐隐有崩坏的趋势,这种情况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有极少数Omega存在易被引诱发情体质,也就是说只要靠近Alpha,闻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 哪怕只有一点点,就会被迫进入发热状态。 若长期接触,特别是那种顶级Alpha强大的信息素,多次触发发热状态,却又没有Alpha信息素注入腺体进行临时标记。 就会导致腺体频繁处于过于活跃状态而始终得不到缓解,最终有可能崩坏,严重者会出现生命危险。 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先赶紧找到Alpha进行临时标记,先缓解一下,再看看能不能进行手术或者药物治疗来修复腺体。 医师回过神,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秦烈,眼里掠过一丝讶异,轻声道:“你先好好看着他,我还有点事要跟姜老爷谈谈。” “好,我带您去。”张姨听了医师的话后神色也露出了些焦急,急声道。 医师走后,秦烈面色发白地俯下身看着已经陷入昏睡不醒的姜酒,眼底漫上痛苦的神色,低头挫败地握住姜酒的手。 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Beta的身份,为什么不能像是跟季青临一样是个Alpha,这样就能标记姜酒。 而不是只能看着姜酒难受地躺在床上,等着别人来标记姜酒。 想到别人要标记姜酒,秦烈内心的妒意和暴戾就跟针扎似的,标记完后姜酒就会跟别人结婚,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忍受, 秦烈的眼底的暴戾越来越浓重,为什么总有 人要跟他抢姜酒,先是季青临,现在又不知道什么人要来标记姜酒。 秦烈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身体下意识地冲上去,快速落锁。 门外是医师,姜平还有张姨朝姜酒房间走来,姜平听说了姜酒腺体异常的事,立即同意了医师的建议。 先找位Alpha标记姜酒闻定腺体,之后再联合多方专家探讨手术方案。 只是目前Alpha的人选还没有找到,他想拿姜酒的Omega信息素基因数据到联邦基因数据库去匹配,找出与姜酒契合度最高的Alpha。 姜平见姜酒房门紧闭,拧了拧门锁,发现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开门。”浑厚严肃的中年男音响起。 秦烈靠着床沿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挺直的脊背像是支撑不住往下倒,双手撑着头。 对于门外的敲门声置若罔闻,眼底全是挫败的痛苦和暴戾。 “除了姜酒,刚才还有谁在里面?”姜平微眯起眼,面色沉沉。 “一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眉骨那里有道疤,看着很关心姜少爷。”医师说道。 “就是跟在少爷身边的那个秦烈,上次咬伤少爷的那个人。”张姨害怕但又忿忿不平地说道,“鬼知道他现在把门关起来又是打什么坏主意。” “去找管家拿钥匙开门。”姜平的面色越发沉,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再去找几位保镖一起带过来。” “是。”张姨神色担忧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赶忙跑去找管家要钥匙。 “姜少爷的情况不能拖,得尽快找到相匹配的Alpha,立即进行标记。”医师郑重地说道。 多拖一天,腺体就越危险,腺体崩坏会影响中枢神经还有身体各个器官,严重者会引起器官衰竭,危及生命。 “我明白。”姜平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况不容再多想,得立即找到Alpha标记姜酒。 哪怕是不认识的Alpha,姜酒清醒过来后要闹,但也只能先这么做了。 希望姜酒之后不会恨他,就这么定了他的终身大事。 很快,张姨就带着钥匙和六位强壮的保镖过来,经过上一次的事后,张姨这次精心挑选的六位保镖都是经过特训的,身手极好。 将钥匙插进门锁中开锁,姜平等一行人涌进房间。秦烈听到声响后抬起头,目光乖戾狠鸷地看着他们。 “把秦烈带走。”姜平朝身后的六位保镖吩咐道。 话音刚落,六位经过特训的保镖上前想要钳制住秦烈,还未等他们靠近秦烈,秦烈突然猛地一拳砸落到一个保镖身上。 “滚!”秦烈眼底翻涌着浓重的暴戾。 那几位保镖见状彻底被激怒,纷纷上前与秦烈对打。七人缠斗在一起,秦烈像是刺猬一般,拳头和腿脚毫不留情地落到那些保镖身上。 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挂了些彩,但那几位保镖明显伤得更重,已经有两位被打得趴倒在地。 一旁的张姨见秦烈疯魔的样子,连忙急声道:“老爷,要不我们先把少爷移到其他房间,秦烈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嗯。”姜平眉头紧皱,没想到秦烈身手和身体素质这般强劲。 说着张姨和医师就走向姜酒想要抱起人,一旁的秦烈目光瞥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将人抢回来。 “别碰他!” 一旁一直挨揍的保镖登时抓住空子,朝秦烈身上狠狠地打了一拳,秦烈猝不及防间被打得身体微微摇晃了下。 几个保镖立马上前钳制住秦烈的手臂,将秦烈压制下来。 “放开!”秦烈嘴角流出点血丝,目光狠厉地看着前面的姜平。 姜平若有所思地看着秦烈刚才护着姜酒的举动,秦烈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爱意和焦急。 姜平不屑地轻笑了声,秦烈这种从荒星来的底层beta公民也想肖想Omega,真是可笑至极。 他微抬起下颌,眼底满是不屑,“我已经将姜酒的Omega信息素基因资料传送给联邦基因那边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相匹配的Alpha,姜酒这边轮不到你管着。” 秦烈脸色快速阴沉下来,咬紧牙根,青筋暴起用力挣扎。 那几个保镖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步,几乎钳制不住秦烈的手臂,差点让他挣脱。 “带走关到禁闭屋。”那是姜平管教犯错的佣人和保镖的地方。 那间屋子在地下室,黑暗潮湿极不通风,人在里面待上一晚都难以忍受,静得可怕很折磨人的意志。 秦烈被钳制着往外走,目光死死盯住双眼紧闭的姜酒,直到再次关上的房门阻隔了他的视线。 张姨心有余悸地关上门,走到姜酒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昏迷不醒的姜酒,神色担忧。 “老爷,联邦那边有消息了吗?少爷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姜平看着面色苍白的姜酒,也沉重地叹了声,“我再去催催。”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管家的声音传来进来,“老爷,来了位名叫季青临的人来找少爷,说是少爷在军校的教官。” “季青临?”姜平声音忽地拔高了一瞬,脸上带上几分讶色。 是那个联邦指挥官季上校? “快请他上来。”姜平压制微微兴奋的语气,他的圈子很少能接触到军政这一类的人。 虽不知道季青临找姜酒何事,但没想到姜酒去了联邦军校后真的结识到季青临这类人物,季青临甚至还亲自来找姜酒。 张姨赶忙上前将门打开,没过一会,管家便带着季青临走进来。 季青临一身休闲服,没有穿军装,冷峻的面容稍褪去了些冷厉感,让人没感觉到那么重的压迫感。 “姜伯父您好。”季青临想起之前在老爷子寿宴上见过一面的姜平,客气地打招呼道。 “不敢当不敢当,季上校。”姜平微笑着让张姨去泡茶过来,“您找姜姜是有什么事吗?” 季青临一进门的目光就落在躺在床上的姜酒,看着姜酒发白的面色,微微蹙眉,“晚辈应该的。姜酒面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季青临下意识地朝姜酒走过去,垂眸凝视着毫无动静,睡得异常乖巧的姜酒。 “唉...姜酒身体出了些问题。”姜平微叹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季青临解释,毕竟姜酒是隐藏自己Omega的身份混入军校的。 “到底怎么回事?”季青临脸色微变,伸出手轻蹙姜酒的侧脸,轻声喊道,“姜酒?” 姜酒已经陷入昏迷中,自然不会回应他。 姜平揉了揉眉心,这纸迟早包不住火,反正已经决定要给姜酒找Alpha标记,标记之后姜酒身上会带着Alpha信息素,别人一眼就能认出姜酒是被标记过的Omega。 那联邦军校姜酒肯定是不能待下去了,这时候跟季青临坦白倒也无妨。 “姜姜他其实是Omega来的,他现在进入发热期,我目前在找匹配的Alpha来标记姜酒。” 姜酒将姜酒的情况,包括姜酒腺体异常的事情也都一一说明,“季上校那边有没有什么认识相熟的Alpha?” 季青临那种世家,身边认识的定也是家世不错,人品好的Alpha,到时候要是能跟姜酒匹配上那就再好不过。 季青临听着姜平说姜酒腺体异常的话,心底越发沉,眼底闪过一抹痛苦。 之前明明已经发觉姜酒总是身体不适,当时就应该坚持带姜酒去军区医院检查。 “我。”季青临抬眸认真地看着姜平,“希望姜伯父可以考虑下我。” “没有过感情史,初恋喜欢的人就是姜酒,无不良嗜好,标记婚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姜酒,我会带姜酒到军区医院用最好的资源治疗姜酒。” 姜平怔然,被季青临这一番话弄得措手不及,沉默了会才回过神,眼睛迸发出亮光。 姜家要是真能与季家结亲,相当于他也能踏入军政的圈子,对姜家百利而无一害。 姜平脸上露出个笑容,“真是凑巧了,实不相瞒,我儿子姜姜当初就是为了季上校才进的联邦军校。” “说是怕你不喜欢Omega,才要伪装成Beta跟你接触。”姜平欣慰地说道,没想到姜酒真的将季青临给搞定了。 “真的?”季青临心跳如擂鼓,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摩挲姜酒的侧脸,心底柔软, 看来原先是他想多了,姜酒与他一直都是双向喜欢的。 “那秦烈?”季青临问道。 姜平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晦暗,笑道:“就只是我给姜姜找的保镖罢了,他一个Omega在军校不安全,我就让秦烈跟着照顾他去了。” 季青临的疑虑彻底消散,轻轻颔首,“姜伯父如果想检测我与姜姜的信息素匹配度,我现在就让联邦基因库那边取出来。” 他的Alpha信息素基因是不公开的,只有他想跟人检测是否相匹配时才能取出。 “好,麻烦季上校通知下联邦那边。”姜平眼神越发满意地看着季青临,“姜姜知道后肯定也很高兴。” “时间紧张,等匹配度结果出来后,你们先临时标记,之后可以先订婚等手术完成之后你们再完婚进行终身标记。” “伯父叫我名字即可。”季青临垂眸凝视着姜酒,“订婚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姜姜还没见过季家的其他人,地点就选在姜家举办,这样他会比较自在些。” 有了季青临的指令,联邦信息素基因库那边处理得很快,很快得出匹配结果,报告显示两人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好好好。”姜平听了管家呈上来的报告,连说了三个好,眼角的褶子都笑了出来,他实在太满意季青临,姜酒的眼光果然不错。 “那你先陪着姜酒。”姜平对还站在一旁的张姨和医师使了个眼色。 张姨和意思反应过来也笑着跟姜平一起离开,微微阖上门,将空间留给季青临和姜酒。 待人都走后,季青临轻轻上了床,用手摸了摸姜酒滚烫的额头,心下一沉。 他缓缓在姜酒身侧躺下,抱着姜酒侧过身,仔细端详姜酒红肿的腺体,忍不住伸出手轻触了下,感受到腺体在微微跳动着。 “姜姜,我要临时标记你了。”季青临难以克制地轻吮姜酒的腺体,哑着声问道。 姜酒双眼乖巧地闭合着,毫无反应。季青临轻碰了下姜酒的嘴角,“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刚落,一阵湿意落在姜酒的后颈,温热的唇安抚般地在脖颈上游离,没过一会,姜酒脖颈上全是红痕。 随即,昏睡中的姜酒迷迷糊糊感觉到后颈微微一疼,鼻间闻到一阵檀香,冷冷清清,干净好闻。 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后颈涌进他的身体中,姜酒嘴里抑制不住地轻轻哼了声。 声音又甜又娇。 很神奇般,他感觉原本疲惫沉重感褪去许多,觉得全身心都松弛了许多。 意识逐渐恢复,姜酒迷迷瞪瞪地微睁开眼,瞬间被后颈上细微的刺痛拉回心神,下意识地反手推了推。 沉迷其中的季青临察觉到姜酒的动作,心下一喜 ,将姜酒翻过身,两人面对面相视。 “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季青临看着姜酒逐渐红润起来的面色,低声问道。 姜酒反手摸了摸自己后颈,顿时一怔,“你刚才在做什么?” “标记你。”季青临一边安抚地亲着姜酒的侧脸,一边将姜平说的话复述一遍。 姜酒刚醒过来眼底还含着淡淡的水汽,茫然地愣了一瞬,看着很招人心软。 “你是说我腺体出了问题要做手术?”姜酒回想起之前系统诡异的沉默。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腺体崩坏?季青临要跟我订婚?”姜酒敲了敲系统,问道,“别装死,快说。” 冰冷的电子音慢吞吞地响起,“先前也不太确定,因为原剧情中原身炮灰并未与季青临有过亲密接触,没受到过Alpha信息素影响,在校期间从未有过腺体异常的事发生。” “而且原身炮灰的剧情只交代到他被赶出军校就结束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之后的剧情要怎么走?”姜酒问道。 系统停了一瞬,原剧情是原炮灰硬拉着秦烈摔下山坡还见死不救,被季青临发现并赶出军校,炮灰剧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 但他之前没敢跟姜酒说任务是要硬拉人还见死不救,只说了炮灰是因为犯事赶出军校就结束任务。 因为他看得出来姜酒其实不愿意做这种害人命,只将炮灰的结局半遮半掩地说了下。 现在剧情崩乱,季青临没把姜酒赶出军校,反而发现姜酒的Omega身份,还要与姜酒订婚。 吓得他刚才赶紧上报总部那边,总部那边回复是让姜酒立即结束炮灰任务死遁,看看剧情能不能修复。 系统的电子音滋滋啦啦地响了下:“可以借这次腺体崩坏事件死遁结束炮灰任务,逃生通道已开启,请在五日内离开。” “......”姜酒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再等下去就要跟季青临订婚,那就彻底乱了。 知道自己就要离开后,姜酒也不想追究季青临偷偷临时标记他的事,微微放松身体,任由季青临埋首在他脖颈中动作。 左右环顾了下四周,蓦地瞥见地板上有一小滩血迹,姜酒蹙眉,推开还在沉迷的季青临,半坐起身。 指着那一小滩血迹,目露疑惑,“那怎么有血?” 季青临呼吸急促地抬起头,偏过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好像那里就有了。” 姜酒神色越发疑惑,但睡了许久肚子也有些饿,便说道:“好饿,我想吃点东西。” “好。”季青临替姜酒系好睡衣的扣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我下去厨房看看。” 不多时,张姨端着粥走上来,看见姜酒已经坐起身,便拿过一张小桌子放到床上,笑道。 “姜姜,你可终于醒了,这粥是我早熬好就等着你醒过来。”张姨看着姜酒脖颈上的红痕,笑道,“季上校在厨房给你弄水蒸蛋。” “哦...谢谢张姨。”姜酒舀起一勺粥慢慢吃着,抬手指了指前面地板上那滩血迹,“张姨能帮我擦下那里的地板吗?” 张姨顺着姜酒的手势看过去,脸色微变,不自然地笑了笑,“好。” 捕捉到张姨脸色的异常,姜酒神色逐渐变得探究,左右环顾了房间,忽然想起怎么一直没看到秦烈。 平时秦烈几乎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可自从他醒来到现在,一直没看见秦烈的身影。 “张姨。”姜酒看向正弯腰擦着地的张姨,语气漫不经心,“秦烈呢?” 话音刚落,张姨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擦着地板的动作也慌乱了起来,说话也有些磕磕绊绊。 “好像是老爷派他去做什么事 吧,我也不清楚。” 姜酒看着张姨明显慌张的语气,若有所思道:“张姨,我平时最信任你,要是你连我都隐瞒的话,那我真该伤心了。” “算了,你不想说,我问父亲就是。”姜酒装作伤心道。 “别!”张姨果然犹豫起来,沉默片刻后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姜姜本就不喜欢那个秦烈。 “我告诉你便是,秦烈他被老爷关进禁闭室,因为他刚才锁着门不让我们进来,而且还打伤姜酒好几位保镖。” “关禁闭室?”姜酒微愣,“父亲这是打算做什么?” 张姨收起抹布,“像这种极不听话的下人,按老爷脾气的话,大概会让人打他一顿,再把他扔回荒星自生自灭吧。” 第28章 第 28 章 等张姨一走, 姜酒立即掀开被子,往身上披了件外套,往楼下走去。 目光瞥见还在厨房忙活的季青临, 怔了怔, 躲开季青临的视线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姜酒手提着一盏灯,顺着木质的楼梯往下走,有点老旧的木板发出吱呀吱呀声。 刚一走下地下室, 姜酒就闻到一股霉味,地下室很暗,姜酒提起手中的灯照了照四周。 四周放着许多杂物,还有工具之类的物品,他慢慢环顾四周,发现前面有扇铁门, 大约里面就是个小隔间。 应该就是那里了。 姜酒凑上前用灯照了下,果然不出所料, 上面有把沉重的锁挂在上面,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钥匙应该统一放在管家那里保管着,姜酒将手中的灯提起来, 看见门上面还弄了个可以打开的小窗。 姜酒用手勾住小窗的边沿, 将这扇大约只有一只手掌的长度的窗推开,刚推开就看见几排铁栏杆挡在前面。 里面黑黢黢的,姜酒用灯往里照了下,忽地照见一具趴在地上身躯,手臂上全是伤。 明显又增添了好几道伤口, 红肿发紫, 地面上还有一滩血迹, 看着触目惊心。 “秦烈。”姜酒用手敲了敲铁门, “醒醒。” 姜酒敲了好几次,秦烈的手臂才轻微地动了动,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 额头上的纱布有血渗出,姜酒蹙了蹙眉,没想到早上看着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姜酒有些不忍看他身上的伤,“怎么突然跟父亲起冲突?你的伤还好吗?” 秦烈靠着墙壁坐着,冰凉的墙壁让他意识清醒了些,微抬起头透过狭小的小窗凝视着姜酒,喉咙沙哑。 “你醒了。” 说完就沉默不语地看着姜酒,好像意识到以后看一眼就少一眼,半晌才开口道:“你父亲说要替你找Alpha,你想吗?” 姜酒默然,他已经被季青临临时标记了,姜平要给他找的alpha就是季青临。 他莫名有些说不出口,没回应这个问题,只道:“你是因为这件事跟我父亲起的冲突?” 秦烈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良久才应道:“嗯。”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姜酒低低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烈。 说完姜酒提着灯转身离去,只留秦烈低着头坐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姜酒一路走到姜平的书房,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姜平拿着一份宾客名单在看着,见到是姜酒走进来,瞥见姜酒脖颈上的痕迹,当即笑了笑,“醒了就好,我在看要宴请的宾客名单。” “此次地点就选在我们姜家,你不用太紧张。”姜平将名单递给姜酒,出声安抚道,“季上校看上去很喜欢你,到时候你跟在他身旁就行。” “至于手术的事,季上校已经将你的情况通知联邦军区医院那边,那边的医疗资源是最好的,腺体的事不用过于担心。” “父亲。”姜酒打断姜平,将姜平递给他的宾客名单放回书桌上,“能放秦烈出来吗?” 姜平狐疑地抬头看姜酒,“你现在不是很讨厌他吗?怎么还帮他说话?” 该不会姜酒心里还像之前那样惦记着秦烈? “他在集训的时候救过我。”姜酒神色淡定地与姜平对视,淡淡道,“我只是想还他个人情罢了。” 姜平轻笑一声,“等你和季青临订婚之后我就放了他,将他送回荒星。” 送回荒星?那原本属于秦烈的事业线岂不是毁了,他原本应该进入军团,成 为优秀的高级军官,赢得属于自己的荣耀。 现在又把他丢回那个所谓的垃圾星,失去进入军团的机会,那他岂不是永远都要在荒星过着黑暗的日子。 “虽说以前有过冲突,但好歹秦烈是救过我的人,这份人情还是要换的。”姜酒思索片刻,“这样吧,就让秦烈继续待在联邦军校学习到毕业为止。” 只要秦烈还待在联邦军校,他相信以秦烈的实力,迟早会进入军团。 姜平微眯起眼,打量了姜酒片刻,“我可以答应你不送他回荒星,但是五日后你要老老实实跟季青临订婚。” 姜酒默然,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我会跟季青临订婚。” 没办法,目前只能拖到订完婚再走,希望秦烈之后能顺利走完属于自己的剧情。 姜酒刚走出书房回到自己房间,就见季青临正端着餐盘放到桌子上,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 “刚醒不要乱跑,有什么事情找我就行。”季青临拉开椅子,随后抱着姜酒椅子上坐下,“再吃点东西,只喝粥晚上会饿。” 姜酒看着散发着热气的水蒸蛋和玉米排骨汤,脸上扬起笑容,“谢谢哥哥。” “我很喜欢你喊我哥哥。”季青临搂着姜酒的手臂收紧些力道,“但婚后一般不都是会喊另外一个称呼?” 季青临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姜酒睨了他一眼,眉眼间流露出笑意,“哪个啊?” “就是...”季青临耳尖漫上点红意,向来冷峻的面容带上点局促,“我们之后关系的那种称呼。” “老公?”姜酒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眉眼弯弯,“想得美,我才不喊,肉麻死了。” 季青临耳尖一麻,热气直往下腹涌。坐在季青临腿上的姜酒立马察觉到异常,登时一僵。 一动也不敢动,嘴角的笑容都僵了一瞬,“你要学会克制自己,哥哥。” 太不经撩了,还没说什么就这样,这都几次了... 季青临低低地吸了一口气,“你别随意来撩拨我,我怕我现在就克制不住把你拖到床上弄。” 姜酒顿时一噎,不自然地笑了笑,岔开话题,“吃饭吃饭,我饿了。” 季青临平复着急促的呼吸,无可奈何地看着没心没肺。撩完就想跑的姜酒。 * 五日后,姜家外面停了许多辆轿车,来的人都是军政界和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以季家为首,季家不仅在军政界有地位,就连在商界也不遑多让,季青临的二叔季阳华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此丰厚的家底和世家背景,难怪姜平馋着想要与季家结亲。 姜酒无聊地站在落地窗前,漫不经心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了许久,一张熟悉的面孔都没看到。 季青临端着点心走到姜酒身侧,眼底满是愉悦的笑意,“吃点水果。” 姜酒抬眸看向季青临,季青临身着整齐笔挺的西装,与往常军装制服给人的感觉不同。 正装下的季青临举止投足间散发着世家贵公子的气质,身姿挺拔,颀长清隽。 与姜酒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样,任何人一见到他们便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平边招呼着宾客,边欣慰地看着姜酒,姜酒生得极好,几乎是一出场便夺取了全场的目光。 穿上定制的西装后像个年轻绅士,笑容得体大方,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与季青临站在一起时十分般配登对,而不是秦烈那种底层公民。 想起秦烈,姜平招来管家,低声问道:“去看看被关在紧闭室那小子怎么样了?” “前两日听给他送餐的张姨说饭菜没怎么动,只每天看着门一言不发。”管家 回复道。 姜平皱眉,想起姜酒的嘱咐,“再去给他送点吃的,看着别让人饿死就行。” “是。”管家在宴会厅上拿了些点心,转身往地下室的方向走。 打开铁门上的那道小窗口,管家将几个精致的小餐包扔进禁闭室内,“吃吧,过了今晚老爷就会放你出来了。” 秦烈只在听到开窗声时,眼睛微泛起亮光,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管家便低下头继续保持沉默不语,依旧动都不动。 “真是不识好歹。”管家被秦烈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讽刺道。 “今晚要不是老爷看在少爷订婚高兴的份上,让我来给你送餐,你早就一个人饿死在这里了。” “你说谁订婚?”秦烈猛地抬起头,脸色大变,厉色道。 管家笑了笑,“还能有谁,自然是姜家少爷姜酒,与联邦指挥官季青临订婚,季青临你听说过吧,就是那个年少有为的......” 还未等管家的话说完,秦烈骤然朝着门冲过来,伸出手紧攥住管家的衣领,眼底全是狠厉。 “开门!”秦烈如失去理智般嘶吼着。 管家脸都憋红也挣扎不开,见秦烈眼底的煞气越来越重,生怕秦烈失去理智掐住他的脖子,连忙急声道:“好好好,我现在打开。” 说着管家颤颤巍巍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手指发颤地将铁门的锁给打开。 锁刚一打开,秦烈便推开门冲了出来,瞥见一旁瑟瑟发抖的管家,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伸出手在管家脖子上打了下,管家顿时昏倒在地。 秦烈踏着陈旧的木板楼梯往上走,耳边瞬时听见从一楼客厅传来的交谈谈笑声,觥筹交错声。 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姜酒来找他,因为前几日姜酒说过很快就会来,结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姜酒和季青临订婚的消息。 秦烈走到空无一人的厨房,站在橱柜后目光落在前面客厅的那两人身影上。 姜酒与季青临亲密地站在一起,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位年过半百头发已有些花白,但身体看起来依旧很爽朗的老人。 季鸿,也就是季家老爷子,联邦前元帅,正眼神慈祥地看着姜酒,向来严厉坚毅的面容缓和许多。 “青临经常跟我提起你。”季鸿眼底微微露出些笑意,“之前就想见你,但听青临说你身体不太好,怕打扰到你休息就没敢来,今日总算是见到了。” 他向来严厉,就算是对家人也一样,与家里人平日里沟通很少。尤其是季青临冷淡的性子,平日里不爱与人接触,更是甚少与他交谈。 但最近不同,季青临每次回家时,他总能听到季青临提起姜酒这个名字。 季青临从小性子冷淡不爱亲近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季青临这样,眼底满是掩饰不住的痴迷和喜爱。 季鸿欣慰地点点头,手拍了拍一旁的季阳华,语重心长道:“青临都订婚了,你什么时候也带个对象回来给我看看。” 面容俊朗的季阳华顿时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今晚这种场景肯定又少不了老爷子的催婚,只能继续开空头支票,“快了快了。” 季鸿听这句快了听了快十年,早就不信季阳华的话,叹气地摇摇头。 不过好在家里性子最冷淡那个已经解决了终身大事,他原以为季青临又会像季阳华那般拖着不肯结婚。 季鸿抬头看着季青临,语重心长道:“以后要好好照顾小姜。” “放心吧。”季阳华微微笑道,“季青临一看就是被小姜拿捏得死死的,用不着我们操心。” 季青临眼底难掩笑意,垂眸眼神温柔地看着姜酒。姜酒嘴角翘起一个姣好的弧度,乖巧道:“爷爷,二叔放心,我也会好好跟季青临在一起。” 话音刚落,姜酒感觉垂落在身侧的手顿时被人紧紧握住。 这一幕通通落到秦烈的眼中,秦烈麻木地看着姜酒与季青临亲密无间的互动,神色晦暗不明。 一直到宾客都离场,秦烈看着姜酒和季青临两人一起走上楼梯,立即在橱柜上抽出好几根擀面杖握在一起,而后跟了上去。 姜酒和季青临一回房间后,姜酒便失力般地瘫倒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好累...” 感觉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要出席订婚宴就行,但一整晚下来,他感觉身心疲惫,累得不想动。 季青临轻笑一声,俯下身看着姜酒,低声道:“那我帮你洗澡。” 季青临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口处的扣子,伸手想要抱起姜酒,却被姜酒抬手推开。 “我现在不想动,只想静静地躺着。”姜酒软声道。 声音又软又娇,像是在撒娇一般。 季青临喉结滚动了下,垂眸注视微微阖着眼的姜酒,低声哄道:“那我先将你外套脱下,这样躺着更舒服些。” 说完,季青临便开始帮姜酒脱掉外套,但手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移到姜酒衬衣的扣子上。 开始从上往下,一颗一颗地解着。 眼皮沉重地几乎要睡着的姜酒忽然感觉到侧脸温热的触感,还有自己的衣扣几乎要被全部解开。 姜酒讶异地睁开眼,感觉到有一只手从敞开的衬衣慢慢伸进去,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腰间和后背。 姜酒推了推还在亲着他侧脸的季青临,连忙道:“等等...” “订婚了也不行吗?”季青临呼吸急促,眼底全是渴望。 “先等等...”话还没说完,姜酒突然看到秦烈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来不及惊呼出声。 就见秦烈猛地揪住季青临的后领,将季青临从姜酒身上拉起来。 将握着的好几根擀面杖用力打向季青临的后颈。 未曾预料到秦烈这般举动,季青临还未来得及躲开,一阵痛意从脖子上袭来。 秦烈打的时候位置很准,直接击打到季青临的颈动脉窦。 导致季青临脑部供血有瞬间的不足,眼前一黑,意识模糊不清,很快便不甘地倒了下来。 “你?!”姜酒见季青临昏倒在地,惊讶地看向失控的秦烈。 秦烈眼底满是疯狂,冰凉的暴戾在眼底涌动,看着异常不对劲。 几乎是不要命般,自己身上的伤都没好,或者是动作过于用力,额头上的纱布被染红,看着很吓人。 姜酒心跳怦怦怦跳得极快,见秦烈的目光一直落在他敞开的衬衣和满是红痕的脖子上。 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衬衣,挡住秦烈看过来的视线。 那道目光如影随形,不容忽视,姜酒不自然地说道,“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秦烈一言不发,将季青临拖到房间内的浴室里,将其随意扔到地上。 随后走到姜酒面前,看着衬衣敞开的姜酒,推着姜酒倒向床铺。 “秦烈!”姜酒茫然无措地愣了一瞬,“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秦烈抬起满是血丝的眼,低低地笑了声,“你说我怎么了。” “你让我在禁闭室等你,我一直在等...”秦烈声音带上点脆弱,“你骗我。” “你一声不吭就跟季青临订婚,你嫌我碍事才骗我傻傻待在那里等你。” “骗子。” 姜酒听着秦烈一句句的质问,心下微涩,他不是忘记去找秦烈,而是姜平怀疑他还想着秦烈。 这几天一直让管家和张姨暗中盯着他,再加上季青临还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他压根没有机会 去找秦烈。 姜酒心底漫上一层愧疚,“对不起。” 秦烈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没一会,姜酒感觉到自己的肩窝处有微微的湿意。 姜酒微微睁大眼睛,手指蜷缩抓住秦烈的衣服,愕然道:“你!” “你没错。”秦烈的声音沙哑不堪,“要怪就怪我自己只是个Beta。” “我不是alpha,对不起......” 姜酒眼眶微微发热,心底酸涩不已,静默片刻后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是不是alpha都没关系。” “你不明白!”秦烈开始胡乱亲着姜酒。 姜酒感觉自己身上一凉,等回过神时,有异样的触感抵在他的腿侧,登时呼吸一滞,害怕地挣扎起来。 “你别...” 听到姜酒害怕的声音,秦烈动作一顿,挫败地俯下身紧紧抱住姜酒。 “宿主,离午夜十二点不剩多少时间了,通道将会在最后一秒强制将宿主登出。”系统忽然出声道。 “我知道。”姜酒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感受到腿侧的磨蹭,轻咬住下唇压制要脱口而出的声音。 “你说我就这么离开,秦烈之后该不会被吓得有阴影吧。”姜酒胡思乱想着,问了问系统。 “......”系统没有回应,只默默地看着时间直到数字跳跃到00:00:00的时候。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炮灰任务已全部完成,正在进行下一个位面传送。]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姜酒感觉腿侧一凉,莫名替秦烈松了口气,还好及时出来了,应该不会留下阴影吧。 “对不起,又留你一个人...”姜酒最后想跟秦烈告别的话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一黑很快失去意识。 [强制登出成功,此世界任务结束。] 第29章 第 29 章 在传送下一个位面的过程中, 姜酒在系统空间中转站中休息了几天。 那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没有饥饿感,他几乎是沾了枕头就昏睡将近三天的时间。 漫长的一觉醒过来后, 他感觉之前在小世界中那种身心匹配感都消失殆尽, 面色也越发红润健康。 漂亮地像是刚吸完精气的妖精一般,勾人得紧。 “系统,过去多长时间了。”姜酒出声问系统。 “这里大约是三天的时间,但小世界那边已经过了足足半年的时间。”系统看着总部发来的关于小世界位面通知,欲言又止。 提起小世界, 姜酒想起秦烈和季青临他们,下意识地问道:“那他们怎么样了?剧情有没有修复好?” 系统诡异地陷入沉默, 半晌后才说道:“ABO剧情线彻底崩坏, 主角攻受也没有在一起, 位面已经崩塌。” 姜酒骤然一愣, “位面崩塌?那他们去哪?” “那些位面崩塌的主角通通被统一关在总部监狱里。”系统道。 “我想去总部监狱看看。”姜酒呼吸一窒,心里莫名有种透不过气。 系统不太能理解姜酒的举动, 正常来讲那些位面不过是一串数据而已,里面的人物也都跟他一样是一串冰冷的数据。 但系统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请求也不甚在意,在进入下一个位面前去一趟总部也无所谓,便应了下来, “可以。” 系统带姜酒来到总部监狱,姜酒抬头看着面前的高墙, 黑沉沉的看上去十分压抑,上面还有电网,有种无法逃脱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进去吧。”门口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用扫描仪测了下姜酒的身份, 很快便放通行了。 一走进去就是个集中广场一样的大平地, 外面摆着些基础设施, 像是电视里那些监狱放风聚集点。 不知是不是未到放风时间,广场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三两个穿着警服,手里拿着电棍的工作人员不时经过。 姜酒按着系统的指示,往中间的正门大厅入口走去。他走向坐台咨询处,坐台处有个戴着警帽的中年女人正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姜酒脸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姐姐,我能问下有叫秦烈和季青临的人被关在这里吗?” 戴着警帽的何芳原本因被打扰而面露不耐烦,但抬头一看姜酒乖巧无害的笑容,火气顿时消了许多。 长得倒是挺俊的,一脸乖巧笑着喊姐姐,唇红齿白少年郎模样很招人稀罕。 她家里也有个年纪相仿的儿子,顿时面色缓和许多,和颜悦色对姜酒道:“秦烈?这个名字听着好像还挺熟的,你等等,我查一下啊。” 打开监狱系统调出数据查了下,秦烈的信息资料和图片登时跳了出来。她凑近一看,不由得微睁大眼睛。 从屏目前探出头,眼神古怪地看着姜酒,“你是来探监的?” 她招呼姜酒走到她身侧,“你确认下是不是照片中这人,秦烈对吧?” 姜酒凑近看到上面秦烈的照片,微微一笑,“就是他。” 她的面色越发古怪起来,眼神带着探究打量姜酒,半晌后才低声道:“他是你什么人?” “哥哥。”姜酒回答道。 那女人沉默了好一瞬,那人她是知道的,或者说总部监狱没有哪个不知道秦烈的事。 看着眼前一脸乖乖崽模样的少年,她很难想象秦烈会是他哥哥,更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他哥哥在这里的事,才能不伤到这个少年的心。 犹豫如何开口间,她的目光瞥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从前面走过,赶忙喊住那人。 “林医生!麻烦过来一下。” 一身白大褂,鼻上架着无框眼镜,面容温和儒雅的林修然闻声走了过来,在姜酒身旁停下。 姜酒的眼神与林修然对视上片刻,姜酒微微一笑,林修然微怔,而后很快回过神,也礼貌地笑了笑。 很温和,看着令人心生好感。 “找我是有什么事?”林修然问喊住他的何芳。 何芳像看到救星般,连声道:“这个少年是秦烈的弟弟,他要来看看他哥哥,你不是秦烈的主治医生吗?正好想请你帮忙带他过去看看。” 主治医生?姜酒茫然地愣了一瞬,不是被关监狱吗?怎么还有主治医生这一出? “你是秦烈的主治医生?”姜酒不确定地朝林修然问道。 “对,他是,你有什么问题问林医生就好。”何芳想起姜酒说的另一个人,连忙调出季青临的资料,“还有你说的季青临,他在B区204号单人监狱,在另外一栋楼来着。” “谢谢。”姜酒礼貌道谢。 “你先跟我来吧。”林修然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转身往过道方向走去。 姜酒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与林修然并肩走着,微仰起脸看着林修然,“何医生,我哥哥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何俊然目视前方,声音温和轻缓,“是出了些问题,准确来说,我是你哥哥的精神治疗主治医生。” “精神治疗?”姜酒讶异,失声道。 “嗯,他被送来这的时候,主动要求参加总部的Alpha信息素培育试验,注射药剂到体内,实现由Beta转为Alpha,生成Alpha信息素的计划。” “总部的初衷是想培养更多的可以充当主角的角色,若Beta或者普通人真的能转为Alpha,倒时候总部会投放更多的Alpha到关于ABO的世界位面中。” “不过因为这药剂尚在临床试验阶段,很多副作用和结果都是无法预料的,但你哥哥不知为何决心要试验。” 姜酒脸上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心底蓦地变得沉重起来,压不过气般。 他想起走之前秦烈跟他说的话,不由得心下微涩,姜酒张了张嘴,艰难地开口道。 “那我哥哥现在身体如何?” 林修然侧过脸看向姜酒,轻声道:“你哥哥的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很符合注射药剂的标准,本来所有的试验人员中数他最有望转换成功。” “但结果试验还是失败了,你哥哥因为那药剂副作用而出现躁郁和自残倾向,精神值测试是C” “C”姜酒蹙眉,这数值听起来很不好,“是代表什么程度呢?很严重的那种吗?” 林修然看着面色微微发白的少年,默了默,静默片刻后才实话实说道:“C是属于严重高危精神水平,若是继续恶化变成C-,那就很可能要被总部进行数据销毁。” 数据销毁?!也就是说直接销毁秦烈,秦烈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到了,这是他的隔离病房,因为他的特殊性总部将他单独隔离在病房内,不必关押监狱。”说话间林修然在401病房处停下脚步,“他现在应该就在里面。” 姜酒怔怔地抬头望去,病房的门紧闭着,门上面开了个小窗,就像是当时关着秦烈的紧闭室一样。 这里的护士每天晚上每隔一小时都会用手电筒从这个小窗口照进去,查看秦烈的状态,以防他做出自残举动。 林修然看少年面色越发难看,下意识地温声劝解道:“虽然感到很抱歉,但你哥哥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情绪起伏很大,抑郁,躁狂会时常交替出现,喜怒无常。” “这次试验对你哥哥精神方面,对神经对大脑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坏,我们给他开出的日常 口服治疗药物虽有些成效,但也有一定程度的副作用。” 姜酒见林修然面色犹豫,不由得追问:“什么副作用?” “就是他可能会记忆混乱,或者丢失部分记忆。”林修然微叹了口气,“毕竟治疗药物有利也有害,他现在很有可能认不出你是谁了?” 姜酒神色一顿,沉默半晌,才轻声道:“我明白了,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最好还是不要,他现在情况不稳定,认不出来你的话很可能会失手伤了你,你就隔着门,透过这扇窗看看他。”林修然温声劝说道。 “...好。”姜酒挪动脚步走上前,将脸凑近那扇开着的小窗,目光扫视了屋内一圈,而后缓缓落在背对着他的一个高大的背影上。 那人看上去感觉很高大,头发有一段时间没修剪长了些,肩膀很宽,将身上的病服撑起,病服上衣下摆处却空荡荡的,看着像是又消瘦许多。 那人低着头,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从背影看上去异常的认真,专注。 林修然站在姜酒的身后,目光也透过那扇窗看去,解释道:“听趁秦烈不在时过来检查房内有没有偷藏危险物品的护士说过,那个本子上写满了两个字。” “两个字?” 林修然轻轻颔首,“像是个人名来着,叫‘姜姜’,你认识吗?” 姜酒心下猛地一跳,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松开,移开目光,没回答林修然的话。 曲着手指敲了敲房门,轻声朝屋内喊道:“秦烈?” 话音刚落,姜酒就见秦烈还握着笔写字的动作一顿,但只静静地保持这个姿势,没有转过身。 “哥哥?”姜酒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这回秦烈终于动了,僵着身体慢慢转过身,目光准确地落在姜酒的身上,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姜酒。 “我想进去看看?”姜酒边与秦烈对视边问林修然。 林修然微讶,这段治疗时间以来,他几次见到秦烈,秦烈要么是空洞的眼神,要么是暴戾的眼神。 从来没有见到过秦烈露出这样专注炙热的眼神,虽不知道秦烈记不记得自己的弟弟,但看秦烈这个眼神,也不像是会伤害少年的感觉。 “可以吗?”姜酒又问道。 林修然犹豫一番后,轻轻颔首,“嗯,要是情况不对劲,你要立即按下墙上的紧急铃。” “嗯...谢谢林医生。” 林修然拿出识别卡放到识别器处,滴的一声,房门缓缓向左侧移动。 姜酒缓缓走进屋内,林修然下意识伸出手拉住姜酒,“要小心...” 话音未落,就见原本还算平静的秦烈眼神忽然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直接走过来挥开林修然的手。 林修然的手臂处顿时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痛意,他抬眼看去,秦烈已经直接单手抱起少年,将人抱坐在椅子上。 眼神流露出警惕防备看着他,阴沉沉的,看着很吓人。 “我没事,林医生你先回去吧。”姜酒见秦烈面色异常。 “好,有事记得按铃。”林修然神色担忧地看了看被秦烈抱在怀里的姜酒,低声嘱咐。 房门重新被关上,姜酒听到林修然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目光开始慢慢打量起这件病房。 发现了很多异常,床上放着的是防窒息枕头和被子,屋内任何东西都是倾向的。 应该是用来防止上吊特意设置的...... 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能住进这种全是安全设置的病房,说明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转过脸对着秦烈,望进去秦烈黑沉沉的眼睛深处,试探性地轻声问道:“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秦烈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先是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用手指了指本子上的字。 微微张开嘴,艰难地说着:“姜...姜” 声音沙哑艰涩,讲得很慢,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不熟练。 这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姜酒试探道:“我是姜酒,不是什么姜姜。” 秦烈微蹙起眉头,眉宇间带着一丝焦急,像是想要反驳,但又觉得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 纠结了半晌,秦烈声音艰涩地说道:“你就是...姜姜。” 行吧,不跟他纠结认识不认识了,目前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秦烈尽快恢复,不然按林修然说的话。 精神值退到C-就得被送去销毁,总部不会留下这么大的安全隐患。 想到这里,姜酒尽量放轻声音,以免有刺激到他的地方,“你平时待在屋里都做些什么呢?” 姜酒微俯下身看着桌上写得满满的本子,再移动目光看向书桌上的其他物品。 书桌边还放着几本读物,还有一本字典,字典不算新,看着像是被人反反复复翻阅过许多次。 姜酒想起以前秦烈一边看着书,一边慢慢翻着字典的认真样子,不由得轻叹一声。 要是位面没有崩,秦烈大概会因为出色的身体素质和武力值而被人重视,甚至会安排专门的老师替他教习他各种知识,把他当做难得的军事人才培养。 写字,看书...姜酒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一旁的素描本上,怔了怔。 “我能打开看看吗?”姜酒偏过头问秦烈。 回应姜酒的是唇瓣一热,秦烈拿过绘画本放到姜酒面前,温热的唇在姜酒侧脸上轻轻蹭动。 姜酒怕痒似的躲了下,反而被秦烈握住下颌动弹不得,便放弃挣扎,任由秦烈动作。 姜酒翻开素描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人脸,轮廓看上去倒是很眼熟。 发型...姜酒一怔,这不是正是他的发型吗? 微微侧分额发,露出点饱满光洁的额头,后颈处的尾发微微不安分地翘着。 是那种看着很乖的顺毛,但发尾尖处又有点微微翘起,看着乖巧无害但又不失活泼俊俏。 往后继续翻,每一页都是没有五官只有轮廓的人脸素描画。 素描画中各种角度的都有,正着脸的,侧着脸的,低着头的...... 姜酒将素描本合上,不敢去深究秦烈画的时候的心态,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推开还在胡乱亲着他的秦烈,姜酒看着秦烈的呼吸变得急促,不自然地笑了笑,“几点了,你饿了吗?” 姜酒边说边抬眼看向墙壁挂着的钟,“都已经快下午六点了,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 话音一落,秦烈瞬时拉开桌子抽屉,拿出好几管营养液,营养液装在透明塑料管里。 小小的一管就能解决一天的温饱问题,姜酒接过仔细了下瓶子上的说明,发现这其实跟之前小世界里的那种营养液很像。 都是浓缩成很小的一管,喝一瓶就能补充一天的能量。但是这种营养液味道有点苦涩,很难喝。 所以他在军校的时候都是直接吃米饭吃真正的食物填饱肚子,而不是选择这种难喝的营养液。 姜酒低头看着满满一抽屉的营养液,猜测到秦烈平时可能就只喝这些营养液填饱肚子。 出神间,秦烈已经打开营养液,递到他唇边。姜酒犹豫片刻,不想浪费秦烈的心意,便仰头喝了一口。 果不其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漫开,姜酒抿了抿唇,“可以了,不想一下子喝这么多。” 没看出姜酒的异常,秦烈以为姜酒已经填饱好肚子,嘴 角微微往上勾了下,自己也打开一瓶营养液仰头一口喝完。 喝完之后,秦烈伸手捞住姜酒的腿弯,弯腰抱起姜酒走向床榻。 随后脚下的鞋子和身上的外衣都被秦烈褪去,病房内的单人床很小,姜酒被秦烈从背后抱进怀里。 他感觉到后颈的头发被拨开,露出原本后颈腺体的位置。 很快,他感觉有湿润的触感在上面不断游移,不时伴随着含吮和轻咬的。 腰间处一凉,姜酒感觉自己上衣的下摆被轻轻撩开,带着薄茧的触感在腰间移动。 姜酒微睁大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抓着底下的床单,心跳如鼓,犹豫着要不要推开...... 第30章 第 30 章 天色微微放亮的时候, 有微光透过病房高墙上狭小的窗口照进来,姜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眼里满是雾蒙蒙的水汽,黑白分明的眼睛迟缓地往左右转动了下, 才慢慢清醒过来。 病房里很安静, 姜酒缓缓掀开被子半坐起身,转动了下酸胀的脖子,随后反手往后颈摸了摸。 还好没被咬破... 秦烈倒还挺听话的,被推开后也只静静地看着他,但那目光不容忽视, 姜酒背过身睡觉时还能感觉到,搞得他很难入睡。 不知怎么的, 他当时忽然想起以前秦烈戴过的那个止咬器。 姜酒转过身,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皎洁月光, 他看着秦烈的眼睛, 低声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戴过止咬器?” 秦烈一怔,微蹙着眉凝神想了会, 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好像有点印象,我还带过来了。” 闻言,姜酒脸上顿时扬起一个笑容, 眼底笑意波光流转,“那好, 哥哥现在把他找出来。” 话音刚落,秦烈就立即起身从衣柜中找出黑色皮质绑带的止咬器,正是之前第一次见到秦烈时看见的那个。 姜酒撑着底下的床榻半坐起身, 背靠着床头,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秦烈, 笑道:“当时我说要你戴上的时候再戴。” “哥哥,现在就戴上好吗?” 姜酒用手指勾住止咬器,从秦烈手上拿了过来,微仰起头,明亮柔软的眼睛看着秦烈。 秦烈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蜷缩,缓缓挪动脚步在床沿边坐下,露出后背微垂下头。 姜酒看见秦烈掩藏在乌黑浓密头发下的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姜酒压住微微翘起的唇角。 手从秦烈背后绕过去,将止咬器给秦烈戴上,仔细系好皮质绑带。 戴好之后,姜酒看见秦烈的后颈已经红成一片,他拉着秦烈转过身,靠近止咬器的银色铁网。 隔着铁网在上面轻轻地亲了下。 “很适合哥哥,哥哥今晚戴着别取下来了好吗?” “好...”秦烈的声音沙哑不堪,整只耳朵都红了。 姜酒细细端详了下,与之前第一次见时相比,这次秦烈眼底没了乖戾狠鸷,更多的是温顺服从。 这回总能安心睡觉,不用担心秦烈突然半夜失控冲上来咬破他的后颈。 “哥哥晚安。”姜酒躺到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乖巧地笑了笑。 说完就放心地闭上眼,也不管还坐在他床边的秦烈,忽视身后灼热的视线,慢慢陷入沉睡,一觉直到天明。 从昨晚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姜酒偏过头看向还在沉睡的秦烈,脸上还戴着止咬器没取下来。 他瞥见秦烈眼下的青色,不由得一怔,轻手轻脚地替秦烈解开止咬器。 算了,不吵醒他,让他多睡会。姜酒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站起身,目光瞥到床头柜上的白色药瓶。 拿起药瓶看了看,上面写着一天早中晚服用三次,每次三粒。 秦烈下午喝完营养液后有服药吗?姜酒回想了下,好像的确没看见秦烈吃药。 是忘了吗?姜酒凝眉,缓缓走到洗浴间简单洗漱一番后回到椅子上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放到桌子上,想着等秦烈起床时提醒一下他。 就在这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逐渐靠近这间病房,门上的小窗被轻轻推开,姜酒闻声看过去。 “林医生。”姜酒看着一大早医生白大褂出现在门外的林修然,缓缓走到门边。 林修然用手推了下鼻梁上无框眼镜,温和地说道:“昨晚没什么事吧?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点早餐。” “我没事,多谢林医生关心。”姜酒回道。 林修然这么一说,他倒真觉得有些饿了,昨晚就喝了一小口营养液,胃里空荡荡的。 “好啊,还可以打包点带回来给秦烈。”姜酒点点头。 直接跟林修然出去打包两份早餐回来,到时候跟秦烈一起吃算了。 林修然将识别卡放到识别器上打开门,等姜酒走出来后立即关好,与姜酒并肩一起往食堂方向走。 “林医生,秦烈要服用的药物是一天三次对吧?”姜酒问道。 “嗯,早中晚各服用一次,不能懈怠。”林修然轻轻颔首,“你哥哥一直很按时服用,昨天看你在,我就没让护士过去监督秦烈是否服药,免得打扰你们。” 看来秦烈是真忘了,等下回去的时候得提醒一下秦烈。 “多谢林医生。”姜酒眉眼弯弯,“我还想知道被关在监狱里的人只能永远待着监狱了吗?” “有表现比较好的,总部会考虑之后将他们派送去小世界做任务,就像你一样。” 那就是说秦烈和季青临还有机会从监狱里出来,姜酒轻轻颔首,“原来是这样。” 林修然边说着边带着姜酒走到监狱食堂二楼,二楼一般仅开放于监狱职工。 一楼是那些被关着的人用餐的地方,姜酒在上楼时往下看了一眼,一楼正排着长长的队伍。 一楼的人统一穿着深灰色监狱制服,还有有带着警棍的工作人员站在两侧维持着秩序。 姜酒的目光缓缓在人群中扫过一圈,蓦地瞥见一个颀长清隽的背影,身姿挺拔,在人群中很显眼。 面上表情很冷淡,仿若与周围人不在一个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怎么,看见认识的人了吗?”林修然见姜酒目光一直看着一楼。 姜酒收回视线,摇了摇头,他现在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见季青临,见了面后要说什么? 像是意有所觉,姜酒刚收回视线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季青临就回头朝楼梯口方向看去。 但除了空荡荡的楼梯,什么也没看到。 季青临眼神怔然,莫名有种失落感,静静地凝视了半晌后,他才转过头。 二楼的早餐种类很丰富,姜酒选了炒粉,豆浆还有小馄饨打包带走。 姜酒正想说要不先陪林修然在这吃完再一起回去,就听见林修然温和地笑着跟窗口食堂工作人员说道:“我也打包。” 林修然接过打包好的餐袋,偏过头看着姜酒,“我们回去吧。” 姜酒只要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心下感慨林修然此人真的好体贴,生得也不错,气质温和儒雅。 一路上,姜酒发现林修然此人虽看着内敛,但实际很健谈,说话时很把握分寸,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冒犯。 姜酒眉眼弯弯地听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要走回到秦烈的病房。 这时,忽然有位护士从前面小跑过来,面露惊慌,急声朝林修然说道:“林医生不好了,401隔离病房的病人突发疾病,现在警员拦都拦不住。” 401?那不就是秦烈所在的病房吗? 姜酒抬眸往前看去,只见秦烈病房外围着许多人,将那里的过道处堵得水泄不通。 心底顿时咯噔一下,姜酒连忙跑过去。围在门外的护士看到姜酒和林修然,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姜酒从人群中走进去,定睛一看,原本紧关着的门已经裂开一半,像是被人直接暴力摧毁。 顺着断裂开的门往里看去,有三五个穿着警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努力压制着秦烈的手臂。 秦烈被捉住肩膀和手臂,身体被迫微微往下压,眼睛全是红色的血丝,眼底的暴戾翻涌着。 手臂和脖颈青筋暴起,爆发出的力量 让那几个工作人员几乎按不住他,脚步不稳地倒退了一步。 被秦烈抓住机会一把挣脱开,秦烈转身就想攻击另一侧还想过来压制他的警员。 “秦烈!”姜酒手上还提着早餐,急声朝秦烈喊道。 话音刚落,秦烈挥拳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暴戾有瞬间的凝滞,怔怔地转过身看着姜酒。 一旁的警员见秦烈忽然动作停顿,赶忙上前重新压制住秦烈的肩膀。 此时被重新压制住的秦烈一动不动,也不挣扎,眼睛紧盯着姜酒一言不发。 “林医生你终于来了,这小子突然发疯把门给弄坏就想跑,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差点都压制不住他。”其中一位警员连声说道。 “辛苦,我知道了。”林修然见秦烈虽停下动作,但眼底暴戾不减,明显还处于发病状态,随即吩咐一旁的护士,“准备镇定剂拿过来。” 听到林修然的话,原本安静下来的秦烈忽然又猛地暴起挣扎,力气大得几乎要挣脱。 那几位警员面面相觑,交换了下眼神,将手握上腰间的电棍,当即就想抽出对准秦烈攻击。 “别!”姜酒微睁大眼睛,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林修然眼疾手快地拉住姜酒,低声道:“别用电棍。” 闻言,那几个准备攻击的警员缓缓放下手中的电棍,此时去而复返的护士也拿着镇定剂走到林修然旁边,“林医生,都准备好了。” 林修然拿出针管注射器往秦烈方向走去,“按好他。” 秦烈下颌线紧绷,眼底的血丝越发浓重,眼神阴沉地看着林修然。 秦烈的状态越看越心惊,姜酒走上前,伸出手试探性轻触秦烈的手指,放轻声音,“哥哥...” 听到声音的秦烈怔怔地看向姜酒,伸出手抓住姜酒的手腕,眼底的血气浓重,凝视了半晌才声音嘶哑问道。 “你去...哪了?” 姜酒将手中提着的早餐提到秦烈面前,“去食堂打包早餐回来一起吃。” “不是...要走?”秦烈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不是。”姜酒涩然,秦烈该不会以为他又不见了,才突然发病? 话音刚落,秦烈所有挣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底的暴戾也在逐渐褪去,看着姜酒的眼神变得温顺下来。 一旁的护士见状,低声问了下林修然,“林医生,你看还要不要注射镇定剂。” 林修然看着秦烈和少年之间的互动,将手里的注射器放回盘子上,轻声道:“放开他吧。” 那几位警员面面相觑片刻,缓缓松开了手。秦烈立即拉住姜酒的手将人护到身后,眼神防备地看着林修然。 他能感觉到林修然对姜酒不一样的关心,看着姜酒时的眼神隐隐不对劲。 看到秦烈如凶兽一般阴沉警惕地看着他,林修然微怔,目光掠过秦烈身后的姜酒,顿了顿,才收回视线。 “最近你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或许你该重新测试下精神值了。”林修然用手推了推眼镜,温声说道,“张护士,你替秦烈预约今天下午的检测吧。” “等等。”姜酒从秦烈身后走出。 秦烈的状况实在太差了,万一检测真的就是C-,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能不能等几天,今天秦烈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多给点时间让他冷静一下好吗?” 林修然微敛下眼看着姜酒的眼睛,静默片刻后,温和地轻笑一声,“好,那三天后再重新测试。”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裂开的门,“203还有一间空房,先搬过去那里住着吧。” “好的,多谢林医生。”姜酒松了一口气,脸上扬起笑容。 “嗯,有任何事就按紧急铃。”林修然说完转身往外走,那些护士和警员见林修然一走,也都纷纷退出屋子。 姜酒见围着的人都走光了。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将手里提着的早餐放到桌子上,在椅子上坐下。 “先吃完早餐再搬东西吧。”姜酒打开袋子,将里面的早餐取出。 秦烈见姜酒微抿着唇,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顿时浑身一僵,“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姜酒低头含着吸管喝了一口豆浆,“别想太多。” “我...”秦烈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认真坦白道,“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你,我只是想去找你。” “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秦烈用手揉了揉胀痛的头,低声道。 姜酒伸出手碰了碰秦烈的手,“我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 秦烈立即反手握住姜酒的手,抱起姜酒坐到椅子上,“所以你以后都不会离开对吧。” “......”姜酒默然,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他还有任务要做,以后还要回到现实世界中。 “快说啊。”秦烈见姜酒一直犹豫,不由得越发着急。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姜酒避开秦烈的目光,微敛下眼,“但如果我要走,这次一定不会不辞而别。” 很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秦烈满意,秦烈眼底的不安越发浓重,但又不想再惹姜酒不高兴,只能隐忍下来。 吃完早餐后,秦烈把东西都搬到楼下的203病房,姜酒坐在椅子上看秦烈整理行李,想起吃药的事,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忘记吃药了啊?” 话音一落,姜酒隐约感觉秦烈的身体僵了一瞬。 “好像是,等会我就吃。”秦烈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看着姜酒手里拿着的药瓶。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着秦烈,“哥哥你先把药吃了再继续收拾。” 秦烈闻言走到姜酒身边,接过姜酒手里的药瓶,倒出三粒白色药片就着水吞服下去,喉结滚动了下。 姜酒眉眼弯弯地看着秦烈,下巴抵在椅背上,微仰起脸看着秦烈。 “哥哥想亲我吗?” 秦烈微怔,像是没料到姜酒会突然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就想俯身亲上去,但又忽然意识到什么。 停顿了一瞬,秦烈看着姜酒柔软的唇,还是抵不住亲了上去。 含着姜酒的唇轻吮,姜酒感觉到秦烈舌尖几次挑开他的唇缝,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进一步。 姜酒好心地微张开嘴,露出里面微红的舌尖。 很快,姜酒感觉秦烈伸了进来,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漫开,他任由秦烈亲了会,才缓缓将人推开。 “药味这么浓,哥哥到底是吃了还是藏在嘴里啊?” 秦烈动作一顿,沉默半晌,将藏在舌头底下的药片吐掉,“对不起。” “哥哥不用跟我道歉。”姜酒目露不解地看着秦烈,“为什么不好好服药,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差。” “我只是不想忘记你...”秦烈面色闪过一丝痛苦,“每次吃完药后,以前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 姜酒怔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可是...不服药的话,你的精神值可能会退到C-” “不想忘记你。”秦烈固执地说。 “人忘记了,但感觉总是会在的。”姜酒将药瓶再次递过去给秦烈,“记忆还能再创造。”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我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姜酒将药瓶放到秦烈手心上。 不知道是哪一句刺激到秦烈,秦烈眼底漫上血丝,俯下身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呼吸急促。 姜酒 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他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暴风雨中的小船,随着一阵比一阵猛烈的风浪,无助迷茫孤零零漂荡在暴风雨中。 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抱住身边之物,希望暴风雨能小点,但无济于事,暴风雨劲头越来越大。 他眼底都是雾蒙蒙的水汽,一张脸艳极。 在意识模模糊糊之际,一道冰冷无机质的电子音响起,“所剩时间不多,我们得立即传送到下一个位面了。” “等等。”姜酒被这声音彻底拉回心神,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着在上方的秦烈,刚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尾音轻颤,软得不成样子。 “哥哥...我得先离开了,不过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姜酒刚说完辞别的话,便感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脑海中最后见到的是秦烈骤变的面色,和惊慌失措的眼神。 第31章 被恶鬼盯上怎么办 长灵村, 傅家祠堂。 姜酒接过灵婆手中的长明魂灯,一簇小火苗在上面跳跃着,橘色的火光内影影绰绰可窥见一道人影。 那是傅斯年的魂灯。 灵婆年岁已经不轻了, 常年窥视天机, 替人占卜测算,作法消灾,与鬼神打交道,她的精神面容已大不如前。 长灵村位处偏僻山区,这里的村民信奉鬼神, 固守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 灵婆在长灵村的地位很高,但凡是找她测算的, 测算出来的结果**不离十, 还兼顾主持村里重要祭祀, 很受村民敬重。 所以村里大大小小的事, 都会请灵婆来问上一问,以祈求心安理得。 灵婆见姜酒接过长明魂灯, 顿时欣慰地笑了笑,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姜酒的头发,“好孩子,好好送那傅家长子最后一程。” 站在一旁的傅斯年母亲闻言后眼底也泛起泪光, 想起自己早夭的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傅斯年出生就是一副病秧子, 活不长久的样子,常年泡在药罐子中,连家里的大门都未曾出过几次。 也就只有姜家那孩子会时常跑过来傅家陪着傅斯年, 乖巧地喊傅斯年哥哥, 也只有在那种时候, 她才能看见自己儿子脸上露出笑容。 傅斯年有多喜欢姜家那孩子她是看在眼里的,但若不是姜家那孩子,傅斯年也不会早早就早夭,说不定能活长一点时间。 想到这里,她也伸出手拍了拍姜酒的肩膀,看着姜酒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带着点恨意但也有无可奈何的释然。 “别害怕,阿年若是知道是你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下,“他也能安心投胎转世。” “傅姨放心,我今晚会好好陪着斯年哥哥的。”姜酒宽慰道。 傅斯年母亲眼含泪光,不住地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灵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她扶着门框,脚步沉重地走出傅家祠堂。 灵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高高悬挂的月亮,乌云蔽月,厚重的乌云将月光遮挡大半。 入夜后的村庄一片寂静,只有夜里微凉的风吹打着树梢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偶尔会响起几声乌鸦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隐隐约约窥见那原本还算皎洁的月色,逐渐漫上一层血色,透着股诡异,看得人瘆得慌。 灵婆面色平静地收回视线,低声嘱咐姜酒,“待会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声。” “切记,在我停下念咒声之前,手里的长明魂灯不能灭。”灵婆面容变得严肃。 “好。”姜酒乖乖地点了点头。 看着灵婆往祠堂外走去,门外已经摆好法坛,准备做法,坛台上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 灵婆穿上黄色道袍,在门中间处拉起一条细丝线,上面悬挂着铃铛。 而后拿起一盆装着什么半红半黑的液体,往门槛边上一浇,顿时浓郁的血腥气弥漫进祠堂内。 姜酒被这味道刺得鼻子微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黑白分明的眼眸仔细一瞧。 猩红的血缓缓扩散开,覆盖住整个门槛,有血从门槛上滴落到地面上发出淅淅沥沥的水滴声。 该不会泼的是黑狗血之类的东西吧? 姜酒心里打了个突,这一切看着实在太诡异了。 这场法事其实是为了超度傅斯年,当年傅斯年早夭,按照长灵村的习俗,但凡早夭的孩子不能入祖坟。 只能先随意用找个偏僻的后山头葬了,待成年后由灵婆测算好时间再摆坛作法葬入祖坟。 早夭的亡魂是无法进入轮回的,早夭亡魂都是浑浑噩噩的游魂状态。 需要灵婆在他成 年后举办法事超度亡魂,由家人或者死者生前最为挂念之人手持长明魂灯为亡魂指路。 指引亡魂顺利走到阴曹地府,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等待投胎转世。 之后第二天葬入祖坟才算是仪式全部完成。 姜酒心跳怦怦怦跳得极快,他坐到地面上,背靠着桌椅,冰凉的地面瞬时让他清醒了许多。 也让他想起许多事,傅斯年那苍白病态的脸浮现在他脑海里,犹如噩梦一般,时常会让他午夜梦回时惊醒过来。 傅斯年不是病死的,是掉下水里淹死的,属于横死。 从总部监狱传送到下一个位面,姜酒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不像之前那个世界那般是中途传送过来的。 姜酒在长灵村长大,系统很长时间一直都没出现,时间长到姜酒以为自己意识和记忆出现问题。 压根没有什么系统和任务,这些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直到那天姜酒去傅家看又生了一场大病的傅斯年,见他病好后一直闷在屋里没有出过门,便想拉他出去见见太阳,去除病气。 姜酒和傅斯年在村里里随意走走,边晒太阳边说话,“哥哥,你该多出来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病气。” “蒋泽哥哥昨天还说要放风筝给我看,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吧。”姜酒开心地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在阳光下如同黑曜石般漂亮。 傅斯年不置可否,微敛下眼遮挡住阴郁的眼神,握着姜酒的手紧了一瞬。 姜酒毫无察觉,他也很喜欢跟蒋泽玩,蒋泽生得高大又会很多东西,爬树,打猎等等,会带着他玩各种好玩有趣的事。 姜酒开心地与傅斯年分享着他和蒋泽的事,丝毫没注意到傅斯年越发阴郁的面色,眼中的嫉恨几乎快要溢出来。 两人边说话间边走到一处吊桥上,傅斯年走在前头牵着他的手,姜酒还没往前走几步,就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冰冷无机质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 [此处触发炮灰任务。] 话音刚落,吊桥的安全护栏和安全绳索突然断裂,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姜酒感觉自己的手忽然不受控制地朝傅斯年推去,还未等碰到傅斯年,就见傅斯年猛地将他往身后一推,“快走!” 他摔落到地面上,眼睁睁看着傅斯年掉落到河水中。 傅斯年身体在河水中浮浮沉沉,姜酒惊得浑身颤抖起来,大声呼救,惊动在附近的村民。 刚下过暴雨的河水高涨,水流湍急,人被救起来时已经全身发白,紧接而来的是傅斯年母亲的痛哭声。 还有被草席缓缓盖住的傅斯年。 傅斯年最后推开他那一幕如同电影回放一般,总是时常出现在他梦里。 后来他也慢慢想明白系统之前为何迟迟不出现,因为经过上次ABO小世界炮灰任务,系统知道他的底线。 知道他是不可能为了任务主动把傅斯年从吊桥推落到水中,才出此下策等到触发任务时间就弄断安全绳索。 还控制他的身体想把傅斯年推下去... 没想到最后关头,傅斯年还想着救他,自己反而掉下去。 沉重和愧疚这些年一直萦绕在他身边,他也希望傅斯年能投胎转世,而不是一直以游魂的状态浑浑噩噩漂荡着。 见姜酒表情凝重,沉寂已久的系统出声:“宿主,原书剧情中,你做出推傅斯年的举动,被傅斯年怀恨在心。” “他的执念是报复你,所以今晚他一定会来找你报仇,报复完后他的执念消失,会在灵婆的超度下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你也可以完成炮灰任务离开。” 姜酒默然,半晌才道,“他掉下去前都想着救我,死后又怎么可能来报复 我。” “鬼魂是没有理智的,生前那些情分都不会记得,只会记得害死自己之人。”冰冷的电子音再度响起。 “......” 姜酒虽不大信傅斯年会来找他报仇,但内心也的确隐约害怕傅斯年真的变成恶鬼后失去理智会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有念咒声响起,姜酒蓦地被这声音拉回神清醒过来,细细听了下,感觉很像是往生咒一类的咒语。 他以前看过灵婆给横死之人做法超度,念的就是这个咒语,直到桌上的香燃尽,才会停下来。 姜酒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摇曳的火光,伸出手护好手上的长明魂灯,希望傅斯年的亡魂能被灵婆超度。 时间过得异常漫长,夜里静得可怕,只有灵婆的念咒声在耳边回荡,姜酒越听越觉得瘆得慌。 姜酒抬起头往坛抬方向看去,想看看香燃到哪了? 不料,抬眼一看顿时惊得他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姜酒微睁大眼睛,香炉里的三炷香原本是同时点燃一起烧的。 结果现在变成两短一长。 糟了!民间流传香最忌两短一长,一旦出现便是不祥之兆。 姜酒看向灵婆,只见灵婆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嘴里任旧念念有词。 他想提醒,但又想起灵婆之前的嘱咐,无论看到和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看好手中的长明魂灯不灭就行。 他的心跳如擂鼓,就在他越发焦灼不安之际,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吹来,祠堂里摆着的灵牌晃动了下。 大门也被吹得发出吱呀声响,来回轻轻晃动着,姜酒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悬挂在高空中的月亮已经彻底被血色染红。 远远看上去就如一轮血月。 一阵细微的铃铛声响起,姜酒愕然地转眼看向门口,刚才寒风吹过时,那铃铛都不曾发出声响。 怎么如今风停了下来,它却忽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后,紧接着,他看见地面上凭空出现血色的脚印,一道接着一道。 朝他的方向直直走来。 姜酒的心跳顿时提到嗓子眼,真是傅斯年回来了?! 姜酒抬起无害的脸看着前方,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疑,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血色的脚印在他的面前停下,一阵冰凉的触感袭上他的脚踝,冰得他忍不住蜷缩挣扎了下。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他的脚踝轻轻摩挲了下。 与此同时,他似乎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极低的笑声。 姜酒茫然无措地看去,前方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见,手里的魂灯逐渐变得忽暗忽明。 摇曳的火苗逐渐小了下去,姜酒赶忙用手护住,但无济于事,火苗越来越小。 门外闭眼念往生咒的灵婆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他手里的魂灯在那一瞬间熄灭。 姜酒骤然一僵,还未等他回过神,那簇小火苗又再次燃了起来,门外灵婆的念咒声也恢复正常。 就连那些血色脚印也消失不见。 仿若刚刚只是错觉,什么都没有发生。 姜酒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刚才只是看错了,紧握着手里的魂灯,小心地护着。 香炉里的香逐渐烧完,灵婆的念咒声也停了下来。 念咒声一停,长明魂灯骤然熄灭。 大汗淋漓的灵婆缓缓睁开眼,从打坐中站起身。 缓步走向姜酒,灵婆面色苍白如纸,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拿过长明魂灯。 “结束了,傅斯年亡魂已超度,等明天将棺木葬入傅家祖坟后仪式就算全部完成。”灵婆像是耗尽心神,满脸疲倦道。 “. .....”姜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中途我好像看见长明魂灯灭了一瞬,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最后你念完往生咒后再度熄灭。” 灵婆眉头深皱,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长明魂灯,摇了摇头。 “长明魂灯中途熄灭,说明超度失败,亡魂执念极深不愿离去,但魂灯又极快亮起,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 “长明魂灯一旦熄灭,就无法再次点燃,除非是法力极高的恶鬼现世,不然不可能骗过长明魂灯。” 灵婆看着面色也微微发白的少年,放轻了声音。“大约是你太过害怕看错了。” “可是...”姜酒想说他当时真的感觉到有东西出现摸了他的脚踝,但很快就被满脸倦容的灵婆打断了。 “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说完灵婆就转身慢慢走出祠堂,腰背佝偻着,看着很是疲倦。 姜酒见状只好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断安慰自己最后魂灯熄灭,说明傅斯年已经被成功超度。 这般想着,心里顿时安心不少,也缓缓走出傅家祠堂,小心跨过门边的黑狗血,避免踩到它。 没有看见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有一团看不清人脸的浓雾一直看着他走远。 第39章 灵异世界番外 系统任务失败了。 姜酒幽幽地叹了口气, 微仰起头看着高高耸立的高墙, 深灰色的墙壁和黑色的大门有种让人透不过气般的沉重和压抑感。 再一次回到了这里,但此次的心情与上次来大有不同。 上一次他是听说秦烈和季青临的事过来看望的,而这次,他却是以囚犯的身份被人拷着手铐带进来的。 他这个世界的炮灰任务失败了, 世界线剧情线崩的得一塌糊涂, 上面将他送进总部监狱进行为期几月的□□和思想教育。 姜酒低头看了一眼银色的手铐,而后又抬头看向走在前面挺拔高大的身影。 男人黑色皮鞋踩在空旷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姜酒莫名紧张起来,被拷在一起的双手有些无所适从交握在一起, 一言不发地跟在男人身后走。 脚步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姜酒却还沉浸在有些紧张的情绪里, 步伐不停地继续往前, 直到额头忽地撞上一堵坚硬的东西。 “嘶...痛...”姜酒捂着额头小声喊了声。 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才发觉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此时正低头看着他。 入眼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看上去冷冰冰的。 天生的淡色薄唇看着也有点薄情的意味。 “不...好意思, 请问到了是吗?”姜酒看着眼前穿着狱警制服的男人问。 男人没有回他, 低垂着眼看了姜酒好一会,抬手将姜酒手上的手铐解开。 “进去。”如同公式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男人推开前面沉重的门后对姜酒说。 禁锢被卸下, 姜酒活动了下手腕,顺着男人的话走了进去。 进去后的灯光如昼有些亮眼,姜酒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未等他看清眼前的事物就听到一声略有些轻佻的口哨声。 “哪里来的小美人?” 总部监狱内的活动区此时三三两两聚集着,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约而同回过头去看, 待看清最前面人的脸后,不由得一怔。 徐天凑近正好整以暇抱着手臂半靠在墙壁上的人,眼睛却像是黏在姜酒身上一直没有挪开,压低已经兴奋起来的声音小声说道。 “老大,您看要不,咱哪里还有个空床,正好让他住进来?” 徐天说完抬头去看裴焕,裴焕穿着黑色t恤,一截流畅有致的手臂露出来,手臂上的蛇形纹身栩栩如生蜿蜒而上。 裴焕没有回应该男子的话,微眯起眼看着前方有些不知所措的姜酒,黑发下耳垂处挂着的银色耳钉发出点淡淡的冷光。 徐天见裴焕一直没有出声,便小心翼翼地观察脸下裴焕脸上的神色。过了一会,见裴焕没有出声反对便当是默认了。 徐天胆子越发壮大起来,迫不及待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朝着姜酒走去,在离姜酒一步之遥处停了下来。 调整了下脸上过于兴奋的表情,凝视着姜酒的脸,尽量放轻声音说道。 “我哪里前两天刚空出了一张空床,要不你过来我那住?” “我...”被这么多双陌生的目光看着,姜酒原本就紧张的情绪越发厉害,白皙的面皮上早就漫上一层红意。 孤零零无助的站在那里,如同误入狼群的羊羔,洁白,柔软,美丽。 看着身穿囚服的众人,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的成了其中一员囚犯,是要被关押起来被人无时无刻监管着。 陌生的环境下他谁也不认识,看到眼前有人抛出了橄榄枝,姜酒犹豫片刻正想应下,便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不禁抬眼看去。 见有人打扰,徐天面上露出几分冷意,当即回头一看,但神色却立马紧绷了起来。 徐天瞧着邢元赫朝着他走来,手上拿着黑色空刀鞘在随意把玩着。 邢元赫脸上表情淡淡,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分给他,但徐天顿时紧张了起来,一时间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里。 邢元赫向来与他们老大是不对付的,监狱里几乎形成了两派,一派是跟随邢元赫,另一派是跟随裴焕。 其实他们本身也没什么矛盾,只是两人无论是武力还是什么其他方面的实力都很强劲不相上下,监狱里的囚犯自然而然选择了自己支持的那一方。 慢慢的就发展成了两派,邢元赫裴元两人明面上都只当对方为陌生人并没有什么接触,但两派底下人却总因为些小事矛盾不断,两派人相看甚厌,矛盾越积越深。 徐天咬了咬后槽牙,有些紧张地看着邢元赫越走越近。邢元赫是末世位面世界出来的特种兵,尤其擅长于用枪和刀。 近身打斗的情况下监狱里几乎无人是他的对手,就连他们老大裴焕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虽说邢元赫随身携带的那把刀被收缴了只剩下空刀鞘,但徐天看着还是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邢元赫用刀鞘顶开徐天,看着姜酒雾蒙蒙的眼睛嗤笑一声,“什么人你都敢过去住?” 邢元赫走到姜酒身旁,拍了拍姜酒的肩膀示意他抬头往前方看。姜酒迷茫地顺着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带着银色耳钉的男人正在凝视着他,就算姜酒与他眼神对视上,他也丝毫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打算。 目光带着股莫名的灼灼热意。 被这如有实质的目光盯着不放,姜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尤其是看到男人手臂上的蛇形纹身,顿时心跳加速紧张起来。 “啧,像个被人盯上的羊羔子。”邢元赫察觉到手心底下的身体抖了抖,咧开嘴恶劣地笑了声,“他就住在你要过去的那屋。” 姜酒讶异地微睁大眼睛,本想要脱口而出答应徐天的话也咽了回去。 那个陌生男人的目光侵略性太强,像是在看着落入猎人网中的猎物一般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而且他手臂上的纹身看起来很不好惹,姜酒想了想,还是出声拒绝了徐天。他害怕过去徐天那住的话,万一哪天不小心惹到裴焕,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 不知道姜酒脑海中想法的徐天见姜酒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由得心情一丧,本想再多劝说几句,但见邢元赫还在就没敢出声。 拒绝了徐天,但姜酒依旧还没找到落脚处,今晚睡哪都是个问题。 姜酒目光扫过众人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当踌躇之际,一个精瘦的男子跳出来说道。 “要不,你跟我们老大住呗。”该男子指了下人高马大的邢元赫,心里想着不能让这么漂亮的少年落到裴焕那帮人的手中,咬了咬牙说道,“我们老大就一个人住,屋里空床多得很。” 邢元赫把玩着刀鞘的动作一顿,微拧起剑眉看向该男子,冷下脸正想出声训斥。 就听见一道很小声,很清冽,如清泉水般好听的声音说道:“可以吗?” 他看见眼前的少年微仰起头看向他,白皙的脖颈被缓缓拉长,看着精致又脆弱,仿若真的是那迷途的羊羔。 正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依赖地又补充说了句:“哥哥...” 邢元赫神色一顿,心里像是被什么挠过一样,痒得直发麻。 鬼使神差的,还未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一声好。 话说出口邢元赫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姜酒欣喜的笑脸,眉眼弯弯乖巧又漂亮的样子,还想多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烦躁地蹙了蹙眉,收起手中的刀鞘,“啧,麻烦。” 姜酒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邢元赫不喜欢他也好,这样省得两人之间过多的打交道,各自相安无事也不错。 * 姜酒领完生活用品,洗漱完后跟着邢元赫亦步亦趋回到囚房内。 囚房是四人间,姜酒左右扫了一圈,端着自己的生活用品走到与邢元赫对面的床位上。 床上的被套床单枕头套都是现发的,浆洗消毒过后残留了些刺鼻的味道,姜酒一边铺床一边被气味刺得打了个喷嚏。 邢元赫听见声音从床上转过身看过去,原本这些年早就习惯了监狱里的生活作息,这时候本该早已熟睡但今晚却意外地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时能听见对床偶尔传来的细微窸窸窣窣声,对床的少年像是对这些家务活不太熟练,弄了好一会还没铺好床。 邢元赫在黑暗中借着高墙上小窗口透出的光细细打量少年,少年背对着他在套被单,头都钻了进去。 弯着身体,整个上半身几乎都在被套里面,只留了一双修长的小腿在外面。 少年穿着短睡裤,因为少年的动作,睡裤也跟着往上滑,露出一截白皙滑腻的腿根。 屁股微微撅着,看上去有些肉乎乎的,而且很挺翘。 邢元赫看着在他眼前微微晃动的身体,目光如同被火灼烧过似的立即收回了视线,无声地不知咒骂了一句什么。 随即做贼心虚般背过身,闭上眼忍耐了一会但对床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没停。 他手撑着**的床板起身朝姜酒走过去,握住姜酒的手臂将人从被套里拉出来。 正努力套着被套就被人拉出,姜酒有些发懵地看着邢元赫,嘴唇微张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面上还有被闷出点一点潮红。 “......”邢元赫沉默地看着眼睛含着水汽,张着嘴喘气的姜酒,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良久才道,“到我床上坐着,我给你铺。” 闻言姜酒不好意思地朝男人笑了笑,松开攥着被套的手,乖巧地走到男人床沿边坐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家务事,以前不管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在位面世界里,这些活都有人替他做,渐渐的,他的自理能力已经到了需要依赖别人的程度。 刚才那个被套,被子总是乱跑,他弄了许久都弄不好。 “谢谢哥哥。”姜酒看着男人比他麻利许多的动作,笑了笑。 邢元赫铺床的动作有瞬间的停顿,好一会才闷声闷气地应了声,手脚麻利很快将床全部铺好了。 待他转过身走回到自己床位,发觉姜酒正困倦靠在冰凉的铁床杆上,因过长而卷翘起来的睫毛也不时轻颤着,眼皮直往下掉。 邢元赫蹙眉,抬手握住姜酒的下巴将他的脸从冰凉的床杆上移开,“回床上睡。” “哦...好。”姜酒这才发现邢元赫这么快就全部搞定了,困倦地站起身往自己的床位走,将疲倦的身体埋入邢元赫刚铺好的床里。 拽过一旁的被子盖上,没过一会似乎不太得劲地翻身。 邢元赫听着床板因为不时来回翻身发出吱呀声,那声音听得他莫名一股火气直往身体里冲,横冲直撞的。 他蹙着眉忍耐了会,出声时声音喑哑了几分,“又怎么了?” “难受,不舒服。”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床好硬,硌我背疼。” 第40章 灵异世界番外 起床号角声吹响的时候, 邢元赫转过头看了一眼依旧睡得一脸安稳的姜酒, 脸上带着熟睡了一夜的潮红。 底下垫着一层被子,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姜酒微蜷缩着身体躲在被子里,侧过脸面朝着邢元赫的床位。 号角声变得越发急促, 发出即将结束的警告。 邢元赫手撑着底下梆硬的床板起身, 床上除了枕头之外不见有其他的床上用品,仅穿着套单薄的睡衣裤过了一夜也不见身体有任何不适。 昨日夜里, 姜酒蒙在被子里小声地说了句床太硬不舒服后就没再说话,像是自己也意识到了现在身处的环境不再是舒适的家里。 而是关押着他的监狱, 必须要学会适应艰苦的条件。 姜酒虽没有再说话, 但邢元赫依旧偶尔能听见对床传来少年不舒服的哼唧声。 闷在被子里细微的哼唧声听得他身体里那股莫名的邪火越发厉害, 找不到出口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娇气又难养。”邢元赫手臂枕在后脑上, 眼睛失神地看着上面的床板,心里暗想道。 之前在末世中,能存活下来的人大多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环境条件比现在要恶劣许多。 大多时候他们解决完丧尸, 身体极度疲倦急需休息恢复异能, 大多时候都是随意找处地方休息。 如若姜酒是生活在末世, 恐怕连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脑海里是这样想着,但邢元赫听到少年不舒服的哼唧声时立即从床上坐起身, 走到姜酒床前掀开被子一瞧。 人是困得睡着了, 但全身却像是不适地蜷缩起来,眉心也微蹙着。 邢元赫看了姜酒好一会,手指发痒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姜酒微蹙起来的眉, 待抚平后转身回到自己床上。 收拾了自己床上的被子, 对折叠成两层, 轻手轻脚抬起姜酒一边肩膀将折叠好的被子铺到姜酒底下,再托着姜酒的背将人小心放回床上。 有了底下那层被子,邢元赫再也没听见少年不舒服的哼唧声,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这么睡了一夜。 邢元赫回过神,外面天色还蒙蒙亮,但那起床号角声已经停了下来。 他走到姜酒的床前,敛下眼看着姜酒的睡颜,张嘴想喊他起床,但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少年的名字。 犹豫片刻,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酒的脸,“起来了。” 在睡梦中感觉脸上有什么微凉的东西在触碰他的脸,姜酒被打扰般抬手随意挥开脸上的手。 裹紧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邢元赫。 “......” 邢元赫神色一顿,见人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个脑袋,捉弄的恶劣心思浮了上来。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有些微凉的手探入里面,被子里暖烘烘的,充满了少年的体温。 摸索着触碰上一截腰身,修长匀称的手试探地握了上去。 因为来回翻身的缘故,姜酒身上穿着的睡衣在蹭动过程中被蹭了上去。 露出一截细瘦,光滑细腻的腰身。 手心底下的肌肤温热光滑,邢元赫下意识地稍用些力握紧腰身,手指轻轻摩挲着少年的腰窝。 细嫩的触感实在太美好,原本想捉弄的心思早已抛之脑后压根想不起来,邢元赫眼底漫上一层浓重的暗色。 像是爱不释手,鬼使神差地摸过少年的腰窝后,探索般地将手指摸向少年的肚脐。 用指尖来回轻轻刮蹭,引得少年身体颤了下。 正当邢元赫的手还想继续往上挪动时,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在被子里被人握住了。 邢元赫蓦地清醒过来,黑沉沉的眼睛看向姜酒潮红的脸,不知道因为刚睡醒还是因为他刚才的举动。 姜酒瓷白的脸上满是红意,眼睛水雾雾的,像是一汪清泉,微睁大眼睛震惊地看着他。 “快迟到了。”邢元赫从姜酒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说话声音沙哑,“怎么?肚皮是金子做的,碰你一下还碰不得了?” “你...!”姜酒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话反驳。 被人硬生生摸醒再加上还有些睡眠不足的起床气,姜酒有些憋气和发懵,像是受了委屈闷在被子里只茫然地睁着眼睛看着邢元赫。 邢元赫将原本再捉弄几句的话咽了回去,心软了一瞬,剥开少年的被子将人拉出。 边蹲下身给少年穿鞋边低声道:“再晚早饭就没了。” 拉着人去洗漱完穿戴整齐后,邢元赫和姜酒才姗姗来迟,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打饭的窗口上也没剩什么了。 有人远远见着邢元赫和姜酒来了,拍了拍身旁的同伴往旁边挪让开两个座位,“老大,这边。” 邢元赫端了两碗白粥坐下,看着还散发着点热气的粥,对姜酒说:“快趁热吃,待会凉了。” 旁边刚才喊住邢元赫那人,也就是昨天提议姜酒过去邢元赫那住的男子许旭见状,暗里与身边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 对姜酒的态度也越发和颜悦色起来,对姜酒笑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白粥煮得有些稀,除了白米粒和水里面其他都没有,极其清淡寡味,姜酒没什么胃口,有一下没一下慢吞吞地吃着。 听到问话愣了愣,响起昨晚一开始床太硬硌得慌,实在太困后来睡了过去,但感觉后半夜睡得还行。 “还好。”姜酒喝下一口粥后,回应道。 邢元赫速度极快地解决完早饭,见姜酒碗里还剩了大半的粥,不由得蹙眉,“快喝,粥都凉了。” 本来身体就娇气,吃东西也不积极,早上要是没吃饱待会监狱的集中操练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姜酒正想出声反驳,刚一从碗里抬起头,就感觉前方有道目光在他身上一闪而过。 那目光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度,姜酒一怔,顺着那道目光的来源看过去。 顿时撞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视线牢牢锁在他身上,见姜酒朝他看过来,嘴角几不可见地扯开一点弧度。 是昨天那个手臂上有蛇形纹身的男人。 那人似乎已经用完早饭了,背靠着椅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被这如有实质的目光看着,姜酒感觉后背泛起了点寒意。 男人的目光莫名让他联想到一种冷血动物——蛇,像是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用潮湿粘腻的目光舔舐着猎物的感觉。 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咬住脖颈,将毒素注入猎物的体内,再慢慢将猎物带回自己的洞穴内享用。 姜酒被自己的联想吓得浑身一僵,嘴角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朝男人笑了笑。 随后重新低下头继续用一勺一勺地喝着粥。 一旁的邢元赫注意到了姜酒的异样,转过头目光冷冷,警告性地看了一眼裴焕。 裴焕神色未变,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而后移开了视线。 “还未来得及问你名字。”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许旭坐在椅子上看着姜酒出声问道,“我叫许旭,我们老大叫...” 话还没说完,许旭就感觉有道凉飕飕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抬头一看。 邢元赫正冷眼看着他,面上的表情不太好,像是在说他多管闲事,用得着他来介绍。 许旭顿时一噎,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邢元赫。”邢元赫绷着脸说道。 “哦...我叫姜酒。”姜酒将最后一口粥吞下,脸上抿出一个浅浅的笑意,眼睛清澈看着乖巧又无害。 * 监狱一天下来的安排很满,姜酒一边要和其他狱友集中操练,一边还要上课,听着那些洗脑的话接受所谓的思想教育。 实际上总结下来就是两个字——服从。 一天下来强度不小,但这些都还好,就是他总感觉到之前那股灼热粘腻的目光总是不时落在他身上。 无论是在上课时,还时操练时,他总感觉背后有道目光如芒刺背,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这股目光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所以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邢元赫。幸好邢元赫也没觉得他烦,反而一天下来心情都很好。 到了将近晚饭的时候,邢元赫忽然被狱警喊走了,姜酒听邢元赫的话乖乖地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但没过一会,又有一名身穿狱警制服的人走到姜酒面前,跟姜酒说他昨天落了一套囚服没取,要他现在到库房去取。 姜酒犹豫不太想离开,想等着邢元赫回来再一起过去取。 但狱警说库房的工作人员马上就要下班了,催促着姜酒现在就过去拿,还叫了一位囚犯带姜酒过去。 姜酒咬了咬牙,心想着好歹还有人陪着他,快点过去取了就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当姜酒走进库房时,库房仓管人员工作坐台那里却空荡荡没有人,心里顿时一咯噔。 慌忙回头一看时,这才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库房的门此时也紧紧关着。 姜酒用力推了推门,却听到了外面的落锁声,沉重的门紧锁着,没有推开的可能性。 “开门!”姜酒敲打着门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外面却像是死水一般的平静,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就在他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之时。 他听到身后有一道脚步声朝他靠近,姜酒骤然一僵,停下动作转过身看着来人。 来人耳垂上的银色耳钉泛着淡淡冷光,鞋子踩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见姜酒回过头看他,嘴角扯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 邢元赫听到消息后赶到库房时,库房门紧闭着,门外有个身穿囚服的人站在门外守着。 邢元赫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戾气,抓起那人的衣襟将人按在门上,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渣,“把锁打开。” 那人的后背被重重撞在门上,痛得脸有瞬间的扭曲,见邢元赫面上恐怖的表情,哆哆嗦嗦地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 沉重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邢元赫快步冲了进去,待看清库房内的一幕后,怒火直冲他大脑烧去。 库房的角落里,漂亮的少年正被人压在墙角处。 邢元赫看见压在少年身上的人此时像条狗似地含着少年的唇,又亲又舔。 动作急不可待,舌头伸进少年嘴里重重地搅弄着,像吃什么东西一样发出啧啧水声。 少年被这粗鲁的动作逼得眼角都泛出了点水光,嘴里也在小声地呜咽着,脑袋左右摇摆想躲避开男人的亲吻。 邢元赫瞬间红了眼,冲上去抓住还在沉迷的裴焕的衣服后领,将人从姜酒身上拉扯开。 随后攥着拳头一拳一拳打向裴焕,裴焕一时不设防被连着打了几拳才彻底回过神,眼神也冷了下来。 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对,拳拳到肉,毫不留情地攻击着对方的弱点。 被放开后的姜酒腿软地几乎要站不住,惊惧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还未等他开口说些什么。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库房的大门被彻底推开,门撞击墙壁发出巨大的响声。 紧接着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姜酒看见许多身穿黑色狱警制服的人涌了进来,手持着警棍上前分开邢元赫和裴焕。 “私下不得打架斗殴。”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随着响起,听着有些耳熟,姜酒抬头看着站在最前面神色冰冷的男人。 是那天押送他来总部监狱的人,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此时越发肃穆冷冽。 邢元赫用手抹脸抹嘴角的血,目光沉沉地看着裴焕,“垃圾,打死你都算轻的。” 邢元赫和裴焕两人脸上都挂了点彩,裴焕看起来明显伤得更重,沉着脸站在一旁。 “肖长官,季长官,你们看这事...”一旁有狱警见状问道。 “两人都拉下去关禁闭。”神色冰冷肃穆的男人用执行命令公式化的语气说道。 “按规定关禁闭。”另一道声音随之响起,姜酒浑身一震,惊讶地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张许久不见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方才涌进来的人多,姜酒的注意力基本放在邢元赫和裴焕身上,没有怎么留意周围人。 姜酒此时的目光转向他时撞上了那人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姜酒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他?姜酒看着许久未见的季青临身着一身黑色狱警制服站在他面前,一张冷冽俊美的脸一如往初。 姜酒面色窘迫地低下头,没想到两人会是在这种场景下相遇,而且是在他如此狼狈的情况遇见他曾经的未婚夫。 姜酒现在的样子确实如他料想中的狼狈,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潮红,眼睛里还含着水汽,上衣的扣子还被人解开了几颗。 看起来既可怜,又让人觉得活色生香。 好像被人狠狠欺负了一般,嘴唇红肿着,在场年轻的狱警们都不敢把目光往姜酒身上放,脸躁得通红。 “那他怎么办?”有人指了指姜酒,支支吾吾地问。 “我会处理。”沉默好一会的季青临开口,目光直直落在姜酒的脸上。 姜酒一怔,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蜷缩起手指攥了下自己的衣服。一旁的邢元赫见状以为姜酒还在为裴焕的事害怕,伸出手搭在姜酒肩膀上想安抚一下。 就感觉姜酒的身体变得越发紧绷紧张,疑惑地顺着姜酒的视线看过去。 就见那个被人称作季长官的男人正神色沉沉地看着他搭在姜酒肩上的手。 第47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皇上醒醒, 状元郎还在延清殿等您。”小莘子扶着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姜酒走进延清殿,在经过沉默不语坐在轮椅上的状元郎时忽然觉得后背发凉,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 小心翼翼地将姜酒放在床榻上后再便起身告退, 临走关门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那是姜酒之前特意吩咐他送到延清殿的, 里面偷偷下了助兴的药,如今酒杯已空,看来是喝下了。 但看状元郎气息丝毫不乱,神色淡漠, 看着又不太像是喝了那酒的反应。 小莘子神色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酒,犹豫片刻后还是轻阖上离开了。 仰躺在床榻上的姜酒眼睛迷茫地看着低垂厚重的帘帐, 因醉酒面色潮红,一双湿漉漉含着水光的眼睛也染上了醉意,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迟缓地转动。 借着桌上火烛明灭的火光,他才终于看清桌子旁还坐了个人,侧脸掩在晦暗不明的火光下,脸上神色莫辨。 醉意让大脑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姜酒歪着头, 冕冠上的玉石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思忖了许久, 才终于想起今日是他强娶状元郎为他的宫妃的日子。 今夜便是那洞房花烛夜。 姜酒弯着眼睛眼含水光地朝坐在轮椅上的状元郎笑了笑,手撑着底下的床榻站起身,身体不稳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向状元郎。 “朕听说爱妃才华横溢,相貌不凡,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姜酒用轻佻的语气说着。 那日早朝殿试时, 因实在适应不了早起, 他端坐在龙椅上犯困, 底下的状元,探花等人均低着头,他当时没看清状元郎的脸。 不过他这次是个草包又荒淫爱美色的新帝,下了朝之后听到众官员赞叹当朝状元郎才貌双全,天资过人,当即强行下令将人给强娶了过来。 底下的众官员,尤其是些老臣,闻言此事后气得头昏眼花,不惜冒死进谏也未能劝说新帝回心转意收回旨意,只能眼睁睁看着当朝状元郎成了后宫嫔妃。 当皇帝就是好,不像之前在监狱里那般不自由受人限制,底下那些大臣能耐他如何。 见状元郎一直低着头,姜酒好奇地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待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后,唇边的笑意顿时凝固住了。 肖琛?! 这张不苟言笑的冰块脸怎么也跟来了? 或许是因为患有腿疾的缘故,肖琛的面容相较于从前添了几分苍白阴郁的感觉,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睛时有些令人生寒。 姜酒的酒意顿时清醒了许多,犹豫片刻后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沉默不语许久的状元郎盯着姜酒看了一会,才微敛下眼,“这是陛下赐予我的宫殿。”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来着?”姜酒细细端详了下肖琛淡漠的神色,一副与他并不相熟的样子,顿了顿,“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陛下乃九五至尊,微臣自然知晓。”肖琛道。 “......”看来是真不记得他了,姜酒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件好事。 他还记得当时在总部监狱的时候肖琛总是说些话吓唬他来着,威胁说要被当成慰问品送到的d区的监狱,还有强迫他跟他做些莫名其妙的实验。 提出些奇怪的要求,他那种声音还存在肖琛的录音笔中。 如今他为君,肖琛为臣,自然是要“好好回报”肖琛才是。 想到这,姜酒伸出手摸了摸肖琛的腿,腿部的肌肉很松弛,好奇道:“这双腿真的不能走了?” “是...”肖琛盯着落在他大腿上匀称白皙的手,低低地应了声。 闻言姜酒试探性地坐到肖琛的大腿上,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姜酒温热的气息轻呼在肖琛的脸上,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带着醉意,“这样也没有知觉吗?” 肖琛盯着姜酒湿漉漉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回应道:“没有知觉。” 姜酒遗憾地哦了一声,本来想好了一个法子折腾折腾肖琛,可惜肖琛双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轻叹了声,遗憾道:“我本来想跟你玩骑马的。” “什么?”肖琛微怔。 姜酒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小莘子,守在门外的小莘子闻声立即打开门走进屋里,看到姜酒和状元郎亲密的姿势后赶紧低下头。 “小莘子,状元郎不懂骑马之术,我们来玩一遍给状元郎看看。”醉意慢慢的又涌来上来,面色潮红地朝小莘子伸出双手。 小莘子抬起头看了一眼状元郎有些冰冷的神色,后背发寒应声道:“嗻,陛下。” 小莘子顺从地跪趴下来,而姜酒从肖琛腿上站起身,扶着小莘子的背骑到小莘子后背上,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紧夹着小莘子的腰。 姜酒勾着唇笑了笑,俯身怕掉下去般搂紧小莘子的脖子,轻笑道:“走啊!” 小莘子因着姜酒的俯身抱住他的举动身体微微颤了颤,引来姜酒不满的闷哼声后,立即手撑着地面往前爬。 “再快些...”姜酒不满地戳了戳小莘子,“今日怎这般偷懒,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小莘子全身肌肉紧绷,宫殿底下的地龙烧得很旺,他额头上冒出了许多热汗,顺着下颌不停往下滴落。 虽是低着头,但他仍然能感觉到状元郎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如有实质般如芒刺背。 宫廷里的酒香而醉人,姜酒贪杯多喝了几杯醉得眼神迷离,乘着酒意肆意地玩了个爽快才停了下来。 他瘫倒在小莘子的背上,微张着嘴喘气,眼底满是愉悦,头上的冠冕歪倒在一边,身上的明黄色龙袍也凌乱不堪,衣襟都不知歪到何处了。 待呼吸平稳许多后,他侧过脸看着仍旧坐在轮椅上的肖琛,轻哼一声。 “你如今这个样子,连个伺候我的小太监都不如,要你有何用?” 小莘子越听越觉得惶恐,顶着状元郎极有压迫感的视线,额头上的热汗越冒越多,但双手还撑着地面,不敢抬起手去抹。 酒壮人胆,姜酒说完之后就松开小莘子的脖子,慢吞吞地站起身,伸展着双手说道:“小莘子,朕乏了,替朕更衣。” 说完又想到什么,偏过头看了一眼肖琛,“你多学着点,这个你总能做吧,以后你来伺候我更衣。” “嗻...”往日里的小皇帝生得就极为漂亮,如今喝了酒,泛红的眼尾和含着水光的眼睛无端又增添上了几分艳色,像是只存在话本里那些书生描绘的蛊惑人心的妖精。 小莘子心跳怦怦怦地跳得极快,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只低眉顺眼,小心翼翼解开姜酒的腰带和衣服上的扣盘,将外衣褪下。 姜酒只着着单薄的亵衣,挥手让小莘子下去后,便摇摇晃晃地走向床榻,掀开被子一摸底下的床铺,顿时一愣,“怎么没人给我暖床?” 本来快走到门口的小莘子闻言立即转过身,今夜是姜酒与状元郎的洞房花烛夜,他就没有再安排小宫女提前过来暖好床,现如今这被窝和床铺还是冷着的。 “陛下稍等,这就去叫宫女过来。”小莘子道。 “不必了,这么晚了就不折腾宫女起夜了。”姜酒想了想,把目光移到小莘子身上,“你来吧。” 小莘子嗻了一声正想走过去,就听见一直沉默不语许久的肖琛忽然开口说道:“我如今已入住延清殿,这事自然由我来做就行,你先下去。” 闻言,小莘子踏出去的脚步停在原地,蓦地想起之前肖琛喝下了那杯助兴的酒,如今夜已深,想必他再留在这只会打扰姜酒与状元郎的良宵。 姜酒听了肖琛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放着这么大个人不用,还要麻烦小莘子作甚。 吩咐小莘子退下之后,姜酒看着肖琛转动轮椅来到床榻边,双手撑着床榻翻身上床,动作流畅麻利。 看来上肢力量还是很不错的... 闹了许久,口也有些渴了,姜酒转身走到茶桌旁想倒杯水喝,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剩了点酒液的酒杯,顿时一怔。 “送过来的酒你喝完了?”姜酒诧异道。 原本他也并不打算将当朝状元郎怎么着,也就送过来做做样子,没想到肖琛竟然真的喝了。 那岂不是......他想起之前在监狱时被肖琛禁锢着力气极大挣脱不开,两人若睡在一处,万一夜里那药物起了作用,他能顺利脱身吗? 不过很快他觉得自己多虑了,就算那药物真的发作,如今肖琛双腿残疾,又能拿他如何。 再说了,哪有皇帝害怕自己的后宫,躲着后宫走的。 这般想着,他壮了起胆,喝完水后在肖琛身旁躺下,帘帐低垂,影影绰绰可见桌上火烛跳跃着的火光。 夜里很安静,静得只听见身旁人温热的呼吸声和火烛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身旁是陌生的枕边人,他有些睡不着,侧过脸去看肖琛,没想到正好撞上了肖琛的目光。 黑沉沉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如同在监狱时那般,一本正经地喊他过来接吻做实验,眼底的神色总是令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原本刚放下来的怀疑又提了起来,肖琛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48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宿醉过后早上起来头还在隐隐作痛, 姜酒坐在龙椅上听着底下的大臣上奏,只觉得头越发昏沉。 各种杂事说了一通之后,终于听到一件令人振奋的事, 有大臣上奏说苍将军大败狄国,现已传回捷报, 正带着缴获的战利品回朝。 姜酒心下一喜,脸上露出个笑意,“如此甚好,苍将军乃我朝不可多得的良将, 众爱卿觉得该如何嘉奖苍将军才是?” “苍家三代从军为我朝效劳,苍将军更是人中龙凤, 屡立奇功,如今苍将军已到适婚年龄, 却尚未有妻妾,陛下何不考虑为将军赐一桩婚事。”丞相上前进言道。 姜酒忽地想起苍鸿泽走前曾对他说,若他大败狄国而归,希望他答应他一个请求。 苍家家世底蕴丰厚, 功名权利都拥有了, 唯独苍家向来子嗣单薄,看来当时苍鸿泽可能想跟他所求的也是一桩好婚事。 “是啊, 如今年关将至,苍将军大胜而归,趁此机会替将军操办婚姻大事喜上加喜。” “丞相所言极是。” 底下的大臣纷纷应声附和。 姜酒沉吟一声,也觉得此法不错, 待苍鸿泽回来后, 替他寻桩好婚事, 到时候苍鸿泽若有看对眼的女子便下令赐婚就是。 “如此甚好, 待苍将军回朝后再好好商量此事。”今日早朝耗了许久,他已经有些乏了,摆手道,“退朝。” “恭送陛下。”众臣跪送新帝离去。 底下新上任的尚书郎沈修诚还是第一次见新帝,先前站得远且因为不能直视圣颜,只隐隐约约见到端坐在上方龙椅处新帝清隽修长的少年身形。 如今跪送新帝离去,在新帝经过时那衣袂翩翩间带起一阵风,他的鼻间顿时闻到一股异常好闻舒服的香味。 按耐不住稍稍抬头一看,刚好看到新帝白皙光洁的侧脸和挺翘漂亮的鼻梁,冠冕上的珠帘微微摇晃。 像是注意到沈修诚的目光,新帝那双会说话般清透的眼睛懒懒地瞥了一眼沈修诚,很快便不感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沈修诚愣愣地怔在原地,那清脆的玉石撞击声像是寺庙里的钟重重地撞进心里,回荡声悠远绵长,久久不散。 直到新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才堪堪回过神,一旁的同僚见沈修诚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笑。 出言调侃道:“看你一脸丢了魂的样子像是思春似的,莫不是惦记着哪家姑娘,听闻皇上要给苍将军赐婚心里便也跟着着急起来。” 沈修诚面色涨得通红,脑海中又浮现方才新帝惊鸿一瞥的模样,“休要胡说,我不过是...” 见沈修诚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那同僚放声笑了出来,越发认定沈修诚就是思春不好意思罢了。 沈修诚性子内敛,平日里专心在书房里潜修,从未见他如此窘迫不自然的神色,那同僚见沈修诚因他的话恼怒了,想了想,便陪笑道:“是我胡言乱语了,尚书郎莫怪,为表示我的歉意,今夜梦月湖那里有游船,我请客。” 沈修诚眉头一皱,拒绝道:“我并不爱去那烟柳之地。” 同僚了解沈修诚的性子,了然地点点头,“放心,今夜梦月湖那边是要组织文人雅集,来的都是文人雅士,还有不少的名士书画可观赏。” 最后这句话说动了沈修诚,他向来爱收集些名画,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 姜酒一回到寝殿便迫不及待将头上沉重的冠冕摘了下来递给小莘子,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往床榻的方向走。 小莘子见状立即走上前替姜酒按揉着肩膀,轻声道:“陛下今日这么晚才退朝,朝中公务繁杂,陛下要多注意身体。” 按在肩上的手力道适中,不轻不重,很好地缓解了酸胀的肩膀,姜酒放松身体任由小莘子动作,有些昏昏欲睡。 “是啊,最近年关将近,宫中事务繁多,正值苍将军也要回朝,还要考虑将哪家的官家女子赐婚给苍将军。” 想到这,姜酒睁开眼,“这样,你等会传旨下去,让大臣家中有适婚女子的画像统统递上来。” 小莘子应了下来,双手顺着姜酒的脖子慢慢按揉,龙袍的衣襟穿在身上有些宽大,后领处的露出一片瓷白的肌肤。 小莘子瞳孔骤缩了一瞬,姜酒掩藏在后颈处的肌肤上面满是暧昧的红痕,很像是被人用力吮吻出来的。 多得几乎连成一片,缀在白皙的皮肉看着有些触目惊心,不知道在龙袍掩盖之下的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这些痕迹。 他的脑海中顿时蹦出昨夜状元郎看着他时那冰冷的眼神,既有压迫感。 这些...应该都是状元郎弄出来的吧。 小莘子按揉姜酒肩膀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语气沮丧,“状元郎才华过人,不像奴才愚笨不能替陛下分忧,想来陛下如今有了状元郎陪伴,想来陛下能放松许多。” 姜酒一怔,先是诧异小莘子忽然说这番话,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不禁眼睛一亮。 “对啊,朕还有状元郎,这样,等会你一起传旨让状元郎来御书房替朕批奏折。” 本来他就不精通这些,如今小莘子的话倒是点醒了他,放着这么一个能人不用岂不是浪费,就让肖琛去烦恼那些奏折。 说完之后见小莘子神色越发沮丧,好笑地安慰道:“不必作践看不起自己。” 这个伺候他的小太监做事利索,温顺又听话,姜酒正新鲜着,对小莘子很是满意。 况且想到前面两个位面世界遇到的那些男人,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抓住小莘子的手,瞥了一眼小莘子小腹的方向,认真说道。 “男人无欲则刚,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察觉到姜酒的视线,小莘子猛地一怔,一股热气直往脸上冒,耳根子红得几乎要滴血。 弓着身子掩了掩衣裤,低着头目光闪烁,欲言又止。 姜酒没有注意到小莘子的举动,将奏折交给肖琛处理,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想起许久未出宫,便拍了拍小莘子的肩膀子,“准备轿子,我们今晚出宫去梦月湖那边。” 按理说皇帝不能如此随意离开皇宫,但耐不住当朝皇帝是个草包且荒淫贪图美色之人,只好多派些暗卫那种保护。 说走就走,日薄西山,天色将暗时,一辆马车从皇宫里缓缓行驶出。 到梦月湖那边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酒楼边早已挂起了灯笼,人潮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马车在凝香楼停下,姜酒一身常服,头上戴着遮脸的帷帽,被小莘子从马车上扶下来。 凝香楼里的春姨一见姜酒这身熟悉的打扮便笑开了脸,赶紧迎了上去,假意嗔怒道:“姜公子好久不来凝香楼了,芷芸姑娘天天念叨着姜公子,人都消瘦了许多。” 姜酒展开扇子轻勾着唇笑了笑,“春姨莫要再贼怪,我这不是一寻着空便赶过来见芷芸姑娘了嘛。” 春姨未见过姜酒的面容,但听着姜酒清冽干净的声音和清隽修长的身形,估摸着应该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郎。 说话时尾音像带着钩子似的,勾勾缠缠,泛着点甜意。 听着姜酒的讨饶声,仿若真是那少年郎,因家里人看得紧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她顿时心软了下来,边引着姜酒往楼上走,边说道:“芷芸姑娘还在屋里梳洗。” 春姨敲了敲芷芸的房门,扬声道:“芷芸,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里面懒懒地应了声,过了会才挽好发打开门,刚想出声问是谁这么早就来凝香楼找他,就见到戴着帷帽站在一旁的姜酒,顿时心下大喜。 “姜公子!”芷芸惊讶地看着许久未见的姜酒,挪开身让姜酒走进来。 姜酒用扇子拍了拍小莘子的肩膀,低声道:“你到轿子上等我。” 小莘子蹙着眉,见姜酒要赶他走跟芷芸单独相处,眼底漫上焦躁之意,看着姜酒欲言又止。 姜酒挥了挥手上的扇子,冲小莘子一摆手便将门关上了,只留小莘子站在门外低垂着头神色难辨。 春姨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小莘子,只觉得此人颇有些怪,那姜酒在时,这人就跟那温顺的绵羊般听话。 但一旦姜酒不在身边,好像就变了个样,具体什么她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这个眼神沉沉的男人不如他表面那般温顺听话。 春姨掩着唇不自然地扯出一抹笑,“那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公子自便就是。” 小莘子没有反应,伫立在门外一动不动,春姨面色尴尬,索性由他去,急冲冲地下了楼。 屋内,芷芸看着摘下帷帽露出面容的姜酒,怔怔地愣了一瞬,才掩饰地敛下眼,轻声道:“姜公子今日还是听曲吗?” “嗯。”姜酒取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个色泽通透的玉镯递给芷芸,轻笑道。 “春姨说我最近没来你都消瘦了许多,芷芸姐姐莫怪,这个玉镯子就当我给芷芸姐姐赔礼道歉了。” 芷芸接过玉镯,触手温润质地光滑,品相极佳,显然是富贵人家才有之物,攥着玉镯的手紧了紧,几不可闻地叹了声,“姜公子,我近来新学了首小曲。” 姜酒懒懒地放松身体半靠着卧榻,看着芷芸半抱着琵琶,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口中轻哼着婉转缠绵的曲调。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二楼的窗户,微凉的夜风柔柔吹拂着,姜酒手抵着下颌失神地看向梦月湖上的游船,嘴里跟着轻轻哼唱着。 天色越来越暗,用过膳后的人家相邀着在湖畔边散步,远处酒楼灯火通明,喧闹声交谈声不时传来。 这是宫里不曾有的鲜活和热闹,姜酒看着外面正在放花灯的人们,忽然有些想今夜就不回宫里,玩累了就随意找个客栈歇息,明日头疼的早朝干脆也逃了。 正当他盘算着,一声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街上的人群喧闹起来,姜酒手撑着窗沿往下看。 一身戎装的苍鸿泽手执长鞭,骑着一匹黑马往凝香楼的方向奔腾而来。 姜酒诧异地睁大眼睛,不是说苍鸿泽还有几日才能回到朝中,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苍鸿泽向来最恨他到这些烟柳之地,从前几次到这地来抓他,如今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定是那苍鸿泽又过来抓他了。 姜酒神色慌张回到屋内拿起帷帽戴上,语气抱歉,“芷芸姐姐,我得走了,改日再来找你。” 芷芸收起琵琶站起身,不知姜酒这一走又要多久才会来,不由得语气着急起来,“姜郎......” 话还未说完,只见姜酒熟练地扒着二楼的窗,身影消失在窗边。 第49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风尘仆仆, 一身戎装还未卸下的苍鸿泽翻身下马,看着凝香楼的匾牌,面色沉得能拧出水。 在一楼招呼客人的春姨听到外面动静后赶紧迎出来, 脸上挂着招牌的笑意,“客人里边有请...” 话音未落, 春姨的笑容凝固在唇边,暗道要糟,眼神担忧地往二楼快速瞥了一眼。 嘴角重新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刚想开口就被面色阴沉的苍鸿泽打断, “他人呢?” 春姨心道果然又是来找那位姜公子的,也不知道那姜公子与这人是何关系, 每次怒气冲冲来这时都活像一副来抓奸的样子。 偏偏这人又是家喻户晓,威名在外的苍将军, 不是她凝春楼能惹得起的大人物。 她心下恼怒,但却敢怒不敢言,偷偷往一旁打杂的小厮递了个眼神,那小厮机灵立即趁众人不注意猫着身体往二楼走。 春姨拖延时间, 脸上陪笑道:“将军突然到访我凝香楼, 有失远迎。” 苍鸿泽蹙眉,眉宇间透出几分焦躁, 不想再跟她周旋,径直往二楼走去。 春姨见拦不住苍鸿泽,心惊胆战地跟了上去,还未等他们敲门, 芷芸就从里边打开门, 斜靠在门上笑道。 “我当是哪位贵客, 原来是苍将军, 苍将军可是要来我房里找人,恐怕苍将军此次要失望而归了,姜公子并没有来我这。” 说着芷芸将门彻底推开,屋内一览无遗,像是怕苍鸿泽不信,芷芸甚至打开衣柜以示里面确实没有藏人。 苍鸿泽沉默不语地看着,抬手示意一旁的将士去搜凝香楼,随后将目光放在紧闭的窗上。 缓步走上前推开窗,往四周巡视了一圈,夜风挟裹着凉意吹在脸上,“他来过。” “什么?”芷芸微怔。 “你屋里有他身上的香气。”苍鸿泽微眯起眼,看着去而复返的将士回禀说没找到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走!” 停靠在梦月湖边的游船终于缓缓行驶起来,船舱内的游客正在玩飞花令,桌上一群人好不热闹。 一旁的同僚见沈修诚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下,“尚书郎今日是有何烦心事?” 从上船到现在为止,只独自一人喝闷酒,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当今圣上如何?”沈修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里也有了些醉意。 同样在喝着酒的同僚闻言吓了一大跳,酒意都醒了几分,谨慎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道:“不要命了,竟然在这里议论当今圣上。” “世人皆说当朝皇帝贪恋美色强迫那状元郎为他的后宫妃嫔,可我今日看圣上不像是你们说的那种人。”沈修诚喝的酒太多,头昏昏沉沉,低声呢喃着。 “他生得那么...怎么可能会对状元郎...” 越说越小声,轻得几不可闻,一旁的同僚见状觉得今日的沈修诚尤为不对劲,想了想,还是觉得先送他回府为好。 “要不今日就到这,我们该日再聚,走吧,我送你回去。”同僚出声道。 闻言,沈修诚手撑着酒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身后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随即听到桌子底下传出咚的一声,轻微的痛呼声传到他耳边。 沈修诚一怔,缓缓蹲下身将垂落的桌布掀开,待看清藏在里面的人后,诧异地睁大眼睛。 桌底下,不慎撞到头的姜酒手捂着头,因为在桌底下闷了许久面色潮红,眼含着淡淡的水光,慌张失措地看向沈修诚。 沈修诚心脏猛地一跳,酒意也散去几分,愣愣地怔在原地。 “你是话本里跑出来的妖精吗?”沈修诚呆呆地问,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当朝新帝,定是那精怪假装成新帝出来蛊惑人间。 说完沈修诚也觉得荒谬,什么妖精,定是喝得太多出现了幻觉,摇了摇头就想站起身离开。 “等等...”姜酒见沈修诚要走,顿时伸出手抓住沈修诚的衣摆,“哥哥,你能带我离开这吗?” 沈修诚脚步一顿,这回再也欺骗不了自己只是幻觉了,心跳怦怦怦疾跳着,朝姜酒安抚地笑了笑。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着站在门外等他的同僚说道:“林生,你先回府不用送我,我还有些私事,晚些时候我再回去。” 同僚皱眉,不赞成地看着沈修诚,“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自己回去?” “......”沈修诚垂眸看了一眼紧攥着他衣摆的手,勉力压制着急促的呼吸,“我真的还有私事要办,你先去罢。” 见沈修诚面色焦急不似作假,又联想到沈修诚今日种种的异常,顿时心下了然,轻笑道:“行吧,我也不耽误你去找你心上人,那我就先回府了,改日再聚。” 沈修诚轻轻颔首,“嗯。” 待同僚离开后,沈修诚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想要将姜酒拉出来,却见姜酒抗拒地往后躲,用手挡着脸。 沈修诚登时明白过来,叫住一旁经过端着茶水的侍女,“恕我冒味,敢问游船上是否有帷帽可借我一戴。” 侍女诧异地停住脚步,想了想,回应道:“没有帷帽,倒是有遮脸的纱巾,不知公子是否需要?” 沈修诚垂眸看了一眼姜酒,见姜酒点头,便说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侍女将纱巾取来递给沈修诚,“这条纱巾新买的还未用过,公子用着便是,不必还我。” “多谢。”沈修诚想了想,还是拿出些碎银子递给侍女。 待侍女走远后,沈修诚将手上的纱巾拿给姜酒,等了一会,脸上蒙着纱巾挡住面容的姜酒掀开桌布出来了。 沈修诚怔怔地看着就算蒙了纱巾也依旧难掩风姿的姜酒,一双外露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璀璨的星子般明亮清澈。 “我们走吧...”沈修诚喉咙发干,语气艰涩。 姜酒轻轻颔首,微低着头跟在沈修诚身后走,游船还未靠岸,他们乘坐小舟往岸边划。 沈修诚见姜酒不停地往四周巡视,按耐不住问道:“皇上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身边的护卫呢?” 姜酒一僵,转过头盯着沈修诚的脸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早朝时似乎见过这个人,“尚书郎?” “微臣在。”沈修诚一喜,没想到姜酒记得他。 姜酒面色窘迫,可恨他匆忙逃跑时那帷帽不慎丢失了,未曾料到他随手叫住的人竟然是官员,那他刚才躲在桌底下的事,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都怪苍鸿泽...... 姜酒挺了挺腰背坐直身,一本正经回道:“朕微服私访,不慎迷了路,与护卫走丢了。” 沈修诚蹙眉,暗忖宫里的护卫实在是无用,想到这,他小心翼翼地问:“天色已晚,要不微臣先护送陛下回宫。” 姜酒立即摇头,他暂时不想看到苍鸿泽,老皇帝刚死,他是新上任的新帝,那兵符握在苍鸿泽的手中,他对苍鸿泽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那要不先回微臣的府上暂歇。”沈修诚提议道。 “嗯。”只要暂时不回皇宫,去哪都行。 沈修诚带着姜酒回了沈府,为了掩人耳目,姜酒一直蒙着纱巾到了屋里才解下,沈修诚端着茶水递给姜酒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姜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茶味道香醇,入口清甜不涩,紧绷的心神也松弛了许多。 性子温和不多话,暂时待在这好像也不错,天色已晚,困意也涌来上来,姜酒正想让沈修诚出去,就听见沈修诚说道:“皇上若是乏了,微臣替皇宽衣。” 姜酒闻言便乖乖地站起身任由沈修诚解着他的腰带,但沈修诚似乎有些笨手笨脚,折腾好一会还没解开。 沈修诚额头上急出了些热汗,越发手忙脚乱,心下一个着急,手上的力气失控。 嘶—— 布帛撕裂声在屋里响起,沈修诚攥着手里的破布怔愣在原地。 姜酒默然,垂眸一看,身上的外衣被撕裂变成破布挂在身上,顿了半天,才道:“尚书郎好力气。” 沈修诚闻言顿时惶恐地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微臣绝不是有意的。” 折腾了一晚,姜酒心力交瘁,也不想追究什么,挥了挥手示意沈修诚出去,随后将外衣脱下坐到床上准备脱靴歇息。 沈修诚仍旧跪着不起身,见姜酒要赶他走心下越发焦急,膝行至姜酒的身前,急声道:“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这就替皇上脱靴。” 姜酒懒得折腾了,见沈修诚坚持只好松开手,“行吧。” 沈修诚心跳如擂鼓,小心翼翼地捧起姜酒的小腿,手底下小腿柔软匀称,一双腿又长又直。 他耳根子漫上一层红意,手指抑制不住微微颤抖,托着小腿缓缓将靴子脱下。 露出里面雪白的罗袜,沈修诚手握着姜酒的脚腕,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快点...”姜酒见沈修诚动作实在太慢,忍不住轻轻踢了下沈修诚的小腿,出声催促道。 沈修诚浑身骤僵,呼吸克制不住急促起来,耳根子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轻轻剥下雪白的罗袜,露出里面细嫩白皙的脚,姜酒生得极好,一双脚也十分漂亮秀气。 脚趾圆润匀称,就连那脚腕处都泛着淡淡的粉。 沈修诚的目光落在微微弓起的脚背上,手底下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视线粘腻在姜酒雪白的脚背上,总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轻轻捧起姜酒的脚,不受控制地缓缓低下头....... 第50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你做什么?”姜酒诧异地看着沈修诚将脸贴近他的脚背。 湿润的触感一触即离, 姜酒微睁大双眼,挣扎地缩回脚。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脚背上那点水渍,怒不可遏, 面上漫上一层红意,怒瞪了沈修诚一眼,“下作!你个混账东西!” 说着姜酒抬脚往沈修诚胸口踢了一脚, 气得眼睛发红, “你怎么敢!” 沈修诚俯趴在地上, 急声道:“皇上恕罪, 皇上有所不知, 吻足礼在我家乡是代表对皇上的尊敬和亲近。” “微臣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见圣颜, 一时糊涂,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沈修诚跪趴在地上低着头,声音真诚急切。 姜酒冷哼一声, 气道:“是吗?那朕如果要你舔的话呢?” “可...可以吗?”沈修诚怔怔地抬起头。 说着沈修诚就伸手想捧起姜酒的小腿, 姜酒吓了一跳,没想到沈修诚竟真的如此厚脸皮,当即怒喝道:“你个下作东西!你可真敢想啊!” 沈修诚慌忙松开手, “微臣...微臣只是听从皇上命令。” “哦,是吗?若朕让你去送死呢?”姜酒道。 “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 君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沈修诚眼神真切地望着姜酒。 姜酒看着一副沈修诚愚忠的模样,心下无言, 见他整日跪来跪去也烦得很, 折腾了一天了他实在有些撑不住, 也不想再追究什么。 拿过一旁干净的布擦了擦脚背, 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沈修诚,轻叹了声,“尚书郎下去罢,朕想歇息了。” 沈修诚嘴唇翕动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姜酒神色疲惫便只能忍了下来,转身离开将门关上。 直到回到自己屋内时心跳依旧快得安稳不下来,手脚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挂在墙上“克己复礼”的字画。 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新帝的体温。 良久后,沈修诚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用的力道不小,半边脸瞬时红了起来。 “确实是个下作东西,皇上没有骂错...”沈修诚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墙上的字画。 他向来自诩文人雅士,断然不会像那些急色之徒般孟浪,如今看来,他甚至连他们都不如,竟然敢鬼迷心窍冒犯皇帝。 皇上这般发怒,也不知该如何赔罪才好,沈修诚心中焦急,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睁眼直至天明。 隔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沈修诚就到厨房煮了点粥和小菜,还做了些糕点,在厨房里忙活大半天,小心翼翼端着出来敲了敲姜酒的房门。 “皇上,微臣做了些早膳伺候您用膳。” 过了好一会,沈修诚才听见姜酒起身的声音,心底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姜酒穿着雪白的亵衣,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头发微微凌乱披散在身后,眼含水光还未睡醒的样子看着尤其乖巧无害。 因未睡够被扰醒微微生出些起床气,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正想开口责怪就看见沈修诚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色。 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姜酒看着沈修诚端着的热气腾腾早膳,顿了顿,将话咽了回去,侧过身让沈修诚进门。 沈修诚松了一口气,将早膳放到桌子上,发现姜酒原来是赤着脚踩在地上,不由得脸色微变。 “皇上,天气寒凉,可当心些别伤了身子。”沈修诚顾不得许多,拉着姜酒在床上坐下,伸出手细细揉搓着姜酒冰凉的双脚。 姜酒睨了沈修诚一眼,挣扎着往回缩了缩双脚,发现挣脱不开便任由沈修诚动作了。 “皇上今日可还要出门?”沈修诚问道。 姜酒睡眼惺忪地靠坐在床榻上,听到沈修诚的问话后想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昨夜没回宫,苍鸿泽的人估计正在长安城四 姜酒默然,他还没好好折腾肖琛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好机会。 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姜酒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然是听说有人不但要纳妃,而且还要替我寻一桩婚事。” 姜酒一怔,诧异道:“你派人监视我?” 苍鸿泽微敛下眼,“我只是担心我不在时会有人欺负你。” “说的冠冕堂皇。”姜酒冷哼一声。 仗着自己手上有兵符肆意妄为,还敢派人监视他。 他在这个世界角色是草包昏庸沉迷美色皇帝,日常作死,只要等被人造反下位那天就能完成任务。 拥有兵权的苍鸿泽,才华横溢的状元郎,还有患有眼疾的五皇子。 这些人都有可能会造反,苍鸿泽现在说的好听,说不定以后就是他造的反。 姜酒抿了抿唇,身上的衣物衣不蔽体,头发还披散着,看着既可怜又活色生香。 苍鸿泽目光灼灼凝视着姜酒,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还记得我离开之前,陛下说过只要我打败狄国,就答应我一个请求。” 姜酒轻轻颔首,“所以你想要?” 苍鸿泽微微一笑,“臣有一夙愿,愿陛下成全。” 姜酒被勾起好奇心,“你说...” “陛下把身子给我一晚。” 姜酒怔愣住,反应过来后面色涨的通红,气得抬起手甩了苍鸿泽一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清醒得很,所以你以后也别想着再操心我的婚事了。” 苍鸿泽捉住姜酒的手腕往自己的下腹方向去。 姜酒又惊又怒,缩着手往回躲,但马车内狭小,左右也躲不过去,只能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 苍鸿泽从军多年,身上那点军痞子此时展露无遗,人高马大的身体压在姜酒的身上轻轻磨蹭着,口中痴痴地喊着,“陛下...陛下...” 第52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你方才为何不过来帮朕?”姜酒面色潮红, 不满地怒视了小莘子一眼,“你就愣愣站在那看着我被他欺负?” “莘嘉运,你这个白眼狼,亏我还这么信你!”姜酒回到自己寝殿后越想越气, 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到小莘子身上。 小莘子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姜酒责骂, 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待姜酒气消了些之后, 他慢慢走到姜酒身边,语气沮丧, 闷声解释道。 “奴才只是伺候皇上的小太监,而状元郎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和妃子之间的房事问题奴才如何能管...” “什么房事?”姜酒手戳着小莘子的胸口,“一点眼色也不会看吗?明明是他要强迫于我。” 小莘子被戳得头越垂越低,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 唇抿得紧紧的。 “唉...”姜酒瘫倒床榻上, 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低低地叹了一声, “怎么最近事事不顺心?” 小莘子一怔, 坐到姜酒身边, 伸出手轻轻按揉着姜酒的额头, “皇上有何烦心事?” 姜酒睨了小莘子一眼, 轻叹道:“苍将军的婚事, 朕有意想撮合苍将军和尚书郎。” 小莘子神色一顿,伸出手轻轻按揉着姜酒的肩颈,温声道:“奴才倒有一法子。” “嗯?”姜酒偏过脸看向小莘子,“说来听听。” “皇上如若近日要为苍将军办接风宴, 何不宴请尚书郎大人, 到时候奴才自然办法让他们接触。”小莘子道。 “到底什么法子?”姜酒被勾起了好奇心。 “皇上到时瞧着便是。”小莘子忽然勾着唇狡黠一笑。 姜酒迟疑地看了小莘子一眼, 欲言又止,不过他目前也想不出其它的法子,便只道:“别弄得太过适得其反就坏事了。” “皇上放心,一切由我打点。”小莘子信誓旦旦地说。 “那朕就静候佳音了。”姜酒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 翌日,宫中大设宴席为苍鸿泽接风洗尘,宫中大臣携带女眷以及众多年轻有为的官员都一一出席晚上的宴席。 姜酒端坐在龙椅上撑着下巴看着底下正在跳舞的舞姬,官员觥筹交错的声音不时传来,好不热闹。 底下的丞相见姜酒一直盯着舞姬看,朝身边的女子递了个眼神,随后拉着女子站起身朝姜酒行礼。 “皇上,这是臣的嫡长女司徒嫣,特地准备了一支舞想献给皇上。”丞相道。 姜酒诧异地抬眼望去,瞧见丞相身旁的青衣女子,应了声,“嗯。” 话音刚落,坐在离姜酒不远处的苍鸿泽和肖琛面色都沉了下来,苍鸿泽紧攥着手上的酒杯,往口中猛灌酒液。 司徒嫣面色微红,缓缓移步到中央,轻声道:“小女子献丑了。” 司徒嫣随着乐声起舞,体态轻盈,轻步曼舞,天青色水袖飞舞时姿态绝伦,纤足轻点转动身子间眼睛不时看向龙椅上的姜酒。 一双眼睛欲说还休。 一曲舞罢,姜酒弯起唇笑了笑,司徒嫣面色涨的越发红,缓缓退回到丞相身边。 司徒嫣伸手轻扯了下丞相道衣袖,丞相意会,站起身说道:“皇上新登基不久,如今后宫空虚,于国不利,还请皇上选秀广纳妃子扩充后宫。” 底下一众官员起身应和,纷纷进言希望皇帝尽快选秀纳妃。 姜酒哑然,原以为此次会是苍鸿泽的相亲大会,没想到竟变成了他的催婚大会,底下的官员一句接一句吵得他有些头疼。 姜酒沉吟片刻正想开口,就见苍鸿泽忽地站起身,“皇上年纪尚轻,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今日毕竟是苍鸿泽的接风宴席,众官员见苍鸿泽这时开口,便不好驳了苍鸿泽的面子,只能将话忍了回去。 苍鸿泽见气氛冷淡下来,抬手示意人将缴获的 战利品带上来,一箱箱沉重的木箱子被抗进来放到地面上。 好几排木箱子整齐地排放在地面上,里面装着许多金银珠宝,兵器,甚至是些未见过的奇珍异宝。 “皇上,这是狄国投降后我军缴获的战利品,除了这些,还有千匹良马等物。”苍鸿泽朝姜酒说道,看向姜酒的眼神带了点邀功的意味。 “如此甚好。”姜酒目光扫过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随后目光落向一个堆满金银首饰的箱子,忽然心生一计。 抬手唤来小莘子,俯耳在小莘子耳边说:“去把那个步摇拿过来。” 小莘子微怔,应了声后将步摇取出递给姜酒。姜酒接过步摇后轻勾着唇一笑,“朕觉得此步摇很是适合状元郎,状元郎上前来,朕替你带上。” 话音刚落,底下的众官员面色都难看起来,痛心疾首地看着当朝状元郎转着轮椅到姜酒身边。 姜酒俯身将挂着流苏的步摇插进肖琛束起来的墨发中,步摇上的流苏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酒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看着戴上步摇后显得不伦不类的肖琛,心中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状元郎这样甚是好看。”姜酒握着肖琛的手,假模假样地说。 底下官员诧异地睁大眼睛,纷纷有些不忍看这个画面,堂堂状元郎被皇帝当众如此戏弄,不知在背地里,还遭受着怎样的苛待。 “此步摇戴上后状元郎倒真有了几分嫔妃的风姿,此步摇就赐予状元郎了。”姜酒拨弄着步摇上的流苏,轻笑道。 玉袖生风,姜酒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肖琛正脸对着姜酒手臂上垂落下来的宽大袖口。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瞧见姜酒一截白皙光洁的手臂在他眼前晃动着,肖琛禁不住抬手握住姜酒的手腕,借着宽大袖口的掩饰,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姜酒的手腕。 “多谢皇上赏赐。”肖琛圈住姜酒的手腕,趁姜酒不注意时用力一拉,姜酒迫不及防地倒向肖琛,跌坐在肖琛腿上。 姜酒一惊,挣扎着想坐起身,冕冠上的珠帘与步摇的流苏缠在一起,被迫微微后仰靠在肖琛的肩上。 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苍鸿泽闷头灌了一大杯酒,砰地一声猛地放到桌上,倏然发出的声响惊到众人。 似是喝醉了,苍鸿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阴沉着一张脸走向姜酒,黑沉沉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姜酒和肖琛不放。 底下的护卫见情况不对立即上前挡住苍鸿泽,“苍将军莫要再靠近。” “滚!”苍鸿泽眼底全是冰冷的戾气,挥开护卫的手。 似是醉得狠了,苍鸿泽面色异常的红,动作也比平时迟缓了许多,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意识看着也不太清醒。 小莘子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朝姜酒递去一个眼神,姜酒茫然,不知道小莘子究竟想做什么? 宴席已过大半,沈修诚除了刚开席时见过一面之后便再也不见人,而小莘子说的法子让两人接触也久久不见行动。 姜酒疑惑地蹙了蹙眉,听着小莘子对底下的护卫道:“苍将军喝醉了,还不赶紧扶苍将军下去休息。” 更多的护卫涌了上来包围住苍鸿泽,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苍鸿泽扶了下去。 姜酒越发懵然,不知道小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主角都不在,要如何接触? 接风宴席的主角醉倒退场了,姜酒也懒得再陪众人折腾,便提前结束了接风宴。 待众臣告退后,姜酒推开肖琛站起身,他方才在席上也喝了几杯,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醉意。 “皇上今晚来延清宫吗?”肖琛问道。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朕乏了,先回寝殿歇息。”说完姜酒唤来小莘子扶他回寝殿。 小莘子扶着姜酒往寝殿走,夜里起了风,微凉的夜风吹拂在姜酒的脸上,微醺的姜酒顿时清醒过来。 “你说的那法子怎么样了?”姜酒偏过头去看小莘子。 小莘子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笑道:“皇上明日一瞧便知,准成好事。” 姜酒越发被勾起了好奇心,正想出口询问,忽然瞥见前方像是有什么东西横陈在地面上挡住路。 他止住了话头,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查看,待看见倒在地上那人身上的护卫衣饰,不由得讶异地睁大双眼。 怎么会有护卫昏倒在此处? 姜酒抬眼巡视四周,这才发现还有好几个护卫倒在不远处,姜酒心下一惊,唤道:“小莘子...” 话还未说完,身后传来砰的倒地声,姜酒心里警铃大作,刚转过身就见一道黑影闪至他眼前,伸出手紧捂住他的嘴。 苍鸿泽?! 姜酒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苍鸿泽,被人紧捂住唇发不出声,又惊又怒地看着此时异常不对劲的苍鸿泽。 苍鸿泽气息粗重,额头上冒着热汗大汗淋漓,脸色也涨的通红,一双眼睛像是冒火般死死地盯着姜酒。 胸口快速起伏着,像是不堪忍受般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急喘着气。 湿热急促的气息打在姜酒的脖子上,姜酒止不住微微发颤,挣扎着要推开苍鸿泽。 “你怎么了?”护卫和小莘子均被袭击倒在地上,姜酒看着眼前不对劲的苍鸿泽,诧异道。 苍鸿泽体温异常的高,捂着他唇的手心热得像是一团火,呼出的气息滚烫。 不好的猜想涌上心头,姜酒浑身骤僵,怎么看着像是中了那种药物。 苍鸿泽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烫,急急地喘了一口气后,拉着姜酒的手臂就往前走。 姜酒挣扎着想挣脱苍鸿泽的禁锢,但无济于事,几乎是被苍鸿泽禁锢着拖进御花园的假山处...... 第53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夜深了, 月凉如水,一轮残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上。 姜酒被苍鸿泽捂着嘴, 一路被强硬拖进御花园假山深处。 朦胧的月光下, 苍鸿泽的眼神极为暗沉,目光灼灼地盯在他身上,就像是盯住落入猎人手中的猎物一般, 眼底的贪慕掩都掩不住。 姜酒瞬时紧张起来, 心跳如擂鼓般,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看着气息粗重的苍鸿泽,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却抵上了假山, 退无可退。 “我去给你找太医...”姜酒看着挡在面前高大的身躯,有些慌乱地说道。 苍鸿泽常年操练, 生得又高又壮, 身上浓浓的肃杀气势给人压迫感极重。 似乎是难以忍受, 苍鸿泽眼底满是红血丝, 呼出的气息滚烫得几乎要将他烧起来,额头上不可抑制地冒出热汗。 顺着英气的下颌往下滑落至衣襟内。 似是因体内的热意逼人,他扯开腰带露出精实的胸膛, 浑身肌肉紧绷, 气息急促不已。 姜酒怔怔地看着,直到苍鸿泽忽然朝他逼近, 他才猛然回过神,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抵住苍鸿泽的脸。 “你发什么疯?”姜酒愕然道。 苍鸿泽沉着一双眼, 一瞬不瞬地盯着姜酒, 也不试图拉开姜酒的手, 反而一把握住姜酒的手腕。 目光落在姜酒的手指上, 姜酒一双手生得极为漂亮,像是一双没有做过任何劳力的手。 修长匀称,白净细嫩,指甲圆润干净,若是凑近些细看,会发现就连指骨处都透着淡淡的粉。 苍鸿泽带着薄茧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姜酒光洁的手背,动作又轻又柔。 姜酒忍不住往回瑟缩,想抽回手,却被苍鸿泽紧紧握着手腕挣扎不开。 “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姜酒怒道。 苍鸿泽闻言抬眼看了姜酒一眼,忽地低低笑了声,在姜酒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含住姜酒的手指。 姜酒诧异地微睁大眼睛,夜里静得很,耳边清晰地传来黏腻的水声。 “下作!你个下作东西!” 姜酒面色涨红,抬起腿就往苍鸿泽身上踢,不曾想没踢到人,反而被苍鸿泽捉住小腿。 苍鸿泽精实的手臂往姜酒腿根处一捞,姜酒的小腿迫不得已搭上苍鸿泽的手臂上。 只剩一条腿支撑着站在地面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又缩短了许多,透过单薄的衣物,姜酒能感受到苍鸿泽身上传来的热意。 姜酒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脚上的靴子因为挣扎之间不慎滑落了下来。 只余雪白的罗袜套在脚上,要掉不掉。 “哥哥...”姜酒因这姿势彻底地慌乱了起来,软声喊着苍鸿泽。 这里是御花园的假山深处,平时很少有人会过来,更何况现在还是夜里,黑黢黢的,压根不会有人经过发现他。 苍鸿泽一顿,力道松懈了些,赶紧趁机抽回手,湿濡的触感还残留在手上,白净细嫩的手指上满是红痕。 苍鸿泽意味不明地盯着姜酒收回的手,握着姜酒小腿往上提了提,使人越发贴近他。 姜酒惊呼一声,不得不随着踮起了脚,小腿肚紧绷,微微打着颤。 “快放我下来!”姜酒伸出手攥紧苍鸿泽的手臂稳住身体,气得眼尾都泛起了红意。 苍鸿泽充耳不闻,侧过头盯着挂在姜酒脚上罗袜,半掉不掉的勾在脚背上。 月光下,苍鸿泽觉得姜酒那莹白的脚背似乎比那雪白的罗袜还要白。 那罗袜颤巍巍的勾在脚背上,一晃一晃的... 苍鸿泽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多,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随着主人微微颤动的罗袜。 那罗袜勾着姜酒的脚趾,逐渐滑落掉了下来,苍鸿泽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掉了。 黑沉沉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到一点理智。 猛地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着迷地嗅着姜酒身上的气息。 感受到颈侧袭来湿润的触感,姜酒惊呼了声,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苍鸿泽力气极大,将他困于手臂之间几乎无法动弹,姜酒见挣扎不动,便低头狠狠咬住苍鸿泽的肩膀。 牙齿刺进皮肉里,姜酒咬得又深又重,很快他的舌尖便尝到了腥甜的血。 被咬住的苍鸿泽闷哼了声,却也只是安抚地摸了摸姜酒的头,很快又继续他之前的动作了。 姜酒咬着苍鸿泽的肩膀不放,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几乎感觉到了无助慌乱。 真的会死的... 苍鸿泽这体格和精力,谁敢跟他...有几条命能跟他折腾... 正当姜酒觉得绝望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谁在那?” 随后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姜酒和苍鸿泽。 姜酒一怔,反应过来后心下大喜,此时的声音对他而言犹如天籁之音,是救命稻草。 趁着苍鸿泽也怔愣的片刻用力挣扎,猛地将苍鸿泽往外一推,颤颤巍巍地放下腿就往外跑。 脚步着急慌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夜已经很深了,没有提灯的他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往前跑。 砰的一声撞到一个人身上。 因速度过快,那人被他连带着撞倒,姜酒身体不稳压在那人身上倒了下去。 被他压在身下那人倒地时闷哼了一声,姜酒回过神来,连忙从那人身上起来。 俯下身朝来人伸出手,有些愧疚道:“抱歉,我没看到你。” 躺在地上那人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没事...” 却视而不见姜酒伸到他面前的手,只手撑着地面慢慢摸索着站了起来。 借着朦胧的月光,姜酒此时才看见来人眼睛上蒙着条白布,顿时一怔。 “五哥?” 姜酒不确定地喊了声,眼前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有点像他以前在冷宫时见过的姜明霄。 先帝风流,后宫妃嫔众多,但子嗣却很少,姜酒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儿子。 姜明霄听见姜酒喊他五哥,顿时俯身行礼,语气着急,“皇上...” 边说着边慌乱地低下头,如惊弓之鸟般,姿态谦卑。 姜酒看着姜明霄这幅模样,想起以前在冷宫中见过一面的姜明霄,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五哥不必多礼,起来吧。”姜酒扶着姜明霄站起身。 “皇上...”姜明霄声音微微发颤,“方才我听见前方似乎有什么动静,便想寻着声过去,没曾想顶撞了皇上。” 姜酒回过头看了一眼御花园假山的方向,见苍鸿泽没有追上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宴席上贪杯头有些昏沉,便来此处透透气。”姜酒看着姜明霄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不由得问,“五哥你怎么会在此处,身边的侍从呢?” 姜明霄嘴唇翕动,默默地低下了头,“草民听闻苍将军大胜而归,宫里大设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便想着也来凑凑着热闹。” “只是...”姜明霄停顿了下,“送我来那宫人不知到何处去了,草民一个人摸索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姜酒默了默,也明白了过来,姜明霄不受先帝重视,常年和娴妃被困于冷宫中。 宫里那些人又都是些趋炎附势之人,姜明霄身边怕是连一个护卫和伺候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眼睛看不见的姜明霄是如何在这偌大的宫中摸索着走到着的,御花园离冷宫有很长一段距离,也不知道姜明霄孤身一人要如何走回去。 姜酒不由得泛起些心酸,又因为姜明霄先前出声救了他的事而越发看姜明霄顺眼了。 “夜很深了,五哥今夜就在我寝殿一同歇息吧,明日再回去。”姜酒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是兄弟,五哥不必如此多礼,唤 我一声姜酒即可。” 姜明霄登时低下头,“草民卑贱,怎敢直呼皇上名讳!” 看着姜明霄那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姜酒越发觉得自己这个五哥可怜的很,当即伸出手安抚地握住姜明霄的手。 “我说了,五哥以后不必如此多礼,也别喊自己草民了,你是我的皇兄,何来草民这一说法。” 被握住手的姜明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僵,微抬起头,蒙着白布的眼睛对上姜酒的脸。 虽知姜明霄看不见,姜酒还是安抚般地弯唇朝姜明霄笑了笑。 正想带着姜明霄一同回寝殿,还没往前走几步,姜酒才察觉着急慌乱跑出来,脚上的靴子还留在假山那处。 现在一只脚光裸着踩在地上,脚下细微的小石子走动时磨得他刺痛。 姜酒回过头看了一眼假山的方向,犹豫片刻后,对姜明霄说道:“五哥,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姜明霄不明所以,闻言怔怔的点了点头,安静地待在原地。 姜酒放轻脚步,摸索着走回假山那处,却没有看见苍鸿泽的身影。 他心下一松,跑过去俯下身穿好靴子,正想起身离开,却忽然听见一旁的池水发出异响。 姜酒脚步一顿,心生疑惑将身子凑近了些往下一看,朦胧的月光下,苍鸿泽蓦地从池水中冒出。 猛地一把伸出手抓住他的脚踝。 姜酒愕然地惊呼了声,用力地挣扎起来,半个身子几乎都被苍鸿泽拖下水中。 挣扎间水花溅起打湿发尾和身上的衣物,湿漉漉地贴合在身上。 他紧紧抓住一旁的假山,在即将被彻底扯落水中时挣脱了出来,不敢回头看了一眼,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就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着他。 姜酒气喘吁吁地拉住姜明霄的手,“我们快走!” 知道拉着姜明霄一路跑回寝殿,将屋门关紧,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气息不稳,靠在姜明霄身上微微张着嘴喘气。 身上还未干的水迹和发尾滴落的水打湿姜明霄身上的白衣。 姜明霄浑身一僵,许是两人靠的过近了些,他似乎若有若无地闻到姜酒身上浅淡好闻的气息。 像是龙涎香熏香沾染到衣物上,但又不止,还有些说不出名但异常好闻的香味,似乎是从姜酒皮肉里透出的。 混着龙涎香,闻着有些令人心醉神迷。 姜明霄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夜里很安静,姜酒微微急促的喘息声勾勾缠缠,在封闭的屋子里被不断放大。 姜酒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垂眸间看见姜明霄身上的衣物被他沾湿,水滴不断滑落到姜明霄的衣襟内。 他赶紧站直身,伸出手抹了抹姜明霄脖颈上的水,没意识到自己手上也是湿漉漉的,结果越抹越湿。 姜明霄胸膛处的衣物都湿透了,贴合在身上若隐若现显露出底下精实的胸膛。 姜酒动作一顿,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五哥抱歉,我害得你身上的衣物都湿了,要不我们一同洗个热水澡算了。” 第54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此言一出, 屋内像是陷入一片死寂,姜明霄僵着身子许久才道:“我无事,我伺候皇上沐浴。” 姜酒越看越觉得姜明霄可怜, 定是在那冷宫中受尽了欺负和冷眼, 才会如此不安和卑微。 顿时抬手安抚地拍了拍姜明霄的肩膀, 扬声唤来宫人备好浴汤。 浴汤热气缭绕,身边的宫人伺候姜酒退下身上的明黄色的龙袍, 当其他宫人想上前为姜明霄宽衣时,姜明霄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宫人的手。 “嗯?”姜酒脱下身上的亵衣,唤宫人退下, 疑惑地看向姜明霄,“五哥是有何不适吗?” 姜明霄抬起头,脸朝着姜酒停顿了一瞬, 慢慢又低下了头,“我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 姜酒心下了然,姜明霄出生时就目不能视, 遭皇帝厌弃,同生母娴妃一同在冷宫中生活,怕是从小都没有宫人贴身伺候过。 “无事,我已经让他们都下去了。”姜酒边说着边光裸着脚往浴汤中走去。 水雾缭绕,姜酒雪白的身子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踩着台阶慢慢走进浴池中。 被热水漫过脖子, 热气钻进身体里, 他舒服地喟叹了声, 将手搭在浴池边。 头枕着手臂, 微微侧着头笑意盈盈地看向姜明霄, “五哥快下来,当心别着凉了。” “你旁边就是扶手,慢慢下来小心些别滑倒。” 沉默不语伫立在原地许久的姜明霄面色忽地涨红了些,手紧攥着衣带,慢吞吞地解了许久才解开。 姜酒也不出声催促,只好奇地看着姜明霄,觉得他这个五哥的性子实在温善害羞。 一身衣物除下后,姜明霄脖颈和耳根子红得像是要滴血。 真纯情...... 姜酒弯着眼睛笑了笑,脸上浅浅的梨涡显露了出来,心中生起了些逗弄之意。 待姜明霄入了浴池之后,姜酒凑近到姜明霄身旁,低声问:“五哥身边如今可有侍妾?” 姜明霄一怔,缓缓摇了摇头。 姜酒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五哥还没有尝试过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 姜酒思忖片刻后,笑道:“不如我替五哥寻一桩好婚事可好?” 姜明霄默然,没有回应姜酒的问话,反问道:“皇上喜欢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 “那是自然。”姜酒嗤笑了声,胡乱打趣姜明霄,“我日日流连于温柔乡,其中滋味只有亲身尝过才知其妙处。” 姜明霄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道:“我天生残缺,被人视为不详之人,不愿耽误别人。” 姜酒看向姜明霄眼睛上蒙着的白布,抬起手隔着白布轻轻碰了下姜明霄的眼睛。 感觉到白布底下姜明霄的眼睛颤了颤,放轻了声音,“哥哥放心罢,我定会寻来神医医好哥哥的眼睛。” 姜明霄怔怔地抬起头,脸朝着姜酒停顿了好久,像是要透过白布凝视着姜酒一般,沉默了好一会,才哑着声道:“多谢皇上...” 姜酒轻轻地笑了笑,觉得姜明霄越看越顺眼,在他未继位之前,他上头还有好几个皇兄,为了皇位斗得你死我活。 彼时他还是先帝最为宠爱的东宫太子,那几位皇兄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各种阴谋诡计都使了出来。 最终那几位皇兄都死在了苍鸿泽的刀下。 皇宫里出来的大多是都是会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像姜明霄这种像是个绵羊般温善无害之人几乎找不出。 姜酒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先帝,母妃,那几位皇兄,他们统统都死了,如今看来,他身边好像也就剩下苍鸿泽了。 可恨那苍鸿泽竟对他存着那种心思...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额头,有些后怕,若不是今日姜明霄的出现,恐怕他难逃过去了。 待两人沐浴过后,姜酒起身披上 外衣,系好衣带后见姜明霄依旧还在摸索着衣物,便拿过一旁干净的衣物递到姜明霄手上。 “需要我帮忙吗?”姜酒出声道。 姜明霄抓着手上的衣物,缓缓地摇了摇头,微侧过身展开手上的衣物穿上。 姜酒好笑地看着姜明霄害羞的样子,倒也没再捉弄他了。 两人一同回到寝殿,寝殿里的香炉熏着安神香,被窝里又暖和舒适,姜酒舒适地伸了个懒腰便躺了下去。 反观姜明霄,还僵着身直挺挺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姜酒困倦地闭了闭眼,伸出手拽着姜明霄往后倒在床塌上。 “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歇下。” 姜酒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敲门声,是宫里的太监福公公的声音,“皇上,状元郎见您席间喝了些酒,特地给您送了碗解酒汤过来。” 沐浴过后困意止不住上涌,姜酒眼睛都没睁开,只朝外挥了挥手,“不喝,拿走便是。” 福公公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状元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继续道:“状元郎就在门外,皇上您看...” 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并不想见到肖琛。 仰躺在床塌上的姜明霄忽地朝他侧过身,两人面对面地躺着,姜酒轻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姜明霄的脖颈上。 “门外那状元郎是皇上的妃子?”姜明霄开口道。 “嗯...”姜酒应了声,强娶当朝状元郎此事当时闹得轰轰烈烈,姜明霄会知道这件事也不意外,也没什么好瞒的。 姜明霄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皇上不打算出去吗?” “出去?”姜酒想起之前肖琛对他做的事,冷哼一声,“他爱待着就让他待着,管他做甚。” 门外的福公公见姜酒没有回应,讪讪地停下了敲门的手,走到肖琛面前,支支吾吾道。 “状元郎您看,这夜已经深了,皇上可能歇下了,要不您明日再过来?” 坐在轮椅上的肖琛静静地看着姜酒寝殿的屋门,对福公公所说的话无动于衷。 福公公脸上的冷汗越冒越多,这状元郎是皇上新纳的妃子,听说是不顾众臣反对硬是强娶回来的。 如此看来,状元郎应当是皇上极为喜爱的妃子,如今这皇上不愿意见状元郎,说不定是两人闹了些气。 就算如此他还是不敢得罪肖琛让他离开,万一皇上明日又对状元郎心软了,那他得罪了状元郎的话岂不是要完。 福公公心中惴惴不安,嘴唇翕动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愣愣地待在一旁不知所措。 也不知常服侍皇上的小莘子今夜去哪了,不见人身影,要不然打发状元郎这事也轮不到他来做。 “福公公下去罢,我在这等皇上便是。”肖琛面无表情地看了福公公一眼,低声道。 福公公一噎,想再次劝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急忙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只留肖琛一人待在原地。 待福公公走后,肖琛推动着轮椅上前轻轻敲了敲门,“皇上,喝些醒酒汤再歇息,宿醉明日起身后会头疼。” 屋里没有动静传来,肖琛低垂下眼看着手上端着的醒酒汤,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好一会他才听见有脚步声响起,肖琛蹙了蹙眉,端着醒酒汤的手一紧。 这不是姜酒的脚步声... 吱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眼睛蒙着白布的男人。 “皇上已经歇下了,改日再来罢。” 姜明霄披着一件外衣,墨发披散在身后,微微有些凌乱,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压低着声音像是怕吵醒什么人低声道。 肖琛面色迅速沉了下去,微眯起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寒声道:“五皇子?” 姜明霄一怔,脸朝着肖琛的方向停顿了下,复又低下头,“嗯...” 肖琛神色发冷,“你怎么会在皇上的寝殿里?” 第55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肖琛黑漆漆的眼睛如幽深的古井般看着姜酒,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气极轻地问。 “你说什么?”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伸出手指了指旁边平时小莘子守夜时那张小卧榻, 背过身背对着肖琛, 懒懒地道。 “状元郎若是乏了, 可在那处的卧塌歇下。” “若是不乐意的话,慢走不走便是。” 察觉到身后似乎有强烈不可忽视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 姜酒往姜明霄身边凑了凑,伸出手拉高被子挡住肖琛的视线。 须臾, 姜酒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绵长,床塌上两人离得很近, 姜酒侧着身,额头几乎要靠到姜明霄的肩膀上。 泼墨般的长发微微凌乱散落在脸侧和身后。 屋内因姜酒的沉睡安静了下来,呼吸声变得很轻, 夜很深了,桌上的火烛微微晃动着。 明灭的火光下,肖琛坐在轮椅上的影子被拉长, 肖琛的侧脸掩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沉沉的目光似乎落向了龙床上相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周遭犹如陷入一片死寂。 姜明霄一动不动地仰面躺着,就算是躺在床上歇息时也未曾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取下。 呼吸间似乎又若有若无地闻到姜酒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姜明霄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 缓缓抬起手捉住垂落在姜酒脖颈上的一缕墨发,凑近到鼻间嗅了嗅, 双指轻捻着墨发摩挲。 姜明霄不由得越发低下头, 脖子上却猛地袭来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 明灭幽暗的火光下, 泛着冷光的刀尖抵着姜明霄的喉咙。 肖琛看了一眼睡得很安稳的姜酒, 声音放得极轻, “手松开...” 姜明霄似乎抿着唇笑了下, 面对架在脖子上的刀,神色丝毫不乱。 脸上露出个温善无害的笑容,慢慢松开了捉住姜酒墨发的手。 “刀剑无眼,在下与状元郎素来无往来,状元郎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姜明霄淡淡道。 肖琛眼底寒意更甚,看着姜明霄蒙着白布的眼睛冷冷地笑了下,抵着姜明霄脖子的匕首又往前了些。 “收起你那点心思,别把主意打到他头上。” 握着匕首的手稍作用力往前一压,姜明霄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细细的血丝顺着刀身蜿蜒而下。 肖琛神色沉沉,“不然我不介意送你和你那母妃一同去见阎王。” 姜明霄一怔,而后缓缓笑开,“状元郎多虑了,皇上身份尊贵,乃九五至尊,在下不敢有何异心或僭越。” “下来...”肖琛微眯起眼,握着匕首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 姜明霄默了默,抬起手缓缓移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手撑着床塌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塌。 肖琛将姜明霄盖着的被子往姜明霄身上一扔,压着声道:“滚出去...” 姜明霄置若罔闻,只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摸索着找到那张卧榻,正想躺下来,鼻间却闻到卧榻上陌生人留下的味道,不由得蹙了蹙眉。 只靠着卧榻的边沿坐了下来。 卧榻离龙床不远不近,平日里方便姜酒传唤而摆放的。 姜明霄背抵着卧榻,蒙着白布的眼睛朝着龙榻的方向,一动不动在黑夜中静坐着。 龙榻上。 姜酒所盖着的被子逐渐隆起一个弧度,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里伸出将床帘放下。 姜明霄安安静静地靠坐着,手里还抓着被子,低头闻了下。 上面似乎沾染上了龙涎香的香气,姜明霄把头埋进去深吸了口气,身子猛地颤了颤。 夜里很安静,一切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姜明霄听着那被厚重窗帘遮挡住的龙床里传出的声音,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地面。 指甲摩擦地面发出点刺耳声,堪堪盖过了那 从龙榻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声音。 姜明霄低垂着头,指甲反复划拉着地面,指甲上慢慢有血丝渗出。 但姜明霄似乎毫无知觉般,略有些神经质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微凉的夜风从窗户穿过,将屋内淡淡的血腥气吹散。 * 翌日,姜酒迷迷瞪瞪醒过来时,下意识地就想传唤小莘子过来,却蓦地瞥见身旁睡了个人。 目光撞上肖琛看过来的视线,姜酒顿时一惊,猛地从床塌上坐起身。 因着姜酒有些激烈的动作,本就松松垮垮的亵衣变得越发凌乱,衣襟散开掉落至肩膀。 肖琛的眼神暗了下来,仰躺在床塌上,看着姜酒莹白的锁骨。 姜酒顺着肖琛的目光低头一看,瞧见上面布满了红痕,心下一怒。 拍开肖琛朝他伸过来的手,气道:“你又做这种事?!” 姜酒扫了一圈,本与他同眠的姜明霄不知到何处去了,只剩他和肖琛躺在床塌上。 “反了你?”姜酒对肖琛不把他的警告当成一回事十分不满,掀开床帘就喊了声,“小莘子!来人!” 门外早早就起等着唤姜酒起身的福公公闻言一怔,推开屋门走了进来,待见到屋内的画面后慌忙低下了头。 “皇上,小莘子他尚未回来。” 姜酒一怔,这才想起被苍鸿泽袭击的小莘子还昏倒在御花园那边。 一只手拉住姜酒的手臂将姜酒拉了回去,肖琛冷冷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福公公,伸出手理了理姜酒的衣襟。 姜酒挥开肖琛的手,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从床塌下来,吩咐福公公。 “快派人去御花园那边找小莘子。” “嗻。”福公公起身退了出去,出门时不经意间瞥见静静靠在卧榻边的姜明霄,心下讶异,但没敢多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姜酒恼怒地怒视了肖琛一眼,“我五哥呢?” 肖琛缓缓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系好腰间的衣带,手扶着床塌坐到轮椅上。 姜酒见肖琛久久不应,正想出声质问便听见屋内响起一道微哑的声音。 “皇上。” 姜酒回头一看,见姜明霄面色苍白地靠在卧榻上,快步朝姜明霄走了过去,“五哥,你怎待在此处。” “莫不是状元郎他半夜将你赶到此处。” “不是...”姜明霄低着头,将满是血迹的手指往身侧藏了藏,“是我不习惯与人同塌,怕惊扰了皇上,便将床让给状元郎。” “哦...”姜酒怀疑地看了神色自若的肖琛一眼,也没有再多问这件事。 洗漱好后宫里的护卫带着小莘子回来了,逐渐转醒的小莘子见到姜酒后连忙道:“皇上,您没事吧。” “朕无事。”姜酒瞧见小莘子后颈处乌黑的痕迹,暗道苍鸿泽下手真重,竟将人生生打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姜酒就想起小莘子说的那法子,昨夜苍鸿泽那样,估计就是小莘子的手笔。 害得他差点被苍鸿泽......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蓦地想起早早离席的尚书郎,不由得问道:“尚书郎呢?” 小莘子脸色一白,神色慌张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姜酒心感不妙,让身旁的肖琛和姜明霄都先下去。 小莘子低着头,在姜明霄走过时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怔了怔,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明霄。 很快便又将头低了下去。 待挥退旁人后,姜酒拉起跪在地上的小莘子,“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昨夜我让人在苍将军和尚书郎酒盅里下了药,那尚书郎早早就喝下了酒被送去了一处偏殿,就等着苍将军也喝下那酒后两人能成好事。” 小莘子停顿了下,“谁知那苍将军...竟还有意识,打伤了护送他过去的侍卫,半路就逃脱了。” “都是奴才的错,害得皇上受惊了。” 姜酒没想到小莘子剑走偏锋,如此胆大敢暗算苍鸿泽和沈修诚,“你就不怕苍鸿泽日后找你算账吗?” 小莘子笑了笑,“不怕,我是皇上身边的人,哪能让他欺负得了我?” 姜酒无奈地叹了声,想起尚书郎可能还在偏殿,也不知道喝了药后现在情况如何? “别贫了,赶紧带我去看看尚书郎怎么样了?”姜酒催促小莘子。 小莘子嗻了一声,带着姜酒来到偏殿,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皇上,尚书郎就在此处。” 姜酒轻轻颔首,推开门见到床塌上在不停翻滚挣扎的身影时一怔,快步走了过去。 躺在床塌上的沈修诚面色潮红,额头冒着热汗,身上的衣物都快湿透了。 紧咬着牙根难受地翻滚挣扎着。 姜酒诧异地看着沈修诚,“这药效还没过?” 小莘子瞥了一眼沈修诚,“苍将军身体素质过人,奴才怕那药压不住,便都用了猛药。” 姜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莘子,小莘子低下头去,“药性是要猛烈些。” “还不快去传太医。”姜酒道。 “是。”小莘子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姜酒,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出去。 姜酒有些歉意地看着沈修诚,见他面色潮红,伸出手在他额头上碰了下,“这么烫?” 感受到额间微凉的触感,沈修诚一把抓住姜酒的手腕,紧握着不放。 抓着姜酒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鼻间闻到姜酒袖口上清浅好闻的香味,轻声呢喃道。 “好香,怎这般香...” 沈修诚半阖着眼,被体内的热意逼得意识不清,视线模糊不清,只低低喘着气胡言乱语地说着。 姜酒挣扎地往回抽了抽手,却被沈修诚越抓越紧。 “尚书郎!你清醒些!”姜酒无奈道,“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 意识不清的沈修诚只觉得这香味好闻的紧,紧攥着姜酒的手腕不放,力气大得姜酒摇摇晃晃倒到沈修诚的身上。 被沈修诚身上的热意一烫,姜酒回过神挣扎着要从沈修诚身上起来,反而被不满的沈修诚压到了身下。 “沈修诚!” 姜酒气极,忍不住想一掌把沈修诚拍醒,“快松开我!” 沈修诚置若罔闻,将头埋在姜酒身上磨蹭着,“难受...” 动作间姜酒和沈修诚身上的衣物都散开了些,尤其是姜酒,领口不知歪到了何处。 姜酒眯了眯眼,张嘴猛地咬住沈修诚的手臂,直到舌尖尝到一点血腥味才缓缓松开。 沈修诚浑身骤僵,在痛意的刺激下眼睛清明了一瞬,怔怔地看向姜酒。 姜酒唇瓣上沾了些血迹,一张唇又红又艳,如同刚刚吸完精血的妖精一般。 雪肤红唇,唇红齿白。 一张脸艳如桃李。 沈修诚看直了眼,被姜酒一把推开后,也只会楞楞地盯着姜酒看。 待见姜酒起身要离开才猛地回过神,俯身跪趴了下来,神色惶恐。 “微臣罪该万死,冒犯了皇上!” 姜酒不想再听沈修诚的话,转身就要离开,衣摆却被沈修诚紧攥着不放。 “微臣万死难辞其咎,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沈修诚说着就往地上磕了个头。 那砸落在地的声音听得姜酒头疼,“尚书郎起来罢,此事不能全怪你。” 沈修诚看着姜酒被他扯开的衣襟,耳根子涨红,“微臣冒犯了皇上,微臣定会对此事负责到底。” 负责什么? 姜酒默了默,不太能理解沈修诚的脑回路,他们之间又没有发生什么?谈什么负不负责? “尚书郎先起来,待太医来为你看诊。” 见离开不成,姜酒干脆坐到椅子上,试探着往回抽了抽自己 的衣摆,见沈修诚依旧紧攥着不放便只好放任他。 沈修诚见姜酒不想着离开了,微直起了身,膝行至姜酒的身旁,提起茶壶往杯子中杯子倒了些茶水递给姜酒。 姜酒睨了沈修诚一眼,接过了茶杯。 沈修诚看了看姜酒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皇上,我做出如此冒犯您的事,我定当会负责到底。” 沈修诚盯着姜酒白玉一般的手指,轻声道:“我以后不会娶妻生子,只求能留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一辈子。” 姜酒愕然,差点被喝进口中的茶水呛到,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修诚。 第56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姜酒吩咐福公公护送姜明霄回去, 福公公抬头看了看凉殇宫的牌匾,轻声道:“五殿下,凉殇宫到了。” 说话间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女子从门里走出, 见到福公公和姜明霄立马俯身行礼, “参见五殿下,福公公。” 姜明霄听着素雨的声音, 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起来罢。” 素雨目光扫过姜明霄,而后脸上挂起个笑容,“劳烦福公公送五殿下回凉殇宫了,娴妃娘娘见五殿下一夜未回正担心着。” 见她提及娴妃, 福公公心中颇为感慨,从前荣宠极盛, 风光无限的娴妃最终还是沦落到了这荒凉冷宫里。 心里虽然感慨万千,但福公公面上丝毫不显, 只道:“皇上昨日见天色太晚, 便留了五殿下同宿, 还请素雨姑娘禀告娴妃娘娘一声,免得娘娘担忧多虑。” “多谢福公公提醒。”素雨面上露出些感激之意, “有劳福公公了。” 福公公轻轻颔首, 向姜明霄告退后便离开了。 福公公一走,素雨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低声道:“娘娘已等候殿下许久,殿下请随我去见娘娘。” 姜明霄不作声,冷淡地点了点头便走进凉殇宫内, 娴妃一身素衣, 鬓发两边生了些许白发, 疲倦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到当年明艳的容貌。 “母妃。”姜明霄神色淡淡地唤了声。 娴妃端坐在椅子上,端起手中的茶水喝了口,闻言抬眸看向姜明霄,“事情办的如何?” “回娘娘。”素雨拿起一件披风搭在娴妃的肩上,温声道,“昨夜皇上还留了殿下与他同宿,今儿一早由福公公送了殿下回凉殇宫。” 娴妃抿唇笑了笑,“看来莘嘉运那小子办事还算妥当。” 娴妃目光转向姜明霄,“霄儿,那皇帝对你的态度如何?有没有起什么疑心?” “尚无。”姜明霄回道。 “那便好。” 娴妃掩着唇低低地咳了声,素雨上前收走娴妃咳出些血迹的丝绢,轻声道:“天寒露重,娘娘多当心些身子。” “无妨。”娴妃柔柔一笑,“既如此,皇帝可有封你为王爷的打算?” 姜明霄一怔,摇了摇头,“皇上没有提及过此事。” 娴妃的笑意凝固在唇边,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砸到姜明霄的额头上,猩红的血混着茶水往下流,将姜明霄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染成了血色。 “废物!” 娴妃姣好的面容此时有些扭曲,“没用的东西!” 因情绪过于激动,娴妃捂住唇难以抑制地又咳了起来,素雨在身旁轻拍着娴妃的背,“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娴妃冷笑一声,眼睛里流露出些憎恨。 “该说那皇帝果然不愧是先帝的孩子,就连那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性子都像极了!” 娴妃面色苍白,急喘着气瘫坐在椅子上,原本凌厉的神色逐渐变得哀戚,轻声呢喃道。 “都是些薄情寡义之人...” “娘娘...”素雨闻言也难过起来。 猩红的血顺着姜明霄的额头往下流淌,姜明霄咬紧牙根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脑海中蓦地掠过姜酒摸着他的眼睛说要寻来世间的神医为他医治的画面。 “他不是...”姜明霄哑着声,“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娴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双美目难以置信地看向姜明霄,语气冰冷,“你说什么?” 娴妃没想到姜明霄会因为姜酒而反驳她,脸上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当时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时她曾远远见过那新帝一面,新帝那张脸像极了他的生母昭纯皇后。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一汪秋水般,抬眸未语时就能搅动人乱了心神。 “怎么?”娴妃死死地盯着姜 明霄,“你这是要站在新帝这边跟我作对?” “昭纯就是个狐媚子,勾得那昏庸先帝立她为后。”娴妃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有些病态和神经质。 “她儿子那张脸生得比她还要出众,光有一张脸,却昏庸贪慕美色,不过是个草包皇帝罢了。” 娴妃走到姜明霄面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明霄的眼睛,“别忘了我们这些年所受的苦,都是拜那先帝和昭纯母子所赐。” 姜明霄蹙了蹙眉,躲开娴妃的手,冷淡地应了声。 娴妃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理了理头发上的发簪,柔柔一笑,“来日方长,既然搭上了皇帝这条线,总会有机会的” 随后吩咐素雨道:“用过早膳了吗?素雨你去备些早膳给殿下。” 姜酒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儿子已用过早膳,若无事的话,儿子先告退了。” “去吧。”娴妃笑了笑,温声道。 一旁的素雨看着转身离去的姜明霄,不由得说道:“娘娘,今日是月初一,要不要去给殿下送药?” 娴妃目光闪烁了下,“今日他为了那新帝第一次反驳我,也该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那药今日就别送去了。” “是...”素雨低声应了下。 姜明霄强撑着回到自己屋里,浑身上下痛得冒出了一身冷汗,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半边脸几乎都要被血给糊住了,姜明霄取下眼睛上蒙着的白布按在额头上,双眼紧闭,唇色发白。 若单单是额头上的伤的话,姜明霄还能忍,此时那身上袭来冰凉彻骨的痛意却是难以忍受的。 姜明霄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若是凑近些细看,就会发现姜明霄皮肉底下像是有只虫子形状的东西,正顺着姜明霄的手不断往里钻。 薄薄的皮肉被撑起,几乎要将姜明霄的皮肉顶破。 而后又极快地消失隐没了下去。 姜明霄痛得几乎失声,惨白着一张脸,本就满是伤痕的手指紧握着,刺进皮肉里,手心里满是血。 他蜷缩起身,将脸埋进手臂之中,浓郁的血腥气之下。 似乎若有若无闻到了混着龙涎香的香味。 姜明霄神色怔松,鼻尖抵着衣衫深嗅。 姜明霄又想起了姜酒当时握着他的手慌忙逃跑时的画面,姜明霄缓缓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双指相互细细摩挲着。 仿若姜酒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指间。 烫得他浑身冰冷的痛意似乎都消退了些。 他脱下身上的外衣抱在身前,蜷缩起身,整张脸埋进外衣中,汲取着来自另外一人沾染上的气息。 * 而在偏殿的姜酒,不可置信地盯着沈修诚看了许久,无言以对。 “尚书郎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躺在这偏殿里吗?”姜酒良久才出声道。 沈修诚微怔,“无论如何,冒犯皇上罪该万死,微臣定不会逃脱自己的责任。” “尚书郎言重了,朕与尚书郎并无什么,尚书郎不必过于自责。” 沈修诚摇了摇头,一脸坚决,“微臣神志不清轻薄了皇上,玷污了皇上的清白,岂能轻易揭过!” 姜酒哑然,闭了闭眼不想再去看沈修诚,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 等了一会,小莘子终于带着太医回来了,姜酒一见太医立马起身,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太医。 “太医好好替尚书郎诊治。” 满头白发,已经年老的太医抬眼瞧了一眼沈修诚,顿时心下了然,他在皇宫太医院多年,宫里那些肮脏龌蹉的手段他见过太多。 老太医暗道一声造孽,几不可查地叹了声,打开手上的医箱开始给沈修诚看诊。 “如何?”姜酒见老太医神色严肃,不由得问道。 老太医看了一眼姜酒,欲言又止, “这药性猛烈,尚书郎应该是还未疏解...” “须得尽快疏解,不然伤及身子。”老太医站起身,低声道。 “......”姜酒轻轻颔首,吩咐小莘子送老太医出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沈修诚后,姜酒诧异地看着尚书郎,“你竟还未疏解?” 沈修诚脖子涨的通红,在姜酒的目光下低下了头,声音喑哑,“试过...出不来...” 姜酒默了默,“那尚书郎家中可有侍妾?需要朕传唤她过来吗?” 沈修诚猛地摇了摇头,“微臣未曾娶妻,家中也无侍妾。” “那就麻烦了...”姜酒轻声呢喃,沈修诚自己又出不来,憋久了又会伤身,此事毕竟是因他而起,他也不能看着沈修诚不管不顾。 “不需要别人...”沈修诚目光落在姜酒白玉一般的手指上,耳根子红得几乎要滴血。 “嗯?”姜酒没听清沈修诚说的话,俯身凑近了些沈修诚。 沈修诚却忽地浑身一颤,侧过身挡了挡衣裤处的异样。 第57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皇上, 尚书郎求见。”寝殿门外传来福公公的声音。 姜酒靠坐在龙榻上,一旁的小莘子正在替他按揉肩膀,闻言懒懒地睁开眼, “朕公务繁忙, 让尚书郎先回去罢。” 经过那日的事,姜酒实在是暂时不想再见到沈修诚, 一见面他就会想起那日的事。 那日沈修诚以自己无法疏解为借口,一边跪在地上, 一边用手紧攥着他的衣摆不放。 他背过身背对着沈修诚站着, 耳边却不停地传来沈修诚的声音。 到最后时, 干净整洁的地面上沾上了些黏腻的痕迹。 甚至于...连他雪白的靴子上也沾染了些。 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 小莘子动作越发轻柔,轻声问道:“皇上怎么不见尚书郎大人?” 姜酒睨了小莘子一眼,“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胆大包天的,连朝廷命官都敢算计。” 小莘子嘻嘻笑了声, “奴才只是想替皇上分忧, 再说了,天塌下来, 上头还有皇上挡着呢。” 姜酒轻叹了声,暗道自己恐怕都快要自身难保了, 他一个炮灰皇帝, 迟早要被人造反夺了位。 “罢了, 下不为例,以后行事不可如此鲁莽。”姜酒伸出手点了点小莘子的额头。 小莘子看着姜酒站起身, 不由得问:“皇上这是要去哪?” “摆驾凉殇宫。”自那日后几日未见姜明霄,姜酒突发兴致想去冷宫见一见姜明霄。 小莘子一怔, 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是...” 姜酒一行人到凉殇宫时, 宫门紧闭,门外没有任何护卫在守着。 姜酒看着这个比记忆中还要荒凉上许多的冷宫怔了怔。 小时候,姜酒听宫女说凉殇宫经常有哭声传来,哭声凄厉,声音里满是痛苦。 可那凉殇宫里住着的只有性子温婉,待人亲和的娴妃母子,平日里见娴妃神色如常,不见其伤心之意。 渐渐的,凉殇宫闹鬼的传闻传了开来。 姜酒被宫女太监的描述勾起了好奇心,有一天翘了太傅的课,偷偷摸摸和苍鸿泽来到凉殇宫。 那时的苍鸿泽已经生得比同龄人都要高大了,常年跟其父操练,身板子硬实的很。 苍鸿泽蹲下身,让姜酒踩着他的肩膀站上去,随后慢慢站起身,双手握住姜酒的脚腕稳住姜酒的身体。 姜酒手扶着墙沿,低头往下一看。 这传说中的鬼怪没见着,倒是看见了一位眼睛上蒙着白布的少年站在一棵槐树下。 明明还是个少年,身上却丝毫没有同龄人的朝气,死气沉沉。 神色无喜无悲,如同院子里那棵快要枯死的树般,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姜酒蓦地想起他母后说过那凉殇中住着位他的五哥,从小目不能视,不由得轻声唤道。 “五哥...” 站在槐树下的少年一怔,静静地转过身面朝着姜酒的方向,神色有些怔松。 还未等姜酒能多说些话,就见屋里走出个婢女跟少年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少年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随后跟着那婢女转身离开了。 往回走了没几步,那少年忽地又回过头面朝姜酒那边顿了顿,姜酒下意识地弯起嘴角笑意盈盈地朝少年笑了笑。 苍鸿泽扶着姜酒下来,“看见了什么?” “我五哥。”姜酒拍了拍手上的土。 苍鸿泽疑惑地蹙了蹙眉,“原来还真有个五皇子被困在此处...” “既然看过了,那就随我回去,不然太傅被发现,定又要罚你抄写文章了。” 姜酒搂着苍鸿泽的脖子跳到他的背上,笑意盈盈,“不怕...不还有哥哥你帮我吗?” 苍鸿泽气得笑了声,“没心没肺的小崽子...” 前往皇陵祭祖。”姜酒笑了笑。 “我...”姜明霄嘴唇颤抖了下,被子底下的手死死地抓着被子。 姜酒安抚地拍了拍姜明霄的肩膀,“五哥放心养好身子便是,此事我自会安排好一切。” “先帝已逝,其他几位皇兄也都走了,皇宫中所剩的亲人无几,五哥与我须得兄弟同心才是,不能再生事端了。” 第58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一个月后。 苍鸿泽率数万精兵护送姜酒祭祖, 姜酒坐在龙辇上,与众臣和太妃们一同前往皇陵。 苍鸿泽一身戎装,神色肃穆, 骑着黑马走在前头引路。 随行人员众多,声势浩大, 场面极为壮观。 途经禄华山时停下车马原地休整,姜酒原本和姜明霄靠在帐篷里小憩,听到外头传来说话声睁开了眼睛。 “何人在外面喧哗?”姜酒道。 很快小莘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回皇上, 是苍将军想求见皇上。” 姜酒一怔, 连忙摆了摆手,“舟车劳顿朕乏得很, 让苍将军先回去罢,改日再说。” 姜明霄凑近到姜酒身边,温声道:“苍将军找皇上可是有要事要说?” 姜酒面色有些尴尬, 那晚苍鸿泽猩红的双眼和强硬的动作令他有些后怕,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清醒过来的苍鸿泽。 “不用管,没什么要事要找。”姜酒心虚地摸了摸耳垂。 不仅仅是苍鸿泽,就连那尚书郎沈修诚近来也在不停地想求见他,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发了回去。 两人靠得很近, 姜明霄又闻到姜酒身上浅淡的香味, 抿了抿唇,温声道。 “此次祭祖之行, 朝廷官员对我一同随行之事多有议论,皇上可真要与我一同祭祖?” 姜酒轻轻颔首, 但又想起姜明霄看不见, 便道:“不仅仅是这次, 往后五哥都会与我一同祭祖。” “眼睛的事,我也会想办法的。” 姜明霄喉咙忽地有些干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声音都喑哑了几分。 “宫里的太医说过,无药石可医。” “那就往宫外找,这世间这么大,总能找到神医医好五哥的眼睛。” 姜明霄垂落在身侧的手剧烈地颤了颤,侧过脸面朝着姜酒,蒙着白布的眼睛似乎要透过那层白布死死地盯住姜酒不放。 “为何?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你是我皇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话音刚落,姜明霄神色几不可见地沉了些,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呢喃道:“倘若...” “嗯?”姜明霄的声音太轻,姜酒听不清姜明霄在说什么,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无事...”姜明霄咬了咬舌尖,腥甜的血味让他清醒过来,“多谢皇上。” 休整过后众人到达皇陵后,底下的众官员看着一身祭服的姜酒走向祭坛,宣布正式册封姜明霄为文宣王,并赐予他王府。 且晋文宣王生母娴妃为太妃,可搬出凉殇宫与文宣王同住王府。 底下一众官员震惊地看着姜酒,姜明霄因眼疾的事遭先帝厌弃,多年来不管不顾,他们几乎都要忘记宫里还有一位五皇子的存在了。 如今姜酒忽然册封王爷,还是在祭祖之时宣布,相当于在列祖列宗面前承认姜明霄的身份。 众官员心中讶异,但也没感到多少意外,新帝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连当朝状元郎都能强娶纳入后宫,好像册封王爷一事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站在姜酒身旁的姜明霄浑身骤僵,挺直的脊背承受不住重压般弯曲。 俯身跪在地上,头往地上一磕,声音喑哑不已,“谢隆恩。” 姜酒一身石青色祭服,祭服上面绣着金龙,肩膀两侧分别绣着日月,极为庄重敬虔。 底下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赞叹皇帝宅心仁厚,福泽天下。 底下乌泱泱跪成一片,万民朝拜。 姜酒微微俯下身,冕冠上的玉石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姜酒扶起跪在地上的姜明霄。 朝姜明霄弯着眼睛笑了笑。 跪在下方的娴妃眼睛里迸发出精光,低着头,姿态越发谦卑温顺。 * 祭祖过后,新帝当晚下榻盛元寺,姜酒伸了伸懒腰,赶了一天的路,全身骨头都 有些酸麻。 不过幸好明日免去了早朝,难得可以睡个懒觉。 正当他脱下外衣,只着单薄的亵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时,忽然听见窗户被风吹动发出吱呀声响。 姜酒睁开眼睛,心下疑惑,方才入睡前,他明明记得窗户是紧闭的。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当夜里起了风,风把窗户吹开了而已。 披上外衣,泼墨般的墨发微微凌乱披散在身后,姜酒抬手关好窗,还未等他转过身。 一只手蓦地捂住了他的嘴。 姜酒心下一惊,想扬声唤门外的护卫却被人紧紧捂着唇,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别喊...”来人高大的身躯压制着姜酒,脸埋着姜酒的脖颈中,“是我。” 苍鸿泽?! 姜酒心下稍松,随后又恼怒了起来,用手肘挣扎着往苍鸿泽胸膛顶,“发什么疯?还不快放开我!” 苍鸿泽置若罔闻,捞住姜酒的腿根,将人一把压到床上。 “你来我屋里做什么?”姜酒怒视了压在他上方的苍鸿泽。 “来向皇上讨要我的奖赏...” “你!”姜酒一噎,“除了这个不行,你可以提其他要求。” “我只想要这个。”苍鸿泽捉起姜酒一缕墨发凑近到鼻间闻了下,声音喑哑不堪,“这段日子躲我也躲得够久了。” “就这么怕我?”苍鸿泽眼睛里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痴迷,“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姜酒睨了苍鸿泽一眼,冷哼了声。 就苍鸿泽那体格,谁敢跟他?定会被弄得死去活来。 体型差太大,姜酒冷淡着脸不为所动。 苍鸿泽见姜酒不作声,忍不住道:“年后我又得回边关镇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上皇上一面,皇上今夜就成全了微臣的念想行不行?” 姜酒默然,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仍旧抿着唇不出声。 苍鸿泽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罢了,放心罢,你不愿意,我亦不会强迫于你。” 姜酒松了口气,脸上的警惕退去了些。 苍鸿泽见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上点无奈,“你从小就知道怎么折磨我。” 姜酒抬眸看向苍鸿泽,脸上露出些疑惑的神情,并不赞同苍鸿泽的话。 屋外的风似乎猛烈了许多,卷起院子外槐树的枯叶敲打在窗户上,风雨欲来之势。 苍鸿泽翻身躺到姜酒的身旁,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听着窗外的风声,语气中带上点怀念。 “小时候,一遇到风雨天你就睡不着觉,吵着要人背着你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走才能睡着。” 姜酒神色微怔,眼前似乎也浮现出一道身影,他还记得那女子声音温柔,背着他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走,直到他靠在她肩上熟睡。 自她因病过世之后,风雨天时背着他的人逐渐变成了苍鸿泽的身影。 彼时苍鸿泽还是个半大少年,肩背尚且单薄,却能稳稳地背着姜酒,在夜里一圈一圈地走着。 “想起来没?”苍鸿泽凝视着姜酒的眼睛,沉浸在那如一汪秋水般的眼眸里,“现在还会睡不着吗?” 姜酒神色微动,轻轻地点了点头。 苍鸿泽低笑一声,掀开被子抓着姜酒的双手将人背到肩上,捞住姜酒的腿弯往上颠了颠。 “屋里小,趁还没下雨,带你到院子里走一走。” 说着苍鸿泽就推开门缓步走了出去,姜酒将脸埋在苍鸿泽的肩上,闷闷地应了声,“嗯...” 鼻间满是苍鸿泽身上独有的,带着点肃杀,像是久经沙场萧肃而冷冽的气息。 底下的肩背宽阔,精实有力量感,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姜酒模模糊糊地想着,彻底意识到当年背着他那半大少年已经长成了高大的男人。 是可以顶天立地,在战场上厮杀,替他守护山河的男人。 苍鸿泽绕着寺庙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一圈一圈地走着,姜酒摘下落在苍鸿泽头发上的一片枯叶。 见苍鸿泽墨发上已有了些冰凉的湿意,轻叹了声,“回去罢,已经有雨丝在飘落了。” “嗯。”苍鸿泽低低应了声,背着姜酒回到了屋子里。 姜酒仰躺在床塌上,微睁着眼看着伫立在他床边的苍鸿泽。 见苍鸿泽脚步踌躇,面色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好笑。 “将军这是要留下来还是回自己屋?”姜酒道。 苍鸿泽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想留...但我怕我忍不住...” 姜酒默然,抬眸看了苍鸿泽许久,弯着唇笑了笑,“那便留罢。” 苍鸿泽浑身一震,怔怔地抬起头,黑沉沉深邃的眼睛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姜酒,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喉咙又干又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粗哑着嗓子,“你再说一次?” 姜酒懒懒地闭了闭眼,漫不经心道:“朕乏了,将军爱留不留。” 话音刚落,苍鸿泽便猛地向姜酒扑去...... 第59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盛元寺 娴妃盯着新帝册封姜明霄为文宣王的诏书看了许久, 暗沉沉的眼睛里精光毕现,忽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颇有些扭曲病态。 “终究还是等到了...” 低低地笑了许久后, 娴妃微喘了口气,平稳了下呼吸, 吩咐素雨道:“素雨,你去取来殿下这个月的解药。” “是...”素雨面上也是掩不住的喜意,应声退了出去。 娴妃看向站在一旁的姜明霄,神色激动地一把握住姜明霄的手, “霄儿, 我们的机会来了。” 姜明霄蹙了蹙眉,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娴妃的手, 面上无喜无悲,似乎对封王一事并没有什么感觉。 娴妃也不恼怒姜明霄抗拒他的举动,只柔柔地笑了笑, 温声道。 “如今你是新帝唯一的手足, 他又在皇陵面前册封你为王爷,该趁此机会给新帝使一使绊子了。” 姜明霄面色越发冷,“我原以为你只是想出冷宫?” 娴妃闻言笑了起来,语调极轻极柔, 声音里却满是掩不住的恨意, “这些年我挨过的苦,岂是封为太妃就能轻易一笔勾销的。” “好孩子...”娴妃伸出手抓住姜明霄的手腕, “你如今是亲王,皇上信任你, 你在皇上身边也能说上些话。” “如今那皇帝还信任着苍将军, 你到时从中挑拨一下苍将军和皇上的关系, 让皇上对苍鸿泽产生疑心。” “待那皇帝怀疑苍鸿泽有造反之心,皇帝自然会想法子除了那苍鸿泽...” “就算是除不了...”娴妃微眯起眼,轻柔地笑道,“苍鸿泽也会对那皇帝死心,不再忠于皇帝,等那时宫中内乱,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姜明霄一把甩开娴妃的手,神色冷得如冰渣般。 “你千方百计策划这些,到底想得到什么?” 娴妃见状面色难看起来,抬起手往姜明霄的脸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娴妃神色发怒,“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活在别人之下?被昭纯的儿子永远踩在脚下?” 姜明霄被打得偏过脸去,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掉了下来。 姜明霄浑身一颤,慌忙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神色慌张不已。 娴妃嗤笑了声,看着姜明霄的眼睛如同见到什么令人作呕之物般,目光嫌恶。 “挡什么?恶心的东西。” 姜明霄低着头蹲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捡起地上的白布,颤抖着手重新蒙上眼睛。 娴妃脸上流露出森冷的恨意,“若不是你们这些恶心的脏东西,我何会沦落至此。” 娴妃的情绪忽然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拿起手头边的东西猛地朝姜明霄身上砸去。 “滚!都给我滚!” 姜明霄紧捂着眼睛上的白布,步伐不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砸落在身上,将人打得生疼。 姜明霄浑身痛得几乎站不稳,脚步一个踉跄,猛地跌倒到地面上。 一身白衣被污泥和雨水打湿,他蜷缩着身子,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痛哼声逸出。 姜明霄看着手臂底下蠕动的虫子,脸上狠意毕现,猛地抽出藏在靴子的刀。 对着那虫子所经之处往下一划,猩红的血顿时涌出。 他连对着手臂发狠地划了好几下,但那虫子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在感知到危险时,瞬间隐没于姜明霄的血肉之中。 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 身上钻心的痛意却越发肆虐,姜明霄浑身痛得意识不清,嘴里轻声呢喃着。 “皇上...” “皇上...” 姜明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姜酒所住的院子走去,电闪雷鸣之下,姜明霄的脸色惨白 地如同鬼魅一般。 * 姜酒仰躺在床塌上,看着压在他上方急得满头大汗的苍鸿泽,手指有些紧张地攥紧了底下的床单。 “要不算了?等你下次回来再说?”姜酒见苍鸿泽颤抖着手解开衣带露出精实的胸膛,有些茫然无措地问。 苍鸿泽眼睛紧盯着姜酒,暗沉沉的眼眸里已经找不出一丝理智。 双手撑在姜酒的身侧,小麦色脊背上的肌肉紧绷,汗水顺着精实的脊背流淌而下。 姜酒感觉自己的小腿被人握住,正要被分开时猛地听见门外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砸得很响。 苍鸿泽动作一顿,姜酒见状当即挣扎着往苍鸿泽胸膛一踢,挣脱了出来。 “谁在外面?” 门外一片喧哗声,有护卫的声音响起,“皇上,是文宣王,他想求见皇上。” 砸门声又再度响起,不过很快又停了,像是护卫将姜明霄拉了下去。 姜酒心下疑惑,这么晚了姜明霄找他有何事?且看起来很着急一般。 犹豫片刻后,姜酒手撑着床塌坐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衣重新披上。 苍鸿泽面色沉得能拧出水,呼吸粗重尚未平息,目光凶狠地看向屋门。 似乎是想将打扰他们的不速之客给一刀砍了。 姜酒默了默,明白这种事被打断定然很不好受,便安抚地拍了拍苍鸿泽的头。 “你先起来,我五哥怕是有急事要与我说。” 苍鸿泽冷着脸不肯动,姜酒伸出手推了推苍鸿泽,“你先回去罢。”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姜酒看着衣衫不整的苍鸿泽,只好道:“快点,要不然你先躲到衣柜里,等我五哥走了你再出来。” 苍鸿泽看了姜酒一会,在姜酒催促的目光下还是蜷缩着身体躲进了衣柜里。 姜酒理了理身上的衣物,走上前将门打开,“怎么了?” 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姜明霄,姜酒心下一惊,让护卫将姜明霄放开后,将人拉进了屋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在门外没看清,现如今在火烛下,他清晰地看见姜明霄手臂上的伤痕。 血水混着雨水将白衣染红,衣摆上一大片污浊,整个人狼狈而苍白。 姜明霄闻到姜酒身上的气息,整个人犹如重活过来一般,紧攥着姜酒的袖子不放。 “皇上...” “皇上...” 姜酒面色凝重地蹙了蹙眉,“赶紧先换身衣物包扎伤口的。” 见姜明霄眼睛上蒙着的白布湿漉漉地黏在脸上,不由得伸手想替他取下。 姜明霄浑身一震,抬手抓住姜酒的手指,如惊弓之鸟般蜷缩着身体往后退。 “脏...好脏,皇上别碰...” 姜明霄捂住眼睛上的白布,边摇头边往后退,直到背部地上墙壁,才失力般跌坐下来。 “我好脏,皇上别碰。” 姜酒不明所以,只当姜明霄在说他衣物上沾染到的污浊之事,便走了过去。 蹲下身看着姜明霄,语气安抚,“五哥不脏,先起来换身衣物包扎伤口。” 似是姜酒的话起了作用,姜明霄怔怔地抬起头,温顺地接过姜酒递给他的干净衣物。 待姜明霄脱下身上的脏衣服,姜酒这才看清姜明霄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伤口处血肉模糊,猩红的血肉往外翻着。 姜酒低低吸了口气,也不知道姜明霄是怎么撑着这一身伤跑来找他的。 姜酒唤人传来太医替他包扎好伤口,包扎过后的姜明霄似乎冷静了许多。 见他神色怔怔地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他不由得问道:“五哥这伤?” 姜明霄抬起头,抿着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笑了笑,“想来找皇上,因初次到盛元寺还太熟悉,路上摔了一跤,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弄伤了。” 姜酒疑惑地打量了下姜明霄的伤口,越看越觉得那伤痕不像是磕到的样子。 反而像是被刀剑割伤。 似乎是有所察觉到姜酒的疑惑,姜明霄道:“或许那地面上还有些破碎的琉璃,不慎被它割伤了。” 姜酒轻叹了声,“五哥怎么如此不小心?五哥夜里来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只是想来感谢皇上今日在皇陵祭祖时的事。” 姜酒勾着唇笑了下,笑容明朗,“你是我皇兄,册封王爷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要是弃皇兄不管不顾,那天下人岂不是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冷漠无情,苛待手足。”姜酒打趣道。 姜明霄静静地听着,一颗心重重沉了下去,猛地站起身。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 姜酒诧异,看着姜明霄忽然离去的背影,便只好唤门外的护卫护送姜明霄回去。 待姜明霄的背影逐渐消失于夜幕中,姜酒还颇为回不过神地关上门,困在衣柜中许久的苍鸿泽闻声走了出来。 拉着姜酒重新倒在床塌上,苍鸿泽蹙着眉,“你以后还是少跟他往来些。” “为何?”姜酒趴在苍鸿泽的身上,闻言手撑着他的肩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说不上来,总感觉阴测测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姜酒睨了苍鸿泽一眼,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别不信。”苍鸿泽见姜酒没当回事,表情严肃了些,“还有你身边那小太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竟敢算计我。” 姜酒闻言心虚起来,此事毕竟因他而起,“此事也不能全怪他...” 苍鸿泽哼笑一声,“知道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不然我早就把那小子剥骨拆皮了。” “将军好气量。”姜酒弯了弯眼睛。 “好气量?”苍鸿泽眼神沉了下来,语气带了些狠意,“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最好让那些花花草草离你远些。” 苍鸿泽停顿了下,神色晦暗,“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尤其是那状元郎。” 姜酒想起苍鸿泽几次到凝香楼抓他的事,每次都来势汹汹跟捉奸似的。 不由得小声骂了句。 “疯狗...” 第 60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从皇陵祭祖回来后,姜酒过了一段清闲日子,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大臣们要他选秀纳妃的折子不停地递上来。 许是从皇陵回来,众臣心中生出了许多感慨,先帝英年早逝,子嗣单薄。 众臣希望姜酒充盈后宫,尽早开枝散叶,为储位之事早做准备。 而一直待在御书房为他批奏折的状元郎近来气压低得很,将大臣要新帝立妃的折子统统都扔了出去。 本就不苟言笑的一张脸近来冷得几乎要掉冰渣子般。 姜酒每次见他都下意识地退避三分,感觉在他身边周身气息都冷凝了下来。 小莘子一边轻轻按揉着姜酒的肩,一边看着姜酒懒懒地躺在卧榻上吃葡萄,轻声说道。 “状元郎怕是还在为皇上不准他去皇陵的事伤心着呢。” 姜酒往口中送葡萄的动作未停,闻言睨小莘子一眼,嗤笑一声。 “管他高不高兴,他若是去了,谁替我批那些折子?” “皇上英明。”小莘子闻言也弯着唇笑了笑。 姜酒推开小莘子坐起身,“罢了,别提他,回宫多日实在闷的慌,不如我们今日去长安城游玩一番。” 小莘子闻言神色蓦地有些犹豫起来,欲言又止。 姜酒疑惑地打量了下小莘子,“有话直说。” 小莘子犹犹豫豫道:“长安城府上那周管家前几日来信说芷芸姑娘身边的奴婢小青来找过他,说是芷芸姑娘被知府大人的小儿子看上,逼迫她要纳她为妾。” 前阵子姜酒在长安城购置了一处府邸方便他之后留宿宫外,曾让府上的周管家到凝香楼告诉芷芸地址。 让她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到此处来找他。 姜酒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如今才说?” “前三日...”小莘子低了低头,没敢看姜酒的眼睛,只道:“奴才见这几日皇上为选秀一事烦心,便不敢在皇上面前提起。” “混账!”姜酒怒视小莘子一眼,气道:“这事是能拖之事吗?想必芷芸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朕,你怎敢瞒着朕?” “备轿,朕要出宫。” “是...”小莘子低低应了声。 姜酒微沉着脸,换好常服之后,戴上帷帽之后坐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华灯初上,长安城的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司徒嫣带着身边的丫鬟春梅正要走进一家胭脂铺,听见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回头看了看。 “小姐...”司徒嫣身边的丫鬟春梅喊了下忽然怔怔看着马车出神的司徒嫣。 司徒嫣骤然回过神,一把握住春梅的手腕,急声道:“坐在马车边上那人是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上次宴席时我见过他一面。” 说着司徒嫣快步踏上自家的马车,急忙吩咐马夫道:“快追上前面那辆马车。” 相府家的马夫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家小姐,犹豫片刻后遵命追了上去。 前面那辆的马车逐渐停靠在凝香楼前,司徒嫣半掀起帘布,看着一个戴着帷帽熟悉的身影走进凝香楼里。 司徒嫣心中焦急立即就想跟上去。 却被一旁的春梅拦了下来,面色有些发红,“小姐,此地你不能去。” “为何?”司徒嫣见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心底越发焦急起来。 “此处是男子出入的烟柳之地,小姐怎能去这种地方?”春梅解释道。 闻言,司徒嫣怔怔地抬眼看着人来人往的凝香楼,不时有醉醺醺的男子从里走出。 “他原来也爱来这种地方吗?” 春梅轻叹了口气,那人是出了名的贪慕美色,偏偏司徒嫣死心眼,纵使别人如何劝说,仍觉得那人千般好万般好。 还未等春梅回过神,就见自家小姐钻进了人潮里,消失在视线中。 司徒嫣追着姜酒的身影进了凝香楼,一进门便闻到弄浓郁的香气和胭脂气,混着酒气气味很是刺鼻。 司徒嫣捂着鼻子,眼睛不断打量着四周,周遭到处不是男子在喝酒,就是搂着女子举止暧昧亲密。 司徒嫣微蹙着秀眉,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慎撞到一个精瘦的男子。 司徒嫣心下一凛,语带歉意地说了声抱歉,急忙转身想离开。 那精瘦男子满身酒气,眉眼狭长透着股尖酸刻薄之相,睁开醉醺醺的眼睛瞧见司徒嫣姣好的面容。 登时心下一动。 捉着司徒嫣的手腕促狭地笑了声,“撞了人就想走?” 司徒嫣惊慌失措地抽回手,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男子,“实在抱歉,这点钱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男子打量了下司徒嫣的身子,嘴边的笑容越发大,“我不要什么银子,你随我回府就行。” 司徒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神色恼怒,“放肆,我乃相府之女,你竟敢如此嚣张?” 那男子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底满是嘲意,“相府之女会来这种风月之地?” “美人...”那男子勾起司徒嫣的下巴,“随我回知府,包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司徒嫣啪的一声拍开那男子的手,面色发冷转身就想走。 那男子见司徒嫣反抗,眼底升起一股狠意,抓住司徒嫣的手腕扯着人就往外走。 司徒嫣惊呼了声,被男子的力道拽着往外走,听见动静的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就连还在招呼客人的春姨闻声也赶了过来。 一见那男子,面色顿时难看了些,脸上却不由得陪笑道。 “李公子,这姑娘瞧着面生不是我凝香楼的人,李公子就当卖我给人情,放了这姑娘便是。” “滚!”那男子推了春姨一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你面子?” 一旁的一个男客人见状搂着怀中的女子笑道:“就是,也不看看李公子是何许人,知府大人家的公子是你们能高攀得起的吗?” 楼下的客人 闻言都笑了起来。 而此时凝香楼二楼,姜酒摘下帷帽看着躺在床塌上的芷芸,“方才听小青说,你病倒了,现在身子如何?” 芷芸见到姜酒,眼底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些喜意,手撑着床塌坐起身。 “我没事,我只是装病暂时骗过那李公子。” 芷芸低下头,“姜郎,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我断然不会让小青去你府上寻你。” “我同那李公子说我是清倌并非红倌,卖艺不卖身,那李公子硬是以他知府父亲的身份来压我,想强迫我当他的小妾。” 她从前在梦月湖弹奏琵琶时,偶尔见过姜酒一次,从那之后,姜酒会偶尔到凝香楼来找她。 那少年郎长身玉立,一双眼睛专注看人时柔情似水,让人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却也只是听她弹唱,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越举之事。 她心知姜酒并不心悦于她,便只敢将情愫埋藏进心底深处,不敢表露出来。 此次若不是实在被那知府大人家的李公子逼得走投无路了,她也不会让小青到他府上寻他。 姜酒宽慰道:“无妨,只是那几日我并不在府中,待听到小青留的消息时已有些晚了。” 芷芸摇了摇头,“本就无关姜郎的事,姜郎能来看我,我已十分满足。” 虽是做做风流人设的样子,但姜酒还是把眼前这个性子温婉的女子当成了好友相待,自然不愿看到芷芸受那李公子胁迫。 姜酒上前替芷芸掩了掩被子,安抚道:“放心罢,不会有什么事的。” 芷芸怔怔地看向姜酒,“姜郎有法子?” 平日里姜酒出手阔绰,送她的那些东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所用之物,这次她也是走投无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小青去寻姜酒。 “自然。”姜酒笑了笑,“你无需担心。” 芷芸眼眸颤了颤,几乎要按耐不住,微仰着头凝视着姜酒的脸,抬起手就想握住姜酒的手。 此事楼下适时传来争吵声,闹出的动静不小,姜酒便道:“你先好生歇息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芷芸眼睁睁地看着姜酒重新戴上帷帽遮住脸转身离开,想挽留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好一会才失力般落了下来。 罢了... 芷芸闭上眼,将心底异样的情愫压了回去。 姜酒缓缓走下楼梯,看见一名精瘦男子抓着一个青衣女子不放,硬是扯着要将人带走。 他蹙了蹙眉,抬手招来身后的护卫,朝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会意上前一把拧住那男子的胳膊,将人按倒在地上。 那男子酒意清醒了许多,瞪大了眼睛,目光凶狠,“你可知我是何人?” 姜酒展开手上的折扇,轻笑着走近那男子,“哦...在下眼拙,敢问公子是何许人也?” “我乃长安知府之子李经元,识相的话赶紧放开我,不然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能。”李经元粗喘着气,扭着身体挣扎,目光凶狠地几乎要将姜酒撕裂。 一旁的司徒嫣楞楞地看着戴着帷帽的姜酒,熟悉的声音令她浑身颤了下。 姜酒勾着唇嘲讽地笑了笑,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想寻他,结果自己送上门了。” “原来是李公子,久仰大名,恕在下眼拙,作为赔罪在下想请李公子到我府上一聚。”姜酒示意护卫松开对李经元的禁锢,将人好生扶起来。 “李公子有请。”姜酒抬了抬手。 李经元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阴测测地朝姜酒笑了下,“你又是什么东西?我为何要跟你走?” “那好罢,既然李公子不愿自己走,那只能劳驾别人帮你移步了。”姜酒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护卫架起李经元的手臂,李经元神色惊惧地挣扎起来,目光不仅经意间瞥见护卫腰间那金色令牌,顿时腿软了下来。 这分明是出入皇宫之人才有之物。 此时李经元才察觉出姜酒的身份似乎十分不简单,手上泄了力,瘫软着身被护卫拖了出去。 姜酒转过身对一脸不安的春姨说道:“春姨放心,不会扰了你的生意,也替我告知芷芸一番,让她安心便是。” 春姨心下讶然,从前几次见苍将军来找这少年,她便猜到这少年身份不简单。 但今日之事还是让她大吃了一惊。 “你放心罢,我会转告芷芸让她宽心。”春姨点了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那李经元平日里欺男霸女,长安城不知多少女子遭了他的毒手,此人性子歹毒,你可要当心些。” “春姨放心,我自有分寸。”姜酒说完就转身离开。 一旁的怔怔看着他的司徒嫣看着姜酒离去的背影猛地回过神,追着姜酒的身影跑了过去。! 第 61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司徒嫣追着姜酒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怔怔地听着李经元发出的痛喊声。 那痛哭声撕心裂肺,嘴上似乎还说着讨饶的话,围着他的护卫却无动于衷,手上的动作不停。 姜酒听到脚步声后回过头,看着之前那个青衣女子站在他身后往巷子里看,不由得说道:“姑娘还是别看这些脏污之事。” 司徒嫣看着李经元浑身大汗面色惨白地倒在地上,下身的衣裤都被血染红了,顿时瞳孔剧烈地颤了颤。 护卫拖着李经元的身子走了出来,姜酒嫌恶地移开了目光。 “将人扔回长安知府府上,让他若是想问罪,那便到皇宫里来。” “是。”护卫回应道。 “姑娘,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姜酒向她告别,转身坐上马车离去。 从始至终都没能跟姜酒说上一句话,司徒嫣心下恼怒,闷闷不乐地往回走。 去到凝香楼里寻她的春梅见人不在着急地和马夫在四周找着司徒嫣的身影。 待见到从一条巷子里走出来的司徒嫣后顿时松一口气,春梅走上前,“小姐这是乱跑到哪了?丞相若是知道定要急死。” 司徒嫣心不在焉地坐上马车,“我没事,回去罢。” 回到相府后,丞相从春梅口中得知今日之事后大怒,训斥司徒嫣胆大妄为竟敢到凝香楼这种风月之地。 司徒嫣心神不属,乖乖听完丞相的训斥后道:“父亲,皇上何时才会纳妃?” 丞相气得胡子都快翘了起来,怒道:“你竟还未死心,那日苍将军接风宴上你献舞,皇帝未曾对你青眼相待,你早该歇了这份心思。” 司徒嫣闻言神色黯然了些,紧抿着唇不说话。 丞相见状有些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何苦执着于皇上?” “以你的家世和容貌,为父定能替你寻得一处家世清白,为人正直的好人家。”丞相放轻了声音细细劝说道。 司徒嫣摇了摇头,“女儿此生非皇上不嫁。” “你!”丞相气急,“你怎么就看不清?那当朝新帝贪恋美色行事荒谬,之前更是强娶状元郎为妃,实在是...” 丞相嘴唇哆哆嗦嗦,“实在是荒谬至极!” “他不是那种人!” 当年那个将她救起的少年和今日戴着帷帽又救了她一次的身影逐渐重叠,司徒嫣猛地抬起头,低声反驳着丞相。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丞相一怔,看着司徒嫣执着的样子,低低叹了口气。 “罢了,你若真想与他接触,那便入宫陪陪太后。”丞相面色凝重,“听闻太后近来身子越发差了,你趁此机会多进宫看望太后。” “当真!”司徒嫣心下微动,神色激动。 丞相疲倦地起身回房,低低地回了句,“为父何时欺骗过你?” “只是那皇宫是吃人不 吐骨头的地,从来不是什么安逸之处。” “倘若以后你真遇到了什么事,为父鞭长莫及,怕是也救不了你。” 丞相语重心长的话让司徒嫣的心沉了沉,司徒嫣眼眶微红,倔强地抿着唇没有出声。 丞相见状只得挥了挥衣袖,“罢了...随你怎么折腾...” 翌日,丞相上朝时向皇帝请旨让相府长女司徒嫣入宫陪病重的太后,姜酒想着有人进宫多陪陪太后也好,思忖片刻后便允了。 如今的太后并非姜酒的生母,姜酒的生母昭纯皇后早年间因病去世,先帝另立继后,继后无所出,先帝将姜酒寄养于继后身边。 不过姜酒对继后的记忆甚少,记忆中只有偶尔才能见到那张神色严厉的面容。 姜酒听着太医院的人来说太后近来的身子越发差了,这天下了早朝,姜酒便去太后宫里给她请安。 见太后床塌边坐着个青衣女子,手上正端着药汤给太后喂药。 姜酒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后,心下微讶,原来是那日在凝香楼救下的女子。 “臣女司徒嫣参见皇上。”司徒嫣见姜酒,连忙起身行礼。 “起来罢。”姜酒看向床塌上面色苍白的太后,“儿子给太后请安。” 太后常年严厉肃穆的面容上露出些笑意,“哀家身子不适,没能随皇帝一同去皇陵祭祖,诸事可还算顺利?” “太后放心,一切安好。”姜酒往太后塌前靠近了些,“太后身子近来可有好些?” 姜酒看着太后鬓边的白发,模模糊糊之中只觉得从前记忆里那张严厉的面容与如今病态疲倦的面容相去甚远了。 太后招手让姜酒坐到她床前,“哀家无妨,都是些旧疾罢了,倒是相府之女司徒嫣很是有心,近来常常入宫陪哀家。” 姜酒闻言看向一旁的青衣女子司徒嫣,司徒嫣撞上姜酒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面色微红地低下头。 太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拍了拍司徒嫣的手,“你先下去罢,哀家与皇帝还有话要说。” “是...”司徒嫣面带不舍抬眸看了姜酒一眼,应声退了下去。 待屋里只剩太后和姜酒两人后,太后说道:“哀家听闻,皇上封了那娴妃的孩子为文宣王。” “嗯。”姜酒轻轻颔首,“他毕竟是我的皇兄,总不能一直待在那凉殇宫里。” “皇帝仁心。”太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姜酒,“哀家还记得当年的娴妃温婉柔美,只是后来那娴妃深居冷宫多年,怕是早已物是人非。” “手足情深虽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帝往后要更加谨慎些。” “多谢太后教诲,儿子谨记于心。”姜酒回应道。 “罢了,不提这些。”太后伸出手搭在姜酒的手背上,“如今皇上已登基有段时间了,但后宫空虚,选秀纳妃也该提上议程了。” 姜酒不由得头疼起来,果然还是逃不掉催婚的话题。 “如今国事繁忙,此事不 急于一时。”姜酒推脱道。 太后神色严肃了些,“皇嗣一事乃重中之重,事关国本,皇帝该多上些心才是。” 见姜酒沉默不语,太后放轻了语气,“依哀家看,相府之女司徒嫣家世清白,容貌极佳,为人也颇为孝顺,皇帝不妨考虑先纳司徒嫣为妃。” “我听说那孩子前阵子在苍将军的接风宴上还给皇上献了一曲舞。” 姜酒微怔,原来是她,怪不得他总觉得那青衣女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再说了,皇帝新登基不久,若是得丞相在背后相助,皇帝这位子才能坐得安稳。”太后劝说道。 姜酒默然,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是个炮灰皇帝,迟早要被人造反下台。 倘若他真的娶妻生子,那往后那些后宫嫔妃该怎么办? “哀家说的这些,都是为了皇室,为了皇上考虑的,还望皇上能理解哀家的苦心。”太后神色疲倦,轻声道,“哀家乏了,皇上先回去罢。” “太后好生歇息着,儿子先告退了。”姜酒替太后掩了掩被子,向太后告退之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出门时见司徒嫣还未走还在院子里,姜酒看着司徒嫣朝他走来,“可有事要找朕?” 司徒嫣红唇翕动,将手上提着的竹篮子递给姜酒,“臣女做了些梅花糕,皇上若是不嫌弃,收下可好?” “有劳司徒姑娘费心了。”姜酒不好推脱,唤身旁的小莘子将竹篮接了过去。 司徒嫣见姜酒收下,心中生出些蜜般的甜意。 “司徒姑娘是还要陪太后,还是回相府?”姜酒随口问道。 “我父亲正在宫外等我,臣女与父亲一同回府。” “那朕让人护送你出宫门。” “多谢皇上。” 姜酒与司徒嫣并肩往外走着,到分岔路时姜酒正想告别就见司徒嫣神色犹豫,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不由得问道:“司徒姑娘可还有话要说?” 司徒嫣轻轻颔首,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臣女?” “嗯,朕记得前阵子宴席上曾看过司徒姑娘的献舞。” “不止是那次,还要更早,那时我不慎落入荷花池中,是皇上救了臣女。” 姜酒一顿,慢慢想起几年前确实在御花园的荷花池中救过一个不慎落水的少女,当时是先帝的寿宴,宫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姜酒当时觉得寿宴实在太吵闹,便偷跑出御花园透透气。 听到身后的落水声和呼救声,打眼一瞧,原来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掉入了荷花池中。 姜酒当时没有多想,跳下水中救起了那少女,未曾想到,原来她就是相府之女司徒嫣。 姜酒笑了笑,“是朕眼拙,多年未见,司徒姑娘出落地越发标志了。” “不...不打紧。”司徒嫣低头嫣然一笑。 正当两人说着话,两人听到身后传来轮椅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不由得回头看了看。 待看清来人,司徒嫣脸色一白。! 第 62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相府长女司徒嫣?” 肖琛面色沉沉看着与姜酒并肩站在一起的青衣女子,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登对的样子。 “是...”司徒嫣对肖琛看过来的目光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抬眸细细端详了下姜酒不顾众臣反对也要强娶入宫的状元郎的面容,心中有些涩然。 状元郎虽患有腿疾无法行走,但周身气势丝毫不减,端着在轮椅上颇有些清冷孤傲之势。 司徒嫣觉得自己那点心思他冰冷的目光之下无处可遁,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了些。 “状元郎怎么会来此处?”姜酒见气氛有些微妙,不由得出声打断道。 肖琛收回目光,抿着唇轻轻笑了下,“微臣听闻太后病重,便想着来替皇上看看太后。” “你倒是有心...”姜酒诧异地看了肖琛一眼,没想到冷冰冰的状元郎也会关心他人。 “今日就算了,朕刚和司徒姑娘从太后那里出来,太后这时已经歇下,你先别过去扰她歇息了。” 肖琛唇边的笑意微凝,“是...” “既然丞相已经在宫门外等着司徒姑娘,那司徒姑娘早些回去罢,免得丞相担心。”姜酒转过身对司徒嫣笑道。 司徒嫣心底忐忑,闻言点了点头,“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便带着身旁的丫鬟春梅转身离去,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走吧小莘子,我们也回寝殿。”姜酒对小莘子说道。 “皇上留步。”肖琛伸出手握住姜酒的手腕,在姜酒看过来的疑惑目光中轻声道,“皇上好些日子没来延清宫了,不如今日到微臣宫中一坐。” “不了。”姜酒睨了肖琛一眼,往回抽了抽手,懒懒道,“朕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过去延清宫了。” 肖琛收紧了力道,紧握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有些呈上来的奏折微臣不敢妄下定夺,还请皇上同我去御书房看看。” 姜酒闻言只好应了下来随肖琛一起回了御书房。 御书房桌上堆积着许多奏折,近来国事繁多,底下大臣呈上来的折子一批又一批。 听闻肖琛每每都在御书房忙至深夜。 姜酒不由得心虚了下,便也歇了想要捉弄状元郎的心思,让人把司徒嫣送的梅花糕摆好盘再拿上来。 一旁的宫女应了声,接过小莘子手中的竹篮就要退下,却被状元郎拦住了脚步。 肖琛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前正在看奏折的姜酒,低声道。 “这梅花糕非御膳房御厨所制,来路不明怕是会对皇上不利,让御膳房重新做些梅花糕送上来。” 肖琛停顿了下,补充道,“皇上近来嗜甜,让御膳房的人多加些糖。” 宫女面色犹豫,“那这个...” “扔出去便是。” “是...” 宫女低着头,神色匆匆地 拿着竹篮子走到御膳房,嘱咐御厨赶紧做些梅花糕送到御书房。 见宫女打开手上的竹篮盖后,御厨心下疑惑,“这梅花糕哪来的?” 竹篮子里的梅花糕色泽金黄,形如梅花,看着十分松软香甜。 “你别管这么多,赶紧弄好给皇上送去。”宫女闻着梅花糕的香甜味,忽然也有些不舍,但还是听命地将梅花糕连同那竹篮子扔掉了。 “对了。”宫女嘱咐御厨,“别忘了多加点糖。” 那御厨闻言心下疑惑,先前也没见皇上多嗜甜,还想再问便被宫女打断。 “你别磨磨蹭蹭的,上头的大人吩咐下来的,我们照做便是了。” “行,我现在就弄。”御厨点点头,赶紧动了起来。 待宫女端着御膳房做好的梅花糕送到御书房时,宫女见到坐在书案前一起看奏折的皇帝和状元郎。 她轻手轻脚地将梅花糕放到一旁,“皇上,梅花糕弄好了。” “嗯...你下去罢。”看了一会奏折,姜酒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伸手拿了一块。 刚咬了一口便觉得嘴里甜腻得慌,艰难地将口中的梅花糕吞下后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肖琛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姜酒手上的梅花糕。 “太甜了。”姜酒没有胃口,兴致缺缺地放下手中的梅花糕。 肖琛拿过姜酒吃了一点的梅花糕,慢慢吃了进去,笑了笑,“嗯,是有点过甜了。” 姜酒诧异地看着肖琛,“盘子里不是还有很多,你吃我吃剩的做甚?” 肖琛没有回应姜酒的问话,只伸出手抹了抹姜酒唇边不慎沾到的一点碎糕。 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姜酒的唇瓣。 姜酒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肖琛的手。 肖琛手指顿了顿,随后缓缓放下,“外面做的不比宫里的御膳房,以后还是少收些别人的东西,也免得欠别人人情。” “我知道了。”姜酒回道,“不过人家姑娘费心做了亲自送过来,我总不好推脱。” 肖琛沉默地盯着姜酒看了半晌,“皇上喜欢她?”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你管这么多作甚?” 肖琛忽地低低笑了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随手从一堆奏折底下抽出几本摊开在姜酒面前。 “这些都是大臣催促皇上尽快选秀纳妃的折子,皇上意欲如何?” 姜酒见到催婚的折子就头疼,“你问这么多作甚?” 肖琛抬手细细摩挲了姜酒白皙的脸颊,“皇上若是不愿,那就别管天底下的人如何说。” “皇上放心,皇上这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的,微臣不会让他人来动摇皇上的地位。” 姜酒好笑地摇摇头,肖琛没有实权和兵权在手,要如何护他周全? * 自那之后,太后的身子越发差了起来,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太后这身子就算用药温养着,恐怕最多也就这两年的事了。 姜酒听闻后有些怅然若失,让人从库房里取了许多珍贵的药材送到太后的宫中,平日里有时间也会经常到太后宫中请安。 因此常常会碰到留在太后宫中照顾太后的司徒嫣。 这相处的次数多了,姜酒也逐渐发现司徒嫣对他的心思,曾明里暗里出言婉拒过几次,也没再收下过她送的糕点。 太后见司徒嫣近来情绪低落,心神不属的样子,便寻她过来问道:“你近来总是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缠身?” 司徒嫣微敛下眼低着头,“臣女无事。” 太后混迹后宫多年,司徒嫣女儿家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她,“可是与皇上有关。” 司徒嫣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太后抿唇笑了笑,她倒是真喜欢这个孝顺懂事的姑娘,便拍了拍司徒嫣的手,“但说无妨,有太后替你做主。” 司徒嫣摇了摇头,“皇上很好,只是臣女对皇上这份心思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太后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皇帝年轻,许多事情他还看不清,辜负了你这一番心意。” 司徒嫣眼睫颤了颤,眼眶微红抿着唇不说话。 太后细细端详了下司徒嫣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面色越发温和。 “哀家看你也是个孝顺识大体的好孩子,也早有意想让皇帝纳你为妃。” 司徒嫣怔怔地抬起头,“太后此话可当真,莫不是在哄我开心罢了。” 太后闻言笑了笑,“哀家寻你开心作甚?” “嫣儿...”太后轻叹了声,“哀家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几年了,若是皇帝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哀家走前能亲自看一眼皇嗣,哀家也能放心去见先帝了。” “太后...”司徒嫣心下一颤,苦笑了声,“臣女何尝不想,只是皇上对臣女并无意。” “好孩子。”太后摸了摸司徒嫣的脸,“你若对皇上还有意,那哀家自然会替你想法子。” 说着太后朝跟随她多年的贴身侍女递了个眼神,“霜华,将此物拿上来。” 司徒嫣目光疑惑地看着霜华拿出一块白布掀开,上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香料一类之物。 方一打开,她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异香,并不像是寻常所闻过的香味,不由得问道。 “太后,此物为何物?” 太后挥了挥手让霜华将此物拿下去,温声道:“这香,若是在皇上寝殿里点着,此后不怕留不住皇上的心。” 司徒嫣一双美目猛地睁大了些,心跳得极快,“太后,此香......” 太后安抚地握住司徒嫣的手,“今日你来得倒是凑巧,苍将军马上就要回边关镇守了,今夜宫中要给将军办饯行宴,到时你就在皇上寝殿等着皇上回来便是。” 司徒嫣心下一跳,心中难以抑制生出些喜意,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神色犹豫不决。 太后见状低笑了声。 “成大事者,须得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第 63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你先答应我,你不会再纳妃...” 喝醉酒后的苍鸿泽紧攥着手腕不放,嘴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姜酒头疼地看着醉酒后变得缠人的苍鸿泽,应声道:“放心罢,我不会再纳妃。” 说着姜酒看向站在前方苍鸿泽手下左右副将赵文武和应升荣,喊他们过来带苍鸿泽离开。 苍鸿泽挥开左右副将想扶他的手,推开前头一间空屋子的门,拉着姜酒的手走了进去。 屋门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姜酒被按着肩压到床塌上,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压制在他身上的苍鸿泽。 “你又发什么疯?”姜酒伸出手推拒着苍鸿泽。 苍鸿泽埋首在姜酒的脖颈中急喘着气,“继续那晚没做完的事...” 姜酒一僵,“后来不是说好等你回来再说吗?” “我等不了了...”苍鸿泽拽着姜酒的衣带就想用力扯开。 姜酒赶紧抓住苍鸿泽的手,“别!” 听到姜酒惊慌失措的声音,苍鸿泽动作一顿,神色挫败地将脸埋在姜酒脖子中深嗅着姜酒身上的气息。 “接受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姜酒默了默,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他说他怕被苍鸿泽弄死在床上吗? 苍鸿泽见姜酒不作声,心中越发苦涩。 这些年对姜酒掏心掏肺,因为姜酒的一句需要他,他便远离皇宫替他镇守边关抵御外敌。 却终究换不来姜酒的青眼相加。 只是找各种理由来推脱拒绝他。 苍鸿泽眼底泛起些红血丝,翻身躺到姜酒的身旁,闭了闭眼,强压下身体的躁动。 气氛沉默起来。 两人静静地躺着谁都没有再出声,姜酒手撑着床塌慢慢坐起身。 姜酒偏过脸去看苍鸿泽,凝视苍鸿泽刀刻般深邃立体的五官片刻。 轻声道:“我等你下次凯旋归来。” 苍鸿泽的身体猛地一颤,慢慢睁开眼凝视着姜酒,姜酒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随后走了出去。 姜酒走出屋子将门关上,吩咐守在一旁的左右副将,“若是将军酒醒了,便护送他回将军府。” “是,皇上。”左右副将应了声。 姜酒交代完事情后便往自己寝殿走,方才饯行宴上他也喝了些酒,头有些昏沉,脚步发虚。 挥退众人后他走进自己寝殿,一边解着身上的外衫,一边往里间走。 鼻间却闻到一股浓郁的异香,与往常香炉里熏着的龙涎香或安神香不同,闻着有些怪异。 姜酒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热,正想传唤小莘子进来将这香换掉。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龙榻上微微隆起的被子。 姜酒目光一顿,走上前猛地掀开被子,待看清被子底下的人后心中诧异不已。 司徒嫣衣裳半退,外衣滑落至肩颈露出香肩,一身薄纱衣裙也单薄得很。 姜酒心下大诧,“司徒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处?” 司徒嫣面色涨的通红,没有回应姜酒的话,反而伸出手搭在姜酒的肩膀上。 柔软的身子贴着姜酒,将头轻靠在姜酒身上。 姜酒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推开身上的烫手山芋。 “司徒姑娘请自重。” 姜酒低喝一声,却忽然发觉浑身燥热起来,本就醉酒的头越发昏沉,呼吸急促不已。 他脚步踉跄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嫣,“这香...你给我下药?” 司徒嫣脸色一白,但想起太后说的话又慢慢镇定下来,看着姜酒水雾雾已经不太清明的眼睛,柔柔地笑了笑。 醉酒之人若是闻了那香,根本就无法抵御,情难自制。 司徒嫣轻唤了声姜郎,握住姜酒的手再次扑到姜酒怀里。 那股异香瞬时铺天盖地朝他涌来,身上的热意逼得他越发不清醒,昏昏沉沉。 司徒嫣看着姜酒那张脸,脸上闪过一丝痴迷,她身上也熏了些那香,此时也早就难以抑制身上的热意,手攀着姜酒的肩就要去寻姜酒的唇。 门外却忽然响起敲门声。 司徒嫣动作一顿,太后不是说已经把门外的护卫和宫人都调走了吗? 敲门声又响起。 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微臣做了些醒酒汤,皇上喝下后再歇息。” 司徒嫣心下大惊,她听出了是那状元郎的声音,不由得咬紧了牙根。 此人好生霸道,总是在她和皇上相处时出来打断,她早就对肖琛心生怨气了。 冷哼了声,拉着姜酒倒在床塌上,并不打算理会门外那道声音。 门外久久没听见姜酒回应的肖琛默了默。微敛下眼看了看手上的解酒汤。 姜酒方才席间贪杯连喝了不少酒,若是直接睡下,明日一早起来怕是又会头疼。 这般想着,肖琛抬手推开了寝殿的门,刚一进去,他便闻到一股莫名的异香。 不由得蹙了蹙眉,抬眼去寻姜酒,却看到龙榻上司徒嫣正在解着姜酒的衣带。 床塌上的姜酒面色异常的红,眉头微蹙着。 肖琛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眼底满是冰冷的戾气。 正着急解着姜酒衣裳的司徒嫣忽然感觉脖颈一痛,随后被人捏住脖子提起来,身子重重地砸落在地。 司徒嫣目光惊惧地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状元郎,喉咙底下的惊呼声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颤抖着身子往后挪,目光警惕地看着神色冰冷的肖琛。 “你腿根本没事,你竟敢装残疾一直欺瞒皇上!” 肖琛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个冰冷的笑意。 修长的双腿缓缓迈开,一步一步朝司徒嫣走去。 肖琛微俯下身看着面色苍白不停颤抖的司徒嫣,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伸出手掐住司徒嫣的脖子缓 缓收紧力道。 “堂堂相府之女,竟也做出这般不耻之事。肖琛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燃着的香??[,声音极冷。 被人掐住脖子,司徒嫣呼吸困难,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拍打肖琛的手。 肖琛力道丝毫不松,盯着司徒嫣的目光犹如看着死人一般。 司徒嫣眼底漫上一股绝望,就在这时,躺在床塌上的姜酒难受地闷哼了声。 “好热...我好热...” 肖琛动作一顿,转过头去看姜酒,司徒嫣趁机挣脱出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快滚!” 肖琛走向床塌低头看着面色通红的姜酒,无暇顾及别人,寒声对司徒嫣道。 司徒嫣咬了咬牙,看着肖琛的目光犹如看着什么洪水猛兽般。 抓过一旁的外衣床上后,打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肖琛擦了擦姜酒额头上冒出的热汗,正想起身去熄灭了还在燃着的香,袖口就被人攥住了。 “好热...” 姜酒边说着边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勉力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此时蕴满了水汽。 湿漉漉地朝肖琛看过去。 看着衣衫凌乱的姜酒,雪白的身子和那双水雾雾的眼睛刺激得肖琛双眼发红,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声音喑哑不堪,“我先把香灭了。” 姜酒紧攥着手里微凉的衣袖不放,想要汲取更多凉意。 伸出手圈住肖琛的脖颈,拉着人往下倒,将脸埋进肖琛的胸膛中轻轻磨蹭。 肖琛的身体猛地一颤,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掉。 .......... 长夜漫漫... 直到夜幕中的星子逐渐隐没,一缕淡淡的光线透过门窗照进屋里,苍鸿泽缓缓睁开眼。 宿醉过后头疼得发胀,微蹙着眉坐起身,眼睛扫视了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才想起昨夜饯行宴醉酒之后似乎留宿在宫中,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扫。 并没有看见姜酒的身影。 原来昨夜真不是梦... 苍鸿泽想着姜酒昨夜离开前说等他回来的话,嘴角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匆匆洗漱过后理了理衣襟便想着去找姜酒,走到姜酒寝殿前见屋门还是紧闭着的。 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推开寝殿的门。 唇边衔着一抹笑意走向姜酒的龙榻。 却在看清床塌上的一幕后,浑身骤僵,笑意凝固在唇边。 整个人如坠寒窖......! 第 64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苍鸿泽双眼泛起浓重的红血丝,猛地抽出身上随身携带的防身折刀,朝龙榻走去。 明黄色的龙榻上,有两道身影亲密地靠在一起沉沉地睡着。 苍鸿泽颤抖着手紧攥着刀柄,死盯着床塌上相拥而睡的姜酒和肖琛。 姜酒凌乱的墨发披散在身后,被男人搂着肩膀趴在男人胸膛上沉睡着。 从被子里露出的白皙手臂上面红痕斑驳,昭示着昨夜激烈的事。 姜酒面上的红意未退,一张唇又红又肿,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未消。 屋子里已经燃完的香还残留些气味在屋子里未散,苍鸿泽感觉浑身莫名燥热了些,隐隐察觉出此异香的怪异。 眼底聚集起暴戾,将折刀抵着肖琛的脖子。 在冰冷的刀尖碰到他脖子的那一瞬,肖琛就警惕地睁开了眼,对上苍鸿泽满是杀意的目光。 待看清来人后唇边轻轻勾起一抹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此时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语气愉悦低声说:“皇上刚睡着,小声些别吵醒皇上。” 苍鸿泽眼底的血气更重,猩红着眼拽着肖琛起身,将肖琛扔倒在地。 “畜生!” “你敢对他用这种肮脏的东西!” 苍鸿泽一脚重重踩在肖琛的胸口,肖琛闷哼了声,眼里却还满是笑意。 “我是皇上的枕边人,将军有何权利来质问我和皇上之间门的事?” 苍鸿泽胸口的暴戾翻涌,压制不住想要杀人的戾气,猛朝肖琛胸口踢去。 肖琛面色微白,闷咳了声吐出一口血,脸上的神色也阴沉下来,冰冷地盯着苍鸿泽。 苍鸿泽见瘸腿的肖琛吐血倒地爬不起来,便转身走到床塌前想抱起姜酒离开。 没有看见倒在他身后的肖琛忽地冷冷笑了声,强撑着胸口的剧痛站起身,看着苍鸿泽松下手上的力道要将折刀放回去。 走上前一把夺过苍鸿泽的折刀。 猛地一刀插进苍鸿泽的胸口中。 白刀子入红刀子出,猩红的血染透了折刀,苍鸿泽胸口的衣物被血染的一片狼籍。 彻底倒下去之前,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看到肖琛双腿好生生地站在站在他面前。 肖琛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姜酒,伸出手轻轻抹去姜酒脸上被沾染到的一点血迹,将被子拉高到脖子上牢牢盖住姜酒的身体。 他盯着手上的折刀,忽地低低笑了声,用折刀往自己手臂上用力一划。 猩红的血从肖琛的手臂中涌出,肖琛捂着手臂走到屋门前,躺倒在地上。 一边用手大力地砸着门,一边朝屋外大声呼救。 “来人!苍将军要刺杀皇上!” 昨夜被太后身边的霜华姑姑喊走,替太后煎药的小莘子在火炉旁看了几个时辰,最终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直到现在才回。 小莘子还未走到皇上寝殿便听见寝殿里传出的动静声 ,赶忙跑了过去。 只见状元郎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倒在地上?_[(,面色苍白急声道。 “快!快叫护卫!苍将军谋反要刺杀皇上!” 小莘子心下大惊,抬眼望前看,果然看到苍鸿泽也倒在屋里,地上还有一把带血的刀。 “皇上没事吧?”小莘子心里一慌,抬眼寻着姜酒的身影,看见躺在床塌上的身影便想快步走进去查看。 肖琛伸出手拦了下小莘子,“皇上无大碍,只是受了惊昏倒过去,你快去喊人。” “好...”小莘子闻言也着急起来,转身跑出去,大声喊着正在外面巡逻的护卫。 一众官兵护卫闻言冲进皇上的寝殿里,护卫将倒在地上的状元郎扶起。 肖琛面色苍白地坐回到轮椅上,唇角犹带着血。 “苍将军醉酒私闯皇上寝殿,企图谋反刺杀皇上,我趁他一时不备夺了他的刀,才与皇上逃过一劫。” 肖琛弯腰捡起地上带血的折刀,“此物便是苍将军用来刺杀皇上的刀具。” 护卫心中大诧,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苍将军,又看向手臂上满是血的肖琛,神色惊疑。 “先将苍将军带到大理寺关押起来。”肖琛将刀递给护卫,“此物证也交由大理寺。” “是...”护卫犹豫片刻后将昏迷的苍鸿泽拖了下去。 待护卫走后,肖琛微蹙着眉看着床塌上迟迟不醒的姜酒,厉声道:“太医来了没?” “来了,林太医过来了...”这时小莘子带着林太医急匆匆进屋,林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惊慌地对上肖琛的目光。 林太医放下医箱,走上前想要掀开姜酒的被子拿出手看脉相,被肖琛一把拦住。 “管好你的手,别乱碰。”肖琛将手伸进被窝握住姜酒的手拉出,声音微冷。 见到姜酒手指指骨上的红痕,林太医瞳孔微缩,慌忙把头低下来。 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搭在姜酒的脉门上,又看了看姜酒的面色,神色犹豫。 “皇上身子如何?”肖琛问林太医。 “皇上并无大碍。”林太医低着头,“只是...” “只是什么?”肖琛脸色微变,“有话快说。” 林太医连忙说道:“只是近来最好要避免再...同房,微臣稍后开些温养身子的药,还有...擦那伤处的药。” 肖琛微怔,低低地应了声,“有劳林太医了。” “无妨。”林太医注意到肖琛受伤的手臂,“微臣替状元郎瞧瞧手臂上的伤。” 林太医撕开肖琛手臂上的衣物,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伤口很深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肖琛见小莘子还待在一旁直盯着姜酒,面色微沉了下来,“还不快拿着林太医开药方去太医院取药。” “...是。”小莘子只好收回目光,应声退了出去。 待小莘子走后,肖琛拿过屋子里的香炉递给林太医,“林太医且瞧瞧 此香。” 林太医接过香炉,凑近一闻顿时脸色大变,方才进屋时他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只是那香早已燃尽,味道已经很浅淡,他一时没有分辨出来。 “此香料中含有催情成分的药材,常用于床笫之间门助兴,虽有助兴效用但不足以动情。” “但若是醉酒之人闻了,药物混着酒精,便会一发不可收拾,难以自制。” 肖琛微眯起眼,有些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杀了司徒嫣。 “皇上的身子今后可会有影响?” “此香药性还算温和,不会伤及根本,用补药温养着身子一段时间门就行,只是这段时间门最好避免再次同房。”林太医说道。 “多谢林太医提醒,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林太医不要张扬出去,这段时间门还要劳烦林太医多过来替皇上请脉。”肖琛道。 “状元郎放心,微臣自当尽心尽力。”林太医收起药箱,起身告退。 * 姜酒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等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稍微动一动手脚便酸痛不已。 茫然地躺在床塌上好一会,昨夜的记忆才渐渐回笼。 他记得他当时闻了那香便开始浑身燥热起来,被身上那股热意逼得受不住。 记得昨夜模模糊糊之间门。 似乎看到有人压在他身上浮浮沉沉。 姜酒手撑着床塌想坐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下来,待看清浑身遍布的红痕。 全身几乎找不出一处好肌肤,甚至连那脚踝脚背上也全是痕迹。 姜酒愣在原地,昨夜压在他身上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不由得低声骂了句。 “疯子...” 听到身后传来轮椅转动的声音,姜酒抓起手边的玉枕就往他身上扔,怒骂道:“疯狗...” 肖琛手上端着药汤,见玉枕朝他砸过来也不偏不躲,只伸手护了护端着的药汤。 玉枕砸到肖琛手臂上,衣物底下包扎着的纱布慢慢渗出血。 “不用你假模假样,快出去!”姜酒腰酸痛得厉害,将手头边的东西砸完之后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肖琛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转着轮椅停在床塌边,“先喝药。”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背过身躺下,并不打算理会。 “还装什么装?装腿疾装上瘾了是吧,肖长官?” 姜酒看见肖琛出现的那一瞬,瞬时想起后半夜那药效退去些后他被弄得受不住醒了过来,挣扎着翻身下床。 还未等他跑出几步,就被人追上重新抱回床上的画面。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肖琛那双腿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随后俯身压在他身上,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说要他叫出来给他听。 姜酒咬了咬牙,他早该猜到肖琛根本就有记忆,不然怎么会总缠他不放。 肖琛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见被姜酒识破便也不装了,从轮椅站起身俯身看着姜酒。 “骗人好玩吗?”姜酒伸出手抓住肖琛的衣襟,“从前在监狱时你就总是吓唬我,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我如今是皇上,我不会怕你。” “朕要砍了你的脑袋!” 听着姜酒不满的话,肖琛眼底笑意更甚,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姜酒。 待在冰冷的监狱这么久,枯燥无味重复性的生活让他本就冷淡的性子逐渐变得如同冰冷不近人情的机器。 姜酒与他不同,他总是弯着眼睛笑着,一双眼睛如一汪秋水般清透。 姜酒是鲜活的,而他是灰暗的。 每次看到姜酒,他的目光总会下意识地追随他的身影。 姜酒善于对别人释放善意,清澈的眼睛盛满笑意时尤为乖巧无害,总能吸引一大群人围绕在他身边。 他也不例外,当他看见季青临压着姜酒亲的时候,他第一次生出了嫉妒的情绪。 他承认他当时是真的很恶劣,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脱口而出的那些吓唬他的话只是想看他脸上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微笑的,开心的,慌张的,茫然的,无措的,愤怒的。 发现他不只是如他外表那般乖巧无害,有时也会伸出利爪会咬人保护自己和别人。 漂亮又鲜活,几乎迷乱了他的心智,被迷得五迷道。! 第 65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苍将军谋反企图行刺皇上的事传了出去,皇帝称病近几日都没上朝更是坐实了这道传闻。 就连那苍将军手下的左右副将也指认了那把折刀就是苍将军平日里随身携带之刀。 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 尽管大多数大臣还是不太信一向忠心耿耿的苍鸿泽会做出谋叛之事,但人证物证俱在。 状元郎为救皇上手臂也被苍鸿泽的折刀所伤。 有些人认为苍鸿泽早已对当朝新帝心生不满心怀谋叛之心,酒意上头便露了那狼子野心,想要趁机刺杀新帝,夺了江山纳为己有。 皇上遇刺的消息传到王府时,娴妃几乎要压制不住心底的激动,猛地站起身。 “此话当真?那苍鸿泽当真被关押进大理寺?” 素雨回道:“千真万确,而且皇上已经数日未上朝了,怕是遇刺受了伤还在卧榻养病。” 娴妃双手止不住颤抖,脸上露出病态扭曲的笑容。 “看来连老天都在怜我们,竟叫我们遇上这好事。” 素雨闻言也笑了笑,走上前将手上的密信递给娴妃,“低声道:娘娘,有您的一封信。” 娴妃神色一振,连忙接过素雨手中的信,拆开细细看完之后,让素雨将密信烧毁了。 素雨看娴妃神色忽地凝重了些,轻声问道:“娘娘,那人如何说?” “计划有变。”娴妃微蹙了蹙秀眉,觉得此事有些棘手,“那人要我想办法杀了皇帝制造内乱。” “那人之前不是说只要离间苍将军和皇帝,让皇帝对苍将军起疑心,让他们自相残杀便是,如今苍将军谋反刺杀皇帝,不是正好顺了他们的意,怎的如今又要娘娘想法子谋害皇帝?”素雨不解地问道。 “他就是个孬种。”娴妃神色露出些嫌恶,像是提及到什么令人作呕之物,“被那苍鸿泽打了几回,像个败家之犬,没本事除掉苍鸿泽,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如今苍鸿泽被关押大理寺,西北几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他却迟迟不敢行动,还想等着我除掉皇帝让朝廷彻底大乱才敢动手,缩头缩尾,简直窝囊至极。” “殿下如今是亲王,又颇得皇上信任,那不如让殿下借探病为由接近皇帝,趁机下手杀了皇帝。”素雨提议道。 娴妃冷哼了声,“我那好儿子不知是被什么迷了魂,之前让他去离间苍鸿泽和皇帝都死活不愿意,更别说谋杀皇帝了。” “没用的废物!” “我当初就该在生下他时就不该心软,当时就该掐死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此地步。” 因情绪过于激动,娴妃捂着胸口面色微白闷闷地咳了起来,素雨上前轻轻拍打着娴妃的背部。 “娘娘,殿下终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 娴妃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但愿如此...” 待冷静下来之后,娴妃思忖片刻,当即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选,轻声问道:“莘嘉运那小子最近 如何?” 还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素雨轻轻按揉娴妃的肩膀,我看皇帝倒是对他颇为信任,只是… ü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只是什么?”娴妃蹙了蹙眉。 “只是那小子近来越发不肯听命了,怕是…”素雨犹豫道。 娴妃眼中寒意毕现,“听闻他父亲重病卧床,如今在长安城医馆养病,素雨你去将他父亲接到王府上,如此一来,不怕他不听命于我。” “是。”素雨道。 娴妃喝了口热茶,面色也缓和了些,思量许久后,吩咐素雨道:“你去取我的竹箱来。” 素雨微怔,应声去娴妃屋里将藏在柜子里的竹箱取了出来,娴妃接过竹箱打开,掀开里面蒙着的黑布。 从里面取出一只石青色的蛊虫,那蛊虫约一指长,背上密密麻麻遍布着黑色的斑点。 光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 娴妃却面色温和地看着挪动的蛊虫,轻轻将蛊虫放到手心上,那原本一动不动的蛊虫开始在她手心蠕动起来。 娴妃柔柔地笑了笑,将蛊虫放进黑布里包起来递给素雨,“你借以文宣王的名义到皇宫探病,到时将蛊虫交给莘嘉运,让他想办法将蛊虫混入皇帝的药汤中。” “此蛊虫名为断肠蛊,可溶于水,连那银针都试不出异样,随口舌入人体,初时强身健体,而后逐渐吸食饲主身体壮大,咬烂饲主肠子。” 她眼中有恨意闪过,“待那皇帝溃烂而死,便可大功告成。” 很少有外人所知,娴妃生母原来是那苗疆女子,善于养蛊,娴妃从小耳濡目染,更是继承了母亲那一身本身。 “那些负心男子都死有余辜,从前我没有机会报复先帝,父债子偿,新帝要怪那就到地府去寻先帝讨要说法。”娴妃道。 “素雨明白。”素雨从小随娴妃长大,跟在身边伺候多年,看着温婉良善的娴妃到如今满身恨意的样子,不由得心疼起来。 若不是当年那件事,娴妃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偏偏那罪魁祸首的儿子还当了皇帝逍遥在世,娴妃如何能忍气吞声。 只是谋害皇帝一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素雨也有些担忧起来。 但娴妃报仇的执念太深,素雨心中虽有担忧,但面上不显,应了声好,将黑布包着的蛊虫收了起来。 正当她要告退之时,娴妃喊住素雨,问道:“殿下如何了?” 素雨一怔,回道:“盛元寺蛊虫发作之后殿下状态一直很差,近来都只待在屋里闭门不出,娘娘可要去看看殿下?” 娴妃蹙了蹙眉,“盛元寺那次他没吃解药?” 素雨摇摇头,“自从盛元寺回来,搬出王府后,殿下便一直闭门不出,送过去的药也置之不理。” 娴妃若有所思,“这是第二次他没吃解药?” “是的娘娘。”素雨道。 娴妃冷笑一声,“也不知这段日子发什么疯?竟一次次为那皇帝忤逆我,罢 了,看紧他别让他坏事。” “之后每月的解药按时送去,别让他死了就成。”娴妃补充道。 “是。”素雨应声退了出去。 * 众人口中几日未上朝的姜酒此时正躺在床塌上,全身还是酸痛得厉害,腿脚发软。 或许是那香的原因,他感觉近来身子有些发虚。 硬是忍着苦涩的药叶喝下了太医开的汤药,这几日反反复复发作的低烧才算好了些。 姜酒喝完药后嘴里发苦,难受地蜷缩回床榻上。 肖琛神色柔和地看着姜酒,将像是鸵鸟一般躲起来的姜酒翻过身。 俯身靠近姜酒,抬手摸了摸姜酒的头发。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抬腿就往他身上踢,却被人半途就握住小腿。 “你放开我!”姜酒挣扎着想抽回腿。 肖琛眸色沉沉,瞧见姜酒脚腕上那一圈还未消退的红痕,那日蚀骨的欢愉又开始浮现。 他食髓知味得厉害,顾念着太医所说的近日不能同房的话,这几日忍得很辛苦。 俯身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呼吸急促,眼神里满是隐忍。 姜酒浑身僵住,气得眼尾发红,一双水雾雾的眼睛怒视着肖琛。 “下作!你别在我身上发疯!” 肖琛低低地笑了声,低沉喑哑的声音从他脖颈处传来,急促灼热的呼吸打在姜酒的脖颈上,烫得他忍不住颤了颤。 姜酒失神地微睁着眼,忍不住张嘴咬住了肖琛的肩膀。 “你就是条疯狗...”姜酒轻喃道。 肖琛闻言笑了笑,只安抚地低头轻啄了下姜酒的唇角。 “你早该躲得远远的,而不是傻傻地凑上来坐在我腿上要我亲你。” “这明明是你逼我...”姜酒不可置信地看着肖琛。 肖琛看着姜酒黑白分明的眼睛,面上的表情忽地严肃认真了些,声音喑哑不堪。 “疯子也好疯狗也罢,不管你去哪都别想着能甩掉我。” 姜酒一怔,彻底意识到自己招惹上了极为棘手难缠的疯狗,看着仍旧压在他身上的肖琛,久违地喊了回自己的系统。 自他到这个古代世界以来,系统就只在必要的时候出现过几回,也不像从前那般强制性要他做任务。 他想起在离开监狱前,肖琛曾要走过系统的权限,也不知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系统是人性化了许多,但不知为何肖琛竟也跟着来了。 “有没有办法能送肖琛离开?”姜酒问系统。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电子音响起,“原来状元郎的芯子已经被他替换了,拥有这个身份的控制权,系统无法清除肖琛的数据。” 姜酒心下后悔,当初急着离开监狱随意就答应了给肖琛修改系统的权限,当时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之后去哪都会被他缠上?”姜酒不死心,继续问系统。 系统沉默半晌不出声,犹豫许多后才道:“系统里有肖长官设置的追踪定位指令,无法清除。” “除非肖长官自愿消除指令......”系统无奈地说道。 姜酒有所不知的是,当初他给了肖琛修改系统权限,肖琛便直接换了原来那个系统,微调了新系统的参数数据,在里面下达追踪定位指令。 姜酒神色沮丧,肠子都悔青了,从当初肖琛要录他的那种声音就应该知道,要走了系统权限定是要动些手脚。 系统见姜酒闷闷不乐,看着也有些于心不忍,出声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姜酒轻叹了声,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让肖琛清除了那追踪定位指令。 总不能被一只疯狗永远缠上。! 第 66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皇帝几日未上朝,宫中大小事都交由了状元郎处理,有朝臣担忧且不满状元郎把持朝政,想求见皇上亲眼确认皇上的龙体是否安康。 尤其是以丞相为首那一党派,甚为不满肖琛。 “国不可一日无主,已经过去数日,皇上龙体是否安康,何时才能重回朝政?”丞相问道。 肖琛神色发冷地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指尖轻点着手背,语气微讽,“丞相教女无方,做出这等不耻之事,竟还有颜面来问皇上。” “司徒嫣点了那迷香害得皇上意识不清,被那狼子野心的苍鸿泽趁机偷入寝殿企图刺杀皇上,若不是微臣夺过了刀,侥幸逃过一劫,怕是龙位都要易主了。” “微臣很难不怀疑,如此凑巧之事,丞相莫非不是同苍将军逆谋想要谋害皇上?” 丞相瞪大了眼睛,被肖琛的话激得面色涨红,“你!休得污蔑老夫。” “老夫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迷香一事只是司徒嫣一时鬼迷心窍罢了,断不会与同苍将军行刺一事有关。” 肖琛脸色露出个冰冷的笑意,神色漠然地看着丞相。 丞相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也自知此次是司徒嫣有些过了,虽说有太后在背后撑腰,但给皇帝下药本就是危害龙体的大事,倘若皇帝追究起来,相府恐怕难逃其咎。 丞相想起那日司徒嫣脖子上被人勒出的痕迹,面色苍白一副被惊吓过度的模样,还是对肖琛生了怨气。 竟下这般重手! 丞相自知理亏,一甩衣袖面色不虞地离开了。 见丞相从御书房走出,等在门外也想求见皇上的尚书郎沈修诚见状立马走上前,问丞相。 “丞相大人,皇上龙体如何?” 丞相微沉着脸,叹了一声,“老夫并未见到皇上,御书房里面是那状元郎在处理朝政。” 沈修诚登时紧张起来,皇上该不会被那苍鸿泽伤到了,还在痊愈重病卧床。 他心中甚不安,想起前两日有事去大理寺找林生时,无意中见到状元郎,大理寺卿还有苍将军手下左右副将几人。 原以为他们是为了皇帝遇刺一事在商讨苍将军的处置,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却看见那苍将军手下左右副将拿出虎符递给状元郎。 他当时大为震惊,隐隐察觉皇帝遇刺一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自皇帝遇刺,苍将军被关押大理寺起,宫里便派人到将军府上搜出虎符。 他原以为搜出的那虎符是要交还于皇上,没想到竟然是苍将军手下副将私下里交给了状元郎。 沈修诚心中生疑,夜里辗转反侧,不知那虎符状元郎有没有交还于皇上,还是被状元郎私吞了? 翌日早早便赶到皇宫,想要求见皇上,确认那虎符是否已经转交到了皇上手上。 “尚书郎早些回去罢,皇上并不在此处,状元郎也不会让你见皇上。”丞相劝说沈修诚。 “多谢丞相提醒,微臣还想 再多等等看看。”沈修诚道。 丞相见与沈修诚说不通,便只好作罢转身离开了。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66 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沈修诚在御书房门外等了好一会,忽然见到皇上身边的太监福公公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向门外的侍卫说要有事禀告。 那侍卫放了他进去,福公公面色着急,见到坐在书案前的状元郎立刻说道。 “状元郎,皇上今日又不肯喝药汤。” 肖琛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福公公,问道:“来请脉的林太医如何说?” “林太医今日才给皇上请过脉,说是身子骨还是有些虚,还是得继续用药温养着身子。”福公公回道。 肖琛微蹙了蹙眉,吩咐福公公,“重新去热一碗药汤,我待会亲自去看着皇上喝。” “是...”福公公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沈修诚见福公公面色着急地从御书房中走出,犹豫片刻后便跟了上去。 一路跟在福公公身后,见福公公走进御膳房问宫女皇上的药汤重新热好了没,随后端着药汤走了出来。 沈修诚看着福公公往皇上寝殿方向走,咬了咬牙上前猛地敲了下福公公的后颈,用手扶稳盘子后拿走福公公手上的药汤。 将福公公失力倒下的身体拖到隐蔽处,扯下福公公腰间的通行令牌和福公公身上的外衣给自己穿上。 微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往皇上寝殿方向走。 门外的护卫见低着头佝偻着身子的沈修诚一身太监服饰,还有他腰上的令牌没有生疑,取了银针蘸取药汤试毒。 见无异状后推开寝殿的门让人端着药汤走了进去。 沈修诚抬眸看着龙榻上那低垂着的明黄色床帘,将里边躺着的人身影牢牢掩住。 似乎是听到了关门声动静,里边懒懒地传出皇上的声音。 “朕都说了不喝,还过来做什么?” 沈修诚端着盘子的手紧了紧,放轻脚步走到床帘前,低声道:“皇上,是微臣。” 懒懒地躺在床塌上的姜酒一怔,睁开眼睛手撑着床塌坐起身,只着一身单薄的亵衣掀开床帘。 “尚书郎,你怎么会这身打扮?”姜酒疑惑地看着一身太监服饰的沈修诚,心下诧异。 “听闻皇上身子不适,微臣担心皇上,想亲眼见皇上一面。” 沈修诚抬头看了一眼姜酒,目光落在姜沈修诚酒脖子上还未消退的红痕,瞳孔骤缩了下。 “朕无大碍。”察觉到沈修诚的目光,姜酒尴尬地拿过一旁的外衣披上,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只是近来身子有些不爽,尚书郎不必担心。” 沈修诚将药汤放到一旁,俯身跪到地上,声音喑哑。 “苍将军一事后,微臣甚是担忧皇上,只是状元郎拒绝任何人见皇上,微臣实在没法子才作了这身打扮来见皇上。” “苍将军?”姜酒目光疑惑地看向沈修诚,“苍将军发生了何事?” 沈修诚猛地一震,抬起头看着神色茫然的 姜酒,暗道此事果然有异。 “整个朝廷上下都在传闻,苍将军醉酒闯入皇上寝殿企图谋反刺杀皇上,如今苍将军已被状元郎关押到大理寺监守。” 姜酒心下大诧,“这是何时的事?” “大约是饯行宴那晚后的事,听闻那护卫说,状元郎手臂被苍将军刺伤,地上还有苍将军随身携带的折刀。”沈修诚道。 姜酒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要去找肖琛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要说苍鸿泽想刺杀谋害他,他是不大信的,苍鸿泽若真有那异心,早就对他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 沈修诚一把握住姜酒的手腕,急声道:“皇上别去!” “微臣前日亲眼看见那苍将军手下副将将虎符交给了状元郎,连同那大理寺卿也在场,怕是...” 沈修诚犹豫片刻,“怕是他们早有勾结,要陷皇上和状元郎于不义,谋害皇位啊...” 姜酒心下大惊,肖琛拿走虎符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他想起兵造反夺取皇位? 他低低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些,看向沈修诚问道:“被关押在大理寺的苍将军如何了?” “微臣不清楚苍将军如今的处境。”沈修诚摇了摇头,但又想起什么,不确定的说了句。 “不过,微臣有一好友,是那大理寺少卿林生,此人颇受大理寺卿的看重。” “依微臣之见,此人人品尚可,只是...”沈修诚停顿了下,“只是微臣也不确定林生有没有同那大理寺卿般跟状元郎有所勾结。” 姜酒默了默,思忖片刻后道:“先将此人带来见朕。” 正当两人说着话,门外传来推门声,沈修诚心下一跳立即佝偻着身子低下头,姜酒转头看过去。 坐在轮椅上的肖琛转着轮椅朝他靠近。 姜酒抿了抿唇,冷哼一声,“还坐轮椅?真是装瘸腿上瘾了。” 肖琛无奈地笑了声,看见一旁还满满一碗的药汤,“药汤又要凉了,皇上该早些要喝完才是。”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往后躺倒到床塌上,“不喝,朕好得很。” 肖琛拿起一旁的黑色药汤,“既如此,那微臣今夜是否可以侍寝?” 姜酒闻言浑身一僵,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往床塌里边躲,“朕觉得腿脚还是有些不爽利,状元郎还是待在延清殿就好。” 肖琛看着像个鸵鸟似的躲在床塌里的姜酒,眼底神色柔和了下来。 伸出手将挂起的床帘放下,低垂的床帘立即遮挡住床塌里的身影。 肖琛微敛下眼,慢条斯理地抬手解着自己腰间的衣带。 正想起身上床塌,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一旁低着头的小太监,面色微冷。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 佝偻着背低着头的沈修诚咬了咬牙,应了声是后便往门外走。 转过身将要关上门时瞥见床帘上若隐若现重叠的身影,沈修诚神色骤变,手指死死地握紧了木门。! 第 67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肖琛见如何劝说姜酒都不肯喝下药汤,便拿起桌上的药汤仰头喝了一口,姜酒神色疑惑地看着肖琛的举动。 还未等他回过神,下颌忽然被人握住,嘴唇被迫微微张开,被肖琛堵着唇不放被迫喝下苦涩至极的药汤。 被迫咽下去后,肖琛的唇舌还在他的口中扫荡,舌尖被人纠缠得发麻。 姜酒难受地眼尾泛起了点水光,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像是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含着水汽湿漉漉地朝肖琛看过来。 肖琛心底一软,松开了对姜酒的禁锢,将脸埋在姜酒的脖子里低低地吸气。 姜酒失神地微睁着眼,微喘着气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出声道:“明日我要回去上朝了。” 肖琛动作一顿,从姜酒脖颈中缓缓抬起头看着姜酒,“不是说身上不舒服?不想动吗?” 姜酒一噎,除了前几日有些发烧,他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见肖琛盯着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便一直装不舒服推脱,甚至这几日都没有上朝。 姜酒拍开肖琛朝他伸过来的手,“身子是还有些不适,但也不影响上朝,朕几日未上朝,底下的大臣怕是要闹翻天了。” 肖琛没有作声,沉默地盯着姜酒看了许久,神色难辨。 “是不是有人跟皇上说了什么?”肖琛问道。 姜酒神色微变,“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肖琛低低笑了声,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神色认真严肃了些。 “不管皇上信不信,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肖琛道。 鬼才信你......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琛掀起手臂上的衣物,露出被纱布包扎着的伤口,“如皇上所见,苍将军刺伤了微臣。” 姜酒瞧见肖琛手臂伤痕处血肉模糊,似乎伤得很深,猩红的血肉往外翻着,令人触目惊心。 “他为何要刺伤你?”姜酒见肖琛的伤痕不似作伪,神色逐渐疑惑起来。 “那日践行宴后醉酒的苍将军忽然闯进皇上寝殿,见我们衣衫不整一同躺在床塌上,苍将军忽然发了疯,抽出折刀便要杀了我们。”肖琛回道。 “那时他将我刺伤后以为我患有腿疾倒地无法再起身,便转过身拿着刀要对皇上下手。”肖琛直直地望着姜酒的眼睛,“我趁他一时不备夺过他的折刀,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姜酒神色震惊,诧异地看着肖琛,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肖琛解开衣带露出精实的胸膛,胸口上一大片乌紫的淤痕,看着很骇人。 “这些都是苍将军行凶的证据,更何况大理寺那里还有苍将军行刺的刀具。”肖琛苦涩地笑了笑,“这你总该能信了吧?” 姜酒怔在原地,沉默地看着肖琛胸口上的伤,良久才道:“此事你为何不早些跟我说?” “微臣知皇上与 苍将军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皇上又因迷香一事伤了身子,微臣怕皇上若知晓苍将军要刺杀自己,伤心之下身子越发不适。”肖琛回道。 姜酒听完后久久地陷入沉默,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他知道饯行宴那晚苍鸿泽喝了许多酒,又因为他一直拒绝他的事很苦闷。 难不成苍鸿泽真被那晚他和肖琛的事刺激得做出过激之举,在醉意之下狠了心要将他和肖琛都杀害了? 他实在无法相信苍鸿泽会下手想要杀他...... 肖琛似乎看透了姜酒的想法,抬手轻轻摩挲姜酒的脸颊,“因爱生恨,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 “有些人,自己得不到的宁愿毁掉,也不愿成全。”肖琛环着姜酒的背将人抱入怀中,低声说着。 姜酒没作声,垂落在身侧的手逐渐攥紧了身上的衣物。 直到夜里时仍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难以想象苍鸿泽拿着刀对他的画面。 从前苍鸿泽为了护他,连想谋害他的皇兄都敢杀了,如今怎么会对他拔刀相向? 还有肖琛收了虎符一事,怎么想都不对劲,还是得找大理寺少卿过来问问苍鸿泽的情况。 如今肖琛虎符在手,他还得掩人耳目,小心行事不要轻举妄动。 夜里很安静,姜酒微侧过脸,借着明灭的烛火看着肖琛的侧脸,若有所思。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见上苍鸿泽一面,他要当面听听苍鸿泽的解释。 翌日,趁着肖琛到御书房处理朝政,沈修诚和林生两人均一身太监服进了寝殿。 在一旁伺候姜酒起身的福公公见到太监打扮的两人顿时一惊,当场就要惊呼出声,被姜酒拦下了。 福公公面色有异,看着两人身上的太监服,“皇上,您有所不知,昨日老奴为皇上端药时不慎被人打昏,身上的太监服也被剥去了,老奴怀疑此事跟尚书郎和大理寺少卿有关。” 沈修诚闻言面上露出些歉意,“事关重大,微臣不得已弄走了福公公的衣裳,还望福公公见谅。” 福公公心生不满,还欲再说便被姜酒拦着了,“朕知晓,尚书郎确实有错在先,福公公先下去罢,朕还有要事跟尚书郎说。” “嗻...”福公公闻言只好应声退了下去,将寝殿的门关上。 待福公公走后,沈修诚和林生立即跪下道:“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罢。”姜酒掀开床帘坐在床塌边看着跪着的林生。 林生低着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姜酒莹白的脚背,瞳孔微缩了下,顿时把头垂得更低了。 “林爱卿抬起头来叫朕瞧瞧。”姜酒道。 “是...”林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待看清皇帝的面容后猛地一怔。 从前他上朝时,从来只敢远远地看着皇帝不敢直视圣颜,只曾在沈修诚的书房中见过圣上的画像。 当时就觉得画像惊为天人,犹觉得沈修诚描绘得太过了,只觉得这 世间哪有男子生得这般好看。 如今近距离见到圣颜,才惊觉那画一点也不过分。 甚至...真人比画像还要好看灵动上几分,真叫人忍不住溺毙在他那双清澈柔软的眼眸里。 姜酒见林生出神地盯着他看,心下好笑,便弯着唇笑了声,“大理寺少卿果然英俊过人,年轻有为。” 见画上的少年忽然活了过来,弯着眼睛笑意盈盈,林生心下一颤,连声道:多谢皇上,皇上谬赞了。?” “你可知朕找你来是所为何事?” “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姜酒轻笑了声,抬手招他上前,林生应了声,小心翼翼走上前靠近姜酒。 闻着姜酒身上浅淡好闻的龙涎香,林生耳根子忽地红了起来,心跳如擂鼓。 “朕听闻大理寺卿一向颇为倚重你,想必林爱卿在大理寺中也是极有威望的。”姜酒道。 “微臣才疏学浅,全仰仗圣上的皇恩浩荡。” 姜酒闻言笑了起来,“倒是会说话,林爱卿不必自谦,朕今日找你来,是有要事要说。” “微臣自当尽心尽力。”林生神色认真严肃。 姜酒忽地凑近了些林生,低声道:“林爱卿,那苍将军被关押大理寺,如今情况如何了?” 察觉到耳边温热的气息,林生耳根子一颤,红得几乎要滴血,声音都有些发颤起来。 “回...皇上,大理寺卿命微臣负责监守苍将军,但苍将军还未供认其刺杀罪行。” “用刑了吗?”姜酒问道。 “应该是有的。”林生见姜酒神色严肃,不由得越发小心回答。 “什么应该?到底用没用?”姜酒不满林生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厉声问道。 林生神色一慌,立即跪下回道:“有...大理寺卿命微臣严刑拷打苍将军,直到苍将军供认出刺杀罪行。” 姜酒心底一沉,但面上不显,只俯身扶起林生,温声道:“林爱卿不必紧张,朕只是想了解苍将军的情况,并亲自去看一眼苍将军。” 林生心中诧异,虽心中有诸多疑惑,但没敢多问,只是想起大理寺卿曾经说过不许任何人探视苍将军,神色有片刻的迟疑。 姜酒见状笑了笑,“朕很欣赏林爱卿,相信以林爱卿的能力,不久后林爱卿就能替朕好好掌管这大理寺了。” 林生浑身一震,立即会意,当即跪了下来谢恩。 “能得皇上赏识,微臣不胜荣幸,但凭皇上吩咐,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林爱卿果然聪慧过人。”姜酒满意地拍了拍林生的肩,“切记此事不要张扬。” “微臣明白。”林生抬眼偷偷瞧了瞧姜酒白皙光洁的侧脸,如烫到般快速收回了目光。! 第 68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待搞定好大理寺少卿后,姜酒就开始想着要如何瞒过肖琛去大理寺牢狱中看一眼苍鸿泽,寝殿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看守着。 且肖琛时不时就会过来找他,很容易会被人发现他不在屋内。 他思忖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让小莘子装病假扮成他躲在寝殿里,他乔装打扮同林生去大理寺。 想到这,他抬手唤来福公公询问小莘子的下落,最近小莘子不知去哪了,身边只有福公公伺候着。 “小莘子最近到哪去了?”姜酒问福公公。 福公公闻言立即回道:“回皇上,小莘子近来被状元郎调去其他地方当值,近来都在药膳房替皇上煎药。” 姜酒默了默,他知道肖琛一向不喜小莘子跟在他身边,果然肖琛一寻着机会就把小莘子调离他身边。 “替朕找小莘子过来。”姜酒吩咐福公公。 “是…”福公公应了声,忽地又想起什么,说道,“皇上,文宣王王府那边听闻皇上身子不适,特地派人送了些补品过来。” 姜酒闻言笑了笑,“文宣王倒是有心,朕也有段时间未见文宣王了,文宣王最近身子如何?前阵子额头和手臂上的伤可痊愈了?” 福公公回道:“听闻过来的素雨姑娘说,文宣王身子尚未痊愈卧病在床,故而派她过来给皇上送些补品,望皇上龙体早日康复。” 姜酒蹙了蹙眉,“竟还未痊愈,不会是伤口感染愈发严重了?” 犹豫片刻,姜酒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毕竟那日那大血口看着就骇人,姜明霄身上又淋了雨,这么久都没好难保身子不会出什么问题。 “素雨姑娘如今回王府了吗?带朕去寻她。”姜酒问道。 “方才才来不久,将补品都送到了药膳房那边,如今应该还在药膳房那边,皇上身子未痊愈,奴才还是去寻素雨姑娘来问话可好?”福公公道。 “无妨。”姜酒披上外衣就往外走,“整日待在屋里也闷得慌,正好出去透透气。” 福公公神色惶恐,想起状元郎吩咐说皇上身子尚未痊愈,要看好皇上,不让皇上随意外出的事。 但见姜酒已经挪着脚步往外走也不敢拦下,只好唤来多些你护卫跟在姜酒身后。 姜酒一行人来到药膳房,福公公进去通传却听药膳房的人说小莘子随素雨姑娘出去了。 听完福公公的回禀,姜酒轻叹了声,“罢了,你派太医过去王府瞧瞧文宣王,再让小莘子过来找朕。” 福公公应声就往太医院去了,见人都不在,姜酒便也歇了心思,吩咐身后的护卫,“我们也回去罢。” 刚走出药膳房,姜酒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鞋底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头往不远处隐蔽的树木旁看去,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莘子? 姜酒眼睛微亮,还未往前走几步他便瞧见原来那树木隐蔽处又出现了一 个女子身影,似乎正在与小莘子交谈着什么。 原来是小莘子和素雨姑娘。 姜酒脚步一顿,竟还要避开众人在这种隐蔽的地方谈话,莫不是两人不知何时看对眼了?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正想退开给两人留出空间就听见素雨的说话声传来。 “娘娘吩咐我把此物交与你,想办法下到皇上的药汤中。”素雨边说着边拿出一块包裹着的黑布,递给小莘子。 小莘子闻言猛地一震,诧异地抬眼看向素雨手中的黑布,“这是何物?” 姜酒转身离开的脚步骤然停住了,怔愣在原地,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面色微白地挥了挥手示意护卫退下,他则躲到一旁其他树木隐蔽处,眼睛紧盯着前方两人的一举一动。 “你别问这么多,尽快下到皇上药汤上便是。”素雨不耐地蹙眉,将手中包裹的黑布强硬塞到小莘子的手上。 动作间黑布散开了些,露出里面的蛊虫。 小莘子心神剧震,不可置信地看着素雨,“这到底是何物?娘娘不是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为何还要谋害皇上?” 素雨冷冷地看着小莘子,“与你无光,按娘娘吩咐照做就是。” 小莘子面色沉了下来,拿着黑布的手几乎要将蛊虫捏碎。 素雨见状嘲讽地笑了笑,“待在皇帝身边几日便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当初若不是娴妃娘娘救了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的你们父子俩,你哪里还能活到今日。” 提起当年的事,小莘子神色越发冰冷,当年他爹为了给病重的娘看病,欠了人家一大笔外债,可惜他娘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了。 他娘一走,他们父子被债主找上门,因拿不出银子还债几乎被人打得半死。 当年的娴妃偶然间路过时看到救起了他们父子,收留了他们父子。 这些年他们父子留在娴妃母家府上当下人当牛做马伺候,他也已早早还了当年的银子给娴妃,便想要与年迈已老的父亲回乡。 却被娴妃阻挠,将他送进了宫,按插在皇上身边替她办事。 小莘子眼底泛起红血丝,声音发颤,“这些年我爹当年做马伺候娴妃一家子,甚至…积劳成疾,如今重病卧床,难道我们父子俩欠娴妃娘娘的恩情还没还够吗?” 素雨面色冷淡,只道:“娘娘救你们父子于水火之中,恩情大过天,就是要你们万死不辞都不为过。” 小莘子神色凄厉地笑了声,“当年欠下的恩情我们早已还清,上次给苍将军最终下药让文宣王出手救下皇上一事已经是我为娴妃做的最后一件事。” “从今以后,我与你们再无关系。”小莘子一字一句道。 素雨眉眼嘲讽,“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小莘子眼底全是冰冷的戾气,“我白眼狼?你那好主子如今又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曾经有过狄国的人来过娴妃母家府上,怕是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素雨脸色大变,当初密信都是那些人先送到娴妃府上,再由娴妃母家当成家书送往冷宫中的娴妃,没想到竟被莘嘉运撞见… 她神色也慌乱了些,恼怒地打断小莘子说道:“休要胡说!那些人与娴妃娘娘毫无关系。” “我言尽于此,如今你爹已经被娴妃接到了王府上,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你爹的命重要还是皇上的命重要?” “你!”小莘子目眦欲裂,目光凶狠地几乎要将素雨撕碎。 素雨被小莘子冷厉的眼神看得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惊惧。 “你自己好好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扔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躲在隐蔽处的姜酒看着素雨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张脸苍白无面色,怔怔地停在原地。 直到小莘子也离去才恍然惊醒,背后泛着一身冷汗回到了寝殿。 一早就回来的福公公等候在寝殿门外,一见姜酒立即迎了上去,声音着急。 “天气寒凉,皇上身子又还未痊愈,在外待这么久怕是要着凉,皇上还是先回寝殿歇着,奴才这就去找小莘子过来。” 姜酒闻言一把握住了福公公的手腕,声音沙哑,“别去…不用找他了,扶朕回屋。” “嗻。”福公公抬手轻搭上姜酒的肩侧,手心却触碰到冰凉的湿意。 福公公目光担忧地看着姜酒,担心姜酒染风寒,正想着要不要传唤太医过来。 就见姜酒忽地甩开他的手,抱着花瓶猛地吐了起来。 姜酒面色发白,喉咙间一阵一阵作呕感止都止不住,背上的冷汗越冒越多。 福公公神色大变,急声唤人快去传太医和到御书房找状元郎。 抱着花瓶吐得天昏地暗的姜酒渐渐平缓了下来,嘴唇冰冷没有血色,只朝福公公摆了摆手。 神色茫然疲倦,双眼怔怔地看着前方。 “都下去罢,朕不想见任何人。”! 第 69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听到福公公说姜酒将自己关在寝殿里闭门不愿见任何人的事,肖琛神色微变,脚步匆匆从御书房赶了回来。 看着紧闭的屋门,肖琛微蹙了蹙眉,“发生了什么?皇上怎会突然将自己关在屋里?” 福公公面色担忧,他从前一直跟在先帝身边,是一路看着姜酒长大的,平日里总是能见到姜酒眉眼弯弯讨人心软的模样。 哪里见过姜酒这幅像是备受打击,心灰意冷的模样。 福公公也发愁地蹙紧了眉头,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方才皇上去了一趟药膳房,回来就一身冷汗,抱着花瓶吐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了风寒还是发生了什么?” 肖琛闻言面色沉了下来,厉声道:“皇上去药膳房做甚?我不是说了皇上身子尚未痊愈,要你看好皇上不要让他随意外出吗?” 福公公心底一慌,当即跪了下来,“是奴才的错,奴才见皇上说待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找素雨姑娘问文宣王的病情,奴才不敢拦住皇上。” 肖琛双眼发冷,冰冷的目光看着福公公,“废物!你就不知让人到御书房通禀我一声。” 福公公越发惶恐,肠子都悔青了,他明知姜酒身子还未痊愈,外面又是寒冬腊月的季节,当时怎么没多劝姜酒一会,或是让人尽早去御书房禀告一声。 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肖琛心底焦灼,厉声对福公公说道。 福公公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皇上让我们都退下,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连请来的林太医也不愿意见,林太医此时还在殿外候着。” 肖琛凝视着紧闭的屋门片刻,缓步走上前轻推开殿门,屋里很暗,门窗都被关上了,光线照不进殿内。 肖琛推开门后借着门外投射进来的一缕光线,才看清靠坐在床榻上的身影。 肖琛一顿,放轻脚步缓步走向姜酒,轻唤了声,“姜酒…” 面色发白,双眼怔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酒闻言抬头看向肖琛,却没有应声,很快就往床榻躺下。 背过身背对着肖琛,声音透出一股掩不住疲倦和沙哑,“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肖琛见姜酒嘴唇没有什么血色,这几天刚养好脸色又发着白,轻拉过一旁的被子替姜酒盖上。 指尖却触碰到姜酒脖颈上炙热的温度,顿时心底一沉。 抬手摸了摸姜酒的额头,果不其然,已经发起了烧。 “你发烧了,先让太医过来瞧瞧好吗?”肖琛神色焦灼,低声劝道。 姜酒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轻闭着眼,沉默着一言不发。 肖琛蹙眉,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让福公公寻来林太医替姜酒看诊。 “皇上身子如何?”肖琛忍不住问一旁正在给姜酒看脉象的林太医。 “回状元郎。”林太医神色也凝重了些,“皇上近来身子骨本就虚弱尚未完全养好,此次外出又 是不慎染上风寒,发起了急烧。 依微臣观皇上脉象?_[(,似是有些急火攻心之兆,微臣立即重新开药方让药膳房煮好药汤给皇上服下。”林太医边说边快速写好药方,抬手就往福公公那边递。 福公公应声正要接过去,姜酒猛地推开福公公的手,“不喝!不准端那些东西过来!” 福公公不明所以,见姜酒情绪忽地激动,神色越发惶恐,掉落在地面上的药方也不敢捡起。 只好小心翼翼地抬眼眼神求救看向肖琛。 肖琛安抚地握住姜酒的手轻轻摩挲,眼神示意福公公和林太医都先退下。 见天子发怒,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福公公和林太医如释重负,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待殿门被重新关上后,肖琛也脱了外衣躺到姜酒身侧,手环着姜酒的背轻轻摩挲。 姜酒头烧得昏昏沉沉,呼出的气息灼热,急喘着气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 “有什么事情不开心,跟我说说,嗯?”肖琛放缓了声音说道。 姜酒推开的肖琛的手,默不作声地重新闭上眼。 “听福公公说,你方才去找素雨了,是她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吗?”肖琛微眯起眼,眼底满是寒意。 闻言,姜酒眼睫颤了颤,沉默了好一会,没有回应肖琛的问话,反而忽然问了一句。 “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姜酒睁开眼,侧过脸看着肖琛。 肖琛一怔,也没回应有没有,只神色柔和地笑了笑,“无论我做什么,都绝不会是害你之事。” 姜酒神色复杂地盯着肖琛看了许久,见肖琛始终没有对他坦白那虎符一事,心底渐渐沉了下去。 这些待在他身边之人,一个一个打着为他好的口号,背地里都在做着阳奉阴违之事。 太后表面上与他母慈子孝,为了皇嗣,背地里教唆司徒嫣给他下迷香。 小莘子…… 姜酒茫然地想着,原来一个人可以伪装成这幅忠心耿耿的样子。 表面温顺听话,背地里却藏了各种心思,利用他将他蒙在鼓里给那娴妃做事。 还有他那五哥和娴妃,他原以为他们是温善无害之人,怜他们母子困居住冷宫拉他们一把,结果他们竟然想着的是要置他于死地。 就连肖琛也是,瞒着自己的身份假装失忆,拿走虎符也不知道要谋算什么? 皇位吗? 他们想要的都是皇位?不惜一切代价,千方百计想要谋算他。 可惜了……. 姜酒目光逐渐冰冷下来,如今这个皇位他偏不愿意让出去,偏不让这些想要谋害他之人得逞。 屋里门窗都关着,光线很暗,肖琛感受到身旁人身上灼热的体温,轻声道:“我去药膳房煎好药端过来给你好吗?” 肖琛知道姜酒一直很抗拒喝那苦涩的药汤,但没想到此次姜酒的反应这番大。 思忖片刻,劝说道:“我让人多加些糖,再多 拿些蜜饯。” 见姜酒沉默不做声,肖琛只好当姜酒是默认了??[,起身披上外衣离开寝殿。 待肖琛走后,姜酒缓缓睁开眼,抬手摇了摇床帘边的摇铃。 殿外的福公公闻声立即走进来,俯身行礼,“皇上。” “你走上前些,朕有话要对你说。”姜酒揉了揉酸胀昏沉的额头,轻声唤福公公走到龙榻前。 福公公微怔,反应过来后立即走上前,俯下身说道:“奴才在。” 姜酒抓住福公公的手腕,将人又拉近了些,低声在福公公耳边说。 “从今日起,朕要你时刻监视小莘子,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及时回禀于我,尤其是他与什么人见了面,有何异动都要立即回禀。” 福公公心下大惊,但又没敢多问,只神色慎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记住,若是他端过来的药汤,私下里通通都倒掉。”姜酒顿了片刻,继续补充道。 他还记得当时小莘子提到的有狄国人到娴妃府上的事,再结合娴妃想谋害他一事,此事恐怕不简单。 狄国人很好认,生了一张异域面孔,还有那双暗绿色的眼睛,几乎一眼就能认出,小莘子当时应该不会认错。 怕是那娴妃早已跟那狄国有所勾结。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娴妃会与外域人有所勾结,甚至还要加害于他。 再加上肖琛拿走虎符,苍鸿泽入大理寺牢狱之事。 一桩又一桩事,云里雾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他涌来。 姜酒神色越发凝重,犹豫片刻后又吩咐福公公,“你今夜夜里,偷潜入延清殿,替朕寻一物。” 福公公心神大惊,“何物?” “这些日子状元郎都留宿于朕的寝殿里,你放心尽管搜,至于是何物…”姜酒顿了顿,“你只管找到异常之物就行。” “嗻…”福公公轻轻颔首,“皇上放心,奴才但凭皇上吩咐。” 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眸看着福公公,语气疲倦。 “朕如今唯一还能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了,希望你不要…” 姜酒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如今这个样子,他真不知道能相信谁?该相信谁? 福公公神色认真,“皇上放心,先帝吩咐过奴才,要好好照顾皇上,奴才决不会有任何异心。” “但愿罢…”姜酒疲倦地闭上眼。 好心未必会有好报… 反而助长了那些人的野心,仗着你的信任利用你,肆无忌惮地做着阳奉阴违之事。 只要想起那些人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温顺无害的样子,他就觉得喉咙间一阵一阵的恶心感不断翻涌。 尤其是小莘子和姜明霄,他原以为姜明霄对他有手足之情,没想到原来一切都是个阴谋。 在他派人到民间寻找神医时,姜明霄和他母妃却想着的是要下药谋害他…… 往后他还能相信谁?! 第 70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皇上,奴才没有在延清殿搜到任何异常之物。” 延清殿没什么伺候的奴婢和太监,状元郎一不在,整个延清殿酒空荡荡的,倒是方便了福公公偷潜进去搜寻。 只是他昨夜将整个延清殿都快翻过来了,也不见有何异常之物。 他实在不知皇上口中的异常之物指的是何物。 昨夜的急烧退了,姜酒的精神好了些,只是脸色还微微发白,靠坐在床榻上看着回禀的福公公。 “什么异常之物都没有吗?” 福公公摇了摇头,“延清殿的物件很少,都是些书,笔墨纸砚之物,奴才都仔细找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姜酒微蹙了蹙眉,若是那物不在延清殿,那肖琛将它藏到了哪?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罢,暗中盯好小莘子便是。”姜酒吩咐道。 “嗻。”福公公应了声,忽地又想起什么,“今日一早,小莘子来找过奴才,说是家父病重想告假一日出宫探病,奴才还未应承下来,皇上您看?” 姜酒若有所思,思忖片刻后道:“你允他出宫探病,暗中跟着他,别打草惊蛇就是。” “奴才明白。”福公公低声应道,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姜酒,语气担忧。 “林太医说过皇上有急火攻心之兆,皇上可千万要当心些自己的身子,别为了这些事心忧才是。” 福公公年纪也有些大了,看着姜酒近段时间门这三天两头就生病的样子,看着就遭罪,忍不住唠叨了些。 也不知道皇上最近在为什么烦心,若是苍将军还在,替他挡在身前,定不会让皇上这番忧虑。 他也算是看着苍将军和姜酒长大的,苍将军的为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苍将军从小就跟护什么似的护着姜酒。 他始终无法相信苍将军会对姜酒下杀手,但帝皇之家的事他也不敢多管多问。 “先帝走前嘱咐过奴才,定要好好照顾皇上,奴才无用,害得皇上遭如此病祸。”福公公沉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辜负了先帝的信任,无颜面对先帝。 见福公公提及先帝,姜酒怔了怔,“福公公,你跟随在先帝身边多年,你可知当年的娴妃是为何会被先帝打入冷宫?” “大约是在生下五皇子后,先帝因五皇子眼疾一事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娴妃打入冷宫。”福公公回忆着从前的事,说道。 姜酒微蹙了蹙眉,“仅仅是因为五皇子眼疾就将娴妃母子都关入冷宫?朕曾听说过当年娴妃也曾是先帝的宠妃。” 福公公叹了声,颇为感慨,“不错,娴妃当年性子温婉可人,从不在后宫起事端,先帝喜极娴妃的性子,曾赞叹过娴妃温良贤淑,善解人意。” “只是…”福公公抬眼看了一眼姜酒,面色犹豫。 姜酒不明所以,“只是什么,福公公有话直说。” “是…”福公公心里打鼓,犹犹豫豫地说了出来,“只是当昭纯皇后 进宫后,先帝就开始逐渐冷落了娴妃。 原来竟跟我母后有关?姜酒若有所思,难道娴妃是因为他母后而憎恨上了他? “奴才还记得,当年的狄国还颇为强盛,势力不容小觑,先帝有心想与狄国求和,曾大设宫宴招待远道而来的狄国使臣和狄国的一皇子。”福公公说道。 听到福公公提及狄国,姜酒心底一跳,“此事跟娴妃有何关系?” 福公公轻轻颔首,“当年宫宴上,狄国的一皇子也就是如今狄国的首领蛮戎,醉酒之后竟胆大妄为想要昭纯皇后在宫宴上为他舞一曲。” “先帝心疼昭纯皇后,自然是不愿,但又碍于狄国的势力,不想得罪蛮戎,便让娴妃替了昭纯皇后。” 姜酒仿若从中捕捉到了什么,“后来这蛮戎与娴妃?” “娴妃被醉意大发的蛮戎要求换上狄国舞姬的服饰,只着露出腰线的短衫和短至膝盖以上的舞裙,娴妃皇命难违,只好依着蛮戎换上了。” 福公公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嫌恶地皱起眉头,“一曲舞罢,那蛮戎越发胆大妄为,强留娴妃伺候他喝酒。” “先帝没有制止?”姜酒问道。 福公公摇了摇头,“先帝当时只冷着脸喝酒,对蛮戎轻浮举动都视若无睹,没有理会当时娴妃朝他看过来的求救目光。” “自那日之后,先帝就越发冷落娴妃,直至先帝听闻娴妃诞下的五皇子患有眼疾目不能视,先帝大怒便将还未出月子的娴妃打入了冷宫。” “这之后的事,皇上您应该也听闻过,昭纯皇后不久后诞下皇嗣,先帝龙颜大喜,便正式册立昭纯皇后。” 姜酒心下讶然,没想到当年他母后先帝娴妃和蛮戎曾有过这段不愉之事。 先帝薄情,终究是辜负了娴妃…… 只是按理来说,娴妃应当是恼极了蛮戎才是,怎么还会和狄国人有所往来? 姜酒觉得这团迷雾越绕越深,暂时撇去别的先不说,按娴妃与狄国来往还有要给他下药谋害他一事。 若娴妃和姜明霄真与狄国勾结,恐怕打的是不仅仅是皇位的事,而是趁乱起兵进犯我朝之事。 不难想象,若是他真的喝下那药汤,皇帝一死,又还没有储君,朝廷必定大乱。 姜酒心跳如擂鼓,再加上因苍鸿泽被关押大理寺,西北大军群龙无首,虎符又在肖琛的手中。 此时若是狄国大举进犯,我朝岂不是…… 姜酒脸色完全凝重下来,无论如何,都得先想办法拿回虎符和盯紧了娴妃他们的一举一动。 “你先下去罢,盯紧小莘子的一举一动,还有…多派些人也盯着文宣王王府,有任何异动都要及时向我回禀。” 福公公心下愕然,近来姜酒的举动都十分异常,这般警惕着文宣王,状元郎,小莘子。 他隐隐觉得不安,这朝堂,怕是要变天了。 福公公领命退下后,吩咐皇上身边的几个身手敏捷护卫潜伏在王府附近, 就暗中跟着小莘子出宫了。 小莘子告假后出了宫一路往长安街方向走,福公公远远跟在小莘子身后,眼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那小莘子确实是到了长安城一处医馆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又脚步匆匆地走了出来。 而且此次走的方向压根就是往文宣王王府的方向。 直到小莘子走到王府,那里的下人还似乎认得他,两人交谈了几句就让小莘子进去了。 福公公躲在王府不远处的树后,看着小莘子的身影逐渐离去,思忖片刻,打暗号唤来潜伏在王府附近的护卫。 “你偷潜入王府跟着那个小太监,若有何异常立即向我回禀。”福公公抬头看向从屋檐跳跃而下带着面具的护卫,低声吩咐。 一身玄色劲装的的护卫点了点头,掩人耳目地走到隐蔽处,身手敏捷踩着树枝跃入王府高墙内。 还未往前走几步,就听见前方传来争吵声,他立即躲到一处屏风后。 目光落在前方小莘子和一个婢女服饰的女子身上,侧耳细听他们的谈话声。 小莘子目光发冷地看着素雨,我爹在哪?” 素雨脸色微变,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嗤笑了声,“吩咐你的事情办妥没?” 小莘子不愿与素雨再谈,抬手推开素雨就往里边走。 素雨被小莘子的力道推得踉跄了下,登时怒火中烧,扬声喊来下人将他拖出去。 小莘子似乎也被触怒了,双眼满是红血丝,目光死死地盯着素雨,攥着拳头打向朝他跑过来的王府下人。 犹如暴怒的困兽,他从小干惯了粗活,手上的力道很大,那几个下人钳制不住他。 “都给我滚开!让娴妃滚出来见我,我跟我爹早就不欠她了,让她赶紧放了我爹。”小莘子眼底全是暴戾。 素雨嘲讽地看着小莘子,娴妃娘娘有事外出了,不在王府,又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按娘娘的吩咐做事,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滚!”小莘子双眼猩红,体力渐渐不支被一旁的下人钳制住双臂,朝素雨怒吼。 素雨的脸色彻底得冷了下来,“既然你不愿再为娘娘办事,那王府也容不得你这只反咬主人的疯狗。” 素雨朝一旁的下人使眼神,“那就将他拖出去乱棍打死,送他去同他爹团聚。” 小莘子猛地一震,猩红的双眼死盯着素雨,“你说什么?” “这可怪不得我们,是你爹的身子不争气,不过是王府里的下人这两日忘记给他喝药,就无声无息死在床上了。”素雨目光嫌恶,像是觉得十分晦气。 小莘子瞳孔骤缩,面色一瞬间门变得惨白,目眦欲裂地瞪着素雨。 嘶吼了声后忽地暴起挣脱开钳制着他的手,箭步跑到素雨身前,伸手就掐住素雨的脖子。 “你再说一次?”小莘子手背上青筋暴起,不断收紧手上的力道。 素雨被掐得满脸通红透不过气,只目光惊惧地看着他。 被打倒在地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_[(,愕然地看着暴起的小莘子,见素雨快没了气息,赶紧站起身,拽着小莘子的手臂想要将人拉开。 小莘子松开手一拳砸向下人,“滚!都给我滚!” 他推开众人,疾步往里边跑,神色焦灼地推开每一扇屋门寻找。 素雨失力跌倒在地,捂着脖子闷闷咳嗽,目光阴狠地看着小莘子。 “随他找,派人去禀告娘娘,还有多找些人过来,今日他休想出得了王府。” “是…”一人领命立即去禀告娘娘,剩下几人扶着狼狈的素雨起身。 趁着那些人转过身的功夫,躲在屏风后的护卫猫着身跟随着小莘子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莘子不死心地搜寻着王府里的每一处,却始终不见他爹的身影,整个人焦灼不已。 寻了一会,走到一处偏僻的院子,看着里面紧闭的屋门,他立即走上前用力推开了屋门。 瞥见床榻上躺着一个身影,他连忙快步冲了上前,却发现躺在床榻上的不是他爹,而是眼睛蒙着白布面色苍白的姜明霄。 他一看见娴妃一家子就怒不可遏,伸手攥住姜明霄的衣襟将人揪起来。 “我爹在哪?” 被小莘子的动静吵醒的姜明霄神色茫然,认出了小莘子的声音,却不知他在问的是什么?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姜明霄蹙了蹙眉。 “别装傻!”小莘子攥着姜明霄衣襟的手越发紧,“你那好母妃做出的事别说你不知道?” 姜明霄轻叹了声,“我确实不知她所作所为,你先放开我罢。” “呸!”小莘子嘲讽地笑了声,“恶心的一家子。” “杀害我爹,与狄国人暗中往来,还妄想下药谋害皇上!” “一家子都是卖国贼!亏你还是皇上的哥哥,竟是这般巴不得自己弟弟去死吗?” 听着小莘子一句一句的怒骂声,姜明霄彻底僵住,“你说谁要谋害皇上?” 小莘子嘲讽地打量了下姜明霄,“还装,不是你那好母妃让我给皇上药汤里下药吗?”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包裹着的黑布扔到姜明霄身上。 姜明霄接住那落下的黑布,手指触碰到黑布底下微微鼓起的异物,指尖顿时微微一颤。 姜明霄怔怔地往后退了步,一股冰凉的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指尖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了,与钻在他血肉里那物无大异。 她竟想着的是要杀害皇帝…… 姜明霄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攥紧手中的黑布,“我去找她。” 小莘子眼中寒意深深,“还要装无辜?赶紧说!到底将我爹藏在了何处?” 姜明霄担忧姜酒,推开小莘子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莘子心下大怒,再次揪住姜明霄的衣襟将人往回扯。 姜明霄屡 次三番被阻也生了怒气,“我都说了我不知晓你爹的事。” 小莘子却不信,抬手就往姜明霄脖子掐,姜明霄神色彻底地冷了下来。 挣扎躲闪之间门,那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松散了些,白布斜斜地歪倒在姜明霄挺立的鼻梁上。 小莘子的动作猛地一顿。 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双暗绿色的瞳孔,神色惊诧。 意识到蒙在眼睛上的白布脱落,姜明霄脸色一白,手忙脚乱扯起脸上的白布想要蒙回去。 却被小莘子一把抓住,彻底扯了下来。 那双暗绿色深邃的眼睛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原来如此!”小莘子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似的看着姜明霄的眼睛,“怪不得连自己的皇弟都能下手,原来你竟是狄国人与娴妃苟且生下的孩子。” 姜明霄脸上的血色全无,惨白的面色如同鬼魅一般。 小莘子心知知晓了娴妃一家的秘密,定是会被她们杀人灭口,王府不能再长留,得赶紧回皇宫禀告姜酒,不让这些奸人得逞。 趁着姜明霄失神怔在原地的片刻,他转身就往外跑。 还未等他往外跑出几步,身后就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姜明霄追着他跑了出来。 他心下一紧,几乎是拼了命往外跑,跑出院子外时,王府里的下人被他巨大的动静吓到。 柴房里几个比较壮硕的小伙领着棍子就要往他身上砸,想把人敲晕。 小莘子见人多势众,心中一阵绝望,怕是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在棍子要砸落到身上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襟一紧,下一瞬,他被人抓着衣襟拎了起来。 王府里的其他人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掠过,而后消失在高墙外。 姜明霄见人逃走了,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快追,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是。”王府里的下人反应过来后拎着棍子追了出去。 小莘子被衣襟勒得脖子难受,颇有些窒息之感,待被人放开后,他倒在地上捂着脖子闷闷地咳嗽。 “你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他目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护卫却沉默不语,抬手将一块布塞进他的嘴里,用粗绳绑住他的手脚。 随后将身子往狭窄巷子里昏暗隐蔽处掩,回过头警惕地看着从前面跑过的下人。 小莘子口中被布塞住只能发出唔唔声,那护卫眼神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往他后颈重重一敲。 还在挣扎的手脚登时安静了下来,倒在地面上。 福公公一直躲在隐蔽处盯着王府的一举一动,见到护卫钳制着小莘子从王府里逃出,随后王府里的一众下人追了出来。 心感不妙,生怕那护卫被抓住,焦灼地等了许久,待那些王府里的人似乎没找到人神色懊恼空手而归,他才从隐蔽处走出。 在附近不停地找护卫的踪迹,走了一会与从偏僻巷子中拖着小莘子走出的护卫撞见。 登时将人拉到一旁,压低声问:“你从王府带着他出来做什么?万一被人发现你的身份怎么办?” 那戴着玄色面具的护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低低地回应了句。 “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置。”! 第 71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姜酒喝过药汤刚准备歇息一会,就听到寝殿外的敲门声,“进来。” 得到准允后,福公公推开门,步伐匆匆地走向姜酒,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 “参见皇上。”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姜酒目光落在跪在地上戴着面具的陌生男子,“你是何人?” “回皇上。”低沉微哑的声音响起,挺直的脊背臣服地低下去,“卑职燕陵澜,是近日才调来皇上身边的侍卫。” 怪不得对他一点印象都没,姜酒应了声,“都起来罢。” 待那男子站起身,姜酒才发觉男子身高腿长,胸膛精实,一眼看过去就是练家子。 倒是个行军打仗的好苗子。 福公公凑近到姜酒身边,在姜酒耳边低语了几句,姜酒微怔,目光细细端详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的男人。 “朕知晓了,福公公你先下去,朕还有话要问他。”姜酒道。 “嗻。”福公公应了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姜酒目光落在燕陵澜的玄金色面具上,“听福公公说,你把人带回皇宫,还将人关进了柴房?” “是,卑职特地将此人带回皇宫交由皇上处置。”燕陵澜说道。 姜酒闻言笑了笑,“何出此言?你可是看见了什么?” 燕陵澜目光警惕地巡视四周一圈,随后压低声音将他今天所见所闻之事都一一禀告姜酒。 姜酒听完脸色大变,垂落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神色凝重地看着燕陵澜,“此话可当真?” “卑职所言皆无半句谎言,卑职亲眼目睹文宣王被扯下眼睛上的白布后,里面掩藏着的眼睛确确实实是暗绿色的。”燕陵澜道。 姜酒后背一阵阵发冷,他到底有多忽视,平日里待在他身边人竟一个比一个狼子野心,深藏不露。 他竟然认狄国人为皇兄,还想着寻世间名医医好姜明霄的眼疾。 根本不料原来那白布之下压根不是眼盲,而是居心叵测用白布掩盖住自己狄国人身份的特征。 怪不得…怪不得要置他于死地,还暗中勾结狄国。 姜酒失力地跌坐在床榻上,深吸了口气缓缓平稳情绪,声音微哑,“带朕去见那个小太监。” 燕陵澜此次却没有很快应声,犹豫片刻后说道:“皇上身子尚未痊愈,卑职将他带到这里任皇上发落可好?” “无妨,朕已无大碍。”姜酒厌恶地蹙了蹙眉,“别带他到朕的寝殿,朕看着碍眼。 “是。”燕陵澜见说不动姜酒,只得走上前取下挂在一旁的狐裘给姜酒披上,“外头风雪大,皇上多穿些。” “嗯…”姜酒不动声色地看着朝他靠近的燕陵澜,在燕陵澜替他系狐裘上的系带时,抬手碰了碰燕陵澜的玄金面具。 “为何戴面具示人?”姜酒好奇问道。 在姜酒抬手触碰面具时,燕陵澜浑身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 将头低了下去,“卑职面目丑陋,怕惊吓到皇上。” “容貌从不是评判人的标准,莫要为此困扰住自己”姜酒安抚地拍了拍燕陵澜的肩膀。 燕陵澜一顿,面具里露出的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姜酒看了片刻,复又将头低了下去,声音喑哑,“多谢皇上。” “走罢。”姜酒在燕陵澜的带路下走进柴房,目光落在依旧昏倒躺在地上的小莘子,说道,“将他弄醒。” 燕陵澜用木桶从水缸舀起一桶冷水,对着小莘子泼了下去。 蜷缩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小莘子浑身一颤,嘴唇被冻得发白,哆哆嗦嗦地睁开了双眼。 抬眼茫然地巡视四周,目光撞上姜酒朝他冷冷看过来的视线时,顿时瞳孔骤缩。 再看向姜酒一旁站着的燕陵澜,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暴露了。 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皇上您听我解释!”小莘子手脚仍旧被粗绳五花大绑着,只能挣扎着蜷着身子往前企图够到姜酒的鞋尖。 一旁的燕陵澜从腰间抽出刀,往小莘子身前的方向一落,刀尖垂直落在小莘子的面前。 刀尖只离小莘子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小莘子动作一顿,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面色惊惧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尖刀,大口喘着气。 “你想解释什么?”姜酒神色冷淡地看着小莘子。 小莘子一噎,抬头看了一眼姜酒,面色踌躇,他不知道姜酒到底知道了多少,该从何解释。 不过看着情况,估计不是全知也至少知晓了八成了。 他心灰意冷地闭了闭眼,“奴才有罪,欺瞒了皇上,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姜酒沉默地看着神色似乎很懊悔的小莘子,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动容,“把你做过的,知道的,通通告诉朕。” 小莘子连忙点头,但似乎又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燕陵澜一眼。 姜酒嗤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做的事他在王府听到了不少,不必避讳,有话直言就是。” 小莘子神色愕然,挫败地低下了头,嘴唇翕动半晌才发出声音。 “我是被娴妃安插在皇上身边替她办事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想要的只是出冷宫让姜明霄被封为亲王,能晚年过上安稳的日子罢了。” “所以我设计了接风宴给苍将军下药之事,给苍将军下的药后劲虽大,但意识还算清醒,待将军意识到不对劲定会挣脱想要带他走的侍卫。” 姜酒神色越发冷,“所以你趁着我醉酒,特地将我往苍将军那边引。” 小莘子咬了咬唇,不敢去看姜酒的眼睛,“奴才看得出苍将军心悦皇上,苍将军若是看见皇上,定会…忍不住。” 姜酒垂落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厉声道:“你想让朕被苍将军强,好让姜明霄来救朕,朕对他感恩戴德封他为亲王是吗?!” 小莘子面色惨白,用力摇头,“不是的…奴才没想让苍将军强了皇上,奴才早早 就让姜明霄等在此处,一有不对劲就立马出声救下皇上!” “皇上…奴才真不是有意要害您!”小莘子声音凄厉。 “住口!”姜酒大喝一声,怒火一阵一阵上涌,“朕何时亏待过你?你要这般毒心肠暗算朕!” “当初我就不该拦着苍鸿泽,就该让他剥筋拆骨了你这个白眼狼!” 姜酒怒不可遏地看着小莘子忍不住上前想教训他一顿泄愤,却燕陵澜拦了下了。 “脏,卑职动手就行。”燕陵澜拔起刀,对姜酒低声道。 燕陵澜走到小莘子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莘子,“既然你这双手这么不干净,不如挑了手筋。” 小莘子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燕陵澜,“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皇上,奴才真无意要害您!奴才知道姜明霄的秘密后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来禀告皇上,不让那奸人得逞啊!” “哦?你是指姜明霄狄国身份的事?”姜酒笑了笑,“多亏了你朕已经知晓了。” 见姜酒没有反对的意思,燕陵澜一脚踩住小莘子的手臂,握住刀柄刀尖朝下。 刀尖上有冰冷的银光闪过。 小莘子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刀尖离他的手指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 姜酒微敛下眼,耳边是小莘子痛苦的嘶吼声,刺得耳膜生疼。 狭小的柴房里逐渐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 姜酒不适地蹙了蹙眉,抬眼看过去,小莘子双手都是血,无力地垂落在地面上。 一双唇毫无血色,眼神发狠死死地盯着燕陵澜。 姜酒失望地看着小莘子,出声说道。 “你为虎作伥,那姜明霄是狄国人,压根不是先帝的儿子,你这般为他们母子做嫁衣,便是与他们同伙的卖国贼。” “你可知他们打得是何主意?稍有不慎就是灭国之灾。” 小莘子眼底漫上一层绝望,“奴才自知罪孽深重,若是早知这些,定不会…为了还恩情替那母子办事。” “甚至还搭上了我爹的命…都是我的错。” 柴房内的血腥气污浊,姜酒染了风寒本就还未完全痊愈,难受地揉了揉额头,不想再去看小莘子。 “先将他关在这,我们回去罢。”姜酒吩咐道。 “是。”燕陵澜收回尖刀,低低地应了声,推大开门离开了柴房。 待回到寝殿后,姜酒脱下狐裘靠在床榻上,手上捂着燕陵澜递给他的汤婆子暖手。 姜酒看着告退后燕陵澜转身离开的背影,出声唤住了他,“燕陵澜。” “卑职在。”燕陵澜俯身行礼,姿态臣服。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心中忽然生起了个念头,他若是想这皇位坐得安稳,或许他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方才他观燕陵,此人心思缜密,话不多,身手敏捷,用刀的功夫更是一流。 实属好苗子,好人才。 只是对于这 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特别是经过了这段日子的事,他心中还是对他存了些警惕,不敢完全信任。 你家住何处?为何会想来宫里当差?姜酒问道。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71 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燕陵澜微怔,沉默了半晌,忽地往地上一跪。 “卑职…不敢欺瞒皇上,卑职原来是苍将军手下的兵,当时苍将军远在边关放心不下皇上,特地派卑职来监视保护皇上。” “……”姜酒默了默,原来他就是当初给苍鸿泽打小报告的那个人,怪不得他以前去凝香楼会被苍鸿泽抓。 姜酒半晌才道:“苍鸿泽回朝后依旧不放心还让你监视朕?” 燕陵澜掩在墨发后的耳根子一红,“不是…是卑职近来听闻皇上受伤,才不请自来想保护皇上…” 姜酒酒眼中多了几分警惕和疑虑,“你所求为何?官职?权势?钱财?” “不是…”燕陵澜抬起脸,面具里露出的深邃好看眼睛凝视着姜酒,“卑职只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保护皇上,绝无异心。” 姜酒一怔,淡淡地弯唇笑了下,声音里带了些自嘲。 “今日你也看见了,朕身边多是些狼子野心之人,这些人口中信誓旦旦说着对朕忠诚,背地里却一直在阳奉阴违。” “到底是朕识人不清,才酿成此错…”姜酒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声。 燕陵澜眼底全是认真的神色,“我与他们不同。” “皇上…您若不嫌弃卑职,就将卑职当成您的匕首,卑职愿替皇上分忧解难。” “若有异心,卑职宁愿自裁,也绝不会伤皇上分毫。” 听着燕陵澜一字一句的表忠心,姜酒神色复杂,算不上说信不信,有些不明白燕陵澜对他的忠诚因何处? 或许就像是尚书郎沈修诚那般,天生有些愚忠的性子? 姜酒好奇抬手唤燕陵澜靠近他,想多了解一些这个人。 “能取了面具让朕瞧瞧吗?”! 第 72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能取下面具让朕瞧瞧吗?”姜酒看着燕陵澜问道。 燕陵澜怔愣在原地,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卑职实在不愿惊吓到皇上。” 姜酒抿了抿唇,“朕不在意这些,更何况你方才才说会听朕的话,怎么现在就要抗旨了?” “…是。”燕陵澜声音艰涩,抬手开始解开面具,见姜酒一直盯着他的脸,眼神似是不好意思地闪躲了下。 待面具完全取下后,姜酒看着燕陵澜右脸一指长的一道疤痕。 这疤痕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头了,已经很淡了,脸上只余一条淡肉色的痕迹。 或许是常年戴面具的缘故,皮肤有些苍白,没有健康人透着点气色的感觉。 但燕陵澜五官却是生得极为英俊的,眼睛深邃,剑眉星目。 脸上那条疤虽有些影响,不过看起来却莫名地添了些气概,有些不怒自威之势。 “还是好看的。”姜酒弯唇笑了笑,“不必戴着面具遮遮掩掩,也别管别人的闲言碎语。” “若是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你腿脚功夫厉害,打回去就是了,怕他们做甚?” 姜酒拿过燕陵澜的玄金面具盖在自己脸上,“这个面具不错,看着是挺像一回事的。” “燕陵澜。”姜酒忽然唤了他一声,眼睛里满是柔软的笑意,“你瞧瞧,朕戴着有没有侠客风范?” 姜酒脸小,面具盖住脸后还余出了些,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外露着,直直地看向燕陵澜。 燕陵澜掩在墨发下的后颈通红一片,不敢直视姜酒的眼睛,只低下了头,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 “自然…皇上乃天子,是九五至尊,自然无人能比。” 姜酒眼中笑意更盛,“倒是会说话。” 他将面具递回给燕陵澜,“收好罢,这面具你想戴就戴,反正在朕面前你无需约束自己。” “对了,那个小太监在皇宫的消息别泄了出去,你让人去散布他失踪的消息,小心些别让王府的人起疑。”姜酒补充道。 “卑职明白。”燕陵澜握紧手中的面具,低低地应了声。 “你先下去罢,朕乏了想歇息一会。”姜酒边说着边往床榻躺下。 见燕陵澜神色踌躇待在原地不动,姜酒目光疑惑地看向他,“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燕陵澜轻轻颔首,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张小卧榻,沉默半晌后才说道:“卑职可否待在那处守着皇上?” 姜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认出了那张从前小莘子用来守夜时歇息的卧榻,神色冷了几分。 竟忘记将这碍眼之物扔出去… “可以,你重新去拿一套新的被褥过来就行。”姜酒应了声,目光嫌恶地看着床上那张被褥,“把原来的拿出去扔了。” “是。”燕陵澜颔首,走过去拿起被褥,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 外头的风雪越来越大, 被褥里放着好几个汤婆子,姜酒睡得很安稳,一觉几乎睡到了傍晚肖琛处理完朝政回来才逐渐转醒。 刚睁开眼就看见肖琛面色沉沉地抓着燕陵澜的衣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似乎在对峙着。 “你放开他。”姜酒披着外衣起身,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感,“是朕让他进来的。” 肖琛面色不虞地松开手,上前替姜酒穿好外衣,“让他出去,怎么什么人都往屋里带?” 姜酒睨了肖琛一眼,“你不也一样,每晚都硬要留宿在朕的寝殿。” “我与他们不同,我是皇上名正言顺的枕边人,是皇上力排众议请进宫的。”肖琛笑了下。 “……”一提这件事他肠子都悔青了,“唉…怪朕当时眼神不好。” 肖琛抿唇笑了笑,端来热水和热食,替姜酒洗漱过后,目光看着端着碗喝粥的姜酒。 “这人瞧着面生的很,怎么忽然让他进屋守着?” 肖琛瞥了一眼仍旧待在寝殿里,极有存在感的燕陵澜,状似随意地问了句。 姜酒面色淡淡地回道:“小莘子告假出了宫,我见他身板子不错,人也机敏,便让他暂时替了小莘子。” 肖琛蹙了蹙眉,“那怎么不让福公公来?” “福公公年纪大了,还是让他多休息些。”姜酒摇了摇头。 见姜酒执意,肖琛只好妥协,想起什么又补充说道:“夜里我们睡觉,总不需要还留他在一旁守夜?” 姜酒闻言立即警惕了些,“我们晚上睡觉又不做什么?你管他做甚?” 肖琛眼神顿时暗了下来,凝视着姜酒声音微哑,“这么多天了,你就不想?” 姜酒喝下最后一口粥,唤燕陵澜过来收走碗,冷淡地回了肖琛一句,“不想…” 肖琛见燕陵澜出去后,搂住姜酒将脸埋在姜酒的脖颈中深吸了口气。 闻着姜酒近来身上混着点草药干净好闻的气息,长时间处理朝政的疲倦感仿若一扫而光。 姜酒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肖琛,“起来,别老压着我。” 肖琛力道松懈了些,但依旧没有放开姜酒。 “我瞧着燕陵澜不错,是个好苗子,想让他跟着副将赵文武和应升戎锻炼锻炼。”姜酒忽然说道。 埋首在姜酒脖子里的肖琛动作一顿,抬起头凝视着姜酒半晌,“就是方才脸上有条疤的那个人?你怎么忽然对他如此上心。” 姜酒推开肖琛,理了理衣襟,“皇帝爱才有何奇怪?脸上有疤又如何,反而更能震慑住敌军。” “因苍将军一事,副将正忙着整顿大军,怕是没多余的精力带他。”肖琛面色微沉了下来。 “你倒是比朕了解苍鸿泽的属下。”姜酒抬眼看着肖琛的神色,试探性地问了句。 肖琛神色不变,只伸出手摸了摸姜酒的头,“如今朝堂大事小事都是我在处理,如何不知这些?” “因苍将军行刺一事,一些将 领原本计划回边关的时间推迟了些,这两日镇守边关传信说狄国那边似乎又有些躁动,这两日得赶紧让这些将领启程回边关了。”肖琛道。 姜酒心下一跳,心中预感不妙,看来狄国那边是按耐不住要趁乱发起战争了。 只是虎符还在肖琛的手中,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今苍鸿泽入狱,西北大军群龙无首,依我看,副将赵文武和应升戎也在苍鸿泽手下锻炼多年,尤其是赵文武,在军中也颇有威望,皇上不如将他晋为大将军,由应升戎在一旁辅助,统领西北大军。”肖琛道。 姜酒心底重重地沉了下去,看来那副将果然是肖琛的人……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肖琛神不知鬼不觉在苍鸿泽安插了自己的人。 姜酒沉默了半晌,“我明白,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这两日我好好考虑一下。” “嗯。”肖琛捞住姜酒的腿根抱着姜酒压到床塌上,低头含住姜酒的唇细细吮吻。 肖琛着迷地嗅着姜酒身上的气息,低声呢喃:“好想你…” 姜酒仰躺在床榻上任由肖琛亲,双眼失神地看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后,他猛地推开肖琛,“起来,你既然双腿好好的,那就陪我玩骑马。” 肖琛猛地一怔,双手撑着床榻低头看着姜酒,想起那日姜酒趴在那个小太监背上眼含春水的双眼。 声音顿时喑哑了下来,“你真想玩?” “嗯,哥哥你给我当马。” 姜酒搂着肖琛的脖颈翻身压到肖琛的背上,“快点…” 感受到背上柔软的触感,肖琛浑身一震,不知是屋里燃着的地龙太旺还是什么,明明是风雪天,肖琛此时身上却冒出了许多热汗。 顺着脖颈往精实的胸膛流淌。 气息急促地喘了口气后,双手撑着床榻一寸一寸地往前膝行。 姜酒尤嫌肖琛太慢,小腿轻踢了下肖琛的下腹,“你是乌龟吗?慢吞吞的…” 肖琛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捉住姜酒的小腿,很快又意识到姜酒还在他背上,突然撤开手怕是会让姜酒摔下来。 便只好忍了下来,额头上的热汗越冒越多,胸口处急速地上下起伏着。 深吸了口气后加快了些速度往前膝行。 姜酒满意地弯了弯眼,看着底下的肖琛,觉得堵在心中那口恶气都消散了许多。 待姜酒玩了个畅快之后,失神地倒在肖琛身上低低喘着气。 眼尾微微泛红,眼含春水好看得如同话本里走出来的勾人狐妖。 姜酒侧过脸看向一旁的气息急促的肖琛,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不如我们喝些酒助兴助兴。”姜酒手臂撑在肖琛的胸膛上,手掌心撑着自己的下颌,朝肖琛眉眼弯弯一笑。 肖琛怔怔地看着姜酒,被姜酒粲然的笑意蛊惑了心神,立即想脱口而出一句好。 随后又想起姜酒风寒还未完全痊愈,理智清醒了 些,你身子还未好全?_[(,不能喝酒。” “那你喝。”姜酒笑容不变,“我还没看过你喝酒的样子。” 说着姜酒就扬声唤门外的燕陵澜,门立即被推开了,燕陵澜走进寝殿看到床榻上的一幕,瞳孔微缩,很快又低下了头。 “卑职在。” “你去拿一坛酒过来,要烈些的。”姜酒吩咐道。 “…是。”燕陵澜抿了抿唇,声音艰涩地应了声,为姜酒取来一坛烈酒后,却迟迟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嗯?”姜酒疑惑地看向燕陵澜,“还有何事要说?” 燕陵澜目光担忧地看着姜酒,哑声道:“皇上身子尚未痊愈,不能喝这么多酒。” 姜酒闻言笑了笑,“放心罢,是他喝不是朕喝,你先下去。” 燕陵澜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挺直着脊背,手上抱着刀站在寝殿门外,神色却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旁的侍卫却似乎司空见惯地笑了笑,感慨道:“皇上跟状元郎感情真好,状元郎近来是夜夜留宿皇上寝殿啊。” 燕陵澜沉默着不说话,微敛下眼,从衣襟拿出玄金面具,手指细细摩挲着冰冷的壳子。 那侍卫见新来的燕陵澜不搭理他,也自讨没趣,暗骂了声无趣的哑巴便又转回了头。 寝殿内。 姜酒拔起酒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瞬时漫上鼻间,姜酒满意地笑了笑。 往自己手指倒了些沾湿手指,便伸到肖琛面前,“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肖琛目光沉沉地看着姜酒白皙修长的手指粘上了些晶亮的酒液,忽地张嘴含住姜酒的手指吮了吮。 “是很香…”肖琛着迷地微眯起双眼。 姜酒一怔,但也没推开肖琛,眼底满是笑意,“还想喝吗?” 姜酒往自己手心又倒了些,伸到肖琛面前,眼含淡淡水汽看着肖琛。 肖琛胸口疾跳不已,捉住姜酒的手开始吮着上面的酒液。 如同饿了好几天的恶狼一般,一寸一寸地舔舐而过,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皮肉。 顺着姜酒的手心慢慢往手臂移。 姜酒却推开肖琛,将坛子里剩下的酒液都递给肖琛,“这里还有呢…” 肖琛被勾得迷了心魂,姜酒无论说什么想都不想就照做,立即接过姜酒手中的酒坛仰头就喝。 姜酒神色诧异了一瞬,很快便又笑开了,目光直盯着肖琛几乎将那一坛子的烈酒都喝光了。 “状元郎好酒量。”姜酒赞叹道。 肖琛抬手擦去唇边的酒液,俯身凑近姜酒就要去寻姜酒的唇。 姜酒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挡住肖琛的唇,看着肖琛已经不大清明的双眼,眼神闪烁了下。 “怎么如此贪心?竟将酒都喝完了,这长夜漫漫,剩下都没有什么好玩的了。” 肖琛头愈发昏沉,醉醺醺的双眼模糊不清地看着姜酒一张一合 的唇,心下着急。 意识却像断线的风筝逐渐飘远,随后支撑不住地压倒在姜酒身上。 “肖琛?” 姜酒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肖琛,试探地推了推他,他却毫无反应。 姜酒低低地笑出了声,伸出手想用力推开肖琛,肖琛身高腿长,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他微微喘了口气,扬声唤门外的燕陵澜进来。 快帮朕把他推开!▉_[(”姜酒吩咐站在床榻前的燕陵澜。 燕陵澜目光发冷地看向肖琛,抬手抓住肖琛的后领将人从姜酒身上拽起身。 姜酒从床榻上坐起身,活动了下酸胀的手脚,看了一眼似乎醉晕过去的肖琛,抬手示意燕陵澜靠近他。 燕陵澜一怔,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姜酒,姜酒双手搭着燕陵澜的肩,将唇靠近燕陵澜的耳边。 “你替我去御书房寻一样物件。”姜酒压低声音说道。 姜酒猜测,既然那物不在延清殿,那就很有可能藏在肖琛常去的御书房,或者就藏在着寝殿内。 “何物?”感受到姜酒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朵上,燕陵澜耳根子颤了颤。 幸好灯火昏暗,掩住了他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垂。 “虎符。”姜酒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你记住要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燕陵澜猛地抬起头看向姜酒,薄唇翕动了片刻似是想问些什么,但很快他便敛下眼,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皇上放心,卑职自当尽心尽力。” * 姜酒几乎快将寝殿翻遍了也不见虎符藏在哪,而燕陵澜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 姜酒找了好一会也有些累了,靠坐在床榻边若有所思地看着醉倒的肖琛。 此人深心思缜密,深藏不露,想来那应该那物应该不会藏得离他很远,定是要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会放心。 随身携带在身上已经不太可能,且不说会有不慎掉落的风险。 这些日子他与肖琛同宿,并没有发现他衣物里藏有什么东西。 他目光扫视过周遭一圈,随后目光缓缓落向肖琛的木质轮椅上,视线上下打量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轮椅。 咋一眼看过去,确实没有可藏东西之处,姜酒视线定住在厚实的坐板上,很像是设计之人为了增添耐牢性而设计的。 姜酒走过去往轮椅上一坐,试探地转着轮椅兜了一圈,耳边只有木质轮椅滚动时摩擦地面的发出的吱呀声。 没有其他异样的动静。 正想站起身离开,姜酒盯着底下厚实的坐板,忽地曲了手指敲了敲。 略有些低沉的空响声传来。 姜酒顿时心下一振,站起身将整个轮椅翻转过来,曲着手指又敲了下。 那像空响声又明显了些。 他拿过桌上的火烛,仔细地照着底下的木板,底下的木板微微有些粗糙,他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着。 直至摸到一处像是划痕的触感,姜酒手持着火烛照了过去。 果不其然,底下有个类似于方形的划痕,痕迹比较浅,就像是不慎被石子划到一般。 姜酒放下手中的火烛,试探地用手沿着那痕迹按了下去。 咔嚓一声,像是里面的什么机关被触发,那块方形的木板猛地往外弹了出来。 一个玄色的盒子正好镶嵌在里面。 姜酒心下大喜,压制住疾跳的心跳声,回过头看了一眼依旧没有醒来的肖琛,轻手轻脚地将玄色盒子取了出来。 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号令大军的虎符。 姜酒正看着上面的符文,殿门外响起敲门声,姜酒顿时将虎符藏到自己的衣袖中,将那空盒子塞回到木板里。 待将一切还原之后,他平缓了下微微急促的气息,走上前将门打开。 “进来说。”姜酒看着去而复返的燕陵澜,将人拉进寝殿内,将门关上。 “卑职没有在御书房搜到虎符。”燕陵澜压低声音回禀道。 “无妨。”姜酒笑着拍了拍燕陵澜的肩,凑近到燕陵澜耳边说道,“你去准备一辆马车,朕要去大理寺。” 燕陵澜一怔,目光盯着姜酒看了半晌,“皇上为何突然去大理寺,可是去找苍将军?” 姜酒并不打算跟他透露太多,只摆了摆手,“你去准备就是。”! 第 73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马车逐渐驶出皇宫,夜已经有些深了,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 马蹄声停下时,姜酒裹紧身上的狐裘斗篷,将连着的帽子也戴上,掀开帘布看着前面宏伟的大理寺。 “你拿出皇宫的通行令牌表明身份,让他们找大理寺少卿出来见我。”姜酒看着燕陵澜说道。 “是。”燕陵澜颔首,从马车下去走向守在大理寺门前的官差。 那两个官差一见有人靠近,尤其是现在还是深夜,立即喊道:“来者何人?” 燕陵澜从腰间拿出令牌,“让大理寺少卿出来见我。” 那两个官差一见是皇宫里的令牌,心知来人身份不简单,两人面面相觑下,其中一人转身走入大理寺内。 没一会儿,那官差带着面色不虞的林生走了出来,见到站在外面陌生男子的面容,心下更是不满。 “你是何人?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林生打量了下燕陵澜,语气有些不耐。 燕陵澜没有回应他,反说道:“请随我来,我家主子在等您。” 林生一听心里更为恼火,莫名其妙地大晚上让他出来,又神神秘秘地让他去见他的主子。 林生冷哼了声,不想再搭理他,转身就想离开。 刚一转过身,他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唤住了他,“林生。” 他怔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这几日一直在想姜酒出现了幻听,僵着身子转过身朝声源处一敲。 瞧见前头马车帘布内露出他日思夜想的小半张脸,当即心下一跳,快步朝着马车走了过去。 燕陵澜面色一沉,抽出刀挡在林深身前阻止他靠近马车。 “无妨,你放开他。”燕陵澜闻言放下拿着剑的手,走上前将要下马车的姜酒扶了出来。 林生目光直盯着姜酒,心跳得极快,当即就要跪下行礼。 姜酒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不必多礼,朕今日来是要见苍鸿泽一面,不要声张。” “微臣明白。”林生严肃地点了点头,“皇上请随我来。” “嗯。” 燕陵澜走前上替姜酒理了理身上的狐裘,宽大的帽子几乎盖住了姜酒的半张脸,燕陵澜这才收回手,警惕地跟在姜酒身后。 林生走在姜酒身旁带路,期间三番两次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姜酒的侧脸,直至后背忽然被抵上一个尖锐的东西。 浑身骤僵,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后,神色讪讪地收回了目光,没敢再往姜酒那边偷看。 大理寺内的牢狱血腥气很重,这里被关押的罪犯都是犯了重罪之人,所上的刑罚更是不轻。 姜酒途中看见过好几个前朝老臣,他们当时都是他皇兄的同党,伙同他皇兄想要谋害他的太子之位,将他拉下台。 后来均被苍鸿泽识破,以谋害太子之罪将他们送进了大理寺内。 曾在朝堂有一席之位,意气风发的几位老臣,如今满脸沧桑,头发凌乱 ,身上散发着恶臭和浓重的血腥气。 比在街头乞讨的乞丐还要落魄。 姜酒收回目光,并不觉得他们可怜,妄想谋害他人性命,沦落至此也是罪有应得。 “到了。” 林生的声音将姜酒的心神唤回,姜酒停下脚步抬眼看去。 入眼是一身染血的囚衣,牢狱内男人背对着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后背上的囚衣血迹斑斑。 姜酒细细打量了下,囚衣下包裹着的身子似乎消瘦了许多。 似是在忍着什么痛意,微蜷缩着身,细看之下浑身似乎都在发颤着。 “开门。”姜酒微蹙着眉说道。 看来大理寺的人对他用了许多酷刑,才会将人折磨成这幅样子。 林生面色犹豫,目光担忧地看着姜酒说:“苍将军骨子太硬,万一他忽然暴起伤着皇上…” “你打开便是。”姜酒摆了摆手。 “是…”林生心中打鼓,苍鸿泽是个硬骨头,无论他如何用刑逼供苍鸿泽都没有供认自己的罪行。 就算知道苍鸿泽手脚都栓着铁链,每次刑讯他时,他也总是不敢离苍鸿泽过近。 生怕苍鸿泽会挣脱开铁链,猛地暴起将他打死。 见说不动姜酒,林生轻叹一声,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忍不住叮嘱道:“皇上可千万要小心,此人凶狠得很。” 姜酒随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一旁还站着的林生,“你出去外面守着,有事朕会叫你。” “可是…”林生不放心姜酒,欲言又止地看着姜酒。 却被姜酒打断,“你放心罢,这里有朕的侍卫在,不会有事。” “是。”林生闻言只好退了出去。 见林生走远,姜酒褪下宽大遮脸的帽子,盯着悄无声息躺到在地上的苍鸿泽看了会,缓步走进牢狱内。 许是朝他靠近的脚步声惊动了他,背对着他躺在地上的男人有了反应,侧过身抬眼看向他。 两人目光相撞之时,姜酒心下一惊,苍鸿泽的脸很苍白,整个人也瘦得厉害。 看见他时似乎十分诧异,目光直盯着他不放,忽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脚踝。 姜酒被着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旁的燕陵澜立即抽出刀,刀尖抵着苍鸿泽的脖子。 苍鸿泽瞳孔微缩,缓缓地松开了手,目光依旧执拗地死盯着姜酒不放。 姜酒拍了拍燕陵澜的手臂,“朕无事,你移开刀。” 燕陵澜目光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苍鸿泽对上燕陵澜的目光时神色微变,眼神闪烁了下。 姜酒细细端详了下苍鸿泽,莫名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 燕陵澜从前不是苍鸿泽的手下吗?怎么感觉苍鸿泽像是有些惧怕燕陵澜? 姜酒若有所思地看着苍鸿泽,微俯下身靠近些苍鸿泽,“那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苍鸿泽一怔,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声音沙哑不堪,“微臣绝无害皇上之心 。” “说清楚些!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姜酒有些着急地问苍鸿泽。 苍鸿泽却陷入了沉默,紧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直到姜酒再次出声催促他时,忽地抬头看了燕陵澜一眼。 姜酒以为苍鸿泽是顾忌着燕陵澜在场不好说,便对燕陵澜吩咐道:“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就行。” 燕陵澜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走,看着姜酒放轻了声音,“或许苍将军是有话要对卑职说,皇上在外等卑职一会可好?” 姜酒目光疑惑地看向苍鸿泽,见苍鸿泽没有出声反对,只得无奈地叹了声,“好罢。” 姜酒走出牢房,背靠着外面的墙等着燕陵澜,心底越发觉得奇怪。 苍鸿泽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还要避开他交谈? 而且苍鸿泽对他也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看着他的目光与从前像是变了许多。 或许是这段时间被牢狱折磨的,苍鸿泽整个人都变得畏缩了些,而且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就好如… 姜酒脑海中闪过燕陵澜的脸,两人的苍白的面色如出一辙,没有一点正常人的透出的气色。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静地在外面等了一会,姜酒听见有脚步声朝他靠近,循声看过去,“怎么样?” 燕陵澜拉着姜酒的手臂站离冰凉的墙面,伸手系紧姜酒狐裘上的系带,将宽大的帽子给姜酒戴上,才缓缓道。 “苍将军说让皇上先回去。” “什么?”姜酒诧异地看着燕陵澜,他好不容易寻着机会出宫来看他,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苍鸿泽一言不发就想把他打发回去? 他的面色沉了下来,眼底染上些怒火,推开燕陵澜就要往牢房走,“他发什么疯?” 燕陵澜却伸手拦住了姜酒,“皇上,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马车。” 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只得跟燕陵澜转身离开,走出去时碰见等候在外的林生。 林生一见姜酒立即凑了上来,“皇上没事吧?” “朕无事。” “没事就好。”林生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见姜酒往外走,目光有些不舍,“皇上要走了吗?” 燕陵澜打断林生,“皇上,外头冷,先回马车上罢。” 林生神色焉了下来,目光直盯着姜酒离去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两人回到马车上,姜酒抱着手臂看着燕陵澜,“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苍将军说,饯行宴那晚他酒醒起身后来皇上寝殿想跟皇上告别,却撞见…”燕陵澜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声音艰涩,“却撞见状元郎与皇上衣衫不整躺在床榻上。” 姜酒一怔,神色也有些尴尬,“那后来呢?” “苍将军闻到屋子里残留的异香,觉得那状元郎胆大妄为给皇上下迷香,便将他拎出来打了一顿。”燕陵澜继续说道。 姜酒疑惑地蹙了蹙眉,“那折刀是怎么一回事?他刺伤了肖琛?” 燕陵澜摇了摇头,“苍将军当时看见状元郎搂着皇上气急,一怒之下确实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折刀想要杀了状元郎,但最终没有下手,只是将他打了一顿。” “那状元郎深藏不露,平日里装瘸腿无法行走,苍将军以为他伤倒在地无法起身,转身就想带着皇上离开。” “却不料那状元郎趁他不备,夺过他的折刀,将刀插进他的胸口中,之后将军就被人关押进了大理寺。” 姜酒听完后沉默了半晌,没想到原来事情竟是这样,“如此说来,这一切真的都是肖琛自导自演的,是他刻意将自己的手臂划伤,来诬陷他谋反刺杀的罪行。” “苍将军对皇上绝无异心。”燕陵澜轻声道,“未寻得证据自证清白之前,将军愿待在牢狱内不让皇上为难。” 姜酒一怔,抬起头盯着燕陵澜细细端详了半晌,心中的怪异违和感越盛。 若有所思地说道:“朕没想到苍鸿泽会将此事这般详细地说给你听。”! 第 74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朕没想到苍将军会将此事这般详细地说给你听。”姜酒说完这句话后就试探地观察着燕陵澜的神色。 燕陵澜撞上姜酒的目光,眼神闪烁了下,“或许是将军还算信任卑职。” “那你就是说苍鸿泽不信任朕?所以朕连旁听都不能?”姜酒轻笑了声。 “不是…”燕陵澜神色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额头上都急出了些汗,“皇上误会了。” 姜酒看着燕陵澜焦急慌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的样子,心下越发觉得此人也很是奇怪。 先不说这突如其来的忠诚,这被误会着急想解释时的模样让他想起一个人。 宫里的皇子长到一定岁数时,宫里便会安排嬷嬷过来教习皇子通晓人事,那时嬷嬷给他拿了许多本春宫图。 他随手放在一旁,第二日贪睡起晚了些,眼看着就要迟到,急匆匆胡乱抓起书案上的书便赶去太傅那了。 那时苍鸿泽是他的陪读,早起操练之后便入了宫等他,见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伸手接过了他手上的书。 两人正好踩着时间走进去,太傅司空见惯地冷哼了声,没说什么只摆了摆手他们坐下。 他松了一口气坐到位置上,听着上头太傅闷沉沉的声音昏昏欲睡,眼皮子直往下坠,不一会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站前上方的太傅见状胡子都快气歪了,走到他身边拿着木棍敲了敲姜酒的桌子。 他实在困觉,闭着眼陷入沉睡没有一点反应。 太傅气得拿着木棍的手抖了几下,尤其是看见姜酒还枕着一旁苍鸿泽的手臂睡得香甜,顿时更来气了。 怒极反笑,“既然你这么爱护着他,那你来替他回答老夫的问题。” 苍鸿泽面色淡淡点了点头,却又顾忌着姜酒没有抽出手臂站起身,只坐在位置上压低声音说道:“太傅请说便是。” 太傅见他连站都不站起来,怒火彻底被点燃,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出去!你和太子都出去罚站!” 苍鸿泽沉默了片刻,抓起姜酒手臂放到他肩上要将人背起来。 太傅忍无可忍,直接抓起放在苍鸿泽旁边的书砸到苍鸿泽身上,“罚站结束后,你们俩都给我罚抄这几本书三遍!” 那些书砸到苍鸿泽身上后掉落在地面上,书页被翻开露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二皇子不经意间看到地面上被翻开的书页中两人交缠的画面,顿时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春宫图!” 此话一出,周围的皇子世子都循声看了过来,看见地面上的书后,顿时哄堂笑了起来。 姜酒被这动静声吵醒过来,刚睁开眼就听见二皇子嘲讽地说了句,“没想到将军家的人这么沉迷女色,竟连读书时都要带着看才行。” 三皇子立即跟呛讽刺了句,“就是,父皇还赞他什么少年将军,依我看啊,就是个贪图美色的绣花枕头罢了。” 姜酒没反应过来发生了 什么,目光疑惑地看向苍鸿泽。 苍鸿泽对上姜酒看过来的目光,原本还算淡定的神色立即慌乱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没有…太子你别听他们胡说…” 姜酒顺着周围人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书时,心道不妙,这书该不会是他早上着急不小心拿错带来了太傅这吧? 一旁的太傅看不下去了,捂住嘴咳了几声,神色严肃地说道:“还不快出去罚站?” “还有…此书老夫没收了,下次若是再被老夫发现你私带这种书过来,老夫定要好好禀告苍老将军。” 太傅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书,转身走回到台前。 姜酒目光落在那书的封面上,认出了这就是嬷嬷塞给他的春宫图,还未等他说些什么苍鸿泽便拉着他走了出去。 两人一起背抵着墙站在屋外,苍鸿泽眼底的慌乱还未散去,额头上冒出了些热汗,嘴唇翕动似是还想着解释什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看这种书…”苍鸿泽看着姜酒焦急地解释道。 姜酒还未见过苍鸿泽这幅慌乱的样子,苍鸿泽向来处事从容不迫,颇有些少年老成的稳重感。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苍鸿泽情绪失控,慌乱无措的模样。 “嗯,我知道。”姜酒点了点头,“这是我带过来的。” 话音一落,苍鸿泽神色忽然大变,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太子你喜欢看这些东西?” 姜酒见苍鸿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好笑,忽地生出些逗弄苍鸿泽的心思。 便故意说道:“是啊,怎么你不喜欢吗?” 苍鸿泽的目光蓦地变得有些吓人,死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声音艰涩地问:“太子已经找人试过了?” 姜酒弯着唇笑了笑,“你管这么多做甚?” 苍鸿泽眼睛黯淡了下去,紧抿着薄唇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双眼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苍鸿泽不出声,姜酒好奇地打量了苍鸿泽好几眼,又忍不住凑过去逗他,“我屋里还有好几本呢,你想不想看?” 苍鸿泽垂落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低下头一声不吭。 姜酒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讲课的太傅,拉了下苍鸿泽的手臂,“这里热得慌,我们回殿内,里面有凉爽的冰块降温。” 苍鸿泽终于有了些反应,轻轻颔首之后拉着姜酒避开太傅的视线,带着姜酒逃课逃回了姜酒的殿内。 正值三伏天,一路从太傅那回到宫殿,姜酒觉得浑身都热得慌。 刚一回到屋内就拉着衣襟扇风散热,脖颈上也冒出了些热汗,顺着白皙的锁骨往下流入衣襟内。 一旁的苍鸿泽顿时像烫到一般立即移开了目光,忽然觉得喉咙很干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 姜酒接过婢女拿过来的西瓜,迫不及待地张嘴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一下子缓解了燥热。 见苍鸿泽盯着他喉结滚动的模样,心下好笑,“你很渴吗?那一起来吃点西 瓜。” 说着姜酒就拿起一瓣西瓜递给苍鸿泽,苍鸿泽却没接,只一直盯着他看。 “哎,不吃算了。”姜酒不满地收回手,想起什么又说道,“哦对了,说了要带你看我屋里的春宫图,等我找找。” 姜酒咬下口中的西瓜肉,擦了擦手便走向书案,拿起桌上剩余那几本,随后回到苍鸿泽身旁坐下。 他把一本随意塞到苍鸿泽的手里,翻开自己手上的另一本,“你看,这些可都是皇宫珍贵的藏品,都是仅供皇子公主启蒙学习的。” 苍鸿泽手指紧攥着手里的书,几乎要捏出一道痕迹,忽地夺过姜酒的书闭合上。 “你这是干嘛?”姜酒不明所以地看着苍鸿泽,从方才开始他就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他?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苍鸿泽,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震惊道:“你该不会是那个…不行吧?” 苍鸿泽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脸色都全黑了,“我就不打扰太子的休息了,明日再见。” 见苍鸿泽沉着脸起身要离开,姜酒以为当真说中了人家的伤心事,神色也尴尬后悔起来。 “等等,我不是故意的。”姜酒连忙伸出手拉住苍鸿泽,补救说道。 苍鸿泽动作一顿,沉默地抿着唇没有说话。 屋里的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姜酒打量了苍鸿泽好几眼之后,眼睛忍不住漂向苍鸿泽那处。 该不会真的说中了吧?苍鸿泽那里真的有些毛病?所以听他提及这些才会这般生气? 他的目光忍不住试探地停留在苍鸿泽那处。 心道真惨,真可怜,还下定决心以后要对苍鸿泽好些,特别是以后不能再在他面前提起这些。 “你…”苍鸿泽注意到姜酒的目光,浑身猛地一颤,掩在墨发后的脖颈红成一片,有些慌乱地说道,“你别看了…” 话音刚落,姜酒就看着那平整的黑色衣裤处忽地鼓了起来。 姜酒怔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直至那处越来越明显,他才如烫到般快速移开视线。 尴尬地简直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他没事胡思乱想什么,还盯着人家看。 “太子…”苍鸿泽声音沙哑了些,忽地出声唤了他一声。 姜酒尴尬不已,压根不敢看苍鸿泽的眼睛,一旁的苍鸿泽气息都急促了许多。 太尴尬了,他竟怀疑人家不行,结果没想到苍鸿泽那里竟然…这么恐怖。 方才那一瞥,已足以看出已是极有份量,那以后岂不是更…… 因着这件事,姜酒躲了苍鸿泽好久,直到后来逐渐忘记了这件事,如今燕陵澜惊慌失措急着解释的神情实在是很像苍鸿泽。 他才回想起来当初那件尴尬的事。 姜酒回过神,目光忍不住在燕陵澜脸上停留,出声道:“说实话,你有些像朕认识的一个人。” 他越说越觉得燕陵澜像苍鸿泽,尤其是燕陵澜的身形,虽然较之前消瘦了些,但身高身形都很像。 反而大理寺牢狱里面那个虽然面容一样,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莫名的违和感。! 第 75 章 荒无度草包皇帝 夜阑星稀,马车平稳地在路面上行驶着。 大理寺离皇宫有一段距离,马车内铺满了软垫,姜酒靠在马车上闭着眼昏昏欲睡。 因心里想着事,他虽身体疲倦但一直没有睡着,只闭着眼回想着今夜在大理寺牢狱里见到苍鸿泽的异样。 还有燕陵澜和苍鸿泽如出一辙苍白无面色的脸,心中的违和感越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木轮转动和马蹄声逐渐停了下来,他心里奇怪,从大理寺往回行驶不久,按理说没这么快就回到皇宫,怎么这会就停了下来? 他刚想睁开眼睛,就听见帘布被掀起的声音,紧接着有温热的气息朝他靠近。 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轻打在他的脖颈上,激得他几乎忍不住想打颤。 ?燕陵澜在搞什么? 他忍了忍,决定还是先闭着眼静待不动,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看燕陵澜到底想做什么? 那股温热的气息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上,马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夜深人静,荒无人烟的路段上。 若是燕陵澜真的有何异心,想要在这里解决掉他,那简直是再轻松简单不过了。 他心跳立即乱了起来,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不由自主紧张地蜷缩了下。 但紧接着嘴角袭来的微湿触感令他头脑一片空白,诧异地怔在原地回不过神。 一开始只是渐渐的试探,只在他嘴角边试探地啄吻。 一下一下的,动作很温柔。 逐渐的,见姜酒没有反应,依旧一副睡得很安稳的模样,那人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那人的手绕到姜酒的耳后,轻抬起姜酒的下颌,缓缓俯身前倾。 含住姜酒柔软的上唇轻轻吮吻,带着点细微的啧啧水声在狭小的马车内回响。 气氛逐渐升温,姜酒感觉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黏稠起来。 期间那人忍不住轻咬了下姜酒的下唇,情不自禁地越发将身体压向姜酒,两人胸膛紧贴着。 那人的舌尖来回不断地舔舐着姜酒的唇缝,动作克制又隐忍,竭力忍着想要粗鲁用力撬开急躁的冲动。 “皇上…”那人忽地轻唤了他一声,声音喑哑不堪。 他猛地回过神,不可置信地抬起手就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唇缝却蓦地被人撬开。 强硬地闯入他湿热的口中,含住他的舌尖就开始用力吮吸。 姜酒睁开眼睛,借着幽暗的月光看清压在他身上的人,果然就是那燕陵澜不错。 顿时怒不可遏,也不顾不得许多,抬手用力推拒着燕陵澜的胸膛。 燕陵澜却似乎魔怔住了,喉结不断上下滚动,贪婪地吮吻着姜酒湿热口中的每一寸。 俯身将姜酒压倒到软垫上,一手撑在壁上,一手握着姜酒的下颌不让人逃开。 姜酒气极,攥着燕陵澜的衣襟不 断用力想将人推开。 见人始终无动于衷,依旧压着他动作不停,他用力咬了下燕陵澜的舌尖。 口中瞬间尝到点猩甜的血味,燕陵澜闷哼了声,不舍地含着姜酒的舌尖重重吮了下,才缓缓从姜酒口中退出。 目光灼灼地看着姜酒嘴角边沾染上的一点血迹,又红又艳。 燕陵澜眼底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痴迷,俯下身轻舔着姜酒的嘴角。 姜酒猛地一把用力推开燕陵澜,“你发什么疯?” 如果说之前只是有些怀疑不敢确认,如今大致可以确定了。 他双手揪住燕陵澜的衣襟,将领口扯松,借着月光,果不其然看见燕陵澜胸口上的刀痕。 “果然是你…”姜酒目光冷冷地看着燕陵澜,伸出手抹了下唇边被沾染上的血丝。 燕陵澜低低笑了声,沉默着不说话,伸手轻轻摩挲着姜酒的唇。 姜酒拍开他的手,冷哼了声,“苍将军可真有出息,深藏不露,还想瞒着我多久?” 苍鸿泽见被人拆穿了也不急,脸上露出个无奈的笑,“皇上英明,微臣知皇上早已看出微臣的破绽,便也没再想着瞒下去。” 姜酒推开他坐起身,沉默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忽地伸出手拽住他的下颌,用力一扯。 那张薄薄的□□便脱落了下来,露出了苍鸿泽原本的面容。 姜酒将□□砸到他身上,厉声质问:“你为何要这么做?那大理寺牢狱中的那个人又是谁?耍我好玩吗?” 苍鸿泽双膝往地上一跪,神色认真,“微臣绝没有想耍皇上的心思,微臣只是担忧皇上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苍鸿泽。”姜酒唤了他一声,看着苍鸿泽的目光防备警惕,“你可知,我现在最痛恨的是什么吗?” 苍鸿泽声音艰涩,“欺骗。” “我最恨别人瞒着我在我背后捅刀子。”姜酒抽出苍鸿泽腰间上的刀抵到苍鸿泽脖子上,一字一句道。 刀尖抵在脆弱的脖子上,苍鸿泽挺直着腰背没有挣扎,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姜酒。 姜酒微眯了眯眼,握着刀柄的手又往前了些,尖锐的刀尖刺入苍鸿泽的皮肉中。 刀尖上立即见了红,猩红的血丝顺着刀尖往下流淌。 苍鸿泽依旧没有动静,沉默不语,一双暗沉沉深邃的眼睛执拗地盯着姜酒。 姜酒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微臣但凭皇上处置。”苍鸿泽凝视着姜酒的眼睛,声音极轻,“微臣这条命早就是皇上的了。” 姜酒心里头却冒出一股怒气,“那你为何要欺瞒我?” “微臣听闻皇上受伤,实在担忧皇上的安危,怕…皇上只信状元郎的一面之词,将微臣赶走。”苍鸿泽微敛下眼,低声道。 “你觉得我信他不信你?”姜酒不可思议地看着苍鸿泽。 苍鸿泽神色一黯,“他是皇上不顾众臣反对都要强纳入宫的人 ,皇上喜欢他不愿接受微臣?[(,微臣又如何抵得过他在皇上心头的份量?” 姜酒僵在原地,头疼地看着钻牛角尖的苍鸿泽,“你胡思乱想些什么?我与他…并非你想的那般。” “既如此,皇上为何迟迟不愿接受微臣?”苍鸿泽焦灼地问道。 姜酒一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的话还没问完,大理寺牢狱里的那个人是谁?” 苍鸿泽见姜酒否认喜欢肖琛,眼底的喜意藏都藏不住,不顾抵在脖子上的刀,伸出手抓住姜酒握着刀柄的手。 珍惜地一下一下摩挲着姜酒冻得微冰的手指。 “那个人是真正的燕陵澜。”见那白玉似的手指握着他的刀柄,苍鸿泽心里直发痒,恨不得跪着亲吻姜酒的手指。 姜酒一怔,“原来还真有这么一人,那你脸上这张□□其实就是原本燕陵澜的脸?” “嗯,此人确实是微臣从前远在边关时安排保护皇上的人,因脸上有一道疤,他常年不是戴着玄金面具就是戴着□□示人。”苍鸿泽说道。 “前几日他混进大理寺狱中告知微臣皇上生病的事,微臣担忧皇上,怕状元心肠歹毒对皇上下手,便出此下策假扮成他入宫。” 听完苍鸿泽的解释,姜酒心下微诧,“没想到他对你这般忠心,竟愿替你捱那牢狱之灾。” 苍鸿泽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和冷意,那人哪里是对他忠心,不过是对胆大妄为对姜酒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却又碍于自身的无力,才到牢狱之中找他,心甘情愿替他。 姜酒沉默了会,缓缓收回抵着苍鸿泽脖子的刀,抱着手臂看着苍鸿泽,“你知道你手下那两个副将的事吗?” 苍鸿泽目光一沉,“微臣大抵猜到了他们连同那大理寺卿都是状元郎的人。” 姜酒试探地说道:“肖琛想让我晋副将为大将军取代你,你怎么看?” “皇上…”苍鸿泽几不可闻地低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微臣在意的从来不是这将军之位。” 姜酒心下一紧,没去看苍鸿泽认真的眼神,微敛下眼看着苍鸿泽一直跪在地上的双膝。 声音极轻,“我不信…” “我不想再信这些口蜜腹剑…” 苍鸿泽看着如今满是警惕防备的姜酒,心里像针刺般刺痛,抬手想抱住姜酒。 姜酒却躲开苍鸿泽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苍鸿泽。 “苍鸿泽,你若想自证清白取得我的信任,那就去取了那狄国首领蛮戎的首级回来挂在城楼上以表忠心。” 姜酒边说着边从衣袖里拿出虎符,拿起刀重重挥下,一刀将虎符一分为一。 “这虎符,从今往后一分为一,一半归你,一半归朕,需要大幅度调兵时,须得合一为一再加上一道圣旨才可号令大军。” “每次战事结束后,须得立即将另一半的虎符归还朝廷,否则格杀勿论。” 姜酒抬起刀抵着苍鸿泽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说着。 刀尖抵着苍鸿泽跳动的心口,苍鸿泽急急地喘了口气,眼睛难以抑制地泛起兴奋的光,低头凑近姜酒白玉般的手。 姿态臣服地低头吻了下姜酒的手背。 他早就想这般做了,只是从前姜酒对朝政从来不上心,他怕姜酒身边之人心存异心骗取以掌控实权。 “微臣但凭皇上皇上吩咐,万死不辞。” 苍鸿泽沉浸在姜酒信任他的兴奋之中,握住姜酒的手丢开手上的刀柄后,捞住姜酒的腿根将人压到马车上。 兴奋地直喘着粗气,低头就要去寻姜酒的唇。 姜酒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苍鸿泽的唇,弯着眼睛笑了笑。 “不急,等你取回那蛮戎首级再说…”! 第 76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回到皇宫后,苍鸿泽背着在马车上已经睡过去的姜酒回寝殿,扫了一眼还躺在龙榻上的肖琛。 他直接将姜酒放在守夜用的卧榻上,抬手将姜酒身上的狐裘和外衣脱了下来,动作放得很轻。 他随后也解下自己的外衣躺到姜酒身旁。 从背后搂着姜酒,将脸埋进姜酒的脖子里,灼热的吐息打在姜酒身上。 姜酒近来睡眠浅了些,很快便醒了过来,迷迷瞪瞪地睁开眼。 身后紧贴着他的人像个火炉子般不断散发着热量,热得他周身都暖和了起来。 姜酒背对着苍鸿泽靠在苍鸿泽的怀里,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沉睡的肖琛身影上,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明日,你偷偷去绑了副将赵文武和应升荣将人藏好,随后带着那些将领即刻启程回边关。” 苍鸿泽一怔,搂着姜酒的将人转过身,借着屋里明灭的火烛看着姜酒,“皇上…” 姜酒伸出手轻触了下苍鸿泽脸上的疤痕,“狄国那边怕是按耐不住要动手了,你到时带着虎符和圣旨,以燕陵澜的身份统领大军。” “若有抗指的,一律按军法处置。” “待你取了那蛮戎的首级献给朕以表对朝廷的忠心,再以真身示人,到时就算肖琛再如何狡辩都无法将谋叛的罪名泼给你。”姜酒的唇凑近到苍鸿泽的耳边缓缓低声说着。 “还有…若是到时肖琛给副将传密信,那就找些军中的密探模仿副将的字迹,别叫肖琛起疑心就是。” 苍鸿泽胸口处疾跳着,忽地伸出手将姜酒死死地抱进怀里,声音艰涩。 “多谢…皇上信任微臣…” “微臣定不辱使命,无论如何都会取了那蛮戎的首级。” 姜酒眼底泛起了些笑意,伸出手将手心轻贴着苍鸿泽胸口的刀痕处,放轻了声音。 “这段日子想必你在牢狱之中受了不少苦。” “这些比起你,都算不得什么。”苍鸿泽凑近过去亲姜酒的耳垂。 感觉到耳垂上湿热的触感,姜酒没有推开苍鸿泽,失神地看着前头好一会才出声:“什么时候?” “嗯?”苍鸿泽动作一顿,神色微惑地双手撑在卧榻低头看着姜酒。 “什么时候对我…存了这般心思?”姜酒目光转向苍鸿泽深邃漆黑的眼睛,双眼定定地看着苍鸿泽。 两人四目相对。 苍鸿泽眼神闪烁了下,明灭的火光下,苍鸿泽掩在墨发下的后颈和耳垂越来越红。 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躲了下,不敢看姜酒的眼睛。 “初次…梦遗之时。”苍鸿泽薄唇有些紧张地抿了抿。 那晚的梦太过绮丽,以至于早上起身时发现亵裤一大片白色的污浊,连带着床褥子都沾上了痕迹。 不敢告诉任何人,瞒着众人偷偷将床单床褥和亵裤都洗了。 之后每次见到姜酒的时候,总忍不住回想起那晚 的梦境,血气方刚的年纪,很难压制住心里的火气。 只得每日越发用功操练身体,总是练到汗如雨下才能泄掉些火气。 姜酒听完苍鸿泽说的这些后,抬头睨了苍鸿泽一眼,低声骂了句。 “变态…” 怪不得有段时间苍鸿泽对他的态度忽然变得有些不自在忸怩了些,说话时常常不敢看他的眼睛。 有时身体不经意间相互触碰到,苍鸿泽总是一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立即闪躲开。 他当时还以为苍鸿泽叛逆期到了,并没有在意。 没想到原来那时苍鸿泽已经对他藏了这般心思…… “憋了这么久怎么没把你憋死。”姜酒冷哼了声。 苍鸿泽眉眼温柔无奈地笑了笑,“微臣这条命是要留着替皇上效命的。” “若是…皇上真的无法接受微臣,微臣也不会强迫皇上。”苍鸿泽声音停顿了一瞬,才略有些艰涩地说道。 姜酒诧异地看向苍鸿泽,看着苍鸿泽眼底认真细碎的光,心里忽地微微触动了下。 “再说罢…”姜酒犹豫了一瞬,“你若真不负我,我……” 他说着说着就断了声,心里头有些乱,不知该回应些什么,也不知道往后该跟苍鸿泽以什么关系相处下去。 君臣?还是…? 苍鸿泽见姜酒神色茫然犹豫,伸出手安抚般摩挲着姜酒的背,几不可闻地低叹了声。 “若你我不是君臣,而是结寻常布衣,或许就不会有这般坎坷了。” “夜很深了,早些歇息罢。”姜酒闭了闭眼,心里头乱得很,不知该怎么回应苍鸿泽的感情。 “好。”苍鸿泽不想逼姜酒,替姜酒掩好被子,温声道,“安心睡罢。” * 翌日,肖琛宿醉昏睡了一晚后醒来后,睁开眼下意识地伸手往身旁一搂,却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因喝了许多烈酒,如今头还是昏沉沉闷痛的厉害,他撑着床榻坐起身,眼睛巡视着四周寻找姜酒的身影。 待看见躺在不远处卧榻的身影,心下一松,掀开被子走到卧榻旁。 “怎么跑到这里睡了?”肖琛俯身看着姜酒,伸出手就想将人抱起。 姜酒听见动静声后睁开眼,懒懒地看肖琛一眼后又闭上了眼,伸手拍开肖琛朝他伸过来的手。 “你还好意思问?你这浑身的酒气都快要把整座寝殿的人都熏跑了。” 肖琛眼底浮出些笑意,“让人喝醉的是你,嫌弃别人有酒气也是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嗯?” 姜酒睁开眼睨了一眼肖琛,“朕就是这般不讲理的昏君,你能奈朕何?” 肖琛眼中的笑意更盛,抬手替姜酒拉高被子,顾忌着姜酒不喜他身上的酒气,便退了出去洗簌。 因夜里回来得晚,待肖琛出去后,姜酒闭上眼一觉几乎睡到了中午才醒。 被肖琛从床上捞起洗完漱后,坐在椅子上吃着清淡的午膳,见肖琛 目光好几次向他投射过来。 不由得停下筷子问道:“有何事要说?” 肖琛颔首,“昨日提议的让副将晋升为大将军取代苍鸿泽的事考虑得如何?狄国近日屡次挑衅,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开打了。” 姜酒将碗放回到桌子上,神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已经将虎符交给了应升荣让他暂时先统领大军,他们已经启程赶往边关了。” 肖琛一怔,诧异地看着姜酒,“虎符?” 姜酒嘴角边轻勾起一抹笑,“怎么?有何不对吗?” “你…知道了?”肖琛目光落向一旁的木质轮椅上。 姜酒走过去取出里面的空盒子扔到肖琛身上,“私藏虎符,状元郎是要起兵造反吗?” 肖琛捡起空盒子,低声笑了下,“皇上英明,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 “只是这虎符,本来这两日就是要交还给皇上的,我对皇位并没有任何觊觎之心。” 姜酒目光冷冷地看着肖琛,“那你为何要私藏起来?” 肖琛神色不变,只看着姜酒轻声道:“近日皇上身子这般不适,我并不想让这些事来烦心皇上,只先替皇上保管起来,待皇上要重新另立大将军时再交还于皇上。” “哦?那若是我不按你心中理想的人选来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交还这虎符了?”姜酒嗤笑了声。 肖琛神色忽地认真了许多,低声唤了他一声:“姜酒…” “我来这里,并不是要来害你,那副将赵文武和应升荣原本也是监狱里的人,是我安插在苍鸿泽身边的人。” “你尽管放心将虎符交给他们,待战事结束后他们会立即将虎符交还,兵权永远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姜酒看着肖琛认真的眼神,“原来他们还真是你安插的人。” 肖琛笑了笑,“皇上是何时知道这件事的?” “有人看见那副将将虎符交给了你。”姜酒回道。 “所以皇上怀疑我私藏了虎符,昨夜灌醉我之后拿回了那虎符。”肖琛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酒的脸,“皇上既然不信我,那为何还要将虎符交给他们?” 姜酒躲过肖琛的手,神色无奈地抿了抿唇,“如今大敌当前,我还别的选择吗?不过我派了燕陵澜过去监督他们,若有异动,暗杀了他们便是。” 提及燕陵澜,肖琛的神色微沉,“来路不明的人皇上怎么这般信任他?万一他存有异心…” “那也比你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藏虎符,谁知道你肚子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姜酒反驳。 “我做的这些打算,都是为了皇上着想,或许现在还看不出来,等到以后皇上会明白我的用意。”肖琛道。 “有何用意?”姜酒微蹙了蹙眉。 肖琛直盯着姜酒的眼睛,“为了皇上能长长久久地坐稳皇位。” 姜酒弯着眼笑了笑,没有回应肖琛,只重新端起碗,“菜要凉了,我们先吃罢。” 肖琛神色一黯,他看出姜酒因私藏虎符的事如今不太信任他,薄唇翕动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姜酒才会信他。 便点了点头,拿起筷子沉默不语地吃着。! 第 77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狄国近来三番屡次挑衅引起战事爆发,两国交战。 朝堂之下人心惶惶,纷纷担忧此次没有苍将军的统领,不知能像以往那般否击退狄国的侵犯。 福公公陪姜酒出寝殿走走时,偶然间听到侍卫婢女们讨论此事。 福公公小心翼翼地看向姜酒,心里还是觉得苍将军没有谋害皇上的心思,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姜酒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压低了声音温声说道:“奴才去驱散那些多嘴的宫人。” “无妨。”姜酒面色淡淡地望了一眼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宫人们,挪动脚步往御花园的亭子里走。 他并不是很担心此事,苍鸿泽此前与狄国有过多次交战,曾几次击退蛮戎,经验很足。 先前还有些担忧燕陵澜的身份不足以让西北大军信服,但看近日苍鸿泽传回来的密信,事态还算顺利。 看来苍鸿泽行军多年,自然有他一套铁血的驯服手下之策。 姜酒在凉亭中的石椅上坐下,盯着一旁被雪覆盖的寒枝出神地看了一会。 “王府那边如何了?”姜酒出声问一旁的福公公。 “潜伏在王府附近的护卫时常听见王府这两日频频传来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巨响声。”福公公压低声音凑近到姜酒耳边说道。 “多派些人过去守着,尤其是近日多留意些是否有人到王府或者有任何书信往来。”姜酒若有所思地问福公公,“他们后来有去打探小莘子的下落吗?” “有,这几日他们王府的人一直在长安城各处搜寻。” 姜酒嗤笑了声,“那就让他们好生寻找去罢,对了,那小太监如何了?” “还在柴房关着,就是一直吵着想见皇上。”福公公抬头看了一眼姜酒的面色,见姜酒果然面色不虞,便赶紧说道。 “皇上放心,奴才已经让人教训了他一顿。” “有何事要见朕?” “没说,只说想求见皇上一面。” 姜酒这些日子闷着也着实无聊,闻言便站了起来,“那就去会一会他,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诶好。”福公公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跟上,领着姜酒往柴房走。 刚一打开柴房的门,姜酒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在狭小的柴房内弥漫着。 他微蹙着眉头站在靠近门处,一旁有护卫上前用脚踢了踢蜷缩着躺在地上的小莘子。 胸口的闷痛让他从昏睡中惊醒过来,还未睁开眼睛就感觉脖子上被刀尖抵上。 他麻木地睁开眼,干燥泛着死皮嘴唇翕动,“我要见皇上。” “哦?有何事要见朕?”姜酒好整以暇地看着小莘子。 小莘子神色一怔,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即循声看向姜酒,许久未喝水的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烟。 声音艰涩沙哑,“皇上…” 姜酒抬手示意护卫和福公公退下,抱着手臂靠在门边看着小莘子。 小莘子见姜酒没走,心下一喜?_[(,手肘顶着地面一寸一寸地往姜酒方向挪。 铐在手上和脚踝上的粗链拖拽在地面上发出声响。 姜酒面色冷淡地看着小莘子艰难地朝他爬过来,在距离他不到一步之遥处因粗链的长度限制迫不得已停下了靠近的动作。 “说吧,找朕到底有何事?”姜酒居高临下地看着小莘子。 小莘子朝姜酒伸出手,指尖无力地垂着,试图去够姜酒的衣袂。 姜酒停在原地不动,看着小莘子挣扎地想要靠近他的双手,最终整条手臂均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想问话的心思也歇了,转身就想离开,“你既无事要说,那朕先走了。” “等等!”小莘子神色微变,挣扎着想站起身。 “皇上,能否给奴才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奴才不想离开皇上…”小莘子着急地看着姜酒离开的背影,声音急切认真。 姜酒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莘子,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见姜酒如今疏离冷漠的眼神,不再像从前那般信任亲近,小莘子心里像针刺般刺痛。 “奴才是真知错了…” “那日素雨来找奴才,想让奴才给皇上下药,奴才当时就想告诉皇上。” 姜酒忽地轻笑了下,“但你没有不是吗?” “莘嘉运,若你爹没有死还被娴妃掌控着,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听命于她,为了救你爹而杀害朕对吧?” 小莘子猛地一震,脸上的血色全退,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发颤着想说些什么。 “不会…奴才不可能对皇上下毒手…”小莘子声音极轻,边摇头边喃喃自语地说着。 姜酒冷眼看着小莘子自欺欺人的模样,不愿与他再多说。 见姜酒又要走,小莘子猛地暴起往前一扑,手指堪堪擦过姜酒的衣摆。 “皇上,奴才无论如何都不会真的对您下毒手。” “不必多言,待这段风浪过去后,你自行离开皇宫,永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姜酒往后退了半步。 小莘子浑身骤僵,姜酒的话砸得他头脑一片空白,颤颤巍巍地说。 “皇上…您别赶奴才走,奴才真的没有害皇上之心。” “奴才在这世上,只有皇上一人了,皇上若要赶奴才走,奴才真就无家可归了。” 小莘子边说着边往地上磕头,“求皇上再给奴才一次机会…” 姜酒微敛下眼小莘子乞求的眼神,神色漠然,“别得寸进尺。” “若不是看在你揪出了姜明霄狄国身份的事放你一马,早在那日就叫人全废了你,还能留你到今日?” 小莘子眼底的光逐渐暗淡下去,彻底意识到姜酒再无信任他的可能,也断然不会再留曾经背刺过他的人在身边。 他微微颤抖着收回手,心里涌上一股绝望,只低着头听着姜酒远去的脚步声。 不敢抬头看姜酒离去的身 影。 “皇上…娴妃善于养蛊,往后皇上可千万要小心别着了那女人的道。” 姜酒脚步一顿,却没有再回过头去看他,只低低地应了声后就走出了柴房。 等候在外的福公公一见姜酒出来立马迎了上去,“皇上回寝殿还是?” “去御书房。” 修养了一段时间,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就重回朝政开始着手处理政务。 还请了尚书郎沈修诚在一旁辅助,这段日子他发觉沈修诚对政事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确实有治国之才。 也念着沈修诚将肖琛私藏虎符的事禀告于他,他对沈修诚还算信任。 存了想提拔沈修诚的心思,想培养沈修诚成自己的心腹。 只是肖琛对提拔沈修诚的事有些抵触,应该说肖琛对任何靠近姜酒的人都有抵触。 姜酒便暂时歇下了提拔的心思,此事不急于一时,在肖琛还没自愿弄掉那个什么定位追踪之前,他还不想跟肖琛撕破脸。 沈修诚还有林生都是往后他想着重培养的势力。 赵文武和应升荣被苍鸿泽绑了起来藏在郊外,这两人往后不能再让他们待在军部,还得重新培养一人来当左右臂膀。 姜酒考虑了许久,想到了还在大理寺监狱里那人。 燕陵澜… 此人对自己主子倒挺忠心的,或许到时可以将他往军部安插,培养他当苍鸿泽的手下副将。 也可制衡苍鸿泽过大的兵权。 并非他完全信不过苍鸿泽,只是经过这段日子的事,他彻底明白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多做些打算总没有错。 苍鸿泽从小随父出征,这些年的兢兢业业和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往后多培养些优秀的将领,也能让苍鸿泽多喘口气,不用常年镇守寒苦的边关。 姜酒细细打算着这些事,等苍鸿泽回来就同他商量,若他愿意,往后更多时间他就可以留在朝中,不用再辛苦独挑大梁。! 第 78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肖琛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听着探子的禀告,面色沉地能拧出水。 “你是说那燕陵澜没死,还领着将领士兵正在赶回朝中。”肖琛紧蹙着眉头问。 “千真万确,他正带着众兵马已回到了岳连山附近。”探子压低声音回道。 肖琛手紧握成拳,指尖刺入手心,与狄国交战了一个多月,他先前曾给赵文武和应升荣送去密信,要他们寻机会下手杀了燕陵澜,可如今燕陵澜却活着回来了。 难不成他们连一个侍卫都搞不定?还是说他们被燕陵澜策反了? 肖琛心中生疑,思忖片刻后问:“可有看见副将赵文武和应升荣一同回来?” 探子摇了摇头,“没有,并未见副将他们的身影。” 肖琛一怔,忽地意识到什么,神色微变,“去大理寺。” 接到肖琛要来大理寺的消息,大理寺卿早早等在大理寺外头领着肖琛往关着苍鸿泽的牢房去。 “肖长官怎么今日忽然来大理寺?” 肖琛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回应大理寺卿的问话,反问道:“苍鸿泽一直被关在着没有出去过?” “自然没有,肖长官吩咐的事我定然会尽心尽力看守着苍鸿泽,不会让他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大理寺卿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不明白肖琛为何忽然这么问,边说着边带着人去到苍鸿泽的牢房前。 “肖长官您看,苍鸿泽一直被关押在这,就是这人嘴硬得很,怎么用刑都不肯认罪。”大理寺卿指着倒在地上的燕陵澜说道。 肖琛微蹙着眉头,目光打量着躺在地上那人的脸,确实是苍鸿泽的脸无疑。 “打开门。”肖琛眼中疑虑更深,吩咐大理寺卿。 “诶。”大理寺卿连忙拿出钥匙打开锁,肖琛瞥了一眼还待在一旁的大理寺卿,“你先下去。” 大理寺卿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后便退了出去。 肖琛从轮椅上站起身走到燕陵澜身前,目光落在燕陵澜血迹斑斑的胸口,抬脚往昏睡的燕陵澜胸口一踢。 燕陵澜闷闷咳了声后睁开了眼睛,目光对上肖琛看过来的冷漠眼神,眼底立即闪过一丝寒意和警惕。 肖琛冷冷地勾了勾唇,俯下身抬手拽住燕陵澜的头发,目光怀疑地打量着燕陵澜的脸。 他安排过去的人不见身影,燕陵澜却能全身而退,这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能做到的事? “那晚我与皇上抵死缠绵,苍将军既然知道了我与皇上心意相通,就不该再对皇上有任何肖想。”肖琛边说着边试探地看着燕陵澜的神色。 闻言,燕陵澜猛地一怔,不顾被拽得生疼的头发,眼底泛起红血丝几乎要暴起。 肖琛紧盯着燕陵澜,没有错过燕陵澜听到他说与姜酒那晚的事后,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的神色。 肖琛收紧手上的力道,拽着燕陵澜的头发逼着燕陵澜仰起头,随后猛地一把扯下燕陵澜脸上的伪装。 露出了原本那带着疤痕的脸。 果然不对劲,肖琛目光极冷,抬起脚往燕陵澜身上重重踢了一脚,“找死!” 当时姜酒说把虎符交给了副将,他虽有些怀疑但他对姜酒不设防相信了姜酒,也听大理寺卿说苍鸿泽好好地关在大理寺牢狱之后便没有再管。 如今看来那出征的燕陵澜就是苍鸿泽伪装的,怪不得姜酒会对他如此信任,甚至还让他跟着去边关。 肖琛闭了闭眼,沉闷地吐出一口气,事到如今,为今之计就是不能让苍鸿泽活着回到宫中。 否则他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他出去时抬手唤来大理寺卿,沉思片刻后说:“我记得岳连山附近有一帮土匪,你去买通他们替我杀一个人。” 大理寺卿心下一惊,“何人?” “燕陵澜,脸上有道疤,他已经带着兵马回到了岳连山附近,记住,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我明白了。” “此事若完成的好,我会立即让你出狱恢复自由。” 大理寺卿眼底抑制不住涌上喜意,“多谢肖长官,我定会完成任务。” * 岳连山。 苍鸿泽带着一众兵马连夜赶路回到了岳连山附近,连日的赶路众人都有些疲倦了,但依旧掩不住脸上的喜意。 此次大胜而归,将蛮戎带来的兵马全部剿灭,狄国元气大伤,恐怕往后都不敢再生出想要侵犯的心思。 他们从一开始其实不太看好没什么实战经验的燕陵澜,完全是害怕违抗圣旨而迫于跟着燕陵澜上战场。 没想到燕陵澜这般凶猛厉害,在与狄国的交战中屡屡出奇制胜,众人逐渐对他信服。 而后更是惊于燕陵澜不要命暗闯狄国战营,当夜割下了蛮戎的头颅。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狄国瞬时群龙无首,军心大乱,我朝西北大军乘胜追击,与狄国恶战数日后终于剿灭了狄国兵马。 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赶回朝中,此次大胜,他们已经可以预见皇上的重赏。 苍鸿泽骑着一匹黑马走在前头,马背上挂着蛮戎的首级,看了一眼前方所经之处。 “岳连山地形易守难攻,要小心附近有土匪出没,别着了道。”苍鸿泽说道。 身后的将领士兵齐齐应了声,却没有多放在心上,他们多次途经岳连山,虽听说此处有土匪,但没见那些土匪敢袭击过他们。 话音刚落不久,就听马忽然惊叫了声,马蹄高高掀起向后仰,几乎要将马背上的人掀下去。 “小心避开地上的钉子!”苍鸿泽控制着受惊的马,大喊了声。 众人纷纷看向地面,果不其然,路面上放着许多不起眼的小钉子,刺进马蹄中导致马群失控。 马群乱作一团,正当众人忙着控制着马时,一支支利箭猛地向他们袭来。 目标几乎都是朝着苍鸿泽的方向射。 苍鸿泽目光一凛 ,一边控制着马,一边抽出刀挥开射过来的利箭。 训练有素的士兵很快回过神,纷纷也拿出背上的箭弓朝着利箭射来的方向射去。 埋伏在山上的土匪借着石块掩住身形,朝一旁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瞬时间,数十头被放出的恶狼往山下冲,张着獠牙直奔底下的军队。 狼群数量众多,体型庞大毛发茂盛,盯着人的目光像是饿了许久,一双双眼睛泛着幽绿的光。 速度十分猛烈,数十头狼扑上去咬住马腿,本就受伤受了惊的马越发躁动起来,剧烈甩动着身体。 苍鸿泽骑着马走在前头,受到狼群的攻击也是最多的,一头狼压低身浑身紧绷着朝苍鸿泽作出要跳跃攻击的姿势。 苍鸿泽对着狼大张着獠牙的□□了一箭,利箭直接贯穿恶狼的喉咙。 见状,狼群越发被激怒,数只恶狼团团围住苍鸿泽,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撕咬苍鸿泽的黑马。 黑马受伤过重,不堪重负地倒了下来,在黑马倒地的那一瞬,苍鸿泽踩着马背跃起,手抓着箭柄从上至下对着恶狼的脖颈一插。 尖锐的箭头刺进恶狼的脖颈里,应声倒地一头狼,另一头狼见势从另一侧扑过来咬住苍鸿泽的手臂。 利齿嵌入苍鸿泽的手臂中,力道大的几乎要咬下一块血肉,苍鸿泽眼底泛起血雾,硬咬着牙拿刀往它身上一捅。 恶狼吃痛松开了牙关,嘶吼了声继续往苍鸿泽身上扑。 苍鸿泽眼中杀意毕现,浑身紧绷着,抬腿不死心扑过来的恶狼重重一踹。 力道又急又狠,恶狼被踹得往后仰砸到在地,苍鸿泽走过去踩着恶狼的腹部,拿刀往恶狼脖子上一抹。 其它狼群见苍鸿泽手臂上的血后兴奋地喘着粗气,但又忌惮着苍鸿泽不敢靠近。 苍鸿泽直盯着恶狼的眼睛,手攥着刀柄一步一步朝狼群逼近。 混乱稍稳了些后,一旁的将领士兵连忙拿出弓箭朝着狼群射去,被箭射中的狼群被激怒痛苦地嘶吼,不甘地往后撤。 见讨不着好处,饿了许久的狼目标盯上了栓在马背上黑布里露出的一个头颅,咬断绑着的绳子后咬着黑布转身就跑。 苍鸿泽面色顿时一沉,手紧握着刀柄追了上去,一旁的将领丁睿城惊诧地开口大喊了声。 “你不要命了?!” 但苍鸿泽头也不回地追着狼群跑去。 一旁的士兵见苍鸿泽身影逐渐没入山林里,有些担忧地问:丁将军,咱们要追上去吗?⑹_[(” 丁睿城眼神闪烁了下,他原本就不服燕陵澜的突降,还要屈居燕陵澜之下听命于燕陵澜。 听着手底下士兵的问话,他神色犹豫了下,那狼群数量不少,燕陵澜不要命地为了一个死人的头颅就追过去。 纵使燕陵澜有再多的本事,他一人也难敌—群狼的攻击。 若是到时燕陵澜死了…… 那岂不是这次抗敌的大部分功劳就可以归功于他自己,往后也不用仰人鼻息了。 丁睿城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露,适时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我们路上遭遇袭击,就这么贸然地追过去,说不定里面还有更多的埋伏等着我们。” 丁睿城拍了拍一旁士兵的肩,“你先带大家出了岳连山,待我找到他之后再过去找你们汇合。” “是。”众人看着丁睿城的目光越发钦佩,只觉得丁睿城为人仗义又重情义,纷纷担忧说道,“丁将军千万要小心。” 丁睿城点了点头,策马往燕陵澜消失的方向追去,身影也逐渐隐没于山林之中。 兵队则继续前行,待马蹄声逐渐消失之后,骑着马的丁睿城身影慢悠悠从山林里走出。 看着渐渐远去的兵队背影,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第 79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你说什么?”姜酒听到苍鸿泽失踪的消息时神色微变,“他既已知路上有埋伏,怎么还要去追那狼群?” 丁睿城跪在地上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晦暗,“那狼叼走了蛮戎的首级,燕陵澜就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姜酒猛地一震,“你说他是为了拿回那蛮戎首级就不要命地去追狼群?” “应该是的。”丁睿城回道。 他故意在那山林里逗留了一天,见燕陵澜始终没有出来。 估摸着燕陵澜大概率已经葬身于那狼群口中了,他才慢悠悠地策马前去同大部队汇合,回到宫中后将消息禀告姜酒。 “末将无用,没能找到燕陵澜。”丁睿城神色凝重,沉重地说道,“那狼群凶猛,怕是他早已……” 姜酒面色一白,呵斥了声,“胡说些什么!” 虽是在大声反驳着丁睿城,但他也有些心慌,苍鸿泽独身一人入狼群,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些,“你派人继续去搜,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丁睿城诧异地看向姜酒,心里越发对燕陵澜不满,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重视燕陵澜。 倘若燕陵澜活着回来,皇帝估摸着也只会重用提拔燕陵澜,哪里还轮得上他。 丁睿城暗自咬了咬牙,绝对不能让燕陵澜活着回来骑到他的头上。 “末将领命。”丁睿城不甘地应了声之后退了出去。 派过去的官兵搜了一波又一波,始终没有找到苍鸿泽,整个人仿若从岳连山消失了一般,不见任何踪影。 倒是看见了有打斗过的痕迹,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也不知道是那狼群的?还是苍鸿泽的? 姜酒听着丁睿城的回禀怒不可遏,一阵心慌袭上心头,这么些天过去了,苍鸿泽毫无音讯。 丁睿城心里头却痛快的很,这几日装模作样地搜了一番,果然没有找到燕陵澜。 但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担忧,声音微微哽咽,“末将怕…那肉身会不会已经被狼群分食殆尽了…” “闭嘴!”姜酒目光冷厉地看向丁睿城。 丁睿城立即噤声,跪在姜酒的身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递给姜酒。 “末将愚钝,说错话惹了皇上生气,还望皇上恕罪。” 姜酒一把挥开丁睿城的手站起身,“带朕去岳连山,朕就不信,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丁睿城一怔,连忙道:“那岳连山山穷水恶,土匪横行,皇上龙体最为重要,还请皇上三思啊。” 姜酒没管丁睿城,披上狐裘披风后便往外走。 丁睿城连忙起身追了上去,还想再劝说就被姜酒看过来冷冷的目光定在原地,不敢再触怒姜酒。 幸好正要出寝殿时与状元郎撞上,肖琛见姜酒这身要出门的打扮,立即上前问道:“皇上是要去哪?” “你别管。”姜 酒不耐地甩了甩肖琛紧握着他的手。 “皇上担心燕陵澜,正要去岳连山找他。”丁睿城眼神求救地看向肖琛,“皇上贵为一国之君,怎能去那种穷山恶水土匪之处。” 肖琛闻言后面色微沉了下来,紧攥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放轻了声音哄道:“只是个侍卫而已,何必要亲自去找。” “再说了,这么多天不见人,怕是已经回不来了,没必要再继续找了。” 姜酒不动于衷,用力挣开肖琛的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找到了又如何,也只剩下一具尸骨罢了。”肖琛道。 姜酒抬眼看向面色冷漠的肖琛,仿若一条人命在眼里不过一张废纸,轻飘飘的,没了就没了。 在皇宫里这些日子他与肖琛的相处,时常看见肖琛会笑,也会有有喜怒哀乐,不像从前在监狱时那般冰冷如机器人的样子。 他以为肖琛变了许多,可如今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肖琛一直没变。 虽然脸上有了笑容,有了更多的表情,内心却始终是一个对他人冰冷冷漠至极的人。 他不愿再与肖琛多说,推开肖琛就往外走。 见姜酒执意要走,肖琛追了上去,“那里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丁睿城跟朕一起就行。”姜酒掀开帘子坐上马车,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你留在宫中处理朝政。” 肖琛牵住马绳不让马车离开,姜酒掀开帘布目光凌厉地看着肖琛,“什么时候朕想做的事轮得到你管了?” 肖琛盯着姜酒的眼睛看了许久,几不可闻地低叹了声,慢慢松开了手。 不过一个死人罢了,没必要因为他惹姜酒生气,肖琛妥协地松开了手,转头对丁睿城说道。 “多派些护卫官兵,定要护好皇上。” “末将明白。”丁睿城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 姜酒他们赶了近两天的路才到岳连山,到那时已快近傍晚,姜酒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布。 搜寻的官兵一波又一波地赶回来复命,始终不见苍鸿泽的身影。 天色越发昏暗了下来,漫天的风雪挟裹着冰凉刺骨的寒意刮着,地面上已经堆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丁睿城凑近姜酒的马车,从姜酒掀开的窗口帘布看过去,“皇上,雪太大,地面上的脚印也被新雪覆盖住了,实在是找不到燕陵澜的踪迹。” 姜酒沉默下来,握在手心里的汤婆子仿若触手也凉了下来,寒风挟裹着雪飘进暖和的马车内。 冰凉的寒意落在他的脸上,冰得他浑身颤了颤。 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ab世界时,秦烈似乎也是失踪于山林里,始终找不到人。 苍鸿泽会像秦烈那般能自己走出来吗? 姜酒抬头望向昏暗的天色,那日将近傍晚大雨瓢泼,天色暗得几乎看不见路,秦烈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也不知他当时是如何撑着走出来,又因受伤过重 再次昏倒在山林里。 听着丁睿城要安排人去搭帐篷的事宜,姜酒一把握住丁睿城的手腕,“去找…” 感受到手腕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丁睿城面色忽地红了起来,“天色马上就要全黑了,明日再找吧。” “就现在。”姜酒心情忽然回到了那晚秦烈失踪时心慌,苍鸿泽追着狼群而去,免不了一场恶战。 说不定身受重伤藏在某个隐蔽处,时间拖得越久,苍鸿泽就越有生命危险。 “朕怕他等不了这么久了。”姜酒不顾丁睿城反对掀开帘布下了马车,“朕与你们一同去。” 丁睿城心下大诧,“不行,夜里野兽出没多,太危险了,状元郎叮嘱末将要护好皇上。” 姜酒不想听到肖琛,微蹙着眉头打断丁睿城,“叫护卫多带些火把,走!” 雪下得很深,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坑,丁睿城拿着刀紧跟在姜酒身旁开路,身后跟着许多举着火把的官兵。 艰难地在雪地中走了许久,姜酒的双手被冰得微僵,丁睿城连忙拿过一个汤婆子塞到姜酒的手上。 “天冷,皇上还是多小心些别冻着了。”丁睿城侧过脸看着姜酒。 “皇上您看这天已经全黑了,要不末将先带您回营帐歇息。”丁睿城试探地问道。 姜酒看了一眼天色,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面色疲倦的护卫和官兵,犹豫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嗯,大家找了一天都累了,夜里危险,都先回去歇息罢。”姜酒道。 丁睿城松了一口气,身旁跟着姜酒他总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没看好人受了伤。 他转过身朝身后的护卫官兵吩咐回营帐。 没留意到不远处从树后冒出的一双幽绿的眼睛,它悄无声息地跟着姜酒他们一行人许久了。 因前些日子吃了苦头,忌惮那些拿着火把和刀的人不敢靠近。 但…它之所以紧跟着他们不放,是因为盯上了那个穿着狐裘,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的人。 趁着丁睿城转过身说话的当头,它猛地往前扑,速度极快地咬住姜酒的衣物。 砰—— 丁睿城只觉得身旁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丁睿城心下大惊,火光下姜酒拿在手上的汤婆子此时落在了雪地上。 “快追!”看着狼咬着姜酒的衣物将人拖走,丁睿城惊惧地大喊一声。 夜里暗得很,生活在此处的狼十分熟悉此处地形且很狡猾,专往茂盛隐蔽的树丛中跑去。 身后的护卫拿着火把一路追,很快迷失了方向,拿着火把不停地在四周寻找着。 原本还能听见姜酒的呼救声,也逐渐远去了。 丁睿城阴沉着一张脸,抬脚泄愤似地狠狠往树干一踢。 “快找!找不到皇上,大家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第 80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姜酒身上的衣物穿得很厚,恶狼只咬住了他的身上的衣物没有触及到他的皮肉。 他挣扎着想挣开恶狼,或试图扯掉身上的衣物逃跑。 只可惜身上的衣物繁琐而复杂,他一边被狼咬住往前拖行,一边怎么扯也扯不掉身上繁琐的衣物。 厚厚的积雪冻得他浑身发颤,借着幽暗的月光的看了眼前头体型庞大的狼。 一双幽绿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嘶嘶地喘着气,眼底满是掩不住的贪婪。 它已经饿了许久,只想赶紧将姜酒拖回它的山洞之中大快朵颐,享受来之不易的大餐。 姜酒看着恶狼凶狠的目光,后背泛起了些冷汗,原本追着他的那些护卫也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不见踪影。 现在已经没人可以救他,他只能自救,若是等到被拖回洞里,那迎接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姜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借着月光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在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山坡,心里有了主意。 雪地上有许多断掉的干枯树枝,他捡了一根起来紧握在手中。 等恶狼经过前头那个山坡时,他双手紧抱住一棵树,挣扎转动着身往下坡方向。 半个身子几乎悬在外。 恶狼被激怒,加大力度咬着姜酒的衣物要将人拉上来,姜酒趁机拿树枝捅进恶狼的喉咙里。 喉咙有异物,刺痛干呕恶心感让恶狼牙口一松,姜酒心下大喜,伸手猛地推开恶狼。 整个人瞬时顺着山坡往下滚了下来。 积雪很厚,他身上穿着的衣物也很厚,他从山坡上滚下来身上没有受到什么伤。 只有手臂上的衣物被恶狼咬破了一道口子裂开了,风雪攥紧这道裂缝中冰得他发颤。 可如今已顾不了许多,滚落至底下后,他连忙站起身,死命地往前跑,生怕后头的恶狼追上。 慌不择路,天太黑了他也看不清楚路,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后头恶狼的狼叫声和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但他没敢放下心,还是拼命地往前跑。 直至体力耗尽,他才气喘吁吁边扶着树干边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他脚步虚浮地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剧烈运动过后的红意。 身上的衣物也被扯乱了些,衣襟领口斜斜歪歪的。 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活色生香,就像是苍茫雪地里迷途的红狐妖似的,看着就叫人心悸不已。 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一望无际的山林,苍茫的雪地,夜里风很大,挟裹着雪砸落在人的身上。 他往自己手心呼了口气,合起双手相互揉搓着取暖,裹紧身上的狐裘,慢慢撑着树干站起身,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 这岳连山像没有尽头似的,他在夜里走了许久感觉一直在山林里打转,走不出去。 也找不到丁睿城和身边的护卫,只好边走边寻有没有安全的山洞可以藏身一晚躲过再说。 大雪天的,要是在外面过夜,定要被冻死。 他在夜里摸索着走了许久,也许是天不亡他,他终于看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他谨慎地打量四周,确认周遭没有什么东西跟着他,才探身看向山洞内。 山洞内很暗,他担心有什么野兽在此处,便拿起地面上一块小石块朝里扔。 躲在山洞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和动静,这才放心地走进去。 太暗了,月光照不进这个隐蔽的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他小心地摸索着往山洞里走。 手指触碰到了像是干草一类的东西,姜酒摸索着往前,靠着地面堆着的干草躺了下来。 后背却触碰到一具冰凉的身体,姜酒浑身骤僵,猛地弹起身,以为自己刚刚碰到了一具尸体。 他转身就要往外跑,但不知是不是姜酒的动静声或者是方才姜酒躺到他身上的举动,那尸体忽然闷哼了声。 就像是被别人触碰到伤口发出的痛哼声。 姜酒脚步一顿,夜里静得很,那人微弱的声音也在夜里放大了许多,他竟觉得有些耳熟。 他转过身,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朝刚才的方向摸了摸,许是又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人的伤处,痛哼声又再度响起来。 “苍鸿泽?” 姜酒一怔,不确定地喊了声,抬手在他身上摸索,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 从那人身上滚落了下来,姜酒摸索着捡起来,用手摸了摸,很像是火折子。 顿时心下一喜,拔开上面的竹盖子后,他对着上面的点点火星一吹,火苗迅速复燃起。 姜酒举着火折子朝那人的方向一照,苍鸿泽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映入眼帘。 火光下,他清晰地看见苍鸿泽血迹斑斑的手臂,胸口处的衣物似是被什么利爪划破,上面全是干涸的血痕。 脖颈两侧也有,利爪嵌入皮肉中很深,猩红的血肉往外翻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苍鸿泽右手紧攥着块包裹着的黑布,指尖用力抓得很紧,生怕被人抢走似的。 见拿不出来,姜酒俯下身,拨开黑布的一角,拿着火折子凑近照见从里露出的一抹头发。 手指登时顿住了,没有再继续查看,只将黑布盖了回去。 靠坐在干草堆旁,借着火光看着苍鸿泽此时苍白俊美的面容,低低地叹了口气。 傻子…… 拿自己的命去换死人的头颅,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 值得吗? 一身的伤,整个人像是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似的,全身上下连个下手的地都没有。 姜酒不敢拿手再去碰苍鸿泽的身体,只抬手轻轻碰了碰苍鸿泽的脸,轻唤了声。 “苍鸿泽…” 苍鸿泽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着,呼在他手心里的气息灼热烫人。 姜酒 心下一惊,立即伸手摸向苍鸿泽的额头,果不其然,那里十分烫手。 约莫了这些伤口来不及处理都感染了,但他身上也没带什么伤药。 他只能脱下身上的狐裘,撕扯下内衫,撕成一条条布条,小心地包扎苍鸿泽身上的伤处。 似是因为失血过多,苍鸿泽嘴唇苍白干燥,一点血色都没有。 姜酒走出山洞外取了些雪弄进竹盖子里,再用火折子烧开,待凉了些后掰开苍鸿泽的唇瓣,将热水慢慢倒进苍鸿泽的口中。 重复了好几次后,他才停了下来,吹灭火折子躺到苍鸿泽的身旁,拉过狐裘盖住两人。 这岳连山大得很,苍鸿泽浑身是伤,他不敢再动他,也不好夜里出去找护卫回来救他,万一迷路又找不着人再碰见那狼就更糟了。 只能等明日天亮再出去了。 身旁是苍鸿泽灼热的呼吸,连带着他的呼吸也要烧起来似的,他微睁着眼睛失神地看着苍鸿泽的方向。 心里忽然对苍鸿泽涌起一阵歉意,苍鸿泽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连那次伪装成燕陵澜接近他也是为了保护他。 他不该因为那些人的欺骗背叛就也对苍鸿泽生出不信任,还拿着剑指着苍鸿泽。 对他刀剑相向,语言间满是试探警惕,忘却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和信任。 苍鸿泽也就不会为了他那句话,就不要命地在狼口里抢蛮戎的首级来证明自己,弄得自己一身伤。 明明从小到大,最护着他的人就是苍鸿泽,可这段时间他谁都无法完全相信,偏偏伤了最在乎他的人最深。 “对不起…” 姜酒凑近到苍鸿泽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伸出手细细地抚平苍鸿泽紧皱的眉头。 因心里想着事,他辗转难眠,既为自己的过激不信任感到愧疚,也为苍鸿泽这般沉重的感情不知所措。! 第 81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感觉到脸上有微微的痒意,姜酒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苍鸿泽暗沉沉的目光。 “你醒了?”姜酒昨天夜里很晚才睡着,小声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下意识地问了句。 苍鸿泽看着姜酒将身子往暖和的狐裘里躲,再度闭上了眼睛,随后姜酒恍然惊醒,睁开还带着刚起床水雾雾的眼睛,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苍鸿泽脸上的伪装已经卸下,姜酒打量了下苍鸿泽的脸色,比昨夜好了些。 他伸出手摸了摸苍鸿泽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的,只是没昨晚那么烧了,整个人看起来也稍微精神了些。 他松了一口气,不满地抿了抿唇,“你可算醒了,你昨晚悄无声息躺在那我还以为你死了。” 苍鸿泽沉默地凝视着姜酒许久,才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酒的脸,开口说话时声音艰涩沙哑不已。 “又是梦吗…”就算现在手触碰到姜酒的脸,他也还是怀疑眼前这人是他高烧神志不清做的梦。 苍鸿泽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姜酒的又黑又浓密的眼睫毛,顺着姜酒挺翘的鼻梁顺着往下滑落至唇角边。 常年持刀剑,带着些薄薄茧子的手指有些粗砺,不断摩挲着姜酒的唇瓣。 刺激得唇瓣很快就变得红了起来,饱满湿红,看上去就很好亲。 苍鸿泽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喉咙又干又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这柔软的触感也太过真实,姜酒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乖不反抗地出现在他梦中任由他动作了。 苍鸿泽眼神逐渐暗了下来,他好长时间门没有见过姜酒了,暗沉沉深邃的眼睛细细端详着姜酒的每一寸肌肤。 苍鸿泽手指心痒难耐地蜷缩了下,掩在狐裘里的另一只手慢慢摸索着摸上姜酒的衣带。 迫不及待地想扯开,让他好好解一解多日未见的想念。 原本一动不动,乖巧看着他的姜酒忽地朝苍鸿泽弯唇一笑,苍鸿泽气息又粗重了些,手下用力直接扯掉了姜酒的衣带。 还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姜酒微启开唇,用力咬住了苍鸿泽的手指。 苍鸿泽动作一顿,手指上的刺痛感让他猛然回过神,惊觉原来这不是什么梦境。 姜酒用力咬着苍鸿泽的手指,直至嘴里漫上一股腥甜的血味才松开牙关,离开时唇角边还挂了一丝血丝。 他睨了苍鸿泽一眼,拍开苍鸿泽还放在他衣带上的手坐起身。 本就微微凌乱的衣物被苍鸿泽扯得越发乱,姜酒无视苍鸿泽朝他看过来的灼灼目光,慢慢将散开的衣带重新系好。 “你怎么会在这?”苍鸿泽仍旧感觉不太真实,目光上下打量着姜酒,在看见姜酒手臂上的衣物有撕裂的痕迹顿时脸色大变。 硬撑着浑身剧痛的身体坐起身朝姜酒靠近,伸出手摸向姜酒的手臂,“受伤了?” 姜酒躲开苍鸿泽的手,微敛下眼看着被狼咬 破的衣物,“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下来被树枝划破的。” 苍鸿泽紧蹙着眉,“你身边那些护卫都是死人吗?怎么会让你独身一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小心走散了,我在山林里迷了路,找了好久才发现这个山洞,没想到你就躺在里面。”姜酒道。 苍鸿泽一阵后怕,强忍着痛挪动身体朝姜酒靠近,沉着脸要脱掉姜酒身上的衣物检查里面有没有受伤。 “你做什么?”姜酒无奈地看着苍鸿泽扯掉他的衣物仔细检查。 见姜酒身上没有什么伤口苍鸿泽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板起脸神色严肃,“往后不可如此胡来。” 姜酒抿了抿唇,“你凶什么?要不是你这个傻子为了个死人的头颅不要命去追狼群,我才懒得管你。” 苍鸿泽一怔,目光灼灼凝视着姜酒,语气沙哑艰涩,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声问。 “你担心我?” 姜酒被苍鸿泽期待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敛下眼不去看苍鸿泽的眼睛,犹豫片刻后回道。 “你傻不傻,那死人的首级丢了就丢了,追它做什么,万一不慎把命陪进去就完了。” “可是那是你想要的。”苍鸿泽神色一黯。 姜酒一顿,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以后别这么傻了,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搭。” 他看着苍鸿泽落寞的眼神,说话声停顿了下,不自然地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希望看见你去送死。” 苍鸿泽猛地抬起头看姜酒,“你担心我,就只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姜酒默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来,心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对苍鸿泽是什么样的感觉。 昭纯皇后因病去世后,苍鸿泽时常陪在他身边,也为他清除了不少想要谋害他的人。 苍鸿泽很听他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门里,他感觉自己是有些依赖苍鸿泽的。 心里乱得像一团线,他最怕应对也不最擅长处理这种沉重的感情。 从前在现实世界中如此,如今在位面世界中也是如此,他下意识就想逃避。 见苍鸿泽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又沉默了下来。 “我去弄点热水。”气氛沉闷得令人压抑,他实在坐不住,刚站起身就被苍鸿泽握住了手腕。 “外边冷,把披风穿上。”苍鸿泽掀开身上盖着的狐裘,手撑着地面要站起身。 姜酒见苍鸿泽身上包扎着白布被染红往外渗出血,低低地叹了声,披好狐裘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用火折子烧好热水后他喝了一口润润喉,转过头偷偷觑了一眼沉默地靠坐在干草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苍鸿泽。 又默默地转回头,抬眼看向无际苍茫雪地,刚喝下去的热水仿若也被这刺骨的寒意给带走了热量。 他站起身,往一旁的树下捡起些干枯掉落的树枝走进山洞里,苍鸿泽听见 脚步声后立即朝他看过来,目光紧紧跟随着。 姜酒放下手里的树枝?_[(,将竹盖子递过去给苍鸿泽,“喝点热水。” 苍鸿泽接过喝了口,热水下肚暖了暖身,苍鸿泽看着在一旁用火折子点燃树枝的姜酒。 “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也弄了热水给我。” “嗯。”姜酒看着逐渐燃烧起来的树枝,语气淡淡地应了声,“也不知道宫里的护卫能不能找得着这,要不我等会出去找找他们算了。” “外头冷,不安全。”苍鸿泽凝视着姜酒在火光下盛满柔软的眼睛。 “可你的伤…”姜酒侧过脸去看苍鸿泽伤痕累累的身体。 “不打紧,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处,过两日就好了。”苍鸿泽安抚地轻笑了声。 “……”姜酒默了默,浑身跟个血人似的,你管这叫过两日就好的皮外伤,哄小孩呢? “都这时候了还逞什么强?”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 “我真没事,以前打仗时,有时伤得比这还重都能熬得过去,我已经习惯了。”苍鸿泽放轻声音哄道。 他真没开玩笑,从前打仗时,甚至有过几次命悬一线的时候,硬是强撑着熬了过来。 如今这身上的伤与其相比,还真算不上什么,他能熬过去。 毕竟要是真死了,姜酒身边也就没人能帮他了,他放心不下远在皇宫的姜酒。 “你没跟我说过…”姜酒掰断长条的树枝扔进火里,同苍鸿泽坐在火堆旁取暖。 “嗯?”苍鸿泽没听清姜酒的话,疑惑地看向姜酒。 姜酒将树枝用力朝火堆里一扔,加重了声音,“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你是觉得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很好玩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真死了,我也会难过愧疚…” 姜酒攥住苍鸿泽的衣襟,“你是觉得这样做显得你很深情是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我做的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些而奢求你回报同样的感情,这样对你不公平。”苍鸿泽说道。 姜酒一怔,慢慢松开紧攥着苍鸿泽衣襟的手,嘴唇翕动好几次张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骗鬼呢?不是还要我把身子给你一晚?”姜酒沉默半晌后才说道。 苍鸿泽闻言低低地笑了声,“虽然我从不奢求你同样的感情,但我念了你这么多年,每次见你都忍不住冲动,这才大着胆子厚着脸皮来向你讨要一晚。” “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于你。” 苍鸿泽拿起一旁裹着的黑布打开,端端正正地放在姜酒面前。 “是聘礼,我抢的不是死人的头颅,是我要送你给的聘礼。” 姜酒怔怔地看着那蛮戎的首级,忽地听见苍鸿泽轻唤了他一声。 “姜酒…” 他抬起头看着苍鸿泽,望进苍鸿泽深邃漆黑的眼睛里,听见苍鸿泽认真而郑重地说道。 “我想争取一回,我承认我不止想睡你一晚,我想睡你一辈子” 姜酒愣在原地,看着苍鸿泽朝他缓缓靠近,身体却不听使唤像以往那般推开苍鸿泽。 察觉到嘴唇上袭来的微凉柔软的触感,他感觉他逐渐被人抱住倒向在干草上。 失神地微睁着眼看着前头还在燃烧发出噼叭声的树枝,外头的风雪吹不进山洞。 山洞外冰凉刺骨,山洞内温暖如春。 他感觉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就连衣裳被褪尽时也不觉得冷,感觉到落在身上触感,他回过神来看向苍鸿泽。 看着眼前线条分明,富有男性魅力的身躯,他伸出手贴在苍鸿泽的胸口。 察觉到苍鸿泽胸膛底下那物跳得极快,一下一下的,很有力量感。 带着点令人莫名的安心感,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第 82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姜酒闻到肉的香味慢慢睁开眼睛。 苍鸿泽正背对着他在烤什么东西,闻着这股香味,他也觉得肚子很饿了,便想掀开盖着的狐裘坐起身。 刚一有动作,他就感觉腰间铺天盖地袭来酸胀不已的痛感,全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连抬起手都费劲。 他闷哼了一身重新倒回到干草上,难受地低低吸着气。 听见身后动静的苍鸿泽当即转过身,凑近到姜酒面前,俯身目光柔和地看着姜酒。 眼底全是餍足,满眼笑意掩都掩不住。 姜酒睨了罪魁祸首一眼,推开埋首在他脖子处到闻,像是恶犬做了标记之后的苍鸿泽。 他先前的担忧果然是没错的,明明还受着伤,但苍鸿泽的精力和力气依旧很恐怖。 长时间下来真的是很难承受得住,还没到后半程他就已经受不住昏睡过去了,但再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仍旧是苍鸿泽沉溺于其中的脸。 “滚…”姜酒声音都哑了,有气无力地骂了句。 苍鸿泽眼中笑意不减,扶着姜酒坐起身后,将烤好的肉递到姜酒唇边。 姜酒就着苍鸿泽的手咬了一口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肉,感觉从前从来没吃过这种腿肉,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肉?” “狼肉。”苍鸿泽回道。 姜酒咀嚼的动作一顿,愕然地看向苍鸿泽。 苍鸿泽面色淡淡地看了一眼肉质饱满的狼腿,“它抢走了蛮戎的首级,我追到它们的狼窝砍了它,将它拖走当储物粮。” 看着苍鸿泽平静地说着,仿若只是个小冲突,姜酒沉默了半晌,脱口而出一句。 “你真6...” “嗯?”苍鸿泽听不懂姜酒说的话,疑惑地看向姜酒。 “没什么…”姜酒摇了摇头,吃了几口之后就觉得有些腻了,苍鸿泽拿布擦了擦姜酒的嘴唇和手之后,就着姜酒吃剩下的继续吃。 “他们还没找过来吗?”姜酒侧过脸看向山洞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山洞外暗无边际。 夜里很寂静,只有寒风挟裹着雪飘落的窸窸窣窣声,空旷地有些恐怖。 苍鸿泽速度很快地解决完晚餐后,抱起姜酒让人靠到他身上,很享受这安逸的一刻。 “还没。”苍鸿泽一边按揉着姜酒酸胀的腰,一边低声回道,“岳连山很大,不太好找。” 姜酒避开苍鸿泽的伤处靠在苍鸿泽肩上,听着山洞外落雪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原先兵队也途径过岳连山多次,附近的山匪从来没有袭击过你们,怎么这次会这样?” 苍鸿泽想起几乎是全朝着他射来的箭,声音微冷,“怕是有人不想让我回朝,蓄意□□。” “娴妃?”姜酒微蹙了蹙眉。 苍鸿泽摇了摇头,“不一定,或许是另有其人。” 狄国战败,娴妃心有怨恨 想杀了他们有这个可能,但当时那敌意几乎都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来,那就只能说明要害他的那人只恨极了他。 肖琛…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大理寺里的那个燕陵澜被肖琛发现了,所以肖琛才急着要买凶杀他。 姜酒神色惊疑,“你是说…肖琛?” 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对苍鸿泽下手了,这么说来,大理寺那个可能已经暴露了。 “那他会不会杀了燕陵澜?”姜酒有些担心燕陵澜的安危,虽然他已经嘱咐林生不要再对他用刑。 苍鸿泽不太满姜酒这般关心他人,“应该不会,燕陵澜以我的身份待在大理寺,杀了燕陵澜他没法交代。” “也是。”姜酒心下微松,“等我们此次回宫,就把这些人都给解决了。” “包括肖琛?”苍鸿泽敛下眼看着姜酒。 “嗯。”姜酒伸出手碰了下苍鸿泽胸膛衫那道刀疤,“他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我也…不想他再留在我身边了。” 苍鸿泽胸口有些酸胀,“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姜酒轻声笑了笑,“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又怎会信他不信你。” 苍鸿泽咧开唇,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就像是得了好处的忠犬一般黏人地蹭着姜酒的脖颈。 渐渐的,察觉到异样的触感,姜酒浑身一僵,伸出手推拒了下苍鸿泽。 “我累了,我们早些歇息。” “你睡。”苍鸿泽俯身在姜酒脸上细细亲着。 姜酒忍了会,见苍鸿泽动作始终不停,抬腿就往苍鸿泽的下腹一踢。 苍鸿泽闷哼了声,埋首到姜酒的脖子中低低地吸气,姜酒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苍鸿泽,闭上眼睛。 “睡觉。” * 翌日,姜酒睁开眼时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有些回不过神,掀起些宽大的帽子目光扫视着周遭。 他凑近到苍鸿泽耳边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出岳连山。”苍鸿泽边背着姜酒,边往前走。 鹅毛大雪飘落在苍鸿泽的头上,沾湿苍鸿泽的墨发,姜酒抬手拨开苍鸿泽头发上的落雪。 “你放我下来罢。” 这岳连山这么大,不知要走到何时才能出去,何况苍鸿泽身上还有伤。 “没事,就快到了。”苍鸿泽侧过脸看了一眼姜酒,“把帽子带好,别着凉了。” 姜酒把头缩回帽子里,狐裘里很暖和,是苍鸿泽围猎时弄到狐皮缝制而成的,他冬日里很常穿着它出门。 走了好一会,他听见前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 “皇上!” 姜酒抬头望去,丁睿城一脸着急地领着官兵向姜酒跑过来,“皇上,您没事吧?” 说着丁睿城就想伸手去扶姜酒下来,苍鸿泽往旁边移了一步避开丁睿城的手,目光微冷地看着丁 睿城。 丁睿城手僵在半路,恼怒地看了苍鸿泽一眼,慢慢收回手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 “朕无事。”姜酒回道。 “幸好皇上没事,要不然你就是万死也不为过,害得皇上被狼叼走差点受伤。”丁睿城见燕陵澜活着回来,心里的怒火止都止不住,立即出声嘲讽。 苍鸿泽神色大变,瞳孔骤缩了一瞬,“你说什么?” “丁睿城!”姜酒呵斥了声,脸上有些不自然,丁睿城这个没眼力劲的,提他这事做什么。 好好站在那,忽然就被狼叼走,丢人丢大发了。 姜酒忍不住想拿什么东西堵住丁睿城的嘴,“都闭嘴,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丁睿城不甘地把话咽了回去,眼神阴沉地看了苍鸿泽一眼。 “他说的是真的吗?”苍鸿泽面色沉得能拧出水。 “哎,老提那做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姜酒拍了拍苍鸿泽的肩膀,“别一直站在这里,回营地。” 苍鸿泽还想再说些什么,强忍着背着姜酒回到马车上后,放下帘布就开始解姜酒的衣裳。 姜酒一懵,不知道苍鸿泽又在发什么疯,挣扎着要推开苍鸿泽。 “你发什么疯?” “检查。” “检查什么?”姜酒身上的衣物被苍鸿泽一件一件脱下来,“你不是全都看过了?” 苍鸿泽沉默不语,目光一寸一寸细细端详着姜酒的每一寸肌肤,确认姜酒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点伤才缓缓松开了手。 高大的身躯倒在姜酒的身上,声音微微发着颤,“你以后别这样了…” 听出苍鸿泽声音里的颤抖,姜酒怒火平息了些,“就是不小心,它只咬破了我的衣物,我趁机就跑了。” 不过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怕,他哪知道自己这么倒霉被狼盯上。 当时心里有些着急,要是苍鸿泽真的因为去追那蛮戎的首级而死在狼群口中,那他真的会内疚一辈子,所以才不放心跟着一起去找。 “行了,我们回宫罢。”姜酒重新裹好衣物,系好衣带。 “好。”苍鸿泽忽地低低地笑了声,轻声哄道,“先等等,我找丁睿城有话要说,你现在马车上歇一会。” 说着苍鸿泽就下去了,姜酒疑惑地应了声,也懒得再动,他现在腿脚都还酸得很,全身都很乏。 只手揣着汤婆子暖手,闭着眼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马车内暖得很,他原本打算闭着眼小憩一会,结果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感觉精神了许多,掀开帘布一看,丁睿城等一众人正守在他的马车外。 “怎么还不回宫?”姜酒问道。 丁睿城咬了咬牙,“燕陵澜他出去了还未回来。” 姜酒微怔,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去哪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听见丁睿城回道:“往山林中去了,末将没拦得住他。” 果然…这个不要命又死心眼的疯子,定是又回去找狼群算账了。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去多久了?” “大约有一个时辰了。” 姜酒微蹙着眉,正思忖着要不要派人进去找他,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他抬眼一望,苍鸿泽一手拿着刀,一手拖着一头体型庞大的狼朝他走来。 那狼浑身都是血,已经毫无声息了。 那天他追到狼窝时,与它们恶战了许久,他几乎将那一窝狼群灭了个干净,其中有一只不慎被它逃掉了。 他觉得就是这头死里逃生狼袭击了姜酒。 苍鸿泽将那狼扔到地上,拿出布擦干刀刃上的血,朝一旁目瞪口呆的官兵吩咐道。 “拖下去把狼皮全剥了缝制成褥子给皇上防寒,再把狼肉煮汤来给皇上补身子。” 那官兵只愣愣地看着体型庞大的恶狼回不过神。 “还不快去!”苍鸿泽目光冷厉地看向他。 “…是。”那官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眼前这人比那恶狼还要恐怖上许多,双手微微发颤着拖走那狼。 苍鸿泽擦干净刀上的血,将刀插入刀鞘之中,掀起衣摆迎着姜酒的目光坐上了马车。 “走罢,回宫。”姜酒也放下帘布,吩咐众人道。! 第 83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肖琛听到姜酒回宫的消息,笑容满面地吩咐御膳房备好膳食后,便到宫门等姜酒。 等了好一会,一辆马车缓缓向宫门行驶而来,肖琛远远看着骑在马上回程的人,其中并没有苍鸿泽的身影,眼中的笑意越愈盛。 待离得近了些,丁睿城见肖琛等在宫门处,喊了声:“状元郎。” 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肖琛淡淡地朝丁睿城颔首之后,转着轮椅上前掀开帘布。 “皇上…” 话音未落,肖琛脸上的笑意就凝固在唇角边,手死死地攥着帘布,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马车内的一幕。 马车内,面带伪装的苍鸿泽手极具占有欲地搂在姜酒的腰间,让姜酒趴在他身上睡觉。 “滚出来!”肖琛微眯起眼,声音冷得像是要掉冰渣。 苍鸿泽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压低声音不吵醒姜酒低声道:“状元郎麻烦让开,皇上舟车劳顿,得尽早回寝殿歇息。” 肖琛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攥在手中的帘布变得褶皱不已,随后慢慢松开手。 目光阴郁地看着马车逐渐远去。 回到寝殿后,苍鸿泽抱起姜酒走进屋内,目光在明黄色的龙榻巡视了一圈,而后将姜酒轻放在一旁的卧榻之上。 随后抬手唤来福公公,低声吩咐:“把龙榻上玉枕床褥等全部得拿去烧了,再重新拿一套新的过来。” 福公公不明所以,疑惑地问为何?” “晦气。”苍鸿泽轻笑了声,“皇上龙体近来总是不适,寝殿内说不准有什么脏东西阴魂不散地跟着皇上,你把这些全都换了。” “…是。”福公公心下诧异,但见姜酒从前多有重视燕陵澜,便应下来。 招来几个小太监轻手轻脚地将被子枕头等一并搬出寝殿,全部换上新的。 苍鸿泽脱下姜酒身上的狐裘,抱起姜酒放到换好的龙榻上,替人掖好被子后就随福公公走了出去。 将火折子吹燃后往团成一团的床褥子一扔,细小的火苗迅速窜起。 苍鸿泽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化成灰烬的被褥,听到轮椅滚动声靠近,他抬眼望去。 对上肖琛怒不可遏的眼神,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 肖琛迎着苍鸿泽挑衅的眼神,转着轮椅上前,伸手就想推开寝殿的门。 却被苍鸿泽拔出刀挡在肖琛面前,刀尖离肖琛的手指不到一寸。 肖琛神色阴郁看着眼前的刀,语气冰冷,“我是皇上的枕边人,近来日日留宿于皇上的寝殿内,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苍鸿泽握着刀柄的手又往前了些,刀尖几乎要刺进肖琛的手指里。 “你很快就不是了。”苍鸿泽声音微讽。 肖琛忽地低低地笑了声,“是不是并不是由你说了算。” 肖琛看着挡在面前的刀,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刀光,刀尖逐渐逼近他的指尖。 猩红的血丝从伤口中冒出 ,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 守在门外的侍卫看着肖琛和苍鸿泽之间诡异的气氛?_[(,暗地里面面相觑了会,其中一个侍卫战战兢兢硬着头皮地开口提醒。 “两位大人,眼下天色已晚,往常这时候皇上都已经歇下了,还请......” 侍卫话还未说完,肖琛的目光从刀尖上收回,面色自若地朝侍卫笑了下,打断道。 “你们先下去,今夜有我与燕侍卫守着就行。” “可是...”另一名侍卫皱眉,面色犹豫。 “下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肖琛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两个侍卫。 冰冷的目光如蛇信子般,那两名侍卫被看后背发凉,先前说话那个侍卫拉过还在犹豫的那个侍卫,抱拳朝肖琛行了一礼。 “卑职先行告退。”说完便拉着人走出院子。 待那两个侍卫的脚步声渐远后,肖琛迎着苍鸿泽的目光,慢悠悠从轮椅上站起身。 “别来无恙,苍将军。”肖琛一身白衣,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有种出尘的俊美。 如若不是他此时眼底浓郁化散不开的阴郁,倒真如那日殿试时朝廷官员所赞叹的那般谦谦公子,温润俊美。 “拜状元郎所赐,苍某这一路过得很精彩。”苍鸿泽最不喜这种伪善之人,面上装得滴水不露,实际里子比墨水还要黑。 此时听他这么说,想来关押在大理寺那人已经被识破,便不想再绕圈子,嘲讽地顶了回去。 “那还真是可惜。”肖琛淡淡笑了笑,“夜深了,将军为何还不早些回去歇息,这般堵在皇上寝殿门外,恐怕不妥吧。” 苍鸿泽微眯起眼,猛地出手掐住肖琛的脖子,黑沉沉的眼睛里杀意毕现。 “少在这装腔作势。”苍鸿泽手下用力,攥着肖琛的脖颈将人甩到墙上。 肖琛的后背猛地砸到墙壁上,浑身的筋骨像是被打碎般,密密麻麻的剧痛侵袭而来。 肖琛痛得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微弓着身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苍鸿泽居高临下地看着肖琛一副虚弱的样子,目光嘲讽。 唇角逸出的血滴落到白衣上,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在原地缓了一会,才缓慢地抬起手擦拭嘴角的血。 宽大的袖间有冰冷的刀光极快地一闪而过,苍鸿泽目光一凛,极快地反应过来,抬起手中的刀挡向肖琛刺过来的弯刀。 这时的肖琛哪里还有先前半分虚弱的模样,见苍鸿泽躲过了他的偷袭,手下的动作越发狠。 刀刀直逼苍鸿泽的命门。 “同样的伎俩再来一次就没意思了。”苍鸿泽挡下肖琛的袭击后,同样不手软地攻击肖琛弱处,动作狠厉。 外头刀剑相撞声断断续续传入寝殿内,姜酒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下意识地以为外头出了什么事,匆忙披上外衣就跑了出去。 打开门一瞧,首先入目的是肖琛白衣上那团被染红的血迹,顺着往上看, 苍鸿泽的刀正在逼近肖琛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似乎下一秒就能割破肖琛的脖颈。 “等等!”姜酒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喊出声。 听见声音的苍鸿泽动作一顿,原本被杀意激得猩红的双眼僵硬地朝姜酒看过去。 “先放下刀。”姜酒看着苍鸿泽的眼睛说道。 苍鸿泽脊背一僵,缓缓收回手,走到姜酒面前挡住肖琛看向姜酒的目光。 “姜姜,过来我这边。”肖琛咽下口中的血腥,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浅笑。 姜酒没有回应肖琛,微蹙着眉看着肖琛被染红的白衣和肖琛嘴角抑制不住溢出的血丝。 苍鸿泽注意到姜酒的目光,黑沉沉的眼睛越发黯然,凑近到姜酒身边,企图拉回姜酒的注意力。 “我也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只不过我穿着黑衣看不大出。”苍鸿泽语气不甘,高大的身躯失落地低垂着。 看着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狼犬。 姜酒回过神,抬起手拍了拍苍鸿泽的肩膀,凑近到苍鸿泽耳边跟他咬耳朵,轻声道:“你先回寝殿,我还有话要跟他谈一谈。” 苍鸿泽眼皮一跳,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且越发不甘,握着刀柄的手不断收紧力道,沉默着盯着姜酒看了好一会,才颓然松下了力道。 “我在屋里等你。”苍鸿泽脚步艰涩地走向寝殿,关上门前目光极冷地掠过肖琛。 吱呀一声,殿门在身后关上,还未等姜酒走向肖琛,肖琛便迫不及待地往前跨了一步,一把抱住姜酒。 随后俯首埋进姜酒的脖颈中,汲取着姜酒身上的气息,犹如瘾君子般。 微凉的唇一下一下地蹭着姜酒的下颌和耳垂。 姜酒挣扎了会,但肖琛抱得很紧推不开,带着点血腥气的吻不断落在他的脸上。 在肖琛的唇移到他的唇瓣上,并试图撬开他的唇时他咬了肖琛一下。 肖琛动作猛地一顿,随后缓缓松开姜酒,温声道:“弄疼你了?” 姜酒抬起手将肖琛推远些,理了理被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襟,开口说道。 “肖琛,你消除对我系统的追踪并离开这吧。” 肖琛眼中的笑意慢慢淡去,“我以为你是关心我的死活,才阻止苍鸿泽,原来你只是想我离开之前先消除追踪指令罢了。” 姜酒避开肖琛受伤的眼神,不置可否地微敛下眼睛。 肖琛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我如果说不愿意呢?” “肖长官...”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真的不适合。” “苍鸿泽可以,季青临可以,甚至和你在监狱宿舍的那个男人可以。”肖琛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紧攥着,连带身上的痛密密麻麻涌向他全身。 肖琛脸色越发苍白无血色,“他们都可以,唯独...我不行吗?” “你别再说这些了。”姜酒打断肖琛,“你现在就消除系统的追踪指令,然后回总部监狱。 ” 不然等到明日,苍鸿泽拿着狄国首领的人头示众,你之前所说的那些谣言都会不攻自破。№_[(” 姜酒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睛直直看着肖琛,“到那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肖琛听完却勾着唇笑了笑,看起来丝毫没把自己的死活看在眼里,“姜姜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不等姜酒回答,肖琛就自问自答起来,“你从前说的没错,我这种人就是个疯狗。” “姜姜...”肖琛收敛了笑意,缓步走近姜酒,微垂下头看着姜酒。 极近的距离下,姜酒可以看见肖琛眼里涌动着令人心惊疯狂的情绪,像是无底洞般要将他拖进他的世界里,无休无止纠缠在一起。 姜酒心下猛地一跳,伸出手推开肖琛落荒而逃,“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寝殿的门再次被打开后关上,肖琛还穿着一身被血染红的白衣,目光紧紧盯着已经关上的大门。 刚一关上门,姜酒心还未落到实处就感觉背后有人贴了上来,拦腰抱住他就往床榻上走。 姜酒吓了一跳,挣扎着要下来,“苍鸿泽,你怎么还没睡?” 苍鸿泽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地将姜酒放到床榻上,随后便压了下来。 姜酒像是被叼回狼窝似的,被人按在被窝里粗鲁气喘吁吁地亲着。 姜酒手指攥着苍鸿泽的头发试图让他清醒些,而压在他上方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好一会,苍鸿泽才松开姜酒,姜酒气息不稳地仰躺着,一张唇变得又红又肿,唇珠微微破了些皮。 水红水红的,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含在嘴里嘬得烂熟,可怜得紧。 苍鸿泽目光凝视着姜酒的唇瓣,看得浑身发紧,喉结上下滚动。 出口的声音很低哑,“夜深了,微臣伺候皇上入寝。” 姜酒像是被人亲懵了,仰躺着回不过神,压根没听见苍鸿泽说的话。 等到床帘被一双修长的手放下后,姜酒这才茫然地回过神,看着跪坐在床榻上,正在解着衣带的苍鸿泽。 晕沉沉的脑子猛地一惊,再想着逃跑时已为时已晚。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寝殿内传出,穿过殿门的门缝,随着夜风飘到寝殿外。 今年的雪断断续续一连下了好几个月都不消停,携裹着冰凉刺骨的寒意砸落到人身上,冻得夜里巡逻的侍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寝殿内烧着的地龙很旺,寝殿内的人都畅快地出了一身热汗。 只有寝殿外还久久未离去那人,浑身落满了雪,一身白衣像是与雪要融合在一起。 寒风在耳边掠过,细听之下能依稀听见细微的泣声,夹杂着欢愉。 站在寝殿外那人一身白衣,脸色也苍白如雪,静静伫立着像是一动也不动的雪人。 只是那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猩红的血滴不断顺着掌心往下滴落,染红了一片雪地。! 第 84 章 荒无度的草包新帝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苍鸿泽侧过脸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姜酒,轻手轻脚地披上外衣起身往外走。 夜里折腾到大半夜才歇下依旧神色不见疲倦,边走边思忖着去御膳房煮点清淡小粥,推开门就见一道身影正立伫门外。 一张脸苍白如纸面无血色,身上落满了雪,一身白衣几乎要与这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苍鸿泽异诧地挑了挑眉,不过并没有打算理会他的意思,径直从肖琛走过,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外面风雪交加,苍鸿泽推开门进去时,御膳房的小厨子正看着火候,外头的风吹进来,一边哆嗦着手,一边往里添加柴火。 被推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认出进来的人是近来皇上身边得宠的戴着面具的侍卫。 “大人,皇上今儿这么快就醒了?” 天才蒙蒙亮,往常这时候皇上还未起身,这时候自然早膳也还未准备好。 一旁在揉面的御厨王师傅见状赶紧擦干净手上的面粉,一脸赔笑地走过来,手上不留情地往小厨子拍了一下。 “慌慌张张的,会不会说话?” 苍鸿泽心情颇好,眼里一直带着笑意,和气地说了声,“今日我来准备皇上的早膳就好,辛苦了,你们先下去。” “这......”御膳房的王师傅面色犹豫。 “无碍,你们下去便是。”苍鸿泽卷起袖口,超过一米九的身高挤在御膳房里,微低着头洗着米。 御膳房的师傅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燕陵澜手脚麻利地熬粥。 人高马大的,显得原本宽敞的御膳房都有些狭窄了,原以为这燕大人做不来这精细活。 没想到干起来却一点也不马虎,择净葱白,将生姜切好备用。 一边仔细盯着火候,淘好米后,又从身上拿出竹筒,打开盖子将雪水倒入锅中。 御膳房的王师傅眼尖,惊诧地问:“燕大人可是从外头的梅花上取的雪水。” “嗯。”苍鸿泽应了声,手上的动作不停,“明早我再去多取些,用雪水煮茶给皇上喝。” 滚烫的热气开始往外冒,大米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苍鸿泽往里加入葱白姜沫,让姜沫的汁水融到粥里。 “燕大人等等,皇上前阵子得了风寒,御膳房也是每天煮姜粥给皇上,但皇上并不喜姜味,没吃几口就不肯再吃了。” 王师傅叹了口气,“这眼瞅着都快入春了,外头这风雪还是不肯消停,宫里的人还有状元郎也是很担忧皇上的身子。” 见提及肖琛,苍鸿泽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掀开盖子往里加了一块饴糖慢慢搅匀。 “哎!”王师傅忽然双手互拍了一掌,恍然大悟地说道,“我就说我忘记了些啥,从前皇上还是太子时,苍将军就常常给皇上煮姜粥暖身子。” “瞧我这记性,从前皇上就只肯吃加了饴糖的姜粥。”王师傅有些愧疚地摸了摸脑袋,“年纪大了 ,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不过...”王师傅回过神,疑惑地看着苍鸿泽,“燕大人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姜味辛辣,我是斗胆猜测往里加入些饴糖会不会讨皇上喜欢些。”苍鸿泽笑了下。 “哦...原来如此...”王师傅嘀咕了句,刚话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现在宫里上下谁不知道苍鸿泽造反试图谋害皇位的事。 现在这个燕陵澜又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要是他把刚才提及苍鸿泽的事禀告皇上,会不会惹得皇上大怒。 他待在宫中二三十年了,眼瞅着就快要出宫返乡,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嘴? 旁边的小厨子见自己师傅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有些担忧地拉了下王师傅的衣服,小声道,“师傅你身体没事吧?” 王师傅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良久才声音微抖地回了句,“我没事,你先回去。” 小厨子此时也意识到了气氛尴尬,见师傅不停催促,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待小厨子走远后,王师傅脸色发白地走近苍鸿泽,“燕大人,小人刚才就是一时糊涂,心直口快地说了一句从前的事,我决不是要为苍将军求情,也不是苍将军那边的人。” 火上煨着姜粥,苍鸿泽眼睛时不时盯着火候,没有抬头看王师傅,一边手上还揉着面团打算做些姜酒爱吃的糕点。 “王师傅放心,我并不会将此事禀告皇上,左右王师傅若是有空的话,不如同我聊聊皇上和状元郎的事。” 王师傅仔细瞧了瞧苍鸿泽的面色,见他面色无异才稍稍松下心,此时苍鸿泽提起其他话题,也连忙跟着转移话题。 “燕大人有所不知,此前殿试时,小人听宫里的人说皇上对那状元郎是一见钟情,这殿试过后不久,更是不顾大臣反对,将状元郎娶进了宫。” “听闻皇上喜爱得紧,就连政事也是常常交由状元郎打理,不仅如此,状元郎还几乎夜夜宿在皇上的寝殿内。” “啪......” 猛地啪的一声,面团重重摔在粘板上,王师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止了话头去看苍鸿泽。 “燕大人?” 苍鸿泽后槽牙都咬紧了,深呼吸了几瞬将酸气往下压,“手滑罢了,你继续说。” “诶...”王师傅察觉气氛诡异,也不太敢再说太多,“其实我知道也不多,也都是些宫里的传闻,是真是假也不一定。” “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在这耽误燕大人做膳食,以免误了时辰。”说着他就匆匆忙忙告退走了出去。 苍鸿泽手里紧捏着面团,酸气一股股冒上来,压都压不住。 要是他当时能再早些回到宫中,说不定就不会叫肖琛乘虚而入了。 想起那天清晨看见姜酒赤着身子和肖琛躺在一起的画面,心里就跟针扎似的,压根不敢回想。 强压着酸气备好了膳食,一路小心翼翼地端进姜酒的寝殿内,寝殿外肖琛的身影还站在原地不肯离 开。 苍鸿泽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漠然地走进寝殿内,随后很快将门关上,阻挡肖琛往里窥探的目光。 ㈨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寝殿内的龙床上,姜酒还安然地睡着,寝殿底下的火龙烧得很旺,苍鸿泽用手炉暖了暖手后,才把手伸进姜酒的被窝里。 手心里的触感柔软而温热,因为暖气,姜酒白皙的脸上透着些红意,一头乌黑透亮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漂亮得惊人,尤其是脖颈上还带着点点红痕,漂亮得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丝丝缕缕的香气钻进苍鸿泽的鼻子里,苍鸿泽喉结滚动几番,手指发痒地蜷缩。 最终还是忍不住,急不可达地将头埋进姜酒的脖颈中,像是人瘾犯了似的,逮着那点混着龙涎香的香味深吸。 姜酒在睡梦中感觉到胸口处似乎有毛绒绒的脑袋在蹭来蹭去,蹭得浑身发痒,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醒了...”苍鸿泽声音都哑了,脸上的神色呈现出一种堪称迷醉的状态。 姜酒眼睛还带着睡意,未回过神,下意识地伸出手将苍鸿泽往外推。 却被人抓住手指,含进嘴里,湿润的触感袭来,姜酒猛地清醒过来,震惊地看向苍鸿泽,试图往外抽出手指。 “大清早你发什么疯?!”姜酒抽不出手指,气道。 苍鸿泽瞳孔是极深的黑色,一旦沾染上其他浓郁的情绪,总是让人觉得很心惊,像是要被他拖进深渊一起沉沦至死方休的感觉。 姜酒看着上方微微摇晃的明黄色床帘,穿着纯白罗袜的双脚从被窝里伸出,挣扎着推开苍鸿泽坐起身。 看也不看苍鸿泽心急的脸色,像一只刚睡饱的猫咪,傲娇又高冷拍了拍苍鸿泽。 “朕饿了...” 苍鸿泽看他不满地微抿着唇的样子,心里觉得姜酒可爱得紧,压着狂跳的心脏抱起姜酒去洗漱。 伺候完姜酒洗漱后,苍鸿泽盛了一碗姜粥放到姜酒面前,“先喝点姜粥去去寒,垫下肚子,然后再吃些栗子糕。” 姜酒一看是姜粥,立马皱起眉头,“我不想吃这个。” 苍鸿泽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姜酒的嘴边,“你尝尝,这个跟御膳房做的不一样。” 姜酒犹豫要不要试一口的时候,外头传来肖琛的声音。 “皇上,你昨日说的话,微臣仔细想了下愿意照皇上的做,可否让微臣进去详谈。” 姜酒面上一喜,推开苍鸿泽的手立即上前打开门,“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皇上无论什么要求,微臣都照办无误。” “只是...”肖琛看向还坐在屋里的苍鸿泽,微微一笑,“恐怕有外人在,不便详谈,不如先请他出去。” 闻言,姜酒有些犹豫,但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让苍鸿泽听见。 考虑了会后,姜酒对苍鸿泽说道,“你先出去罢,我跟他有要事要谈一会。” 苍鸿泽眼里的杀意和戾气压都压不住,但在姜酒的目光下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听话地走了出去。 肖琛面上表情淡淡,目送着苍鸿泽离开,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恨意。 殿门再度被关上,隔绝开苍鸿泽的视线,苍鸿泽攥紧手中的剑柄,背靠着殿门,恨不得直接冲进去一刀解决了肖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没有人出来,苍鸿泽焦急地直盯着殿门看。 越想越觉得方才肖琛过分冷静的表情有些异常,只是他当时只顾着姜酒并未察觉,如今越细想越觉得蹊跷。 他忍不住上前敲了敲门,但无人回应,顿时心下大惊,用力推开门闯进殿内。 寝殿内空无一人......! 第 85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姜酒一脸防备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大理寺卿,脚步下意识地往后挪,手臂却被肖琛抓得很紧动弹不得。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姜酒怒视着肖琛。 方才明明还在寝殿里说着话,谁知肖琛忽然靠近他抓住他的手臂不放。 眼前蓦然一黑,等他恢复意识时就已经身处于大理寺中了! 肖琛没有回应姜酒的问话,冷着一张脸对大理寺卿说道:“去系统监狱里找个人过来替他。” 姜酒一怔,好一会才消化肖琛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看着肖琛。 “你什么意思?你要找个人来替我当皇上走接下来的剧情?” 肖琛依旧没有回应,一脸默认的样子,只语气催促大理寺卿,“动作快些!” 大理寺卿眼神复杂地偷扫了一眼满脸怒意的姜酒,有些为难道:“临时换人...这恐怕到时候小世界会分崩离析。” 大理寺卿心里直发怵,“再说了,要是到时候总部那边追究起来...” 肖琛一边控制着不断挣扎的姜酒,一边满脸漠然说道:“你尽管去找人就是,总部要是追究下来,责任我自己担。” 姜酒再也听不下去肖琛莫名其妙发疯的话,被人戏耍的怒火止都止不住。 反手用力往肖琛脸上甩了一巴掌。 冷俊的脸上立马红了起来,在大理寺卿牢房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有些恐怖。 大理寺卿瞪大眼睛看着被打偏过脸的肖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生怕肖琛发怒暴起,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之前在总部监狱时,肖琛就是个冷冰冰只会按照规章制度执行的人,一点人情也不讲。 监狱中但凡有人犯事,轻则被他用警棍电击,重则被单独关押起来用刑。 手段残忍非常人能忍受,监狱里那些犯人见了肖琛都恨不得绕道走。 更别说有人像姜酒一样不要命地去打肖琛一巴掌,他眼神同情地看向姜酒,心里默默为姜酒接下来的遭遇默哀。 空气如死水一般安静。 他看着姜酒漂亮乖巧的侧脸,有些不忍心,犹豫着要不要干脆现在一把拉过姜酒转身就逃走算了。 未等他实施这个计划,肖琛转过脸看向姜酒,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他想象的暴怒阴沉。 而是一脸平静地拉着姜酒拥进怀里,不顾姜酒的挣扎,低头在姜酒唇边轻啄了下。 “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肖琛轻勾起唇角,温声对姜酒说道。 余光看到大理寺卿还一脸诧异地傻愣在原地,声音冷淡下来,“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啊...是!”大理寺卿吓了一跳,像是怀疑人生般从刚才看到的画面中恍惚回过神,连忙应声后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姜酒知道此时扭不过肖琛,思忖片刻之后连忙叫住要离开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姜酒,生怕这祖宗 又要作妖。 “娴妃和姜明宵母子勾结狄国,还想害我性命,要是就这么走了,那我岂不是白白遭人迫害了。”姜酒试图说服肖琛。 肖琛眉头微皱,抱着姜酒的手臂越发收紧,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话。 确实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⒎⒎[”肖琛抬手轻轻揉捏着姜酒的后颈,指尖冰冷的寒气激得姜酒忍不住颤了颤。 随后他听见肖琛冷得像是要掉冰碴子的声音响起。 “那就将他们都杀了再走!” .......... 不到半天的时间,长安城到处贴满了通缉告示,上面赫然是肖琛的画像。 想来苍鸿泽已经发现他不见了,正到处在找他。 大理寺卿离开后,肖琛就带着他一路躲开官兵的搜寻,躲到了郊外的一处农户里。 一路上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肖琛从成衣铺中买了件烟青色的裙装让他穿上,同他扮作人间夫妻。 那郊外的农户住着一对老夫妇,儿子在外做工不常回家,两老夫妇听见有人敲门便出来查看。 大雪天,只见一个白衣的俊美男子怀里紧搂着个身穿烟青色衣裙的女子,许是走了许久,白衣男子身上落满了雪,脸色也有些苍白。 可被他护在怀里的人身上披着厚实的披风,漂亮的侧脸抵着男人的心口,脸色还是红润润的。 肖琛拉低姜酒的帽檐遮住姜酒的脸,避开老夫妇打量的眼神,一脸温和地朝那夫妇问道。 “我和我夫人路上遭遇了劫匪,好不容易逃出来走了许久才看见这附近的农户,能劳烦收留我们夫妻二人几天吗?” “当然可以。”那老妇人听后同情点点头,收回打量的视线,将木门推开了些,侧过身子让他们进来。 一边引着肖琛和姜酒往屋里走,一边不停地对肖琛说道:“你可真有福气!夫人长得可真俊啊!” 听到那老妇人的话,肖琛低下头时刚好对上了姜酒恼怒的眼神,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旁边的老妇人他们两人亲密举动,遗憾地轻叹了口气。 这么俊的姑娘她还是头一回见,要是还未成婚就好了,虽说那白衣男子仪态样貌看着家世不凡,但她儿子也不差。 还在宫里当官呢,而且前一阵子听说还被皇上赞赏了,以后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那老妇人的老伴一听她的叹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地撇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老妇人不领情反而怒视了她老伴一眼,心里气闷。 儿子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却迟迟不开窍,整天只想着建功立业,报效皇上,她要不是再不上点心,那他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将肖琛和姜酒安置在客房后,老妇人拉过她老伴回到屋里,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见她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老头皱起眉头,“你鬼鬼祟祟地要做什么?” 老妇人压低声音,“刚刚你也看 到那姑娘的模样了吧,可真水灵漂亮啊!” “是又如何?”老头眉头皱得更紧,拿起烟斗吸了一口,“人家都已经成婚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儿子没这个福气。” “啧!哎我说...”老妇人不满地夺走老头的烟斗,哼了声,“你真是个蠢货!” 老头斜眼看她,但敢怒不敢言,只摆了下脸,“那你倒是说说要如何做?难不成硬抢吗?” “你这老头!说你傻你还承认,那两人一看就是家里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私逃出来的。” “要不然出门在外怎么身边没个丫鬟或者家仆跟着,不走官道反而走这种郊外的小路遇到劫匪,我看啊,八成是两人偷偷私奔出来的,也不敢回去求助家里人。” 听完老妇人的话后,老头陷入了深思,细想下那两人是有些蹊跷,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不过他看着她兴奋的神色,皱眉道:“就算如此,但人家两口子感情深厚,你儿子也还是没机会。” “哼...”她笑了起来,“私奔时只凭一腔热血,要不了多久,生活上的油米柴盐,各种小事摩擦,再深厚的感情都得磨没。” “那两人看着就出身不凡,离了家族能吃苦吗?” “你就看着,要不了多久,那姑娘说不定受不了清苦要跟他离了!到时候咱们儿子不就有机会了吗?” 老头有些发怔地看着紧闭的屋门,犹豫道:“咱们这么做,实在有些对不住人家吧...万一人家姑娘到时候没看上咱家儿子咋办?” 那老妇人一听就不高兴了,拧着个眉,“咱们又不是要去拆散他们,只是说到时候等姑娘离了再结亲事!” “再说了,咱们儿子现在在宫里当官,又受皇上器重,模样邻里的姑娘个个都爱慕,你咋知道那姑娘就看不上他呢?” “敢情就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你半点心都不用操!”说着她就觉得心里委屈,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 老头一见她这眼泪架势都来了,只好将反对的话都咽了回去。 “行,你看着办就是...” 见他不再反对,老妇人喜逐颜开,开心的一会儿站起来又坐下,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行,你现在就修书给儿子叫他回来一趟,他见了那姑娘肯定喜欢!” 他点了点头,拿出纸笔开始写信,不过信中没有提及那姑娘,只说老妇人身体抱恙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老妇人高兴地坐不住,跑到厨房开始做饭,等会给他们端过去。 与此同时,还一无所知的姜酒看着只有一张床的客房有些发愁,身后肖琛灼热黏腻的目光难以忽视。 刚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风后,便感觉身后一阵风掠过,随后他便被压倒在床铺上。 后颈微微一痛,那块软肉就像是被狼叼在嘴里被折磨。 等到屋外传来敲门声时,姜酒气息不稳地推开肖琛,将快要掉到腰上的衣衫拉上。 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打 开门,见到老妇人手上端着的热气腾腾的饭菜。 老妇人乍一见姜酒透着红晕的脸,又见姜酒微微凌乱的衣襟,脸上的笑容一滞。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那白衣男子走上前不着痕迹地挡住姜酒,与她对视着。 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她面前,显得压迫感十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脸上的笑容讪讪,这男人长得好像比她儿子还要高些,样貌也不输,看着气势很足。 “你们应该饿了吧,我做了些饭菜。”她讨好地对姜酒笑笑,想要从姜酒这里下功夫。 “多谢...”肖琛接过她手上的饭菜,温和有礼道。 说着肖琛转身就想拉着姜酒回到屋里,那老妇人见状赶紧说道。 “还不知两位是怎么称呼的?”她状似聊家常似的想跟姜酒套近乎,最好能从他们嘴里探出他们之间的事。 肖琛低头看了姜酒一眼,轻笑道:“我夫人名唤姜姜,我名唤姜肖。” 老妇人点点头,还想再问他们是哪里人家,就听见肖琛一脸歉意说道。 “抱歉,天气实在太冷,瞧说话的这会饭菜都有些凉了,我夫人身体不是很好,不如我们先用膳,之后再细聊。” “哦...”她失落地应了声,确实不适合现在聊,等之后有机会再好好探一探他们的底。 看着重新紧闭的房门,她遗憾地离开了,回到自己屋里见到老头又在抽着水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吃了闭门羹的气全都撒在他身上,呛声说道:“成天就知道拿着你那宝贝,我让你去寄信,你弄好了没?” 老头抬头瞅了她一眼,讪讪地放下了烟斗,“送过去了,估计明儿就能收到,你别总这么急,明儿他看到信就会回来。” “我当然着急!”见老头还嘴,她越发来气,“动作要不快些,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咋办?” “就非得是那姑娘吗?儿子又不是没其她姑娘要!”老头被她怼得也来气了,忍不住回了一句。 “那你那好儿子倒是肯跟人家处才行啊?”她瞪了老头一眼。 老头一听也熄火了,沉默地抽着水烟。 “你说说咱都给他说过多少个姑娘了,他连见都不肯见,说烦了整天就埋头在大理寺不肯回家!” 她脸色发愁,这好不容易见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大理寺把他揪回家。 她就不信了,这么水灵的姑娘他会看不上?就算是二婚她也认了,只要让她能早日抱上孙子孙女就行。 心里藏了事,她性子向来有些急,夜里心烦意乱地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在一旁的老头被她吵得醒了过来,压着气说道:“你不睡觉翻来覆去的搞什么?” 她睁着眼睛,不再年轻的眼睛透着浑浊,嘴里神神叨叨念叨着。 “你说他们现在不会在搞那事吧?” 老头好笑地哼了声,“年轻气盛的,他们小夫妻夜里抱起一起办事不很正常?” “那不行!”她猛地坐起身,披着外衣就要出门。 老头被她吓得睡意都散了,连忙跟过去,“你大半夜发什么疯?”! 第 86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明日一早,姜酒打开房门的时候,被悄无声息站在门外的老妇人吓了一跳。 这时肖琛也走了过来,目光微沉地看着她,自打见第一面起,他就觉得这人看着姜酒的目光莫名的诡异和热切。 心里一直在提防着她。 被肖琛漠然的眼神盯着,她心底一怵,赶忙挤出一张笑脸,眼下的青黑色变得越发明显。 “你们起这么早啊?我刚熬了点粥,本来还打算叫你们起身。” “多谢昨日的招待,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要赶路,便不叨扰了。”肖琛搂着姜酒的肩膀就想离开。 “哎,等等...”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懵了下,见人真的要走,连忙出声挽留。 “这粥已经熬好了,先用完早膳再走也不迟啊,你看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得走好一会儿的路才有店家,可别来回折腾坏了夫人身子。” 肖琛闻言看向姜酒,先前姜酒染了风寒许久才痊愈,胃口一直不好,昨日也只吃了点。 此时若是饿着肚子赶路确实不好。 犹豫一番后他妥协了,向老妇人微微欠身,“那就有劳老人家了。” 老妇人松了一口气,赶忙引着他们往厨房走去,心里暗暗祈祷她那儿子快点回到家,再晚点未来媳妇都要跟男人跑了。 饭桌上,她一直热情招待姜酒多吃点,但姜酒像吃猫食一样只喝了不到半碗粥就说饱了,旁边的男人端着碗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 许是因为人多,姜酒不好意思让别人看笑话,只好接过肖琛手里的勺子将剩下的粥慢慢喝了起来。 肖琛轻笑了下,眉头渐渐松开了。 老妇人看得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姑娘这般娇气难养,连吃个饭都要人哄。 想来以前也是富贵人家府上的千金小姐,被万般宠着长大的。 她突然有些担忧自家儿子能不能养得起这矜贵的千金小姐了。 借着用早膳这会功夫,她偷偷打量姜酒,越看越觉得满意。 盘靓条顺,唇红齿白的,嘴唇红润润的,仔细看似乎有些红肿。 像是被男人亲了许久留下的痕迹。 想到这里她就生气,原本昨夜她想找借口过去让肖琛去睡她儿子的房间,留姜酒单独睡客房。 结果半路硬生生被老头给拉了回来。 气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原本想偷摸过去瞧瞧,刚好撞上了姜酒打开门。 她目光几次飘到姜酒的脖子上,姜酒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袄,雪白的绒毛蹭着脖子。 她眼尖地发现有点点红痕往锁骨下蔓延。 昨晚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她气得胸闷,转过头瞪了老头一眼,都是他坏的事! 眼见着姜酒他们用完早膳再次告辞要离开,而她儿子还是没有回来。 她搜肠刮肚地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挽留的话,只不停地劝说外面风雪大,这时候 赶路不方便也不安全。 肖琛拒绝她的挽留,牵着姜酒的手往外走。 还未走出院子,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老妇人惊喜的声音响起。 “林生,你可算回来了!” 姜酒听见耳熟的名字,诧异地抬眼朝马背上的男人看去,果真是那大理寺少卿林生。 许是匆匆赶回来,林生并未穿着官服,只着寻常布衣。 姜酒下意识看向肖琛,见肖琛看着林生陌生的眼神,看起来并不认识的样子,缓缓松了一口气。 林生不久前才被调过来大理寺,肖琛没见过他也正常。 林生对上姜酒的目光,猛地一怔,下意识张嘴就想喊住姜酒。 姜酒赶忙抢先一步开口对身后的老妇人说道:“这位公子是?” “是我儿...”老妇人脸上满是笑意,拉过愣着一旁的林生,介绍道,“这位是姜姑娘。” 林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姜酒一身女装的装扮和站在姜酒身边的肖琛,压下心里的诧异,面上尽量摆出平静的神色。 只淡淡地朝肖琛和姜酒两人点了点头,“在下林生。” 那老妇人见林生目光几次飘向姜酒,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都别急着走了,我让我家老头去杀鸡敖个鸡汤,你们今天就都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说着她眼神直盯着肖琛他们,见肖琛神色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她转向姜酒,笑容亲切。 “姜姑娘啊,我看你们就先留下来吧,冬天喝点鸡汤暖暖身子再赶路也不迟。” 这回姜酒没有拒绝,只乖巧地抿唇笑了下,“那就多谢款待了。” “好!好!好!”林母一连说几声好,朝林生使眼神示意他把人请进屋里。 林生心跳得飞快,生怕肖琛认出他的身份带着姜酒跑了,赶忙引着姜酒往屋里走。 见姜酒跟着林生回到屋里,肖琛神色发冷地看着林生的背影,他总觉得林生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像是什么人跟他提到过一般,只不过他一向懒得去记些无关紧要的人,并没有想起来林生这个名字是什么身份。 回到屋里,林父从厨房里走出,笑道:“哟,你小子总算记得回来了?” “爹...”林生歉意地喊了声。 “行了,回来了就先歇着。”林父朝他摆摆手,又对肖琛说道,“公子可否过来帮把手,不知道夫人有什么忌口,你过来瞧瞧。” 肖琛颔首,随后侧过脸凑近到姜酒耳边低声说道:“你先回屋里,别乱跑,你知道的,无论你逃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姜酒沉默了会,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嗯...” 肖琛心满意足地亲了下姜酒的侧脸,“好乖...记得也别跟别的男人说话。” 姜酒无语地怒视了肖琛一眼,转身回了昨晚的屋子里。 没过一会便听到敲门声,林生压低着说话声响起, “皇上,是微臣。 姜酒连忙上前打开门??[,将林生拉进屋里关上门。 不算宽敞的屋子只有他和姜酒两人,林生的耳根子逐渐红涨,心跳快得像是心脏要跳出胸膛。 他低下头,不敢看姜酒这身打扮,莫名陷入一种旖旎的幻觉。 就像是姜酒是他新娶进门的新娘,两人白天都要关起门躲在屋子里亲热似的。 才住了一晚,屋子里就满是姜酒身上的香味,香得他头都昏乎乎的,几乎无法思考。 像个bian太一样痴迷地深吸着姜酒说话吐息间的香味。 “...林生。”姜酒拿手在林生眼前晃了晃,“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啊!”林生面红耳赤地回过神,听到姜酒的问话后窘迫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哑,“方才有些走神...” 姜酒无奈地叹了口气,压着声音小声说道:“我说,你现在赶紧去给燕陵澜通风报信,我会尽量暂时拖住肖琛。” 提到此事,林生面色严肃许多,神色有几分疑惑,“现在燕陵澜正带着官兵在到处找皇上,皇上为何不趁此随微臣一起离开。” 姜酒摇了摇头,“我跑不了,况且你爹娘也在此处,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林生神色越发担忧焦灼,急声道:“微臣咋能留皇上一人在此处!万一那肖琛伤了皇上...” “我没事,他不会对我动手。”姜酒打断林生,“今晚你就偷偷离开去找燕陵澜,这里我会替你照看你的爹娘。” 林生面色颓然,心里担心姜酒但又不敢违抗姜酒的指令,闷闷地应了声后转身离开。 用过午膳后,姜酒借口困倦回到屋里一觉睡到傍晚,直到天都暗了下来才慢悠悠醒过来。 刚睁开眼睛就对上肖琛暗沉沉的目光,肖琛的手圈在他的腰间与他面对面躺着。 眼神暗沉沉的,直盯着姜酒不知在想什么? 接触到肖琛的目光,姜酒有一瞬间觉得肖琛已经知道了林生的身份,并且知道了他拖延住他的计划。 只是很快,肖琛眼底的冷意就消散,眼含着笑意凑上去轻嘬着姜酒的侧脸。 姜酒心里打鼓,微僵身体没有动弹,任由肖琛动作。 肖琛看着乖巧的姜酒,唇角微微弯起,眼神很温柔。 下一秒,这层温和的皮突然破碎开。 肖琛动作粗暴地扯开姜酒的衣衫。 布帛撕裂声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 等姜酒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马车上。 掀开布帘一看,天色已经全黑了,马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往前疾驰着。 肖琛正坐在外头低声跟马夫说着什么,听到后头姜酒的动静声立刻停下交谈声回过头。 “醒了。”肖琛轻笑了下,弯腰走入马车内。 姜酒心里警铃大响,明白过来肖琛是发现什么蹊跷之处才急着要带他离开农户。 “你要带我去哪?”姜酒扫了眼四周,发现是回长安城的路,疑惑道。 肖琛抬手将布帘放下,挡住外头吹进来的刺骨寒风,“文宣王王府。” 说着肖琛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修长苍白的手指抓住剑柄往外抽。 明晃晃的刀光在姜酒眼前一晃而过,刀尖尖锐而细长。 姜酒心跳猛地加快,喉咙干涩,“你到底要做什么?” 肖琛唇角微勾,手抓着刀柄往脖子的方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神色淡淡的,眼睛里也没有流露出杀意,平静得就像是要去切个菜或者砍一棵树般稀松平常。 姜酒好一会儿都没说得出话,目光怔怔地看着肖琛将匕首收回到袖口内。 坐到姜酒的身旁,伸手搂过他的肩膀,弯腰埋首在他的脖颈中。 像是很依恋姜酒身上的气息似的,没有一丝缝隙地紧抱着姜酒。 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脖子上,嗓音温柔而低沉。 “再多睡一会,等天亮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 马车停在王府附近的一处小巷子中,马车内只剩下姜酒一人,外头马夫负责看守姜酒。 姜酒想起肖琛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冤有头,债有主,你放心我只杀妄图害你性命之人。” 姜酒出不去,只能看着肖琛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漫天的大雪中。 他几次打量守在外头的马夫,发现这人乍一看穿着破旧的黑衣看着像普通男人。 但细瞧下,这人手臂健硕,目光精锐,一柄长剑搁在身后。 很明显是个练家子,估计是肖琛花钱雇佣乔装成马夫的。 他想趁机逃走的机会很小,不知道林生找没找到苍鸿泽,再拖下去天都快亮了。 只能自己想法子逃出去。 姜酒一掀开帘布,那人就将长剑挡在他面前,微低着头神情肃穆。 他几次试图跟那人交谈,那人始终闷不吭声,也不知道是天生性子寡言还是受肖琛嘱托。 讲得舌干口燥那人也不曾抬起头看他,像个哑巴一样。 他破罐子破摔,开始故意找事,用脚踢了踢那人的小腿。 “放我下去,我要解手。”姜酒提高声音说道。 那人神色一怔,终于抬眼看了姜酒一眼,很快又低下头。 好一会才出声,“就在马车上解决...” 姜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马车里怎么解决,拿手接吗?” 随着话音的落下,那人越发低下头,暴露在外的耳根子却逐渐红了起来。 姜酒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伸出手推了下那人的手臂。 “让开!我要下去!” 那人身体骤然一僵,但依旧纹丝不动地挡在姜酒面前,嘴唇翕动了好几下也没发出声。 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慢吞吞地脱掉外 面的衣衫递给姜酒。 “用这个...” 姜酒惊诧地微张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递过来的外衫。 “你是不是有病!恶不恶心啊让我用你这个解决!” 男人被骂得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连黑发遮掩下的脖子也是一片红。 被姜酒甩回来的外衫砸在脸上,鼻间闻到一股不属于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男人愣了一瞬,怎么外衫只接触到了姜酒手片刻就被带上了他身上的香气。 也不知道是被这香味腻得有些发懵脑子不清醒了,还是走神的原因。 等他听到自己应了声好,回过神后才发现姜酒已经走下马车。 正往偏僻处的一棵树那里走。 他连忙追过去,却被姜酒回过头瞪了一眼,只好讪讪地停住脚步。 远远看着姜酒的身影。 姜酒走到树下,刚做出要解开衣带的动作,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 “闭上你的眼睛!要是敢偷看我就剜了你的眼睛!”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逆来顺受般,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一直很警觉,周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会察觉。 耳边清晰捕捉到衣物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音。 男人抓着剑柄的手不断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突然也有些想小解了...... 手指着急地一下一下敲着剑柄,他出神地想着怎么还没听到有水声? 冰凉的雪落在他的脸颊上让他清醒了些,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 转身回头一看,远处那棵树下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姜酒的身影! 他脸色微变,立即跑了过去,旁边有不少小巷子,四周都黑黢黢的,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姜酒到底往哪里逃走了。! 第 87 章 荒无度草包新帝 姜酒一直躲在一处小巷子中,夜里暗得很,很难被人发现。 远处不断有脚步声传来,估摸着那人已经发现他不见了正在四处找他。 他没敢跑远,怕搞出的脚步声动静太大被那人追上。 只好躲在其中一个小巷子中,等那人走远些再逃走。 姜酒的心一直提着,等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才冒出头,往反方向跑。 没逃多远,就听见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以及隐约可见前方的红色火光。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那人追过来了,转身就要往一旁的巷子里钻。 却不料踢到放在一旁的木桶,木桶倒地发出声响引起了注意。 有人大喝一声! “什么人?!” 紧接着马蹄声疾驰到身后,身后举着的一把把火把照亮整条巷子。 姜酒的身影再也无处可匿。 身后为首骑在马背上的男人拿起手中的弓箭对准姜酒的后背。 “站住!” 混乱中姜酒回过头就看见对着他的利箭,心跳停了一拍。 一群人堵在巷口处,借着火光他看清那些官兵身上的兵服,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也认出了骑在马背上那人是尚书郎沈修诚。 姜酒大大松了一口气,但他忘记了自己身上还穿着烟青色的裙装,头发半披散在身后。 因为慌忙逃跑,墨发微微凌乱,茭白的脸红润润的。 呼吸还有些急促,微张着嘴小口地喘着气跑向沈修诚。 沈修诚这两天几乎没有合眼,不分昼夜一直在挨家挨户地寻找姜酒。 这时候夜里突然冒出个鬼鬼祟祟在大街上游荡的女子,他实在没什么心思去管。 连该女子的样貌也没正眼瞧,见那女子不听命令向他冲过来,烦躁得他拉开弓再次警告。 “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动手了!” 姜酒脚步一顿,抬起脸直直对上沈修诚的目光,透亮的眼睛染上怒意。 映衬着稍显凌乱的衣衫,看着既可怜又有种怪异的旖旎。 待看清眼前女子的脸,沈修诚猛地怔住,手指微微发颤地收起弓箭。 翻身下马跑向姜酒,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和后怕,低声惶恐地喊了声。 “皇上...” 姜酒还在生气沈修诚拿弓箭威胁他的事,冷哼了声,“尚书郎可真是好眼力。” 沈修诚愧疚地低下头,“微臣该死。” 看着姜酒身上的裙装,他眼神复杂,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没敢多问。 “燕陵澜在哪?”姜酒推开沈修诚往前走。 沈修诚见人要走,赶忙追上去,“刚收到探子的消息说肖琛出现在文宣王王府,燕大人应该已经赶过去了。皇上,咱们先回宫还是?” “去王府”姜酒犹豫片刻后还是想过去看看情况。 沈修诚牵着马,微低头眼睛微亮地看着姜酒,姜酒气未消,拍开他递过来的手,自己翻身骑到马背上。 沈修诚失落地收回手,随后也跟着骑上马,小心翼翼地轻贴着姜酒的后背。 当他们一群人来到王府时,王府的大门大敞着,一群家仆和丫鬟神色慌张地往外逃。 两人脸色均是一凛,闯进王府院子后发现横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素雨,和跪坐在一旁的娴妃。 娴妃面色苍白,手捂着受伤的手臂,眼神狠厉又恐惧看着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的肖琛。 另一侧是被苍鸿泽掐住脖子的姜明宵。 原本院子内对峙的几人听见脚步声后通通将目光转向姜酒和沈修诚。 肖琛脸色大变,正要冲到姜酒面前,结果被苍鸿泽抢先一步将姜酒拉到自己身后。 肖琛的脸色彻底得沉了下来,眼神冰冷地看着苍鸿泽,握在手里的匕首似乎下一秒就要刺向苍鸿泽。 气氛凝重得几乎是一触即发。 “狼狈地跪坐在地上的娴妃微眯起眼看向姜酒,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这副打扮本宫还以为昭纯活了过来...” 说着娴妃似乎又觉得很可笑,捂着脸痴痴地笑了起来。 “贱种!你果然是昭纯那个贱人的种!” “你闭嘴!”姜酒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一旁的肖琛和苍鸿泽也面色不善地看向娴妃,就连一旁的捂着脖子不停咳嗽的姜明宵也抿紧了唇,面色不虞。 娴妃见状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映衬着苍白如纸的面容仿若厉鬼般恐怖。 “外人要害我就算了,连我自己的轻声儿L子都要向着外人...真是可笑至极!” 娴妃眼睛里迸发出极深的恨意,“倘若不是你们母子,本宫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明明本宫与先皇两情相悦,要不是那狐媚子昭纯进宫,皇上又怎么为了她弃本宫于不顾!又怎么任由那狄国太子□□本宫!” 姜酒从苍鸿泽身后走出,目光对直直对上娴妃阴狠的眼神。 “既然你这么恨那□□你之人,那你后来又为何要与狄国勾结?” 娴妃眼神闪烁,“你从何时知道此事的?” 姜酒瞥了一眼地上浑身是血的素雨,“从你侍女妄图给我下药开始。” “哼...”娴妃冷笑,脸上带着些自嘲,“怪不得近来王府外面多了许多人走动,看来你早就提防着本宫了。” “可惜了...就差一点,算你命大。” 娴妃看向苍鸿泽,“死了个苍鸿泽,谁知道来个护卫还能真的顶上阵,不然的话,如今本宫就该是狄国太子的生母,等宵儿L往后登基,我们母子就再也不用居人之下了。” “本宫是恨那□□我之人,但本宫更恨你们母子!本宫在冷宫这些年受尽了折磨,凭什么你们母子心安理得过得这么好!” 苍鸿泽皱起眉头,打断娴妃:“ 真正对不起你的人是先皇和狄国元首。” “你闭嘴!”娴妃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你懂什么?本宫与先皇情投意合,是昭纯勾引先皇害先皇变了心!” “要是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我变成这个样子!” 娴妃神情越发癫狂,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捂着手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缓缓转过头看了姜明宵一眼,眼神很复杂。 姜酒莫名觉得娴妃满是恨意的眼神里不易察觉地露出几分不舍。 不知为何,看着娴妃突然诡异起来的举动,姜酒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坏事发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娴妃突然拔出头上的簪子,猛地向他刺来! 还未等娴妃碰到姜酒,一把匕首没入娴妃的心口。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娴妃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插入她心口的刀子,浑身无力地向后倒去。 一双血红的眼睛几乎要往外爆出一般死死地睁着。 “母妃!”姜明宵冲向倒在地上的娴妃,却被肖琛一脚踢到腹部上倒地。 原本蒙在眼睛的白布也散落下来,露出那双象征身份的暗绿色的眼睛。 只是此时姜明宵不再像往常那般急着掩饰,着急慌乱地重新扑向娴妃,试图用手去堵娴妃那止不住流血的心口。 声音微微发着颤,“母妃...” 娴妃面色逐渐灰败下去,听到姜明宵的声音后眼睛迟缓地动了动。 说话声气若游丝,“你快走...我死了,那蛊虫...就再也不会发作...” 就像是为了硬撑着说完这句话,话音刚落,娴妃的手就重重落了下去。 姜明宵像是浑身泄力般跌坐在地面上,怔怔地看着已经毫无气息的娴妃。 姜酒看着这幅画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既觉得娴妃可恨,又觉得她也很可怜。 妄想渴求一个薄情之人的爱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由爱生恨,最终伤人又伤己。 姜明宵呆呆地愣坐了许久,一言不发地抬手抹去娴妃脸上冰冷的霜雪。 姜酒心情很复杂,不想再看这生离死别的画面,转身就像离开。 身后的姜明宵却忽然开口,“不管你信不信,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过要害你...” 姜酒脚步顿了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随后径直走出了王府。 身后跟着苍鸿泽,肖琛还有被震惊地说不出的尚书郎沈修诚。 肖琛抬头看了一眼泛起微光的天色,拉住姜酒的手腕,“天快亮了,我们走。” 姜酒脚步却定在原地不动,甩开肖琛的手,微垂下眼不去看肖琛。 “你自己走吧。” 肖琛眼神沉下来,再次伸手想去拉着姜酒离开。一旁的苍鸿泽脸色微变,拔出剑对着肖琛。 “跟我离开。”肖琛无视苍鸿泽挡在身前的剑,目光灼灼地看着姜酒。 姜酒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想跟你走。” “为何?”肖琛死盯着脚步后退越发远离的姜酒,声音沙哑。 “是因为我藏起兵符还是因为我陷害苍鸿泽?”肖琛蹙着眉,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知不知道原本剧情的提示极大可能就是苍鸿泽逆谋夺取皇位,再外加那段时间姜明宵突然出现在你身边,我只是想为你清除这些隐患。” 苍鸿泽冷笑了声,虽不清楚肖琛说的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但他绝不可能背叛姜酒。 “滚!”刀尖往前抵住肖琛的胸口,“我和姜酒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他从未有过异心,反而是你一直在欺骗隐瞒他!” 肖琛完全没有理会苍鸿泽的话,反而往前朝姜酒靠近了些,刀尖抵进胸口,白衣上出现了点点红迹。 “你不走,留在这里是想跟他一起吗?” 苍鸿泽彻底被惹怒,一把揪住肖琛的衣襟,“让你滚听不懂人话吗!” 肖琛眼中寒光一闪,从袖口中抖出匕首后,反手就往苍鸿泽喉咙上刺。 苍鸿泽眼疾手快地侧身闪过,也毫不留情往肖琛腹部重重踢了一脚,匕首掉落到地上。 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几乎是发泄愤怒似的,暴起青筋的拳头互相砸在对方的身上。 肖琛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平日里总是漠然的眼神变得狰狞而扭曲。 而苍鸿泽也不遑多让,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新仇加上旧恨,一拳接着一拳往死里打。 全程旁观的沈修诚目瞪口呆,看得心惊肉跳,“皇上,咱不上去拦住他们吗?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人命?” 姜酒面色不虞地抿紧唇,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上前拉架。 “他们之间有恩怨,让他们自行解决算了。” 沈修诚咽了咽口水,他也只是说说罢了,看那两人的疯狂状态,这时候上去拉架说不定跟着被打个半死。 这般想着他也不去管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了,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姜酒身上。 “天冷,皇上当心些。” 姜酒偏头看了沈修诚一眼,见他眼睛亮亮得眼含讨好之意,便没拒绝他的好意。 沈修诚立马笑了起来,有些憨憨的,像一只正在摇尾巴的小狗似的。 一见这傻气的笑脸,姜酒就想着这人以前那些怪异举动,忍不住问道。 “尚书郎最近可有心仪之人,需要朕替你们牵线吗?” 沈修诚脸上的笑容一滞,眉眼都垂丧了下去,身后摇得起劲的尾巴也垂了下来。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目前暂无成婚的打算。” 姜酒一噎,感觉气氛逐渐沉闷下来,便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天色逐渐变亮,姜酒看到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大理寺卿的身影向他们跑过来。 大理寺卿一见姜酒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一般,面色着急地将姜酒拉到一旁。 我本来从监狱里带出一人,想给他按着你的脸设置参数数据,结果不小心被监管系统发现,被判定违规。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87 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跟人打架的肖琛,心惊肉跳地问,“我空手而归,这咋交差?” 说话的当头,缠斗在一起的两人似乎两败俱伤倒在地上,肖琛嘴角有血不断涌出,染红了白衣和底下的积雪。 苍鸿泽也泄力般捂着胸口闷闷地咳嗽,脸上戴着的燕陵澜的ren皮面具也不知何时掉落下来。 大理寺卿如同见鬼般瞪大眼睛看着苍鸿泽。 “你怎么会在这里!”明明前不久他亲眼看见苍鸿泽好好地被关押在大理寺牢狱中,他对现在这个剧情彻底陷入了混乱。 看着肖琛一身刺眼的血衣,姜酒顾不上跟他解释太多,“别问了,快带肖琛离开。” 大理寺卿也意识到肖琛的状态,意识到还是趁早将肖琛带回总部监狱为好,不然不知道还要搞出什么乱子? 他走过去扶起肖琛就想带他离开,却被肖琛挥开手,手足无措地待在一旁目光为难地看向姜酒。 姜酒看不下去,走到肖琛身边抓住肖琛的手试图拉起他,温声劝说。 “你先回去养伤,你继续留在这里,苍鸿泽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杀了他。”肖琛这时候还有心情勾着唇笑了下,只是眼底一点温度都没有。 “杀了他我留下。”肖琛抬手轻轻摩挲着姜酒的脸,“或者跟我走,你选一个。” 姜酒往后躲了躲,避开肖琛的触碰,“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走...” “为何?”肖琛声音带上恨意,压着声音沙哑不堪,“我们相处得不是很好吗?” “昨天弄你的时候,你叫得不像是难受的样子。” “怎么?是他弄你更舒服?” “你别说了!”姜酒面色涨得通红,猛地打断他站起身。 “别愣着了!还不快点带他走!”姜酒催促呆在一旁的大理寺卿,急声道。 “啊...好。”大理寺卿回过神,趁着肖琛受伤过重没什么力气反抗下将人拉起。 脑海中弹出控制面板,心里默念着之前肖琛给他的通行密码后,朝着姜酒说道:“我们先走一步。” 姜酒喉咙艰涩,不敢去看肖琛,低垂着眼轻轻点了点头。 晃眼的白光一闪而过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好像被人用力紧攥了下。 最后的视线中肖琛的目光仿若阴冷的蛇类一般阴沉沉地紧盯着他。 姜酒有些怅然若失地愣着原地,没去管周围其他人仿若看怪物般诧异地看着肖琛和大理寺卿凭空消失的画面。 默默地喊出自己系统,【可以消除他们这段记忆吗?】 【可以,这段记忆本就不该被小世界的人所记住。】系统回应姜酒。 ......... 回到皇宫后,姜酒屏退所有人倒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翻来覆去的睡得很不安稳,梦里的场景不停跳转,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好像置身于一个纯白的房间。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没有窗户只在高处开了个狭长的窗口。 压抑且沉闷... 这是姜酒的第一直觉,长期待在这个房间感觉人都要疯,头昏沉沉的,全身酸麻没什么力气。 姜酒试图用手撑着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腕被什么禁锢住,吓了一跳。 偏过头一看,这才发现双手被手铐分别栓在床柱子的两侧,身上盖着纯白色的被子遮住身体。 姜酒惊惧地挣扎着甩动手铐弄出声响,随后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他停下动作顺着望过去。 入眼是一双修长的腿裹在黑色长裤里,腰间插着警棍,一身板正的狱警服衬得来人浑身气势冰冷而肃穆。 来人嘴角噙着一抹笑,姜酒目光上移撞进来人的眼神里。 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几乎要将人吞噬一般... 姜酒瞬间觉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呼吸急促地急喘着气。 “做噩梦了吗?”一双手轻轻地按揉着姜酒酸胀的额头。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酒仿若才心有余悸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他看向坐在床榻边的苍鸿泽,平息了下呼吸。 “嗯...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 苍鸿泽垫高枕头让姜酒靠着,看着姜酒的目光很柔和,“梦到了什么这么害怕?” “肖琛...”姜酒此时不太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苍鸿泽微皱起眉,“他不是因为私藏你而已经被处斩了吗?还害怕他做什么?” 姜酒一怔,反应过来许是系统对他们作了些记忆处理,点了点头将话题揭过。 “只是梦到些旧事罢了,不过你怎么这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舍不得换下燕陵澜这张皮?” 苍鸿泽笑了下,抬手撕下盖在脸上的遮掩,用手晃了晃。 “这个要方便的多,还能随时出入你的寝殿。” 姜酒拍开他的手,认真地思考接下来的打算,苍鸿泽这回大伤狄国甚至取回狄国元首的首级,肖琛一事的败露,这些已经足以证明苍鸿泽的清白。 到时候只要他昭告天下当时是他让苍鸿泽乔装成燕陵澜办得这些事,那么苍鸿泽可以得以昭雪,恢复将军的身份。 姜酒将这个打算告诉苍鸿泽后,嘱咐他去大理寺将真正的燕陵澜接出来好好安置。 “哦,对了,还有大理寺少卿林生,他后来有去找你吗?”之前事情太混乱一时忘记了林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苍鸿泽回想了下,“之前派出去寻找你的官兵后来找到一家农户,听说那一家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关在柴房里,现在已经都将他们救出来了。” “那就好。”姜酒心下一 松,估计这手笔也是出自于肖琛。 “别提其他人了,我们呢?”苍鸿泽凑近到姜酒的脸,低头在嘴角轻啄了下。 姜酒愣了愣,什么我们?▼_[(” 苍鸿泽不满抿了抿唇,“不许装傻...我们之后怎么打算?你总不能还要我看着你娶妻纳妃?” 姜酒哼笑了声,见他面色着急也不再逗他。 “放心罢,真纳妃子的话我怕你又要拿刀砍人。” 苍鸿泽这才满意地笑出来,将姜酒抱进怀里,高大的身躯微弯,将头埋进姜酒的脖子中深吸。 “只要你跟我好,我一辈子当你最忠诚的护卫。” “嗯...”姜酒弯起唇笑了笑,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刚才梦到的肖琛那双像淬了寒冰似的眼神。 那绝不是善罢甘休的眼神,让人透不过气,总感觉还是没有摆脱他。 姜酒不太放心,喊了声系统,【他还会回来吗?】 【按理说应该不会,总部已经察觉他的违规干涉剧情的操作,会对他进行一定的处罚,而且他还受了重伤,大概率不会再找宿主麻烦。】 系统有些不确定地说,毕竟看了肖琛这些举动后,不太像是会放弃姜酒,难保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 姜酒第一次听狱警也会受到惩处,不禁追问系统:【什么处罚?】 【他篡改数据在你身上安装追踪设置,还干涉剧情都是大过,很有可能会被定罪入狱。】 【D区,你听说过吧,犯了大过的人可能要被送进那个危险等级最高的监狱。】 姜酒心下一惊,D区他当然记得,当时肖琛还威胁过要将他送进D区监狱给那些极易暴动的囚犯当慰问品。 肖琛这人本来就有点疯,这要是真进去了...... 姜酒打了个冷颤,祈祷以后最好不要再遇见肖琛! 看姜酒神色担忧,系统安慰他,【先不用担心这么多,总部那边有好消息要我转达你。】 【什么好消息】姜酒神色一振,立即将肖琛的事抛之脑后。 【由于剧情被大幅度干涉导致的剧情线偏离,原本你炮灰皇帝的任务就当作废,总部为了补偿你,这个位面世界就当给你公费度假,不会受到任何干涉和控制。】 姜酒心里的最后一颗石头终于落下,终于可以不用被炮灰被人赶下皇位,重点是不用被关进总部监狱,想到这他就内心难掩喜悦。 【多谢!】 系统也为宿主高兴,【接下来系统会关机继续升级,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嗯,下个位面见...】 *** [本世界完]! 第 88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刚打完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周灿抱着篮球回到宿舍,刚打开宿舍的门。 就见到室友姜酒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短袖,短裤对他而言似乎有些肥大,显得一双腿又直又瘦。 姜酒一跟周灿打了个照面,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捂着鼻子。 被姜酒嫌弃的动作给搞懵了一瞬,周灿抬起手臂低头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并未闻到什么汗味。 他在篮球社洗过澡才回来的好不好,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味,至于这么嫌弃他嘛? 周灿颇为委屈地辩解:“我洗过澡了...” 姜酒依旧不满地看着周灿,继续捂着鼻子远离周灿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着毛巾擦拭湿头发。 周灿郁闷地放下篮球,坐在位置上边喝水边偷瞄着姜酒的背影。 开学半个多月了,虽然同一个宿舍,他却不常见到这个室友,四个床位上只有姜酒弄了床帘。 神神秘秘的,常常一个人躲在床上跟修仙似的也不咋下来,午饭晚饭时他和另外一个室友齐怀风喊他一起去食堂也从来不吱声。 周灿回想了下刚才见到的姜酒,因为开门时带起的风,姜酒宽松的白色睡衣腰间微微鼓动,隐约可见一截腰身也很细。 跟他常日在外运动健壮的体格不同,他总觉得姜酒跟个瓷器一样脆弱,身体也不怎么好的样子。 即使是大夏天在外面却穿着长袖,刘海很长遮住眉眼,走在路上时还戴着大帽檐的帽子几乎完全挡住脸。 听说还暗恋校草江枫峻,像个小biantai似的偷摸收藏人家的衣服,别人送给校草的巧克力奶茶什么的也会偷偷拿走。 真是怪人一个...... 周灿正出神地想着,鼻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飘过,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姜酒正端着盆往阳台方向走,蹲在水龙头底下用盆接水。 蹲下身时短裤往上跑,白腻腻的大腿被挤压微鼓起来,显得很饱满。 待看清姜酒手上搓洗着那块柔软的白色布料,周灿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神飘忽不敢再去看那块布料。 这不是他第一次闻到姜酒身上的香味了,之前有时经过姜酒的床位时,隐隐约约能闻见那股说不出感觉的好闻气味。 为此他还偷偷去看过姜酒用的沐浴露和洗衣液,都是些看起来很便宜的,说不出牌子的杂牌,气味闻起来也不是姜酒身上的香气。 也许是盯着姜酒背后那道视线过于炙热,姜酒警惕地回过头瞪了周灿一眼。 周灿面色爆红地移开视线,心虚地咳嗽几声之后,站起身往浴室走,假装若无其事地说。 “我再洗个澡。” 姜酒无视他的话,加快手上的动作洗好用衣架挂好之后爬到床上,将床帘往两边拉,捂得严严实实完全阻挡开外面窥探的视线。 等周灿再次洗完澡出来时,发现姜酒又 早早躲回床上修仙,室友齐怀风也回来了。 齐怀风正在电脑上打字?[(,听到动静声后抬头跟周灿打了声招呼。 “齐哥,最近学生会这么忙?”周灿见他最近在宿舍也总是很忙的样子,便问了句。 齐怀风微皱着眉,神色看起来有些疲倦,“最近学校出了学生伤人事件,学校正在调查。” “哦...就是隔壁宿舍楼有人在宿舍忽然发疯咬室友那事?”周灿好奇地问。 “嗯。”齐怀风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摘下半框眼镜,手指轻捏着鼻骨按揉缓解疲劳。 “被咬伤那人已经送去医院混身高热不退,咬人的那个同学状态也很奇怪,已经被隔离起来。” 周灿神色紧张起来,“没查出什么原因吗?其实我听我家里人说学校外面也发生了几起这种类似事件。” “暂时没有。”齐怀风神色凝重,“所以最近没事最好还是待在宿舍为好。” 说话的同时,他抬头看向姜酒所睡的上铺,声音微提高了些。 “你们所有人都要多注意些。” 周灿顺着齐怀风的视线往上看,姜酒那边依旧没什么动静,好像已经睡熟过去一般,动都没动一下。 齐怀风移开目光转向周灿,“江枫峻呢?” “他啊?估计跟朋友出去开黑了。”周灿眼巴巴地看着紧闭的床帘,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齐怀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过问,收好笔记本电脑后也打算去洗漱休息。 周灿只好收回视线,无聊地玩了手机后紧跟着爬到姜酒对面的床铺躺下,寝室内安静得能听见对面传来的清浅呼吸声。 直到快十一点半门禁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和说话声。 像是常跟在江枫峻身边的那些朋友,江枫峻听说家里是个富二代,一群狗腿子朋友常常厚着脸皮往上凑。 “江哥,要不你来搬来我宿舍算了,我那里还有一个床位空着。” “李天说的有道理,江哥你不是烦你那个叫什么姜酒的室友吗?我看干脆换个宿舍算了。” “对啊,他偷你扔在垃圾桶里的衣服,还有那些去捡那些你扔的东西,太他M恶心了,跟他住同个宿舍不得膈应死啊!” “那小子说不定私底下偷偷暗恋你,江哥你要不考虑考虑他算了?” 说完一阵哄笑声响起。 “行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江枫峻打断他们的话,嗤笑了声,“我对他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是,那刘海长得都快全挡住脸的怪人,哪里能入得了江哥的眼。” 江枫峻没再理会他们的话,拿出钥匙打开门,发现室友都躺到床上了便放轻了脚步。 洗完澡过来关灯时,听见上面传来床帘被拉开的声音,抬头一看姜酒正从床帘中冒出头。 头发睡得微微凌乱,一张脸在灯光下越发雪白,似乎是气急了,紧紧抿着唇怒视着江枫峻。 江枫峻见状眉头 挑了挑,嘴唇微勾露出个微讽的笑容。 姜酒攥着床帘的手紧得发白,冷哼了声,用力拉上床帘。 重新躺到床上的一瞬间,久违的系统电子音响起。 【主角江枫峻已触发。】 【欢迎再次使用系统,本系统已经升级为二代9599系统,请尽情吩咐小九哦~~~】 听着语调不断上升的系统音,姜酒默了默,怎么感觉系统变浪了许多。 是不是更新了什么奇怪的语音包? 【系统...】姜酒顿了下,【小九,江枫峻就是那个要变成的丧尸王的主角?】 【是的呢。】 想到方才江枫峻朋友说的那些话,姜酒一脸茫然地问。 【先前‘我’真的是因为暗恋江枫峻,所以偷偷去私藏人家的东西?】 本来还欢快的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会,【确实拿了,不过不是因为暗恋江枫峻...】 【那是因为什么?】姜酒不解。 【...因为你穷,很穷的那种,而且还仇富...】系统不忍心地道出了真相。 姜酒面上表情一顿,他才刚结束古代位面不久,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生活过得滋滋有味,不愁吃不愁穿。 他不死心地坐起身,拿过放在床尾的书包想要翻找手机看看存款余额,结果只找到了一台老年机。 按了半天才开机,手机屏幕发出淡淡的亮光,照亮书包内兜里那仅剩几张毛票,零零散散的。 【怪不得我刚才洗那个的时候,发现好像破了个小洞洞.....】 姜酒躁红了脸,【我刚刚都不敢挂出来...】 【没事,反正这是个末世位面,往后钱也不重要了。】系统安慰姜酒。 姜酒心理落差巨大,闷闷地应了声,【嗯,好的吧。】 似是仗着系统升级后说话变得人情味许多,姜酒黏黏糊糊地喊了声小九。 【小九,那下个世界要好点的...】 系统被他有点撒娇的语气懵了下,下意识地应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你对我真好,小九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系统。】姜酒神色一喜,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系统只觉得自己被夸得主板都开始有些发烫,羞涩地应了声就赶紧下线去冷静了。 ........ 第二天早上他们都有课,周灿从外头跑步回来的时候,齐怀风已经收拾整齐。 姜酒听到声音睡眼朦胧地坐起身,只穿着短裤露着一双腿,双脚踩在爬梯。 一旁的江枫峻脸色不是很好,眼下微微发着青,大约住惯了家里的豪宅,宿舍的床很硬睡难受。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微皱着眉头在看到那搭旁边爬梯上那双脚时怔了下。 那双脚又白又嫩,脚趾连带着脚趾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注意到江枫峻的视线,姜酒转过脸不满地说道:“你看什么看?” 因为刚起床,声音微哑讲话时慢吞吞的,听起来不像指责反倒黏黏糊糊的。 江枫峻耳根子一痒,颇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快速走下爬梯。 “你以为你是什么玉足吗?谁稀得看你?” 姜酒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从爬梯收回双脚,往后靠在墙壁上双手抱着腿静静发呆。 周灿他们都收拾好要走的时候看见姜酒面色困倦,还坐在床上不下来,忍不住出声提醒。 “时间不早了,快下来洗漱别迟到了。” 姜酒勉力睁开双眼,挣扎着下床洗漱完后宿舍剩下他一人,在宿舍楼下看到卖早餐的摊子眼巴巴地望了半晌。 最后摸了下干瘪的钱包,最后还是只要了两个馒头。 这馒头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剩下的又干又硬,姜酒边走边吃了几口觉得噎得慌,便只能塞回了书包里。 在铃声响起前赶到了教室,在他踏进班级里时就有许多目光向他看过来,目光落在他大夏天依旧穿着长袖长裤的校服上。 班里的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姜酒刚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就听见后桌江枫峻拉开椅子坐下的声音。 “走得这么慢,你是乌龟吗?” 姜酒不满地抿了抿唇,从书包中拿出课本并不打算理会他,今天外面的日头很足,透过窗户落在书桌上。 姜酒拉高脸上戴着的口罩,开始认真温书。 江枫峻见姜酒无视他,面色微沉,目光不悦地直直盯着姜酒的后脑勺。 过长的头发几乎遮住后脖颈,微微低头看书时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 怎么全身都这么白? 江枫峻目光有些发愣,不自觉地盯着那一小块的皮肤看了许久。 江枫峻同桌也就是他身边狐朋狗友中的李天,见状一脸好奇凑过去,“江哥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江枫峻面色不善地撇了李天一眼,“你是不是皮痒了?” 李天一噎,将话都咽了回去,没兴趣的话你老盯着人家看做什么?眼神发直了大哥? 坐在前头的姜酒能感受到身后一直投在他身上的目光,一早上下来都没有回过头理会。 直到中午放学时教室里的同学都快陆续去食堂吃饭,他还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姜酒刚从书包里抽出早餐剩的馒头,就听到身后有椅子拖动声响起,立即将拿出一半的馒头又塞回书包中。 “不去吃饭?”江枫峻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姜酒。 姜酒连头都没抬,拿起笔继续在练习册上写写画画,就当他是一团空气似的。 江枫峻从未被人这么无视过,早上在宿舍楼下看姜酒只吃了一点馒头,本想着都是同个宿舍喊他中午一起去吃饭,结果人家压根不领情。 他又不是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何况这人还偷藏他东西在先,都还没跟他翻脸。 他倒好,先给他甩起脸了! 爱吃不吃!谁还没个脾气?江枫峻黑着脸走出教室,外头李天那几人等了许久才见江枫峻出来。 “江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李天趴在窗户上往里看,“江哥,你宿舍暗恋你那小子还在呢?你刚是在和他说话?要不要喊他一起吃饭?” “你话是不是太多?”江枫峻冷冷地撇了一眼李天。 一旁的另一人拍了下李天的肩膀,笑着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江哥对他可没兴趣!” “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和他说话?更别说巴巴地上赶着喊人一起吃饭!” 说完一群人哄笑起来。 江枫峻一张俊脸肉眼可见地越发黑了起来.......! 第 89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等姜酒去打完水回到教室想趴一会时,发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份盒饭,从透明的餐盒上可以看出是一份红烧肉饭。 色泽红润,看着软烂入味,汤汁浇盖在饭上看着很诱人,一旁还打包了一份玉米排骨汤。 姜酒感觉刚吃完馒头的胃里瞬间又空荡荡的,但原剧情原主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 所以可能是别人放错位置了。 他眼巴巴地盯着看了会,最后还是狠下心将盒饭拿到讲台上放着,待会要是有人来找也能一眼就看见。 教室里除了他空荡荡的,大多同学都回宿舍午休,姜酒拉上窗帘遮挡住外头照进来的阳光。 姜酒趴在桌子上眯眼午睡了会,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下午上课铃声快响起时,姜酒醒过来看见江枫峻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江枫峻目光落在讲台上的盒饭时顿了顿,面色忽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带着气似的从姜酒身边走过,在书桌上放下背包后冷硬地开口。 “这节体育课,还不下去?” 姜酒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收拾好桌面后,无视江枫峻直接站起身从他身旁走过。 江枫峻面色越发难看,站在原地停了会,随后冷着脸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刚走到操场就看见体育老师正要喊人去体育室搬器材。 “江枫灿。”体育老师随意指了下刚好迎面走来的江枫峻和姜酒,“还有你,你们俩去体育室搬球过来,今天你们班搞躲避球比赛。” 江枫峻应了声,随后朝姜酒走过来,“走吧。” 姜酒额头沁出热汗,拉高口罩一言不发地跟在江枫峻身后。 操场离体育室有段距离,一路走过来姜酒额间的头发都被热汗打湿,轻靠在器材架上微喘着气。 江枫峻边往篮子里丢球进去,边观察着姜酒口罩外露出的发红的皮肤。 微蹙着眉,“你身体不舒服?” 姜酒扯了扯口罩深呼吸,听到江枫峻的问话后只摇了摇头,“没事。” 江枫峻眉头蹙得越紧,避开姜酒想要帮忙搬球的手,收拾好要用的球后独自将球搬到操场。 比赛分为两队,江枫峻和姜酒等20人分为蓝队,周灿和齐怀风他们剩下20人分为红队。 抽完比赛顺序,红队选出周灿和另一名高个子的男生先作为攻击方,蓝队作为躲避方出场。 周灿是体育委员,开场时就精力旺盛,兴致勃勃地围着外圈满场飞,击球的命中率很高。 姜酒跟着人群躲在后面跟着闪避,许是中午那馒头没填饱肚子,加上大夏天的热辣日头。 尽管身上裹着长袖长裤,脸上戴着口罩,他还是感觉脸颊越来越滚烫,热辣辣的。 站在他前头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江枫峻,身手敏捷地不断躲过周灿的攻击,接下急速打过来的球。 江枫峻几次仿若不经意回过头看了 看姜酒,欲言又止,最后趁着红队捡球的间隙猛地拉住姜酒的手腕。 “不舒服就请假先回去。” 姜酒感觉浑身都要烧起来似的,喉咙艰涩地点了点头,正想转身离开赛场。 突然感觉脸颊一阵风掠过,那躲避球猛地一下撞到他的鼻子上。 他眼前一黑,浑身泄力往后躺倒! 意想之中再次受到痛击的二次疼痛感没有袭来,姜酒挣扎着睁开眼,才发现身边围了一群人。 江枫峻面色极为难看扶着他的后颈,神色看起来既慌张又懊恼。 一旁蹲着的周灿满脸歉意地看着姜酒,明显慌了神说话都哆嗦了,“姜酒...你没事吧?我带去医务室看看...” 说着就朝姜酒伸过手想扶起姜酒,却猛地被江枫峻用力拍开手。 “你他M眼睛长在后脑勺上吗!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非要直往别人脸上砸?!”江枫峻脸上结了冰块似的,直接爆粗口骂了起来。 周灿缩回手,不知所措挠了挠头发,“我真不是故意的...” “别吵了...”齐怀风也走上前,探下身看着捂着鼻子的姜酒,“先带他去医务室。” 听着杂七杂八的声音,姜酒感觉耳边像隔了一层膜,嗡嗡地听不清。 他推开江枫峻,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摘下口罩,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浇在滚烫的脸上,他抬起头撩起刘海,才发现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脸已经涨得通红。 有水滴滴落到洗手台上,姜酒垂眼一看,瓷白的砖石溅开红色的水痕。 他下意识地微仰起头,抬手就想捂着鼻子。 “你是白痴吗?!” 一道怒喝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姜酒的下巴被人抓住微低下头,有手指轻贴着两侧鼻翼轻捏着。 姜酒微抬起眼,看见江枫峻嘴上恶狠狠训叨着,但看着他的目光却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和慌乱。 “你到底有没有自理能力?仰着头血会流回喉咙,再从嘴里流出不知道吗?” 姜酒本就难受,还要站在这里听他挨训,顿时不满地瞪圆眼睛怒视着他。 被姜酒看着,江枫峻的声音逐渐弱下去,之前关注点都在姜酒流血的鼻子上,并没有注意到姜酒撩起刘海露出的全脸。 他目光发怔地直盯着姜酒的脸,虽然此时满脸通红,但五官却极为漂亮,一双平时总是被刘海挡住的眼睛跟猫眼似的又大又圆。 一张脸估摸着只有他巴掌大,嘴唇有些肉乎乎的,看着就特别柔软。 江枫峻接触到姜酒的目光跟被烫到似的,眼神飘忽地移开目光,喉结滚动了几下后干巴巴地开口说道。 “我跟体育老师请了假,这节体育课我们....” 江枫峻话还没说完,忽然外面就冲进来一群人,神色慌张面带着恐惧。 “怎么回事?”江枫峻抬手护住姜酒,不让人群挤到,皱 着眉问。 “又有人发疯咬人了!”一男生苍白着脸往后躲,如临大敌地看着外面。 那男生刚说完,其他人也跟着激动比划,“我们在操场上走着,突然有人冲过来咬住我同学的脖子,而且我同学被咬之后也跟着发疯开始撕咬旁边的人!” 那人急喘着气,亲眼目睹同学变成怪物的恐怖模样留下了心理阴影,浑身一直在发抖。 “不能出去...否则我们都会变成怪物!” 学校的广播适时响起,“全体学生请注意!现在所有人都立即回到各自宿舍!” 广播里的女声不停重复这条广播,随后开始拉响警报,急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中。 江枫峻往外看,外头的操场已经拉起警戒线,一群安保人员拿着防暴器材围在某处。 神色逐渐凝重,他回过头检查了下姜酒不再流血的鼻子,便将口罩重新戴回姜酒脸上。 握住姜酒的手腕就往外走,方才进来那群人见有人离开也犹豫着要不要也出去。 毕竟现在校门肯定被关了出不去,一直躲在洗手间也不是办法,还不如趁此时人多跟着回宿舍来得安全些。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便偷偷摸摸跟在江枫峻和姜酒的身后,姜酒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其中一人恰好与姜酒对上目光,他见鬼似地看着姜酒口罩之外露出的红通通皮肤,惊叫了起来。 “怪物!他也有问题!” 原本警戒线内被安保人员控制住的咬人那两个男生听到动静声忽然又暴躁起来,防暴钢叉被猛地挣脱开。 安保人员一下子被扑倒在地,尖锐的手指死抓着安保的手臂,张嘴就撕咬下一块肉。 凄厉的痛喊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随后那两个面色青白,眼球发灰的男生直往他们冲过来。 江枫峻暗骂了句那群傻X,连过敏都分不清,作死地引起暴动。 抬腿往刚才怪叫那人身上踢了一脚后,拉着姜酒快速往宿舍楼跑,远远甩开那群人。 两人跑回到宿舍时,周灿和齐怀风也已经回来,正站在阳台外往下看。 周灿听到开门声,立即回过头走向姜酒,惊喜道:“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们都打算出去找了!” “你鼻子还痛吗?”周灿一脸担忧看着姜酒。 姜酒摇了摇头,挣脱开江枫峻的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方才跟着跑得很急他有些喘不过气,喝了几口水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副身体比他想得还要脆弱上许多,晒不得也运动不得,一有大动作就气喘不已。 一路跑下来,浑身都湿透了,姜酒摘下微湿的口罩,拉下外套拉链露出里面白色短袖校服。 浑身湿哒哒的,拿上睡衣就想去洗个澡,结果发现宿舍三人目光全盯着他看。 还未等他迈出一步,江枫峻忽然跨步走到他面前,189的高个挡住姜酒,拿起姜酒刚才随手放在椅背上的外套遮住姜酒的胸膛。 江枫峻面色可疑地发红,低头看着姜酒压着声,“你注意点!” 姜酒疑惑地拿开搭在身上的外套,很快又被江枫峻盖了回去,就这么被按着走到浴室门口才松开。 听到后头的关门声,姜酒诧异地回过头发现江枫峻也跟着进了浴室,“你进来做什么?” 江枫峻背抵着门,“一个宿舍的,一起洗不行吗”! 第 90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姜酒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枫峻,“可是只有一个淋浴头...” “一个淋浴头怎么了?挤挤不就行?朋友之间哪有这么多讲究?” 见姜酒不为所动,江枫峻继续厚着脸皮大言不惭,“你想什么呢?朋友之间别说一起洗澡,就是是互相帮助那个也很正常。” 最后在姜酒警惕的眼神下渐渐消声,其实他有洁癖,更不可能跟朋友互助那种事情。 只是他不自觉地就跟着姜酒走了进来就不想出去。 【赶他出去...】系统忽然出声,语气变得很严肃。 姜酒伸手推开江枫峻,打开门就将他往外推。江枫峻原本僵持着不肯挪动,最后还是在姜酒越发怀疑的目光下,耳根子通红地出去了。 人一走,姜酒立即将浴室的门反锁,拿下盖在胸口的外套时,顿时瞪圆了眼睛。 原本平整洁白的校服,因为汗水的浸湿紧紧贴合在身上,前面鼓起一道暧昧的弧度。 看着怪涩的...... 【刚才全宿舍...都看见了?】姜酒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问系统。 【...嗯。】系统应了声,其实他刚才想出声提醒的,只是江枫峻抢先一步。 姜酒脸色爆红,【他们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男高中生吧?】 【哪种?】 【就是那种不正经,不好好学习,硬要在舍友面前露那个的那种男生...】 【......】 姜酒鸵鸟似的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才出去,之前脸上因为过敏而脸颊发红已经消退。 皮肤恢复成原来光洁白皙的状态,洗完澡后一张脸越发水润的,像个刚剥壳的鸡蛋一般光滑。 过长的刘海为了方便洗脸时扎成苹果揪,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 一走出浴室时,又收获到三人同时的注目礼,姜酒握紧手上的盆,以为他们还在看他笑话,脚下步伐飞快。 面红耳赤地爬到上铺,将床帘紧紧拉上。 “vcal!”周灿双眼发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是姜酒。 从前姜酒留着长刘海挡住眼睛,也不跟别人接近,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孤僻阴郁的感觉。 没想到掀起刘海竟然这么好看...而且他今天还砸伤了姜酒的鼻子... 他真该死啊...... 周灿久久回不过神,齐怀风将目光从床帘上收回,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旁边明显失神的周灿和落荒而逃去浴室的江枫峻。 姜酒躲在床上装鹌鹑了会,但他中午没休息好,很快就心大地睡了过去。 直到他老人机短信提示音将他吵醒,压着起床气伸手在床上摸索着手机,点进收件箱一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刚才的事你别多想。” 没等姜酒看完,接收短信又连续响起。 “我不喜欢男生。 ” “更不是想偷看你洗澡。” “我不是那种对男生身体有反应的人。” 姜酒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看完短信,意识到发短信的人是谁,慢吞吞地按着反应不灵敏的按键想要回复。 \"知道...\"了字还没打完,那边就急不可待地又发了条短信过来。 “你号码我找班委要的,就想跟你解释一下,你别误会。” 姜酒退出看完短信,之前打字的界面没有了,这回只简单地回了个“哦”发过去。 系统冷笑一声,叮嘱姜酒,【以后离这个所谓的直男远些,憋不死他...】 姜酒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天下来只吃了两个馒头,饿得头晕眼花,听到系统的话也只是乖乖点头应了声又睡了过去。 夜里下起了大雨,外头像刮台风似的,风刮在窗户上声音听起来像哭声,特别渗人。 隔壁床一直传来翻动声,连带着姜酒这边的栏杆也晃动,姜酒被吵得醒过来。 忍了一会发现动静声越来越大,他忍不住坐起身掀开床帘喊了声。 “江枫峻?”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他只好拿出老人机按亮屏幕,淡淡的蓝光下,他看见江枫峻满头大汗,紧闭着眼,皱着眉头神色痛苦。 姜酒跨过栏杆爬到江枫峻床上,近看之下发现他脸色异常的红,抬手一探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额头烫得都快能煮鸡蛋了。 “江枫峻你醒醒?”姜酒摇了摇他的手臂,但江枫峻没有一点反应。 “别喊了...”对床传来周灿的声音,周灿的手机背面发出白光照亮躺在床上相同状态的齐怀风。 “他们两个都突然变成这样?”周灿神色凝重地看着外面的暴雨,“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你不觉得吗?” 姜酒也神色沉重地回到自己床上,意识到末世剧情已经逐步开始进入正轨。 【他们是要觉醒异能了?】 【对,度过发热期就会觉醒。】 *** 整整两天时间,江枫峻和齐怀风一直陷入高热昏迷不醒状态。 外面的事态也不知道发展到什么情况了?手机信号变得越来越差,连短信都发不出。 收到来自学校的最后一则通知是‘学校全面停课,要求全体学生不要出宿舍,等待救援。’ 大家都饿着肚子,周灿在柜子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包泡面,姜酒也在自己抽屉找到一包饼干。 两人干巴巴地咽着泡面和饼干,宿舍里最后一点干粮也没有了,再这样下去大家估计都得玩完。 姜酒饿得头发晕浑身无力,整天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昏睡过去。 周灿除了面色苍白些,身体还能抗,便自告奋勇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周灿推开门出去的时候,走廊空荡荡的,每间宿舍的房门都紧闭着,尝试着上前敲门也并无人应答。 只好顺着往楼下走,果不其然≦_[(,楼下的大门是锁着的,只是看起来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想来也有不少人想出去找吃的。 铁门上弄了好几把锁,还用了铁链栓着,很难从里面打开,一旁的宿管值班室凌乱不堪,像被洗劫一般。 他翻找许久也找不到食物,估计有也已经被拿走了。 出不去外面的小超市,他只好空手而归,进门时发现姜酒正蹲在阳台墙角边不知在看什么? “姜酒?” 姜酒听到声音立即回过头,待看清周灿手上空无一物,又沮丧地转回去。 周灿边朝阳台走过来边解释,“外面的大门锁着出不去。” 姜酒了然地点点头,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 周灿趴在六楼的阳台栏杆上往下看,底下不时晃过几个行动诡异,肢体僵硬穿着校服的人。 他神色越发凝重,担忧着接下来该怎么度过去,眼神瞥见姜酒依旧蹲在一旁的墙角处发呆。 不由得也跟着蹲下身,“你在看什么?” 姜酒用手指了下,大雨过后墙角冒出的白色蘑菇,看着就跟普通白菇一样。 “我在想它到底能不能吃?”姜酒目不转睛盯着那一小排新冒头的蘑菇。 周灿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不确定地说。 “之前那场雨实在古怪,一夜之间学校好多植物都枯萎,这时候冒出的蘑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姜酒点了点头,依旧眼巴巴地望着不起来。 “回去吧...”周灿拉着姜酒起来,无奈地说道,“去睡一觉,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姜酒一步三回头,最后只好爬上床睡下,梦里全是蘑菇盛宴。 直到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起床想上洗手间时,他控制不住神游般走到阳台墙角边。 伸手直接拔下一朵蘑菇就往嘴里塞! 【别吃!!!】 系统惊叫起来,却已经来不及,饿得胃里都在烧的姜酒已经下意识地吃了进去。 直到吃完才被嘴里奇怪的苦涩味和系统的惊叫声吓醒过来,诧异地看着自己手指上还残余的那点白色碎渣。 姜酒心跳如擂鼓,【我真吃了?】 【......】 【不会出什么事吧?】姜酒有些担忧地问。 系统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看个人体质,这蘑菇有毒性,说不定你会变成丧尸......】 【!!!】姜酒睁圆了眼睛。 【你现在什么感觉?】系统不放心地追问。 姜酒脸色微白,不安地抿了抿唇,【好像身体有点热...】 说着姜酒又想到另一种可能,眼含期待,犹犹豫豫地开口。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会不会我也像江枫峻那样觉醒异能?】 毕竟上个位面他都顺利当了好多年的皇帝,说不定这个末世位面也会逢凶化吉,幸运加倍,他开始乐观地想着。 【...也许吧】系统默了默,欲言又止。 姜酒弯唇笑了笑,当了多年皇帝自信心暴涨,此时觉得自己就是有幸运buff加成,这会觉得自己牛得不行,干啥问题都没。 【那我要快点回去睡觉,说不定下次醒来时就是异能者的一员了。】 姜酒上完洗手间后,出来时还哼着小调,一脸自信地回去继续躺着修仙。 等着一觉睡醒变成牛逼哄哄的异能者!! 第 91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你有没有闻到一阵异香?” “怎么睡这么久还没醒?” “姜酒?” “醒醒姜酒?” 不断有人的说话声穿到耳朵边,姜酒睁开眼时就看见江枫峻放大的脸,离他很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触碰到他的侧脸。 他一脸茫然地推开江枫峻,从床上坐起身,才发现他小小一张床铺挤了三个人在上面。 “床都要塌了...”姜酒看向蹲在床尾紧张兮兮看着他的周灿,无奈地说道。 “醒过来就好,你不醒他们都不肯离开。”站在底下,手搭在床杆上的齐怀风目光瞟向江枫峻和周灿,温和地笑着说道。 “我们醒过来后却发现你也昏过去,江枫峻一夜未合眼一直守着你。” 江枫峻眼神飘忽,“我是怕他是在死床上...” 周灿一脸劫后余生又惊又喜地扑倒姜酒,像只热情的大狗一般趴在姜酒身上紧紧抱住。 刚想说话时却被姜酒身上的香味吸引,俯身将脸埋进姜酒的脖子中。 一头卷毛微微凌乱,神色古怪地呢喃。 \"怎么感觉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江枫峻面色发黑地抓住周灿的后领,一把将人从姜酒身上拎起。 被丢开的周灿仍旧不死心地凑近姜酒,鼻子深嗅了嗅,“真的,你们没有闻到吗?” 就好像原本姜酒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突然加入了一点迷香。 凑近闻时感觉浑身都开始微微发热。 他耳根子莫名地一红,没敢说出来,他觉得现在的姜酒如同行走的迷情剂一般。 就还挺...涩的... 姜酒低头闻了闻自己手臂,并没有闻到什么香味,纳闷地看向一旁的江枫峻。 “你也闻到了吗?” 江枫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眼神飘忽地低下头,声音微哑地应了声。 “嗯...” ???难道是因为睡太久身上有异味?心理作用下姜酒突然觉得浑身发痒想冲个澡,扒拉开江枫峻之后就哒哒哒爬下去。 走到一半想起忘记拿换洗衣服,回过头看见江枫峻动作诡异地趴在他小抱枕上。 “你在干什么?”姜酒歪着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江枫峻。 话音刚落,江枫峻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将脸从姜酒抱枕上挪开。 动作不自然地拿起小抱枕挡着腹部,声音沙哑,“没什么,就看看你用的什么洗衣液...” 姜酒不放心地拍了拍床栏杆,“你回你自己床位。” 江枫峻沉默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微弓着身慢吞吞挪回自己的床铺。 等姜酒进浴室后,他边脱下睡衣边打开淋浴头,发现皮肤表面有淡淡的灰褐色的污渍浮了出来。 经水冲洗过后,皮肤焕然一新,像凝脂玉般又白又光滑,看不见一点瑕 疵。 不会是那个毒蘑菇的作用吧?姜酒试探地伸出手,又细细感受自己的体内有没有其他异状。 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弄了半天没有一点异能动静,他忍不住问系统。 【我是什么异能?怎么试不出来?】 【稍等。】系统扫描姜酒全身。 等了几分钟,姜酒按耐不住,摩拳擦掌压着兴奋地追问。 【怎么样?我是单系还是双系异能啊?】 【......】 系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好半天才斟酌着回答姜酒。 【...没有觉醒异能。】 姜酒心下大诧,满脸失望,【那我身上褪去这些杂质又是为什么?】 【只是稍微改变了体质,还有就是硬要说异能的话...大概跟治愈系异能有点靠边,只是不能像寻常异能者一般通过治愈术疗伤。】 【???】姜酒越发迷惑。 【意思就是,你的体ye,甚至全身上下都带有治愈功效,比如口津,血液,还有那什么也算。】 【你现在就跟那唐僧肉一样吃你一口肉也有疗伤作用。】系统慢慢向姜酒解释。 姜酒不敢置信,【那岂不是说要是被人发现我特殊的体质,那可能会有被人解剖放血的危险。】 【对,往后一定要小心。】 姜酒如遭雷击,洗完澡就坐回到位置上em。 周灿见他情绪低落,以为他还在担心之后的事,与其他人交换了下眼神后,走过来对他说。 “我们刚刚商量了下,现在宿舍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吃,我们一起出去好吗?” 姜酒闷闷地点点头,拿起背包开始翻箱倒柜装行李,衣柜里的衣服不多,他往外扒拉的时候。 突然从里面掉出一件看起来质感很不错的外套,标签看着像外国名牌之类的,与他衣柜里的其他衣服格格不入。 听到动静,江枫峻把目光投向姜酒,待看到姜酒手里拿着件看着有些眼熟的黑色外套,顿时怔住。 “你是不是喜.......”江枫峻咳了声,压着疾跳的心脏。 “拿错了!” 没等他说完,姜酒立即将手上的外套塞回他手里。江枫峻话咽了回去,脸上的失落止都止不住。 几人收拾齐整后,江枫峻和齐怀风打头阵走在前头,先进宿管值班室里搜刮,在抽屉找到两个警棍和一个手电筒。 江枫峻张开手,手掌慢慢凝聚起一团火球,栓着大门的铁链在高温下直接融成铁水。 这是他醒来之后就隐约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简单练习几次便掌握初步控制火球的技能。 “走吧。”他回过头看了姜酒一眼,“跟紧,别走丢。” 此时天色微亮,夜幕上还有零星几颗星,寒风吹过刺得人脸颊发疼。 自那场大雨过后,天气变得极端起来。 时常上一秒烈日当头,下一秒就气温骤降 ,冰冷彻骨的雨水刺得人浑身发颤。 幸运的是一路上竟没遇到那些丧尸,他们一路冲进了学校的超市。 外面的玻璃门已经被砸碎,货架上的食物基本被一扫而空,江枫峻扫视到散落在柜台上仅剩的几颗糖和几个巧克力。 拿起一颗糖打开包装纸,往姜酒嘴里放,随后剩下的糖和巧克力拉开姜酒背包拉链往里一塞。 姜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在末世中粮食尤为珍贵,在短缺的情况下不先紧着自己而顾虑别人。 好像人也没那么坏,就是说话不太好听...... 姜酒刚对他有些改观,就听见江枫峻开口。 “你别误会,我就是怕你饿得走不动,到时候还要别人抱着你才肯走。” “......”他瞬间收回那点好感。 几人在超市找了许久,最终找到几包掉在地上被砸碎的饼干,几根火腿肠和两瓶矿泉水。 虽然不多,但起码这几天的食物解决了。 “你们过来看!”在清点物资时,周灿突然喊了句。 顺着声音走过去时,周灿正在用力推开角落处倒塌在一起的货柜,稍微挪开一点缝隙,可以看到倒在底下的食物。 大家顿时神色一振,江枫峻朝齐怀风说,“我留在这里帮忙,你在外面守着门,有情况就喊我们。” 齐怀风颔首,握紧手中的警棍,守在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外面。 觉醒异能后身体素质体能都会得到大幅提升,力气和速度明显都要强于普通人。 江枫峻轻松挪开那几个倒在一起的铁货架,露出散落在底下的食物。 周灿弯腰从地上捡起午餐肉罐头递给江枫峻,一边也往自己背包里塞。 拿到午餐肉罐头,江枫峻拉开姜酒背包拉链往里塞,随后又提着背包往上颠了颠。 “重不重?” 说着不等姜酒回答,又从里拿出罐头放到自己背包中,“想吃再过来拿。” 周灿满脸兴奋地搜刮着意外之喜,将被砸碎的泡面拿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正要将它也放进背包时。 突然角落处传来轻微的指甲挠动声,警惕地抬眼一看。 藏在角落倒塌的货柜下,一道身影猛地从里窜出,他惊恐地睁大双眼。 在快要被扑倒之时,往旁边一滚躲开了丧尸的攻击。 丧尸一头往前扎,灰黑色的指甲又长又尖,眼看着就要触碰到姜酒的手臂。 “小心!”周灿大喊一声。 正侧着身听江枫峻讲话的姜酒下意识抬起头,就见一个面色发青,眼珠子几乎要往外爆出的丧尸伸长指甲抓向他。 “嘶——”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听到衣物被撕裂开的声音,随即被人扑倒在地上。 姜酒诧异地抬头望向压在他身上的江枫峻,后头的丧尸嘴里不断流着口水,还要继续继续往前扑。 佝偻着僵硬的身体,一张脸逐 渐在他眼前放大。 他立即抽出江枫峻腰间的警棍,朝着丧尸的脑袋一挥,丧尸的脑袋被耷拉下来。 骨头发出嘎吱嘎吱声。 周灿从丧尸背后抓住丧尸的后领,将他拖离。外面的齐怀风听到动静立即跑进来,用警棍将丧尸爆头。 “你没事吧?”姜酒推了推江枫峻,眼尖地发现他黑色冲锋衣手臂上裂开一道口子。 江枫峻浑身一僵,避开姜酒朝他手臂伸过来的手,手撑着地面站起身。 “没事,只是衣服撕裂了个小口子。”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背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若无其事的样子。 “走吧,这里不安全,先出去再说。” 姜酒欲言又止地看着江枫峻,只好将心里的疑惑暂时先压下去,跟着离开。 只是事情情况远比他们想得还要糟糕,这些只是刚刚开始。 未等他们走出超市几步,不知从何而来的丧尸忽然从各个角落里冒出,四面八方朝他们涌过来。 江枫峻一边凝聚起火球攻向丧尸,一边拉住姜酒的手就往前跑。 短短几天时间,学校里竟多了这么多丧尸,其中有大肚便便的校领导,还有看起来眼熟的老师和同学。 面目狰狞,身上各处被咬出腐烂流脓,发黑的指甲满是血淋淋的血痕。 就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一样,前仆后继地如潮水般涌向他们。 他们跑向学校的停车场,其中有一辆车门半开着,有人浑身是血趴在车座上。 “会开吗?”周灿回过头看了一眼快要追上来的丧尸,面色着急。 “我来。” 江枫峻将那人弄开坐上驾驶座,姜酒跟着坐进副驾驶,剩下齐怀风和周灿两人也立即上了车。 江枫峻脚踩着油门撞开不断冲上来的丧尸,那些丧尸就跟疯了似的,不停地拍打着车窗。 尤其是疯狂地聚集在姜酒那边的车窗,张着嘴不停发出‘嗬嗬嗬’声。 一路驱着车离开学校,直到逐渐甩开那群穷追不舍的丧尸,才缓缓松了口气。 “真他M恶心!”周灿急喘着气,“这玩意跟那电影里演得那种丧尸一样,要是被咬上一口,我们都得变成那鬼样!” 说完之后,许是刚经历过直面生死的丧尸危机,车内气氛变得沉默压抑,没有人接话。 齐怀风疲倦地摘下眼镜按揉眉心,江枫峻更是冷着一张俊脸,沉默不语地开车。 姜酒侧过脸目光瞥向他的手臂,可惜以他现在这个位置看不见另一条手臂的情况。 车一直开到一处加油站才停下来,周灿和齐怀风先进去里面探探情况。 江枫峻坐在驾驶座上,手搭着方向盘目光有些发怔地看着前方。 “你手臂...”姜酒忍不住问了句。 江枫峻却直接打断他,转过脸看着姜酒,目光变得很认真。 “齐怀风应该跟我一样,也觉醒了异能,以后尽量跟紧他别乱跑。” “什么?”姜酒一愣,没明白他突然讲这句话的意思。 江枫峻却不说话了,直直地盯着姜酒看了许久,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弯腰拿起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的食物都塞进姜酒的包里。 将装得鼓鼓囊囊的背包塞进姜酒怀里,转身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第 93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第二天姜酒被外头说话嘈杂声吵醒,他睁开眼睛时,被窝里还热乎乎的。 也许是火系异能体质的原因,江枫峻就像大型暖手袋一样,窝在他身上全身都被捂得暖洋洋的。 推开昨晚一直扒拉在他身上的江枫峻,披上外套出门一看。 外头来了一群人,三男两女,外表看上去还很年轻,跟他们一样像是学生。 那群人明显是刚经历过一场逃生劫难,身上溅满不知道谁的血,神色十分狼狈疲倦。 其中一矮个子男生张志新看见齐怀风时眼睛一亮,“齐会长,你怎么在这?” 齐怀风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昨天与室友一起过来的。” “太好了!终于遇见熟人了!”张志新脸上满是喜意,目光讨好地看向他们四人。 “可以收留我们一晚吗?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实在太累了,急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齐怀风目光在那几人身上打量,没有回应张志新的话。 站在前头为首的男生顾辰见齐怀风有所顾虑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也不绕圈子了。 “我们带了医疗物资,可以跟你们交换。” 他们是拿到了学校医务室的医疗物资才跑出来的,在路上辗转了好几天,一路上死了好几个同伴。 这个加油站现在有人在住着,起码说明里面没有丧尸,能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供他们恢复体力。 听到医疗物资,齐怀风神色微动,丧尸只会越来越多,他们既然能觉醒异能,那丧尸也有可能会逐渐进化。 到时候要对付他们就更难,受伤在所难免,所以医疗物资必不可少。 他转过头,与姜酒他们三人交换了下眼神,都是默认没有反对的意思。 便朝那男生笑了笑,“可以。” 齐怀风拿出饼干跟他们交换了一批医疗物资,那群人神色一振,脸上纷纷露出笑容,拿着饼干迫不及待地分了。 几天下来,他们的食物早就所剩无几,饿得快要走不动路。 狼吞虎咽地吃完饼干后,几人疲惫地走进屋子里,卸下肩上的背包,背靠着墙坐下。 外头江枫峻从背包里拿出午餐肉,罐头打开的声音吸引了屋里那群人的注意。 张志新闻着味从屋里探出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那罐午餐肉。 江枫峻注意到他的目光,微蹙着眉撇了他一眼,用勺子弄下一大块肉递到姜酒唇边。 “早上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昨晚只吃了点泡面,这时候肚子确实挺饿了,抵挡不住香味的诱惑。 便就着江枫峻的手,乖乖张嘴吃了进去。 江枫峻看着姜酒吃东西时像只小仓鼠一样,微鼓着脸特别可爱。 心里莫名有种巨大的满足感,迷上了这种投喂的感觉,不停地往姜酒唇边递。 一旁看着的张志新恨恨地收回目光,压着声音忿忿不平 地屋子里的其他人说。 “我艹,他们自己躲起来偷偷吃肉,就给了饼干打发我们!” 一旁的女生见他爆粗口,神色不悦地看向他。 “我们拿的也都是些很简单的医疗物质,能换到吃的,还有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张志新一噎,见没有人替他说话,目光恨恨地瞪了那女生一眼,便只能住了嘴。 几人闭眼修整一番,待恢复了些体力,下午的时候顾辰主动找到齐怀风他们。 “剩余的食物不多,我们打算下去在附近找找有没有超市,要一起行动吗?” “可以。”齐怀风点头,本来他们就打算今天出去找吃的。 加油站里有好几辆弃车,他们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出发,开车挺长一段距离,竟真找到一家商场。 商场规模不小,上下共有三层,看了商场楼层示意图。 一楼主要是些珠宝,零食铺和服装店。二楼上面有家超市,三楼全是餐馆之类的堂食店。 吃的最重要,其次是必不可少的一些生活用品和衣物之类的。 齐怀风他们先上去二楼,江枫峻拉住姜酒往不远处卖坚果肉脯的店走。 一旁的张志新自从走进商场,目光就没离开过对面那间装潢精致高大上的手表店。 他认出那个牌子就是之前他同桌手上戴着的,每次上课外补习班时总戴在手上,写作业时总在他眼皮子下晃悠。 好像戴个破手表就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他走进那家手表店,店门大敞着,也没有销售员,玻璃柜下摆满了一排排的手表。 玻璃柜台上还放着未包装好的手表,漂亮礼盒装着精致高档的手表,表盘里的小碎钻泛着银光。 他拿起里面的手表扔到地上,用脚踩着表盘不断碾压。 肮脏的鞋底踩在这些对他曾经而言消费不起的奢侈品上,极大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走进里面,取出展示柜台里面的一块块手表,将它们全砸到地上。 肆意发泄的快感刺激得他双眼发红。 他和他同桌,读同一个学校,住同一间宿舍,在他还要为了未来拼搏时,同桌家里却已经安排好以后的路。 出国留学,镀完金后再回来继承他爸的公司。 他想起他同桌曾搭着他的肩膀对他说,“等以后你大学毕业,到你兄弟那里,肯定有你一口饭吃。” 他想不起他当时是怎么回答了,只记得同桌的笑脸那瞬间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一出生就站在终点? 他比他要努力这么多倍,最后却还是要沦为他手下的打工人,靠着讨好他才能生活。 宛若陷入疯魔状态一样,他狠狠地摔碎这些手表,压根注意不到周围的一切。 直到脚腕处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张志新才猛地回过神,低头一看。 柜子底下不知何时趴着一个穿 着员工服的女丧尸,张着嘴尖锐的牙齿死死咬住他的脚踝。 “啊!” 他吓得尖叫了一声,开始剧烈挣扎,但那又长又尖的牙齿越发刺进他的皮肉里。 他痛得脸都扭曲,一边用脚用力踹向那丧尸的头,一边拼命往外拔出脚。 丧尸最脆弱的地方主要是头部和脊椎,头部受到重击的丧尸动作迟缓地松开了力道。 张志新趁机抽出脚,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江枫峻和姜酒所在的零食铺子跑。 “救命!” “有丧尸!”他边跑边尖叫。 他这一惊叫,在偌大的商场里回声特别大,这会不断有脚步拖动声逐渐从四面八方响起。 江枫峻面色迅速沉下来,丧尸的听力十分发达,他这一尖叫能将商场里外的丧尸都引过来。 江枫峻冷笑一声,压根没有救这个人的心思,往他胸口踢了一脚后,拉着姜酒往二楼跑。 张志新被踢得往后倒,往地上滚了滚后,见后头的丧尸快要追上他。 强压着脚腕的剧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跟着去了二楼。 跟着进入超市里面,躲到一旁的柜台结算处,一脸阴沉沉地看着江枫峻的身影。 江枫峻拿着警棍将朝他扑过来丧尸爆头,压着声音对齐怀风他们说。 “动作快点,刚才楼下有动静声将丧尸引过来了。” 齐怀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一边解决丧尸,一边快速从货架上拿食物装进包里。 没过一会,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到超市里,江枫峻拎起背包往肩上一挎,冲其他人喊了句。 “快走!” 随后他们便跟着往楼下跑,见人要走,张志新连忙从结算台底下钻出,一瘸一拐地跟着跑。 跑回车内的时候,失力地倒在车座上,驾驶座上的顾辰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 “你腿怎么了?” 张志新面色一白,往下拉了拉黑色裤腿,挡住被咬伤的右脚。 “没事顾哥,就是刚才跑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顾辰目光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志新,见他身上看起来没什么被撕咬过的痕迹,便也没再多想,只说了句。 “以后注意些。” “行,我知道了顾哥。”张志新讨好地对顾辰笑笑。 看着顾辰从后视镜收回的目光,他低下头面色痛苦地咬紧嘴唇,强忍着不去触碰伤处。 右脚脚踝伤口又痒又痛,就像是虫子钻进血肉模糊的伤口中。 钻心刺骨的痛感不断袭来,他几乎要撑不住,低着头紧咬着牙,硬撑着不发出声音。 车外围着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这边还好,江枫峻那边几乎快被围成一圈堵着。 脚踩着油门撞了好几次才撞开那些不断扑上来的丧尸,驱车回到了加油站。 此次外出虽然因为最后的插曲匆忙逃跑,但好在还是找到些食物,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大家虽疲倦但仍旧兴奋地清点着物资,只有张志新一人苍白着脸,神色恹恹地说腿疼先屋里躺着。 众人沉浸在食物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直到晚上,有女生拿着一罐水果罐头走进屋里时,他还躺在床上没醒。 进来的女生被他过于苍白的面色吓了一跳,正要喊人过来时被他拦下。 “刚才跑得太剧烈了,肚子不太舒服。”张志新死死地抓住女生的手,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女生被他突如其来的抓手举动吓到,连忙往外抽出手,将水果罐头递给他。 “那你好好休息,这个罐头给你。” 待女生出去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片消炎药吞下,掀开裤腿一瞧。 里面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流脓。 他抖着嘴唇,双手发颤地放下裤腿,眼里全是冰冷的恨意。 不能说出去,一旦被他们发现他被丧尸咬伤,那肯定会被他们赶出去等死。! 第 94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夜里,姜酒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体忽然被人腾空抱起。 底下是浑身都散发着热意的身体?,他茫然睁开眼,对上江枫峻黑沉沉的眼睛。 他挣扎了下,搂在他腰间的手力道越收越紧,怕弄出太大动静声,他只好放弃挣扎。 没好气地瞪了江枫峻一眼,“大半夜发什么疯?” 江枫峻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姜酒的唇上,“要打啵...” 姜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枫峻,这直男哥又在搞什么?难不成昨晚亲个嘴就把自己掰弯了? 666 ...你们直男真的玩很大诶??? 说到这里,他想起江枫峻被抓伤的事,便凑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问。 “你伤口怎么样了?” 江枫峻捞过一旁的外套盖在他们头上,说话时热气都闷在封闭的外套里,一下一下地刮在姜酒的脸颊和脖子上。 姜酒忍不住颤抖了下,双手无意识地抓住江枫峻黑色上衣两边的领口。 “好像好转了许多,都开始愈合了。”江枫峻伸手按住姜酒的后颈往下压。 两人的脸几乎快要贴到一起,“从昨天晚上就逐渐变好,很奇怪...” “什么奇怪?”姜酒紧张地看着江枫峻。 江枫峻眼神闪了闪,沉默地盯着姜酒看了好一会,没有回应这句话。 抬手按了按姜酒淡粉色的唇,肉乎乎的下唇被他按得微鼓起来,“你平时多喝点水。” “?”姜酒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喝水的事。 “你嘴里的水太少,不够喝。”江枫峻一脸认真地说。 “......” 姜酒一下子脸色爆红,抬手就往江枫峻脸上拍了一掌。 昨天真是猪油蒙了心,瞎了眼才会去救这个死直男。 江枫峻被打得闷哼了声,抬手握住姜酒的手腕,声音喑哑不堪。 “别打了...” “我那里好热...” 姜酒立即抽回手,像看变tai一样看着他,从他身上翻身下来,抱着被子默默地远离他躺下。 江枫峻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垂落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随后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脚步匆匆离开的江枫峻,姜酒缓缓松了一口气,拉高被子盖过头重新睡了过去。 只是刚睡着没多久,突然梦到齐怀风,要说三个室友里,他最不熟悉,打交道最少的就是齐怀风。 也是让他最琢磨不透的,齐怀风其实长得很好看,生得一副很温文尔雅的样貌。 只是温和有礼的笑容背后总让他感觉透着股疏离感。 所以他不明白,他为何会梦到齐怀风,而且是梦到齐怀风跟他表白。 梦里的他眼神爱慕地看着齐怀风,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他的告白。 整个身体就像提线木偶般控制不住地扑到 齐怀风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微仰着头目光依恋地看着他。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齐怀风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低头看着姜酒时眼里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 姜酒几乎受到蛊惑般,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将唇凑近齐怀风。 在快要触碰到齐怀风的薄唇时,他忽然感觉腰间被一双手搂着,顿时惊醒过来。 茫然地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出去的江枫峻不知何时回来了,正从背后抱着他,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后颈上。 他呆呆地回不过神,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不远处靠着墙,闭着眼休息的齐怀风。 似是注意到姜酒的目光,齐怀风睁开眼,目光直直向姜酒看来。 微微摇晃的蜡烛火光下,姜酒注意到,卸下眼镜的齐怀风,眉眼其实透着股凌厉,给人一种很不好接近的感觉。 姜酒宛若被人当场抓包偷看,抿着唇不好意思地朝齐怀风笑了笑,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真是疯了... 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梦? 都怪江枫峻的奇葩直男发言害他对他们宿舍纯洁的友情产生了怀疑,才会做出这么乱七八糟,不合逻辑的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出门撞见齐怀风时,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齐怀风神色坦荡自然,只温和地笑着朝姜酒打了招呼,便走开了。 搞得姜酒越发觉得心虚不好意思,不太敢去看齐怀风的眼睛。 【我怎么这样啊?】姜酒叹了声。 【哪样?】系统不解姜酒突如其来的感慨。 【就是昨晚那样,偷偷摸摸的在梦里yy室友。】 【......】 【...你别想太多。】 姜酒点了点头,不再去多想昨晚的那梦,走到正在煮着面的锅旁,用筷子往里搅拌搅拌。 昨天在超市他们找到两个番茄,这会全切了放进去。 番茄浓郁的香味逐渐飘了出来,惹得人胃口大开。 值班室的门半开着,张志新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姜酒白皙的脖颈上,手脚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起来。 牙齿又酸又麻。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发现初成型的尖牙开始逐渐冒出。 控制不住地上下磨牙,叫嚣着想要啃咬些什么。 拿着筷子的那双手又白又修长,指甲干净圆润,宛若莹白无暇的白玉。 他已经闻不到人类食物散发出的香味,鼻间全被姜酒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的幽香给全部吸引住。 控制不住地想要扑上去撕咬光洁白皙皮肉下的涌动的血液。 他死死地抓住床栏杆,拼命压下对血肉的渴望,掩藏在衣服底下的皮肤已经开始泛起诡异发青的纹路。 人多...这时候暴露无异于被人当成丧尸当场杀死。 从外头巡视回来的顾辰见到还躺在床上不起的张志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腿 伤得很严重吗?昨天没起来帮忙守夜就算了,都这时候了,还想赖在床上不起来?” 昨天张志新借口自己肚子不舒服要休息,晚上的时候两女生自告奋勇替他守的夜。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夜里考虑他受伤,下铺的床也是让给他一个人睡的,除了那两个女生挤上铺睡,其余人都是打地铺。 所有人都起床忙活了,就他还赖在房间里动都不动。 “你是想等着别人把早饭都端到你床上伺候你?” 顾辰冷眼看他,“崴个脚唧唧歪歪的,你他M还是不是男人?” 张志新越发低下头,眼里全是红血丝,紧咬着牙应了声。 “顾哥,我这就起。” 顾辰嫌弃地撇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见人转身离开,张志新抬起眼,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顾辰逐渐远去的背影。 随后慢吞吞地挪到外面,蹲在正在煮面的锅旁,目光落在正在沸腾的面汤上。 转身去拿盐的姜酒回来时见到张志新蹲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那手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小口子,像是刚受伤的样子,暗红的血还未凝固。 “你没事吧?”姜酒边舀了半勺盐倒进番茄面汤里,边问了句。 张志新像是猛地惊醒,缩回还在流血的手。 目光遗憾地看着被重新盖上锅盖的面汤,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又缩回屋子里。 姜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去在意他。 齐怀风拿着碗走过来,将餐具分发给众人后,弯腰盛了一碗面。 姜酒正开心地排队等着,一碗面突然递到他手上。 他抬头一看,齐怀风正微笑着看着他,将自己手上已经盛好面的碗递给姜酒。 “你先吃,我刚才吃过饼干了。” “谢谢。”姜酒诧异地看向齐怀风,接过了他手里的碗。 “怎么样?还适应吗?”齐怀风坐到姜酒身旁,关心地问。 姜酒低头喝了口番茄汤,面汤浸湿嘴唇,饱满水润润地泛着水光。 齐怀风目光不易察觉地在姜酒嘴唇上停了一瞬,很快又移开了。 “江枫峻最近倒是跟你走得挺近的。” “还好,他人不坏,就是有时说话嘴巴有点毒。”姜酒忍不住吐槽了句。 齐怀风轻声笑了笑,“他看上去很喜欢你。” 说着齐怀风忽然将头凑近到姜酒耳边,压着声音。 “那天晚上,你跟他在外面做了什么?接吻了吗?” 姜酒猛地一怔,诧异地看向面带微笑的齐怀风,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齐怀风脸上虽带着平时常挂在脸上的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跟他做过了吗?” “...没”姜酒下意识地回了句。 脑子像浆糊一样,被这直白暧昧的问话搞得很懵,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真的没有?”齐怀风双眼透过镜片紧盯着姜酒,\"他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 “只是gg不进去?” 姜酒脸色爆红,微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向齐怀风。! 第 95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姜酒整个人都是懵的,震惊地看着齐怀风温文尔雅的脸,不敢相信这些暧昧直白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齐怀风伸手揉了揉姜酒的头发,微勾着唇朝呆愣住的姜酒笑了笑。 “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巡视回来的江枫峻一眼就瞥见齐怀风放在姜酒头发上还未收回的手,面色顿时沉下来。 冷着脸走过来,一掌拍开齐怀风的手,将姜酒拉到自己身后。 齐怀风低头看了一眼发红蜕皮的手背,那一瞬被火灼烧过火辣辣的刺痛感还残留着。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很快又隐去了。 齐怀风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轻飘飘地扫了江枫峻一眼。 “别误会,我只是跟姜酒聊聊天。” 江枫峻冷笑,“聊天需要凑那么近?” “你下次再碰他一个试试?” “我看你这条手臂也别想要了!” 说完他就转身拉住一脸茫然的姜酒手腕想要离开。 “江枫峻”齐怀风喊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 “姜酒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警告我?” 牵着姜酒的手顿时一紧,江枫峻没有回应齐怀风的问话,直接拉着姜酒快步离开了这里。 姜酒被一路拉到偏僻无人处才停下来,目光对上江枫峻满是怒火的眼睛。 “你...” 话还没说完,江枫峻就焦急地打断姜酒,伸手不停揉搓着刚才齐怀风碰过姜酒的地方。 “脏死了!齐怀风的手恶心死了!” “你刚才怎么不躲开!” “为什么要让他碰你!” 江枫峻冷着一张俊脸,边揉着姜酒的头发,边低头胡乱地亲着姜酒的侧脸。 “你给我个名分行吗?” “让那姓周的和姓齐的都滚远点!” “等等...”姜酒头往后仰,不断躲开江枫峻的脸,“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跟他们没有什么?” “再说了...”姜酒用手挡住江枫峻不断凑过来的脸,气息不稳地微微喘着气。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江枫峻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一把握住姜酒的手腕。 “你那天晚上张着嘴...” “我像个傻子一样光顾着喝你嘴里的水,你嘴都快被我亲烂了...” “你现在跟我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酒一噎,被这一通指责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捂住江枫峻胡言乱语的唇。 他什么时候主动张开嘴了?明明刚贴上去就被人撬开唇,他嘴巴酸得压根就合不上... 现在搞得一副好像他始乱终弃的样子! 一副他在外面跟野男人乱搞,被正宫发现一通指责吃醋发疯。 姜酒甩开江 枫峻的手,满脸不悦地转身就往回走,不想理会他。 两人陷入了冷战,准确来说是姜酒单方面的冷战,几乎不跟江枫峻有任何交流。 见到江枫峻朝他走来,他立刻目光躲避地走开。 【江枫峻还在盯着你看。】系统忽然出声。 背过身面朝着墙躺下的姜酒,明显能感觉到一直投在他身上难以忽视的目光。 【我知道...】姜酒应了声,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要用这种方式去救直男了,其实放点血也不是很疼,忍忍就行...】 【...算了,你别想太多,说不定过几天他就自己想通了。】系统安慰道。 听着系统的声音,姜酒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只是梦里又遇见了熟悉的身影。 还是个连续剧...... 当齐怀风再一次站在他面前时,姜酒人都凌乱了,只茫然不解地看着齐怀风。 上一次梦里答应了要做人家男朋友,这次一上来,齐怀风就带着他出去约会。 姜酒战战兢兢地看着大屏幕上富江的脸,心跳快的像是要跳出来。 几乎是坐如针毡,忍不住想抬手捂住眼睛或者闭上眼睛,但却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盯着大屏幕看。 坐在他身旁的齐怀风倒是一脸平静,偏过脸靠近姜酒。 “我挺羡慕她有这种能力,要是我也能拥有这么多分身,每一个我都能扮演成不同的性格陪着你。” “还能不停歇地做一整晚。”齐怀风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你永远也不会厌倦。” “???”姜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心里几乎是要尖叫出声。 有bt啊!!! 富江的能力是无限繁殖自己,羡慕她的能力做什么?是要把他弄死在床上吗? “可惜了...”齐怀风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没有这种能力。” “但你答应了做我男朋友,以后就不能跟别人接吻了...” “人不能同时喜欢几个人。” “知道了吗?” 姜酒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脱口而出的‘不’字就像被消音了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好乖...”齐怀风看着微张着嘴的姜酒,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姜酒的头发,柔软的发丝让他忍不住爱不释手来回抚摸。 指尖顺着滑落到姜酒的侧脸上,指腹上的薄茧蹭着细嫩的皮肤,很快就泛起了红。 齐怀风眸光暗沉下来,似是难忍身上的燥热,解开了扣在最上面的衬衣扣子,往后撩了一把碍事的刘海。 取下眼镜露出侵略性十足的眉眼。 姜酒一动也不能动,惊惧地看着离他越来越近齐怀风的脸,心跳如擂鼓。 在齐怀风的薄唇离他不到一厘米时,他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呼吸不稳地喘着气。 “没事吧?做噩梦了吗?” 听到声音,姜酒抬眼一看,心跳都停了一拍。 江枫峻正趴在他上方看着他,见姜酒额头上冒出了些冷汗,伸手想拨开姜酒的刘海。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却被姜酒一把挥开,只能默默收回手。 姜酒推开江枫峻坐起身,背靠着墙平息急促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了些,他微抬起眼对上江枫峻有些受伤的目光,顿时一怔。 “你讨厌我?”江枫峻见姜酒刚才那如同躲避什么洪水猛兽的眼神似的。 “...不是。”姜酒有些尴尬,刚才他吓得醒过来就看见有人趴在他身上,一时间以为还在梦里没出来。 说着姜酒下意识用目光寻找着齐怀风的身影,见到不远处靠在墙上闭着眼的齐怀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噩梦...... 齐怀风怎么可能会对他做这种事?可能是他最近见到的太多丧尸,才会做这种离奇的怪梦。 见姜酒一直盯着齐怀风看,江枫峻垂落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面色颓然。 “呼...”姜酒深呼吸了下,站起身往外走。 江枫立即起身跟着追了出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当他们刚走出屋子,躺在床上的张志新就睁开了眼睛,眼里没有丝毫睡意。 挣扎起身,环视了周围正在熟睡的人,蹑手蹑脚地跟着走了出去。 “你跟我做什么?”姜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江枫峻。 江枫峻脚步一顿,面对姜酒疑惑的目光,微低着头没有回应。 姜酒越发觉得莫名其妙,索性没再管他,直接走向洗手间。 洗手台上的镜子照出他有些苍白的脸,过长的刘海微湿,他难受地往上撩了撩。 “你是不是喜欢齐怀风?” 外面忽然传来江枫峻的声音,姜酒愣了下,不明白江枫峻从哪里看出他喜欢齐怀风? 姜酒的沉默让江枫峻误以为就是默认的意思。 一时间难受地说不出话,背靠着外面的墙沉默不语地低着头。 “我其实...”姜酒刚想开口解释,就看见张志新走进洗手间,便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目光忍不住打量了下这两天一直窝在床上的张志新,见他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心中觉得有些怪异。 朝他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便走进隔间里。 张志新弓着腰,插在兜里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被姜酒身上的香味引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见姜酒一人走进隔间,脸上露出个阴沉沉的笑。! 第 96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上完洗手间后,姜酒正想推门出去,忽然听见隔间外有细微尖锐的划拉声。 “嘶拉——嘶拉——” 像是尖锐的指甲划拉着门板的声音。 他顿时警惕起来,这时候开门出去,说不定外面就有只丧尸在等着他。 环顾了下四周,隔间里有扇通风的小窗。 顾不得许多,他小心翼翼地踩着马桶盖,尽量不发出声响,轻手轻脚地攀爬上去。 从窗户跳下来后,沿着墙从后面绕路往回走。 看见江枫峻居然还等在外面没走,连忙朝他走过去,在江枫峻诧异的目光下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快走!” 姜酒边往洗手间的方向指了指,边压低声音说。 江枫峻点了点头,立即握住姜酒的手腕往回跑。 等在门外的张志新察觉到空气中属于姜酒身上那股幽香越来越稀薄,意识到不对劲。 丧尸病毒逐渐蔓延至脑部,已经没有多少理智,新长出的指甲重重地划着门。 察觉到猎物的逃跑让他极为愤怒,艰涩的喉咙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就像是信号声一般,划破寂静的夜空。 方圆四周开始有阵阵嘶吼声响起,就像是回应张志新一般。 一时间,刺耳的磨牙声,僵硬的骨头咔咔声,嘶叫声,行走时脚步拖动声不断袭来。 一双双诡异冒着绿光的眼睛从草丛里冒出,如潮水般向姜酒和江枫峻扑来。 江枫峻目光一凛,一手拉着姜酒护在身后,一手凝聚着火球扔向丧尸。 经过这几日的练习和实战,他控制火球和攻击能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可随意操控火焰。 只是围聚的丧尸越来越多,一圈又一圈形成重重包围圈将他们围了起来。 江枫峻拉着姜酒跑出包围圈后,一路往前跑,蹲下身让姜酒踩着他的肩膀爬到集装箱上, 随后也跟着跳了上来。 底下的丧尸实在太多,从集装箱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丧尸前仆后继地冲上来。 拼命拍打着集装箱,甚至有的丧尸已经进化出有弹跳能力,企图跳上集装箱。 死沉沉的眼睛迸发出幽光,几乎是狂热地直盯着姜酒的方向,嘴里发出不明的声音。 【小九,我不会今天要交代在这吧?】 姜酒看底下这架势,背后都冒出了冷汗,【我感觉那些丧尸好像是冲着我来的...】 想到这里,姜酒下意识地看向江枫峻,恰好与他对上了目光。 江枫峻明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直直盯着姜酒看了好一会,脱下身上的黑色冲锋衣穿到姜酒身上。 姜酒立刻感觉到淡淡好闻的薄荷气息包围住了他。 江枫峻将冲锋衣拉链拉到最上面,宽大的外套将姜酒的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只余一双水雾雾的眼睛望着江枫峻。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江枫峻将帽子也给姜酒戴上,很认真地看着姜酒。 “......”姜酒一怔,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我...” 刚开口就听到齐怀风他们赶来的脚步声,齐怀风直奔着他们跑过来。 齐怀风身形矫健地跳上集装箱,目光在姜酒身上黑色冲锋衣上一扫而过。 “你们没事吧?” 姜酒摇了摇头,将脸埋进江枫峻的外套中,被江枫峻牵住的手力道紧得他有些发疼。 “齐怀风” 江枫峻忽然喊了一声,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姜酒身上。 “待会你趁机带姜酒离开。” 姜酒诧异地看向江枫峻,“你要做什么?” “别问了...”江枫峻轻轻将姜酒往齐怀风的方向推了推。 姜酒撞进齐怀风的怀中,眼睁睁看着江枫峻猛地往下一跳。 一瞬间,熊熊燃起的火焰爆发开,像火焰雨一般炸开,击退围在集装箱的丧尸。 “快走!” 江枫峻回过头朝姜酒大声喊。 齐怀风立即捞住姜酒的腿根,抱着人往下跳,从江枫峻开出的路中逃了出去。 姜酒从齐怀风的怀里抬起头,转头看向江枫峻,眼里的火光映出江枫峻孤身一人的影子。 短暂的攻击之后,很快成群的丧尸又扑了上来。 最后的视线是江枫峻的身影逐渐被乌泱泱的丧尸埋没。 *** 当姜酒睁开眼睛时,头昏沉沉的,阵阵刺痛感不断袭来。 “好点了吗?”温柔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有水递到姜酒的唇边,姜酒确实口干舌燥,下意识就着来人的手喝了下去。 清甜的水一下子缓解了他喉咙的艰涩感,他感激地抬眼看向来人。 “齐怀风?”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江枫峻,没想到来人是齐怀风。 “我怎么在这里?”姜酒环视了下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 “你忘了?”齐怀风轻声笑了笑,“丧尸潮爆发之后,我就带着你躲到了此处。” 哦...对!丧尸潮! 姜酒猛地一下惊醒,他们之前是突然遇到一大群丧尸追着他们不放,后来...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觉得记忆很模糊,想不起当时是怎么回事? 怔怔地发了会呆,茫然地看了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 “周灿和江枫峻他们呢?” “你都不记得了吗?”齐怀风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江枫峻死在了丧尸潮中,周灿他们跟我们逃跑的路上走散了。” “江枫峻...死了?”姜酒心下猛地一跳,茫然不解,“怎么会...?” “他不是异能者吗?怎么这么突然就死了?” “别想了...”齐怀风打 断姜酒,温声说道,“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再说了...?[(”齐怀风神色忽然沮丧下来。 “你明明是我男朋友,为什么总关心别人?” “啊?”姜酒怔愣地抬眼看向齐怀风,用手指了指自己,“男朋友?” 齐怀风顿时目光受伤地看着姜酒,语带控诉,“你连这个都忘了?” “......” 一时间,姜酒脑海中闪过好几个片段。 一个是齐怀风跟他表白,他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人家,还扑到人家怀里要抱着人家亲的画面。 另一个是跟齐怀风出去约会看电影,齐怀风在电影院要亲他的画面。 更可怕的是,模模糊糊闪过他竟然跟江枫峻抱着亲的画面。 ...救命!他好像真是齐怀风的男朋友! 看着齐怀风一脸难过的样子,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渣男。 明明都已经答应做人家男朋友了,还在外面背着齐怀风跟别的男人接吻。 怪不得齐怀风在电影院时说,“人不能同时喜欢几个人...” 姜酒心虚地不敢看齐怀风,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不太自然地伸手抱住齐怀风。 “抱歉啊...” “我以后会注意的...” 姜酒乖乖地趴在齐怀风的怀里,像黑珍珠般漂亮的眼睛微微抬起望着齐怀风。 侧脸抵着的胸膛下心跳很快,姜酒听见上方传来齐怀风莫名沙哑,像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的低沉声。 “嗯” 齐怀风边应着,边慢慢低下头朝姜酒靠近,温热的气息轻呼在姜酒的脸上。 姜酒莫名觉得不自在,但又碍着男朋友这层身份不好躲开。 在齐怀风的薄唇即将要落下时,脑海中忽然闪过火光中孤身一人的江枫峻。 他下意识地侧过脸,躲开了齐怀风的吻。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姜酒懊恼地咬了咬唇。 刚保证完自己会注意,结果要跟男朋友接吻时,却想起别的男人的脸! 这么渣吗?好没有男德啊我天! “没关系”齐怀风温柔地笑了笑,“你刚醒过来,等之后适应适应就好。” 唉...... 男朋友这么通情达理真少见,姜酒越发觉得愧疚,心一横。 双手搭在齐怀风肩上,微仰起头嘴唇轻贴了下齐怀风的侧脸。 算了... 以后就收心跟男朋友好好过日子...! 第 97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你是水系异能?!"姜酒诧异地看向齐怀风。 齐怀风唇角微弯,伸手拉着姜酒站起身,目光落在姜酒身上那件黑色冲锋衣上。 “嗯,你身上被血溅到了,要不要洗个澡?” 姜酒低头看了看身上沾满血的外套,估计一路逃跑下来溅到了不少丧尸的血,血腥气很浓重。 顿时觉得身上都难受了起来,但他又不太好意思浪费齐怀风的异能。 “真的可以吗?我只要一点水能擦擦身体就好。”姜酒眼睛亮亮地说。 齐怀风唇边的笑意愈浓,自然地牵起姜酒的手,缓步往外走。 姜酒乖乖不反抗地一路跟着齐怀风,穿过大庭院,古香古色的长廊。 很大气雅致的中式别墅。 跟着上到一楼进了其中一间房间,他打量了下这个比他们宿舍快大出7,8倍的房间,目光落到一旁的相框上。 “这是你家?”姜酒拿起照片看了看,上面明显是齐怀风小时候和一个老人家的合照。 齐怀风轻轻颔首,“是七岁那年我和爷爷的合照。” 姜酒了然没再多问,模糊想起齐怀风似乎从小父母离异,与爷爷生活在一起,不过他爷爷好像在他不到十岁时就去世了。 “抱歉...很久没回来,房间里没有新的衣服,先穿我的可以吗?”齐怀风打开衣柜,满脸歉意地说。 “啊...没关系,我穿你的就行。”姜酒连忙放下相框说道。 齐怀风笑了笑,拿出一套居家白衣黑裤走向浴室,姜酒立即跟了上去。 浴室也很宽敞,里面还有个大浴缸。 齐怀风操纵着水柱,源源不断水流涌进浴缸里,铺满整个浴缸。 如清泉水般清澈见底。 “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齐怀风收回手,神色平静地看着一旁的姜酒。 “啊?”姜酒脸皮子一红,结结巴巴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齐怀风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将门关上。 “呼...”姜酒松了口气,一醒来突然多了个男朋友,他一点也不习惯。 更别提突然要一起洗澡这么亲密暧昧的举动。 虽然男朋友看上去长得很帅,家里很有钱,对他也很温柔。 但他总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具体又说不上来。 姜酒边脱下身上的衣服,边抬腿迈进浴缸里。 当水没过脖子时,他以为会被冰得浑身发颤,没想到水竟然是温热的。 真神奇啊...... 他仰躺在浴缸上,舒服地喟叹了声,感觉这几日连夜奔波的疲倦都彻底得消散了。 泡在热水里全身骨头都是酥软的,恨不得一直窝在浴缸里不出去。 微眯起眼睛享受了一番,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他换下来的外套上。 黑色冲锋衣又长 又大,下摆几乎快要盖到他的腿根,明显不是他的外套。 也不像是齐怀风的,印象中齐怀风常穿浅色系衣服,这明显不像是他的风格。 那是谁的? 姜酒脑海中倏然闪过江枫峻的脸。 “......”救!好像是那个跟他接吻的校草的外套,咋还能穿在他身上了呢? 在现任男友面前穿着别的男人的外套。 怪不得齐怀风之前看了好几眼他身上这件冲锋衣外套,敢情这是林品如的.... 啊...不对,齐怀风是正主,他和江枫峻才是那罪大恶极之人。 姜酒忍不住掩面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捡起掉了一地的节操。 “姜姜,你洗好了吗?”外面忽然传来齐怀风的声音。 “等等马上就好,我穿个衣服。” 光顾着发呆走神想事情,没注意到水都开始逐渐变凉了,他手撑着浴缸正想起身。 突然感觉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搅动了下,随后脚踝处冰冰凉凉的。 滑滑的,冰冰的。 他低头一看,瞬间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一条通体玄黑的,吐着蛇信子的黑蛇,正缠绕着他的小腿,缓缓往上爬。 他整个人都僵住,目光惊恐地看着那条蛇沿着他的小腿,大腿,扭动着身体往上攀爬。 雪白的腿肉和玄黑的蛇身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极其视觉冲击。 他浑身止不住开始发颤,压在喉咙底下的惊叫声几乎要冲破喉咙。 眼看着那条黑蛇越发往腿根深处钻,他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惊叫声。 同时一把抓住还想往里钻的黑蛇往外一甩,湿漉漉地从浴缸中跑出来。 刚一打开浴室的门就见到站在门外的齐怀风,立即扑到他身上。 光裸着的双腿也颤颤巍巍地缠上他的腰间。 害怕地双手紧紧抱住齐怀风的脖子,紧贴着他的胸膛直往他怀里钻。 “蛇...”姜酒声音发颤,“浴室里有蛇...” 齐怀风一手搂着姜酒的背,一手托着姜酒的腿根。 闻言轻轻拍了拍姜酒的脊背,声音带着安抚,“没事,别害怕。” “估计是从外面的树林里爬进来的,不是什么毒蛇。” 怎么可能没事?他最怕这种滑滑冰凉的东西,鳞片的触感简直让他头皮发麻! 姜酒双手紧抱着齐怀风不放,抖着嘴唇小声地说,“你去把他赶走...” 齐怀风抱着姜酒走进浴室中,操纵着水柱直接穿透黑蛇的身体,断成一截一截,悄无声息躺在冰冷的地上。 “好了没?”姜酒压根不敢抬起头看,方才被蛇缠绕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事了。”齐怀风抱着姜酒出来,往房间内的大床方向走。 闻言,姜酒终于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没穿衣服就这么扑上来抱着齐怀风。 顿时尴尬地挣扎了下,要从齐怀风身上下来。 搂在他腰间的手很稳,没管姜酒的挣扎,直直走到床前才松开手,将姜酒放到床上。 意识到目前不雅的姿势,姜酒尴尬地扯过一旁的被子挡住身体。 沐浴过后,一双水雾雾,因为害怕而弥漫着水汽的眼睛微抬起,可怜兮兮地望着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的齐怀风。 雪白的脸颊因为臊意变得粉白,几乎全身都被激得泛着粉。 齐怀风眼神瞬间暗沉下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姜酒饱满水润的唇上。 气氛安静得可怕。 底下光溜溜的,姜酒不自在地拉高被子,“能把衣服拿给我吗?” 齐怀风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低低地应了声,挪动脚步从浴室里拿出居家服递给姜酒。 “......” 还不走吗?你不走我怎么换衣服? 姜酒攥着衣服等了许久都不见齐怀风离开,不由得出声提醒。 “我要换衣服了...” 齐怀风像是才意识到姜酒的意图,脸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 “抱歉...刚才有些走神。” “需要我晚上留下陪你吗?” 姜酒一怔,内心挣扎了一番,还是抱歉地说了句,“不用了。” “好,你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隔壁。” 齐怀风伸手揉了下姜酒的头发,“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别着凉。” "......"姜酒愧疚地点了点头,目送齐怀风走出房间关上门。 这才面红耳赤地掀开被子,快速将衣服往身上套,穿到裤子的时候发现齐怀风并没有给他拿小裤衩。 但此时他也不好意思再去问齐怀风要,顾不得许多,只好就这么套上裤子。 泄力地往后倒在柔软的床上,鼻间闻到衣服上淡淡的乌木沉香味,整个人犹如被齐怀风环抱住。 太社死了...... 竟然衣服都没穿就扑到人家身上,搞得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太不像话了... 姜酒像鸵鸟一般闭着眼睛,越想越觉得尴尬,尤其是现在感觉下面空荡荡的。 一点也不自在... 忍不住夹了夹腿,拿过一旁的枕头盖在自己的脸上。 算了,睡一觉起来明天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般想着,竟真的慢慢睡了过去,一开始还睡得好好的,直到后半夜忽然梦到那条黑蛇。 吐着蛇信子从窗台爬进来,顺着床脚爬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冰冷湿滑的身体从裤管中钻进去,一寸一寸地缠着小腿往上爬。 姜酒浑身骤僵,僵硬地仰躺在床上,看着微鼓起的裤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行!裤子里面什么都没穿! 姜酒心跳如擂鼓,害怕地看着那条蛇的移动轨迹,生怕它一不小心咬到了什么不该咬的地方。 却未曾想到,那蛇忽然钻到他的腿下,朝着另一个方向爬去。 “!!!” 姜酒感觉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忽然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下,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般弹跳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间惊醒过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隔壁。 下意识地就抬手敲了敲齐怀风的房门。 “齐怀风,你睡了没?” “快开开门!”! 第 98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齐怀风似乎是才刚洗完澡,腰上仅仅围了条白色浴巾。 身材平时虽看着高挑清瘦,没想到衣服底下裹着的却是结实流畅的腹肌。 摘下眼镜后,黑发向后撩起,轮廓分明五官深邃。 整个人气势显得高大而压迫感十足。 姜酒懵了一瞬,有些不太认得出眼前人,与他平时温柔俊雅的样子几乎是大相径庭。 主要摘下眼镜后整个人气质都完全变了个样。 姜酒莫名有些心慌,但他不想再一个人待在那个房间,便硬着头皮开口。 “今晚我能过来你房间睡吗?” 齐怀风目光落在姜酒赤着的脚上,白皙细嫩的脚趾不安地蜷缩着。 “可以吗?”见齐怀风一直不出声,姜酒忍不住再问了句。 齐怀风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唇角微勾,温声道。 “当然可以。” 边说着齐怀风边牵起姜酒的手,将人按坐在床上,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 蹲在地上,手捉着姜酒的脚腕抬起,轻轻擦拭着姜酒的脚。 动作缓慢而轻柔。 姜酒觉得脚心都开始发痒,不自在地挣扎了下,想抽回双脚。 见人挣扎,齐怀风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他床上的姜酒。 “你先睡,我去换个睡衣。” 姜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麻溜溜地躺到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将全身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只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望着齐怀风。 齐怀风唇边的笑意愈深,“很快回来。” 姜酒闷在人家的被窝里,闻言眨了眨眼,目送齐怀风走进浴室。 鼻间满是淡淡的乌木沉香味,很纯粹的木质香,给人一种很温暖舒适的放松感。 之前的恐惧不安感一下子就消散不少。 睡意也重新席卷,眼皮逐渐沉重,直到感觉到身侧的床往下陷了一瞬,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你这么晚才洗完澡吗?”想起之前看见齐怀风仅围了条浴巾,他疑惑地问。 齐怀风携裹着凉意的身体从背后贴过来,一只手从底下绕过环在姜酒的胸前,另一只手抱着姜酒的腰。 几乎是完全将人禁锢在怀里的姿势。 “睡不着”齐怀风温柔低沉的声音传入姜酒的耳朵里。 姜酒耳根子一痒,浑身忍不住颤了颤,酝酿起来的睡意一下子全跑光。 忍不住伸手推了推齐怀风,“有点痒...” 闷闷的笑意从姜酒背后传出,齐怀风抽出手揉了揉姜酒的头,轻声问。 “不是说一个人睡就行,怎么这时候跑过来?” 姜酒脸皮一臊,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做噩梦害怕,才跑过来找他。 搞得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大半夜不睡觉,主动跑到 男朋友房间要一起睡。 “做了个噩梦。” “梦到了什么?” 姜酒一怔,总不能说梦到那条黑蛇差点钻进他那个地方,“梦到我跟鬼打了一架。” 齐怀风闷笑了声,薄唇微微弯起,“那是挺可怕的。” “......”姜酒恼怒地瞪了齐怀风一眼,别以为他没听出嘲笑的意思。 不想再继续这个丢脸的话题,他随口提起其他话题,“我们接下来去哪?要找周灿他们吗?” 齐怀风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漫不经心地说道:“走散了很难再遇到,他跟着顾辰那些人互相之间也有照应,不需要担心他们。” “也是。”姜酒点了点头,他们指不定往哪个方向走了,天南地北的,哪里那么容易还能找到。 想到这里,他有点想问下关于那天丧尸潮的事,还有江枫峻到底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江枫峻的外套会穿在他身上? 大家都逃了出来,怎么就他一个人死在丧尸潮中? 犹豫了会,他还是忍不住问,“那个...江枫峻到底怎么死的啊?” “......”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 齐怀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张志新你还记得吗?” 姜酒努力想了想,点了点头,“有点印象。” “那天我们听到动静声出来,看到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不断发出嘶吼声引来丧尸。” “估摸着江枫峻就是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被丧尸围堵,受伤倒在了丧尸潮中。” “原来是这样...”姜酒怅然若失地呢喃了句,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见姜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齐怀风目光沉了下来,出声打断姜酒的思绪。 “姜姜...” “啊?”姜酒回过神看向齐怀风。 “你接过吻吗?”齐怀风将头埋进姜酒的脖子里,灼热的呼吸打在姜酒的锁骨上。 “......”怎么话锋突转这么快,上一秒他还沉浸在室友死去的情绪中,下一秒就突转到情感类话题。 有种不妙的预感,大晚上的讨论这些,这也太危险太暧昧了,姜酒微张着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齐怀风笑了笑,“我还没试过...” 他手握着姜酒的肩头,将人转过身来面向着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蛊惑之意。 “要不要一起试试?” “!!!”姜酒诧异地睁圆了双眼,“这有什么好试的?” “不知道什么感觉,你都不想的吗?”齐怀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姜酒的嘴唇看。 “...这有什么好想的?”姜酒被看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抬手挡了挡齐怀风靠近的薄唇。 “再说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该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就行。” 齐怀风反手捉住姜酒的手腕往下一拉,目光在姜酒饱满 水润的下唇上游离。 “为什么不想?” “你对我没有感觉吗?” “只有我一个人夜里想着你也太不公平了?” 姜酒:“......” 齐怀风:“你是不是就想玩玩我罢了?玩够了就抛弃我去找别人?” 姜酒一噎,“不是,你别想这么多...” 齐怀风:“情侣之间牵手,拥抱,接吻,不是很正常吗?” “我都还没说要弄你,只是接个吻为什么这么抵触?” 姜酒整个人都愣住,脑子跟浆糊似的无法思考,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一定...要亲吗?” 齐怀风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伸手捉着他的下巴,微侧过脸缓缓地亲了上去。 确实是没亲过人的青涩动作,跟江枫峻一样,直会横冲直撞。 咬着姜酒的下唇像吸果冻一般,力道大得姜酒难受地闷哼了声,伸手想推开反被人按住后脑勺动弹不得。 趁着姜酒难受微张开嘴的功夫,挑开唇缝快速挤了进去。 啧啧水声,急促的喘息声,喉结滚动吞咽声大得吓人。 姜酒被人捉着下巴动弹不得,雪白的一张脸因为呼吸困难变得粉白,唇周一片通红。 原本推搡着齐怀风的手失力地垂落在身侧,无力地抓着床单。 嘴唇又酸又麻,合都合不上,有晶亮的津水顺着滑落下来。 很快又被舔干。 略微粗糙的舌苔像恶犬舌头上的倒刺一般,细微的刺痛激得姜酒难受地夹了夹腿。 姜酒失神地微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耳边是齐怀风喘着粗气的声音,全身被压制得连动都动弹不得。 有种被狼叼回了狼窝里无法逃脱的无力感。 谁来救救我...... 姜酒眼底泛起了水雾,被亲得眼里含着泪,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委屈的情绪。 明明是在跟男朋友接吻,他却觉得很委屈,嘴唇真的好痛,为什么江枫峻还不来救他? 腰间忽然一凉,修长的手指钻进上衣里,带着薄茧的手在他腰窝处重重揉捏。 甚至还有往上摸索的趋势。 姜酒下意识地捉住作乱的手,震惊地看着齐怀风,被人含着嘴唇模糊不清地说。 “唔...接吻为什么...唔...要把手伸进去。” “不知道。”齐怀风翻身压到姜酒身上,“自然而然就做了。” “不舒服吗?”齐怀风的目光落在姜酒那截细瘦嫩白的腰上。 “很奇怪...我怎么觉得舒服极了?” 齐怀风额头上的汗顺着棱角分明下颌往下滑,说话声音喑哑不堪。 “你憋过尿吗?” 姜酒茫然地看着面带微笑的齐怀风,“什么?” “跟你接吻时那种感觉还要再放大十倍。”齐怀风伸手揉了揉姜酒红肿的唇。 轰的一声,姜酒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空白,睁大眼睛看着齐怀风越来越明显的地方。 齐怀风俯下身紧贴着姜酒,头埋在姜酒的脖颈里,低低地喟叹了声。 “难受死了...” “也舒服死了...”! 第 99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我们今天也不出去吗?” 姜酒边喝了口牛奶,边看着厨房里齐怀风忙碌的背影。 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一开始他还在想食物问题怎么解决,没想到就跟变魔术一样,齐怀风每天都会弄不同的食物给他吃。 后来才知道别墅里有小库房,里面是之前的佣人备满了的各种食物。 压根不需要担心食物的问题,够他们两人吃上很久。 听到姜酒的问话,齐怀风回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是觉得无聊了吗?抱歉,外面丧尸太多,贸然出去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又是这套说辞。 姜酒郁闷地叹了口气,他连院子都出不去,每天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座别墅内。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好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太清。 模模糊糊想起以前好像吃过一株毒蘑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毒蘑菇的原因,他才会变成这样。 也许是太多无所事事,也为了不忘记之前的事情,这几天他开始尝试通过写日记来记录每天都发生了什么。 9月25日,阴 今天齐怀风带我参观了这栋中式别墅,真的既宽敞明亮又大气雅致,让我见识到了有钱人家的生活。 他们家有一个整面墙都摆满了书籍的书房,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有,中外著作,金融类,甚至还有解剖学等医学书籍。 很多都有被过的痕迹,用书签细心地夹着。 我无聊想找点轻松漫画书找不到只好作罢,齐怀风便带我去了室内的大游泳池。 哦对了...今天我学会了游泳,教练很耐心,虽然过程中教练老是怕我呛到水,时不时托着我的屁/股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游完泳之后,我趴在阳台的摇椅上吃甜点,听着齐怀风弹钢琴。 流水般的琴音悠扬而起,搭在琴键上的手指瘦削修长,骨节分明。 挺拔的身姿显得优雅而矜贵。 一天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去,没什么好写的,要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一件事吓了我一大跳。 当时夜里睡醒想起来上洗手间,却忽然听见床底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声。 心脏顿时都快要跳了出来,下意识以为又有蛇爬了进来。 我趴在床上,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掀起床单。 定睛一看,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整个人都僵住。 那压根不是什么蛇! 而是有人躺在床底! 有人在我睡觉时,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藏在床底下... 昏暗中看不清那个人的脸,等我回过神想再仔细看一看时,视线一晃。 那人竟凭空消失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可是我是清醒着的,难不成是看花眼了吗? 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害怕之下我瞬间想要去隔壁找齐怀风,但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那天冒然去找齐怀风反被人亲了大半夜的事还心有余悸?_[(,压根不敢再大半夜去找他。 怪怪的... 男朋友看着很禁欲,但有时说出的话和举动却涩... 好像那方面需求很强烈... 9月27日,阴 昨天忘记写日记了,这两天经常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记性比之前好像变得更差了。 睡着时也反复梦到有人藏在床底下。 夜里总是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喘息声,身上也总感觉像鬼压床一样。 沉甸甸地压在身上,手脚都被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要不是因为末世出不去,高低得去寺庙拜拜才行。 好烦,真的好想出去透透气。 9月28日晴 今天我在阁楼上竟然发现了一台收音机! 装上新电池后,收音机音响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嘈杂声。 靠近耳边好奇地仔细听了听,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了人声。 可惜时断时续的,听不清在到底在说什么? 正当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想举起收音机时,身后传来齐怀风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莫名其妙地将收音机藏了起来,不想让齐怀风知道这件事。 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就是潜意识里好像不怎么信任齐怀风。 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齐怀风明明是我男朋友,为何我要偷偷摸摸藏起收音机,不想让他看见? 幸好藏得及时,齐怀风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神色如常地喊我下去用餐。 9月29日阴 也许是突然找到收音机的缘故,我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总想找机会偷偷溜出去院子,看看在外面接收信号会不会好点。 好想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可惜齐怀风跟我跟得很紧,基本上我在哪,他就跟在旁边。 大多时候他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偶尔我躺在摇椅上边打着瞌睡,边听着齐怀风温柔低沉的声音在给我念书。 其实还蛮好听的,甚至比我听过的一些配音主播还要更好。 像微风轻轻拂过,如沐春风,谦谦君子的感觉。 要是后面他没压上来按着亲就好了...... 那天他们试过接吻后,齐怀风就变得很沉迷于这种亲密接触的事。 经常眼神一对上就忽然抱上来,要么毫无预警,时不时从背后贴上来。 还好晚上是分开房间睡的,我特地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起来将藏在柜子里的收音机拿出来。 轻手轻脚地推开窗,上半身往外伸,朝外高举着收音机。 “滋—滋滋——” 电流滋滋 啦啦声响起,我拨动着调频按键。 一阵漫长的杂声之后,我听到一道断断续续的男声,声音很严肃。 像是在播放很重要的军事通知... “紧急通知!” “紧急通知!” “目前...据监测,已有丧尸进化为...S级丧尸,擅长伪装...人类,面容与常人无异。” “能模拟...人类心脏跳动,已有多名异能者遭其杀害!” “最新追踪...其S级丧尸就位于A市。” “务必...小心!” “如需寻求...帮助,请尽快前往......” 正说到重要处,我聚精会神地将耳朵凑近到音响旁。 突然外面隔壁传来开门声,我心下一慌,拿着收音机的手抖了抖。 滋滋滋的电流声打断了说话声,压根听不清后面所说的话! 怕被发现,无奈之下只好立即关掉收音机,飞快地跑回床上躺好。 咔哒一声,像是门又被关上了,我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逐渐远去。 听着像是往对面的书房方向走。 ??? 我很疑惑,齐怀风这么晚不睡觉?去书房做什么? 心脏怦怦地快速跳动着,微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声。 只是脚步声消失后,外面又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等了好久都没听见齐怀风回来的脚步声。 难不成是睡在书房了吗? 想拿出收音机再找找还能不能重新听到那个通知,但又怕中途齐怀风回来听见他屋里的动静。 强忍着睡意想等齐怀风回来重新睡下再重新听,不过后面实在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用完早餐,姜酒趁着齐怀风洗碗的功夫,偷摸回到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拿出收音机又开始捣鼓。 白天好像信号更差,捣鼓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 真的好可惜...昨晚重要信息收听到一半就断,不过通过前面收听的话可以看出目前看来丧尸进化得很快。 他们的定义的S级丧尸听起来危险指数很高,不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普通丧尸。 S级丧尸能伪装成人类,看不出区别,而且还活动于A市! 那岂不是说...这里随时都有可能被S级丧尸发现! 实在太危险了...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齐怀风,然后一起逃出去找避难所呢? 但是齐怀风好像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压根没有出去的意思。 每次他一提出门的事,齐怀风总是三言两语地推脱,找各种理由说服待在屋里不出门。 但无论如何,晚上的时候他还是旧计重施,趁着齐怀风回房睡觉,赶紧拿出收音机。 调频调了许久,终于又听到了昨晚那条紧急军事通知。 原 来是要他们到A市旧军事基地,那里重新搭建了城防,里面驻扎着军队和许多异能者。 还有专门的避难所供普通人避难。 姜酒整个人都激动不已,迫不及待就想冲到齐怀风房间告诉他这个消息! 还没等打开门,就又听见外面先一步传来的开门,他顿时疑惑地停住了脚步。 侧耳贴在门上听着齐怀风远去的脚步声。 等了好一会,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打开门追了出去。 顺着刚才的脚步声,他穿过长长的走廊,目光落到书房虚掩着的门上。 一缕昏暗的光从门缝中透出。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真的没有错!没想到竟然撞见了那种场景! 他猫着身体趴在门缝里看,满满一面墙的书柜原来竟然是可以往两边分开的。 里面居然还藏着一间屋子! 大大小小的玻璃瓶装满了透明液体,动物标本浸泡在里面... 颇有种巨人观的恐怖既视感... 姜酒整个人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吱吱吱——” 角落处尖锐的吱吱声吸引了姜酒的注意,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小白鼠。 就像是陷入了什么幻觉之中,小白鼠围着墙角不停地打转,即使头一次次撞上墙也丝毫没有停止。 一旁好整以暇,居高临下站着的是齐怀风。 微垂着眼,神色冷漠而平静地看着小白鼠疯狂的举动。 很快,齐怀风轻抬起手,手指微动,小白鼠就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般。 加大力度疯狂地在原地打转。 就像是在练习什么一样,稍稍动动手指就能随意控制小白鼠。 不到半刻,连手指也不需要动,只凝望着实验体小白鼠,便能任意操控它。 清脆的一声响指。 小白鼠精疲力尽倒在地上抽搐,好一会才缓过来,被带着白手套的齐怀风放回了笼子里。 姜酒整个人都懵住了,手紧紧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双脚往后退了退。 心跳如擂鼓,手脚发软地往回跑。 快跑! 原来男朋友竟然是个会控制人思想和行动的怪物! 他一直在瞒着我!撒谎自己只是水系异能者! 会不会最近记忆模糊的问题就是他搞的鬼! 完全不敢深想...脑子里只剩下要逃跑的本能... 必须要离开! 只是姜酒没看到,在他离开不久,齐怀风忽然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 第 100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少年 庭院里的走廊又长又黑,像漫无边际的黑暗一般。 姜酒喘着气跑了许久,没有尽头一样,迷失在漫长的走廊中。 最后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茫然无措地停下来,扶着墙急喘着气。 激烈运动过后一张脸涨得粉白,浓密乌黑的睫毛湿哒哒的,黏成一缕一缕。 看着怪可怜,又有种奇异的旖旎。 有光亮照到他身上,姜酒抬眼一看,心跳顿时乱了一拍。 大敞着的门里,沙发上坐着的齐怀风低头翻动着一本天蓝色的笔记本。 姜酒瞳孔微缩了下。 那是它藏在枕头里的日记本!从来不在齐怀风面前拿出来过。 清晰的纸页翻动声传到他耳边,他看着齐怀风翻到某一页时,脸上露出个如往常般温柔的笑容。 像是在仔细什么学术论文一般,慢悠悠地,一字不落地将里面的内容尽收眼底。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齐怀风撕下那页纸。 齐怀风合上日记本,缓步走到姜酒身边,抬手揉了揉姜酒的头发,轻声一笑。 “很晚了,我们回房睡觉。” 姜酒:“......” 整个人瞬间都软了下来,生不出反抗地跟着齐怀风回到卧室。 床上的被子微微凌乱,还保持着他走之前的样子,只是枕头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齐怀风到底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明他每次写日记都是躲着齐怀风偷偷摸摸写的,写完就塞进枕头底下。 难不成齐怀风一直在监控着他?! 姜酒微白着脸,紧抿着有些肉乎乎的下唇,唇周泛起一片红。 湿热的呼吸从湿红的唇中呼出。 空气中弥漫一种奇异的甜香。 满脸的仓皇无措。 齐怀风目光直直地落在姜酒的脸上,深色的瞳孔像是涌动着什么汹涌又压抑的情绪。 第一次直白的,完全不遮掩的,倒映在姜酒眼底。 姜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克制不住想要逃跑的本能,却又在齐怀风目光下停住了脚步。 像是猎物被盯上的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姜酒微仰着头看着齐怀风俊美的脸,抿了抿湿红的唇,小声地问。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放我走可以吗?” 齐怀风坐到姜酒床上,鼻间满是姜酒身上的香味,好整以暇地说。 “你要去哪里?” 姜酒:“避难所...” 齐怀风闻言笑了笑,“去哪里做什么?” “你以为那群异能者和军方会保护你吗?” “你闻不到你自己身上的味道?” 齐怀风拎起被子的一角,愈发浓郁的甜香冲进鼻腔内。 攥着纯白色棉被的手背慢慢暴起青筋 。 “进去后不怕被人弄吗?” “还是说你打算换个新的异能者保护你?” “给这么多人当老婆,搞得过来吗?” 姜酒:“......” 胡说八道什么啊?他不就跟别的男生亲了个嘴,打了个啵而已。 说得好像他要搞出一堆小三小四小五... 好过分,明明是齐怀风自己像个牛头人一样,胡思乱想对象给他带了一堆绿帽子. 好bt的绿帽侠...... 姜酒边害怕边恼怒地瞪了齐怀风一眼,“你胡说八道!” “不是要找野男人吗?”齐怀风微眯起眼,目光沉沉,“从前是江枫峻,周灿,接下来还要找谁?” “嘴巴这么小,这么多男人怎么亲得过来?” “你知道异能者进化后,嗅觉感官会放大数倍,就算你离他们很远,他们也照样闻得到你身上的味道。” “他们会变成一群没有理智的雄兽,”齐怀风的表情很冷,“而你,会被他们当成雌兽带回窝里。” “不是!是因为有S级丧尸,我才想去避难所。”姜酒立即大声反驳,“我身上哪有什么怪味!” 恼怒地看着齐怀风,一张脸被激得泛着粉,呼吸间都是那股黏腻的甜香。 齐怀风眼底闪过一丝痴迷,眼底的冷意驱散了些,“这里很安全别担心。” 边说着边捉住姜酒的手腕,将人按倒在床上,从背后抱着姜酒。 嗓音温柔而低沉。 “睡吧,明天醒来什么事都好了。” 就像是受到催眠蛊惑一般,姜酒眼皮沉重得直往下坠,抵挡不住睡意闭上了眼睛。 ******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时,姜酒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如往常那样,摸了摸藏在枕头底下的日记本。 还好... 还在里面,没被人发现... 他拿出日记本翻开到最新一页想看看昨天都做了什么事,不过日记日期只记载到前两天的。 都是一些很琐碎的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要注意的点。 难道前两天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毒蘑菇真可怕...不会吃出记忆后遗症了吧? 姜酒郁闷地叹了口气,现在吃脑黄金还来得及吗? 那本天蓝色的小本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他忽然发现本子上的装订线好像有点松动了。 往外掰开仔细瞧了瞧,那根白线确实有点松垮。 用手轻轻揪了揪,页纸跟着松动了下,再用点力就会掉页。 ???他费劲想了想,之前好像还好好的,也没扯过,没撕过纸? 怎么突然装订线就松动了? 姜酒若有所思地盯着日记本看了会,随后拔了一根较短的头发,夹在书页中。 然后将日记本 放回枕头底下。 出了房间,楼下齐怀风已经在准备早餐,如同往常一般凑过来亲了下他的侧脸。 神色自若,没有任何异常。 是搞错了吗?其实没有人动过日记本,只是他记错而已?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驱逐,他故意一整天都没回屋里,跑到阁楼上的储物室捣鼓些旧物。 直到晚上回来,关好门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日记本。 小心翼翼地翻动到夹着头发那页,发现已经不在那里。 警报声立即拉响! 姜酒趴在床上,仔细地找寻那根头发,在枕头边上发现了这根毛发。 他刚才翻得很小心,一直在留意着,并没有看见有头发掉出来。 那只能说明之前有人进过他房间,动过他的日记本了! 这栋别墅,除了他,就只剩下齐怀风一人,只能怀疑到齐怀风身上。 好奇怪?男朋友为什么要撕掉日记?之前到底写了些什么是不能让他想起来? 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打开门后,齐怀风手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他,“喝完牛奶再睡。” 姜酒手攥着杯子,有点紧张地说:“好...你回去睡吧。” 说着就要关上门,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门,“你现在趁热喝完,杯子给我拿下去洗。” 姜酒:“......” 见姜酒久久没动作,齐怀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只是最近看你总是睡不好,喝点热牛奶会好点。” “休息好了,不是说一直待在屋子里闷得慌,明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真的?”姜酒眼睛一亮。 “嗯,一直躲在这里也不太好,偶尔还是需要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不然你得天天记挂着外面。” 齐怀风拿过姜酒手上的杯子,将杯沿抵着姜酒唇瓣,微微倾斜。 姜酒动动鼻子嗅了下里面的牛奶,没闻出其他异味,犹豫片刻,乖乖地就着齐怀风的手喝了下去。 “我们明天去哪?”姜酒舔了舔唇上沾上的甜牛奶,问道。 齐怀风:“附近有个公园和游乐园,明天过去看看。” 姜酒心下微动,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很快又将其掩饰。 微垂着眼,应了声,“好...”! 第 101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既害怕又兴奋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游乐园中。 不少游客排着长队等在底下,交谈声,说笑声,有个小女孩拿着米老鼠气球嬉笑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姜酒仰头望着坐在十八弯过山车的游客,缓缓启动不断往高处开,在最高点时停顿了一秒。 然后猛地俯冲下来,再冲向高空,在拐弯处整个车厢倒转过来。 姜酒看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耳边充斥着尖叫声。 “要玩这个吗?” 齐怀风手搭在姜酒的肩上,将人拉到身旁,边避开拥挤的人群边问。 “......”姜酒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也太刺激了,这么高,而且还要在高空中翻转十多次... 他下来肯定腿都软了... 齐怀风笑了笑,拉着姜酒往一旁的U型滑板。 姜酒抬头看了看,简单的U字型滑板造型,高度也比那些过山车,跳楼机要低许多。 看着好像还成,也不是很恐怖的样子。 这回他率先挣开齐怀风的手,兴致满满坐上去,扣好安全带。 板车开始移动,他转头对坐在他旁边一直望着他的齐怀风说。 “等会你要是害怕就握住我的手。” "好。" 齐怀风目光落在姜酒信心满满的眼睛上,温柔地笑了下。 话音才刚落,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姜酒脸色瞬间大变,下意识地猛抓住身旁齐怀风的手。 逐渐升高的板车忽然开始旋转,并速度极快地冲向最高处。 再猛地俯冲下来,不留时间适应,就又冲向一边的高处。 短时间,速度极快,重复不断从最高处落下,冲上去。 高空的失重感心脏像是被人捏紧一般,猛烈的风吹起姜酒的头发,刺激着全身感官。 呼啸而过的风携裹着源源不断的惊叫声。 下来之后,他感觉浑身腿都是软的,靠在齐怀风身上轻喘着气。 齐怀风打开矿泉水盖子,将水递到姜酒唇边。 “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姜酒边就着齐怀风的手喝水,边惊讶地看着齐怀风从始至终平静的神色。 “还好。” 姜酒窘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社死...刚刚还大言不惭让人家害怕就握住他的手。 结果是自己全程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简直不要太尴尬... 姜酒忍不住抬手扶额,不过一开始虽然很吓人,但慢慢适应下来竟感觉到爆爽的畅快感。 冲向高空的失重感让人头脑瞬间一片空白,肾上腺素飙升。 整个人就像是要飞起来,浑身轻飘飘的,特别放松。 “我刚刚就是没适应。”姜酒嘴硬地给自己挽了挽面子,主动拉着齐怀风往其他项目走。 他觉得他又行了! “走!下一个 跳楼机!” 齐怀风丝毫不反抗跟着姜酒几乎玩遍了游乐场里的所有游乐设施,海盗船?_[(,云霄飞车,大摆锤等都畅快地玩了个遍。 好久没有这么肆意地玩一通了,姜酒最后又累又爽地趴在旋转木马上,等着去给他买奶茶的齐怀风回来。 相比于刺激的过山车,旋转木马就轻松许多,他无聊地抓着柱子侧着脸看着远处小摊前正在排队的齐怀风。 游乐园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先前手抓着米老鼠气球的小女孩活泼乱跳地跑了过来。 莽撞地撞到一个女人身上,手里的米老鼠气球一松,瞬间随风飘了上去。 小女孩边跺脚边着急地伸手去抓,一旁的女人俯身安慰地哄要哭的小女孩。 姜酒可惜地看着越飘越远的气球,正想收回目光时。 他发现那米老鼠气球忽然就这么消失在半空中,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 ???姜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眼,但仰头看了许久,依旧没发现气球飘到哪里? 底下的小女孩在女人的安慰下也跟着离开。 怎么就突然凭空消失?这么诡异? 难不成他视力下降了? 姜酒茫然地收回视线,也不对啊,他看东西还是很清晰,开学体检时可是标准的5.0视力。 不会是什么青光眼,高眼压之类的问题吧? 正当他沉浸在胡思乱想中,那个小女孩笑着跑过来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抬头一看。 那个小女孩手上又抓了个同样的米老鼠气球。 像刚才那样,边跑边跳着撞到那女人身上,手上的绳子一松。 米老鼠气球又飞了上去。 姜酒震惊地看着气球再一次消失在半空中,整个人都懵了一瞬。 这是什么? 怎么这么像游戏里面的npc卡bug...... 瞬间感觉后背都阴森森冒出一层冷汗,这又不是虚幻世界,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这不对!太奇怪了! 他费劲地想了想,脑海中模糊闪过一些片段。 哦…对,他想起来了。 丧尸!现在是末世,这时候压根不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游乐园里。 是齐怀风!他想起他看到齐怀风可以操控别人的思想和行动! 姜酒僵硬转过头,看向远处已经买好东西正准备付款的齐怀风。 身体比脑子还快一步,顿时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反方向往人潮中跑去。 一路上着急慌乱,跌跌撞撞不小心撞到了不少人,结果那些人就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视若无睹继续往前走。 事情变得越发诡异...他心跳快的像是要跳出来,看到前方有类似小山洞一样的进口处,立即跑过去。 刚进去里面不久他就后悔了,里面黑乎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里面很可能就是个鬼屋。 当他又不 想出去怕被齐怀风看见,只能硬着头皮先在里面躲躲。 “......” 姜酒心里边默念着阿弥陀佛,边战战兢兢摸着边上粗糙的墙往前走。 鬼屋里很安静,似乎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 寂静得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前倒,双手下意识挥动往旁边摸索想找东西能稳住身体。 “砰——” 有东西应声而倒。 黑暗中他感觉手上抓到一把长头发,粗糙干燥的触感从手心滑过,刺得他手心发痒。 “?!”他连忙丢开手上的东西,撒腿往前跑。 越跑越深,里面乌漆嘛黑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只剩他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鬼屋里回响。 直到跑不动才慢慢停下来,疲累地喘着气坐到地上。 黑暗中,他的额头上沁出点热汗微微打湿刘海,脸上满是运动过后的红晕,热乎乎地往外呼着气。 身上的香味愈发浓郁,一呼一吸间都是那股异香。 姜酒慢慢平复好急促的呼吸,刚才的被吓到的恐惧感也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无力地背靠着墙。 “呼......” 这下黑暗中又只剩下他的呼吸声,抱着手臂坐在地上数着心跳节拍,计划多等等,最好是等到齐怀风走了再出去。 正当他放松闭上眼睛时,突然感觉后脖颈冰冰凉凉的。 像刚从冰窖里走出的,没有常人的温度。 姜酒浑身骤僵,未等他反应过来,突然重心不稳,被身后的东西拉着往后倒。 顿时用力挣扎逃脱开束缚。 跌坐在地上,转过身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有僵硬的骨头嘎吱声。 像是正在抓着什么往上爬。 地面摩擦声离他越来越近,姜酒感觉到有一双修长的手逐渐抓住了他的脚踝。 “唔......” 姜酒被冰得闷哼了声,微抖着嘴唇,害怕地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 ...有鬼 整个人都怔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那只手钻进他的脚踝处轻轻摩挲着。 直到有手指挑开裤腿,试图往里钻,他猛地按住那只手,微抖着声音。 “拿出来” “不...拿”低沉沙哑,略微有些艰涩的男声响起。 像是还不怎么习惯发声说话,结结巴巴的,但听着莫名耳熟。 “嗬嗬——” “终于...找到了,跟我...回家”! 第 102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姜酒条件反射,下意识就想开口拒绝,还未说出口就被捂住嘴。 随后他看见一双双泛着点绿光的眼睛从角落各处冒了出来,向着他的方向逐渐靠拢。 “嘶——” 一声带着凶意,语含警告似的声音瞬时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就像是很惧怕,逃也似的往后退回角落里。 “嗬——”捂住他嘴的鬼像是很满意地笑了下,松开嘴上的禁锢,抓着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抗到肩上。 “喔喔——”刚才那群缩回去的绿鬼眼顿时发出兴奋的喊声。 姜酒被抗在肩上,顺着他刚才跑过来的路往回走。 底下的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似乎长得很高,肩膀很宽,轻轻松松不费力抗着他往回走。 后面那群冒着眼冒着绿光的东西,一直兴奋地发出嗬嗬声,不远不近跟着身后。 “......”这是要把他带出去分尸开party吗?姜酒心中绝望,试图挣扎着想下来,却被越抓越紧。 走了好一会终于看见光亮,他艰难地仰起头一看,顿时愣住。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来来往往的游客,嬉笑跑闹的小孩,摊子前的小商贩,全都消失不见。 先前还亮着灯的游乐设施一片萧条,甚至可以看见机器上面的蜘蛛网。 就像一座空城,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般。 果然...这都是假的,人是假的,会转动的过山车是假的。 齐怀风一直在欺骗他,都是幻觉,压根不是真的。 “放我下来...”姜酒挣扎着要下来。 当被放下来时,借着外面的光线,他终于看清一直扛着他的鬼。 “...江枫峻?!”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整个人都懵住,“不是...你不是死了吗?” 说着他打量了下江枫峻的脸,发现他的面色变得苍白许多。 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群面容苍白,肢体僵硬,瞳孔诡异。 “......”不是鬼,是撞了丧尸老巢。 姜酒心里越发绝望,刚躲过了齐怀风,就遇到变成丧尸的室友。 好像还是这群丧尸的头。 丧尸还有记忆吗?还记得他是谁吗?不对,记得也不一定是好事。 说不定江枫峻以前怨恨他一边跟齐怀风交往,一边还私底下偷偷跟他接吻。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姜酒试探地问江枫峻:“你变丧尸了?” 江枫峻眼珠子迟缓地动了动,盯着姜酒的脸看了许久。 “不...知道。” 姜酒又问,“那你还记得我吗?” 江枫峻先是摇了摇头,后面又点了点头,目光直白灼热一直盯着姜酒,回了句。 “我的。” “你的什么?” “我的。” “......” 完了...这脑子瓦特了,话也讲不清楚,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比他失忆症还要严重。 姜酒试探地往后退了退,“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见江枫峻呆呆地望着他没有反应的样子,他心下一喜,转身就要跑。 结果刚才只敢远远看着的那群丧尸立马围了上来,伸手想抓姜酒,但又看了江枫峻一眼,还是没敢触碰到姜酒。 只张着嘴不断发出着急的“嗬嗬”声。 姜酒被不断靠近的丧尸逼得往后退,范围圈不断缩小,直到背部撞上江枫峻。 “???”什么意思?这是不肯放他走? 江枫峻一把抓住姜酒的手臂,二话不说又将人抗到肩上,穿过自动让开的丧尸群,直接将人抗走。 丧尸群立即发出兴奋的爆鸣声,活像一副拐了新娘要回山寨。 姜酒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带回一处废弃的军事基地。 江枫峻将他关进一间屋子里,临走前还特地检查了门窗和房锁,确保无误后才锁上门出去。 “......” 才刚出齐怀风的圈套,就又进了丧尸的老窝,上天是要跟他过不去吗? 唉...命咋这么苦啊... 姜酒看着被封死的门窗和被上了锁的屋子,头疼不已。 捣鼓了一通确认出不去后,心累地瘫倒在床上,干脆啥也不想管地闷头睡了过去。 *** 一阵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姜酒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勾得醒过来。 坐起身一看,江枫峻正背对着他坐在床边,长而尖锐的指甲笨拙地撬着午餐肉罐头盖。 过长的指甲似乎很费劲,动作略显急躁地不断试图往外拉。 姜酒眼馋着看着午餐肉,丧尸也吃人类的食物吗?还以为他们只喝人血。 罐头终于被完全打开后,江枫峻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就将午餐肉罐头递到姜酒唇边。 “给我吃的?”姜酒惊讶不已。 江枫峻没有说话,略有些呆滞的眼珠子直直盯着姜酒,又将手里的罐头往前递了递。 姜酒茫然地接过了罐头,又见江枫峻拿出一个背包,将里面的食物全倒在床上。 水果冻干,辣条,酸奶,巧克力,泡面,牛肉干,饼干..... 一堆零食之类的食物一股脑倒在他面前,又用手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都给我?”姜酒一脸懵地看着江枫峻。 江枫峻动作迟缓地点点头,目光在姜酒身上上下逡巡一番,“你太...瘦了。” “......”什么意思?是觉得他太瘦不够他塞牙?要将他养肥,当成储物粮? 过分了... 姜酒愤怒地瞪了江枫峻一眼,却又败在食物的诱惑下,将愤恨化为动力,大口地吃完午餐肉。 大不了之后再想办法逃走。 江枫峻 歪着脑袋,眼珠子迟缓地转了转,目光灼灼看着姜酒像只小仓鼠一样微鼓着腮帮子。 尤其是江枫峻眼里闪过类似满意的情绪,姜酒越发恼怒。 吃完之后,姜酒立即伸手将江枫峻往外推,“出去,我要继续休息了。” 这回江枫峻却僵持着不走,手紧抓着床单一动也不肯动。 “干嘛赖着不走!”姜酒蹙眉看着他。 “我也要...睡觉。”江枫峻慢吞吞一字一句地说。 略微艰涩僵硬扯起嘴角,艰难地做出个笑的表情。 “不行!”姜酒打量着江枫峻满是血污的衣服,“很脏!” 江枫峻似懂非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抬头看了看姜酒不虞的神色,缓缓地眨了眨眼。 若有所思站起身,往一旁房间自带的浴室中走去。 姜酒等了好一会,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时顿时一怔,哪里来的水? 不由得好奇得起身走了过去。 原本空荡荡的浴缸里不知怎么被弄满了水,江枫峻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底下精实的肌肉。 手正放在腰带上,见姜酒走过来眼睛立马亮了亮。 伸手就要将姜酒拉进来。 姜酒眼疾手快地避开,尴尬地移开眼,“你洗...我先出去了。” 闻言,江枫峻长臂一伸,立马将浴室的门关起来。 一双眼睛极亮,嘴里开始激动发出“嗬嗬——” 姜酒心生警惕,目光防备地看着江枫峻,“我又不脏,你自己洗就好啊。” 江枫峻又作出一副听不懂的表情,见姜酒躲他快缩到角落里了,伸手将姜酒拉出来。 还带着点点血迹的手胡乱蹭着姜酒,“脏...了” 姜酒躲闪不及,身上被沾上些血腥,心里一阵恼火,反手用力拍开江枫峻的手。 “你出去重新给我找一件衣服!”姜酒看着白色衣服上沾上了血印子,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听到姜酒的呵斥,江枫峻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姜酒的话。 欲言又止地磨蹭了好一会,才同手同脚走了出去。 等人出去后,姜酒立马将浴室的门反锁起来,拉起衣领嗅了嗅,身上满是浓重的血腥味。 不虞地蹙了蹙眉,转头看了眼已经放满水的浴缸。 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既然江枫峻先弄脏他衣服在先,那他用他的洗澡水也不为过。 边想着,姜酒边难受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抬脚跨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漫过的脖子,舒服地喟叹了声。 果然泡澡的时候是最幸福的。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一直待在水里磨蹭,姜酒快速搓洗着身体,想着在江枫峻回来之前赶快搞定。 正洗到一半,外面就传来门锁被扭动的声音,他立即出声。 “你等等!别进来!” 门外安静了一瞬,他怕江枫峻 等不急要进来,赶紧草草冲洗了下,便急着站着身。 结果着急过头,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摔回浴缸中。 水声哗哗响,有水溅了出去,沿着浴缸流淌出去。 姜酒嘶了一声,疼得捂住脚,站不起来。 一直趴在门外听着里面动静的江枫峻在听到姜酒摔倒后,直接徒手掰开门锁,冲了进来。 直直朝着姜酒扑过去,姜酒来不及闪躲,被人扑倒在水中,呛了一下。 江枫峻急躁地盯着姜酒,双手胡乱在姜酒身上摸索,看到微微红肿的脚踝后。 一双眼睛瞬间泛起红血丝。 姜酒尴尬地挣扎了下,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狼狈地倒在浴缸里。 还被人抓着脚踝抬高盯着看。 “我没事...你先出去。”姜酒看到架子上的浴巾,想伸手拿过来遮挡下身体。 江枫峻双眼发红盯着红肿的脚踝,听到姜酒的话后抬起头,薄唇紧紧抿着。 “嗬嗬——” 江枫峻面色难看,嘴里发出低吼声,松开手站起身。 在浴室里急躁地转了几圈,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随后又冲了出去。 见人离开后,姜酒撑着浴缸缓缓站起来,拿过架子上的浴巾披在身上。 走出去时,看见原本还整洁的屋子像是经历了龙卷风席卷一般。 乱糟糟的,抽屉衣柜里的东西全被翻了出来,只有一张床免于灾难。 之前带回来的背包被翻出来,江枫峻在看到里面跌打损伤喷雾剂后眼睛一亮。 拿在手里,盯着上面的说明书,一字一句地仔细看着。 姜酒走过去,看着江枫峻满头大汗的样子有点无奈,看得这么仔细,也不知道还认不认这些字。 姜酒想要拿过他喷雾剂,却被江枫峻紧抓着不放,躲开姜酒的手。 先是往自己胳膊上试着喷了下,见没有什么异状才蹲下身握住姜酒的脚踝。 像是怕弄伤姜酒,动作放得很轻。 喷完药后,小心翼翼地往红肿处吹气。 姜酒痒得往回缩了缩脚,江枫峻顿时不满地发出嗬嗬声,收紧力道抓着不放。 因为刚才朝姜酒扑过来时,江枫峻身上也被打湿了。 有水顺着黑发往下脸颊往下滴,匆忙穿上的黑衣黏在身上,底下流畅精实的腹肌若隐若现。 目光一直紧盯着红肿的脚踝,随后缓缓低下头趴在姜酒的小腿上。 略微粗糙的碎发磨蹭着姜酒的小腿。 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姜酒的小腿,喉咙里发出像是兽物受伤后的呜咽声。! 第 103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看着江枫峻趴在他腿上的样子,姜酒想起以前养过的一条小黑狗。 明明生得又高又壮,看着很凶狠,却常常趴在他腿边用无辜的狗狗眼看着他。 一时间脸色都柔和了许多,温声说道:“就是稍微崴了一下,过会就好了。” 江枫峻朝着姜酒微仰起头,双眼发红地点了点头,然后头顶着姜酒的手蹭了蹭。 “......”微微粗糙坚硬的头发蹭着姜酒的手,手心发痒的触感令姜酒惊讶不已。 真是见鬼了...... 印象中以前的江枫峻好像是个嘴硬,又毒舌的直男,就连关心人也别别扭扭的。 哪里见过他这么示弱讨好人的举动。 出神的片刻,不知不觉中,姜酒身体逐渐往后倒在床上,毛茸茸的脑袋压在他的脖子里,抵着他的脖子深嗅。 他顿时警惕地回过神,微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就被咬进脖子。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锁骨处蹭来蹭去,痒得他浑身止不住抖了抖。 江枫峻越发激动,整个人拱来拱去,嘴里发出兴奋的嗬嗬声。 察觉到腿上越来越不对劲的触感,姜酒浑身骤僵,一动也不敢动。 .....不是,丧尸也会ing吗? 姜酒整个人都懵了,低垂着眼睛对上江枫峻暗沉沉的目光,夹杂着令人心悸的东西。 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不是,他都丧尸了,怎么还能有那功能搞那种事? 太离谱了... 江枫峻苍白的面色泛起了点潮红,手撑在姜酒的耳旁,紧蹙着眉。 似是不理解,神色茫然,又夹杂着些难受。 “我好...难受。” 姜酒咬着嘴唇,又黑又亮的眼睛恼怒地瞪着江枫峻,难以启齿。 “你去洗手间自己解决。” 江枫峻歪着脑袋看他,神色似懂非懂,“为什么?” “......” 姜酒脸都臊红了,手指无措地攥紧底下的床单,“你别问这么多...” 江枫峻闻言脸色越发疑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姜酒好一会,才不舍地起身。 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走进浴室里。 姜酒立马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全身都裹起来,目光警惕地看着浴室方向。 过了快半个多小时也不见江枫峻出来。 这么久???不会掉进去了吧? 正当他出神想着的时候,听到浴室里传来江枫峻沙哑的声音。 “好痛...出不来。” 姜酒一怔,出不来告诉他干什么?他又帮不上忙... 鸵鸟似的将头埋进被窝里,完全无视江枫峻的话,闭着眼睛试图睡过去。 直到带着些水汽的手掀开盖在他头上的被子,姜酒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向跪在他面前的江枫峻。 “干嘛?”姜酒一边伸手去抢被子,一边没好气地说。 被凶了一下的江枫峻低下头,眉宇间满是急躁。 “出不来...” “那就硬压下去。”姜酒冷哼了声,做了个用力向下压的手势。 说完他就扯出江枫峻手里的被子,转过身背对着江枫峻,直接无视他。 身后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姜酒也完全不理会,就这么闭着眼睛,逐渐睡了过去。 *** 睡到一半时,姜酒忽然感觉全身像是被什么禁锢住,手脚一点也动弹不得。 力道越收越紧,他呼吸困难地醒了过来,才发现是江枫峻从背后死命抱着他不放。 “放开...” 姜酒用力往外掰着江枫峻的手臂,却被他越来越低的体温给冰得浑身都颤了颤。 艰难地转过身一看,江枫峻紧闭着眼睛,神色痛苦地紧皱着眉。 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江枫峻?” 姜酒拍了拍江枫峻的脸,这才看见类似青黑色的经脉的东西时不时在他身上隐现。 长而狰狞的东西掩藏在皮肉底下,时不时鼓胀起来,几l乎要冲破他的皮肤。 似是被折磨得异常痛苦,江枫峻手臂肌肉青筋毕现。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紧姜酒,头埋进姜酒的脖子乱蹭。 “好...香”江枫峻意识不清地发出呢喃声。 微微尖锐的牙齿磨着姜酒颈侧雪白的皮肉,很渴望咬下去似的,但又只是叼起一点在嘴里轻磨。 姜酒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江枫峻长手长脚地抱过来,像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整个人都圈起来,难以逃脱。 “唔...痛。”姜酒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勒进江枫峻的怀里。 话音刚落,意识不清的江枫峻仿若意识到什么,慢慢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姜酒趁机挣脱出来,立即躲到床脚边远远警惕地看着江枫峻。 怀里温热的体温一消失,江枫峻越发难受地抓紧还带着姜酒气息的枕头,将枕头死死压进怀里。 “嗬嗬...嗬嗬...” 极度痛苦的声音压着喉咙发出,如同困兽一般。 江枫峻开始自残紧咬着自己的薄唇,很快就破了个大口子,猩红却又泛着点黑的血糊满下半张脸。 姜酒看得心惊肉跳,脸色微白地跑下床,用力拍打着房门。 “有没有人?!” 他边回头看着自残的江枫峻,边大声拍打着门,高声喊着。 很快,门外就传来门锁被扭动的声音,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是个年轻的男人。 正不解地歪着脑袋看着姜酒,艰难地发出声音,“怎...么...了?” “江枫峻疯了!”姜酒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侧过身示意他往里面看。 目光落到江枫峻疯魔的动作上, 男人眼珠子迟缓地转了转,司空见惯般一脸平静。 像只树懒一样,慢吞吞地一字一句说。 “不...用...管,等...会...就...好...了。” “啊?”蜗牛爬行一样的速度听得姜酒着急,好不容易耐心听完,却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都这样了,确定不用管? 姜酒一脸迷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确定地问:“真的?” 被姜酒目光专注地看着,男人眼睛亮了亮,似是不好意思地微低下头。 又想起还没有回应姜酒的问题,连忙点了点头。 “丢...冷...水...会...好点。” “这样子。”姜酒半知半解地哦了声,拉着男人手臂将人拉进屋里,“那你和我一起把江枫峻放进水里,我一个人搬不动他。” 男人目光落到姜酒搭在他手臂上的白皙手指,眼睛极亮,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姜酒,又飞快地低下头。 胸腔里进化出的能模拟人类心跳的东西,像放烟花一样炸开。 他毫不反抗地跟着姜酒走进屋里,微皱着眉看向乱糟糟的床,上面还残留着姜酒身上的香味。 很明显之前两人同床共枕过。 想到这里他顿时不悦地抿了抿唇,但看到姜酒费劲去拖江枫峻的手臂时,还是赶紧过去帮忙。 两人合力将江枫峻搬到浴室里,里面还有之前姜酒的洗澡水,已经变冷了。 男人直接将江枫峻扔进浴缸里,之后眼睛亮亮地看向姜酒,似乎是在等姜酒夸奖一般。 姜酒看着沉到水底的江枫峻脸上的痛意像是松了些,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 见姜酒要走出房门,慌忙挡着门,急得都不结巴了。 “不行!” “你让开...”姜酒觉得这里诡异的很,生怕哪天这些丧尸像江枫峻那样失控,真给他咬了怎么办? 男人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什么都不肯让开。 “干嘛不让我走,你们是要留着我当储备粮吗?”姜酒脾气都上来了,恼怒地用力推了下男人。 男人不敢看姜酒的眼睛,越发低下头,嘴里着急不断重复地说。 “不能...走” 男人站在门外任由姜酒拍打,就是不肯挪动一步,眼睛委屈地耷拉下来。 沉默了会后,忽然又想起什么,眼睛发亮地抬起头。 “你是不是...不想...给...老大...当...老婆?” “那给...我...当老婆,行吗?” 越说越兴奋,男人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兴奋地眼睛发红。 “啊?”姜酒惊惧地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当储备粮就算了,还要给丧尸当老婆? 吓得也跟着结巴了一瞬,“什么...东西?” 男人 脸上的肌肉兴奋地抖了抖,说话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流利。 “我...一定...对你好!” “我去给你...抢吃的,种地养你。” “种地?” 姜酒无语地往后退了一步,果然,丧尸脑子全都瓦特了,他刚才竟试着想跟丧尸讲道理。 *** 赶走年轻男人后,房门被锁出不去,姜酒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浴室里,无聊地拨弄着浴缸里的水。 沉在水底下的江枫峻黑发在水里飘浮,平时总是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眼睛紧闭着。 鼻子生得特别高挺,显得整个五官都很立体。 看着不太好接近,有点桀骜的样貌。 姜酒看着逐渐隐没下去的青黑色脉络一样的东西,想起之前收音机里听到的S级丧尸。 他好奇地伸出手碰了碰江枫峻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底下怦怦怦的心跳。 原来江枫峻是S级丧尸啊... 正当他出神想着的时候,水底的江枫峻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姜酒放在他胸口上的手。 拉着姜酒往他的方向倒。 姜酒迫不及防栽进浴缸里,本就快要溢出来的水直接飞溅出来。 湿哒哒地趴在江枫峻身上,脸对着脸离得极近,两人目光对视着。 猩红的血迹飘浮在水面上,嘴角上的伤口血淋淋的。 看起来就像是刚吸过血的吸血鬼一般,危险而阴森森的。 姜酒心下猛地一跳,开始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人按住后脑勺。 薄唇轻轻落在姜酒的眉宇上。 江枫峻脸上满是偷亲后得意的笑容,偷袭成功后抱着姜酒坐起身。 从背后抱着姜酒,让人坐在他的身前,湿润的黑发一直磨蹭着姜酒的脖子。 姜酒背靠着江枫峻,双手抱着膝盖,生怕江枫峻失控发疯要咬他脖子。 江枫峻脱掉黏腻湿润的上衣,就开始解姜酒上衣的衣扣。 姜酒瑟缩了下,但还是没有挣扎,乖乖地任由江枫峻将衣扣全部解开。 江枫峻弄了点香皂在手上,往姜酒身上涂抹。 水里逐渐冒起绵白的泡沫,姜酒全身白得几l乎发光,吃完毒蘑菇之后,全身上下肉眼可见皮肤找不出一点瑕疵。 身上由内而外的香味弥漫整个浴室。 江枫峻眼底的血红还未退去,浑身肌肉剧烈地颤抖着,闻着这股甜香整个人都被迷得头晕目眩的。 皮肉底下沸腾着的血液叫嚣不止是对血液食欲,还有更多的是难以控制的...... 洗好之后,姜酒被浴巾包住身体,浑身香喷喷地被人抱回床上。 江枫峻开始收拾之前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偶尔找到有什么可以消遣的玩具就丢到床上给姜酒玩。 姜酒拿起还有点电量的游戏机,兴致勃勃点进去打了几l盘。 直到感觉身后有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时,才侧过脸看了江枫峻一眼。 见江枫峻眼带笑意地看着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便试探地开口问。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话音刚落,江枫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闭上眼睛作出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姜酒顿时着急起来,什么意思?这是打算一直将他关在屋子里? 见直接说不通,他便开始迂回地问。 “刚才有人过来把你弄进浴缸里,所以那些丧尸也是住在这废弃的军事基地里吗?” 江枫峻蹙了蹙眉,仔细地嗅了嗅房间内的气息,发现一股淡淡的不属于姜酒身上的气味,顿时不悦地抿紧唇。 抱着姜酒的手越收越紧。 姜酒试探地说道:“我不出外面,一直待在房间太闷了,我就出基地随便看看。” 江枫峻沉默了好一会,表情几l次变换,最终闷闷地应了声,“嗯...” 姜酒心下一喜,拉着江枫峻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 “急什么?衣服...都没穿?”江枫峻面色难看,立马想反悔之前的决定了。 外面一堆丑丧尸,有什么好看的? “哦...对。”姜酒脸皮臊得发红,张开手等着江枫峻给他穿好。 不知道江枫峻从哪里找来的,一件白衬衫,下面穿着浅蓝色牛仔裤。 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干净漂亮得出尘。 一路上江枫峻都如临大敌似地紧牵着姜酒的手,目光警惕地看着躲在角落暗处偷偷摸摸望着姜酒的丧尸。 姜酒在基地转了快一圈,始终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心里疑惑不已。 明明之前还见到那个男人,这一出来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行了吧,我们...回去。”江枫峻目光沉沉,立即就想将人带回去。 转身的瞬间,姜酒看见角落处有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喊了声。 “谁在那?” 空气安静了一瞬,随后角落暗处逐渐冒出一个个黑影,注意到江枫峻冷峻的面色,远远地望着姜酒不敢靠近。 江枫峻抬手揽住姜酒的肩膀,搂着人就要往回走。 “等等...” 先前过来开门的那个男人顿时出声喊住他们,率先朝着姜酒走过来。 在离姜酒还有一米的距离时,又在江枫峻满是寒意的目光下不得不停下脚步。 神色踌躇,嘴唇翕动了好几l下才慢吞吞说道。 “我们...有礼物...想送给...你。” 话音刚落,那些站得远远的丧尸也纷纷走过来。 一时间,基地院子里站满了乌泱泱的丧尸,与他之前见到的普通丧尸有些不同,这些丧尸看上明显有点自己思维。 一个舌头特别长,几l乎快长达5米拖拽在地上的丧尸有点扭扭捏捏地走上前,递给姜酒一包瓜子。 “他们异能者...叫我长舌鬼,这是 我从他们那里...偷来的,送...给你。” 边说着,长舌鬼边甩了甩细长的舌头,缠绕上旁边的树枝,嘎吱一声直接将树枝折下来。 ?满星星的作品《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展示完后,将瓜子塞进姜酒的手里就立马退了出去。 姜酒茫然地接了过来,不等他反应,一个身形巨大的丧尸也跟着走上前。 身高都快顶上一层楼的高度,弯着腰低头看着姜酒。 似是不太好意思,苍白的面色泛起了点红,粗声粗气地说。 “俺是巨人,”说着他折起手臂向姜酒展示他发达粗壮的肌肉,“俺力量大,一拳可以打倒三个异能者。” 姜酒费劲地仰着头看他,不是,丧尸之间互相自我介绍需要展示才艺吗? 可是他好像什么也不会,脑袋空空的怎么办? 要不表演个三秒落泪算了,假哭他还是很在行的。 那巨人手捏着一个比他手小好几l倍的风车,弯腰递给姜酒,“这是...俺的礼物。” 说完很快退了出去,后面紧接着一个瘦小干瘪的丧尸,四肢异常细小。 蹦蹦跳跳地三两步就跳到姜酒面前,大声嚷嚷,“我是跳跳鬼。” “我从他们那里抢了个帽子,送你送你!” 说着他将白色的渔夫帽戴到姜酒头上,兴奋地围着姜酒跳了一圈,特别满意的样子。 “......”姜酒人都懵了,咋啥都是抢来的,怪不得那些军方和异能者要追杀他们。 还有...送他这些做什么? 见姜酒满脸迷惑,之前那个年轻男人立即也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姜酒。 飞快地看了一眼姜酒,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个...其实,我们...也想...要个...老婆。” 话音刚落,江枫峻脸色瞬间黑成锅底。! 第 104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从年轻男人嘴里,也就是陆西,得知他们这群丧尸都是还没有吃过人肉,喝过人血的。 因为一旦抵抗不住本能触碰了,就会彻底沦为毫无理智的丧尸。 不过就算如此,那些军方和异能者还是不放心,总是试图将他们像那些没有理智的丧尸一般赶尽杀绝。 就算他们不想与军方作对,还是一直被那些异能者追杀。 姜酒疑惑地问,“那你们不喝人血能生存下来吗?” “...能。”陆西叹了口气,“部分肉食和蔬菜类...也能勉强维持...” “不过作用不算很大,因为丧尸本能就是渴求人血和人肉,很难控制得住。” 陆西目光微沉,“就像你今天看到...老大那样,时不时丧尸病毒...会爆发折磨宿主,让宿主克制不住想要...食人血的冲动。” 姜酒诧异地微睁大眼睛,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先前江枫峻一直蹭着他脖子磨牙。 就是想咬他... 见姜酒脸色微白,陆西安慰地说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老大...不会伤害你。” “为什么?”姜酒怔了怔。 “老大...一直在找你。”陆西若有所思地低头闻了下姜酒的脖子,“一直...循着你的香味找呢。” “?”姜酒以为江枫峻已经认不得他,没想到原来一直在找他。 怪不得会出现在游乐园,原来是顺着找过来的。 不过包括齐怀风在内,大家都说他身上有股异香,他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不由得好奇地问,“我什么到底有什么怪味啊?” 陆西苍白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姜酒,不太敢说。 他觉得这香怪厉害的,迷得人头都晕晕的,怪涩的... 姜酒会不会是什么男狐狸精转世啊... 唇红齿白的,乖乖站在那里就像是个小少爷似的,漂亮得不得了。 基地里好多丧尸都好喜欢姜酒,要不是怕老大揍,早就偷偷带回了自己的窝了。 “就香香的。”陆西挠头抓耳,试图想抓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急得面红耳赤。 “那可能是因为我吃了毒蘑菇吧?”姜酒想了想,不确定地说 陆西猛地瞪大了眼睛,“什么?!” 说完陆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连忙压低声音,“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怎么了?”姜酒被吓了一跳。 陆西往四周警惕地看了看,凑近到姜酒耳边。 “你不知道...基地军方那些人...他们发现...有些人吃了毒蘑菇后...体质发生各种变化,正全国...抓这些人回去...研究。” “抓回去?”姜酒心下一跳,微睁大眼睛看向陆西。 “嗯...他们相信...能从这些人当中...找到丧尸病毒 的解药。” “你一定要小心一个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陆西的目光冷下来,咬牙切齿地说。 “他叫林修然,是基因科学家,也是这个实验的项目负责人。” “林修然?”姜酒脑海中模糊闪过一个片段,好像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正当姜酒出神想着的时候,一道怒喝声响起,紧接着他手腕就被人拉住,远离了靠他很近的陆西。 “你找死...”江枫峻冷着脸,目光凶狠地看着陆西。 陆西脸色一白,在江枫峻几乎要冲上来将他撕碎的目光下,连忙举起双手解释。 “我只是跟他...说说话。” 姜酒也回过神,拉住满脸凶意的江枫峻,赶紧将人拉回房间。 “我听陆西说,你之前昏迷过去是因为丧尸病毒发作?”姜酒问。 江枫峻蹙眉,“你不用听...陆西的瞎扯,以后离...他们都远些。” 姜酒:“那万一要是哪天真控制不住怎么办?” “那便将他...赶出去。”江枫峻冷哼了声。 “要是这点...自控能力都没有,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姜酒诧异地看着江枫峻认真严肃的表情,原本心里对丧尸的抵触也改观了不少。 以前接触丧尸电影,以及之前被丧尸追杀逃亡的经历,让他始终对这些看起来血腥且肮脏的东西难以接受。 但没想过,那些被咬过后,有些沦为丧尸的人也还是在坚持着想保留自己作为人的意识。 宁愿抵抗痛苦的丧尸病毒侵袭,也不愿与那些吃人的丧尸同流合污。 他们在远离人类的地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基地,试图在异能者的追杀下生存下来。 或许他们内心都在渴望并坚信着,有一天末世会结束。 姜酒讶于江枫峻他们的坚持,“那你们不吃人肉不喝人血,靠去抢物资食物生存吗?” “饿得抗不住就会去超市找吃的,偶尔也会在附近开荒种些蔬菜。” “......”姜酒了然地点点头,原来那天陆西说种地养他是真的啊。 光是想象一下这些肢体僵硬,身形也诡异的丧尸在田地里忙活的画面。 都有种莫名的诡异和喜剧。 说话说多了,江枫峻说话变得越来越流利,“不过他们都懒得...干活,有时异能者故意挑事,他们也会跟着对着干,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那会不会容易暴露行踪,被军方盯上啊?”姜酒若有所思。 “会,军方和异能者一直试图找机会全部清除我们。” *** 也许是每天待在屋里太过无聊,他翻来覆去把那游戏机里的游戏打通关后,就觉得无所事事了。 某天忽然心血来潮跑去了他们种菜的地方瞧瞧。 是废弃基地附近一处荒地,江枫峻正头顶着烈日,拿着锄头在翻地。 因为干活,他穿着无袖黑色背心,腰间绑着脱下的外衫,下面穿着迷彩工装裤。 露出的手臂因为干活时用力,紧绷着的肌肉线条越发明显,极富有张力。 见姜酒远远走过来,立即摘下手套走上前,将挂在姜酒脖子上的渔夫帽给姜酒戴上。 “太阳这么大,出来做什么?” 江枫峻拉着姜酒走到树底下荫蔽处,脱了外衫垫在石块上,按着姜酒坐下。 姜酒放眼望去,这片地区好大一块可以开荒耕种的地,却只零零散散地开发了不到五分之一的利用率。 上面种了些绿油油的蔬菜,长势不算可喜,叶片都有点发黄有虫洞。 倒是之前江枫峻在开荒附近那片地,蔬菜长得还不错。 翠绿绿的生菜个大又厚实,江枫峻经常会采摘回来给他吃,口感特别清脆。 “你翻地后准备再种什么啊?”姜酒好奇地看向江枫峻。 江枫峻弯腰低头系好姜酒渔夫帽上的防风绳子,防止帽子被风吹走。 “再种些土豆。” “诶,对,土豆好...”姜酒忽然想到什么,有些兴奋地抓住江枫峻的手。 “再搞些番茄,大红椒,西瓜,草莓之类的,这样子你们会不会更有食欲些,毕竟这些颜色比较贴近血液。” 越说姜酒越觉得可行,“我们以后全部自给自足,这样子也不用出去跟异能者抢食,省得还被追杀。” “怎么样?”姜酒仰起头弯着嘴角看着江枫峻。 田野里的微风,柔柔地拂过野蛮生长的杂草,吹起姜酒的头发。 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里盛满柔软的笑意。 江枫峻蹲下身,视线与姜酒平齐,带着点薄茧的手指轻轻蹭了下姜酒白皙的侧脸。 “好,我去跟他们讲。” “嗯...”姜酒沉吟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不过这些种子要去哪里找?” “不用担心,之前我们发现某个实验室,带回了许多种类的种子,只是后来没什么种,都闲置在仓库里了。” 姜酒心下一喜,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事情可做,兴致勃勃地开始叨叨着要种些什么比较好。 “小麦,豌豆,玉米,油麦菜,南瓜......” “哦,肉类也不能少,还要挖池塘养鱼,鸡鸭也得要。” 姜酒摩拳擦掌,“我要回去找找有没有母猪高产的书来研究研究。” ***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听说姜酒带头当了个小监工,好多丧尸都好奇地跑到地里去围观。 田地里还专门拉了个横幅。 “异能者已觉醒空间能力,而你却还等着坐吃山空。” 他们看着姜酒每天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树荫底下,手上捧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书。 煞有其事的,像个小农民伯伯一样。 用他那干净清澈的少年音,一脸认真地给围成一圈的丧尸上 课。 从如何开荒,除草,翻地,播种,育苗等等一步步慢慢说起。 还画了张设计图,圈出每块地要种植的农作物,白皙修长的手指不时比划着远处的荒地。 底下的丧尸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一直频频点头,一本正经的模样。 姜酒脸上沁出了点热汗,手上拿着个大蒲扇,偶尔讲累了就给自己扇一扇。 热风携裹着姜酒身上的香味愈发浓郁。 讲得口干舌燥时,立即有丧尸眼巴巴地寻着机会将水杯递过去。 陆西边拿着笔记本认真做记录,边偷偷摸摸地挪动身体靠近姜酒。 借着笔记本挡脸,深吸了口空气中的甜香,脸上出现迷醉的神色。 听完课后那群丧尸,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开。 手拿着锄头,一脸茫然地站在地里,不过好在有陆西这个认真做了笔记的学习委员。 互相面面相觑过后,纷纷拿起锄头开始有一学一,效仿复制陆西。 在越来越多的丧尸加入下,很快,附近大片的荒地都开垦了。 新翻出来的土看起来很肥沃,很适合种植。 姜酒也每天忙着跑到地里,偶尔担起小监工的职责,江枫峻跟在一旁当他的助手。 他自己也试着按照书本种植了些草莓,看着草莓苗每天一点一点地长大。 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让他兴奋地每天都搬着小板凳坐在那里看半天都不舍得走。 虽然很多丧尸都在地里忙活,但开始正式种植后,效率并不高。 根据陆西搜集到的信息反馈,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肢体僵硬的原因,干起农活很不方便,很多丧尸便偷懒,等着别人来干。 其二,孤家寡人的原因,他们认为就自己一个丧尸吃不了多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食物压力,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好。 听完陆西的报告后,姜酒若有所思。 其实第一个问题很好解决,因为四肢都是用进废退的,他也明显感觉到这些天下来,那群丧尸四肢都灵活了许多,他们会权衡利弊的。 问题应该主要出在第二个原因上,因为是一起吃的大锅饭,有些丧尸觉得少出点力也能吃上饭。 既然如此,那还何必如此费力费心去种地。 反正他不干,还有的是丧尸干。你推给我,我推给你,也就造成了效率极为低下的原因。 说白了,还是得解决他们没有动力的问题。 要么给他们每天定一个指标,但这种容易引起反感,或许还会被激得再次出去抢吃的,反被异能者盯上。 要么...... 姜酒手撑着下巴,陷入沉思,想了会后一拍手掌。 有了! 他知道该怎么搞了! 他可以搞个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啊! 可以调动丧尸的积极性,自己的家庭承包的地自己负责,也更有归属和成就感。 有了对象,也就有了为家庭奋斗的动力,你饿着,但忍心对象也饿着吗? 姜酒兴奋地跑去找江枫峻,将他的想法告诉了江枫峻。 “他们不是要找对象来着,我们可以开个‘丧尸婚恋介绍所’,登记他们的择偶标准,到时候就可以匹配彼此的意向。” “要是有成一对的,那就给他们搞一套大点的房子住。” “有吃的,有住的,可避风挡雨,还有爱人...”! 第 105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说干就干,风风火火的‘丧尸一线牵’婚恋介绍所正式开业了。 姜酒从‘小监工’正式上工为‘小媒婆’。 还特有仪式感地画了个横幅,聘请陆西来当他的助理,专门登记择偶意向和整理资料。 刚开业第一天,就有丧尸就新奇地跑过来偷看,见到一旁的信息登记表时一脸震惊。 没想到消息竟然是真的... 还真有人可以帮忙给丧尸介绍对象...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整座基地,许多丧尸纷纷慕名而来。 在外面排起长队领号码牌,手上拿着填好的资料表排队等着叫号。 先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白裙子的长发女丧尸,看起来还很年轻,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像是精心打扮过了一番,穿上了漂亮的白色连衣裙。 还未开口说话,脸先红了,盯着姜酒看了一会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 将手上填好的资料表递给姜酒,眼含期盼地说。 想找...店长...可以吗?” 话音刚落,门外还排着长队的丧尸纷纷将目光转向姜酒他们那边,竖起耳朵。 姜酒懵了一瞬,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女生含羞带怯的眼神,才慢慢回过神。 店长?好像说的是他,他就是丧尸一线牵的婚恋介绍所的店长啊。 “...这个,”姜酒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臊红了,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陆西直接笑着打断,“不可以哦...我们店长...已经有男朋友了。” “?”姜酒讶异,陆西也认识齐怀风,知道齐怀风是他男朋友? 不过要不是当时急着要跑,他一定要跟齐怀风说分手。 实在太过分,谁家男朋友总是故意骗人啊? 也不知道那天找不到他之后去哪了?跟这种人在一起实在太危险,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完全不知道温柔笑容背后,到底都在打些什么主意。 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他...... “那...好吧。”女生沮丧地垂下头,“那麻烦...按着我上面填的...资料来帮我找个对象。” 姜酒回过神,说了句抱歉后,连忙低头看上面的资料表。 “INFP人格,想要找个ENFJ人格的。”姜酒以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些词,不过并不是很了解。 白裙子女生点头,“我想要找个...热情开放,情绪稳定...有同理心的男朋友。” “我有点敏感内向,希望能互相理解包容...彼此的小情绪,做彼此的...稳定剂。” “好的。”姜酒了然地点点头,想着等会要注意下有没有ENFJ人格的男生,“其他要求还有吗?” 白裙子女生:“暂时没有了...” 姜酒:“好的,有消息我们会回复您。” 顺利开头,姜酒 微笑地目送白裙子女生离开,长舒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给别人干介绍对象这种活,感觉有一点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想看满星星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下一位!”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上来,胳膊都快赶上姜酒大腿粗了。 将资料表往桌上一放,连坐都不坐下,立即迫不及待的说。 “俺不懂啥IN...什么的,也不懂这个星座那个星座的,我就想找个跟俺完全相反的,” 他往自己胸口上比划了下,“差不多这么高就行。” “白白净净的,”他抓头挠耳地试图找合适的形容词,有些窘迫。 “俺家人都没了,反正就是愿意跟俺好就行,俺力气大,农活都我来干。” 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能听懂俺意思吗?” “哦...”姜酒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记录的陆西,见陆西点头,便应了声。 ...... 第一天的正式开业异常火爆,几乎是从早排到晚,不断又丧尸进进出出。 每个人都详细讲了自己的意向,啥样的都有。 有想找年上的,年下的,奶狗系男友,狼犬系男友,御姐型,萌妹型,饭搭子型....... 各种各样的,不时还会扯到星座,八字,人格类型,属相,只要不合就要Pass。 甚至还有以前是算卦的先生重操旧业,现场开始摇卦。 连相亲日都要算个吉凶出来,掐着手指一直念念叨叨。 唬得那些丧尸一惊一乍的,连原本好几对快要搭上线的丧尸,也因八字不合而黄了。 等人都走光后,陆西边整理表格,边无奈地说了句。 “都末世了,还顾忌...这么多...属相不合问题。” 这末世,不用说一天,每小时都有许多人丧命于危险中。 往往前一秒还是你最信任的战友,下一秒就有可能把你丢出去垫背。 人性丑陋的一面在末世展露无遗,以前闹饥荒的年代连卖闺女,生吃人肉都做得出来。 更别说现在这个物资匮乏,丧尸横行的末世了。 弱肉强食,强者拥有着绝对支配权,可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能找可以互相信任,生死关头绝不背叛之人,几乎是凤毛麟角。 姜酒疲倦地往后倒,背靠着椅背,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耳边是陆西边整理表格,边慢吞吞的说话声。 这几日天又热了许多,老旧的灯泡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不远处的田地里偶尔传来几声蝉鸣。 眼皮沉重地几乎快要闭上,直到感觉头顶的光线忽然暗下来,才慢悠悠睁开眼睛。 江枫峻眼含着笑意低头看着姜酒,“下班了吧...小媒人。” 姜酒困顿地点了点头。 江枫峻弯腰捞住姜酒腿根,直接将人抱起来往外走,姜酒闭着眼趴在江 枫峻的肩上。 ......陆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太阳落山后,白日里的闷热稍退,不过那吹在身上的夜风还是带着躁意。 路过田地时,可以看到有些新长出的嫩绿色叶子,在月光下泛着翠绿剔透的光。 江枫峻抱着姜酒坐到树下的石块上,姜酒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从树后拿出个西瓜。 “哪来的?”姜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正好他口渴,天气又热,好想吃点甜的水果。 “以前偷偷种的。”江枫峻轻易地用手敲裂西瓜。 一股汁水顿时流了出来,轻轻往外一掰,火红的西瓜肉散发着清甜的瓜果香味。 姜酒眼巴巴地看着,都快要流口水了。 江枫峻掰下最中间红艳艳的瓜肉递给姜酒。 姜酒立马开心地接了过来,双手捧着西瓜珍惜地慢慢啃着,清甜的西瓜汁流进喉咙里,瞬间驱散了体内所有的燥热。 江枫峻侧着脸看着姜酒吃得水润润的唇,沾上了水红色的汁水。 显得异常饱满水润,让人移不开眼睛。 天气热,姜酒下面穿得是一条短裤,因为坐在江枫峻腿上的姿势,短裤往上跑露出膝盖。 又长又直的小腿微微晃悠,白腻腻的小腿不时擦过江枫峻的腿。 但月光下的姜酒双眼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杂念,透着一股子天真无邪。 吃到一半觉得不够甜了,就往江枫峻手里递过去,开始吃新的。 江枫峻便全部包圆了他吃剩的西瓜,将剩余的都啃干净。 吃完之后,姜酒的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活像是也吞了个小西瓜在里面。 嘴馋,一下子吃太多的后果就是晚上跑了好几趟洗手间。 夜里被江枫峻按揉着肚子,难受地哼哼唧唧大半晚才睡过去。 *** 在他们的牵线下,已有将近十对的丧尸互相看对眼,特别乐意生活在一起。 姜酒给他们弄了张结婚证明类似的纸,在基地里就算是大家公认的夫妻了。 久久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丧尸群瞬间沸腾,不少丧尸张罗着要帮忙给新人盖个小房子。 互相帮忙,哼哧哼哧地捡木材,在附近找有没有钢铁厂之类的工厂,开始造房大业。 虽然在建材的缺失下,最终只搭起了几个小木屋,不过并无损大家的兴致。 再加上之前种植的一些蔬菜瓜果类也逐渐成熟,丰收的喜悦下,大家纷纷计划着要好好庆祝一番。 晚上的时候,大家在基地院子里架起锅,拾了许多柴火搭在底下,搞得像是篝火聚会。 像吃火锅一样,把收成的蔬菜类都扔进去煮。 看着逐渐沸腾起来的番茄锅底,自己种植出来的番茄一个个又红又大。 用勺子舀一口汤汁,入口酸甜可口,非常开胃。 姜酒端着碗 坐在锅旁,目光落在前方长舌鬼上,在没有音乐伴奏的前提下。 用那破铜楼嗓子在那唱着走调的歌,脑袋摇摇晃晃的,不时发出嘎吱嘎吱响。 那长舌说话时收不回去,边唱边往外甩,看着特别有喜感。 那群丧尸跟着在一旁发出嗬嗬兴奋的笑声,气氛尤为热闹。 姜酒伸手捂了捂受伤的耳朵,问蹲在一旁替大家夹菜的巨人。 “跳跳鬼呢?平时他俩不都形影不离吗?今天怎么一直不见他的身影。” 闻言,巨人夹菜的动作一顿,撇开眼睛没有看姜酒,支支吾吾地回了句。 “等会...就赶回来了。” “?”姜酒疑惑地看着面色不对,明显有事瞒着他的巨人。 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枫峻,江枫峻蹙着眉,摇了摇头示意不清楚他的行踪。 基地里早就说过,为防止被军方发现,出去时要事先通知。 跳跳鬼却在江枫峻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所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 “派个丧尸出去找找吧。”姜酒凑近到江枫峻耳边说。 江枫峻颔首,正要喊人时,就见跳跳鬼三两步跳了进来。 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高高举起往姜酒那边递,“看!我带回了鱼给大家吃!” 此话一出,院子里兴奋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纷纷往跳跳鬼手上那袋鱼看去。 “你从哪里拿到的鱼?”江枫峻神色严肃了许多。 跳跳鬼依旧开心地蹦跶着,将鱼塞到巨人手中,“就冰库啊。” “你去找他们了?”江枫峻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跳跳鬼这时才意识到江枫峻语气的不对,咧开的嘴角往回收,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 “没事的,他们没发现我...” 巨人见气氛太过僵硬,连忙站起来笑了笑,“好久...没吃过鱼了,刚好可以...加餐啊。” 边说着边拉着跳跳鬼往厨房那边走,“我和他...去处理一下鱼,等会弄烤鱼...给大家吃。” 跳跳鬼被巨人硬扯到厨房里,委屈巴巴地看着带回来的鱼。 “我就是...想着...今天搞庆祝,想着...给大家...弄几条鱼改善伙食。” 巨人弯着腰处理着鱼鳞,“我知道,大家...也没有...怪你这个。” 接着补充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出去...最好...跟老大说一声。” “知道了...”跳跳鬼点了点头,“我不是想着...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巨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惊吓...不是惊喜。” 跳跳鬼沮丧地哦了一声,随后又拍了拍胸脯,“放心...我藏得很好,绝对没有...被发现。” “你最好是,不然老大...非揍死你不可。” “嘻嘻...”跳跳鬼想起什么,神神秘秘地凑到巨人耳边。 “你不知道...我今天去找他们的时候,我听到了...个劲爆的事。” “什么?”巨人被勾起好奇心。 “有异能者的...老婆丢了哈哈哈。” 跳跳鬼一脸八卦,津津有味地说着,“听说...还是个高级异能者,军方那边...特别重视,保证一定...要给他找回老婆。” “好没用哦...都高阶异能者了...连老婆都看不好走丢了。”跳跳鬼满脸的幸灾乐祸。 巨人也停下手上的动作,“哪个异能者?” “没见过...”跳跳鬼摇了摇头,“好像是姓...齐” “听说...他老婆...长得特别好看。”跳跳鬼用手戳了戳巨人,“你说...该不会...他老婆已经被人...带走私藏起来了。” 巨人皱了皱眉,“现在这末世...还真说不定。” “诶...”跳跳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可惜咯,听说他老婆...只是个普通人,身体也..不好。” “别想这么多了,”巨人转过脸继续处理手上的鱼,“赶紧弄好...拿出去烤。” “哦...”跳跳鬼也走过来帮忙。 在两人都低头忙碌时,没有注意到微微开着的窗口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目光落在快要处理好的鱼上,趁着两人转身找盘子装盘的瞬间,往鱼上撒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 粉末状的东西接触到鱼肉,瞬间溶了进去,完全看不出异样。! 第 106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篝火聚会之后,姜酒饱餐了一顿,夜里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到一阵颠簸。 不过眼皮很沉重,压根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抱在怀里走路。 鼻间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熟悉的乌木沉香味。 走了好一会,听到不远处传来汽笛声,随后有几道脚步声从车上下来。 率先开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年轻男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 “你小子胆挺大啊,敢瞒着军方单独行动。” 紧接着熟悉的温和低沉男声回应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太担心我男朋友的安全,所以才先把人救走。” “至于剩下那群丧尸,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浑身无力,睁不开眼睛的姜酒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人都懵住。 怎么会是齐怀风!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跟他正在说话的男人又是谁?什么军方?什么单独行动?难不成齐怀风加入了军方那边? 年轻男人冷冷地哼笑了下,“江枫峻那群丧尸也不是吃素的,你把人偷偷带走,说不定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闻言,齐怀风虽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声音微冷。 “那是你们的事。” 年轻男人背靠在吉普车上,好整以暇双手抱臂看着齐怀风。 “那我们只好请你和你的小男友一起回去做个调查了。” “请吧。”男人打开后座的车门。 齐怀风瞥了一眼对着他的木仓,又低头看了看趴在他怀里的姜酒,沉默片刻。 抱着姜酒弯腰坐起吉普车后座。 年轻男人甩上车门,哼笑了声,吩咐道:“撤” 原先身穿着迷彩服,手持着木仓的几人立即上了另一辆吉普车跟着离开。 “麻烦开慢些...”齐怀风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护着因道路不平而颠簸的姜酒。 男人挑了挑眉,一双寒星似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看过来。 目光落在被齐怀风护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个后脑勺的姜酒上。 稍长的黑发穿过齐怀风的指缝,看起来很柔软。 被人圈住的腰看起来也很纤细,因为抱着的姿势原因,上衣不时往上跑。 雪白的腰窝若隐若现。 注意到男人的视线,齐怀风神色顿时沉下来,拉下姜酒的上衣遮挡住腰部。 眼里冷光毕现,眼含警惕地看向后视镜里的年轻男人。 男人缓缓收回目光,嗤笑了声,“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吗?” “与你无关。”齐怀风冷着声,手极具占有欲地搂着姜酒。 男人啧了一声,声音里带了点嘲弄,“原来还是个舔狗...” *** 等姜酒再次醒来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醒了...”温柔低沉的声音响起。 姜酒立即坐起身,微张着嘴目光惊诧地看向坐在床前的齐怀风。 这是哪里? 齐怀风面带微笑◤[(,伸手揉了揉姜酒睡得微微凌乱的头发,“这里是我在A市军方基地的住处。” 姜酒面色微白地拍开齐怀风的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是我男朋友,我们难道不该住一起?”齐怀风神色未变,慢慢收回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姜酒。 “抱歉,是我的疏忽,才让你被那群丧尸带走。” 姜酒掀开被子站起身,“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去!” 说着他走到门口,往外一扭门把,却压根转不动门锁,打不开门。 他生气地转过身,“钥匙呢?” 齐怀风只沉默地看着姜酒,并不说话,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姜酒的脸上。 “为什么想离开?”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姜酒见齐怀风避而不谈钥匙的事,便开始自己在屋内翻找起来。 齐怀风闻言顿了顿,“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不好吗?” “不好!”姜酒找得心烦意乱,也有些担心他们基地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为什么?”齐怀风见姜酒脸上满是抗拒,心脏感觉像是被什么刺了下,酸酸麻麻的。 姜酒转过身看他,“因为你一直在骗我...” “我的记忆,还有为什么要撕了我的日记本?”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齐怀风低声轻喃。 “那你就可以软禁我了吗?”姜酒越说越生气,“你这是违法的!” 齐怀风站起身,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姜酒柔软的侧脸,“宝宝,现在已经是末世了。” 姜酒脸色一白,猛地退了一步躲开齐怀风的手。 “疯子!” “我要分手!” “我不想再跟你多说废话,我现在就要走!” 齐怀风收回手,面色沉沉地看着姜酒满屋子找钥匙,眼底寒意迅速下沉。 “跟我分手?” “怎么?跟江枫峻不仅亲过?还睡过了?” “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姜酒动作猛地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齐怀风,气得嘴唇微抖。 “啪——” 反手甩了一巴掌,齐怀风被打得偏过脸,俊美的脸上瞬时出现红色掌印。 空气如死水一般寂静。 姜酒却还不泄恨,之前反复失忆,到现在好多记忆都还是模糊不清,被欺骗的气闷一直没有发泄出去。 这时突然都爆发开,扑上去狠狠咬住齐怀风的脖子。 微微尖锐的小虎牙紧咬着齐怀风脖子不放,直到嘴里尝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才慢慢松口。 脸上任旧忿忿不平地冷哼了声。 “你敢骗我,我咬死你...” 齐怀 风伸手抹了抹颈侧上被咬出的血,低头看着指尖上猩红的血。 脸上却没有被打被咬的怒意,甚至勾起唇愉悦地笑了笑。 当着姜酒的面舔了舔指尖,将混着姜酒口水的血,直接含进嘴里。 猩红的血沾上唇色浅淡的薄唇,如同漫画里俊美的吸血鬼一般让人心悸。 姜酒整个人都僵住,被齐怀风越发温柔的目光钉在原地,后背泛起冷汗,压根挪不开脚。 *** 分手风波之后,只要再提分手两字,齐怀风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姜酒找不到钥匙也出不去,直到第一天忽然有个男人过来,指名点姓地要带他去做例行检查。 齐怀风当时面色不虞,拉着他在他临走前,凑近到他耳边低声说。 “等会无论别人问什么都不要回答,其他的交给我处理就好。” 见齐怀风面色凝重,姜酒意识到此次例行检查不是件寻常的事,沉默片刻后乖乖点了点头。 他走在那个年轻男人身后,男人个子很高,身上穿着类似特种兵的迷彩服。 紧裹在军靴里的双腿修长,浑身肌肉精实有力。 一路上穿过长长的走廊,才发现这栋楼像是个宿舍楼似的分布着一间间房间。 走出去宿舍楼,外面看起来很像他们那边废弃基地的大院子。 不时有携带者木仓的人来来往往。 那些路过的人远远地就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中像是带着好奇和震惊,一直打量着他。 姜酒不明所以,好奇怪啊...干嘛都这么看着他?是他脸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顿时窘迫地低下头,看着地上男人的军靴低头往前走。 直到额头忽然撞上一堵墙,才恍然回过神抬起头。 男人在门口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姜酒,目光落在姜酒饱满红润的唇上。 你就是用这招勾引齐怀风?⒚_[(”男人微俯下身,眼睛直盯着姜酒的下唇。 “啊?”姜酒懵了下,无意识地微张开嘴,粉色的舌尖若隐若现。 男人如烫到一般迅速移开眼,脸上一闪而过懊恼的神色。 “你很爱搞这种把戏吗?” “什么啊?”姜酒被问得越来越迷惑,微歪着脑袋不解地看向他。 “故意撞到别人身上。” “故意把自己嘴巴弄成这样。” “你是想在基地里钓男人吗?” 男人紧蹙着眉,撇开眼不看姜酒,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以为,别人都会像齐怀风那样当你的舔狗吗?”! 第 107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闻煜城?” “有什么事吗?” 见有人推开门,实验室里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抬头问了一句。 “带齐怀风的宝贝疙瘩过来例行检查。”闻煜城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藏在他身后的姜酒。 姜酒听到什么齐怀风的宝贝疙瘩这个词,不太高兴地抿了抿唇,轻蹙着眉仰头看着他。 刚刚在来的路上,这个人也是莫名其妙说了些奇怪的话。 说什么他故意撞到他身上,还内涵他说他来基地勾引男人? 搞得好像他愿意来这里似的,还不是被绑过来的,还要做什么例行检查? 麻烦得要死...... 他在丧尸基地时可是个小领导好不好,那些丧尸个个都很好相处,日子过得可比在这里舒心多了。 姜酒瞪了他一眼,随后撇开眼睛不想再理会他。 闻煜城却只是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个痞气的笑。 “......”拳头硬了。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见状笑了笑,抬手示意姜酒坐下,“别害怕,这只是例行检查,但凡有外人进入军方基地都要按照惯例检查一下。” “只是些简单的问题和常规身体检查,不介意吧。”白大褂男人笑容和煦,用轻松的语气安抚地说着。 “......”他人都被架来这里了,还能有拒绝说不的权利吗? “哦...”姜酒低着头,慢吞吞地应了声。 “好,我听说你之前是被江枫峻那群丧尸带走的,他们有对你做过什么吗?” 话音刚落,姜酒就感觉到身后有目光射向着他,如有实质般落在他身上。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一直盯着他看的闻煜城,想起齐怀风的嘱咐他不要多说。 沉默了半晌,最后干巴巴地应了声,“没有...” “没有?”白大褂男人停下笔,抬起头目光直直看着姜酒。 姜酒咬了咬唇,随后抬眼对上白大褂的目光,颔首说道。 “我一直...被关在屋子里,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啊...”白大褂男人笑了笑,“丧尸把普通人类带回去却没有伤害,确实是一件异闻。” “军方那边估计也很难相信,”白大褂男人眼神安抚地看着姜酒,再次劝说。 “你别担心,现在你很安全,你算是齐怀风的家属,有什么困难或者受到什么伤害,都可以跟我们说,基地这边会想尽一切办法帮你的。” “哦...”姜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或许...可能他们是觉得我太瘦了,想多养一段时间再下手。” 白大褂男人沉默地看着姜酒,手指轻敲着桌子,浅浅一笑。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行了。”一直站在姜酒身后听着的闻煜城蹙着眉头走上前,不耐地打断,“有完没 完,一直问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拉起还坐在椅子上的姜酒,“走吧。” “等等...”白大褂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项常规身体检查,你别着急。” 闻煜城脸色顿时一阵青白,“谁着急了?!” 姜酒虽然也很想走,但他低头看了一眼被闻煜城握住的手腕,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 “只是小检查,很快的。”白大褂男人从办公位走出,“过来抽个血就可以回去了。” 姜酒顿时一愣,他想起之前陆西跟他说过,那些基因科学家会把吃了毒蘑菇的人带走去做实验。 如果等会抽血检查出他血液有问题,会不会也被抓起来做人体实验? 估计到时候会为了做实验,抽干他的血都有可能。 “抽血?”闻煜城啧了声,“没这个必要,他看起来这么弱,就是个普通人类。” “......”你再骂? 姜酒不悦地抿紧唇,穿着小白鞋的左脚悄悄挪到黑色军靴旁。 猛地用力一脚踩下去。 闻煜城脸色微变,咬牙忍下痛呼声,光是踩就算了,姜酒还用鞋尖用力碾着他的鞋头。 闻煜城紧蹙着眉头,目光凶狠地看着姜酒,压着声咬牙说。 “你完了。” 姜酒侧过脸撇了他一眼,无视他眼中跟狼犬似的凶意,嘴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 好好说普通人类就行,还硬要加句他很弱这种话,嘴贱自己讨打怪不得他。 随后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脚,乖巧地朝白大褂男人点点头。 “嗯,我只是个普通人类。”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 他刚想找借口溜,就被白大褂男人打断,“抱歉,这是必要检查,不然,军方上面追查下来,事情会很难办。” 闻煜城闻言看过去,“你吓唬他做什么?” “闻煜城。”白大褂男人扫了一眼姜酒被闻煜城握住的手腕,“他是齐怀风的男朋友。” “你是不是有些越线关心了?” “还有,难道你闻不到他身上的香味?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闻煜城脸色一僵,沉默了半晌后,仍旧没有让步。 “他身体看起来这么弱,冒然抽血万一出事,你怎么向齐怀风交代?” 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变得安静下来,几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白大褂男人目光落在姜酒的脸上,思考片刻后说道。 “虽然没有开过先例,但可以试试nia液,或者ti液之类试试。” “什么?”姜酒脸一下子就臊红了,什么东西...还能这样吗? 闻煜城眼神古怪地低头看向姜酒,目光扫过姜酒裤子。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寒星似的眼睛暗了暗,抬手抵着唇咳嗽了下。 没有再 出声反驳白大褂。 等了好一会,见姜酒始终低着头看着脚尖不说话,忍不住轻推了下姜酒。 “说话。” 姜酒一张雪白的脸,臊得泛着粉,窘迫地抬起头,看着白大褂男人温和但不容拒绝的眼神。 支支吾吾地问了句,“如果检查有问题的话怎么办?” 闻煜城快速地回了句,“能有什么问题?你又不是丧尸,没吃毒蘑菇的话一点问题都没。” “......”可他就是吃了毒蘑菇咋办? 姜酒咽了咽口水,快冒烟的脑袋飞快地转着,又想不出怎么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逃出去的办法。 最后在闻煜城和白大褂男人的目光下低下头。 “好,我有点...紧张,能先去趟...洗手间吗?” “当然。”白大褂男人温和地笑了笑,“出门左手边直走,然后右拐就是。” 姜酒立马转身打开门,刚走出房间没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在跟着他。 他回过头看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闻煜城,“跟着我做什么?” “洗手间是你家开的?我不能去?”闻煜城挑了挑眉。 姜酒一噎,转过身不再理会他,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洗手间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闻煜城走上前。 一边开始解着腰带,一边不经意偏过脸看了下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姜酒。 “不是要上洗手间?” 姜酒目光像是被烫到一样,极快地撇开眼,转身随便进了一个隔间。 轻趴在门上,等着闻煜城上完洗手间出去。 听到拉链声和水流声,他脸臊得慌,原来上洗手间时从来不会去注意到别人这些声音。 好尴尬...... 终于听见冲水声,他心下一喜,就等着闻煜城出去,他再趁机逃走。 结果好一会都没听见走出去的脚步声,反而是朝他的隔间靠近了。 “喂,你还要躲在里面多久?”低沉微哑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 见无人回应,气氛沉默了好一会,闻煜城又开口。 “那什么...你别nia在里面...” “很浪费...” “等会要没有了,你得弄那个啥出来。” 姜酒脸热得都快要爆炸了,要不是这里的隔间是封闭的没有窗户,他早就跳窗走人了。 始终没听见姜酒回应,闻煜城走上前敲了敲隔间的门。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小纸杯...” 姜酒抱着膝盖坐在马桶上,几乎想捂住耳朵,好半天才说话。 “不用了...” 听到姜酒的回复后,闻煜城立马追问。 “是nia不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姜酒忍不住想冲出去堵住闻煜城的嘴,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搞得他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双腿哆嗦着,好像真有了点nia意。 “啧,你是宝宝吗?连上洗手间都还要人嘘嘘才行?”闻煜城皱着眉想了想。 “你别...说了。”姜酒咬着下唇,听到嘘嘘的发音,双腿逐渐打颤。! 第 108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白大褂男人看着姜酒和闻煜城一前一后地回来。 尤其是姜酒,也不知道干了什么,白皙光洁的脸涨得通红,双腿还微微打着颤。 “哪里不舒服吗?”白大褂男人关心地问。 姜酒恼怒地瞥了一眼闻煜城,尽量控制住打颤的双腿,开口说话时声音都也跟着微微发抖。 “嗯...我有些不舒服,能下次再检查吗?” 白大褂男人温和地笑了笑,“当然可以,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 “下次有空再过来补上检查就行。” 姜酒暂时松了一口气,“谢谢...” 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却又被他叫住,“你不舒服,还是让闻煜城送你回去比较好。” 此话提醒了姜酒,他想起他在基地里只有齐怀风的住处可以去,但他并不想再回去。 只好回过头,眼含期待地问,“基地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嗯?”白大褂男人眼神诧异,不解地说,“齐怀风住处出了什么问题吗?” “现在房源很紧张,需要更换宿舍的话,需要事先跟基地申请。”白大褂男人补充说道。 “不是...”姜酒摇了摇头,“是我想搬出去住。” 话音一落,其他两人都惊讶地看向姜酒。 白大褂男人:“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吵架了?” “嗯,我们分手了。” 虽然是他单方面说分手,齐怀风也一直没同意,不过齐怀风既然做出这些欺瞒他的事,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能了。 “这样子...”白大褂男人了然地点了点头,“那的确是得重新找个宿舍住。” “只是你不是异能者,现在也没有在基地领到工作,想要分配到宿舍很难。” “要不这样,”他转头看向闻煜城,“你宿舍不是有多余一间屋子,要不先让姜酒住一段时间再说。” 闻煜城敛下眼,低低咳嗽了下,“我不喜欢跟别人同住,不过......” 还未说完就被白大褂男人打断,“那姜酒就先跟我挤一间屋子吧,之后我再去申请。” 白大褂男人温和地朝姜酒笑了笑,“你看这样行吗?” “可以...”姜酒感激地看向白大褂男人。 “可以什么可以?!”闻煜城面色顿时变得极差,“你就一间卧室,难不成还想让他跟你挤着睡!” “关你什么事?” 姜酒脾气也上来了,他又不是讨嫌地硬要去住他多余出来的屋子,这好不容易找到个住处,还要被他搅黄。 闻煜城脸色一僵,气焰顿时消了下去,放轻声音。 “我的意思是说,你才刚分手,就跑去跟别的男人挤一间房不太好...” 姜酒不悦地抿了抿唇,“都分手了,我爱跟谁一间屋就跟谁。” “不是,”闻煜城紧蹙着眉,眉宇间满是急躁,想说的话到 嘴边又缩了回去。 眼见着姜酒要跟白大褂男人走,立即上前握住姜酒的手腕。 “等等!”闻煜城声音很急,“他是个医师,常年身上带着股消毒水味,你去了可能闻不惯。” “......”好家伙,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污蔑他,白大褂男人脸上笑容一僵。 这句话成功让姜酒停下了脚步,他确实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见姜酒神色逐渐松动,闻煜城继续说道。 “我刚才话没说完,我是说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我当然欢迎你过来住。” 姜酒疑惑地抬头看他,“真的?” “真的。”闻煜城走到姜酒和白大褂男人的中间隔开他们,往外轻轻一推姜酒。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宿舍。” 姜酒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推着往前走,走到一半时。 nia意越发明显,双腿发软打着颤催促着闻煜城。 “走...快点” 听出姜酒话里的异样,闻煜城低下头看着脸上沁出了点汗的姜酒。 “怎么了?” 姜酒咬了咬下唇,眼里都冒出了点水汽,忍着臊意,声音里带上了点哭腔。 “我要niania” 都怪闻煜城,跟他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搞得他刚才在洗手间时。 想nia又nia不出来。 搞得现在越来越难受。 闻煜城瞳孔骤缩了一瞬,怔在原地看着姜酒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还愣着...做什么?”姜酒眼睛通红地瞪了他一眼,手捂着肚子发颤。 如当头一棒似的,闻煜城瞬间清醒过来,头脑一热抱起姜酒就往宿舍跑。 速度飞快地几乎快跑出残影,路过的异能者目光奇怪地看着远去的两人,纷纷低头交耳。 姜酒尴尬地趴在闻煜城的怀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 一回到宿舍,连房间都来不及看,就被闻煜城放到洗手间里。 他站在马桶前,见闻煜城还没有出去的意思,急得想扑上去咬人。 他发现自己的裤子好像有点湿了,只不过因为是黑裤子的原因看不太出来。 逐渐的,有味道逸了出来。 “快出去...” 隐隐约约闻到那股味道,姜酒脸热得快要爆炸,又羞耻又尴尬。 眼底的水意都被逼了出来,凝成泪珠黏糊糊地沾在长睫上。 闻煜城耳根子不知何时也早已红得快要滴血,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酒,拉开易拉罐,仰头一口气喝完。 才觉得体内的燥热稍稍退去了些。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目光落在手心和指尖上。 上面沾了点水渍,也不知道是冰啤酒瓶身凝结的水汽,还是...... 他慢慢地抬起手凑近到 鼻间。 “艹”他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脸上小麦色皮肤瞬间爆红,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原本消散下去的热意如同燎原般迅速再度燃起。 *** 姜酒上完了洗手间,却压根没有出去的想法,羞耻而尴尬地看着脱下的裤子。 怎么办?太丢人了...... 裤子也弄脏了出不去,还是在新室友的宿舍里,真的好社死。 救命,好想换个星球生活...... 也许是他待在洗手间的时间太长,他听见闻煜城敲了敲门,在门外问他。 “你好了没?” “.......” 姜酒身上只穿了件白T,无措地站在洗手间里,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狼狈的模样。 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想要条裤子,还有...洗澡水。” “好。”门外那边很快应了声。 他等了会后,听到敲门声,立即将身体掩在门后,只开了一条缝。 一条迷彩裤从门缝中递了进来。 “要我进去帮你弄热水吗?” 姜酒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应了句,“那...好吧。” 说着用迷彩裤挡了挡双腿,把门完全打开让闻煜城进来。 局促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调试热水器,调好后打开花洒,用手试了下水温。 “你过来洗吧。” 全程闻煜城的目光一直没有看向姜酒,说话时也是看着墙,浑身崩得很紧。 “要帮忙吗?” “不用。” 闻煜城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出去关上门。 “呼......”姜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走到花洒下开始洗头,想要彻底地全身上下都洗一遍。 洗到一半时,头发上的泡沫都还没来得及冲干净。 花洒中的水忽然停了。 他茫然地站在花洒下,头上的泡沫都快要进入眼睛里,大声喊了句。 “怎么没水了呀!” 等在门外的闻煜城立即上前想扭开门把,但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 蹙了蹙眉,“可能是用水限制了。” “那怎么办啊?”姜酒抹了抹脸上的泡沫,这水也太少了,洗头洗到一半就没了。 “我去澡堂给你打热水。” 基地里除了宿舍会有定量用水外,澡堂里还有些热水可供使用,不过这些都得用信用值来刷。 信用值是通过日常出任务,根据完成任务量来打到一张卡上。 之后就可以用卡来在基地内消费,购买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和水之类的。 说完,他拿起卡就往外跑,来来回回跑了二四趟,手上拎着桶和热水壶。 毫不犹豫地刷着信用值,卡里的信用值瞬间去掉了一大半。 路上认识的异能者见闻煜城这幅架势,不由得打趣说道。 “我刚还从别人那里听来,整个基地都传开了,说你急急忙忙抱了个人就跑回宿舍。” “啧啧啧,什么情况?热水可是奢侈品啊,你搞了这么多,得花掉多少信用值?” “你实话实说,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闻煜城忙着往热水壶里倒热水,连眼神都没给那几人。 “没看见正忙着,滚一边去。” 装好热水后,拎着热水壶就往回跑,留下身后那几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闻煜城这小子,啥时候见他这么着急过?” “闻哥这个,确实有情况。” “可惜了,之前那几人没看见那人的脸,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之前咱们基地里的人。” “哦是吗?快去查查最近都有谁是新来的。” “emmm...听说好像最近只有齐怀风男朋友来了咱们基地,不会是他吧?” 有人翻了个白眼,拍了下说话那人的头。 “是不是有病?闻哥抢人家齐怀风的男朋友做什么?” 那人挠了挠头,也觉得刚才的猜测有些离谱,齐怀风男朋友才来基地两天,闻煜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抢走人家的男朋友? 还搞得像是个舔狗似的,一下子就刷掉了攒了快大半年的信用值。 眼巴巴地弄了这么多热水,来来回回送过去给人家洗澡。 *** 姜酒披着闻煜城的外套坐在浴室里等着,看着他进进出出,将热水倒进桶里。 “只能将就用桶先洗着。”闻煜城弄好水后站起身。 “好的。”姜酒拿过一旁的毛巾,打算蹲着低着头,用毛巾打湿水洗头。 姜酒背对着他蹲下身,刚把毛巾浸泡到水里,就被人夺了过去。 闻煜城从外面搬来了个长椅,让姜酒躺在上面,一边用手托着姜酒的后脑勺,一边用水洗干净上面的泡沫。 手里的头发又多又浓密,发丝特别柔顺。 闻煜城不自觉地就放轻了力道,没伺候过人,怕不小心把姜酒头发弄断。 “齐怀风给你洗过头吗?”他忽然问,心里隐隐觉得不爽。 姜酒正闭着眼,享受头皮按摩,听到这话后愣了下。 “好像没有吧。” 不过江枫峻倒是有,也是像这样,躺着帮他洗头,特别舒服。 闻煜城瞬间觉得气闷消散了些,哼笑了声,“看来他也没有对你多好。” “分手是对的,早该分了。”他敛下眼看着姜酒。 姜酒舒服地全身都放松了许多,压根没有注意去听他的话,只哼哼唧唧地应了声。 也许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下一秒,他们就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紧接着齐怀风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姜酒,你在里面吗?” 霎时间,他和闻煜城都愣住了。! 第 109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要出去打发他走吗?” 闻煜城挑了挑眉,大有一副只要姜酒点头,就出去跟齐怀风干仗的感觉。 “...算了。”姜酒蹙了蹙眉,并不是很想理会齐怀风,“不用管他,估计等会自己就走了。” 说话的当头,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他们能听见走廊里其他宿舍门纷纷都打开了。 而齐怀风还在持之以恒地敲门,大有门不开就不走的架势。 齐怀风的声音隔着门传过来。 “闻煜城” “你把别人男朋友藏在自己宿舍像话吗?” 闻煜城脸顿时黑了下来,这么不要脸,都分手了还敢自称是姜酒男朋友。 冲干净姜酒头上的泡沫后,他用干毛巾包住姜酒的头发。 “这煞笔还没完没了了,”他站起身,用干毛巾擦了擦姜酒湿润的头发,“你等我一会,我去赶他走。” “诶,等等...”姜酒想伸手拦住闻煜城,但他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闻煜城打开门,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看着齐怀风,脸上带着微讽的笑容。 “您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齐怀风目光越过他看向屋内,沉着声,“姜酒呢?” “姜酒在哪,跟你有关系吗?”闻煜城站直身,挡住齐怀风往屋内窥探的视线。 齐怀风神色冷了下来,“你说呢?” 说着他撞了下挡在门口的闻煜城就要往里走,闻煜城瞬间拔出后腰上的木仓抵住齐怀风的额头。 “你再往里走一步试试。” 话音刚落,走廊里偷偷摸摸躲在门后看八卦的众人兴奋地发出‘卧槽’。 待在浴室里的姜酒也有点坐不住了,将耳朵趴在门外仔细地听着。 说实话,要不是他也这个风波的主角之一,他也想出去看八卦。 尤其是看到齐怀风吃瘪,肯定很爽。 齐怀风平时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彻底消失,镜片后的眼睛泛着冷意,像一只毒蛇一般看着闻煜城。 “怎么?当小三还有理了?” 闻煜城脸色一黑,“你他妈说谁是小三?” “难道你不是吗?”齐怀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此话太过劲爆,围观吃瓜群众忍不住压低声音发出惊呼声。 开始以异样的眼神看着闻煜城,齐怀风他男朋友的事他们是都知道的。 当初齐怀风找来基地时,就曾以为他男朋友在这里,结果发现人压根不在这里。 所以才加入了军方,想要通过军方的力量,早日找到姜酒。 当时这事在基地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因为齐怀风是高级异能者,军方一直很重视,一直在寻找姜酒的下落。 要不是跳跳鬼行踪的暴露,他们派人一路跟过去,也不会发现原来他男朋友一直被人藏在丧尸基地里。 得知这件事的齐怀风,听 说第一时间就赶去救人了。 这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男朋友,结果不到两天就被闻煜城骗走?,换谁都不能接受。 众人看闻煜城的目光越发不满,纷纷站到齐怀风这边,压低声音小声地呸了句。 “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人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对象都要搅黄,真不是人!” “听说早上的时候,抱着人家对象就急着跑回宿舍,真龌龊啊!” “能力不错有个鬼用,是异能者分队长又如何?我呸!知人知面不知心!” “当个男小三就算了,还有脸指着木仓威胁人家正牌男朋友,幸好我不跟这种人是一对的。” 像是舆论扇动一般,越来越多的异能者站了出来,其中不免有早就不满闻煜城分队长身份的人。 唯恐天下不乱的,仗着人多站在道德高度开始指责。 “快把人交出来啊!” 听着走廊里这些人的指责,闻煜城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闭嘴。” 齐怀风嗤笑了声,“为什么要让他们闭嘴?你是心虚了吗?” “我心虚什么?”闻煜城目光转回到齐怀风身上,手里的木仓用力抵着齐怀风的额头。 “分手了还来搞这套?你是不是有病?” 齐怀风脸色微变,“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闻煜城没错过齐怀风突变的脸色,眼神鄙夷地看着齐怀风,“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我们没分手。”齐怀风觉得头像是针刺似的,密密麻麻疼痛袭来。 “没分?那姜酒为什么要着急另找宿舍搬走?” 齐怀风稳了稳心神,声音微哑,“我们只是有点小争执。” “自欺欺人就算了吧,别闹得最后收不了场。”闻煜城嗤笑了声,眼神鄙夷地看着齐怀风。 “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我跟姜酒的事情?” “新室友。” 闻煜城拉栓上膛,再刺将木仓对住齐怀风。 “赶紧给我滚!” 话说到这里,周围吃瓜群众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愤怒指责,变成震惊尴尬。 分手了? 所以到底谁是小三啊?好像刚才情绪上头骂错人了? 难道真正剧本是前任纠缠不清,惹怒现任吃醋两人干仗吗? 靠...这就有点尴尬了。 原先还一脸愤愤不平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悄悄缩回门后,只敢露出半张脸暗搓搓地看着。 闻煜城不耐地看着齐怀风,“你到底滚不滚?” “让我见一见姜酒。”齐怀风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让你滚,听不懂人话是吗?” 闻煜城单手抓住齐怀风的领子,将人往门外用力一扔。 齐怀风抓住抵在他额头上的木仓移开,反手用手肘往他胸口狠狠一撞。 闻煜城闷哼了声后,攥着拳头,一拳砸到齐怀风的脸上。 待在浴室里的姜酒听到外面拳打脚踢的声音,顿时坐不住了。 快速套上迷彩裤后,打开门跑了出去。 “别打了...”姜酒看着两人都挂彩的脸,蹙了蹙眉,“快停手。” 守在外面看热闹的众人,看到另一个男主角出场,顿时纷纷伸长脖子去看。 刚洗完头的姜酒,湿润的头发全部向后撩起,露出漂亮精致的五官。 门外人群中有人小声地爆了一声卧槽。 “卧槽!长得这么好看!” “侧颜也太杀我了!” “身上也好香啊啊啊!” “这么肤白貌美的大美人,齐怀风真该死啊!竟然分手???” 门外那些人眼巴巴地看着姜酒,突然理解闻煜城为什么急着将人藏起来,换成他们估计也会这么做。 齐怀风见到姜酒终于出来,阴沉沉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待看到姜酒身上穿着迷彩裤,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时。 脸色阴沉得恐怖。 “跟我回去。”齐怀风伸出手想要把姜酒拉走。 姜酒眼疾手快地躲开了他的手,“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跟其他人无关,你别乱找闻煜城的麻烦。” 齐怀风脸上露出个冰冷的笑意,“这才多久?先是江枫峻,现在又是闻煜城?” 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闻煜城蹙了蹙眉,转头看向姜酒。 “...你是真有病。”姜酒不想再跟他多说废话,转身就往屋里走。 闻煜城见状立即,一把将愣在原地的齐怀风推出去,啪地一声关上门。 跟在姜酒身后念叨,“你刚才出来做什么?就该让我揍死这个伪君子。” “看着就不像个好人,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姜酒被他念叨得耳朵疼,躲回了浴室中,再不洗澡水都快凉了。 等再出来时,才发现闻煜城正出神地坐在沙发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酒走到他身旁坐下,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毛巾搭在头上。 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闻煜城递过去倒好的橙汁。 看着姜酒低头小口小口喝着,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你跟江枫峻怎么回事?” 姜酒手捧着杯子,有些不太明白闻煜城为何突然提起江枫峻。 “他是我室友。” “那齐怀风刚才为什么这么说?”闻煜城仰头灌了一口冰啤酒。 “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齐怀风又在搞什么鬼?” 姜酒脑海中闪过以前跟江枫峻接吻的画面,有些尴尬。 “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之前我跟江枫峻接过吻,齐怀风就一直拿这个说事。” 闻煜城手里的冰啤酒捏得有些变形,“他是你前前任?” “...不是,”姜酒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接吻?”闻煜城敛下眼,目光发怔地看着手里的啤酒。 “我也不知道,好像以前我和江枫峻关系很差来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亲了?” “我好多事都记不清了.....”姜酒尴尬地低下头。 “那在丧尸基地时,你一直跟江枫峻住在一起?” “嗯...” “我知道了。”闻煜城忽然站起身,低垂着眼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没有再多问,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你房间的床我铺好了,早点休息。” “?”姜酒疑惑地看着闻煜城离开的背影,莫名感觉闻煜城情绪低落了许多。 *** 第二天闻煜城突然出任务去了,姜酒快乐地窝在房间里宅了好几天不出门。 直到实验室那边有人找上门要他去做例行检查,他才不得不跟着别人出门。 进实验室时,之前的白大褂男人并不在办公位上。 他无聊地等了会后,见白大褂男人还没有回来,便站起身随意在实验室里走走逛逛。 经过一扇玻璃门时,忽然看见里面有个眼熟的身影,那头微卷的卷毛很显眼 “周灿!” 他敲了敲玻璃门,隔着玻璃门喊了声。 听到声音后,穿着实验服的男人立即转过身,待看清站在玻璃门外的人,眼睛顿时一亮。 脱掉身上的手套,飞快地跑了出来。 周灿兴奋地抱住姜酒,“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周灿热情的拥抱搞得迫不及防的姜酒拍了拍周灿,“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你为什么也会在这?” 周灿紧抱着姜酒不放,弯着腰将脸埋进姜酒的脖子里。 “我跟顾辰他们一路逃到了这里,因为身上没有异能,现在留在实验室给人当助手。” “你呢?”周灿抬眼看向姜酒,“那天丧尸潮之后我就很担心你,我听说江枫峻死在丧尸潮了。” “嗯...是齐怀风带我逃出去的,也是他带我来这的。” “什么?!” 周灿睁大眼睛,“你就是前几天被齐怀风带回来的男朋友?你什么时候跟他交往了?” 姜酒诧异于周灿的震惊,不解地摇了摇头,“记不清了,不过我现在已经跟他分手了。” “那你现在住哪里?” “...在闻煜城那里住着,他那里有个空房间。” 周灿顿时握住姜酒的手,有些激动地说。 “你别在那里住,我去找林修然院士让他也给你在这里安排个工作,这样子你就可以自己申请房间了。” 林修然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般在姜酒脑子里炸开。 这不就是陆西所说的那个抓吃了毒蘑菇的人去做人体实验的基因科学家。 竟然就也在A市里...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周灿拉着姜酒就要走。 “等等!”姜酒连忙拉住周灿。 周灿不解地看向姜酒,“怎么了?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没看见林院士吗?他办公室就在进门那里。” 话音刚落,姜酒浑身骤僵,“你说门口那里穿着白大褂那人就是林修然?” “是啊,怎么了?”周灿点了点头。 “......” 姜酒一把握住周灿的手,“我不能去。” 他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压低声音,“我曾经吃过毒蘑菇。” 周灿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急声说:“对不起!我见着你太开心了,差点忘了这件事。” “那你不能再留在这里!”周灿激动地按住姜酒的肩膀。 姜酒也神色发愁地叹了口气,“可是这里戒备森严,外面全是异能者,要怎么出去?” 周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蹙着眉来回踱步。 “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第 110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那天他趁着林修然还没回来,就偷偷溜了回来。 生怕再遇到林修然,他后来又尽量待在宿舍里不出门,冰箱里存了许多闻煜城给他留下的食物。 完全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 不过奇怪的是,那天之后齐怀风再也没有找上门,依照齐怀风的性格,不像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所以他在宿舍待得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就怕齐怀风突然上门。 过了两天,周灿忽然找上门,说想到了办法,不过可能有些冒险。 实验室里经常抓些丧尸进行丧尸病毒研究,实验失败的丧尸会被装袋送去外面的焚烧厂,将尸体全部焚烧成灰,以防后患。 而周灿正是负责搬运工作,到时候他可以伪装成实验体丧尸装进袋子里。 运送丧尸的大货车会开出基地,到时候半路周灿会搞出点什么小意外,他趁机逃走就行。 下一次运送丧尸的大货车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出发。 他兴奋不已正收拾好东西就等着跑路,闻煜城忽然出完任务回来了,而且是受了重伤昏倒被人架回来的。 迫不及防的,一下子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闻煜城后面帮他赶走齐怀风,还有留了那么多食物给他。 他看着闻煜城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有点没办法就这么不告而别。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姜酒疑惑地看着闻煜城露出的手臂上满是狰狞的血痕。 看起来就像是被丧尸抓伤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流脓了。 送闻煜城回来的几个队友茫然地摇了摇头,“回程路上半路碰到江枫峻那群丧尸,闻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异能都快消耗完了还要跟江枫峻硬刚。” “江枫峻?”姜酒一愣,“你们在哪看到的他?” “就在我们回程的路上,离基地大约几十公里吧。” 那人低头看了闻煜城一眼,忽然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我怀疑闻队可能是失恋了,出任务这几天明显都心不在焉的,看见江枫峻时像看见情敌一样,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开打。” 姜酒:“......” “被丧尸抓伤,会不会变成丧尸啊?”姜酒蹙了蹙眉。 “难说...”那人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按照以往来说,被丧尸抓伤的异能者很大概率都会变成丧尸,现在也还没研究出解丧尸病毒的特效药。” “也不知道闻队是受了什么刺激,非得跟那群丧尸对着干。” 探望过后,那几人因为基地有事离开了病房,姜酒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已经凌晨七点三十分,再过半小时,装载丧尸的车就要出发。 他还得提前至少十五分钟赶过去,藏进袋子里等待装车。 他低头看了看面无血色的闻煜城,压低声音凑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 “抱歉,我得走了...” 也许耳边的说话声和靠近时姜酒身上的异香,闻煜城眼皮颤动了下。 呼吸间轻呼出的甜香在狭小的病房里愈发浓郁。 姜酒诧异地睁大了双眼,原本闻煜城手臂伤口处,逐渐凸起像之前看到江枫峻丧尸病毒发作时。 凸起的青黑色的类似长条虫子的东西。 一整条手臂密密麻麻的,甚至还有往脖子延伸的趋势。 闻煜城面色逐渐变得痛苦,额头上也冒出了许多冷汗,脖子上青筋毕现。 姜酒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被人猛地抓住手腕。 拽着往病床方向倒。 他摔倒在闻煜城身上,着急慌乱想起身时,反被人按住后腰动弹不得。 就像是循着那股异香一样,闻煜城边蹭着姜酒的侧脸,边发出兴奋的嗬嗬声。 原本还输着液的手,直接甩开针头。 手臂紧紧压住姜酒,手臂的温度逐渐升高,隔着衣服都能让姜酒感觉到滚烫的热意。 姜酒摇晃着脑袋想要避开,干燥缺水粗糙的薄唇蹭着他脸上,刮得他脸颊发疼。 胡乱蹭在他脸上的薄唇又热又糙。 像几乎缺水的鱼,渴求似地专盯着姜酒唇缝里那点水。 几次咬住姜酒的下唇,重重吮吸,狭小的病房里回响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姜酒怕他真的吻进来,紧闭着唇不肯张开。 一边用手不断推搡挣扎,一边用手拍打他的脸。 “放开啊!” 闻煜城眉宇间满是焦躁,边用手捏住姜酒的下巴,边含着姜酒嘴唇着急往里冲。 “张开嘴...” “求你了...张开嘴好不好...” 姜酒手下越发用力拍打闻煜城的脸。 闻煜城一张俊脸上满是青红交加的巴掌印,却仿若感觉痛似的,任由姜酒怎么打都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最终姜酒疲惫地停下了手,被人寻着机会,滚烫炙热的舌头钻进嘴里。 ......... 不知何时,本来是上方的位置,却变成被人反压在病床上。 姜酒恍惚地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上方时钟快要指向七点五十五分。 距离发车时间不到五分钟。 而他却还躺在这里被人压着亲,要是错过了这次,等下次再找机会怕是来不及了。 再留在这里,他迟早会被林修然发现他血液中的怪异之处。 他还不想死啊...... 姜酒喉咙里发出一声短暂的呜咽声,整个嘴巴又酸又麻。 唇周又热又红,热乎乎地往外呼着气。 垂落在病床上的双手,无力地抬起,微微发颤掐上闻煜城的脖子。 触碰到底下凸起的喉结,时不时地滚动着,吞咽的声音大得吓人。 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他逐渐收紧 力道,试图通过窒息感让闻煜城清醒过来。 闻煜城动作猛地一停。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不到两秒,闻煜城动作越发兴奋急促地重新亲了上来。 “......” 姜酒崩溃不已,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指针逐渐指向八点。 心灰意冷之际。 他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姜酒,很像是周灿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 病房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病房的门把被扭开,周灿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目光震惊地看着病床上的两人。 “快...过来!” 姜酒着急地喊了喊还定在原地的周灿,“快...唔...过来帮我...” 如当头一棒似的,周灿清醒过来,黑着脸走过来,从背后抓住闻煜城的后领往外拽。 被人打扰的闻煜城压着喉咙发出警告声,双手紧抱着姜酒不肯松开。 周灿脸全黑了,咬着牙往外掰着闻煜城的手指。 姜酒和周灿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挣脱开。 “来不及了!快走吧我们!”姜酒着急地对周灿说。 周灿点头,拉着姜酒的手就要往外跑,结果倒在地上的闻煜城猛地抓住姜酒的脚踝。 “别走...” 周灿回过头,再也忍不住往闻煜城身上踹了一脚。 闻煜城闷哼了声,抓着姜酒的手越发收紧力道,紧紧握住姜酒的脚踝不肯松手。 “怎么办?”姜酒无奈地看向周灿。 眼见着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他来不及多想,“要不先让他跟着我一起走。” 周灿磨了磨后槽牙,只能应了下来。 姜酒蹲下身去拉闻煜城,刚碰到他的手,他立即反握了上来。 这回毫不反抗地跟着姜酒走了出去。 周灿走在前头带路,回过头看见闻煜城大高个身体压在姜酒身上,时不时还蹭着姜酒。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比江枫峻那装逼货还不要脸...... 姜酒被带着走进一件屋子,看着周灿拿出的白色袋子,系口处是可收缩的松紧绑带,露出一个小口子正好在里面还能呼吸。 “只从实验室里拿来了一个袋子。”周灿皱着眉看着手上的袋子。 “试试看吧,说不定能装下两人。”姜酒顾不得许多。 说完拉着闻煜城钻进那袋子里,闻煜城体格不小,身高腿长的,蜷缩着双腿,抱着姜酒勉勉强强塞进了袋子里。 刚躲进袋子里不久,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周灿!你到底好了没?上个厕所要这么久?” “来了!”周灿连忙应了声。 那人等得不耐烦,满脸生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白色袋子时一愣。 “怎么这里还有个没装车的?” 周灿笑嘻嘻地走过去拍 了拍那人的肩膀,“抱歉啊哥,我上完洗手间才想起,昨天林院士说要把病房里那个失败的实验体拿去处理掉。” “现在这不是赶紧过来,把他搬到车上吗?万一等会林院士过来上班看见还没走可就惨了。” 那人嫌弃地拍开周灿的手,神色不耐,“行了,赶紧搬到车里!” 边说着边走过来,搭把手一起帮着周灿往外搬。 “卧槽,这么重?” 姜酒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来,缩在袋子里的闻煜城不安分地想用脸蹭他。 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他,捂住他的嘴巴,生怕搞出一点声音。 “大体格,我从病房费了好大的劲才搬出来的。”周灿说道。 “好家伙,这体格。”那人啧了声。 他们将袋子搬到大货车的车厢上关上车门后,姜酒长长舒了口气,拨开松紧口往外看了看。 车厢内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一阵颠簸。 他缩回袋子内,想着等会车停一打开门,他就找机会逃跑。 袋子内的空间很挤,他几乎是全身都贴在了闻煜城的身上。 随着路上时不时的颠簸,他只能抱住闻煜城的脖子,稳住左右摇晃的身体。 闻煜城全身滚烫,呼出的热气打在姜酒的脸上。 在黑暗中,捏住姜酒的下巴,低下头就又亲了上去。 姜酒的嘴唇已经红肿起来,唇周也被亲得晕开一片红,嘴里又麻又胀。 在狭小的空间里,毫无缝隙地紧拥着接吻。 姜酒手指用力地攥紧闻煜城的上衣,脸臊得通红。 大货车开了好一会,突然停了下来,他听到周灿打开车门跑了下来。 “哥,我肚子实在不舒服,我再去上个洗手间。” “唧唧歪歪的,麻烦事真多,赶紧快去快回!都耽误多少时间了!” 周灿往一旁的加油站跑,随后躲在墙后,看着车上那人拿着烟也走了下来。 往外走了几步,站在一棵树下开始抽烟。 正好是背对着货车,周灿轻手轻脚地绕到货车后。 边留意着那人,边小心翼翼地打开后车门,将袋子打开。 “快走!” “沿着后面那片树林走,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姜酒钻出袋子,感激地朝周灿点点头,“谢谢...” “没事,你小心点躲好。”周灿扶着姜酒跳下车。 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已经抽完烟,用脚踩着地上的烟头,连忙推了推姜酒。 “快走!” 姜酒回头看了周灿一眼,就拉着闻煜城往树林里跑。! 第 111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拉着闻煜城往树林里走了好一会,体力不支地松开手,靠着一棵树气喘吁吁地坐下。 闻煜城不知何时又完全没意识地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但很奇妙的是??[,手臂上的伤口竟然在慢慢愈合,原本那些皮肉底下鼓起来的青黑色东西也消失不见。 一起都在往好的迹象在好转。 姜酒拍了拍闻煜城的脸,见他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苍白,恢复了些血色。 在想要不要就趁现在把人丢在这里逃走算了... 看他这伤口也好了七七八八,按理来说应该不太可能会变成丧尸,说不定很快,身体就会彻底恢复苏醒过来。 估计到时候等人醒了的话,再想走就难了。 姜酒拍了拍手上的土,手撑着树干站起身,回过头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闻煜城。 转身独自一人走进树林深处。 树林里的树长得又高又密,巨大的树冠笼罩在头顶,阳光难以照射进来,有风掠过,吹动树叶发出呜呜声,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还未等他走出几l步,身后就听到有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的嘎吱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一同响起。 姜酒顿时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一看。 整个人直接愣在原地,惊恐地看着不知从哪出现的黑熊,正低头不停地在闻煜城身上嗅着。 黑熊站起来几l乎快两米高,全身肌肉特别粗壮,正张着血盆大口,鼻子一拱一拱的,熊爪上尖锐的指甲拨拉着闻煜城的衣服。 似乎是察觉到有危险靠近,闻煜城的眼皮动了动,但依旧还没睁开眼醒过来。 姜酒怔在原地不敢发出声音,听说遇到熊瞎子最好是不动,装死最好,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他看着黑熊将鼻子凑近嗅了许久,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人的举动,好像是在确认这个猎物到底能不能吃的样子。 心里祈祷那头黑熊赶紧离开。 结果正当他以为黑熊要放弃时,黑熊猛地咬住起闻煜城的右腿,转身直接拖拽着人要离开。 他顿时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慌乱中看到被拖拽的闻煜城腰间的木仓,立即跑向闻煜城。 黑熊立即嘶吼一声,转过头目光凶狠地看着他,森森的大白牙狰狞往外冒,紧咬着闻煜城的右腿。 猩红的鲜血染透了闻煜城的裤子,血一直往地上流。 随后被激怒般,咬牙猛地用力一拽。 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姜酒控制不住浑身发颤,死死地抱住闻煜城的手臂不让黑熊将人拖走。 黑熊越发急躁,喉咙里发出低吼的警告声。 姜酒一边用力按住被拖拽的闻煜城,一边伸手摸向闻煜城腰间的木仓。 抽出木仓后,快速拉栓上膛。 双手止不住发颤,紧握着黑色木仓,咬牙闭上眼睛,手指用力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 子弹穿透黑熊的脑袋,正中靶心打在它的眉心上。 预想中的鲜血喷溅和倒地声却没有听见⒍[(,姜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黑熊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他茫然地愣在原地,手里的木仓也滑落了下来,回不过神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黑熊消失后,原本浑身血淋淋的闻煜城也消失不见,树下躺着的是完好无缺的闻煜城。 不稍片刻,轻缓的脚步声从一旁的树林中走出,走到姜酒身旁捡起地上掉落的木仓。 姜酒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齐怀风?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怀风低头看着手里的木仓,闻言轻声笑了笑,“当然是来接你回去。” “你又骗我?!”姜酒回过神,怒火止都止不住,意识到刚才那一切又只是齐怀风搞的鬼,压根就没有什么黑熊,不过只是幻觉罢了。 “你是真的有病!这样子耍别人很好玩吗?” 他知道齐怀风疯,但没想到这么疯,明明都分手了,还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像条疯狗一样,死死地咬着人不肯放手。 “你到底想干嘛啊?”他气得上前甩了齐怀风一巴掌。 齐怀风被打偏过脸,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变,语气淡淡,“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救他。” “我很失望,明明你连认识几l天的人都能不顾危险区救,怎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姜酒简直无法跟他沟通,“因为你就是个疯子!我为什么要接受一个疯子?” 齐怀风低低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眼底的温度逐渐凝固。 “抱歉,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只能等着军方基地那些异能者过来抓你回去。” 姜酒往后退了一步,冷哼一声,“我两个都不选。” 齐怀风好整以暇地靠在树上,“军方基地里的异能者体内都有定位芯片,那些人很快就会追过来。” “这么说的话,闻煜城身上有,难道你身上就没有吗?”姜酒目光警惕地看着齐怀风。 齐怀风温柔一笑,掀开上衣,露出腹部上好大一块血肉模糊的伤口。 “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用刀挖了出来。” “你放心,现在我很安全,跟我走,不会有人能找到我们。” 姜酒震惊地看着齐怀风血肉往外翻,像个血窟窿一样的伤口,头皮一阵发麻。 “滚...滚开!”姜酒边说边往后退。 见姜酒眼中太过排斥,齐怀风拉下衣服遮盖住伤处,“要不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 姜酒:“什么?” 齐怀风举起手里的木仓,打开弹夹,“现在里面还剩一颗子弹,我和闻煜城每人轮着往自己头上开枪,谁先中枪谁退出。” “我赢他死,我带你走;他赢我死,你就可以离开。” 看着齐怀风认真的眼神,姜酒倒 吸一口冷气,他之前到底交了个什么疯批男友,怎么会有人这么疯? 他走过去抓住闻煜城的手臂,试图将人拉起,短短时间内,已经快愈合得看不见伤口了。 怎么还没有醒?再不醒过来,齐怀风那疯子就要拿木仓之着你的头了。 他忍不住用力拍了拍闻煜城的脸,明明刚才接吻时还这么积极,现在紧要关头却又昏过去。 这么重死沉死沉的,他哪里能拖动他逃跑。 在姜酒的坚持不懈拍打下,闻煜城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还未等姜酒完全弄醒闻煜城,齐怀风便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闻煜城。 “时间来不及了,开始吧。” 说着齐怀风举起木仓对着自己的头,修长的手指搭在扳机上。 面上神色淡淡,朝姜酒温柔地勾起嘴角笑了笑,手指按动,扣下扳机。 咔嚓—— 只有轻微的内部金属摩擦撞击声响起。 齐怀风缓缓放下木仓,神色云淡风轻,“只是空木仓。” 说完就展开手心,递到姜酒面前,“接下来该论到他,你来开还是我来?” 见姜酒仰着头眼神惊恐看着他,齐怀风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揉了揉姜酒的头发。 “好吧,那就我来开。” 黑色木仓缓缓移动,像之前闻煜城用木仓对着齐怀风那样,对准了闻煜城的额间。 要扣下扳机时,姜酒按住了齐怀风的手,微白着脸小声说:“别...玩了...” 边说着拖延时间,他边用力掐闻煜城大腿。 闻煜城发出一声痛哼,眼皮颤动终于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顶在他额头上的木仓。 脸色顿时一沉,眼疾手快抓住木仓反手一拧。 齐怀风吃痛松开手,木仓掉落在地上,闻煜城攥着拳头砸向齐怀风。 木仓被踢飞出去,姜酒趁着两人打架,捡起木仓攥到自己手里。 “都别打了!”他大声喊。 两人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姜酒。 姜酒举着木仓对着齐怀风,双手微微发抖,尽量控制着用平稳的声线说话。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不过,你要是再三来纠缠打扰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齐怀风目光平静地看着姜酒,像是在看闹脾气的男朋友,温柔地劝说道。 “别闹了,跟我回去。” 姜酒头疼不已,简直没法跟他沟通,崩溃地直往后退,只想赶紧结束这混乱的一切。 “我不想再陪你们玩了,都离我远点!” 丢下这句话后,就再也谁都不想管,扔下齐怀风和闻煜城转身就往树林深处跑。 “姜酒!” “姜酒!” 闻煜城和齐怀风的喊声同时响起,姜酒连头也不回,生怕被人追上,慌不择路漫无目的在树林里狂奔。 身后一直有脚步声 在追着他。 “快停下来!”齐怀风的声音逐渐变得焦急。 跑得太猛,眼前一阵阵发黑??[,姜酒感觉胸口一阵窒息感,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但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紧握着手里的木仓,死命地往前跑。 “姜酒!快停下来!” 这回是闻煜城的声音,姜酒愣了一瞬,脚步放慢下来,气喘吁吁地回过头看着他们。 齐怀风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慌,停在他不远处,朝他伸出手。 “别过去了...快回来。” 闻煜城眉宇间也满是焦灼,“快回来,别再往前面跑了!” 姜酒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们,脚步下意识不断往后退,直到脚下忽然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 “小心!”齐怀风大喊。 话音刚落,姜酒顿时身体重心不稳地踉跄了下,猛地往后摔倒在地上。 被底下许许多多小碎石头磨得手心刺痛,他跌坐在地上回头一看。 这才发现再多走几l步,下面就是个悬崖了! 顿时心都提了起来,心脏怦怦怦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齐怀风脸上惯常的笑容已经完全被慌乱恐惧替代,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姜酒。 “你别乱动...”齐怀风放轻声音,朝姜酒伸出手。 剧烈运动过后,姜酒急喘着气,眼前一阵发黑,模模糊糊之中看见齐怀风朝他靠近。 登时慌忙手撑着地面站起身,脚步忍不住又向后挪动了一步。 时不时又是你搞的鬼?又想骗我跟你走?” 姜酒大口地吸着气,缺氧到呼吸困难,看着齐怀风的身影也模模糊糊的。 “又是幻觉对不对!前面压根就不是什么悬崖!都是你搞的鬼!” 悬崖边上的小碎石特别多,姜酒踉踉跄跄地踩在上面,身体也随之摇摇晃晃的。 悬崖边猛烈的风吹起姜酒的上衣,风一下一下地刮在他背上。 齐怀风瞳孔骤缩,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姜酒,声音沙哑不堪。 “前面是真的悬崖...” “我没骗你...你快回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姜酒逐渐缓过神,目光怀疑地打量着齐怀风脸上不似作假的害怕和认真,又将视线移到闻煜城着急的脸上。 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不平整尖锐的碎石往回走。 悬崖边上的风越发猛烈,吹起姜酒的头发,席卷小碎石砂砾吹到半空中,砸得人脸生疼。 刚往回走了一步,眼里就进了沙子,他难受地伸手去揉眼睛。 迈出去的脚不小心踩在粗糙不平的石块上。 猛地一滑! “姜酒!” 他听见一道异常惊慌害怕嘶喊,往后倒的时候看见两道身影冲过来。 慌乱中齐怀风率先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往回推。 他倒在地上,看着齐怀风伸出手将慢了一步冲过来的闻煜城,用力往悬崖边上一推。 闻煜城刹不住力道,半边身体都快掉出悬崖外,双手紧紧抓住悬崖边上的石块稳住身体。 “跟我回去。”齐怀风边抬脚碾压着闻煜城撑在悬崖上的的手,边看着姜酒。 闻煜城面色痛苦,脖子上青筋暴起,咬紧牙根,“别答应他!” 眼看着闻煜城就要撑不住,姜酒咬了咬牙,“你先放了他,伤害无辜的人算什么?” “他怎么无辜?”齐怀风眼底全是冰冷的寒意,“他对你怀着什么龌龊心思你知道吗?” 姜酒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不能杀人,这是违法的。” 齐怀风轻轻哼笑了声,“姜酒,法律这种东西只能限制住有道德之人,更何况如今已经是末世。”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本来天生就是个坏种,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是活在下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姜酒:“......” 齐怀风朝姜酒伸出手,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跟我走,以后我都听你的。” 闻煜城眼底满是暴戾,手心里全是血,死死地紧抓着悬崖边不放,“别听他的!” 就在这时,有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朝着他们这边跑来,不单单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数量不少的一大群人的脚步声。 齐怀风抬眼望去,脸色冷凝下来,不动声色地施加更大的力道反复碾压闻煜城的手。 闻煜城脸上的血色全失,却还在硬挺咬牙,“狗杂种!有本事你弄死我!” 眼见着闻煜城真的要撑不住了,一双手再等下去也要废掉。 姜酒面色挣扎,最终闭了闭眼,算了,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逃跑。 “好,我答应你。” "不行!"闻煜城目眦欲裂地看着姜酒走到齐怀风身旁,抓住齐怀风伸出的手。 声音几l近崩溃,“齐怀风你还是不是人!狗杂种!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齐怀风仿若未闻,握紧姜酒的手,居高临下眼神冷漠地看着闻煜城,“你没资格跟我抢。” 听着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齐怀风蹙了蹙眉,移开踩在闻煜城手上的脚,不等闻煜城爬上来。 拉着姜酒速度极快地离开这里。! 第 112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刚逃出去不到半天,就又被人抓了回来。 姜酒微睁着眼失神地望着房间里熟悉的吊灯,伸手抓住齐怀风的头发将他拉起。 齐怀风慢慢抬起头,喉结滚动一番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伸手抹去嘴角边的残留。 坐起身,低头要去寻姜酒的唇,被姜酒侧过脸躲开了。 姜酒拉高被子,翻过身背对着齐怀风,慢慢闭上眼睛。 看着从回来到现在的姜酒一直没有开口说话,齐怀风目光微黯,低着头沉默地坐在床沿边。 吊灯上明亮的灯光倾泻下来,照在齐怀风满是指甲划痕的后背上。 划痕又深又长,血珠往外渗透,可见抓伤之人用力之大。 沉默许久后,齐怀风转过身,抬手想要替姜酒掖下被子,反被姜酒猛地一把拍开手,手背立马红了起来。 “......” 齐怀风手指蜷缩了下,慢慢收了回手,靠着姜酒的背部躺倒在另一侧。 “睡吧,不动你。”齐怀风看着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的姜酒,只露出一点柔软的黑发搭在纯白色被子上。 抬起手,朝着姜酒慢慢靠近,却又在将要碰到之时,指尖蜷缩了下,又缩了回去。 手轻轻搭在被沿上,侧着脸贴着姜酒的被子,闭上眼睛深嗅着姜酒身上散发的好闻气息。 他蜷缩着身体,手沿着被子轻轻往下滑落,虚虚地搭在姜酒的腰间。 仿若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几不可闻地低声说了句。 “我好想你...” 安静地窝在被窝里的姜酒,猛地睁开眼睛,挥开齐怀风的手。 随后骑坐到齐怀风身上,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目光里满是无处可发泄的怒火。 齐怀风神色有一瞬间的愣神,目光怔怔地看着骑在他身上的姜酒。 再也难以忍受一般,姜酒攥紧拳头就往齐怀风脸上砸,一拳接着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向齐怀风的俊脸。 就因为他没有异能,是普通人就要遭到这种对待吗?! 从末世爆发到现在,只要遇到他,总是各种被欺骗,玩弄,到现在连个完整的记忆都没有! 全都是拜这个所谓的男友所赐的! 所以当初为什么会跟这种人交往?总是摆出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实际内里比墨水还要黑!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这么不择手段吗?和平分手不可以吗? 像个病娇神经质男友一样,整天疑神疑鬼,怀疑他跟别人接吻上g 他都有点怨恨自己了,为什么之前不开木仓打死他算了? 省得还要受他威胁,兜兜转转又变成今天这样... 姜酒发泄心中攒积的憋屈一般,用尽全力将拳头砸在齐怀风的身上,沉闷的拳头声回荡在屋子里。 齐怀风丝毫不反抗地仰躺在床上,任由姜酒怎么打都一声不吭。 嘴 角边甚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比起身体的痛感,姜酒对他的无视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姜酒精疲力尽倒在齐怀风身上,脸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浮起一层潮红,急喘着气趴在齐怀风身上。 却依旧不想放弃,张开嘴咬住齐怀风的肩膀,微微尖锐的牙齿刺进皮肉里。 猩红的血顺着姜酒的嘴角流下。 齐怀风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仿若感觉不到痛意,抬起手缓缓按住姜酒的后脑勺。 手指插进姜酒柔软的头发中,安抚地轻轻揉了揉。 姜酒喉咙里发出一声短暂的呜咽声,却任旧没有松开嘴,沾满了血的唇又红又艳。 齐怀风的手不停地安抚姜酒,过了好一会,姜酒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你为什么不去死?”姜酒松开嘴,蜷缩在齐怀风身上,眼里全是茫然不知所措。 “死了,就不能保护你了。”齐怀风抬起轻轻抹去姜酒唇上的血迹,眼神温柔地看着姜酒。 “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姜酒低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我看起来很弱吗?” “不是...只是你体质太过特殊。” “所以呢?”姜酒缓缓眨了眨眼睛,说话声都有点哑了,“难道要因为身体的某个缺陷,一辈子都躲在房间里不出门了吗?” 齐怀风收紧力道,紧抱住姜酒,低敛着眼看不见眼底的神色。 “你太自私了,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姜酒疲倦地闭上眼睛。 直到沉沉睡去,也没听到齐怀风的回答。 *** 第二天醒来,齐怀风若无其事般,如同往常一样,摆出一副温柔的表情同他说话。 出不去齐家别墅的大门,姜酒这两日一直在别墅里游荡,也不理会齐怀风。 也不躲开齐怀风,直接当着齐怀风的面仔仔细细检查有没有什么逃生通道可以离开。 虽然之前迫于无奈答应了齐怀风跟他回来,不过他并没有一直留在齐怀风身边的打算。 他还记得之前长舌鬼他们说过,江枫峻会循着他的气味来找他。 而且那天闻煜城在出任务回来的路上碰见江枫峻,且地点离军方基地不算很远。 估计江枫峻是为了找他才和闻煜城他们撞见的。 所以在那天他被齐怀风从悬崖带回来时,一路上他偷偷将身上戴着的一些小物件扔在路上。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闻到那些东西残留下的气味准确找到路。 还有闻煜城,也不知道他手怎么样了?估计那天快离开时听到的脚步声是军方基地那些异能者通过定位芯片追上来了吧? 既然如此,那闻煜城也应该被救了上来,安全地回到了基地。 正出神想着时,他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为了避免跟齐怀风交谈,他随意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翻看。 没想到从里面滑落出一张老旧相片,大约 有三十多个小孩站在一起合影,脸上带着稚气微脱的笑容,怯生生地看着镜头,笑容有些讨好。 他在照片最角落处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齐怀风。 怀里抱着个很破旧的玩偶,玩偶腹部破了个大洞,里面的棉花全都掉落了出来。 看不清玩偶里面不知是被塞了什么,将玩偶洁白的绒毛染得猩红。 正当他出神地看着时,齐怀风推开门走进来,见姜酒坐在地上,地上还摊着好几本书,眼里慢慢带上淡淡的笑意。 “在看什么?”齐怀风也随着姜酒坐到地上,将脸搭在姜酒的肩上。 姜酒瑟缩了一下,很快又稳住身体,沉默地将照片塞回书中,准备离开书房。 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齐怀风按住姜酒的肩膀。 抽出刚才的照片,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很快就将它翻过来,重新插回书中。 姜酒的视线落在背面‘A市儿童希望福利院’的黑色字样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齐怀风曾经在孤儿院生活过吗?印象中他好像是一直跟着爷爷生活。 见姜酒目光驻足在照片上,齐怀风拿出照片放到姜酒手里,“你想看就看。” “大约是我五岁那年在孤儿院的合影,那天差点没赶上大合照。”齐怀风的语气淡淡的,仿若在谈论与他无关的小事。 “那天,我爷爷以前送给我的玩偶,被那些小孩用刀划破了肚子,把棉花掏出来,塞了死老鼠进去。” 齐怀风目光落在血淋淋的玩偶上,“那天我捡了好久,孤儿院里全是碎了一地的棉花,所以差点迟到了,被罚站在角落里。” 姜酒神色微动,侧过脸去看了他一眼,表情露出几分疑惑,“......” “很奇怪吗?”齐怀风笑了笑,“大约是因为我在孤儿院时,性格孤僻,只每天对着玩偶说话吧。” “你跟我说说话吧。”齐怀风用手挡住照片,笑吟吟地看着姜酒。 姜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怀风目光逐渐黯淡下来,自言自语地继续说着。 “后面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是三岁那年被母亲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直到七岁那年被爷爷接回家里。” “十岁那年爷爷去世后,我母亲来找过我,不过她带来的小弟弟总是说我要害他,所以她又把我送回了这里。” “好无聊的故事对不对?”齐怀风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姜酒猛地盖上书,站起身将书放回书柜中,转身就想离开。 手腕间袭来炙热的温度,他挣了挣齐怀风紧拉着他的手,抿着唇蹙了蹙眉。 齐怀风慢慢松开了手,低下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我从前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喜欢的人,你以后教我,行吗?” “别跟我分手...” 姜酒怔了一瞬,紧抿着的 唇松动了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听到别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重重敲击着大门。 随着而来的指甲挠动铁门的声音,在一次次撞击下,铁门摇晃发出不堪重负地嘎吱声。 齐怀风的脸色迅速沉下来,抓住姜酒的手腕将人拉起身,打开藏在书柜后的门,将姜酒推进里面。 “躲好别出来。” “等等!”姜酒迫不及防地看着密室的门关上,只能看着齐怀风丢下这句话后,就迅速离开了书房。 他试图往外掰开密室的门,在屋内寻找可以打开门的机关,最终什么也没找到。 只好靠着门坐下来,侧着脸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声。 他听到别墅外铁门砰的巨大倒地声。 凌乱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动静声非常大,不时有打斗的声音传过来,还有丧尸嘴里发出的嗬嗬声。 其中还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把姜酒藏在哪?” 他顿时眼睛亮了亮,是江枫峻的声音!他真的过来找他来了! 看来他留下的那些东西是有用的,江枫峻他们真的循着残留的气味找了过来! 姜酒心下一喜,拿着开始大力拍打着门,大喊道:“这里有人!” 喊了好一会都没听到有人上楼的,只好着急地在密室里开始再次寻找出去的方法。 他仔细巡视密室,不经意抬头间,突然看到天花板角落处的通风口。 立即挪开那些瓶瓶罐罐,移着桌子到通风口,随后站了上去。 顶开通风口的白色盖子,往里面探头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他双手撑着通风口边缘,犹豫片刻后,爬进通风口里,躬着腰在通风口管道里膝行。 里面又窄又黑,空气也比较污浊,他被呛得直咳嗽。 爬了好一会,才终于看到有光线照进来,他登时激动地往光亮处爬去。 顶开罩在上面的盖子,往外探出头,这才发现他顺着管道爬到了楼顶。 连忙欣喜地爬出来,但楼顶的门也是被锁着的,他气愤地往门上一踢,无奈之下,只好走到墙沿边往下看了看。 天台楼顶的风吹起姜酒的头发,从上往下看,四层楼高的高度离地面还是很大一段高度。 直接跳下去的话,普通人不死也得残疾。 他只好趴在墙边,眼巴巴地望着下面,听着打斗的声音不时从远处传过来。 忽然,有几道黑影快速在下面院子草丛里一闪而过,他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出头。 看到眼熟的迷彩服身影,有好几个看不清人脸的人,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朝着别墅四处鬼鬼祟祟地走去。 视线受限,他看不清他们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后,那些人怀里空空地走出来。 似乎都是些异能者,弹跳力极好,脚踩着院子里的树,直接跳出院子里的高墙。 军方基地的异能者?穿着很像闻煜城身上那种特种兵迷彩服,他们怎么也找来了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姜酒疑惑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蹲下身靠着墙沿坐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心里越发焦急起来。 ⒌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在姜酒看不到之处,齐家别墅高墙外,埋伏着一众身穿着迷彩服的异能者。 往停靠在远处的车比了个手势示意,车上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轻轻颔首,随后升起车窗。 坐在中年男人身旁的林修然蹙了蹙眉,“首长,根据闻煜城的情报,里面应该还有被齐怀风带走的人质,我们就这么冒然...” 话还没说完,中年男人就打断林修然的话,“这是个彻底清除江枫峻那群丧尸的大好机会,牺牲个普通人又如何。” 林修然浑身一僵,“可人质是无辜的!而且您答应过闻煜城要先救下人质!” “齐怀风和江枫峻他们就在别墅院子里,让异能者进去救人容易打草惊蛇。”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救人质,而且还故意支开闻煜城,让他不能赶过来救人?”齐怀风脸色大变。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声音有些沉重,“牺牲一个普通人,换取更多人生存下来,我必须这么做。” 林修然面色逐渐变得难看,“首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先争取救出人质。” “一分钟后,炸弹就会爆炸,来不及了。”中年男人闭了闭眼,神色冰冷而肃穆。 林修然面色瞬间刷的一声白了,快速打开车门跳下车。 埋伏在周围的特种兵诧异看着林修然跑向别墅,中年男人大喝了一声,“快捉住他!” 反应过来的特种兵异能者立即起身去追。 林修然拼命往别墅方向跑,看到还在跟江枫峻对峙的齐怀风,着急地大喊。 “快去救姜酒!要爆炸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丧尸顿时乱成一圈。 齐怀风瞳孔骤缩,用力推开围着他的丧尸,脚步踉跄转身就往别墅跑。 江枫峻也脸色大变,追着齐怀风就往别墅跑,却被后面追上来的异能者从背后射了一木仓。 背部受木仓后,他身形一僵,脚下踉跄了下,但子弹并不能杀死已经是丧尸状态的他。 连续不断的子弹扫射击中江枫峻,使得他的行动受限。 “轰——” 在齐怀风刚跑到一楼时,巨大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炸起的石头四处飞溅。 尖叫声和人群剧烈骚动混乱声响起。 炽热的热浪,滚滚浓烟弥漫整个别墅,长廊逐渐坍塌,连续不断的碎片和玻璃炸开砸落下来。 齐怀风脸上,身上全是划出的血痕,整个白衣全被染红。 跑到楼上书房时,打开密室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脸上空白了一瞬,巨大的恐慌感淹没了他,桌上摆着的那些装着动物标本玻璃瓶通 通震飞,砸到他身上。 还有一旁沉重的柜子倒塌砸到他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 齐怀风倒在地上,装满玻璃瓶的实木柜子,压在他的左腿上。 他握住左腿,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紧咬着牙面色痛苦。 “姜酒!” 声音嘶哑不堪,喉咙里像被砂石磨过一般含着血。 他咬紧牙根,用力抽出几乎痛到快没有知觉的左腿,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脸上满是恐慌无措,在滚滚浓烟中不死心地寻找着姜酒的身影。 待看到被打开的通风口盖子时,顿时反应过来,一瘸一拐往楼顶跑。 拉开门栓时,终于在天台上看到姜酒试图往下跳的身影。 突然听到爆炸声,姜酒吓了一大跳,眼看着再等下去就要丧命于这里,他不得不考虑往下跳,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砰—— 又一声巨响,热浪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姜酒一只脚已经踩了上去,听到开门声后,转过头一看。 齐怀风正朝着他扑过来,身后熊熊火光猛烈地炸开。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般,整个楼剧烈震动起来,地面逐渐开裂,混泥土石块飞溅。 滚滚浓烟中,伴随着钢筋和整座别墅轰然坍塌。 他看见齐怀风朝他奔过来,拉住他的手将他紧紧抱进怀里,力道大得他浑身都发痛。 在彻底坍塌的前一秒,齐怀风抱着他往下跳。 就像那日齐怀风在游乐园制造出的幻境,与他紧握着手在过山车往下急速俯冲时。 心脏像被捏紧,强烈的失重感让他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极度的恐惧感几乎快要将他淹没。 他头紧靠在齐怀风的胸膛上,听到齐怀风如他那日一般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时间像是很快,又好像特别漫长。 漫长到他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回忆完了他的一生,甚至回想起了齐怀风刚才走之前。 “姜酒!” 风在耳旁急速掠过,他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江枫峻和闻煜城的声音。 砰的一声结束了这短暂而漫长的下坠,他趴在齐怀风的怀里,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只感觉到好像有人将他从齐怀风身上拉起,模糊不清的视线中。 是齐怀风完全没有血色的脸,还有地上大滩大滩的血迹。 血一直在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甚至分不清是从哪里流出的血,好像全身上下都是血。 左腿像是断掉了,歪歪曲曲的,扭曲地无力垂在地上。 那一瞬间,他头脑一片空白,勉力地睁着眼,茫然无措地看着双眼紧闭躺在地上的齐怀风。 直到听到脑海中叮的一声,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系统重新激活】 脑海中挤进许许多多记忆,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也包括这个躺在冰冷地上 的齐怀风,原来并不是他男朋友的事,这一切全都是场蓄谋已久的欺骗罢了。 他头疼欲裂,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将脸埋进膝盖中。 原本该庆幸顺利摆脱纠缠不清囚禁他的疯子,但他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清晰地记得,刚才齐怀风抱着他跳楼时,一直保持着他在上,齐怀风在下往下坠落的姿势。 *** 他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人抱上一辆吉普车,闻煜城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 声音颤抖地一直在他耳旁说对不起。 外面丧尸的抓挠声,和木仓射击声一直没停,吵得他越发难以忍受。 “我真的再也受不了这里了...”姜酒小声呢喃着。 “什么?”闻煜城一怔,凑近姜酒,看着姜酒苍白的面色,几乎恨不得扇死自己。 他就不该相信军方异能者那些人会能先救下姜酒,不该半路被耽搁导致没来得及赶过来。 “你要怨就怨我,是我害了你们...”闻煜城愧疚地低下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他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会弄死他。”闻煜城攥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见姜酒一直沉默,他面色颓然,声音里压着痛苦。 “这不是你的错,齐怀风要是知道你这样,他也会不好受的。” 姜酒眼睛缓慢地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齐怀风他都死了,哪里还知道这些。 最终,他低敛下眼,乌黑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只轻声说了句。 “他不是我男朋友。” 闻煜城一愣,越发无措地看着姜酒,“你别这样...” “真的,”姜酒点了点头,声音越发轻,“他是个大骗子,骗我跟他交往,骗我说我和他是情侣。” “临死之前都没有告诉我真相,他还说他什么都会改,让我别跟他分手。” 姜酒侧过脸看向闻煜城,“骗子的话不能信,对吧?” 闻煜城神色惊诧,沉默地看了姜酒好一会,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移开眼低下头。 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跑过。 姜酒抬起头目光恍惚地看过去,是闻煜城身边那些队友,好几人抬着几个担架往外跑。 上面躺着浑身是血的异能者,身上还穿着迷彩服。 匆匆掠过几人之后,他刚想低下头,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躺在担架上,身下的白布已经全被染红。 头部僵硬地侧着,面无血色苍白的脸正好对着他。 总爱伪装出一副温柔笑着的唇泛着白,紧抿着一声不吭。 他忽然想起齐怀风走之前一直在唠叨,让他跟他说说话,不要一直无视他。 下意识地小声喊了一声。 “齐怀风...” 抬着担架的异能者逐渐从他身边跑过,他看着头也没回,一直躺在担架上没理会他的齐怀风。 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齐怀风!” 抬着担架的异能者脚步一顿,神色疑惑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姜酒。 姜酒推开拦着他的闻煜城,站起身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担架前,蹲下身抬手碰了碰齐怀风的脸。 触手冰冷,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他手指微颤地缩回了手,又低头轻轻趴在齐怀风的胸膛上。 底下的心脏没有任何起伏,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茫然无措地抬起头,目光不知该落向哪里,最后微仰起头,求助一般地看向闻煜城。 “他...真死了?” 闻煜城弯腰扶起姜酒,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拉着姜酒站起身,朝愣在那的两人说道。 “走吧。” “等等!”姜酒下意识伸手像往常那样去抓住齐怀风的手臂,不过这次他却只抓到他的衣角。 抬起担架的两人脚步急匆匆地往前走,姜酒伸出的手只来得及碰到齐怀风的一片衣角。 有什么东西从衣服口袋中掉了出来,他低头一看。 眼熟的蓝色日记本静静地躺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日记蓝色封面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翻开日记本,字迹模糊了许多。 这些都是他曾经记录过他和齐怀风在齐家别墅里的日记。 前面好几页都是他写的那些琐碎事,翻到后面几页,却明显出现了不是属于他字迹的文字。 不像是他之前战战兢兢害怕被人发现快速乱写出的字迹。 字迹清隽,遒劲有力,就写在被撕毁了那一页日记之后。 9月30号晴 昨天撕了他的一页日记,他一直很不开心,闹脾气要出去,觉得家里太闷不舒服。 我答应了,我带他出去游乐场,可惜那里所有游乐设施都已经停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为了不让他扫兴,我只能再制造出一次幻境。 他看起来既兴奋又害怕,我不明白为何他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情绪。 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害怕地大喊,在过山车往下俯冲时,他还会害怕地握住我的手。 好奇怪,我明明知道这不过是我制造出的幻境罢了,却还是在他牵住我的手时心跳加快了。 他的手很柔软,紧张时手心微微出汗,黏糊糊地贴着,十分依赖地十指紧扣着我的手。 很奇怪又莫名其妙的一种感觉,但我并不想松开手。 也忘记了这一切都是幻境,沉浸地陪着他玩了一个又一个游乐设施。 如果说前面是十分愉悦的一天,那么等到我后面去买完饮料回来,发现人不见时就是完全相反。 那一刻,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里里外外寻找了许久都不见他的身影后,我陷入了一种恐慌的情绪中,几乎是下意识的。 我想起他日记本中提到过A市的军方基地,我立即想也不想就赶去了那里 。 他体质这么特殊,跟招蜂引蝶似的,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注意。 我有些不敢想如果他真遇到丧尸或者不安好心的异能者怎么办? 慌乱之下,我到了A市军方基地,却被告知没有他并没有来过这里。 我第一次生出了无能为力的恐慌感,来不及多想,就答应了军方的邀请,自愿加入军方异能者队伍,只好能帮忙找到他就好。 *** 姜酒捏着日记本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下,后面还有厚厚一沓相同字迹的文字。 他忽然有些不敢仔细翻开一页一页仔细了,有些被血染红,得很费劲才能看出原本的字迹。 他随意往后翻,目光落到斑驳的字迹上。 11月15日阴 我终于把他找回来了,可是他却更抗拒我的靠近,甚至还去亲近别的男人。 我一直坐在监控室里,看着他和闻煜城打闹。 他生得太漂亮又可爱了,果不其然,先前还骂我是舔狗的闻煜城像条哈巴狗一样,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 他对别人保持着善意不设防,不知道那些人心里那里龌龊的想法。 我原本是想,我就坐在监控室里守着,等林修然如果敢抽他的血去检查的话,那么我就把他的血和普通人的血偷偷换了。 不让人检查他的体质异常之处。 我一直坐在监控室里等着,结果他却跟闻煜城跑了,甚至住到了闻煜城的宿舍。 一点也没有不舍地宣布分手的事情,干脆利落地提出搬宿舍,再找同居室友。 我追到了闻煜城的宿舍,他却连见都不想见我。 穿着别的男人裤子,湿着头发在别人宿舍,一副掉进了狼窝还不自知的天真模样。 说实话,那一刻我真想杀了闻煜城。 就像江枫峻,周灿那样,碍眼的要死,死皮赖脸地赖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 这些人实在太碍眼了,全都该去死... 11月20日晴 被他赶出来后,我一直在监控室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看到了他和周灿的行动计划,我把装在体内的定位芯片挖了出来,一路跟着他来到树林里。 我逼着他在自由和闻煜城之间选择,他果然还是心软了,被迫无奈地跟着我回到了齐家。 可是从回来之后他就再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沉默的,像我母亲那样,既冷漠又厌恶地看着我,甚至连跟我开口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我给他口,想让他开心舒服,可是他生气把我的背全部都抓伤了。 我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我想向他承诺,只要他以后不再离开,哪怕他从此把我当透明人,我也不会再对他进行精神控制了。 可估计他已经不会再相信我,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再相信。 是我毁了他的信任,如果当初没有因为嫉妒混淆了他的记忆,说不定他也会在我被丧尸咬伤时,主动张开嘴让我吃他嘴里的水。 如果能重来,那我会像江枫峻那样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后,像条哈巴狗一样赶都赶不走。 可惜没有如果,可惜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喜欢一个人,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信任。! 第 113 章 末世里身怀异香的病弱美人 闻煜城看着拿着日记本愣愣出神的姜酒,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自我封闭中,像是接收不到外面的反应一样。 他心里对姜酒的愧疚翻山倒海般压过来,几乎快要淹没了他,也完全看不得姜酒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去给你弄点热水。”他站起身匆匆忙忙说了句就落荒而逃。 等打回热水时,却不见吉普车上姜酒的身影,顿时慌了,丢下水杯就往外跑。 “看到姜酒没有?”他着急地抓住附近走过去的一个异能者。 那人被闻煜城的脸色吓了一大跳,“我看到他往江枫峻那群丧尸那边走了。” 闻煜城连忙追过去,一把抓住姜酒的手,声音焦急,“你要去哪?” “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姜酒推开闻煜城的手,继续往前迈开脚步。 “不行!太危险了!你跟我回去!”闻煜城长腿一迈,挡在姜酒面前。 “越拖下去,也就越多人成为牺牲品。”姜酒蹙了蹙眉,瞥了一眼闻煜城的手臂。 “你应该已经看出来,我体质与别人不同,或许是关键的有效药。” 他转而拉起闻煜城的手臂,露出上面淡得已经快看不见的疤痕,“你现在已经基本愈合了。” “姜酒!”闻煜城蹙紧眉头,神色焦急不已,“这样太冒险了!” “闻煜城...”姜酒深吸了口气,神色平静地看着闻煜城,“我想结束这一切了。” "我想结束这畸形的末世秩序,不管是江枫峻,还是...齐怀风,都不要再有更多人成为牺牲品。" 虽然他走的是炮灰任务,扮演完了仇富骄纵事多的炮灰就没有他的事,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真的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都已经经历过三个位面世界了,还总是躲在别人身后,遇到事情总是想躲起来逃避。 就连炮灰皇帝那个世界,他最后也是靠得苍鸿泽才得以扭转局势。 如果没有苍鸿泽,他不是被狄国夺走江山,就是被肖琛骗走带走监狱里。 每一次都是有人挡在他身前才化险为夷。 也是这次齐怀风的死才让他彻底明白过来,齐怀风的死不仅仅是因为他,也是末世异能者和丧尸之间畸形关系矛盾下的牺牲品。 或许他应该真的要走出来,勇敢面对这一切,也结束这一切。 闻煜城神色犹豫,几乎内疚地无以复加,要不是他的疏忽,也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看着姜酒坚定的表情,他咬了咬牙,重重颔首,“行,不管怎样我都始终站在你这边。” 姜酒点了点头,闻煜城拉起姜酒一起往前跑。 【小九,我想要结束这个末世了。】 姜酒下定了决心,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一直逃是没有用的,矛盾依然存在。 【是现在离开这里吗?】系统回道。 【不是,是我想用自己吃了毒蘑菇 的血来研究丧尸病毒疫苗。】 系统一愣,声音有点恍惚,【你不跑路了吗?】 【不跑了,江枫峻在这里,那群努力生存下来的丧尸也在这里,我要是再躲着,那我们之前为建设丧尸基地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要付之东流了。】 系统用力点头,语气带上了点诧异,【感觉你开始变了,不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等他们跑到江枫峻那里时,因为爆炸和偷袭事件,双方几乎是斗得你死我活。 在双方的伤员惨重情况下,局势越发紧张,火药味越发浓,长久以来的异能者和丧尸之间的矛盾被彻底激发出来。 江枫峻身上可以看到明显全是木仓伤,眼底拉满了猩红的红血丝,周身几乎处于狂暴状态。 随时暴起,一爪子下去,直接割破异能者的喉咙,来不及发出痛呼声就闭上了眼睛。 “嗬嗬嗬嗬——” 平时隐没在皮肉底下的青黑色之物鼓起,几乎爬满整个身体,脸上,身上全部都是。 攻击力和武力值比平时还要高出几倍。 木仓打在身上,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和阻碍一般,直直走向异能者。 抓住异能者的脖子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头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这让本就忌惮江枫峻的异能者,心惊胆战地不断往后退,纷纷使出自己的异能,双方陷入混战之中。 姜酒站到高处,大喊了一声,“江枫峻!” 话音刚落,双眼猩红的江枫峻僵硬地回过头,朝着姜酒就飞奔过来,紧紧抱住姜酒。 喉咙里发出兽物受伤后痛苦的呜咽声。 姜酒拍了拍江枫峻的头,目光在场上扫了一圈,瞥过灰头土脸的巨人,断了一直胳膊的跳跳鬼,还有长舌上满是血的长舌鬼。 面对他们关心担忧的眼神,姜酒神色微动,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都先停手!”姜酒稳了稳自己的声音,目光看向异能者那边,“我知道解丧尸病毒的方法。” 此话一出,异能者那边哗然,停下动作目光怀疑地看向姜酒。 “怎么可能?林院士找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你说有就有?” “就是,不会怕了吧,想逃走才想出这种怂的招数。” “什么意思?想用美人计?” 江枫峻闻言抬起头,眼底全是冰冷的戾气,目光凶狠地看向异能者。 异能者被暴走的江枫峻看得直冒冷汗,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还在嘴硬。 “口说无凭,你倒是证明给我看啊!” 姜酒拉过一旁的闻煜城,拉高他的衣袖,露出已经淡的快看不见的疤痕。 “你们不会以为,他是靠着自身挨过去不变成丧尸的吧?” 闻煜城颔首,神色认真严肃,“是姜酒救了我。” “这你们总该相信你们队友了吧,就算你不信,但眼前这个快愈合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姜酒笑了笑。 军方异能者在看到上面淡淡的疤痕时,眼神均是一震,面色几番挣扎之后,让人将消息通知下去。 很快就传回了首长的回复,“先停战,把人带回基地再说。” 麻烦跟我们回去一趟。??[”持木仓的异能者走上前对姜酒说道。 姜酒按住想暴起攻击的江枫峻,淡淡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还未走出一步,江枫峻就抓住他的手腕,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我很快就回来了。”姜酒挣扎了下,试图摆脱江枫峻的手。 江枫峻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肯松,眼神倔强。 见江枫峻坚持,姜酒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他一起回到军方基地里。 他坐在闻煜城的吉普车里,转过头看着一脸狼狈,满脸疲色的丧尸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他远去。 不知道是不是爆炸的原因,倒在废墟中的陆西挣扎着站起身,一张脸胡满灰尘和血,目光担忧地一直看向他这边。 “......” 姜酒转回头,手心被江枫峻攥得发疼,目光不经意间对上后视镜里闻煜城看过来的视线。 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 一回到军方基地,出于对安全的考虑,军方那边将江枫峻关进了一间禁闭室。 姜酒在被他们带走去见林修然之前,回头看见江枫峻手紧抓着禁闭室的铁栏杆一直望着他。 “走吧。”闻煜城拍了拍姜酒的肩膀,唤回姜酒的心神。 姜酒收敛了眼中的情绪,跟着闻煜城再次踏上他原本一直抗拒的实验室,传说中用人体来做实验的地方。 再见到林修然时,林修然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情绪,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体质的特殊之处。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真的考虑好了?” 姜酒颔首,语气中也不带着多少情绪,“合作吧,我们一起结束这个畸形又恶心的末世。” “好...”林修然戴上医用手套,“需要抽一下血检查一下可以吗?” 姜酒默然,自己走向抽血台,露出手臂将手搭在上面,白皙的手臂隐隐可见底下的青色血管。 针头刺进后,针管里逐渐出现他猩红刺眼的血。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血变得浓稠了许多,透着一股烂红,他鼻间也闻到了一股怪异的甜香。 难道他们说的怪香,就是他体内血液里这股香味吗? 闻煜城不可抑制地,压抑不住兴奋地将脸凑近姜酒扎针的手臂,等针管一抽走后,立即忍不住舔了舔上面冒出的血珠。 姜酒尴尬地用手推了推闻煜城,闻煜城像条摇尾的狼犬一样,兴奋地舔吮着他的手臂。 啧啧水声回荡在实验室内。 姜酒揪着闻煜城的头发,硬生生地将他揪起来,“你正常点。” 他脸尴尬地臊得通红,实验室里走来 走去的实验人员不断对他投过来目光,神色诡异地看着他们。 闻煜城仿若被打扰到一般,目光凶狠地瞥了他们一眼,健硕的身体挡住别人朝姜酒窥探过来的视线。 姜酒坐在实验室等候区冰冷的长椅上,心底有些忐忑不安,紧张地将手塞进口袋中,手心有些湿濡。 实验室内绿灯亮起时,林修然走出来,朝着姜酒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结果百分之九十九会成功,但姜酒那一刻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 “之后还需要做些什么吗?”姜酒问。 “为了投入更多临床试验,往后三个月内,每月抽一管血方便吗?”林修然想了想,又补充说道,“或者弄些你的头发之类的,或许也可以。” 姜酒一怔,没想到事情比他想得还要简单许多,怔怔地点了点头。 当初一听人体实验,就觉得无法接受,恐惧源自于未知之物,人总是被头脑中想象出来的未知之物产生恐惧心理而不敢尝试。 *** 等姜酒走出实验室时,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向关着江枫峻的禁闭室,拉起江枫峻的手就往基地外跑。 微风吹起姜酒的衣衫,阳光洒在他的发间,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跑出基地大门那一刻,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时,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感。 好像一直逃避的,肩上背负着的沉重担子终于落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想着要往里逃。 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当救世主得到别人的歌颂,而是为了一直在试图逃避的自己。 ***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疫苗问世,所有人都沸腾了。 临床试验过后,效果特别好,尤其是针对初感染丧尸病毒的人,几乎是百分百的治愈率。 而已经变成丧尸的人,打完疫苗后能控制住吃人喝血的丧尸本能,社会秩序基本已经得到恢复。 已经不再存在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丧尸。 姜酒每天都收到好多感谢信和花,丧尸基地里的丧尸每天登门几乎将他屋子堵得水泄不通。 好多人期盼的这一刻终于得以实现。 他们也不用再活在阴暗下,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大大方方地走到阳光下,也不会再遭到别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不久后,就听说A市军方基地首长突然暴毙,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的,就死于心脏病去死了。 民众沉浸在疫苗研发出来的巨大喜悦中,并没有人在意一个基地领导人的去世。 生产得到大规模的恢复,甚至连丧尸都自己搞起了工厂。 不再需要控制本能,丧尸的劳动力和体力几乎是普通人的几倍,搞生产线搞得风风火火的,完全不再需要愁吃穿。 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组建家庭,重新修缮屋子。 他们穿着体面的西装和漂亮的裙装, 风光靓丽地走在人群里,除了面容比普通人要苍白一些之外,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区别。 这段日子过后,临近过年,商场里也不再是如被洗劫一空般,商品琳琅,各种年货摆在货架上。 超市里放着喜庆的‘恭喜发财’,在欢庆春节的气氛下,人挤着人在超市里购买糖果、饼干、酒品、瓜子花生等坚果类年货。 大包小包地推着车走出超市,脸上洋溢着笑容。 姜酒一早上也随着长舌鬼他们去赶集,买了一堆年画挂历贴纸之类的年货回来。 买了好多红纸,许多丧尸围在丧尸婚恋介绍所那间屋里,用墨笔自己书写对联。 姜酒想起以前自己老家,过年时会往树上,水缸里贴福字,便也跟着兴致勃勃地写了福字。 被江枫峻高高架到肩膀上,他把福字倒过来贴在树上。 寓意是,‘福到了’ 大扫除忙活了一天之后,丧尸基地里摆了好几桌丰盛的饭菜,鱼和猪牛羊都是现捞现宰的。 都是基地里的丧尸自己在附近找了地养殖的。 鱼肉刚从水里捞出来,只简简单单的清蒸,味道就特别鲜美,鱼肉嫩而不柴。 跳跳鬼边往杯子里倒酒边大着舌头说话,吃得满脸通红。 醉酒之际,忽然抱住旁边的姜酒,头趴在姜酒的肩上,沾湿了姜酒的衣衫。 声音里带着泣音,呢喃着不停说对不起。 姜酒没怪过他这件事,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往心里去。 酒足饭饱后,姜酒走到外面树上绑着的网床上,仰躺着望着没有多少星星的夜空。 基地内还依旧吵闹的人声不时传出。 他摇晃着网床,也沾了一点酒,酒意上头之后有些昏昏欲睡。 【要去下个世界吗?】系统忽然出声,心里觉得有点愧疚,当初姜酒被齐怀风的精神系异能控制时,他和姜酒的联系就断了。 原本姜酒在这个末世位面就是扮演一个很普通的仇富人设炮灰,没多少戏份,剧情早就走完了。 姜酒没说话,听到有脚步声朝他靠近,睁开眼睛看向朝他走过来的江枫峻,递给他半个又大又红的西瓜。 他接过西瓜,拿着勺子慢慢挖着吃,清甜的汁水一下子就润湿了干渴的喉咙。 有鲜红汁水不小心飞溅到他手上,染红了指尖。 姜酒有些失神地看着,不自觉地又想起当初那道浑身是血,毫无声息躺倒在担架上的身影。 如果没发生这些事,或许他们会像今日那样,待在齐家别墅里一起吃着团圆饭庆祝春节。 齐怀风厨艺很好,一道小点心都会被他弄得既精致又美味。 他平时很注重生活仪式感,从打理屋子到下厨,全部都是他在亲手过劳,一点一点布置整齐家里。 闲暇时会弹奏钢琴,翻译一些经典的文学著作给他听。 如果他还在的话,估计也会里里外外布置得特别喜庆 ,备好一桌丰盛的饭菜。 趴在楼梯口上,大声喊他下来一起用餐。 姜酒低垂下眼,说不清此时心里的情绪,只是觉得他的世界里好像人来人往的,有时很吵闹,有时又安静得可怕。 见姜酒目光有些发怔,江枫峻捉住姜酒的手腕,仔细地擦拭着手指沾上的汁水。 姜酒回过神,抽出手将西瓜还回给江枫峻,挥开脑海中的画面,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我...”江枫峻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有熟悉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站在不远处唠嗑的长舌鬼立即八卦地大喊,“跟老大抢老婆那不要脸的小三又来了!” 闻煜城脚步一顿,脸都黑了,“谁不要脸?我看是你们老大不要脸死缠烂打!” 江枫峻脸色迅速沉下来,抓过闻煜城的衣领,攥紧拳头就要砸上去。 “滚!这里不欢迎你!”江枫峻寒着脸。 闻煜城推开江枫峻,嫌弃地拍了拍衣服,嗤笑了声,“我是来投奔姜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酒躺在网床上,歪着脑袋疑惑地看向闻煜城,“投奔我?” “参与建设人人有责,我来给你当苦力活。”闻煜城立即说道。 江枫峻冷笑一声,“回你们异能者那建设去。” “那我只能让你失望了,姜酒在哪,我就在哪。”闻煜城蹲下身看着姜酒。 看着闻煜城望着他眼巴巴的眼神,想了想觉得有个劳动力也挺好的,闻煜城一看就是个干活的好能手。 “那好吧,你别把我的小番茄种死了。” 闻煜城眼睛瞬间亮了亮,“你放心!我会的还有很多,我可以给你每天煮饭,做家务,晚上还可以暖床。” 江枫峻嘴角隐隐抽动,控制不住直接一拳砸到闻煜城脸上。 姜酒瞥了一眼闻煜城和江枫峻,无语地闭上眼睛开始小憩,微风轻轻吹动起他额间的头发。 【再玩一段时间再走也不迟。】 仰躺在网床上睡着前,他在脑海中回答了小九刚才问的问题。! 漂亮金主第 114 章 《炮灰任务:金主与十八线演员》 原主是姜氏集团的独子,也是姜氏集团的总裁,年少时喜欢白月光裴子默。 白月光出国后,原主威胁十八线演员成为他的替身情人,等到白月光回国后,虐替身身心。 最后白月光和替身互生情愫,只留炮灰金主后悔不已,开启火葬场。 ****** 高级私人会所里。 陆旭尧紧蹙着眉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纸迷金醉的包间装潢,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经纪人李姐见陆旭尧像个木头似地杵在那不动,侧过脸拧起眉,“快进来!” 陆旭尧目光沉郁,敛下眼掩去眼底浓浓的嫌恶,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小时前,经纪人李梅将一纸合同丢到他面前,他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姜氏集团总裁姜酒派人给他送过来的包养合同。 他一看到姜氏集团就想起,前段时间,他在剧组看见姜氏集团旗下那名私底下脾气很大的当红男艺人故意找事一直刁难和责骂替身演员。 他有些看不过眼,就出口帮替身演员辩解了几句。 因为他不是科班出身的,也是从最底层的演员爬上来的,好不容易才混了个男四号,知道替身演员的不易,实在看不下去才出口阻拦几句。 结果那当红男艺人,也就是那部剧的男主角因此也记恨上了他,不仅在片场时针对他,并且还扬言不会放过他。 因怕得罪主演,导演也几乎把他的戏份删得寥寥无几,直接从男四变成路人甲男n号。 这一切都是拜姜氏集团旗下那个当红男艺人所赐,听说那男艺人很是得宠,姜氏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好多资源都向他倾斜。 圈子里都盛传那男艺人背后有金主,而且金主本人就是姜氏集团的总裁姜酒。 听经纪人李姐说,那名男艺人告状告到姜酒那里,扬言要封杀他。后来姜酒无意间看到他的照片,竟然说想包养他! 陆旭尧恶心得直发慌,包养一个还不够,还要来恶心他。 李姐压低声音对陆旭尧说,“别再摆出这副死人表情,你一个十八线演员,能被姜总看上是你的福气,多少人眼红着姜氏集团总裁情人的位置。” “不想真被封杀,毁了前程就给我机灵点,讨好姜总才有出路。” 李姐目光在陆旭尧身上打量着,“你年纪也大了,也就一张脸还看得过去,合同里竟然还写着不需要履行发生关系的义务,真不知道姜总看上去你什么?” 陆旭尧眼底讥诮,他怎么可能会跟那种人发生关系? 若不是被逼无奈,不想毁了自己奋斗多年的职业生涯,他连见都不想见到那个所谓的姜总! “行了,快进去。”李姐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把陆旭尧往里一推。 陆旭尧深吸了口气,挪动脚步往包间里走。 包间很宽敞,昏黄的水晶吊灯下,皮质沙发上坐着 好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一手拿着雪茄,一手揽着男公关,笑吟吟地朝着坐在另一边真皮沙发的人说话。 他顺着中年男人的目光看过去,不禁有些怔楞。 暧昧的灯光下,那人的侧脸漂亮得不像真人,皮肤白皙得像瓷器一般光洁。 脸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挺翘的鼻子下,唇是嫩粉色的,但轻轻一抿时,很快就泛起了红。 他衣着考究,身上穿着的西装价值不菲,身边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带着男公关。 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背部挺直,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只偶尔点头示意。 陆旭尧楞楞地看着那人,直到经纪人李姐推了下他,语气催促。 “还楞着做什么?赶紧过去姜总那!” 陆旭尧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了几步,在那人转过脸与他对上目光时心脏猛地一颤,在离那人一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 “姜总,我把陆旭尧带过来了。”李姐脸上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嗯…”那人目光在陆旭尧脸上打量了下!淡淡地应了声。 陆旭尧整个人都怔住,回不过神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人,诧异地说不出话。 他就是姜氏集团的总裁姜酒?就是那个包养了男艺人,又想来包养他的金主? 这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以为姜氏集团的总裁会是那种恶心中年男人,专门包养男人的油腻秃头男。 在满屋子烟雾缭绕,吞云吐雾的男人中,像一幅画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 “坐吧…”姜酒眼神示意陆旭尧坐下。 陆旭尧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身体有些僵硬,慢慢地坐到姜酒的身旁。 刚坐下的一瞬间,鼻间就闻到浅淡好闻的香味,瞬时就缓解了包间里烟味的不适感。 他离姜酒大约两个手掌的距离,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侧过脸偷偷瞥了姜酒一眼。 之前抽着雪茄跟姜酒说话那中年男人见状大声笑了起来,“没想到姜总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您早说啊,这家会所什么类型的都有,”说着中年男人眼神打量了下陆旭尧,语气微讽,“而且大多都是大学生,年纪小且会来事。” 被中年男人搂住腰的男公关也捂住嘴跟着笑了笑,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姜酒脸上,语气缠绵。 “是啊,我们这里要什么样的都有,还有新来的,保证是干干净净的。” “小清都这么说了,”中年男人看向姜酒,“不如我喊一个过来陪陪姜总。” 中年男人边说边招手唤来唤来服务员,侧耳在服务员耳旁不知说了什么。 没过一会,就有领班领了位个子很高的男生过来,看起来还很年轻,像是还未出校园的大学生。 “他是今天才刚新来的,叫昊天。”领班脸上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挡在身后的手扯了扯一直低着头的男生。 中年男人饶 有兴趣地看着,抬手指了指姜酒另一侧的位置,笑着说。 “好好伺候姜总。” 领班眼神诧异,连忙点头笑着应答,拽住男生往姜酒推。 男生沉默地走过去坐下,双腿合拢,手僵硬地放在膝盖上。 “敬酒啊…”领班对那男生使了个眼神,语气催促,又对着众人笑笑,“他新来的,还不懂事。” “没事,姜总一向大方。”中年男人搂着怀里的男公关,笑着说道。 男生慢吞吞地拿起酒杯,就要仰头喝下去。 “不用了。”姜酒侧眼看过去,神色冷淡地看着男生,“成年了吗?” 男生看着姜酒的目光有些愣神,“已经…成年了。” 陆旭尧紧蹙着眉,看了看姜酒又看了看那个男生,面色闪过一丝难堪。 “怎么都不说话,愣着像根木头。”中年男人嫌弃地撇了男生一眼,“你们会所收的人都这么无趣吗?” 那一直看着姜酒的男生回过神,端起酒杯,“姜总,我敬您…” 不等姜酒说话,陆旭尧就拿起姜酒的酒杯一饮而尽,这里酒很烈,他忍不住咳嗽了下。 姜酒侧过脸,目光从陆旭尧身上一扫而过,没有多说什么。 陆旭尧对上姜酒看过来的冷淡目光,心跳莫名乱了一拍。 直到应酬结束,陆旭尧喝得满脸通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跟在姜酒身后离开会所。 他趴在会所外面柱子上,醉得头昏乎乎的,视线模糊地看着姜酒走向自家私车,那个叫昊天的男生一直跟在姜酒身后。 喝了太多酒,胃里一阵难受,他趴在柱子上,目光一直看着那年轻大学生和姜酒,那大学生替姜酒打开车门。 按照他们会所的规矩,男公关可以自愿跟着金主离开。 看来姜酒是要带着那个年轻的大学生回去了…… “陆旭尧” 有人唤了他一声。 他立即抬起头,姜酒站在车门外看着他,“不走吗?” 陆旭尧一愣,撑着柱子站直身,挪动脚步缓缓走向姜酒。 他坐进车内,封闭的空间下,姜酒身上好闻的气息越发浓郁,他莫名有些紧绷地咽了咽口水。 很拘谨地,双手放在腿上,直挺挺地坐着。 姜酒关上车门,对还等在外面不走的昊天说,“你回去吧。” “……”那男生神色一顿,面色难堪地低下头,“…好的。” 车开出一段距离,陆旭尧回过头看着失落站在原地还不离开的男生,心里莫名的闷气忽然就消散了。 侧过脸偷偷瞥了姜酒一眼,嘴角隐隐上翘。 等车内气氛重新安静下来,他突然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不会是要把他带回去,要搞那种事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几乎坐立难安,目光几次瞥过一旁的姜酒,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直到车慢慢停下来!他还没想出拒绝的理由, 就听见姜酒忽然开口。 “到了。” “?!”他心下一惊,眼神着急地正想开口说话,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 这才发现原来车停在了他租房的地方,不远处楼道昏暗老久的灯光散发着昏黄的光。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又有些失落,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被夜风一吹,他本就醉酒的头越发昏沉,低着头往楼道走。 “陆旭尧…”有声音喊住了他。 他立即回过头,看着车窗逐渐降下露出姜酒冷淡的侧脸,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的联系方式。”姜酒说道。 陆旭尧慌忙从身上找纸笔,他在资料里填写的号码是屋子里的座机,估计姜酒还不知道他的手机联系方式。 最后终于在口袋中找到一张名片,顿时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将名片从车窗外递进去。 姜酒接过名片,拿在手里随意扫了一眼,轻轻颔首。 “那男艺人的事我会解决,至于其他的,我之后会联系你。” “好…”陆旭尧怔在原地看着车逐渐开远。 ****** 陆旭尧回到租房的地方,老式的公寓楼隔音不好,隔壁邻居小孩吵闹声很大。 他点开微信,转了几万块过去给表弟,打字道。 陆旭尧:“记得交了外婆的住院费。” 表弟:“知道了,你工作的事情解决了没啊表哥?” 陆旭尧打字的动作一顿,忽然想起姜酒冷淡漂亮的侧脸,忍不住点开新的朋友微信界面。 上面没有新添加的联系人。 他手指在屏幕上摩挲,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十二点钟。 可能是太晚了,应酬了一晚,估计早就休息了,所以还没有加他。 屏幕逐渐暗下来,他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有些出神地想着,虽然合同里没有写要强迫发生关系。 但没有哪个金主是这么愿意吃亏的吧?而且姜酒虽看着冷淡生人勿近,但姜酒大约只到他下巴的位置。 漂亮得令人不敢直视,好像一推就能倒。 真的能攻他吗? 怎么办?要是姜酒真提出来的话,要怎么拒绝啊?! 第 115 章 漂亮的金主 第二天进剧组时,包括导演在内,其他演员看陆旭尧的眼神都变得很不同。 很复杂,像是羡慕中夹杂着眼红妒忌。 去到化妆间时,正好碰到那个当红男艺人席天城,不知道又在那发哪门脾气,抓起手边的瓶装粉底液就要往地上砸。 陆旭尧全当看不见,绕过地上的碎玻璃就往其他位置走。 席天城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脸色顿时沉下来,目光沉郁地看着陆旭尧从他身边走过。 一旁的化妆师连大气都不敢出,谁不知道这个演了一部偶像剧爆火的席天城,自从红了之后私底下有多飘。 仗着背靠姜氏集团这棵大树,对身边人的态度很差,甚至连导演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今天倒是听说,有人昨天夜里在会所门口看见陆旭尧坐上了姜氏集团姜总的车。 在剧组里都传开了,而且早上她刚来化妆间的时候,看到席天城在接电话,电话里头那人像是身份不简单,席天城说话声一直带着讨好。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席天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还不得不硬咬着牙一直应声说好。 挂了电话之后,席天城大发脾气,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席天城阴沉着脸盯着在上妆的陆旭尧,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目光恨恨地看着陆旭尧。 好一会,他才挪动脚步走向陆旭尧,低下头掩住通红的双眼。 艰难地开口,“我之前…不是有意针对你的。” 声音小得像只蚊子,陆旭尧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疑惑地转过脸,“你说什么?” 席天城猛地抬起头,面色闪过一丝难堪,双眼猩红地想瞪陆旭尧,却又想到了什么,硬是忍了下来。 说话声抬高了些,“我说,对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针对你的。” 陆旭尧一怔,看着席天城这幅不服气却在强忍的表情,意识到可能是姜酒跟席天城说什么,所以席天城才会突然跟他道歉。 陆旭尧神色微动,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手机,点开来电显示和微信联系人界面。 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他不自觉地握紧手机,既然都联系席天城了,怎么还没有联系他?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席天城面色难看,他都过来向他道歉了,竟然还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着他的面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要不是姜酒要求他给陆旭尧道歉,他怎么可能会卑躬屈膝向一个十八线小演员道歉! 被席天城的声音弄得回过神,陆旭尧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并不想多理会席天城。 席天城被陆旭尧敷衍的态度气得脸色都扭曲了一瞬,冷哼了声后,大力推开门离开了化妆间。 化妆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看着陆旭尧也带上了几分羡慕,边往陆旭尧脸上继续上妆边说道。 “以后估计席天城再也不敢来招惹你了,之前你受的气也终于有人替 你出了。” 化妆师撇了撇嘴,“听说姜总一向大方,以后你想出头可就不难了,祝贺你啊…” 陆旭尧低头看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倒影,沉默着没有说话。 化妆师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好命啊…” 化完妆去到拍摄现场时,导演将他拉到一旁,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讨好。 将手搭在陆旭尧的肩上,笑吟吟地说:“小陆啊,之前我也是被逼无奈,你知道的,我那时不能得罪主演,所以才无奈删了你的戏份。” “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的,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你对表演有自己的见解,角色诠释得很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出人头地的。” 导演拍了拍陆旭尧的肩膀,“去准备一下,今天我们就补拍你之前落下的戏份。” 陆旭尧:“……” 陆旭尧神色有些怔然,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觉得这一幕讽刺至极。 席天城一直躲在柱子后偷听着导演和陆旭尧的谈话,此时忍不住走了出来,经过时手臂用力撞了下陆旭尧。 他目光恨恨地看着陆旭尧时,“你别以为姜总会一直喜欢你,你迟早会被抛弃!” 陆旭尧目光沉下来,“我们的事用不着你关心” “你!”席天城咬紧牙根,脸气得通红,“到时候被人厌弃,我看你怎么哭!” 陆旭尧漠然地看着他,并不理会他的话,只整理了下衣襟就走开。 ****** 拍摄休息期间,陆旭尧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点开手机查看,并没有什么人联系他。 他握紧手机,心里有些忐忑,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不联系他啊? 是他名片上的联系号码印错了吗? 他顿时有些着急起来,跑回休息室,从外套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名片仔细瞧了瞧。 他手指着上面的数字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并没有印错!上面就是他的手机号码。 那为什么还不联系他? 陆旭尧回想起那晚坐在豪车上的姜酒漂亮冷淡的侧脸,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他的名片,说要再联系他的画面。 心里像是有蚂蚁抓挠一样,害得他一直着急看手机。 可姜酒偏偏又不联系他… 直到一星期后,这部剧杀青了,姜酒都没有联系过他。 他在杀青宴上被轮番灌酒,所有人都跑过来对他敬酒,祝贺他以后大红大紫。 他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一直看着黑屏的手机。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他昏沉沉的头顿时清醒了许多,慌忙坐直身,将手机攥到手里。 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尽量让自己清醒些,才手指有些微颤地按下接听键。 “喂…”陆旭尧压抑着紧张的心跳声,声音微哑。 对面却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 “陆旭尧,是我。” 陆旭尧脸上的表情一僵,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也垂了下去,沉默了好一会才应了声。 “李姐,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打来祝贺你今天杀青了,我手机没电了,用我老公手机给你打的。” “多谢。”陆旭尧按揉了下酸胀昏沉的额头,不冷不淡地应答。 “你们那边应该还在搞杀青宴吧?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见对面要挂电话,陆旭尧喊住经纪人李姐。 “怎么了?还有事吗?” 陆旭尧捏紧手中的手机,“姜总…他有找过…我吗?” 对面那头经纪人李姐的声音很诧异,“啊?那天送你去会所后,我就没有再跟姜总联系过,怎么了?你们之间出什么事?” “不是…”陆旭尧垂下眼,声音沙哑,“没什么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电话那头经纪人李姐沉默片刻后,说话声严肃了许多,“陆旭尧,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奉劝你一句,时刻保持清醒,别让自己陷进去,变成别人的笑柄。” “我知道,李姐。”陆旭尧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先挂了。” 屏幕重新暗下来,陆旭尧扔开手机,疲倦地趴在桌子上。 骗子…明明说了会再联系他,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动静。 不会是这么快就腻了吧?他想起那晚在会所看到的那个大学生男公关,不会是后来又缠上了姜酒? 比他年轻,又长得不错。 他头昏昏胀胀地想着,醉意越发上头,有些躁闷地喝下所有敬过来的酒,最后倒在酒桌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有看到中途震动起来的手机。 等到杀青宴结束之后,有工作人员过来拍他肩膀,他才慢慢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手撑着额头头疼欲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离开。 “先生,你的手机。”工作人员见陆旭尧的手机落在桌子上,连忙喊住他。 陆旭尧接过手机装进兜里,正想转身离开,就听见工作人员说道。 “刚刚您手机好像在震动,我看您睡着了,就没有喊您。” 陆旭尧猛地一怔,立即手忙脚乱地逃出手机点开一看。 果然…上面有一通未知号码未接来电! 他的心跳顿时快了起来,攥着手机的手微颤,这通陌生来电不会就是姜酒打过来的吧? 他刚才睡着了没听到,错过了怎么办?姜酒会不会生气再也不想理他? 他想立即拨回去,但又担心姜酒生气不想接他电话。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工作人员目光奇怪地看着一会儿笑,又一会儿蹙着眉头的陆旭尧,忍不住出声提醒。 陆旭尧回过神,向工作人员道了声谢之后就跑到角落处,深呼吸了一口气。 点开上面的未接来电,按下拨打电话键。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起。 喂…?_[(”稍显冷淡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陆旭尧耳根子一麻,抬手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压着沙哑的声音,“姜总,是我,我是陆旭尧,刚刚喝醉睡着了,没有听到您的电话。” “嗯…”冷淡的声音夹杂了点关心的意味,“是杀青宴吗?” 陆旭尧浑身一震,姜酒知道他今天杀青?难不成这么多天没有联系他!是因为…… 他耳朵越来越热,连同脖子都涨得通红,磕磕绊绊地回答,“嗯,杀青宴刚刚结束。” “明天下午六点钟要是有空,我过来接你去吃饭。” 陆旭尧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连忙应声,“有空,好的。” 电话挂断之后,他攥着手机久久地看着上面的通话记录,点开上面那串陌生号码,小心翼翼地将他保存在手机里。 嘴角止不住上翘,一连扫开多日来的沉闷。 原来姜酒并没有忘了他,而是等到他杀青了才来联系他。 好贴心…… 虽然常常冷淡着脸,但是却特别贴心考虑别人,还出手帮他解决麻烦。 漂亮又心善。 陆旭尧紧握着手机,打算明天要好好收拾一下,这次应该只有他们两人了吧? 不会再有什么昊天,席天城这些人…… 就他们!两个人约在餐厅里一起吃饭。 等等!陆旭尧表情一顿,吃完了饭,是不是要去搞那事了? 难不成他还要带身份证?可是…… 陆旭尧脸热得发慌,到时候他应该还是要想办法拒绝才行,他是不可能同意做这种事的。! 第 116 章 漂亮金主 快临近晚上六点,陆旭尧翻遍了衣柜,才终于找到一条还算得体的西装。 特意提前洗好头,洗好澡,确保身上干干净净的,头发也特意好好弄了个造型。 收到姜酒信息的那一秒,立即慌忙跑下去。 一辆黑色迈巴赫等在楼下,陆旭尧紧张地几乎同手同脚走过去,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车窗逐渐降下,姜酒坐在后座上,正低着头看着文件,侧脸线条漂亮流畅。 “上来。”姜酒微抬眼看向陆旭尧,声音淡淡。 陆旭尧低低地应了声,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到姜酒身旁。 车内浅淡好闻的气息立即萦绕住他,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在自己在做什么,脸热得发慌。 “你很热吗?”姜酒放下手上的文件,偏过脸看着陆旭尧。 陆旭尧扯着领带的动作一僵,僵硬地放下手,合拢双腿将手搭在腿上,直挺着脊背坐着。 姜酒冷淡的声音带上了点转瞬即逝的笑意,“放松点。” 陆旭尧神色窘然,他很少穿西装,觉得很是拘束,但他看姜酒穿西装真的很好看。 像个矜贵的贵公子,光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一样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车慢慢在一处幽静雅致的餐厅停下。 他随着姜酒走进事先预定好的包厢里,里面已经摆好了佳肴,服务员轻轻拉上门走了出去。 陆旭尧看着桌上摆着的红酒,不由得又陷入脑补,这酒是为了等会助兴的吧? 喝到微醺,气氛正浓时,再顺势去开房。 这一套下来打得别人措手不及,真的好会,让人无法拒绝。 他伸手按了按藏在西装口袋里的身份证,他带身份证过来也只是以防万一,要是真不得不去酒店,就算开了房,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溜了就行。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在姜酒对面坐下,笨拙地拿起刀叉。 姜酒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高脚杯,微微摇晃了下后抿了一口,姿态十分矜贵优雅。 陆旭尧连忙也学着姜酒端起酒杯就仰头喝,却因着急呛了下,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姜酒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很快又隐没。 陆旭尧脸一红,深深地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洞里。姜酒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好丢脸怎么办? 姜酒将牛排切好,推着盘子移到陆旭尧那边与他交换,“吃这个吧。” 陆旭尧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被精心切成一片一片牛排,耳根子瞬间红得快要滴血。 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谢谢……” “不用太紧张,”姜酒姿态放松地切着上好的和牛,朝陆旭尧浅浅抿唇一笑。 陆旭尧眼睛像是被烫到一般,很快又低下头,“我今天是想来跟你道谢的。” “嗯?”姜酒抬眸瞥了陆旭 尧一眼。 “谢谢你替我解围…”陆旭尧紧张地蜷缩了下手指,“我的戏份也全部补拍上了。” 姜酒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原本就是我旗下的艺人惹出来的祸,没给你带来太大的麻烦就好。” 陆旭尧连忙摇头,“没事,我也有错,我不该这么冲动顶撞他。” 姜酒微抿起嘴角,“你人真心善。” 陆旭尧目光落在姜酒微红的唇上,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尤为迷人,像个矜贵的少爷一样,漂亮得不行。 “抬起头来。” 听到姜酒的声音,陆旭尧下意识抬起头,恰好看见姜酒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 “你眼睛很好看。”姜酒有些失神地看着陆旭尧的眼睛。 陆旭尧脸一热,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紧张地想移开眼睛,但又拼命地忍了下来。 见姜酒久久地望着他的眼睛没有移开目光,陆旭尧整个人脸热得快要冒烟。 “姜…姜总”陆旭尧磕磕巴巴地喊了声。 姜酒回过神,眼含歉意地说,“抱歉,有些走神了。” “没…没事的。”陆旭尧轻呼出一口气,心里跟蚂蚁在抓挠似的。 姜酒从一旁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剧本递给陆旭尧,“这个剧本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旭尧惊讶地翻开剧本,粗略扫过一眼之后,发现是一部民国剧,看起来像是个大制作片。 姜酒:“里面有个男三的角色很适合你,角色人设也很出彩,过几天你去崔导那见个面。” “?!”崔导?陆旭尧一怔,不会是圈内那个赫赫有名,拍了很多部大制作,拿了很多奖的崔导吧? 陆旭尧有些忐忑,“姜总这不合适吧?” 姜酒神色淡淡,“不必有负担,只是给个机会让你过去试戏,我看过你之前演的戏,很不错。” “谢谢…”陆旭尧眼神一震,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我一定努力被选上。” 姜酒目光从陆旭尧眼睛上瞥过,轻轻颔首。 一顿饭吃完之后,陆旭尧跟在姜酒身后离开,看着等在外面的司机为姜酒打开门,他脚步踌躇地停了下来。 姜酒弯腰坐进车内,偏过脸看了一眼还站在外面的陆旭尧,“不走吗?” 陆旭尧顿时紧张地心都提了起来,总是还是到了这一刻,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脑海中掠过无数个拒绝的理由,他可以等拍完戏赚到了钱就都给姜酒报答他。 嘴唇翕动正想开口说话,就看见姜酒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姜酒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凑近到耳边。 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抬手揉了揉眉心,应了声好就挂断看电话。 眼带歉意地看向陆旭尧,“抱歉,公司临时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了。” 陆旭尧原本紧张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插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捏紧里面的身份证,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沉默片刻后才应了声,“ 嗯……” 看着轿车逐渐远去,陆旭尧收回目光,河边的夜风一吹,吹起他额间的碎发。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16 章 漂亮金主.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任谁经过一看,都能明显看出陆旭尧脸上止不住失落的表情,闷闷地在河边吹了会风才挪动脚步往回走。 姜酒好像工作很忙的样子,来吃饭时神色也有些疲倦,这么晚下班了还要赶回公司处理工作。 会不会太累了,身体吃不消。 要是能为他分担些工作就好了。 ****** 陆旭尧准时赶到了那部大制作的民国剧面试试戏现场,外面排了好长的队伍,其中不乏有多个在银幕上面熟的演员。 看来这部剧确实很好,要是能抓住这次机会,以后就有更多机会可以在银幕前演绎。 他深呼吸了口气,忽略其他人朝他看过来的复杂眼神,排在他前面那个男艺人见他面生,蹙了蹙眉,“你是来面试哪个角色的?” “男三沈君学”陆旭尧回了句。 那男艺人神色一顿,上下打量了下陆旭尧,确认并不认识陆旭尧,倒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有点眼熟。 应该不是二三线演员,怎么会想来面试这部剧的男三。 虽然崔导不是很重视演员咖位,但毕竟也得考虑到投资方的意见,所以小咖位的演员基本很难被选上。 那男艺人嘀咕了声,“真是异想天开。” 陆旭尧耳尖听到了这句话,表情依旧不变,只在心里默背试戏部份的台词,努力争取到这个角色,不让姜酒失望。 那男艺人见他没反应,撇了撇嘴,移开了目光。 等到轮到陆旭尧的叫号时,他深呼吸了口气,压下紧张的情绪,随着工作人员走进试戏房间。 ****** 等到试戏一结束,陆旭尧立即走到楼梯间拨通姜酒的号码。 他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迫不及待地开口,想第一时间跟姜酒分享这个好消息,“姜总,我被选上了!” “是陆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 陆旭尧脸上的笑容一滞,立即警惕起来,“你是谁?姜总呢?” 电话那头传来微带笑意的女声,“我是姜总的秘书,姜总正在开会。” 陆旭尧松了一口气,“那我等姜总开完会再联系他。”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那边的女声却再度响起,“陆先生等等,不好意思,姜总他最近很忙,可能没什么空。” 陆旭尧一顿,“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唉…”那边的秘书叹了口气,“也不是多大的事,也就是姜总那些难缠的亲戚故意搞事,总想来分一杯羹。” 陆旭尧蹙了蹙眉,“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不用,姜总可以搞定。”那边的女声有些欲言又止,“就是最近姜总忙起来总是忘记吃饭。” 陆旭尧闻言立即着急起来,“那怎么行?身体这样吃不消的!” 他想了想,“我上 部剧杀青了,最近都有空,我每天做好饭送过去给姜总行吗?” 秘书闻言有些犹豫起来,“不过,姜总一般比较习惯吃家里张妈做的饭菜,但最近张妈儿媳妇要生孩子,过两天就要请假先回家了。” “那我去找张妈学!我弄好饭菜之后送到公司,提醒姜总按时吃饭。”陆旭尧连忙说道。 秘书犹豫了一瞬,想了想姜酒和陆旭尧之间的关系,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应了下来。 “那姜总别墅住址你知道吗?”秘书问。 陆旭尧一怔,他只见过姜酒两面,压根还没有去过姜酒的家里。 见陆旭尧沉默,秘书也开始犹豫不定起来,有些拿不定,万一姜酒并不愿意情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域。 不过见姜酒又是帮他出手解决麻烦,又是送资源给陆旭尧,说明也是对陆旭尧上心了的,怠慢不得。 陆旭尧语气着急催促,“你跟我说下住址,我去帮姜总打理家里和做饭。” “好吧…”秘书说了一处小别墅的地址,“姜总很少回姜家老宅,一般都住在小别墅。” 陆旭尧默背下别墅地址,“你放心,姜总问起此事的话,我会说是我硬向你问来的地址。”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立即赶往了超市,提了大包小包的食材等在姜酒别墅门外。 按了门铃却没有人出来开门,看来张妈并不在家,他只好大冬天站在门外瑟瑟发抖地等着。 直到夜幕彻底暗下来,也不见姜酒轿车回来,院子里的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孤零零地立在院子里。 他手冻得发红,但一直没放下手里提着的食材,站在院子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将近晚上九点钟时,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终于缓缓驶了过来,他立即欣喜地凑上前。 看着姜酒从车里走出,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眼睛发亮地看着姜酒。 姜酒诧异地看着眼前一脸傻笑的陆旭尧,打量了下他被冻得通红的脸,还有手里提着的食材。 心下逐渐有了猜测,估计是听了他秘书说了什么才突然跑过来的。 顿时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脸上的表情冷淡,“先进去再说。” 陆旭尧脸上的笑容一滞,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姜酒身后走进别墅里。 姜酒打开鞋柜弯腰换上居家鞋,淡淡地说了句,“自己从鞋柜里挑一双换上就行” 陆旭尧看了一眼姜酒脚上的白色居家鞋,下意识地挑了一双黑色同款的换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姜酒放下手里的公文包,脱了西装外套,神色有些疲倦地坐到沙发上。 见状,陆旭尧立即说道,“姜总您吃过饭了吗?要不我现在去给你煮。” 姜酒疲惫地闭了闭眼,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颔首。 “我很快就弄好,您稍等一下。”陆旭尧连忙将食材提到厨房,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食材,淘米煮饭。 因为时间比较赶,他蒸 了下排骨,弄了下丝瓜白豆腐鸡蛋汤,和简单清炒了下青菜就赶紧拿到饭桌上。 脱下围裙走过去想喊姜酒吃饭,却发现姜酒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已经睡了过去。 他轻手轻脚地将旁边的毯子披在姜酒身上,低头看着姜酒浓而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一样,微微翘起,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 身上也香香的,像是从雪白的皮肉里透出的。 他忍不住轻轻吸了下周围的空气,脸上呈现出一种难以言状的痴迷神色。 就像是闻到了骨头香味的恶犬,控制不住地贴上去,高挺的鼻梁几乎要触碰到姜酒白皙的侧脸。 察觉到有陌生气息的靠近,姜酒警惕地睁开眼,恰好看见陆旭尧表情奇怪地向他贴过来。 顿时抬手就推开陆旭尧,目光冷淡而冰冷地看着陆旭尧。 陆旭尧心下一惊,立即回过神,懊悔不已低下头,“对不起…” “出去”姜酒冷着脸看着陆旭尧。 陆旭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着急地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你身上很好闻。” 姜酒蹙了蹙眉,“下不为例。” 陆旭尧连忙点头,“饭做好了,先去吃饭吧。” 姜酒轻轻颔首,坐到椅子上,夹了下排骨送进嘴里,肉嫩香酥,咸度也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腻。 见姜酒表情好了许多,陆旭尧心下一松,欣喜地往姜酒碗里夹菜,“不知道这些合不合您胃口,您试试。” 姜酒喝了口清甜的丝瓜白豆腐鸡蛋汤,“可以,刚刚好,我平时也吃得比较清淡。” 闻言,陆旭尧立即弯唇笑了起来,脸热得厉害,一边往姜酒碗里添菜一边说,“您要是喜欢,我天天给您煮。” 姜酒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陆旭尧,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那你这段时间就先住这吧,正好张妈今天请假一段时间回家了。” 陆旭尧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用力地点头应好。 直到姜酒用完饭,到楼上洗澡时,他还沉浸在突如其来同居的喜悦中回不过神。 楼上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下意识地抬头朝楼上望去。 只见一截雪白的小腿一晃而过,浴袍垂落到小腿肚那里,走动时白色浴袍下摆轻轻摇晃。 不知道是被热水汽蒸的,还是天生的,脚踝和脚后跟那处泛着浅浅的粉。 有未干的晶莹水滴顺着小腿滑落下来。 陆旭尧瞳孔微缩,愣愣地仰着头站在那里,眼睛一直追随着姜酒的身影。 注意到陆旭尧的目光,姜酒停下脚步,头发上还滴着水,站在二楼走廊栏杆处往下看。 “上来洗个澡早点休息。” 陆旭尧目光落到姜酒微微敞开的衣领,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低下头。 磕磕巴巴地应了声,“嗯…” 边说着边挪动脚步往楼上走,在离姜酒一步之遥 的地方停下脚步,不敢抬起头。 姜酒看着肩宽腿长,大高个子的陆旭尧,问了句,“你多高?” “190cm” 姜酒有些苦恼地蹙了蹙眉,“可是我这里没有这么大的衣服,先穿我的浴袍将就一下吧。” 陆旭尧后颈全红了,只愣愣地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僵硬地走进浴室中。 里面还有未散去的雾气,混着姜酒身上的香味,他鼻子一痒,有什么东西顺着鼻腔流了下来。 他怔怔地抬手一摸,鲜红的血糊了他满手。 他慌忙回过神,狼狈地擦拭着鼻血,却越擦越多。 磨磨蹭蹭,终于洗完澡之后,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洁白浴袍,仔细一闻,上面还残留着姜酒身上浅淡好闻的气息。 才止血不久的鼻子又开始隐隐发痒。 他赶紧捂住鼻子打开门走出去,恰好碰见从卧室里打开门走出的姜酒,顿时紧张地停在原地。 “浴袍小了点。”姜酒打量了下明显短出一截的浴袍。 “没关系…”被姜酒打量着全身,陆旭尧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我们…现在休息吗?” 他偷偷抬头看了姜酒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心里跟过山车一样忐忑。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要他留下来,就是暗示他要履行他的义务了吧!要是姜酒真的提起,那他…… 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时,忽然听见卧室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怔怔地看过去,才发现姜酒回到屋里关上门,冷淡的声音从屋里传出,“你在隔壁找间客房睡下就行。” 陆旭尧:“……”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第 117 章 漂亮金主, 陆旭尧顶着一双熊猫眼大清早六点就起来准备早餐,昨天夜里在客房里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 他选了就在姜酒旁边的客房,一想到一墙之隔睡着姜酒,就难以入睡。 “早…”看着早起在看财经报的姜酒,陆旭尧端着弄好的早餐放到餐桌上。 姜酒抬眸瞥了一眼陆旭尧,声音冷淡,“昨晚没睡好?” “没…”陆旭尧低下头,想掩饰眼下青黑的痕迹。 姜酒移开眼,目光重新落回到财经报上,“要是住不习惯就回家住。” 陆旭尧猛地抬起头,连忙着急说道,“不是,没有住不习惯,我只是太开心了。” “开心?”姜酒一怔。 陆旭尧用力点头,“能帮到您我很开心,虽然我目前能帮您的实在太少了,但我已经被选上饰演男三沈君学,以后一定会赚回来更多的钱来报答您。” 闻言,姜酒抬头看向陆旭尧,目光落到陆旭尧异常认真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不必了。”姜酒冷淡地拒绝,“不是还有生病的外婆需要手术费?” 陆旭尧一震,没想到姜酒连他家里的情况都知道,而且还体贴地说这些话。 姜酒从西装内衬里拿出一张卡递给陆旭尧,“没有密码,里面的钱尽管拿去花。” “……”陆旭尧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磕磕巴巴地说,“不是……我并不是想要您的钱,我只是…” 不等陆旭尧说完,姜酒将手上的卡放到桌子上,站起身转身离开。 眼看着姜酒要走出去,陆旭尧连忙提起公文包追了过去,司机已经等在外面开好车门了。 陆旭尧将公文包递给姜酒,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站在原地看着轿车远去。 直到轿车消失在转角处,他才失落地收回目光,回到屋里看着桌上的卡,低低叹了口气。 想了想,还是将卡先收好,之后拍戏赚到的钱都转到这张卡,以后再还给姜酒。 将卡小心翼翼地放到口袋中,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努力拍好戏,不能辜负了姜酒的期望。 想明白了之后,就精神抖擞地开始整理屋里,昨天来得晚,没好好看过这间别墅。 别墅很宽敞明亮,上下三层楼都绕了一圈,家里异常整洁而舒适。 他推开楼顶的门,一个超大的阳光花房映入眼帘,阳光透过玻璃和纯白色的门窗投射进去。 满屋子洁白无瑕的白色风信子随着风微微摆动花瓣。 如置身白色花海里,整个人都放松和柔软了下来,陆旭尧慢慢靠近阳光花房,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那些被精心呵护的风信子。 淡淡的幽香透了出来,闻着有些熟悉,他在姜酒身上也闻到过股淡淡的香味。 像是因为经常亲自打理这个阳光花房,而被沾染挥散不去的味道。 他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姜酒穿着休闲居家服,像个小花匠一样,在闲 暇时间到阳光花房里小心翼翼打理这些花。 漂亮冷淡的脸在面对这些花时也逐渐柔软下来,或许在疲累时,还会捧着一杯咖啡坐在阳光花房的吊椅里放松自己。 整个人漂亮得像个优雅的小王子一般。 他愣愣地出神想着,直到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一看。 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正站在门口处,眼神诧异而惊慌地看着他,“你是谁?” 陆旭尧回过神,猜测这人可能就是姜酒秘书所说的张妈,连忙应声,“我是过来照顾姜总的。” 张妈警惕地上下打量陆旭尧,目光瞥过陆旭尧的眼睛时怔了怔,眼神逐渐古怪。 “哦…是这样啊。”张妈扯出一抹笑,“少爷他这段时间就拜托您好好照顾了。” “您放心。”陆旭尧轻轻颔首。 “唉,本来打算过两天再请假的,昨天我儿媳妇突然肚子疼,就赶紧送医院了,我实在走不开,只好提前请假了,今天不放心回来看看,还好有你在。” 陆旭尧朝张妈笑了笑,“不用担心,您尽管去照顾您儿媳妇就行。” 张妈一怔,看着陆旭尧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陆旭尧并没有注意到张妈古怪的神情,转过头看着阳光花房,“这间阳光花房我能进去打理吗?” 话音刚落,张妈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走过去挡住陆旭尧。 “这间阳光花房平时都是少爷自己在打理,他不喜欢别人接手。” “里面的这些花啊,少爷从来不让别人碰,都是少爷亲自打理的。” “这样吗?”旭尧愣了一下,看来姜酒是真的很喜欢白色风信子。 不过见张妈如临大敌慌张的样子,他心下觉得古怪和疑惑。 像是特别害怕外人进去这间阳光花房,像是一处禁地,外人无法踏足。 他回过神,朝张妈安抚地笑了笑,“那我们下去吧。” 张妈瞬时松了一口气,离开楼顶之前还特意走上前关好阳光花房的门,像是防着怕陆旭尧偷偷进去搞破坏。 陆旭尧:“……”他只是看姜酒工作这么忙,想替姜酒打理一下。 张妈关好门后,领着陆旭尧往楼下走,絮絮叨叨着平时打理屋子要注意的事项。 陆旭尧一一点头应下,默记到心里,姜酒不喜欢别人随便乱动他房间里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随意出入他的房间。 他还跟张妈请教了几道姜酒平时爱吃的菜,做好了之后,就装进保温桶里,戴上黑色口罩去了姜氏集团。 也许是因为姜酒秘书事先通知过前台了,他只说明了下来意,就有人领着他上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人,他将保温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在办公桌和黑色真皮座椅上环绕了一圈。 可以想象出姜酒坐在椅子上,微低着头,神色认真处理文件的画面。 他嘴角隐隐上翘,因为 深入接触了解到姜酒的生活,让他感觉到一种满足感。 正出神想着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门把被扭开的声音,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17 章 漂亮金主,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陆旭尧立即站起身,眼睛微亮地看着姜酒走进办公室,但看到搭在姜酒肩上的手时,脸上的笑容一滞。 跟在身后身后那人比姜酒高出半个头,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直勾勾落在姜酒身上,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轻佻。 “谁啊?”那人嘴角边衔着的笑意慢慢消失,微眯起眼看向陆旭尧,“姜少爷不介绍一下?” 姜酒拨拉开周寻搭在他肩上的手,淡淡地瞥了陆旭尧一眼,走到办公椅上坐下。 “你该回去了。”他对着周寻说道。 “别啊…”周寻往上提了提手上的饭盒,“听说你最近忙得都顾不上吃饭,特意从御芳斋那里给你打包回来的,就这么急赶我走,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怎么?”周寻扫过站在一旁的陆旭尧和他手边的保温桶,语气微冷,“要在办公室里私会情人?” “周寻。”姜酒从文件中抬起头,表情冷淡,“你要闲着没事就出去。” 周寻立马眉头一塌,舔着脸凑过来,手搭在姜酒的椅背上,笑嘻嘻地说道。 “我嘴贱,我给你道歉,我错了还不行嘛。” 看着周寻嬉皮笑脸的样子,姜酒蹙了蹙眉,不解地问道。 “最近你父亲不是让你去跟林氏的千金相亲吗?怎么还有空过来我这里?” 周寻蛮不在意地轻嗤了声,“那老头说的话我就得听?” 姜酒无奈地瞥了周寻一眼,移开目光看到还站在原地不动的陆旭尧,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来给你送饭的。”陆旭尧抿了抿唇,目光直盯着周寻的手臂环着姜酒整个椅背,像是要把人搂进怀里的姿势。 打开保温桶,将里面精心做好的饭菜一一拿出来,低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今天早上刚和张妈学的,听说您最爱吃清蒸鱼,我试着做了下您试试合不合口味。” 姜酒看向还冒着热气的鱼,鱼肉看上去特别鲜美嫩滑,顿时也觉得肚子饿了,便放下手上的文件,走到沙发上坐下。 陆旭尧嘴角微微翘起,将筷子递给姜酒,随后有些忐忑地站在一旁看着姜酒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 “不错。”姜酒轻轻颔首。 陆旭尧立即脸上露出笑,双眼亮晶晶地像是得到赞赏的小狗一般看着姜酒。 说完姜酒看向周寻手上的饭盒,“你们都过来一起吃吧。” 陆旭尧率先在靠近姜酒的左手边坐下,刚拿起筷子就看见周寻走过来贴着姜酒坐下,打开他自己带的饭盒夹了一块鳗鱼给姜酒。 “御芳斋的鳗鱼不错,你试试。”周寻说道。 姜酒夹起鳗鱼咬了一口,可能是因为刚才吃了陆旭尧做的清蒸鱼比较清淡,所以他觉得吃进嘴里的鳗鱼有点咸了。 咬了一口便放下,抿了抿唇,“有点咸。” 陆旭尧闻言继续夹着清蒸鱼到姜酒碗里,微抬起眼,眼带笑意地瞥了周寻一眼。 周寻脸色一沉,很快又隐去,脸上重新挂上漫不经心轻佻的笑容。 用筷子直接夹起姜酒碗里咬了一口的鳗鱼,缓缓吃进嘴里,“也不是很咸啊。” 姜酒默默地挪动位置离周寻远些,“你就不能吃你自己碗里的吗?” 周寻扫了一眼表情僵住的陆旭尧,嬉皮笑脸地说,“我就觉得你碗里的更香。” 姜酒:“……” 周寻边吃着饭,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听说阿裴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姜酒夹菜的动作一顿,停顿了两秒后,才应了声,“嗯…” 周寻扫过陆旭尧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听说阿裴这次回国是为了崔导的邀请,就是崔导那部筹备已久的民国剧,说是想请他当男主角。” 陆旭尧抬起头看向他们,周寻口中的阿裴是谁,之前去面试试戏的时候,确实有隐隐约约听说男主演崔导心中已有了心仪的人选。 原来就是那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阿裴吗?看起来像是姜酒认识的人,并且关系不错的样子。 “等阿裴回国,到时候带你这位一起出去吃饭,”周寻嗤笑了声,“我们自从大学毕业后好久没有聚一聚了。” 陆旭尧低下头,看来他们大学时甚至更早就认识了…… 姜酒不冷不淡地应了声,“到时候再说,陆旭尧也在那个剧组。” “哦…”周寻拉长了声音,“你替他找的关系?” 姜酒睨了周寻一眼,“我只是让他过去试戏,能被选上也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周寻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是吗?” 陆旭尧察觉到周寻的恶意,抬眼对上周寻略带挑衅的目光,目光也沉下来。! 第 118 章 漂亮金主、 吃完午饭,陆旭尧在低头收拾饭盒。 姜酒起身走到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打算午休一下,周寻立即紧跟着姜酒也走进休息室内。 “你不回去吗?”姜酒脱外套的动作一顿,不解地看向周寻。 周寻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陆旭尧,轻轻关上休息室的玻璃门,模模糊糊的声音从里间传到陆旭尧耳边。 “大中午的,留我在你这午休一会不行吗?”周寻笑着走过去搭住姜酒的肩膀。 姜酒推开周寻的手,继续脱下西装外套挂到衣架上,“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怎么了?挤挤不就行?”周寻也跟着作势要脱外套,目光直盯着休息室里柔软洁白的大床。 姜酒转过身来看向周寻,不悦地抿了抿唇,“我不喜欢跟别人挤着睡。” “这床这么大,我就睡边边就行,绝对挤不着你。”周寻立即回道。 风流倜傥的俊脸故意可怜巴巴地垂着眉眼,眼含期盼地看着姜酒。 姜酒:“……” 这次不等姜酒回话,陆旭尧忍不住走过来敲了敲玻璃门,“周先生,到午休时间了,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姜总好好休息一下。” 周寻脸色一沉,偏过脸目光沉沉地看向陆旭尧,见陆旭尧微垂着眼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这个姓陆的什么意思?故意在姜酒面前装体贴,显得他特别不懂事? 刚才姜酒脱外套的时候,姓陆眼睛都快贴到姜酒身上了,恨不得扑上去模样。 现在却装出一副贤惠人夫的样子?装的要死…… 周寻眼睛泛起阴冷的戾气,不过一个赝品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特殊? “行了,都出去,我要休息了。”姜酒上前打开玻璃门,对着那两人下逐客令。 周寻神色一僵,沉默了片刻后,慢慢移动脚步走了出去,在经过陆旭尧斜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陆旭尧脸色不变,仿若视而不见周寻思轻手轻脚地将玻璃门关上,温声对姜酒说道,“我先回去了。” 姜酒轻轻颔首,目送着陆旭尧退出办公室关上办公室的门。 陆旭尧将黑色口罩重新拉上,走向电梯,看见周寻正好也在等电梯,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立即淡去。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周寻和陆旭尧前后脚走进电梯,周寻背靠在后面的扶手上,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看着陆旭尧的后背。 声音微讽,“做人还是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陆旭尧置若罔闻,微垂着眼不理会身后周寻说的话。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在快速下降,门叮地一声打开时,周寻率先走了出来,在经过陆旭尧停顿了下。 “我奉劝你一句,别觊觎不属于你的位置,免得到时候死得太难看。” 陆旭尧冷冷地抬起眼,“我跟姜总好得很,多谢你的关心。” 周寻像 是听到什么好笑话一样,眼神中闪过一抹嘲讽,语气像是自嘲,也像是带有一丝怜悯。 “看来你比我惨。” 陆旭尧撞开周寻的肩膀走出电梯,冷淡地说道,“比你只敢以朋友身份待在他身边要好得多。” 周寻一怔,嘴角总是挂着的轻佻笑容慢慢消失,黑沉沉的眼睛像一条阴冷的蛇一般看着陆旭尧离去的背影。 ****** 陆旭尧回到姜家小别墅后,打理完屋子后拿出那部民国剧的剧本子仔细,却总是心不在焉地看不下去。 他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姜酒办公室里他们谈论起的“阿裴”,他们三人大学就互相认识。 而他还认识姜酒还不到一个月,没有参与到姜酒以前的生活,压根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 他也很想找到共同话题和姜酒聊,可他对姜酒好多事情都还不清楚,话题很难进行下去。 那个阿裴下个月就回国了,要是到时候姜酒带他一起聚会,他一定好好表现不让姜酒掉面子。 至于那个周寻…… 他看得出来,姜酒对周寻没有意思,只是朋友关系,不足为患,只需要注意着别让周寻总是暗戳戳靠近姜酒就好。 想明白了之后,陆旭尧重新振作精神,调好闹钟后投入到剧本研读。 之后等他正好准备好满满一桌饭菜时,站在院子外看着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来来往往的车辆经过。 院子外的路灯亮起,他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姜酒是回家吃还是送餐过去公司? 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连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传来,“我晚上不回去吃。” 听着手机那头有些嘈杂的背景音,陆旭尧握紧手里的手机,是在外面跟别人应酬吗?他听到了背景音里好多道男声…… “姜总…”其中夹杂着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陆旭尧脸色微变,这个声音? 听起来好像那天在会所那个年轻大学生男公关的声音! 姜酒又去那种地方应酬了吗?还像上次那样被别人点了个男公关陪酒? 想到这些,陆旭尧几乎坐立难安,神色也逐渐变得着急,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 不等他说话,电话那头就已经挂了,好像打电话来只是通知他不回家吃饭这件事而已。 陆旭尧愣愣地握紧手机,站在院子外发呆了许久,才转身回到别墅里。 看着准备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忽然就没有了胃口,只打开客厅里的电视,一边看着无聊的节目,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原本还三三两两经过散步的人也都走光了。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偶尔经过的车辆,电视里放着节目,主持人热情兴奋的说话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别墅里。 墙上的指针逐渐走向十一点,在临 近十一点整的时候,窗外熟悉的黑色轿车终于缓缓驶了回来。 陆旭尧神情一振,连忙跑去开门,一打开门,顿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黑色迈巴赫里走出一个瘦高的男生,打开左侧的车门,弯腰扶起里面的人,手臂环着人朝他走来。 陆旭尧脸色瞬间沉下去,快步走上前,接过被男生环抱在怀里的人。 接触到陆旭尧冰冷的目光,昊天神色闪过一丝难堪,不舍地松开扶着姜酒的手。 “姜总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陆旭尧紧蹙着眉看着微闭着眼,明显醉得意识不太清醒的姜酒,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拍开男公关还想伸过来帮忙的手,沉着脸将人扶回屋里。 男公关失落地收回手,不舍地看着姜酒被陆旭尧抱回别墅里。 陆旭尧扶着姜酒到沙发躺下,看着姜酒因醉酒而泛着红晕的脸,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姜酒的侧脸。 光滑细腻的触感,带着点热意。 陆旭尧手指一颤,回过神来着急慌乱地收回手,站起身走到厨房里开始倒蜂蜜水给姜酒解酒。 端着蜂蜜水往客厅走时,姜酒正难受地扯着束缚的领带,由于动作过大,最上面衬衣扣子蹦开了。 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陆旭尧脸一热,赶忙移开目光,蹲下身扶起姜酒让他靠在沙发上。 将水杯递到姜酒唇边,姜酒下意识地就着陆旭尧的手慢慢喝了下去,晶莹的水滴润泽了唇。 因为酒意,唇周也晕开了一片红。 陆旭尧握着水杯的手越发收紧,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姜酒的脸,“我带你回房……休息。” 也许是听见有人的说话声,姜酒慢慢张开眼睛,仰头靠在沙发靠垫上。 在客厅水晶吊灯灯光下,有些不适地微眯起眼睛,眼角处含着雾蒙蒙的水汽。 反应很迟缓般,侧过头看向陆旭尧。 陆旭尧瞬间感觉自己喉咙一紧,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番,口干舌燥的厉害。 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弯腰拉起姜酒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捞住姜酒的腿根。 “得罪了……”陆旭尧一把抱起姜酒,脖子后颈几乎红成一片。 醉酒后的姜酒不吵也不闹,只安安份份靠在陆旭尧的肩上,微张着嘴轻轻喘气。 “呼……” 灼热的气息轻轻呼在陆旭尧的脖子上。 陆旭尧往楼梯没走了几步就难以忍受地停下脚步,微弓着腰,额头上冒出热汗。 抱着姜酒的手背有薄薄的青筋暴起。 从一楼到二楼,短短几十个台阶,硬生生停了好几次,走了许久才将人抱进二楼的卧室。 转动门把打开门,把人放到床上后,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全湿透了。 他难受地脱下外套透气,汗水滑过小麦色健硕胸膛,感觉全身热得几乎快要爆炸。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姜酒,黑色床单衬得姜酒十分白皙。 大床很柔软,姜酒侧脸陷进床单里,原本梳得很整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地蹭在床单上。 微张嘴轻轻呼气时,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处,可以隐隐窥见底下起伏的胸膛。 陆旭尧手撑着在姜酒的两侧,低着头看着姜酒,低声轻喃。 “怎么喝这么多酒?” “下次要喝酒记得带上我,我去给你挡酒。” 呼吸逐渐平缓,慢慢抿上唇睡过去的姜酒不可能会回应陆旭尧,只闭着眼没有应答。 他走到浴室弄湿毛巾,轻轻擦拭着姜酒的脸和脖子。 陆旭尧抬手触碰了下姜酒还微微发烫的侧脸,之前的担忧和气闷一下子就消失了,心里只余一片平静。 就这么趴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姜酒,闻着姜酒身上淡淡好闻混着风信子的香味。 不自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 119 章 漂亮金主 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卧室时,姜酒缓缓睁开眼,宿醉了一晚上,头还隐隐有些昏沉。 感觉到身侧有温热的呼吸轻呼在他的脸上,偏头一看,陆旭尧正趴在他床头边熟睡。 脸离他很近。 他立即不悦地蹙了蹙眉,挣扎地坐起身,背靠着床头,低头看了一眼。 身上的穿着的西装外套不知去哪了,白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被解了两颗。 一副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 他抬手按揉了下酸胀的额头,试图回想昨晚醉酒之后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陆旭尧会出现在他卧室里? 但记忆断片了,只记得昨晚在会所应酬时喝醉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许是姜酒起身的动静吵醒了陆旭尧,陆旭尧一睁开眼就看见姜酒神色不虞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透着隐隐的怒意。 陆旭尧顿时回过神,赶忙站起身,拍了拍被他枕得有些凌乱的床单,想起张妈之前交代过姜酒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他的房间。 有些惴惴不安地低下头,“抱歉,昨晚我看您喝醉了,扶您回房间,不小心睡着了....” 姜酒隐忍着头部袭来的酸胀发疼的不适,脸上的表情越发漠然,冷淡地开口。 “出去。” 陆旭尧脸色一白,抬起头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闷地应了声好,就退出姜酒的房间。 回到自己卧室,陆旭尧看着浴室镜子里神情懊恼的自己,暗骂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在姜酒床边睡着了。 不知道姜酒会不会特别反感这件事,要是因为这个把他赶出去,姜酒工作这么忙,这么辛苦,那谁来接手打理屋子和煮饭的事? 他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捧冷水,稍稍冷静下之后,连忙洗漱好跑到一楼厨房去做早餐。 他就这么睡过去了,手机没电关机闹钟也没响,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还来不来得及做早餐,怕姜酒还要去公司来不及。 因为昨天姜酒喝了酒,他熬了点青菜粥想让姜酒暖暖胃,不时抬头看向客厅墙上的钟表。 已经快要早上九点钟,姜酒还没有下来,往常这个时间点姜酒早就用完早餐出门了。 犹豫片刻,他关了火,盛了一碗青菜粥端到二楼,站在姜酒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等了好一会,房门才缓缓打开,陆旭尧神色一愣,怔怔地看着湿着头发,正拿着白色毛巾擦头发的姜酒。 似乎才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件宽松的浴袍,头发还在往下微微滴水,沾湿领口边的衣料。 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那截锁骨白皙光洁。 陆旭尧脸一热,连忙低下头移开目光,“我熬了点粥,姜酒您现在要吃点吗?” “知道了。”姜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掩上门转身回了屋里。 陆旭尧端着盘子站在门外,听到屋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不禁想起姜酒刚才湿润的黑发黏在 脸上的样子。 比平时一本正经整齐梳着头发的样子多了几分随意,禁欲冷淡感褪去。 肤白貌美,漂亮得像是水妖般。 陆旭尧脸越来越热,而且姜酒身上好香,明明只在姜酒房间睡了一晚,他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也沾染上了姜酒身上的香味。 时不时低头就能闻到。 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侧目,从掩着的门缝中偷偷望了一眼,目光在触及到姜酒正在脱浴袍,露出光滑的背部时。 立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着急慌乱地收回目光。 僵硬地站在门外,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姜酒换完衣服走出来时,见陆旭尧像个木头桩一样还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下去吧。” 陆旭尧愣愣地点了点头,跟在姜酒身后,几乎时同手同脚地下去。 只站在餐桌一旁看着姜酒喝粥,目光直勾勾盯着姜酒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勺子的动作,像个洁白的瓷器一般。 “你也过来吃点。”见陆旭尧站那一直不动,姜酒偏过头对陆旭尧说。 陆旭尧嘴角忍不住弯起,跑到厨房也盛了一碗粥,在姜酒对面位置坐下,边喝粥边偶尔偷偷抬眼看姜酒。 “你今天还去公司吗?”陆旭尧看着姜酒西装革履,准备上班的样子。 姜酒愣了下,随着陆旭尧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西装,“今天休息,穿习惯了忘记换别的衣服。” 陆旭尧嘴角的弧度愈深,“您最近每天都这么忙工作,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起身倒了一杯温牛奶放到姜酒面前,边收拾桌上的餐碗边说道,“我待会要出去采购些食材,您想吃什么?” 姜酒端着牛奶杯,看向在厨房里忙活的陆旭尧,瞥到打开的冰箱柜里装满了许多用保鲜膜包好的盘子,里面还满满一盘菜像是没动过的样子。 姜酒一直没出声回应他的问话,陆旭尧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向姜酒。 见姜酒目光落在昨晚的没动过的剩菜上,连忙抬手关上冰箱,“昨天下午做的,全部倒掉可惜,我留着之后热了我对付两口。” “你昨天一直在等我?”姜酒神色微动。 “嗯...”陆旭尧又想起昨晚那男公关送姜酒回来的画面,闷闷地应了声。 姜酒看着陆旭尧望过来有些黯淡的眼神,失神了片刻,很快又移开了目光,“以后不用做这种事。” “可是我想报答您。”陆旭尧着急地说道,“我也可以替您挡酒,您之后应酬可以带上我。” “不必了。”姜酒站起身离开。 陆旭尧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一股冲动,冲干净手,一把跑上前握住姜酒的手腕。 “我是真心的。” 姜酒停下脚步,微蹙起眉头侧目看向陆旭尧,“松手。” 陆旭尧越发收紧手上的力道,紧握着姜酒的手腕不放,面色着急慌乱。 “我是认真的,我什么都可 以做,陆旭尧磕磕绊绊地说道?_[(,“我还可以...伺候您,让您...舒服。” “我会...很听话的。”陆旭尧说完便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姜酒:“......” 见姜酒一直沉默,陆旭尧壮了壮胆,继续说道,“我很干净的,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有过亲密行为。” 姜酒:“...现在是大白天。” 陆旭尧眼睛一亮,“那是等晚上就做吗?” “......”姜酒头疼地闭了闭眼,“不必了。” 说完,姜酒挣脱开陆旭尧的手,抬脚往楼上走,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 身后有脚步声一直紧跟着他进了卧室,他回过头一看,困惑地对一脸兴奋,双眼亮晶晶,像是在兴奋摇尾巴的大狗似的陆旭尧说道。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陆旭尧强忍着嘴角上翘的弧度,走上前帮姜酒接过脱下的西装外套,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将外套挂好之后,走到姜酒面前,蹲下身,目光落在姜酒的西装裤上。 手指微微发颤地抬起。 意识到陆旭尧的意图,姜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发什么疯?我是说不必做这种事,不是说不必等晚上!” 陆旭尧被骂得耳朵和脖子全红了起来,抬在半路的手指微微缩了回去,沉默半晌不说话。 姜酒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你先起来。” 陆旭尧依旧弯腰不起身,耳根子越来越红,像是要滴血般,随后豁出去般抱住姜酒的双腿。 姜酒迫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一倒,跌坐在床上。 陆旭尧也跟着单膝跪倒在地上,深深弯着腰趴在姜酒大腿上,手臂紧抱着姜酒的小腿不放。 姜酒浑身一僵,来不及反应,就见陆旭尧凑上头去。 “啊...”姜酒瞳孔微缩,忍不住紧攥着陆旭尧的头发。 卧室里回荡着他急促的呼吸声,他手下的力道逐渐松散,像是没有了支撑力一般,仰倒在床上。 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隐忍地轻咬着下唇。 ............ 陆旭尧缓缓抬起头,喉结滚动几番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漆黑的眼睛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仰躺在床上一脸失神的姜酒,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手臂上有青筋暴起。 “我可以吗?”他的声音像是被沙子磨过一般粗哑,目光乞求地看着姜酒。 姜酒感觉脑袋中白光一闪而过,还回不过神,压根没有注意到陆旭尧的神情,只微睁着眼小声喘息。 直到感觉小腿被人握住,要往两边分开时,猛地回过神。 挣扎地踹向陆旭尧。! 第 120 章 漂亮金主 “你发什么疯?!” 姜酒踹开陆旭尧,往上拉起裤子快速穿好,脸上残留的潮红逐渐褪去。 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狼狈倒在地上的陆旭尧,目光扫过陆旭尧狼狈不堪的下腹处。 神色漠然还带着隐隐的怒意,“管好你自己的下半身。” 陆旭尧跪俯在地上,深深弯着腰,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听到姜酒说的话后,脸色瞬间一白。 在姜酒试图往外走时,立即抱住姜酒的小腿,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的,“对不起,我不是...” “不是什么?”姜酒打断他,微垂着眼漠然地看着他,“不是故意的?” “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别整天想这些没用的。”说完姜酒抽出小腿就想离开。 陆旭尧浑身一僵,怔怔地松开手,看着姜酒离去的背影,低声轻喃,“我只是想帮帮您。” “我说了,”听到陆旭尧自言自语的话,姜酒头也不回,“不必。” “那您为什么要让人送过来包养合同,”陆旭尧提高声音,“还要给我送资源,甚至给我卡消费。” “您留我在您身边,到底是为什么?”陆旭尧嘴唇微颤,终于问出这个一直不解的问题。 姜酒替他解决工作麻烦,还给他送这送那,对他那么好,到底是图他什么?难道就只是看上他的厨艺? 只是因为身边缺个人照顾罢了,除了他,其他人也都可以吗? 姜酒脚步一顿,听着陆旭尧的质问,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陆旭尧慢慢站起身凑近姜酒,试探地握住姜酒的手腕,“刚刚您也舒服的。” “别抗拒我,行吗?”陆旭尧拉着姜酒转过身,低垂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姜酒。 对上陆旭尧的眼睛,姜酒有片刻的失神,目光有些怔然地与陆旭尧对视着。 被姜酒这么直直凝望着,不知为何,陆旭尧莫名感觉姜酒的目光像是在他身上,又不像在他身上。 就好像...在透过他看向别人。 他感觉心脏好像瞬间被什么捏紧了一样,闷闷地胀痛着,但若去试图去细想去寻找,又具体找不出是什么原因。 “你别胡思乱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姜酒撇开陆旭尧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 夜里回房间休息时,姜酒刚换好睡衣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响起,他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陆旭尧手上抱着枕头和被子,见姜酒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姜酒,又很快低下头。 “我能进去跟你一起睡吗?” 姜酒诧异地看向陆旭尧,他原以为今天早上已经跟陆旭尧讲得很清楚了,不必再多做这些事,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出去。”姜酒神色冷淡地开始下逐客令。 陆旭尧置若罔闻,在姜酒要关门时,连忙将手臂挤进门缝中。 关门时不慎压到陆旭尧的手臂,姜酒见陆旭尧痛得脸色微变,但依旧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只好松开手。 陆旭尧趁机钻了进来,190cm健硕的大高个子低着头,低垂着眉眼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姜酒。 姜酒:“......” 他转身走回了床上,摘下金丝框眼镜放到床头柜上,背靠着床头看着陆旭尧。 陆旭尧攥紧手上的枕头,看着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姜酒,紧张得心脏像是要跳出来。 “您以后...别去会所找男公关,我也...可以的。” 姜酒微怔,“我去那只是应酬谈事而已。” “可别人...”陆旭尧立即着急回道,“那个什么昊天不是这么想的,我怕...” “你怕什么?”姜酒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怕我被他占便宜?还是怕我占他便宜?” “怕你被占...”陆旭尧抿了抿唇。 姜酒嗤笑了声,“那你早上又是在做什么?” “我跟他们不同,”陆旭尧忍不住走上前,单腿跪倒在床上,俯身靠近姜酒,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很干净的!” 姜酒抬手推开陆旭尧凑过来的脸,像是来了点兴趣,目光在陆旭尧身上打量了一番。 “有多干净?” 陆旭尧脸一热,垂下眼说话声小了许多,“虽然没有你那么白那么粉,但是颜色不算难看,也没...用过。” “哦...”姜酒点了点头,“多长?” 陆旭尧瞬间脸红得快要冒烟,平时看起来冷淡漂亮的金主,衬衣扣子总是系到最上面,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样。 忽然开口一本正经问这些男人私密的话,怪涩的... 他的金主私底下好辣...... 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吗?陆旭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嘴唇翕动,支支吾吾半天才小声说了句。 “21CM” 姜酒表情不变,神色淡淡地继续问,“前还是后?” 陆旭尧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忍不住想将头埋进枕头里,半天才嗡嗡地说了句。 “前...” 姜酒轻轻颔首,说了声‘知道了’,就推开陆旭尧躺到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转过身背对着陆旭尧。 陆旭尧心里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也不知道姜酒什么意思,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姜酒,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姜酒已经呼吸平稳,熟睡过去。 顿时失落地抿了抿唇,抱着枕头呆愣地坐在床上。 消沉了一会,他又突然如梦初醒,姜酒竟然没有再赶他回客房,这说明! 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不比那些男公关差! 陆旭尧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转头看了一眼姜酒,轻手轻脚地跟着在姜酒身边躺下。 侧过身看着姜酒 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捉起姜酒一缕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忍不住凑近闻了闻。 异常舒服好闻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他眼底闪过一丝痴迷。 轻轻挪动身体,慢慢贴向姜酒的后背,将头埋进姜酒的脖颈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 民国剧‘风鹤’选角已经基本结束,出演人员差不多都定了下来,距离进组拍定妆照剩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这些天陆旭尧基本都待在姜家小别墅中打理屋子,本来想接外婆到城里的医院治疗,但外婆不愿意离开家乡。 再加上外婆她身边有表叔表舅他们照顾,照顾得很好,他也只好放弃这个念头,有时会搭车回去探望外婆。 剩余闲暇时间会去仔细研读剧本,认真揣摩男二沈君学这个人物。 自从那晚过后,他又尝试性地再尝试了几次像那天那样为姜酒做那种事。 也许是尝到了甜头,姜酒慢慢地也就不那么抗拒了,半推半就地任由他。 不过除此之外,姜酒抗拒其他亲密行为,牵手,拥抱,亲吻或者更亲密深入一些都不愿意。 陆旭尧失落地叹了口气,随后又乐观安慰自己,起码姜酒没有再像从前那样,连让他近身都不愿意。 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姜酒会慢慢接受他的。 想到这里,他精神振奋了些,合上剧本,起身走到阁楼去找姜酒。 姜酒休息在家时,经常会独自一人到楼顶的阳光花房中打理风信子,亲力亲为做着松土,移栽,浇水等小事。 他推开楼顶的门,站在透明的玻璃阳光花房外看着顶着大太阳在里面忙碌的姜酒,走上前敲了敲玻璃窗。 “需要我帮忙吗?” 姜酒手上拿着喷壶在浇水,闻言偏过头看向陆旭尧,冷淡地拒绝,“不用。” “好吧。”陆旭尧微敛下眼,“我是想来跟您说,再过两天我就要进组拍定妆照和围读剧本了。” “不过您放心,我还是每天弄好饭菜送到公司给您。” 姜酒神色微怔,“风鹤这部民国电影,再过两天就全体演员拍定妆照了吗?” “嗯...”陆旭尧点了点头,“现在基本都已经定好了。” “那部剧的男主演也要来?”姜酒目光有些怔然,低声问道。 “应该是的。”陆旭尧回道。 陆旭尧目光疑惑地看向姜酒,按照那天周寻说的话,男主演不就是他们早就认识的阿裴吗? 不是说马上就要回国,这时候都快要进组了,难道那个阿裴回来没有跟姜酒说吗? “姜总?”陆旭尧见姜酒一直在走神,忍不住出声喊了句。 姜酒回过神,低下头目光落回到架子上精心栽培的白色风信子,沉默了半晌才应了句。 “嗯,我知道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要进组拍定妆照的时间,陆旭尧不得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不舍地暂时离开了姜家别墅。 经纪人李姐带着他来到剧组时,化妆间门外围着许多工作人员,纷纷凑热闹似的探头往里看。 ?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有工作人员压低着声音兴奋说话。 “真的是裴子默耶,没想到他真的回国了!” “第一次见,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人也好有礼貌。” 陆旭尧推开门化妆间的门走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上妆了,他经过时,那人回过头跟他打了一个照面。 那人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意,一身月白色长袍显得格外俊雅温和。 陆旭尧脚步一顿,裴子默?难道姜酒他们口中的阿裴就是裴子默?也就是出演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他脸上也扯出个礼貌的笑容,既然是姜酒认识的好友,他想在姜酒好友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原来是裴子默,那怪不得崔导早早就定了心仪男主演人选。 裴子默很早就凭借一部也是民国类电影一炮而红,大大小小收获了许多奖项,与国内多名知名导演都有合作过。 前一年被受邀到外国出演一部电影,那怪不得说现在才回国。 他走到自己的化妆隔间位置上坐下,偏过头看了一眼裴子默,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内心生出一股焦躁的挫败感,姜酒身边的朋友,不是像同样家世好的周寻,就是裴子默这种名声大噪的演员。 而他小镇家庭出身,父母离异,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外婆。 跟周寻他们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仿若那是一个他很难触及到的遥远世界....... 陆旭尧微敛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等到化妆师都上完妆离开时,外面围着的工作人员也都被驱散了。 化妆间内只剩下他和裴子默。 他侧目看了一眼正低头回复信息的裴子默,犹豫一番之后,低声说了句。 “姜总和周寻前阵子说起你要回国,想着要不要聚一聚?” 裴子默神色微诧,抬起头看向陆旭尧,微弯起唇角,笑容和煦。 “你就是周寻所说的陆旭尧先生吧?” 陆旭尧一怔,“我跟姜总的事你都知道?” “周寻跟我说过一些,听说你是被逼无奈才答应姜酒的,你别担心,我不会在外大肆宣扬你和姜酒之间的事。” 陆旭尧摇头,“不是的,姜总对我很好,我没有被逼,我是自愿答应的。” 裴子默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隐去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说起来我跟姜酒和周寻他们也快有一年未见了,是该找个时间约出来聚一聚。” 陆旭尧心下微涩,“你们跟姜总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吗?应该很熟吧?” “还好...”裴子默像是想起什么事,脸上的表情逐渐冷淡下来,像是要撇清他跟姜酒之间的关系一样,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大学时认识的,其实见面的次数不多,也好久没见了,不算很熟。”! 第 121 章 漂亮金主 正当裴子默和陆旭尧说着话时,化妆间外响起敲门声,工作人员推门进来。 手上拿着一捧花。 陆旭尧抬眼望去,目光落到那捧白色风信子花束上,嫩绿的长茎叶镶裹纯白无暇的花束。 开门进来时,携裹着风信子淡淡的幽香吹进来。 他又想起姜酒在阳光花房时精心打理这些白色风信子的画面,身上也总是若有若无地带着些淡淡的幽香。 那名走进来的工作人员似乎是裴子默的经纪人,手上捧着花束朝着裴子默走去。 压低声音在裴子默耳边说了句什么。 接下来他就看到裴子默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逐渐淡了下来,也不接过那束花,只淡淡瞥了一眼那束花,就移开了目光。 经纪人将那束白色风信子放在台面上后,就转身离开了。 陆旭尧目光微怔地看着那束被精心装饰好的白色风信子,“花挺好看的,是粉丝送的吗?” “算是吧。”裴子默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明显对这束花没有什么兴趣。 陆旭尧收回目光,心里想着如果他也送姜酒一束白色风信子,姜酒这么喜欢这种花,收到花肯定不会像裴子默那样冷淡,肯定会很开心的吧。 每天都订一束新鲜漂亮的白色风信子送到姜酒办公室,看见喜欢的花,心情也会变好。 想到这里他对裴子默说了句,“要是知道是哪家花店的花就好了。” 裴子默抬眼看向陆旭尧,“你想送人?” 陆旭尧颔首,“这家花店的风信子看起来养得特别好,花开得很漂亮,我想知道是哪家花店的,想着也每天订一束。” “不清楚。”裴子默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太花心思在这上面。” “或许并不值得。” 陆旭尧蹙了蹙眉,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舒服,像是在暗指着什么一样。 他要送花给谁关他什么事?还说什么值不值得这种话? 他的脸上闪过几分怒意,声音里也带上冷意,“请不要随意置喙别人的事情。” 裴子默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无意冒犯,我只是想稍微提醒你一下。” 陆旭尧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原来裴子默和周寻都是那种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人。 根本就不配跟姜酒做朋友! 他垂着身侧的拳头慢慢收紧,要不是看着姜酒的面子上,他真想冲上去给这人一拳。 这时,裴子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陆旭尧抬眼望去,看到屏幕上来电显示人是周寻。 裴子默接起电话,低声回应了句,“嗯,我前两天刚回国。” 电话那头周寻不知又说了什么,裴子默沉默片刻后,应了声‘好’。 裴子默那边刚挂完电话不久,他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立即拿起手机点开一看。 是姜酒发过来的信息,“晚上七点御芳斋 见。” 陆旭尧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咧到耳边,抱着手机兴奋地握了握拳,随后又意识到化妆间里还有其他人在,用拳头抵着唇掩饰住笑意。 手指飞快地在上面打字回复,“好,我会准时到的。” 裴子默眼神复杂地打量了陆旭尧一眼,眼底闪过几分讥诮。 好赖话都听不懂,难怪被人耍得团团转。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率先离开了化妆间,往拍定妆照的地方走去。 只留下陆旭尧还待在化妆间里抱着手机傻乐,出来这么一会,姜酒就想他了,还想晚上和他一起在吃饭。 他也好想姜酒,不知道姜酒工作忙不忙,有没有按时吃饭? 想到这里,他又打字发了一条信息,“中午送过去的午饭您吃了吗?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啊。”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复,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他拍定妆照的时间了。 他只好先放下手机,走去换衣间换上服装,先去拍定妆照了。 直到他拍完定妆照,时间已经差不多快下午六点四十分了,他赶忙换下服装,急匆匆跑出去拦车准备打车过去。 走出剧组时,恰好撞见裴子默跟崔导在谈话,崔导抬眼望向他,笑了笑说道。 “认识一下,裴子默你应该知道吧,也是咱们这部电影的男主演。” 裴子默轻轻颔首,“我们刚才在化妆间见过面。” 崔导爽朗地笑了起来,拍了拍裴子默的肩膀,“你跟他对手戏不少,有机会多了解了解,熟悉一下。” “对了,”崔导继续说道,“陆旭尧他还是姜总亲自向我推荐过来的人,说是挺适合我们剧中沈君学这个人物,试戏那天我看了,确实不错,很有潜力一小伙子。” 陆旭尧听到姜酒亲自向崔导推荐他,心里跟冒了蜜似的,腼腆地笑了笑。 崔导絮絮叨叨地说着,“说起来,你跟姜总好像还是还是大学时就认识的朋友吧,可真有缘。” 裴子默神色淡淡地应了句,很快就引开了话题,借口有事就与崔导告别先离开了。 待裴子默走后,陆旭尧也着急地向崔导告别要去赶着赴约,崔导感慨似地叹了口气,调侃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忙着跟对象约会。 陆旭尧脸一热,被说中心事一般落荒而逃,在外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地址后就拿出手机看着时间。 之前发给姜酒的信息也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是没看到吗?还是工作忙到连吃饭都顾不上啊? 他有些焦急地握紧手机,途中遇到红绿灯车停了下来,透过车窗,他不经意间看见前面那辆有些眼熟的商务车。 好像是之前停在剧组里的车。 他扫了一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一直盯着手机聊天界面信息反复看。 赶在六点五十五分之前赶到了御芳斋,他付了款后赶忙下车,却又刚好撞见之前那辆眼熟的商务车也跟着 停了下来。 车上走出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陆旭尧神色一僵,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裴子默,像是也赶来赴约似的,拿着手机在上面打字发信息。 很快就有人从御芳斋走了出来,是周寻。 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像是没看见陆旭尧一样,把他当空气般从他身边走过。 拍了拍裴子默的肩膀,“来了啊。” 裴子默轻轻颔首,拉高脸上的口罩,低声说了句,“我们进去吧。” “等等,”周寻并肩与裴子默站在外面,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姜酒还没到。” 裴子默不易察觉地微微蹙了蹙眉,神色冷淡下来,眼底闪过几分不耐。 倒是没有再多说话,只跟着站在一旁等着。 将近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看着御芳斋餐厅前站了三个肩宽腿长,高个子帅气男人,纷纷侧目看过来。 陆旭尧低头在手机上发了句,“我到了,您到了吗?我在餐厅门口等您。” 消息发过去后没有人回复,他按灭手机屏幕,抬起头侧目看了一眼周寻和裴子默。 蹙起眉头,怎么回事?怎么他们两个人也都在,难道这不是他和姜酒两人单独的约会。 而是他们三人的聚会,所以才把他也叫上了而已? 他微敛下眼遮住眼底失落的情绪,握紧手机,没事,是他们的聚会也没关系。 反正姜酒不是带他来见他的朋友了吗?愿意让他走进他的交友圈。 这是件好事,说明姜酒在逐步接受他,他也应该放下成见跟姜酒朋友处好关系。 他收起多余的情绪,抬起手试图跟周寻他们打招呼。 却被周寻视而不见般移开了目光,双手插兜,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陆旭尧动作一顿,僵硬地收回手,脸色也沉了下来,垂落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看着三人诡异而沉默的气氛。 在六点五十九分的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了过来。 离得最近的周寻立即笑着走上前拉开车门,陆旭尧慢了一步,只好停下脚步站在旁边看着。 车上缓缓走出个身穿西装,脸上架着个金丝框眼镜的男人,都市繁华的街灯照在他身上,周身像是裹上一层熠熠闪烁的光芒。 路过的行人诧异地停下脚步,捂着嘴发出一道惊呼声,压着兴奋小声说道。 “我靠,这么绝!” “我的妈呀,同时看见这么多帅哥,戴金丝框眼镜那个长得超好看!” “真的好绝!肤白貌美的大美人啊!” “是哪个明星吗?好看得像是二次元里走出来的!” 周寻脸上的笑意微敛,蹙着眉看向那些路人。 “啧...这么凶,跟偷看他老婆似的...”路人看到周寻脸上明显不悦的神情,脸色尴尬了一瞬。 姜酒拍了拍周寻的手臂,“别这样。” 周寻立即收回目光,朝着姜酒笑了笑,好哥们似地搂住姜酒的肩膀,“走吧,就等你了。” 看到周寻瞬间变脸,路人大吃一惊,压低声音小声说了句,“我靠,原来是个妻管奴啊。” 听到这话后的周寻脸色不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搂着姜酒走向裴子默。 姜酒在离裴子默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微抬起眼看向裴子默,轻声说了句。 “好久不见...” 裴子默一怔,目光有些失神与姜酒对视着,沉默了半晌都没出声。 “阿裴?”周寻搂在姜酒肩膀的手收紧了力道,微蹙了蹙眉,困惑地喊了声一直在发愣的裴子默。 裴子默回过神,神色还有些怔然地看着姜酒,“你是姜酒?” 未等姜酒说话,周寻嗤笑了声,“怎么?出国一年,连老朋友的样子都不记得了?”! 第 122 章 漂亮金主 御芳斋包厢。 四人相对而坐,几人自从进了包间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沉默而诡异。 周寻率先拿起酒杯,笑着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们都好久没聚了,正好姜酒今天还带了人过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啊。” 裴子默怔愣了片刻,侧目瞥了一眼嘴角微弯,笑容腼腆的陆旭尧。 又望向一言不发,也不反驳的姜酒漂亮冷淡的侧脸,微敛下眼遮挡住眼底不明的情绪。 也跟着举起酒杯,与其他人都碰了下杯。 姜酒只抿了一口酒,陆旭尧就凑近到姜酒的耳边低声说道,“您少喝点,不要又要闹头疼了。” 说完就拿走姜酒手上的酒杯,站起身就着姜酒的杯子仰头喝完里面的酒。 “姜总酒量不好,酒我替他喝,以后要是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周寻脸上挂着的漫不经心轻佻的笑容慢慢淡去,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坐在姜酒对面的裴子默抿了一口酒,感觉舌尖上满是苦涩的酒味。 只一瞬,周寻又换上了轻佻的笑容,修长的手指轻敲着酒杯,嗤笑了声,“才一个月不到,你们感情就这么好了啊。” “真是令人羡慕,”周寻抬起手臂轻搭在姜酒的椅背上,嘴边衔着笑容,“我也想快点找到对象。” 姜酒推开周寻搭过来的手,神色淡淡地说了句,“你不是一向主张单身快乐吗?” “唉,人也是会变的嘛。”周寻动作一顿,感慨似地叹了口气。 姜酒:“那就听你父亲的话,去跟林氏千金相亲。” 周寻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强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那还是算了,单身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 “是吧,阿裴?”周寻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裴子默,“你不也还单着,最近有什么想法吗?” 裴子默余光隐晦地瞥了一眼姜酒,微敛下眼,“没有。” “那我们三人中,就只有姜酒身边一人有伴了,”周寻看向陆旭尧,“情人也是伴嘛。” “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打扫打扫屋子,煮煮饭,给人挡酒什么的,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话音刚落,陆旭尧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紧紧攥着手里的酒杯,黑漆漆的眼睛隐忍着怒意。 “周寻...”姜酒微蹙了蹙眉,喊了他一声。 周寻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依旧轻佻随意,没什么诚意地对陆旭尧说了句。 “抱歉啊,我这个人说话直,你别太介意。” “反正也是事实,对吧阿裴?”像是寻求认同似的,周寻微侧过脸看向裴子默。 裴子默:“......” 裴子默沉默地喝着酒,面对周寻的质问,微抬眼望了一眼姜酒,目光微闪,随后又垂下头置若罔闻似的一言不发。 周寻却还在不依不饶地 继续说道:“说起来,他们两个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呢,要是你早一个月回来,咱们做朋友的,说不定劝劝姜酒,他也不会找这种人了。” “唉,可惜了,还是晚了一步。”周寻仰头喝了一口酒,边笑着边感慨道。 姜酒眉头越蹙越紧,低喝了一声,“够了,周寻...” “你今天怎么了?”姜酒不解地看向已经喝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周寻,平常周寻虽爱说些不着边的浑话。 但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 周寻嘴角边的笑意一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周寻的眼睛有点红。 手臂撑在餐桌上,半边脸埋在手掌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低声轻喃。 “对不起啊姜酒,我喝醉了,刚才都是在胡说八道,你别介意。” 姜酒一怔,微偏过头看了一眼裴子默,沉默了片刻,应了句,“吃饭吧。” 接下来的饭局变得异常沉默,他们四人都没有说话,周寻时不时拿着酒猛灌,裴子默也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陆旭尧时不时夹菜到姜酒碗里,笑吟吟侧着脸看着姜酒。 看到周寻吃瘪的画面,几乎大快人心,陆旭尧心里跟冒了蜜似的,姜酒还是在乎他的,甚至在朋友面前也会维护他。 一顿饭下来,周寻和裴子默没有动筷多少,尤其是周寻,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站起身。 陆旭尧拿起姜酒的西装外套替姜酒贴心穿上,跟在姜酒身后离开包厢。 周寻和姜酒的私家车等在外头,裴子默的商务车还没到。 姜酒看向裴子默,“需要我先送你回去吗?” 裴子默扶着周寻的手一僵,微敛下眼看着姜酒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神色微动。 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应了声,“好...” “我先扶周寻上车。”裴子默轻轻颔首,扶起醉醺醺的周寻往周寻的私家车走去。 把人扶进后车座想要关上车门时,周寻忽然就抓住裴子默的手臂,微睁开满是醉意的眼睛。 “阿裴,我知道你不喜欢姜酒,但是我好喜欢他,你帮我把姜酒从陆旭尧身边抢过来行吗?” 裴子默动作一僵,怔愣了片刻后,微蹙起眉头看向周寻。 “你什么时候喜欢的姜酒?” 周寻失神地微睁着眼睛,听到裴子默的问话后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低声轻喃说道。 “在你出国后的某一天,我突然在姜氏集团楼下偶遇了姜酒,明明那张脸已经看过很多遍,但那天我却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你我朋友一场,我求你帮帮我吧,我是真的很想要他。” 裴子默:“......” 周寻撑着坐直身,揉了揉脸,“我是认真的,只要你能帮我赶走陆旭尧,钱和资源都随便你开。” “反正你又不喜欢姜酒,以前不是还说厌烦姜酒的追求,陆旭尧也只是个赝品 而已。” “与其让陆旭尧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待在姜酒身边,不如撮合我和姜酒在一起,到时候我会再给你百分之十的周氏集团股份。” “这么多年兄弟一场,帮帮忙行吗?” 裴子默瞳孔骤缩,表情有片刻的空白,看着好友期盼的目光,喉咙艰涩莫名开不了口应承下来。 要是换作在今天见到姜酒以前,周寻对他说这番话,他或许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尤其是周寻还开出这么有利于他的条件,还能顺利摆脱姜酒对他的纠缠,按理说他应该立即答应下来。 可是....... 他想起刚才在餐厅外看到姜酒从车上走下来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周寻口中那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就好像是在以前姜酒空荡荡的躯壳上,突然注入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一样,瞬间鲜活起来。 与他从前印象中的姜酒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以至于他在刚才的聚会上,全程心不在焉,脑海中总是浮现着姜酒漂亮冷淡的样子。 听到姜酒维护陆旭尧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针刺般的妒意,忍不住也想跟着周寻出口讽刺陆旭尧。 确实,不过是个赝品罢了,上不得台面的情人身份。 陆旭尧有什么资格待在姜酒身边? 见裴子默久久沉默不说话,周寻有些着急起来,不明白裴子默还在犹豫什么,是他开出的条件还不够诱人吗? “阿裴,你考虑一下,你要还有其他条件,开口说就是。”周寻说道。 裴子默目光闪烁,移开目光有些不敢去看这二十多年的发小,低垂下眼睛。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好...”周寻眼睛一亮,对着裴子默露出个真心的笑容,“那就拜托你了阿裴。” 裴子默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愧疚,“再说吧,你先回去。” 说完关上车门,看着周寻的私家车开走后,沉闷地吐出一口气,朝着姜酒走过来,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周寻没事吧?”见裴子默刚才不知在跟周寻谈些什么,姜酒疑惑地问。 “没事,就是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裴子默轻描淡写地回了句。 姜酒轻轻颔首,也没再多问周寻的事,“那我们走吧。” 姜酒走向自己轿车,坐进常坐的后座里,陆旭尧和裴子默站在车门外,目光都望向姜酒身旁的座位。 陆旭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着裴子默笑了笑,“你坐前边来吧,前面比较宽敞。” 裴子默看着陆旭尧脸上的笑容,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突然懂得了之前周寻电话里跟他说的陆旭尧这人又装又贱的感觉。 姜酒都没有说话,他凭什么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姜酒另一半,跟招待客人似的,假模假样说这些话。 姜酒就是被这人装出来的老实本分的模样给骗了吧?死皮赖脸的赖着姜酒不肯走。 他眼底 闪过几分厌恶,拉高脸上的黑色口罩?[(,冷淡地移开了目光。 见两人一直没有上车,姜酒看过去,两人都僵持不动站在原地,不由得微蹙了蹙眉。 对着离副驾驶位比较近的陆旭尧说道:“你坐副驾驶。” 陆旭尧表情一僵,失落地垂下眼,犹豫片刻后,坐进了副驾驶。 裴子默掩在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弯起,弯腰坐进后座,离姜酒不过半只手臂的距离。 清晰闻到姜酒身上浅淡好闻的气息,仔细闻似乎还有像今天送来的白色风信子那般淡淡的幽香。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那束花还放在化妆间没有拿走。 他有些担心会不会被清洁工收走,早知道离开时就拿走了...... “是回大学城附近那套公寓吗?”姜酒忽然出声问。 裴子默微怔,回过神来,“不是,在盛光,我去年在那也买了套私人公寓。” “这样啊...”姜酒语气中带有不易察觉的失落,“你什么时候搬走的?是不是因为我打扰...” “不是...”裴子默连忙打断,先前确实是因为不堪受到姜酒时常送花到他住址才换了套私密性比较好的高级公寓。 “只是觉得盛光那处地段不错,所以才搬过去,没来得及跟你说,抱歉。” 姜酒微抿起唇淡淡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你在国外拍戏还顺利吗?” “挺好的。”裴子默怔怔地看着姜酒微弯起的唇角,粉色的唇一抿就泛红。 是很漂亮的那种花瓣唇,下唇还有些肉乎乎的,看起来特别柔软好亲。 陆旭尧听着后面他们两人的谈话,心里觉得异常怪异,感觉姜酒对待裴子默的态度和周寻大有不同。 两人谈话的气氛好像有点暧昧不清的感觉。 他顿时紧张起来,微抬起眼看向后视镜,恰好对上裴子默也看过来的目光。 看着后视镜里裴子默的眼睛,陆旭尧莫名觉得有些熟悉,还未等他仔细再看,裴子默就移开了目光。 车缓缓在盛光高级私人公寓区停下,裴子默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弯着腰从半降下来的车窗里望着姜酒。 “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裴子默拉下口罩,朝姜酒温柔地笑了笑。 姜酒轻轻颔首,“那我先走了。” “等等...”裴子默见姜酒要离开,连忙喊住姜酒,目光扫了一眼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陆旭尧,“那他呢?” “他...”姜酒停顿了一瞬,欲言又止。 陆旭尧见状立即说道:“我跟姜总一起回别墅。” 裴子默瞳孔微缩,“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姜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只是...张妈请假了,陆旭尧过来帮忙打理下屋子。” “......”裴子默脸色阴沉下来,紧抿着唇沉默了半晌,随后隐忍着戾气脸上重新挂上个温柔的笑容,“那你回去小心些,到家后给我发个安全到家的信息。”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车门,偏过脸看向陆旭尧时,脸上温柔的笑容消失殆尽。 “陆先生,明天剧组见,很期待我们之后的对手戏。”! 第 123 章 漂亮金主 剧本围读之后,基本细节都已敲定,演员开始进组正式开拍。 定妆照也在各大平台放出,引起了轰动,这部电影聚集了许多明星演员,大多都是平时电视上耳熟能详的演员。 电影的关注度很高,网上话题热度讨论也很热。 有不少博主发文开心祝贺裴子默又再次出演民国剧,表示特别怀念之前裴子默之前演绎的谦谦君子白月光角色。 演员海报被各大平台转发,其中有不少网友在低下评论。 饰演男三号沈君学的陆旭尧,与裴子默似乎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吃瓜群众调侃导演是不是按照裴子默族谱上的人来找的。 网上各种玩梗,吃瓜得特别欢乐,但陆旭尧没有关注过这些事,闲暇时间大部分都是在揣摩剧本人物。 而且他在剧组开机那天还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席天城,也就是之前给他使绊子那个当红男艺人。 自从被姜酒警告过后,好像就销声匿迹了一阵子,没想到会在‘风鹤’的剧组看见他。 好像是饰演一个戏份比较少的男n号角色。 自从在剧组相遇,席天城就总是故意在他面前冷嘲热讽,对于他能够饰演‘沈君学’非常的嫉恨。 话里话外都在嘲讽他不要脸。 陆旭尧懒得理会他,总是将他当空气一般视而不见。 这天拍戏期间休息间隙,席天城拿着手机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将手机屏幕放到陆旭尧的眼前。 “做什么?”忽然被挡住看剧本的视线,陆旭尧面色不虞地抬起头。 席天城勾着嘴角,越发将手机凑近到陆旭尧面前,“我们的宣传照拍的不错,你看看。” 陆旭尧微蹙了蹙眉,不明白席天城忽然跟他聊这些做什么,他垂下眼看向手机上的宣传海报。 首先入眼的是站在C位上的裴子默,他站在裴子默后面,两人身高也相近。 “知道了。”陆旭尧淡淡地点了点头,并不是多在意这些剧照的事情。 席天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你再仔细看看。” 陆旭尧撇开目光,“我没空跟你闲聊。” 席天城笑出声来,“你是真没发现还是假装没发现,你不觉得你跟裴子默看上去有点相像吗?” 陆旭尧拿着剧本的手一顿,目光有些怔然地回到那张照片上,仔细一看,慢慢也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目光来回在照片上他和裴子默的脸来回看,最后定焦在裴子默的眼睛上。 那种怪异的熟悉感一瞬间有了答案。 确实像...他们的眼睛。 不知道为何,那一瞬间他忽然慌了神,透不过气的烦闷感在心里慢慢发酵。 他目光恍然了片刻,回过神掩饰性地撇开了目光,“那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席天城嗤笑了声,声音里带着 一抹嘲讽的恶意,“该说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哦对了,裴子默跟姜总在大学时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他们是大学时认识的好友。”陆旭尧强压下突如其来的心慌。 “好友...”席天城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看着陆旭尧的目光既厌恶又怜悯,“你要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 “反正有些人啊,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完,席天城就微笑着收起手机,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 “......”陆旭尧攥紧手中的剧本,脸色沉沉地看着席天城离去的背影。 不会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姜酒对他那么好,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可是...万一,对他好,是因为他长得像裴子默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陆旭尧就感觉心脏像是被捏紧一般,跟针扎似的。 他面色苍白地垂下头,整个人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慌感中。 尤其是想到那晚他们聚会过后,姜酒送裴子默回去,他们在车上暧昧不清的对话。 当时他就对于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觉得很不舒服。 总觉得话里藏着话。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干脆找姜酒问清楚?他不相信姜酒对他的好是因为这个。 对,肯定不会是这样。 而且前段时间住进姜家别墅以来,他感觉姜酒也比以前软化了许多,面对他时也不总是冷淡的表现。 会夸他做饭好吃,帮他口时姜酒也会心情不错允许他留在卧室里过夜,早上抱着姜酒醒来时也不会被推开。 他们的关系在逐渐变好,相处也越来越融洽。 所以他不需要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怀疑姜酒。 陆旭尧不断地暗示和安慰自己,听到副导演喊他过来拍戏,随后深呼吸了几口气,强打起精神走了过去。 这场正好是他跟裴子默的对手戏。 他所饰演的是情报特务处处长的秘书沈君学,与裴子默饰演的林序原本是世交。 沈君学父亲因被陷害被捕入狱,母亲病重死亡后,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假意潜入投靠了情报业务处。 并加入了地下党组织,常年潜伏在情报特务处。 林序是实业救国者,以为多年好友当了叛徒,所以在戏中以为立场不同,时常针锋相对。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正是林序私下愤怒质问沈君学。 陆旭尧本来已经做好的心理建设在看到裴子默的眼睛,瞬间崩塌。 他几乎是逃避似地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微微发颤,整个人面色苍白如纸。 只要看到裴子默那双眼睛,就好像血淋淋的事实被撕开扔在他面前,原本那些安慰自己的话也变得无济于事。 像...那双眼睛跟他是真的太像了。 “陆旭尧...” “陆旭尧!” 见陆旭尧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崔导拿 着喇叭大声在片场喊他,“怎么回事?在发什么呆?没睡好吗?” 陆旭尧咬紧牙根,强忍着抬起头,抱歉导演。?_[(” “脸色怎么这么差,化妆师去补一下妆。”崔导蹙着眉看着陆旭尧,隐忍下怒火。 化妆师连忙上前为陆旭尧进行补妆,裴子默神色淡淡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状似关心地问。 “昨晚没休息好吗?” 陆旭尧感觉此时此刻裴子默脸上的笑意无比刺眼,自己站在裴子默面前就像个小丑般。 他敛下眼,强忍着情绪平复,“没事。” “那就好。”裴子默温和地笑了笑。 陆旭尧:“......” 不想被他看扁下去,更不想辜负姜酒的期望,陆旭尧沉闷地吐出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努力把这场戏演好。 ........... 等到收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晚上七点,陆旭尧换下戏服就往外跑拦车想要回去。 有剧组工作人员看他这么火急火燎,就顺口问了句,“陆哥,出什么事了?你赶着要去哪啊?” 陆旭尧顾不上回答,拦住出租车开门上车就走,他报了姜家别墅的地址。 这段时间拍戏以来,姜酒让他住在剧组附近的酒店,他也好一段时间没回小别墅了。 每天早晚发过去的问候和关心的信息,姜酒不知道是不是太忙,很少会回他。 他本来还想忍着听姜酒的话好好拍完戏再见面,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必须要见到姜酒。 他很想从姜酒口中听到他不是裴子默的‘替身’这句话。 心里面浓重的不安几乎要淹没了他,他赶回姜家小别墅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院子里的路灯亮起。 从外面看过去,别墅里一片漆黑,说明没人在家,姜酒还没回来。 他来得急,没有记得钥匙,只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院子外等。 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那天他听说张妈要请假,他着急地跑过来这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姜酒回来。 有一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如果他把事情都撕开了,下场会不会是被人赶出去? 如果姜酒回答说是,那他应该怎么办?愤怒转身离开还是被灰溜溜地赶出去? 他发热的头脑忽然就冷静了下来,原本还着急慌乱地想要找姜酒要个解释的心思慢慢也淡去。 他不知道,他忽然有些不敢赌了....... 从远处缓缓驶过来的轿车车灯照在他身上,陆旭尧顿时回过神,紧张地站在原地看着姜酒打开车门走出来。 “姜总...”陆旭尧伸手接过姜酒的公文包。 “......”姜酒神色诧异,不解地看向陆旭尧,“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点想你...”陆旭尧神色忐忑,见姜酒不悦地蹙了蹙眉,连忙改口,“我有东西落下没拿。” “进去吧。” 姜酒颔首。 陆旭尧亦步亦趋地跟着姜酒进了屋,姜酒进门就直奔楼上的卧室走,径直拿起睡衣去浴室里洗澡。 陆旭尧坐在姜酒卧室里的沙发上,听着浴室里姜酒洗澡的水声。 头脑像天人交战一样,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姜酒他跟裴子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以他的身份,他又没有立场去问姜酒。 在他走神想这些事情时,浴室的门打开了,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姜酒走出来。 沐浴过后的皮肤越发水润白皙,被热水汽蒸得微微泛着粉。 姜酒看到陆旭尧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还不休息吗?” 陆旭尧猛地抬起头,“我...” “到底想说什么?”从一开始回来陆旭尧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总是看着他欲言又止。 陆旭尧咬了咬牙,“你跟裴子默...” 话说到一半,陆旭尧就说不下去,面色闪过一丝难堪和挣扎。 “裴子默出什么事了吗?”姜酒一怔。 “没有...”见姜酒脸上闪过紧张的情绪,陆旭尧心底一沉。 姜酒脸上的表情一松,从裴子默身边走过,拉起被子要躺进去休息。 手腕却被人忽然握住,姜酒回过头一看,陆旭尧苍白着脸,眼神带着乞求。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姜酒无奈地说道。 陆旭尧面色几经挣扎,最终像是豁出去般说道:“我能亲您一下吗?” 他实在是不安,很想通过亲密行为来确定姜酒还待在他身边,就算裴子默回来了,也没有要抛弃他的意思。 姜酒:“......” 姜酒甩开陆旭尧的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回去吧。” “为什么?”陆旭尧面色闪过一丝受伤,“我们连那种事都做过,为什么不可以接吻?” “你是不是觉得腻了...” 看着陆旭尧受伤的眼神,姜酒神色微动,移开目光目光落到别处,“你别多想。” 话音刚落,陆旭尧就弯下腰抱住姜酒的双腿。 姜酒一惊往后倒在床上,下意识地抱住陆旭尧的头,察觉到下腹袭来的温热,白皙修长的手指难耐地紧紧抓着陆旭尧的黑发。 就在此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姜酒猛地清醒过来,挣扎坐起身,看到手机屏幕上亮起‘裴子默’的来电显示。 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用力抓着陆旭尧的头发将他推开,陆旭尧迫不及防地倒在地上,一脸茫然像是还回不过神。 姜酒脸色还泛着潮红,手脚微乱地拉起掉到膝盖上的裤子,平复了下呼吸,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喂...”姜酒偏过脸看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陆旭尧,拿起手机压低声音说道。 手机那边传来裴子默如沐春风般温柔的声音,“没打扰到你吧?应该还没睡 吧?” “...没。”姜酒握紧手机。 “没打扰到就好,”裴子默声音里微带着笑意,“我打来是想说,你每天让人送来的风信子我很喜欢。” 姜酒唇边抿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嗯...” “哪天有空,我想请你吃饭表示下感谢可以吗?”裴子默说道。 姜酒余光中陆旭尧一直呆呆地看着他,嘴角边还挂着晶亮的不明水渍,看起来像是被抛弃的丧家之犬一样。 沉默了片刻,“再说吧最近工作比较忙,我有空会去你们剧组探班。” “是你堂叔那事吗?我听周寻说他后来还挪用集团的款项逃跑了。”裴子默语气关心地问道,“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我可以解决。”姜酒回拒。 “那好吧,你要小心身体别太累了。” “好...” 说完之后陷入一阵沉默,停顿了会后,裴子默出声说道,“陆旭尧是回去找你了吗?我今天听剧组里的工作人员看到陆旭尧着急得拦车出去了。” 姜酒一顿,压低声音,“嗯,他回来取东西。” 裴子默:“那就好,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今天他在剧组也是一直心不在焉的。” 姜酒:“......” “挺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早点睡。”裴子默笑着说道。 “好...” 挂断电话后,姜酒转过身,这才发现陆旭尧不知何时开始站到了身后,目光一直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姜酒躲避开陆旭尧的眼神,将手机放好,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陆旭尧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跟着躺到床上,侧着身看着姜酒背对着他的身影。 将手轻轻环在姜酒的腰间,说话声有些微微颤抖。 “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 卧室内死水一般安静。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见姜酒似乎叹了声,轻声回了句,“...不会。” 陆旭尧眼角微红,像是极为激动地用力抱住姜酒,用力紧贴着姜酒的背。 喉咙像是被沙子磨砺过一般沙哑不堪,声音里带着颤意。 “谢谢您...” “我只有您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陆旭尧手臂上有薄薄的青筋暴起,紧抱着姜酒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抱进身体里。 “等我拍完这部电影,我的合约也快到期了,到时候我转到姜氏集团的旗下好吗?” “我拍戏赚钱给您。” 姜酒睁开眼睛,垂眼看着陆旭尧紧抱着他的手臂,抬起手拍了拍陆旭尧的手背,轻声道。 “睡吧...” 陆旭尧脸紧贴着姜酒的脖子,闻言乖乖闭上了眼睛。 ........ 与此同时,那边挂断电话的裴子默沉默地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 不到一会,周寻那边就打电话过来,他按下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周寻着急的声音。 “怎么样了?陆旭尧那小子真跑回去找姜酒了?” 裴子默嘴角微弯,“嗯,估计是可能发现了什么。” 周寻的声音里也带上笑意,“那挺好的,他要是自觉点自己退出,那我也就用不着对付他了。” “哦,你想怎么对付他?”裴子默微眯起眼,好整以暇地说道。 周寻:“当然是慢慢刺激他,再不济,那就来个情人和白月光二选一。” “俗套”裴子默嗤笑了声。 “好用就行,管他俗不俗套。”周寻不以为意地说。! 第 124 章 漂亮金主 第二天一早,因为剧组离姜家小别墅有些远,所以陆旭尧早早就起床。 看着身旁姜酒熟睡的睡颜,心里跟冒了蜜似的,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姜酒熟睡的睡颜。 轻手轻脚起身洗漱完,弄好早餐后,留了个纸条就赶回了剧组。 昨夜离开剧组时如赶赴刑场等待判决一样,现在回剧组心情却完全不同。 就像是得到了一块免死金牌。 他就知道,这件事只是个巧合罢了,姜酒并不喜欢裴子默,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 更不存在什么金主找替身这种事。 他回到剧组,推开化妆间的门时,恰好碰见裴子默在看剧本,时间还早,化妆师还没有来。 化妆台上还放着一捧白色风信子花。 这段时间拍戏以来基本天天都能见到有人送白色风信子过来给裴子默,裴子默每次都是笑容满面地收下。 还特地买了花瓶,精心养在化妆间内。 陆旭尧移开目光,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给姜酒发了个要记得吃完早餐再上班的消息。 裴子默温和的声音响起,“听说你昨天急着走了,没出什么事吧?” “多谢关心,”陆旭尧看也不看裴子默,“只是赶回去吃个饭。”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 “......”陆旭尧表情很冷淡,“裴先生,虽然您跟姜总是朋友,但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外人?”裴子默微眯起眼,“我跟姜酒认识的时候还没有你这号人物。” “那又如何,”陆旭尧一字一句地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在乎。” “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裴子默唇角的笑意慢慢淡去,“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吧。” ****** 拍戏期间,陆旭尧手机上忽然收到一张陌生人发过来的图片。 图片上是周寻,姜酒和裴子默三人的合照,像是在一场聚会上。 周寻嘴唇衔着笑意看向镜头,而姜酒微侧着脸目光专注地看着裴子默。 “......”陆旭尧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他猜这大概是周寻的手笔。 不过是想逼他误会姜酒主动离开罢了。 他要是真信了,那就上了他们的当,他现在跟姜酒相处得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迹象发展。 他绝对不会被这些人迷惑,不过都是一些得不到就上蹿下跳的小丑罢了。 他振作起精神,现在拍好戏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辜负了姜酒的期望,以后才能给姜酒挣钱替姜酒分担。 只是他不想理这些人,但这些人却揪着他不放。 拍完戏想回酒店,在地下车库又遇到裴子默,不知道是不是早上他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裴子默。 裴子默竟然 拦住他,开始警告他让他趁早认清自己的身份。 不要像个死皮赖脸的癞皮狗一样不走,到时候事情真闹开了,会特别难看。 他无心跟他再多争执这些,推开他就要往车上。 他们在地下车库对峙的画面不知道被谁偷拍了下来,照片传到网络上。 标题是‘糊咖演员与知名男演员不合,疑似起争执。’ 照片拍得不算很清晰,依稀能看到照片两人都不好看的脸色。 尤其是还将陆旭尧伸手推开裴子默那张照片放大。 图片上呈现的效果就是,陆旭尧像是要殴打威胁裴子默一样,产生了肢体冲突。 图片一经发到网上,就引来了底下网友各种猜测,尤其是裴子默的粉丝尤为愤怒。 认为陆旭尧一个糊咖也敢欺负到他们正主头上。 姜酒手下的秘书第一时间就把那条微博拿给姜酒看,姜酒看着上面那张陆旭尧愤怒推开裴子默的照片。 “全部都撤下来。”姜酒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冷着脸吩咐秘书,随后拨通陆旭尧的手机。 第一次接到姜酒主动打过来的电话,陆旭尧兴奋地握紧手机,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手机那头姜酒带着冷意的质问声。 “解释。” 他顿时一懵,没明白姜酒说的话,是要他解释什么? “什么解释” “热搜上的照片怎么回事?”姜酒声音里带上些怒意。 他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停顿了片刻,立即调出手机微博程序,点开一看。 热搜第一就是“糊咖演员疑似与知名演员起争执” 紧接着下面是裴子默粉丝将他骂上热搜标题,甚至还有猜测他私下殴打裴子默的热搜。 他点进去热搜第一,他推开裴子默的照片被人给拍了下来传到网上。 他蹙着眉看着底下网友嘲讽他不自量力,估计是靠卖身上位才得来的沈君学的角色。 甚至觉得飘了,仗着背后有金主,小人得志,连男主演都不放在眼里,嫉恨裴子默男一的身份,私下殴打男主演。 陆旭尧连忙解释,“不是,我没有打过裴过。” “那照片上到底怎么回事?”姜酒冷漠的声音传入陆旭尧的耳朵里。 陆旭尧脸色一白,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角又说不出口,他怕事情捅出来会毁掉他和姜酒好不容易维持的关系。 “我...”陆旭尧磕磕绊绊地开口。 “嘟......”手机那头已经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再拨打过去已经没人接了,他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陷入了一种要被抛弃的恐慌,脸色苍白地赶到姜家小别墅。 站在院子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焦急不安地等着姜酒。 黑色轿车缓缓驶过来,陆旭尧立即走上前替姜酒打开车门,姜酒神色漠然地躲开陆旭尧想要接过他公文包的手。 “你就是这么对待工作的吗?三天两头就往外跑。” 陆旭尧一怔,“不是...我只是想过来跟您解释。” “我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 姜酒陆旭尧身边走过,“热搜我已经撤了,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来找我。” 陆旭尧愣在原地,脸色苍白地看着姜酒关上门,背影消失在门后。 已经是深冬季节,B市最近气温都是零下十几度,鹅毛般的大雪落到身上冻得人直发颤。 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裹着羽绒服和大衣,互相挤着取暖有说有笑地走回家。 陆旭尧身上的黑色大衣落满了雪,孤零零地站在院子外,仰头望着小别墅二楼的灯光亮起。 久久地凝望着那抹灯火,看着他亮起又灭掉。 脸上的表情茫然无措,不明白姜酒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连他的解释也不想再听了。 明明昨晚还跟他说不会抛下他不管。 他好像又回到了五岁那年,母亲双眼通红地提着行李离开家,任由他在身后如何追赶都不愿意回过头。 醉酒的父亲发现母亲离开后,发泄愤怒地对他拳脚相向,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痛得几乎站不稳。 在父亲发酒疯砸碎玻璃酒瓶要向他刺过来时,他拼命地逃了出去。 流落在冬天的街道上,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全是破洞。 冷得瑟瑟发抖,又冷又饿,累得走不动,倒在天桥底下,从垃圾桶里捡了几张报纸裹在身上抵抗寒冷。 那一晚,他几乎也是这样茫然无措,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陆旭尧面色颓然地靠着大门坐下,感觉眼睛干得厉害,又痛又干。 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始终没有动静,他点开微信界面,上面置顶的消息还停留在早上他发出去的问姜酒有没有按时吃早餐。 没有收到回复,往上翻,大部分也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发的问候消息。 基本没有收到姜酒回复,偶尔回复也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嗯’‘知道了’‘好’这些字。 是不是因为他太黏人了姜酒不喜欢? 还是因为他太主动了显得特别廉价?所以才不被珍惜,可以随意抛弃? 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对他好,想要时时刻刻见到他,关心他? 他不明白,但他小时候常听母亲说,“冷战的人,大部分都是不害怕失去你。” 陆旭尧怔怔地靠坐在门上,双手被冻得僵硬,发了好久的呆。 很久才回过神,手指通红僵硬地打字,“姜总,您用过晚饭了吗?附近有一家馄饨特别好吃,我去打包给您。” 等了将近一小时,都没有收到姜酒的回复。 陆旭尧敛下眼,低着头看着堆满雪的院子,那盏昏黄的路灯落到他身上,斜长的影子孤零零地倒在雪里。 ****** 隔天一早,姜酒推开门时, 发现墙角处蜷缩着一个人,身上已经雪全都覆盖起来。 深深地弯着腰,头埋进膝盖中,像个被冻僵的雕塑一般。 姜酒走过去,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动作很迟缓地抬起头,迷蒙地微睁着眼睛,面色很红。 “陆旭尧”姜酒微蹙了蹙眉,“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昨晚一整晚都待在这里?” 陆旭尧目光有些涣散,听到姜酒的问话后,反应特别迟缓地点了点头。 “......”姜酒怔愣了下,看着陆旭尧不正常的脸色,抬起手探了探陆旭的额头。 触及到一片灼热。 “你发烧了...”姜酒抬手握住陆旭尧的手臂,试图拉起他,“先去医院。” 陆旭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轻靠在姜酒的肩上,随着姜酒慢慢挪步到车上。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姜酒的脖子上,姜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感觉到惊人的热意,对着司机吩咐道,“快点。” 到了医院检查才发现陆旭尧烧到40度,整个人意识都有些不太清醒了,趴在姜酒的肩头时不时磨蹭着。 像是受了伤的兽物寻求安慰一般。 医院里人很多,他拿起吊瓶寻了个角落处坐下,垂眼看着陆旭尧冻得通红僵硬的手。 沉默了片刻后,拿出手机拨通崔导的号码。 崔导的声音很是激动,“姜总,您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姜酒侧目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睡得很熟的陆旭尧,放低了声音,“替陆旭尧请个假。” “陆旭尧?出什么事了吗?” “发烧,现在还在医院打吊针。” “哦,那没事,本来今天也没排他的戏,也是他的休息日。”崔导了然,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 “陆旭尧这小伙子确实挺拼,平时也很刻苦,很是看重这部电影,姜总您挺有眼光的,推荐过来的人挺不错。” “估计这两天就是太累了,状态差了些,才累倒了。” 姜酒:“...他跟裴子默相处得怎么样?” “你说他们两个啊,”崔导叹了声,“平时相处得挺客气礼貌的啊,也不知道昨天网上拍到的照片怎么回事?” “我看小陆不是那种会对裴子默动手的人,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姜酒微敛下眼,沉默了片刻,“嗯,知道了。” “那好,姜总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电话挂断之后,姜酒按退出时不小心按到了微信界面,最上面是昨晚陆旭尧发给他的信息。 他点进去一看,是陆旭尧问他晚上饿不饿,想不想吃馄饨。 这种类型的消息基本每天都能见到陆旭尧发过来,他工作忙不想浪费时间,大多视而不见。 但陆旭尧依旧热情不减天天会发这些问候的话过来。 提醒他天气要降温,多穿些衣服保暖;提醒他按时吃饭,不要只顾着忙工作对胃不好。 在剧组时,每天都会给他发早安晚安。 像独自唱独角戏一样,他很少会给予回复,但陆旭尧乐此不疲地发这些消息。! 第 125 章 漂亮金主 自从那天在医院独自醒来过后,陆旭尧就再也联系不上姜酒。 那天醒来过后,身上还残留着姜酒带着点淡淡幽香的香味,他还依稀记得是姜酒送他过来医院的。 可是等他再试图联系姜酒时,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发消息也没有人回。 他想再去姜家别墅找姜酒,又怕姜酒生气他不认真对待拍戏。 他在剧组里熬了大半年,终于等到了杀青。 杀青那天,他给姜酒发了信息希望能和姜酒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不过依旧没有回复他信息。 他失落地放下手机,坐在KTV包间里听着剧组其他演员和工作人员在K歌,旁边的桌子还聚了几人在玩大冒险。 崔导乐呵地喝着啤酒,注意到坐在角落处沉默寡言的陆旭尧,走过去拍了拍陆旭尧的肩膀。 “怎么光坐在这不动,也去唱首歌啊。” 坐在另一旁猛灌酒的席天城闻言看过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恶意。 笑嘻嘻地站起身,“崔导,我替陆旭尧点一首,出来玩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发呆吧。” “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就是要多表现表现。”崔导也笑着附和。 说着席天城跑到点歌机前,一直在那里不知划拉着什么。 陆旭尧蹙了蹙眉,并不想理会席天城,站起身就想借口去洗手间先离开。 一个话筒却赶在他离开前递到他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席天城,并不想接过。 席天城挑了挑眉,自顾自得拿起话筒,走到中间,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这首歌呢,本来我是想点给某个人的,既然他不愿意唱,那就只好我替他唱了。” 话音刚落,伴随着音乐的响起,KTV里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他。 气氛安静下来,只有席天城的声音在KTV里回响。 席天城是男团出身,嗓音条件不错,微微低沉的声线听起来很有感觉,让人置身于歌词里的故事中。 从慢调中一步步积累情绪,在中间高潮部分爆发开来。 “在你眼中我是谁 你想我代替谁 彼此交换喜悲 爱得多的人中先掉眼泪 在我眼中你是谁 霸占被爱的滋味 拥抱让你好累 爱得多的人总先变虚伪”【注】 陆旭尧站在原地,KTV里闪烁着半明半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掩在阴影里的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在暗处他转过头恰好与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一脸平静的裴子默对上目光。 音乐还在继续,随着歌词故事里的叙述,从悲伤挣扎慢慢堆积成歇斯底里的宣泄。 “走得越近心越像刺猬 从未卸下防备 不如早就把我往外推 彻底粉碎”【注】 ....... .. “好!” 随着最后一字的落下,KTV包间里响起掌声。 “唱得真好,在你眼中我是谁,歌词感染力真强,太意难平了。” “不过你是替谁唱来着?”有人起哄说道。 席天城目光极快地瞥过愣在原地的陆旭尧和表情淡淡的裴子默,脸上露出神秘一笑,“保密。” 坐在一旁的崔导也目光诧异地看向陆旭尧,脸上闪过一抹沉思,表情逐渐了然和带上了些可惜。 站起身拍了拍陆旭尧的肩膀,压着声,声音里带上些语重心长。 “你是个好苗子,要活得清醒些,别把自己绕进去。” 陆旭尧低着头久久不说话,没有回应崔导的话,只压着声小声地说了句抱歉,就走出包间。 他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浇在脸上。 抬起头看着洗手间镜子里自己面无血色的脸,沉闷地吐出一口气,牵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如此反复几次后,他擦干净脸和手,脚步平稳地回到了包间内。 包间内人声鼎沸,音乐已经停了,所有人都聚在桌子前兴奋地说着什么。 “哎呀,我又拿到最小牌了,”有人无奈地喊了声,“真是倒霉啊我,说吧,大冒险是什么?” 拿到鬼牌的人兴奋地展示自己手中的jker牌,“哈哈,那你就去隔壁的包间唱一首青藏高原。” “什么?!”拿到最小牌那人崩溃地捂住脸,“那里可全是陌生人,就我这五音不全还唱青藏高原?太社死了啊。” “你去不去,”其他人跟着起哄,“是不是玩不起?” 那人被迫无奈地站起身,被人推着往隔壁包间走,全程几乎是捂着脸唱完青藏高原。 底下的人都快笑疯了,边录视频发朋友圈边捂着肚子大笑。 陆旭尧全程站在外面,像个边缘人一样,好像对周遭嘈杂的环境没有一点反应。 唱完了歌,那些人意犹未尽地回了自己包间,情绪越发高涨,纷纷说下一把要玩个更大的。 席天城眼睛滴溜溜地在陆旭尧身上打转,大声喊道,“陆旭尧,你也过来一起玩啊。” “对啊,干嘛总是一个人闷在那不说话。”其他人跟着附和,凑热闹不嫌事大得拉着陆旭尧按坐在沙发上。 “来来来,重新洗牌,这次我看是又哪个倒霉蛋。” 在众人的哄笑中,陆旭尧机械似地拿起手中的牌,前几轮运气都不错,没有抽到最小那张牌。 等到第五轮的时候,他运气极差拿到了最小牌。 而拿到鬼牌那人笑嘻嘻摸着下巴想了想,“对了,你还没有对象是吧,那你应该有暗恋的人吧。” “拿手机,现在就给暗恋的人打电话表白说你喜欢他!” “哈哈哈.......”其他人哄笑起来,“来了,这个大冒险必备经典保留项目。” 席天城边仰头喝 着啤酒,边笑着说道,“说喜欢算什么大冒险,就告白说我爱你!” “还是小城厉害,这才更大冒险啊。” “表白!” “表白!” “表白!” 众人都玩嗨了,一个个跟着不停起哄,边鼓着掌边大声起哄,所有的目光全部聚向陆旭尧。 崔导皱了皱眉头,试图劝解不要玩得太过火,但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裴子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既不出声起哄,也不出声反对,只眼底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陆旭尧抿了抿唇,从外套中拿出手机,站起身避开人群往角落走。 其他人伸长脖子看着陆旭尧的手指在手机屏幕闪滑动,“可不能作弊啊,得是真的打给自己暗恋的人。” “嗯”陆旭尧手指微颤点下姜酒的号码,拿起手机凑近到耳边。 其他人既兴奋又好奇地侧耳仔细听着。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接通,就在陆旭尧以为又像之前那样打不通姜酒的电话时,电话忽然接通了。 姜酒声音传入他耳朵里,“有什么事吗?” 陆旭尧胸口猛地一悸,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姜酒的声音了。 “我...今天杀青了。”陆旭尧紧张地握紧手机,说话声音微颤。 “嗯,恭喜。”电话那头不冷不淡应了句。 说完后,气氛陷入一阵沉默,陆旭尧有好多话想对姜酒说,想问姜酒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等等好多问题。 但话到嘴角又不知从何开口,也怕姜酒觉得他烦。 过了会后,电话那头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陆旭尧连忙出声,“我还有话...想跟您说。” “嗯?” 陆旭尧脸一热,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我想说我...爱你。” “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诧异。 陆旭尧低低吸了口气,认真地再次说道。 “我爱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听到一句轻声传过来,“抱歉...” 电话紧接着被挂断,陆旭尧握紧手机,许久才缓缓放下手。 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了不是吗?他刚才是在期待什么呢?难道期待姜酒也会回他一句‘我也爱你’吗?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陆旭尧感觉胸口闷得发慌,像透不过气般,空气被一点一点挤出去,胸腔内被无形的手捏紧。 “怎么样了?怎么打了这么久的电话?”其他人疑惑地看着陆旭尧,“你暗恋的人怎么说,答应你了没?” 看着陆旭尧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崔导站起身挥了挥手,“行了,这不已经完成大冒险了,赶紧进行下一个吧。” 其他人一脸无趣地啧了一声,只好回到桌子上继续开始下一盘的大冒险。 崔导走到陆旭尧面前,“过来吃点水果吧。” 陆旭尧丢了魂似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目光怔怔地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 裴子默走到他身旁,往他桌子上放了一瓶啤酒,声音中带着笑意。 “我说过,要早点认清自己的身份,就不必闹到像今天这样难看的局面。” 陆旭偏过脸,看着裴子默嘴角边的笑容,眼神阴沉下来,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不会放弃的...” “起码,他还没有跟我说分手不是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的手段,照片的事是你跟周寻搞的鬼是吧?” “真卑鄙,你们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姜酒?” 陆旭尧目光直视着裴子默,“姜酒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裴子默唇边的笑意彻底消散,脸色越发沉,眼底像凝着寒冰一样。 “看来你还是没有死心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再去纠缠姜酒,周寻可是一条疯狗,不然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无法保证。” 陆旭尧冷笑了声,“那你又是什么好人吗?你可比他能装多了。” 裴子默微弯起嘴角,“确实,那又如何?”! 第 126 章 漂亮金主 ‘风鹤’剧组的杀青宴聚会后,陆旭尧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疲倦地瘫倒在沙发上。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走动??[,在独居出租屋里声响尤为刺耳。 他揉了揉酸胀发痛的额头,从外套中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看着置顶联系人界面发了好一会呆。 慢慢在上面打字,“对不起,今天是大冒险才打电话说了那些冒犯您的话。” “我杀青了,我明天能过去别墅吗?” “我想跟您谈谈我合约的事,就上次说的想转到姜氏旗下的事。” “可以吗?” 在打字框上删了又写,检查好几遍没有什么不恰当的话才点击发送过去。 他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小时,手机依旧没有动静,便失落地放下手机去洗澡了。 直到入睡前,他拿起手机再次点开微信,悬着的心终于沉寂下去了,上面的消息依旧停留在他发的那些话。 丝毫没有动静。 原以为姜酒是不喜他拍戏时总是外出,所以才不让他去小别墅。他一直忍着,等着拍完戏就重新回到小别墅。 原先现在这个机会也没有了吗? 陆旭尧辗转反侧,睁着眼睛直到凌晨三点才睡过去。 早上出门跑步,走出楼道看见外面停着的黑色迈巴赫轿车,心脏顿时乱了一拍。 他身上穿着黑色运动冲锋衣外套,头戴着耳机,看见那熟悉的车牌号时,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看着逐渐降下来的车窗里姜酒漂亮冷淡的侧脸,依旧回不过神。 “上车。”姜酒看也没开陆旭尧,只淡淡说了句。 陆旭尧猛地回过神,手脚慌乱地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姜总,您怎么会来?” “不是你说要谈事?” “您看到我的信息了,”陆旭尧嘴角微弯,眼睛亮了起来,“你吃过早餐了没?今天要去公司吗?” “今天休息,你刚才是打算去哪?” “去跑步,然后去超市买些食材放到冰箱。”陆旭尧偷偷瞥了一眼姜酒,“要不我们一起超市,然后我回来弄火锅边吃边谈可以吗?” 姜酒沉默了片刻,“好...” 轿车缓缓往附近的大型商超驶过去,今天恰逢休息日,超市里正在搞活动,早上的人也挺多的。 陆旭尧推着小推车走在姜酒身旁,一边往架子上拿东西,一边偷看姜酒白皙光洁的侧脸,“姜总很少来这种地方吧?” “嗯,家里的食材都是张妈出门采买。” 姜酒目光正落在冰柜里的酸奶上,目光流连了好一会,微微抬起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陆旭尧眼底的笑意愈深,伸手拿下那排酸奶放到推车里,笑着说道。 “听说这个牌子的酸奶停好吃的,我买回去试试。” 姜酒一怔,端着一张冷 淡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陆旭尧一直偷偷观察着姜酒的反应,但凡姜酒的目光在哪个区域多停留,他就立即眼疾手快地拿下来。 超市里放着欢快的音乐,超市人群三三两两结伴,推着车商量着尧采买什么食物。 特别有生活气息。 他推着车走在外边,避免来来往往的人撞到姜酒身上。 陆旭尧脸一热,他觉得跟姜酒一起逛超市挑拣食材,有种婚后生活的既视感。 后面姜酒自己也从架子上拿,零食和食材都快堆满一整个推车。 “我们去结账吧。”陆旭尧见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便推着推车往结账处走。 姜酒站在一旁等着,目光在周围环绕了一圈,落到架子上铁盒包装的糖果类零食。 顺手拿了一盒草莓味的放进推车里。 结完账回到陆旭尧的出租屋处,姜酒是第一次上来陆旭尧住的地方,虽然从外面看小区比较老旧了些。 但进了屋里,打眼望去特别整洁。 一房一厅的布置,陆旭尧收拾得很整齐,阳光透过阳台照进来,显得整个屋子都很温馨。 陆旭尧从柜子中拿出一双印着猫咪图案的居家鞋放到姜酒脚下,大小是正正好适合的。 看着姜酒穿上他买的可爱白猫居家鞋,陆旭尧脸一热,这是他之前在超市看到的,当时就觉得好适合姜酒。 通体美丽的白毛,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高傲。 跟姜酒神情如出一致。 “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水。”陆旭尧局促地对着姜酒说道,手提着大包小包的采买回来的食材走进厨房。 姜酒坐到沙发上,看着陆旭尧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需要帮忙吗?” “不用,您坐着就好。”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的陆旭尧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往姜酒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水,“先看会电视,我很快就准备好。” 姜酒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频道,微微蹙了蹙眉,侧目瞥了一眼背对着他在厨房里忙活的陆旭尧,拿起遥控板转了台。 转到了某档常年轮播的家庭狗血剧,专注看着上面豪门婆婆拿着五百万支票扔到女主面前,让女主离开他儿子的画面。 女主霸气地端起咖啡往豪门婆婆身上泼去,并表示他们是真爱,是不会为这点钱就屈服的。 豪门婆婆气得脸色都扭曲了,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姜酒目不转睛地看着,伸手打开从超市买回来的零食,他在零食堆里挑挑拣拣。 拿出酸奶撕开盖子插着吸管慢慢喝。 电视机里的豪门婆婆脚踩着恨天高,看着女主的眼神都快要冒出火,愤怒地说道。 “不就是嫌钱少吗?装什么清高,说吧,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儿子?” 姜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喝完了酸奶,又从零食堆里继续挑挑拣拣,看到包装盒草莓味糖果。 便顺手打开了,拿出一 颗撕开包装纸,待看到透明白色的膜时。 表情顿时怔住。 此时恰好陆旭尧端着洗好的菜走出来,姜酒脸上闪过一丝惊慌,连忙将它连同盒子一同装进口袋中。 “过来吃火锅”陆旭尧将盘子放到餐桌上,将菌菇类的食材都放进汤里面慢慢熬煮。 汤已经滚开了,冒着热气蒸腾。 姜酒平复了下呼吸,走到陆旭尧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舀起一勺盛好的菌菇汤,入口鲜甜。 陆旭尧陆陆续续从厨房里拿出一堆处理好的食材。 桌子上摆满了大多都是平时姜酒爱吃的蔬菜和肉类,陆旭尧将涮好的牛肉片放到姜酒碗里。 又往汤里下了虾滑,响铃卷,牛肉丸,牛百叶,白萝卜之类的食材。 姜酒沾着沙茶酱吃着鲜嫩的牛肉片,余光中看到陆旭尧一直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动作一顿。 “你怎么不吃?” “您先吃,我帮您涮菜。” “......”姜酒抿了一口酸梅汁,往陆旭尧的方向推了推堆满涮好的肉的盘子,“先吃吧,边吃边涮就行。” 陆旭尧抿唇笑了笑,听话得拿起筷子开始也吃起来,虽然两人交谈的话不多,但气氛还算融洽。 姜酒:“你跟我说想转来姜氏集团旗下的事,我仔细考虑了下,觉得其实没多大必要。” 陆旭尧动作一顿,眼底的笑意也逐渐黯淡了下去,“为什么?我会好好努力挣钱的给您的。” 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顿时降了下来。 姜酒沉默了片刻,“原本之前我给你送过去的合同是一年期限的,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你想提前结束,那就到此为止就好。” “你应该已经大概猜出我当初为什么找你?”姜酒微敛下眼,慢慢地说道。 陆旭尧瞳孔骤缩,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猜出,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我还可以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姜酒放下筷子,抬眼看向陆旭尧,“陆旭尧,你明天就来我那边收拾好东西就走吧。” 犹如当头一棒,陆旭尧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酒,明明片刻之前他们还在开心地吃着火锅,还一起去超市像情侣一样采买食材。 就在他以为这是冷战结束的信号时,姜酒却跟他说要分手,要结束他们的关系。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要在他陷入幸福的错觉的时候跟他提分开,甚至迫不及待得要他明天就去别墅把他的东西全搬出来。 是好腾出位置给裴子默住进去吗? 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是在和他冷战不联系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就好上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陆旭尧脸色瞬间变白,“姜总您别赶我走,您说过您不会丢下我。” 姜酒:“是,我当初的意思是让你待到一年期为止,我是说如果你想提前离开也可以。” “反正现在也只剩不到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陆旭尧浑身都僵住,面色颓然地垂下头?_[(,声音发颤,“我不想提前...结束。” “您是不是嫌我烦了,觉得腻了...” 姜酒撇开目光,沉默了半晌后站起身,从西装内衬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低头往上面填了串数字。 递到陆旭尧面前,“这是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报酬。” 陆旭尧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红血丝,脸色越发苍白。 “我不要钱...” “是觉得少了吗?”姜酒又多加了个0,“五千万,这回你应该满意了吧。” 陆旭尧双眼越发红,摇摇欲坠地站起身,眼神满是破碎。 “您为什么要这样?我在您眼里就是这种不择手段见钱眼开的人吗?” “我只是想像以前那样待在您身边,这样也不行吗?” “我有钱,我片酬也下来了,我以后会更加努力赚钱给您的。” 姜酒拿着支票的手一僵,目光诧异地看着陆旭尧。 沉默了半晌后,将支票放在桌子上,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别走...”陆旭尧大步跨上前,一把拉住了姜酒,声音焦急,“您别走...” 姜酒挣扎地想甩开陆旭尧的手,却反被陆旭尧禁锢着手臂,挣扎推搡之间,西装口袋里的东西掉了出来。 两人的动作都瞬间僵住。 陆旭尧瞪大眼睛看着地上撕开的包装。 “您口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你昨晚是不是跟别人做了?!” 陆旭尧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跟谁?是那个男公关还是裴子默?” 姜酒:“......” 还未等姜酒回过神,就被人禁锢着手腕往卧室里拖,姜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停挣扎。 却还是被人拖回了房间,倒在床上。 平时一幅老实腼腆的陆旭尧此时脸色阴沉得可怕,眼底拉满红血丝,居高临下地看着姜酒。 “你先听我解释。”姜酒瞳孔微缩。 陆旭尧脱掉外面的黑色冲锋衣外套,往上脱掉里面的T恤,露出健硕的胸膛。 弯下腰,手臂撑在姜酒的身侧,伸出手拿掉姜酒脸上的金丝眼镜框,目光直直盯着姜酒的眼睛。 “我比他们干净多了...” “找他们,不如找我来伺候您...”! 第 127 章 漂亮金主 姜酒撇开眼不去看陆旭尧,抬手抵着陆旭尧的胸膛,听着耳旁陆旭尧急促的呼吸声。 “我昨晚没跟人做,”姜酒脸色不自然地说道,“这是刚才在超市不小心拿错的。” “我以为...是糖果来的。”姜酒拿出口袋里藏着的那个粉色盒。 陆旭尧一怔,微抬起头看着姜酒手里那个小盒子,眼睛里的红血丝稍退。 沉默了片刻后,拿过姜酒手上的小盒子打开,前后翻看了下,撕开包装袋。 “你做什么?”看着陆旭尧拆包装袋的动作,姜酒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陆旭尧拿出里面那个东西,偏过脸看着姜酒,声音喑哑不堪。 “既然都买了,那就别浪费了。” “......”姜酒撇开目光,推着陆旭尧要站起身,“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陆旭尧按住姜酒不让他起来,拿着那片东西夹在手里,耳根子红得几乎要滴血。 “都买了,试试好不好?” 姜酒看着陆旭尧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你确定你会吗?” “...会”陆旭尧双手微颤地拉下拉链,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健硕的胸膛上。 看着陆旭尧双手抖半天都没戴上,姜酒啧了声,推开陆旭尧站起身。 偏过漂亮冷淡的脸侧目瞥了陆旭尧一眼,“你先看看片学会再说吧。” 说着姜酒就拧开卧室门把要往外走,刚往外踏出一步,就被人拦腰拖了回来。 姜酒迫不及防紧贴着陆旭尧,支起手肘用力往后顶想挣脱束缚。 陆旭尧紧抱住姜酒,抱起姜酒双脚脱离地面,一步一步往床榻的方向走。 随后松开手让姜酒趴倒在床上,从背后压住姜酒。 “陆旭尧!”姜酒原本冷淡的声线变得不稳起来,想挣扎却被人十指紧扣按在床上。 陆旭尧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姜酒的脖子里,“戴进去了。” “做吧” “求你了” 陆旭尧焦急地磨蹭着姜酒的脊背。 姜酒听着后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双手手指蜷缩了下,攥紧底下洁白的床单。 慢慢地停下了挣扎,侧着脸趴在床上,微睁着眼目光失神。 陆旭尧急得满头大汗,手指微颤,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姜酒的腰带。 就在此时,姜酒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姜酒猛地回过神,趁着陆旭尧也怔愣的片刻,用力挣扎起身。 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看到上面来电显示人‘周寻。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呼吸,才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周寻带着笑意的声音。 “最近怎么样?有空出来喝一杯?” 姜酒目光隐晦地瞥了陆旭尧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再说吧。” “你还在忙什么?不是说你堂叔席卷资金逃跑那事警方那边已经有 眉目了,你也别太紧绷只忙着工作了。()” 你是不是连我下周生日都忘了。⑸()⑸[()”周寻叹了声。 姜酒微怔,脸色有些不自然,“没忘...” “没忘那就好,”周寻爽朗地笑了笑,“那你下周记得过来我郊区别墅那里。” “又是开party?”姜酒问道。 “不了,今年我就打算我们几人简单聚一聚就行。” 在接电话的当头,陆旭尧走到姜酒身旁,脸趴在姜酒肩头轻轻啄吻着姜酒白皙光洁的侧脸。 手机那头的周寻听到奇怪的声音,说话声停顿了几秒,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你现在在哪里?” 姜酒抬手挡住陆旭尧的脸,边闪躲着陆旭尧落在脸上的吻,边有些气息不稳地说道。 “在家...”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开视频。” “什么?”姜酒愣了下,不明白周寻为何突然要他开视频。 在怔愣的片刻,被陆旭尧寻着机会撬开下唇亲了进来,姜酒一惊,手上拿着的手机缓缓掉落在地上。 屏幕上还显示着在通话中。 ****** 当姜酒和陆旭尧同时出现在周寻家郊区别墅里时,周寻的脸色异常难看,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迎上去。 姜酒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裴子默,眼神微闪,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周寻拥抱过来的手。 周寻动作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揽过姜酒的肩头,往后撇了一眼陆旭尧,“他怎么也来了?” “陆旭尧说是也想多交些朋友。”姜酒想起那天陆旭尧在电话里听到他要去周寻家过生日的事,就一直缠着也要跟过来。 一直念叨着说他自己朋友很少,也想多交些周寻和裴子默这些朋友。 周寻目光一沉,与一旁的裴子默对上目光,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没想到陆旭尧这条哈巴狗这么死皮赖脸,还敢来纠缠姜酒? 这人有尊严吗?知道了自己不过是替身,白月光正主都已经回来,他还要恬不知耻地待在姜酒身边? 那天还在电话里故意挑衅他,要不是顾忌着姜酒,他早就直接解决了陆旭尧,让他永远消失在姜酒面前。 姜酒没注意到周寻难看的脸色,随着周寻穿过长长的走廊,这是周寻家众多房产处的一栋郊区别墅。 这处别墅别特大,里里外外好多间客房,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住,只有偶尔朋友聚会或者要办生日宴时会在此处玩个几天。 周寻以前特爱热闹,朋友很多,喜欢一些刺激的运动项目,还是名专业的赛车手。 如果不是周寻和姜酒是大学舍友,两人也不会产生交集。 往常周寻生日,一般都会宴请朋友过来开生日派对,今天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说就他们几日简单聚一聚。 姜酒侧目看向周寻,“今年打算怎么过?” () 周寻领着姜酒往别墅二楼走,推开其中一间客房的门将姜酒的行李放到房间内,勾着唇笑道。 “就在这里简单放松下,你就当度假了,你先休息会,等会我们一起过去泡温泉放松一下。” 姜酒看着宽敞布置整洁舒适的房间,轻轻颔首,“好” 周寻抿唇笑了下,转过身走出房间时,看到陆旭尧还站在姜酒门口不走,声音微冷。 “走吧,你的房间在三楼。” 陆旭尧神色淡淡地绕过周寻往房间里走,“多谢,不用再多安排其他客房,我就住这就行。” “你!”周寻脸色瞬时大变,揪住陆旭尧的后领,攥着拳头就要往陆旭尧脸上砸。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裴子默,抬手按住了周寻的肩膀,压低声音在周寻耳旁说道。 “姜酒还在这里。” 周寻动作一顿,面色难看地缓缓松开了手,看着陆旭尧眼睛里满是阴冷的怒意。 姜酒转过身来看着还站在他门口的其他三人,见几人气氛有些奇怪,“怎么了?” 裴子默唇角衔着温柔的笑意,“没有,我们在商量住哪间房。” 陆旭尧拉了下被扯皱的衣领,神色依旧不变,“真不用这么客气,我跟姜总住一间就好,平时也是我在照顾姜总的。” 周寻原本冷静下去的情绪再一次被惹怒,看着陆旭尧的目光像条阴冷的蛇。 裴子默拍了下周寻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有心了,不过一间房有点挤,还是先住其他客房。” “姜酒平时工作忙,好不容易出来休息几天,让他自己放松一下也好。” “是吧,姜酒。”裴子默的声音很温柔,眼神关心地朝着姜酒看去。 姜酒神色微动,沉默了片刻后转头对陆旭尧说道:“你去住其他客房吧,有什么事我会找你。” 看着姜酒和裴子默眉来眼去的互动,陆旭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垂下眼低低地应了声,“好...” 之后三人都退了出去关上门,周寻脸上勾出一抹冷笑,“识相点就赶紧滚!” 陆旭尧视他如空气,从他旁边走过,就在姜酒隔壁选了一间客房,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门啪得一声关上,周寻微眯起眼看着紧闭的房门,“看来还是对他太客气了,苦头还没吃够是吧?”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笑多久?” 周寻阴沉着脸离开,裴子默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唇角依旧衔着笑意也缓缓离开了。 ****** 待修整好之后,用过晚餐,姜酒他们一行人换上浴袍往温泉池走去。 穿过庭院一直走,两侧种植着绿植,两侧路旁雅致明黄色的地灯发出淡淡的幽光照亮路面。 可以看见带小亭子的那种温泉池,水雾弥漫在整个雅致的温泉池。 佣人早已将一些甜点,水果,果汁,红酒香槟之类的放在那里。 周寻脱掉浴袍,身上只穿了 件黑色的泳裤,露出锁骨下的黑色字母纹身。 他靠坐在浴池里,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含着笑意看着姜酒,朝姜酒伸出手,“快下来。” 姜酒环视周围也已经脱掉浴袍的裴子默和陆旭尧,露出的腹部精实的腹肌和健硕的胸膛。 在其他三人齐刷刷向他看来,莫名灼灼的目光,姜酒正在脱浴袍的手停顿了几秒。 面色不自然地脱掉了浴袍,露出里面的...白色上衣。 下摆长至大腿根处,只能看到一点微微露出里面的黑色泳裤。 其他三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诧异,眼底逐渐染上淡淡的笑意。 周寻看着姜酒白得几乎发光的一双腿缓缓没入水中,凑近到姜酒身旁,侧着脸看向姜酒。 轻笑着调侃道:“平日里穿着西装,怎么来泡温泉还怎么一本正经?” 姜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眼神闪烁,小声骂了句,“闭嘴...” 周寻眼底的笑意愈发浓,手撑着脸笑吟吟地看着姜酒。 姜酒拉了拉自己的白色上衣,恼怒地撇了一眼周寻,“我本来就是正经人...” 话音刚落,周寻噗嗤笑出声,脸埋进姜酒的脖子中,双手抱住姜酒,笑得直发颤。 姜酒:“......” 姜酒嫌弃地推开周寻,转过身倒了一杯香槟抿了一口。 周寻眼中的笑意未散去,手臂撑在台面上,姿态放松,“像今天这样聚一聚放松还真不错。” “对了,听说你们之前剧组杀青宴时还玩了大冒险是吧?” 裴子默的目光从姜酒湿透的白衣上收回,闻言笑着应道:“是啊,陆旭尧也抽到了最小牌。” “哦,”周寻像是来了兴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惩罚是什么?” 陆旭尧闻言脸色一沉,瞥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姜酒,敛下眼沉默不语。 周寻像是不在乎陆旭尧的沉默,自顾自得继续说,“听说大冒险有人告白失败了是吧。” “可能太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了,你说是吧阿裴。” 裴子默笑笑不回应。 姜酒拿起一把青提塞进周寻的口中,“你能不能安静点?” 周寻说话声立马停了下来,乖乖闭上了嘴。 姜酒余光中扫到周寻锁骨下的那串‘Z&J’黑色字母纹身,神色疑惑,“你那串字母什么意思?” 周寻眼底极快闪过一丝不明情绪,“你猜猜看。” “无聊...”姜酒从温泉池里站起身,白色上衣浸满了水,顺着又长又直的腿往下滑落。 光着脚往上走,拿过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 表情冷淡,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温泉池里的目光怔愣的三人,“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就转身往回走,被夜里微凉的风一吹,原先喝了点香槟的醉意逐渐漫了上来。 他感觉头已经开始有些昏沉,便加快了脚步往别墅走。 没有注意后面紧跟着他追上来的脚步声。 不止一道,同时有好几道脚步声一直跟在他身后。!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28 章 漂亮金主 姜酒回到自己卧室内,仰靠在沙发上,感觉之前喝的几杯香槟醉意逐渐上头,脸颊都开始发着烫。 听到嘎吱一声推门声,微偏着脸看过去,酒意漫上眼尾泛着红。 与平常冷淡正经的模样相差甚远,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风情的感觉。 陆旭尧喉结滚动了下,慢慢一步一步朝姜酒走过去,在沙发前蹲下身,仰着头看着姜酒。 看着陆旭尧头顶毛茸茸的碎发,姜酒伸出手抓在手心里揉搓了下。 低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样不时颤动,姜酒看着陆旭尧眼巴巴望着他的神情。 莫名觉得陆旭尧像是一条家养的温顺的家犬。 姜酒故意抓乱陆旭尧稍长的黑发,看着陆旭尧可怜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弯着唇笑了起来。 “过来...”姜酒抬起陆旭尧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陆旭尧俊美的脸。 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陆旭尧的嘴角,逐渐滑向他的耳根,手指夹着耳垂轻轻揉捻,直至耳垂涨得通红。 陆旭尧的气息逐渐粗重起来。 目光渴求,用侧脸贴着姜酒的手心轻轻磨蹭。 这一举动极大地取悦了姜酒,姜酒抚摸了下陆旭尧的脸,低下头主动亲了下陆旭尧的嘴角。 陆旭尧双眼顿时亮起,开心地咧着嘴看着姜酒。 姜酒唇边的笑意愈深,手逐渐移到陆旭尧的后脑勺上,在陆旭尧炯炯的目光下。 紧抓着陆旭尧的头发,将陆旭尧的头往下一按。 姜酒双腿搭上陆旭尧的肩膀上,一边享受着陆旭尧的伺候,一边心情愉悦地微晃着小腿。 .......... 掩着的门被人悄然推开了,周寻透过缝隙看着趴在姜酒腹部的陆旭尧,目光瞬间阴沉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转身离开。 从酒柜中拿出酒仰头猛灌,双眼猩红眼底满是红血丝,“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了。” 裴子默微低着头,掩在暗处的脸色异常难看,眼神冰冷。 周寻沙哑着声音自顾自得继续说道:“必须得想个办法让陆旭尧彻底死心,不敢再出现在姜酒面前。” 裴子默手指轻敲着桌面,“不如就按你之前说的来,让姜酒做一次选择。” “什么?”周寻一怔。 “姜酒的堂叔你之前不是帮着姜酒在找他的下落,”裴子默抬眼看向周寻,“趁着警方还没有找到他之前,把他带过来这里。” “让他演一场戏,到时候伪装成同时绑架我和陆旭尧。” 周寻神色微动,“他若是不愿意配合?” “他现在死路一条,只要你假意承诺他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出国,他不会不配合的。”裴子默说道。 原本还有点犹豫的周寻立即点头,“之前听姜酒说警方查到那人去了D市,我也跟着派人去寻找了,昨天手底 下的人说看见他出现在D市的城中村里。” “本来今天想转告姜酒这个消息,让警方带人去追捕,”周寻想了想,“那我现在先让手底下的人将他偷偷带回来。” 裴子默勾着唇笑了笑,“可以。” “阿裴,多谢你的提醒。”周寻走上前拍了拍裴子默的肩膀,“就是要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只要能让裴子默自动消失在姜酒面前,以后你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定会倾力相助。” 裴子默唇边的笑意愈深,“嗯...” 周寻立即着急走到外面,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压低着声音吩咐着手机那头的人。 裴子默也倒了一杯酒,看着周寻兴奋又着急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 隔天一早,姜酒醒过来之后看到身旁躺着的陆旭尧,记忆有片刻的断片。 想了一会才记起昨夜陆旭尧伺候完他后,像往常那般因为心情还算愉悦,便答应了让陆旭尧留宿在他的房里。 姜酒面色闪过一丝慌乱,坐起身刚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服,就听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姜酒,你起来了吗?”裴子默温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 陆旭尧眉头蹙了蹙,慢慢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出手往姜酒身上搂去。 姜酒猛地拍开陆旭尧的手,捂住陆旭尧的嘴巴,神情紧张。 “你别说话...” 边说着边推着陆旭尧往衣柜躲,陆旭尧刚睡醒还未回过神,一脸发懵但又听话地蜷缩进衣柜内。 姜酒关上衣柜的门,平复了下呼吸,才上前打开门。 裴子默微垂着眼,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早上好,要下去一起用早餐吗?” “好...”姜酒轻轻颔首,“我先换件衣服。” 姜酒刚想掩上门,就听到裴子默继续说道:“对了,你有看见陆旭尧吗?我看隔壁客房好像没有人在。” 闻言,姜酒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微敛下眼没有说话。 裴子默像是没注意到姜酒的沉默一般,只伸手拢好姜酒还有些凌乱的衣襟,“先去换衣服吧,我等你一起下去。” 姜酒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低声应了句后,掩上了门。 走过去打开衣柜,看着蜷缩在柜子里的陆旭尧眼神可怜巴巴的样子,姜酒面色不自在地撇开了目光。 “你晚点再出去。” 当再次想要关上衣柜时,一只手从里伸出抓住了他的袖口,逐渐收紧力道。 姜酒神色有片刻的挣扎,脑海中闪过刚才裴子默一如既往善解人意的样子,很快又回过神。 用力甩开陆旭尧的手,无视陆旭尧失落的眼神,神色冷淡地再次关上衣柜的门。 洗漱过后随着裴子默下楼一起吃早餐,周寻早就等在下面,看到姜酒就笑着朝姜酒打招呼。 “起来了啊,还以为你昨晚喝醉了,不知道还要睡到 几点?” 姜酒拉开椅子坐下,目光隐晦地往二楼瞥了一眼,“还好。” “那就好,今天天气不错,等会一起去骑马。”周寻提议道。 姜酒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早餐大家都快吃完时,他才看见陆旭尧从楼上下来。 周寻的说话声立马停了,唇边挂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抱歉啊,你来晚了,早餐已经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 “这碗里还剩下些面汤,不介意吧?” 桌上碗里剩着的已经冷掉的汤水,里面的面和馄饨已经没有,只剩下一些残渣。 周寻似乎想起什么,唤来了佣人,“对了,昨晚煲汤用的骨头棒扔了吗?” 佣人神色疑惑,不明白这个从未过问这些事的周少爷为何突然这么问,连忙应道:“还没。” 骨头棒上也没什么肉了,本来剩下的骨头棒她是打算留着今天喂附近的流浪狗的。 “这样子,”周寻勾着唇笑了笑,“那就拿去热一热,端出来吧。” 佣人表情诧异,怔愣了片刻,连忙去厨房弄好端出昨晚煲汤剩下的骨头棒,放在餐桌上。 周寻推着装着骨头的盘子和剩余的残渣面汤推到陆想尧面前,“家里没什么吃的,先吃点填饱肚子吧。” 佣人欲言又止,冰箱和储物室里堆着每天送过来的新鲜食材,又怎么可能家里没吃的。 不过她不敢出声,眼神同情地瞟了几眼站在一旁的陆旭尧,慢慢退了下去。 陆旭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前的残羹剩菜,“多谢,我并不饿。” “行吧,”周寻挑了挑眉,“那你自便,我们先出门了。” 说着周寻站起身,拍了拍姜酒的肩膀,“走吧。” 姜酒站起身,从陆旭尧身边走过时侧目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被周寻勾着肩膀走了出去。 周寻,姜酒和裴子默三人往马场方向走去,姜酒听到身后一直有脚步声在跟着他。 到了马场之后,姜酒换上马术服,里面黑色衬衣内搭,外面套着白色收腰马甲,一双黑色马术长靴紧裹着小腿。 整个人显得挺拔而矜贵,像是中世纪的贵公子一般清贵优雅。 姜酒从马厩里挑选了一匹温顺的白马,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抚摸马头,一眼就挑中了这匹漂亮温顺的白马。 裴子默和周寻也都换上了马术服,黑色西装下也尽显富家贵公子的气质,又高又挺拔。 周寻挑了一匹性子比较烈的棕马,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高高地端坐在马背上,手里拿着长鞭。 笑容肆意张扬,“来比一场吧。” 姜酒也翻身上马,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侧目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裴子默和周寻。 扬起手中的长鞭,双腿夹了下马腹,一声嘶鸣声后,马蹄高高扬起,迅速地往前疾驰。 周寻爽朗地笑出声,立即扬鞭追了上去,三人循着马场疾跑了几圈。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之时,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和轻松,是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畅快淋漓感。() 这就是马术的魅力所在,大多数富人家族都会送子女去学习马术,不仅仅是培养气质,更是一种强大内心的运动。 ⒗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可以唤起自信,学会掌控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不断有勇气去面对未知的挑战。 陆旭尧站在马场外看着姜酒脸上露出与往常不同的恣意畅快的笑容,也忍不住跟着弯起了嘴角。 漂亮耀眼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白马率先一步回到了原出发地,姜酒拉着缰绳,眼含着笑意看向慢了一秒的周寻和裴子默。 周寻牵着缰绳慢慢踱步到姜酒面前,看着姜酒盛满笑意的眼睛,忍不住凑上前。 爽朗地笑着,“好,我认输。” “我也认输”裴子默也温和地笑了笑。 姜酒眼中的笑意愈深,翻身下马,摘下头盔,余光中忽然瞥到站在马场外陆旭尧孤零零的身影。 与陆旭尧遥遥对视了一眼,沉默片刻后,他朝陆旭尧招了招手。 陆旭尧眼睛一亮,立即朝着姜酒奔跑过来。 周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紧抓着缰绳,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旭尧,声音微冷。 “陆先生也想来骑马?” 裴子默接过话头也说道:“还是要先经过专业训练后再上手比较好,免得受伤,不知陆先生先前有没有过经验?” 陆旭尧面色一僵,侧目看了一眼姜酒,微垂下头,“没有。” “那最好还是...” 裴子默话音未落,忽然就被姜酒打断了,“这马场有许多教练,既然都来了,就上手学一下。” 说着姜酒叫来教练,领着陆旭尧到马厩挑了一匹黑马,陆旭尧嘴角忍不住上翘,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 周寻看着陆旭尧天赋极好很快就学会了骑马,与姜酒一起在马场上并排骑马的画面,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 裴子默双手交替在身前,微敛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在两人返程时,裴子默站起身,伸出手将姜酒扶下来,“休息一会。” 说着转头看向陆旭尧,轻笑道:“说起来在剧组里我们平时除了拍戏交流不多,不如我陪陆先生走走聊聊,就当交个朋友。” 姜酒轻轻颔首,对陆旭尧说道:“去吧,不是说想多交些朋友。” 陆旭尧脸色一僵,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姜酒的话,听话得与裴子默并排骑着马踱步离去。 裴子默一身白色燕尾马术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微侧过脸看向陆旭尧,“多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姜酒。” 陆旭尧面无表情,“不必,这是我应该做的。” 裴子默脸色不变,甚至轻笑了声,“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你在我出国那段时间照顾姜酒,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 “我打 () 算跟姜酒告白了,我跟姜酒之间心意相通,相信很快就会在一起。” 陆旭尧握着缰绳的手顿时一紧,马嘶鸣了一声,马蹄高高扬起。 陆旭尧连忙控制好黑马,脸色沉了下去,“你或许太过自信了。” “是吗?”裴子默看了一眼情绪有些失控的黑马,将手慢慢插进口袋,“你知道白色风信子的花语吗?” 陆旭尧浑身骤僵,裴子默继续自顾自得说着,眼神温柔。 “是不敢表露的爱...” 陆旭尧脑袋嗡了一声,心脏开始闷闷疼了起来,就像是一直逃避不敢面对的事实被人血淋淋地剖析在他面前。 喉咙艰涩,声音微抖,“那又如何?” 看着陆旭尧几近崩溃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裴子默眼中笑意愈深。 “他每天都会让人送一束白色风信子给我,是我太胆小了,之前没有回应他。” “既然我和他彼此心意相通,这次我不希望再错过了。” 陆旭尧脸上的血色尽失,怔怔地端坐马背上。 裴子默手慢慢从口袋里伸出手,手指夹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对着陆旭尧的黑马眼睛一晃。 黑马疯狂地嘶鸣了声,高高扬起马蹄疯狂地跳了下,失控般尥蹶子,情绪失控朝着一旁的裴子默撞去。 正在和周寻聊天的姜酒听到马场那边的骚动,立即循声看过去。 恰好看见陆旭尧的黑马疯狂地撞向裴子默的马,使得裴子默的马也受惊失控。 不停疯狂转圈抖动,两人双双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姜酒朝着他们跑去,在离他们几步之遥处停顿了下,面色犹豫看着分别倒向两侧的陆旭尧和裴子默,脚步踌躇。 在看到裴子默表情痛苦地捂着手时,犹豫片刻后,朝着裴子默跑去。 “手怎么样?”姜酒蹲下身,看着裴子默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后面赶来的工作人员和周寻他们也第一时间跑向了裴子默。 “阿裴?你没事吧?”周寻蹲下身,皱着眉头看着裴子默的手,“医务人员呢?” 医务人员闻言立即上前检查裴子默的伤口,手腕处已经红肿肿胀起来,马场里的医务人员小心翼翼地扶起裴子默。 姜酒从陆旭尧身边走过,眼睛看也不看倒在一旁紧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的陆旭尧。 跟着医务人员扶着裴子默往马场里的医务室走去。 陆旭尧趴倒在地上,睁大眼睛一直盯着姜酒扶着裴子默远去的背影,双眼通红眼角闪过水光。 有其他工作人员走向陆旭尧,蹲下身试图扶起他,却被他躲开了。 陆旭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姜酒离去的方向追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29 章 漂亮金主 陆旭尧跟过去医务室,站在门外扶着门框,一大堆工作人员围在医务室里。 里面姜酒正低头关心望着裴子默受伤的手腕,听到医生说裴子默手腕骨骨折,神色担忧。 裴子默反握住姜酒的手腕,微苍白着脸说:“没事。” 陆旭尧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感觉原本就疼痛难忍的腹部越发绞疼得厉害,疼得他几乎站不住。 手紧抓着门框,微张开嘴却发不出声。 “姜酒...” 他无声地喊了句姜酒,不过屋内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疼得额头上不停地冒冷汗,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医生处理好裴子默的伤口,围着的工作人员也逐渐往外走,此时有人注意到面色异常的陆旭尧。 “先生您没事吧?”有工作人员停下脚步问。 听到门外动静的姜酒回过头,微蹙着眉看着陆旭尧,“你在那里做什么?” 陆旭尧疼得说不出话,弓着腰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手扶着门框慢慢摇了摇头。 “......”姜酒神色越发冰冷,声音里带上几分不耐,“你先回去。” “等等。”周寻出声,抱着手臂目光不悦地看着陆旭尧,“撞了人就想跑?” 周寻挥退围在门边的工作人员,踱步走到陆旭尧的身旁,“没有这么好的事。” “阿裴过两周还有戏要拍,现在手受伤了怎么拍动作戏,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陆旭尧开口想说话,腹部刺痛却越发厉害。 “装哑巴啊?”周寻眼神嘲讽,“谁让你还没学会就上去逞强的,还害了别人。” 周寻转头看向姜酒,“姜酒,不能再这么护着这人了,也太不知好歹,就连阿裴都被他害得手骨折。” “这种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姜酒:“......” “不必这样,”裴子默微苍白着脸,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新手难免会出错,姜酒你别怪陆先生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姜酒沉默了片刻,“陆旭尧,你说说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我...”陆旭尧抬起头看向姜酒,艰难开口,“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晃了下黑马的眼睛。” “胡说八道!”周寻眼含怒意,厉声说道,“难不成你想说是阿裴害你,然后他自己也跟着被撞下马吗?” “你要不要看着你说的话离不离谱?” “你以为你是谁?别人会冒着风险来栽赃陷害你?” “本来我们三人在马场骑马好好的,你偏要来凑上一脚,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蓄谋已久故意撞阿裴?” “万一刚才跟你一起的是姜酒,那你岂不是想谋财害命!” 周寻一连串的指责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字字直指陆旭尧,句句都要表示陆旭尧的居心叵测。 陆旭尧面色沉下来,“我为什么 要害裴子默?” “为什么?”周寻嗤笑了声,“你心知肚明,为了上位不择手段是吧?” “周寻!”姜酒打断周寻,微蹙着眉看向周寻。 周寻面色一僵,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姜酒神色冷淡,“都先回去再说。” 说完姜酒站起身率先往外走,在经过陆旭尧时,侧目瞥了一眼陆旭尧,随后敛下眼,走了出去。 周寻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路过时手臂用力撞了下挡在门外的陆旭尧,跟着姜酒离开。 “麻烦让一下。”裴子默手缠着绷带,用石膏固定好伤处,缓步从陆旭尧身边走过。 医务室里人都走光了,就剩陆旭尧,陆旭尧紧握着腹部,唇色抿得发白,摇摇晃晃地转过身。 等他走出马场时,外面已经没有他们三人的身影了。 马场离郊区别墅有一段距离,陆旭尧强忍着痛意,一步一步往回走。 他走得慢,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慢慢有乌云聚集过来,有毛毛细雨开始飘落。 .......... 姜酒坐在餐桌上,边吃着佣人端过来的午餐,边抬头看了下窗外阴沉沉的天色。 落地玻璃窗上逐渐被雨水打湿,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由小雨转成了倾盆大雨。 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化莫测,天色暗沉沉乌云压境,雨水砸落到地面上发出哗哗声。 正在他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大雨时,碗里忽然多了块排骨,他回过神低头一看。 是裴子默用他那只完好的手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到他碗里,笑道:“我记得你爱吃排骨。” 姜酒轻轻颔首,“多谢...” 相比于姜酒沉默不怎么开口说话,周寻显得比较活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心情颇好一直在说话。 姜酒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附和,抬眼又看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势,嘴唇翕动正欲开口说话。 就看到窗外似乎有一道黑影飘过。 定睛一看,姜酒才发现落地玻璃窗外站了个人,浑身都湿透了,头发黏在脸上往下不停滴水。 正安静站在窗外,目光直直看着姜酒。 姜酒猛地一怔,放下筷子转身走向大门,正在交谈的周寻和裴子默闻声看向姜酒。 “姜酒怎么了?你去哪?” 姜酒没有理会身后周寻的喊话,推开大门,撑开雨伞,朝着那人的方向走。 雨幕中,那人的身影在微微发颤,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姜酒。 姜酒走到他身边,将雨伞抬高遮住他,两人视线相交了片刻,姜酒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去吧...” 那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旁,乖乖地点了点头,垂在身侧的手试探地触碰了下姜酒的手腕。 见姜酒没有甩开,这才慢慢大起胆子握住姜酒的手。 姜酒领着他往别墅里走,收了伞放到门 口,与他一起走进客厅。 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门口的周寻和裴子默看着走进来双手交握的姜酒和陆旭尧,脸色瞬时冷了下来。 “你还有脸回来?()”周寻看着陆旭尧嘲讽地说了句。 姜酒脚步一顿,抬眼看着周寻,陆旭尧是我带过来的,如果你不欢迎他的话,那我先带他回去了。?[(()” 话音刚落,周寻面色闪过一丝慌乱,连忙跑过去拦住姜酒,“不是,我没有针对你,我只是...” 姜酒打断周寻,“陆旭尧也是客人,我希望你能对他尊重些。” 周寻浑身一僵,眼神黯淡下去,“我知道了,抱歉,今天的事都是误会,我不该说那些话。” 裴子默也走到姜酒身旁,温声说道:“外面正在下着大雨,先让陆先生上去换套干衣服,小心别感冒了。” 周寻反应过来立即跟着点头,“阿裴说的没错,这么大的雨你先别走,不安全。” 姜酒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湿透的陆旭尧,沉默了片刻后,轻轻颔首,带着陆旭尧往楼上走。 “先去洗个热水澡。”姜酒松开手,对陆旭尧说道。 陆旭尧闻言乖乖地拿了套干净的居家服进了浴室。 姜酒坐在客房的沙发上,等了会后,陆旭尧从浴室中走出,小心翼翼地坐到姜酒身旁。 姜酒转过头,注意到陆旭尧苍白的面色,以为是因为路上淋雨冻感冒了,便唤来佣人熬点粥送上来,还有感冒药给他。 陆旭尧丝毫没有反抗,听话得喝完粥和吃完感冒药,然后上床歇息。 姜酒洗完澡出来,看着侧着身蜷缩在被子里,呼吸急促的陆旭尧,疑惑地走了过去。 看到陆旭尧额头冒着冷汗,苍白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手紧捂着腹部,紧蹙着眉头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疼痛。 “陆旭尧?” 姜酒拍了拍陆旭尧的肩膀,见人始终没有睁开眼,不由得将手伸向陆旭尧一直紧捂着的腹部。 微微掀起衣角,小麦色皮肤上露出一片淤青。 姜酒一怔,稍用力全部掀起陆旭尧上衣下摆,全露出腹部。 大片淤青乌黑的痕迹布满整个腹部,看起来很是骇人。 不仅仅如此,姜酒这才注意到陆旭尧手臂上也有很多擦伤的痕迹,长条的血痕划过小臂,底下都是淤血。 手心也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伤口。 看着这些乌黑的淤痕,姜酒正想收回手去找周寻喊来家庭医师,陆旭尧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微微颤抖地抱住姜酒的手臂,将脸贴在姜酒的手臂上,闭着眼睛意识不清地轻喃。 “您别丢下我...” 姜酒:“......” 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陆旭尧的手背,坐到床边,拿起桌上的手机给周寻打了电话,让他找了位家庭医生过来。 周家的家庭医生过来检查了下陆旭尧的伤势,看着陆旭尧腹部大 () 片的淤青,神色担忧地说。 “摔得不轻,目前看不太出腹腔和内脏有没有出血,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还是要送去医院做下全身检查比较好。” 姜酒目光诧异地看向陆旭尧,也就是说陆旭尧强忍了一路的痛,自己淋着雨走了回来。 姜酒起身对站在一旁周寻说道:“抱歉,不能陪你继续过生日了,我得先带陆旭尧回市里的医院检查。” 周寻面色难看,但又不得不点头,“那我开车送你。” “阿裴你也一起去看看手吧。”姜酒看着裴子默包扎的手腕,“不是说后面还有戏要拍,尽早去弄好。” 裴子默颔首,周寻拿起车钥匙,他们四人一起去了市区的医院。 一路上,周寻多次看向车内后视镜,看到陆旭尧闭着眼靠在姜酒肩膀上,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到了医院检查过后,还好内脏暂时没有出血的情况,姜酒给陆旭尧办理了住院,陆旭尧挂着点滴沉沉得睡了过去。 姜酒关上病房的门,往裴子默骨科诊疗室走去,裴子默正在跟医生交谈着什么。 姜酒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等了一会裴子默终于出来,姜酒抬头看向裴子默,“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裴子默拉高脸上的口罩,坐到姜酒的身旁,声音低落。 “医生说起码还要养两个月。” “那你的戏?”姜酒微蹙了蹙眉。 “是啊,如果是平常一些戏份没关系,但那部戏涉及到些动作戏,”裴子默叹了一声,语气遗憾,“可能得找替身演员了。” “替身演员?”周寻抱着手臂靠在走廊墙壁上,微垂着头掩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那找陆旭尧挺合适的。” “这样不太好吧,”裴子默温声拒绝,“不说陆旭尧现在正受着伤,就按之前我们拍的那部‘风鹤’。” “按理来说,播出后陆旭尧时会升咖位的,这时候让他去演替身演员不太好。” 周寻闻言目光越发阴冷,克制不住想出声嘲讽,却又想到了什么,看了姜酒一眼,忍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他的检查结果不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估计很快就能出院。” “再说了,你会受伤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更何况他还跟你长得颇有几分相似...” 裴子默脸上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周寻余光中一直注意着姜酒的脸色,见姜酒一直沉默没有说话,忍不住试探地说了句。 “姜酒,你觉得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0 章 漂亮金主 “到时候再说。()” 对于周寻提出的让陆旭尧当裴子默当替身演员的提议,姜酒没有正面应下来,只是说了句到时候再说。 周寻面色一僵,也不再多说,也应了声,好吧。?()_[(()” “很晚了,你们都回去吧。”姜酒站起身,向周寻和裴子默告别,就要转身离去。 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拦了下来,“一起走吧,你没开车过来,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了,”姜酒沉默片刻后,挣开裴子默的手,“我去看看陆旭尧。” “......”周寻和裴子默怔在原地看着姜酒远去的背影。 姜酒回到陆旭尧的病房时,陆旭尧已经醒了过来,正捂着腹部挣扎地坐起身。 “别乱动,”姜酒看到输液管里有血液开始回流,微微蹙了蹙眉。 话音刚落,陆旭尧便停下了动作,僵硬地放下手,背靠着床头,目光直直盯着姜酒,“您回来了...” 姜酒走过去调慢输液袋速度,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怎么样?好点了没?” 陆旭尧轻轻颔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感觉好多了,谢谢您送我过来医院,那周寻的生日?” “抱歉...我又搞砸了,我原本是想好好跟您的朋友相处的。” “你别管这个了。”姜酒淡淡地回了句,“好好休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 “等等!”陆旭尧抿了抿发白的唇,神色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豁出去般说道。 “我能问下您跟裴子默大学时候的事吗?” “我想知道裴子默对您而言是很...特殊的人吗?” 陆旭尧紧张而忐忑不安,既害怕姜酒回答说是,又在心里期盼着姜酒对裴子默只是朋友之间的友谊。 姜酒微怔,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算是吧。” 陆旭尧心底一沉,脑袋嗡得一声,心脏闷痛得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死死紧捏着他。 失落地低下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忍不住问出来,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吗?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精心培育的白色风信子,每日一束送给裴子默,暗藏着不敢表露爱意的花语。 在两人同时受伤时,姜酒毫不犹豫地选择跑向裴子默,细心关心着裴子默的伤势。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这时候把事情挑开,只会让局面更加难看,还剩三个月的合同期也到此结束了吧? 他不想听到接下来姜酒对他宣判分手,不想让姜酒再看到他狼狈的一面,也不想再听姜酒口中关于他们之间的大学美好往事。 陆旭尧面色惨白,微抖着嘴唇,“我知道了,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陆旭尧痛苦的眼神,姜酒神色微动,“你很在意我跟他以前的事?” 密密麻麻的心脏刺痛感袭来,陆旭尧缠着纱布的手蜷缩了下,低低地应了声,“嗯 () ” 姜酒像是陷入什么回忆中,声音很轻柔,“我是在周寻的生日宴会上见到的裴子默,当时的我父母车祸去世,那时候的我一度特别封闭自己。” “当时姜氏集团还面临大危机,家里的亲戚在我父母车祸去世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来瓜分姜氏集团。”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生日宴会上时我独自一人躲在天台上,恰好碰见了也在天台上的裴子默。”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投以异样的目光,反而声音温和地安慰,鼓励我勇敢去面对。” “是他那些话,帮助了我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期。” 陆旭尧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自责,“对不起,谈到您的伤心事了,如果我也能早点遇见您该多好,我一定会比裴子默做得更好。” “没事,”姜酒微敛下眼,“裴子默对我而言的确是很特殊的存在。” “那我呢?”陆旭尧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含着期盼,“那份特殊或许只是感动并不是喜欢。” 姜酒摇了摇头,“不知道...” 随即打断陆旭尧还想追问的话,站起身往外走,在合上病房的门前看到陆旭尧掩不住失落的神情,动作停顿了下。 沉默片刻后,还是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出医院,医院大门外站了个眼熟高挑的身影,姜酒走上前看到是裴子默时一怔。 “阿裴?你还没回去?” 裴子默将手上拿着的外套搭在姜酒肩上,温柔地笑道:“我看你司机没来,想着还是等你一起回去比较好。” “周寻呢?”姜酒环顾了下周围,发现前方有辆眼熟的车,是裴子默常坐的商务车。 裴子默笑了笑,“我让他先回去了,你坐我的车回去吧。” 姜酒轻轻颔首应下,本来时间挺晚他不想麻烦家里的司机,想着搭车回去就好,既然裴子默还没走,那就一起回去。 姜酒上了裴子默的商务车,才发现车里还有裴子默的经纪人。 经纪人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姜总您好,我听说裴子默手受伤,就赶过来看了下,没打扰到您吧?” “没事”姜酒神色淡淡地回了句。 商务车缓缓驶出医院,朝着姜家别墅开,一路上经纪人时不时地在念叨着裴子默的手伤。 “这可怎么办?这新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一些动作戏又拍不了,这时候去突然找个临时替身演员?” 裴子默嘴角扯出一抹无奈苦涩的笑,语气安抚地对经纪人说道:“没关系,说不定过两周手就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必去找替身演员。” “唉...”经济人叹了声,“怎么会在这紧要关头伤到,而且你又是独居,不愿请外人来帮忙。” “这手受伤了,一个人多不方便,要不我还是找个临时护工来照顾下你吧?” 裴子默摇了摇头,“我不习惯外人,只是一只手受伤而已,我自己可以,不需要帮忙。” 经纪人着急地哎了声,“那哪成?万一你自己在家又不小心弄伤了,加重伤势怎么办?” 说到这里,经纪人像是想到什么,转头对姜酒说。 “姜总,您跟裴子默是朋友,要不让裴子默过去您那里借宿一段时间可以吗?” “他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在您那边起码能有多个人看着点他,免得伤势加重了。” “......”姜酒偏过脸看向坐在一旁的裴子默,脑海中忽然闪过陆旭尧失落的脸,默了默没有说话。 裴子默温柔地笑了笑,“没事的,不用麻烦姜酒。” 说完之后,车内气氛陷入一片安静。 姜酒敛下眼,看着裴子默打着石膏的手腕,沉默了半晌后,应了声。 “可以,你搬过来住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张妈也回来了,让她多给你熬些骨头汤补补。” 裴子默眼睛微亮,弯起唇角,“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姜酒回道。 商务车缓缓停在姜家别墅前,张妈听见外面的声音,连忙上前打开门,待看到裴子默的脸时顿时一怔。 眼神诧异了片刻,又往他们身后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没有陆旭尧的身影,心下了然又觉得可惜。 看来这次是正主回来,那个小明星被抛弃了。 可惜了,那个陆旭尧还挺好的,干活也勤快,她回来时,别墅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冰箱里也都塞满了陆旭尧做的各种菜。 还贴心地在冰箱上贴好一些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地交代,短短几个月,比她这个在姜家多年的阿姨还要了解姜酒的生活习惯。 真是可惜了,这么用心一孩子...... 不过她也只是感慨一下,毕竟她的雇主是姜酒,既然少爷将他的心上人领回了家,那她就得重视裴子默,认清谁才是这个家的另外一个主人。 张妈打开鞋柜,有些为难地对裴子默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多余您的鞋码的居家鞋了。” 裴子默目光落在柜子里那双黑色的居家鞋,伸出手指了下,“没关系,我穿那双就行。” 张妈欲言又止,那双鞋是陆旭尧平时所穿的,犹豫片刻后她拿出那双黑色居家鞋递给裴子默。 裴子默从善如流地穿上那双黑色居家鞋,就如同这个家的另外一个主人一样,跟着姜酒一起上了二楼。 裴子默挑了姜酒隔壁那间客房,打开门时看到门边的行李箱,表情微微一滞。 张妈神色一慌,生怕裴子默发现什么,连忙关上门,讪讪地笑道。 “忘记收拾了,您要不看看其他房间,其他房间都收拾整齐的。” 看着被着急关上的门,裴子默表情若有所思,很快敛去脸上的神情,温和地朝张妈笑了笑。 “好,我就姜酒对面那间就行,多谢。” 张妈心下一松,连忙领着裴子默往对面客房走去,“裴少爷请跟我来。” “好,”裴子 默回过头对姜酒说道(),那我去收拾一下。 姜酒目光从隔壁客房扫过一眼ツ[((),缓缓收回目光,轻轻颔首之后,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神色疲倦地坐在卧室内的沙发上,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手机一看。 是陆旭尧给他发过来的消息,“晚安,记得早点休息。” 姜酒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手指弹出键盘在上面打字,“嗯,你也早点休息,裴子默他手受伤不方便过来住一段时间。” 打完这段话,正想按下发送键,他犹豫了片刻,又删掉了那句话,只发了句。 “嗯” 很快就收到回复,发了小狗开心点头的表情包。 姜酒按灭手机屏幕,怔怔地出神,过了会后才起身去洗澡。 出来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姜酒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打开门,待看清眼前人身上有些眼熟的睡衣时,顿时怔了怔。 “阿裴?”姜酒看着裴子默身上眼熟的黑色睡衣,很像是之前陆旭尧常穿的那件居家服。 裴子默顺着姜酒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不好意思,我行李落在车上忘拿了,我看外面衣帽间有件跟我尺寸差不多大的睡衣,冒昧拿来穿了下。” 姜酒:“......” 此时张妈正巧端着杯牛奶走上二楼,看到裴子默身上的睡衣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她之前看过的某部狗血家庭剧,里面女主的闺蜜出轨女主老公,来女主家时穿着女主的衣服故意耀武扬威的画面。 张妈面色尴尬地不敢多看,将牛奶拿给姜酒就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裴子默看着姜酒喝完牛奶,接过姜酒手中的被子,温声道:“明天我熬点汤送过去给陆先生吧。” “他一个人在医院,我现在也还没进组,我去陪他聊聊天解闷,还可以交流下演戏方面的事。” 姜酒:“好,那你注意下不要伤到手。” ****** 隔天一早,裴子默就戴上口罩,拎着保温桶到市医院去看陆旭尧。 推开病房的门时,陆旭尧正站在窗边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听到护士喊有人过来找他。 顿时惊喜地转过身,待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时,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面无表情地看着裴子默,“你来做什么?” 裴子默拎起手上的保温桶示意,“张妈早上熬了些骨头汤,我带过来些给你。” “张妈?!”陆旭尧猛地一怔,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你手上为什么会有张妈熬的汤?” 裴子默神色自若,温声说道:“早上从家里拿过来的,汤还热着,你先喝吧。” “裴子默!” 陆旭尧跨步走到裴子默面前,揪起裴子默的衣领,目光沉沉压抑着怒火。 “你说清楚!” 一旁的护士见状立即上前拦住陆旭尧,“陆先生请不要激动,这位先生手还 () 受着伤,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动手。” “没事,”裴子默朝护士安抚地笑了下,“只是误会,你先出去吧。” “不行,要是打起来怎么办?”护士担忧地蹙着眉。 裴子默脸上露出个无奈的笑,“陆先生,先松开手好吗?这里是医院,有好我们好好说。” 陆旭尧面色一僵,看了眼已经打算喊人的护士,慢慢松开了手。 “让我跟他聊聊,放心,不会再发生冲突。”裴子默对着护士说。 护士见陆旭尧停止了攻击的举动,不放心地走了出去,“要是有事,你就按紧急铃。” 裴子默温和地笑着送走护士,关上门将保温桶放到桌子上,将里面装着的排骨汤拿出来。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干了什么?”陆旭尧看着裴子默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裴子默动作一顿,“是不喜欢骨头汤吗?那我回家再让张妈重新另熬一锅鸡汤。” “家?”陆旭尧冷冷地看着裴子默,“你这么卑鄙无耻,哪里配得上姜酒,还自称那是你家?” 裴子默表情不变,神色淡淡地坐到椅子上,“自然是我和姜酒的家,姜酒没跟你说吗?” “昨晚我已经搬进姜家别墅,我们已经决定要一起生活。” 话音刚落,陆旭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有瞬间的恍惚。 “不可能...姜酒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我的行李都还在别墅里。” 裴子默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姜酒隔壁客房那个行李箱,姜酒早上原本说让司机送过来给你,但我想怕会有什么遗漏,便想着还是让你出院了亲自过去拿。” 脑袋嗡得一声,陆旭尧眼神彻底黯淡,裴子默连他住的客房位置都清楚。 原来...原来他们昨晚真的同居了。 就在他问完他们大学时的事情后,旧情复燃,迫不及待地搬到一起同居了。 陆旭尧脸上的血色尽失,耳边像是耳鸣一样嗡嗡作响,心脏闷痛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后悔至极,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昨晚,为什么要忍不住问他们之间的事? 明明知道事情一旦坦白,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只会逼着姜酒正视自己的内心,毫不犹豫选择裴子默。 为什么要问? 像以前那样装聋作哑不是很好吗?闭上眼睛捂上嘴巴就当一切都不存在不好吗? 为什么要渴求姜酒给他一个正面回应? 毁了,一切都毁了。 陆旭尧跌坐在病床上,深深地垂下头,眼睛干涩得厉害。 为什么总是一次次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明明昨晚还主动回复了他的消息,那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一边亲密,一边施舍般得回了条信息过来。 看他像舔狗一样觉得很好玩,想再看他多出点糗,将他玩得团团转。 昨晚为什么不直接 跟他说,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是姜酒心之所向的话。 那么他会祝福他们的,他没有那么贪心,如果姜酒实在不喜欢他,跟裴子默两情相悦的话。 只要姜酒说一声,他会自动离开的。 不会还缠着姜酒不放,比起能跟姜酒在一起,他更希望姜酒开心。 本来就是他偷来的一年相处,他也感谢姜酒对他的帮助,到时间了,他会走的。 看着陆旭尧几近崩溃,失魂落魄的样子,裴子默眼底笑意愈深。 拿出手机,点开周寻的微信,慢慢打字,“人都准备好了没有?” 那边很快就回复,“都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让人过去。” “好”裴子默勾唇笑了笑,将上面的聊天记录都删除,把手机放回外套口袋中。 再添了一把火,“对了,姜酒说让你去当我新戏的替身演员,我手腕受伤了,有些动作戏拍不了,只能麻烦你了。” “什么?”陆旭尧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姜酒让我去给你当替身演员?” “我也觉得这样不是很好,毕竟你电影播出后应该会有一定的名气,让你去当替身演员是有点委屈了。” “只是我从前没用过替身演员,新戏马上就要开播,暂时还找不到其他合适的替身演员。” “而你...又有几分和我相似,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陆旭尧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慢慢颓然绝望,原来他在演艺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奋斗了这么多年的事业,好不容易才站上来的位置,就这么轻易就被否定。 原来在姜酒面前,他只配给裴子默当个替身演员. “不可能!”陆旭尧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永远不可能会去当你的替身演员。” 裴子默感慨似地叹了声,“真是忘恩负义啊,要不是姜酒给你的机会,你能面上沈君学的角色吗?” “恐怕还要再奋斗十年才能被人看见吧?现在不过是要你做点小事,你就拒绝,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陆旭尧眼神冰冷,忍无可忍攥紧拳头朝着裴子默砸去,拳头砸到裴子默的侧脸,嘴角处立马淤青起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门把被扭开,有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走了进来,按住情绪失控的陆旭尧。 陆旭尧手臂上青筋暴起,那白大褂按不住他,被陆旭尧用力挣脱开。 朝着裴子默扑去,目光恨不得与裴子默同归于尽,怒喊,“我凭什么要给你这种人当替身演员?!” “陆先生请你冷静点,”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边用力拉住陆旭尧,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注射器。 陆旭尧情绪彻底失控,压根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扑倒裴子默后,就攥起拳头往裴子默身上砸。 后面白大褂男人立即从身后按住陆旭尧,趁着陆旭尧被短暂压制住的瞬间,将注射器插进陆旭尧手臂中慢慢将里面的药水注射了进去。 陆旭尧挣 扎的幅度逐渐减小下来,最后慢慢没了力气,手臂垂落下来,眼睛也逐渐闭上。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长舒出一口气,看向裴子默。 “终于搞定了。” 裴子默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 当姜酒接到医院的来电说陆旭尧失踪时,拨打陆旭尧和裴子默的手机都打不通,立即赶去了市医院。 普通病房里没有监控,姜酒调取了医院走廊和大厅的监控。 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虽然他戴着口罩和穿着白大褂伪装,但姜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就是他卷款逃跑的堂叔,伪装成医院里的医生,不知用什么方法将陆旭尧和裴子默都弄晕,运出了医院。 没想到他竟然偷偷跑回了B市,甚至绑架了陆旭尧和裴子默,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正当姜酒想联系警方时,一则陌生号码短信发了过来。 “别报警,你的心上人和情人现在可都在我手上,想要救人的话,就拿亲自拿五千万来赎,而且之后还要送我出国。” 姜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回了句,“我知道了,钱我会给你,你别伤害他们。” 那边很快就给了个地址过来,让姜酒把钱送到指定的位置。 姜酒这边短信刚看完,周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姜酒,你知道阿裴今天去哪了吗?他约我下午一起去看球赛,打电话过去却没人接。” 姜酒脸色沉沉,走到楼梯间低声说道:“阿裴和陆旭尧被我堂叔绑架了。” “什么?”周寻声音立即紧张起来,“那个疯子不是在D市吗?警方不是正在追捕他?他怎么突然回B市了?” “他要我亲自拿五千万给他,然后送他出国离开。” 周寻骂了声,“那个狗杂种!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骂完了之后,周寻继续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姜酒沉闷地吐出口气,“拿钱,救人。” “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他要你亲自把钱送过去,不知道还安了什么心?”周寻紧张地说道。 姜酒犹豫片刻后,应了声好。 挂断电话后,姜酒立即去筹备钱,因为要的是现金,这种大额现金一般都得提前跟银行预约才能取。 不到一会,那个人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陆旭尧和裴子默都被绑在一间很脏乱差的屋子里。 全身都被捆绑着,闭着眼还在昏迷中,那人拿着刀架在裴子默脖子上作了个威胁的动作。 姜酒脸色彻底沉下来,“钱我已经在准备,不要伤害他们。” 周寻接完电话后就赶了过来姜酒那边,看着姜酒手机上那张照片,神色愤怒。 “这个狗杂种真是太嚣张了,等救出阿裴后定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等取出钱,周寻和姜酒按着发过来的地址开车过去,在半路再次收到信息。 强调姜酒只能一个人过来,一旦报警发现警察,就直接撕票! 车缓缓停在一处废弃工厂门口,姜酒解开安全带,让周寻躲好见机行事。 独自一人推开废弃工厂破旧的铁门,往里走了几步,在一处平房前停下脚步。 屋里那头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手持着刀推开玻璃窗,一个头戴着鸭舌帽,全是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窗边。 姜酒与他对他目光,神色冰冷,“好久不见啊,堂叔。” “少废话!”中年男人目光阴冷地看着姜酒空荡荡的手,压着声音怒道,“钱呢?” 姜酒嗤笑了声,声音嘲讽,“在车后箱里,这么多现金,你要我徒手搬过来?” “这段日子,过得像个过街老鼠一般,藏藏躲躲的,过得很艰难,现在应该想钱想疯了吧?” 中年男人脸涨成猪肝色,气得脸都扭曲了一瞬,“妈的,还不都是拜你这个小畜生所赐!” “我可是你堂叔,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长辈吗?跟你爸一个德行,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堂叔,”姜酒神色越发冰冷,“我喊你一声堂叔是看得起你,真不知道爷爷竟然给你起了个‘姜德’的名字。” “讲德?”姜酒冷冷笑了笑,“您有过道德吗?有哪个亲弟弟会在亲哥车祸死后就迫不及待要瓜分亲哥的公司,甚至还要谋害他的儿子性命吗?” “论道德感,我确实比不上您。” 姜德面色一僵,“闭嘴!好你个小兔崽子,连长辈都敢顶撞?我何时谋害过你的性命?” “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姜酒看着姜德,“人呢?” “我要先拿到钱。”姜德神情立即警惕起来。 姜酒神色有几分不耐,“我说了,就在外面车后备箱里,你出来,我带你过去拿。” “不过,我要先见到人,确保人是安全的。”姜酒补充说道。 姜德眼底闪过一道不明情绪,回头看了一眼被绑着的陆旭尧和裴子默,走上前打开了门。 “就站在外面别动。”姜德蹲下身,手持着刀夹在裴子默脖子上。 姜酒站在门外,看向里面被捆绑住的两人,嘴上还被塞着东西堵住。 在有些昏暗的光线下,姜酒依稀能看见裴子默脸上的淤青,顿时蹙了蹙眉,“你殴打他了?” “我可懒得做这种事,”姜德啧了声,目光瞟了一眼另一旁的陆旭尧,“你这位好情人打的,不知道有多大的仇恨啊,攥着拳头往死里打。” 已经清醒过来的陆旭尧愤怒地挣扎了下,看着姜德的目光几乎要暴起将他撕碎。 裴子默面色苍白,朝姜酒虚弱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姜酒:“......” “五千万现金在车后箱中,我现在带你去取。”姜酒冷声道。 “五千万?”姜德嗤笑了声,“我说的是一人五千万,不是五千万就可以让你同时带走两个人。 ()” 姜酒目光一沉,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单,”姜德拿着刀在陆旭尧和裴子默脖子上来回游走,“那就看你要选哪个了?” “五千万,你只能带走一人,至于你要选哪个是你的事。” “是要救你的心上人?还是你包养的情人呢?”姜德脸上露出个恶意的笑容,“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思考时间。” 姜酒心下一沉,目光在虚弱的裴子默和眼巴巴望着他的陆旭尧之间徘徊,陷入了沉默。 “怎么?选不出来?”姜德不解地看着姜酒,声音不耐,“你还有三十秒。” 姜酒手指蜷缩了下,撇开目光不去看陆旭尧期待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后,缓缓抬起手。 “快点!”见姜酒动作慢吞吞,姜德忍不住出声催促,“还有十秒,再不选我就把他们全撕票了!” “10,9,8,7,6,5,4......” 听着姜德的倒计时声,还有看着不停游移在陆旭尧和裴子默身上的刀,姜酒低低吸了一口气。 “3,2,1” 在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姜酒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裴子默。 “裴子默!” “我选裴子默!” 话音刚落,陆旭尧目光彻底灰暗下去,双眼通红地看着姜酒,脸上的表情呈现出一种空茫的绝望感。 姜酒敛下眼,声音微涩,“抱歉,陆旭尧...” 陆旭尧仿佛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眼神逐渐变得平静而麻木,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姜酒。 无喜无悲,却让人觉得有种透不过气的绝望感。 姜德像是见到什么很有趣的画面一样,仰声大笑起来,拔出塞在裴子默口中的布巾,解开绑着裴子默双腿的麻绳,抓着裴子默身上的麻绳将他拉起身。 一边用刀架在裴子默的脖子上,一边拖着裴子默,朝着姜酒走过去,“走吧,先带我去看钱。” 姜酒往后看了看呆坐在那的陆旭尧,“他呢?” “他?”姜德嗤笑了声,“当然是继续将他持做人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姜酒收回目光,轻轻颔首,“你跟我来。” 说着姜酒挪动脚步带着姜德走出废弃工厂外,身后陆旭尧的目光一直静静地望着姜酒离去的背影。 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昏暗脏乱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一人。 领着姜德走到车旁,姜酒打开后车厢,随手打开一个箱子,露出里面的堆积慢慢的人民币。 “什么时候把人还给我?” 一见到钱,姜德的眼睛立马放光,目光满意地来回在一沓沓厚厚的人民币上徘徊。 “当然是在我坐上车离开之前,我会先把裴子默还给你,至于那位先生,那我就无法保证他的死活了。” 姜酒将后备箱关上,将钥匙递给姜德。 姜德接过钥匙,目光警惕地朝车窗内 () 看了看,“你没耍什么花样吧?” 姜酒无奈地摊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姜德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后才稍稍放松了下眼中的警惕。 “等着,等我将你那个情人也带过来,等我们都坐上车,我就把裴子默还给你。” 说完他推着裴子默往回走,在转过身的瞬间,藏在附近树后的周寻猛地冲了上来。 一把抓住姜德的手臂,随后用力打掉他手上的刀,从背后将他压倒在地上。 姜酒眼疾手快地扯过一旁的裴子默,将他带离姜德,解开捆着裴子默的麻绳。 “你们竟然敢耍我!”姜德目眦欲裂,脸趴在地上不断挣扎。 周寻无视姜德的话,用力压制着他,转过头对着姜酒说道:“你们先走,我已经报警,警察马上就来了,我留下来处理就好。” “陆旭尧还在里面”姜酒怔了怔。 “没事,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带阿裴去医院,他看起来伤得不轻。”周寻立即说道。 姜酒看了眼唇色发白的裴子默,犹豫片刻后,应了声,“好,那我们先走了。” 捡起地上的钥匙,姜酒扶着裴子默坐上车,绕到驾驶座,看了一眼废弃工厂里面那间小平房。 片刻后,启动轿车缓缓开了出去。 裴子默挣扎着坐起身,眼含歉意地看着姜酒,“抱歉,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不小心被他绑走,你也不用这么麻烦来救我了。” 姜酒从后视镜中看了裴子默一眼,低低地应了声,“没事...” “陆先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警察来了没有?”裴子默微蹙起眉头。 姜酒移开目光,目视着前方,手搭在方向盘,“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裴子默脸色微白,慢慢垂下头,“是早上我带排骨汤去探望陆先生,陆先生无意间知道了我在你那借住的事,所以就......” “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姜酒沉默了会,淡声道:“没事,你别多想。” ......... 废弃工厂外,周寻靠在树旁,手上拿着之前掉落在地上的刀,拿在手上边转动着刀柄,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德。 姜德脸上露出个讨好的笑,“周少爷,您看您交代的任务我都完成了,那可以送我离开了吗?” “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周寻挑了挑眉。 姜德脸上的笑容一僵,“我...我也是没办法。” “你逃去了国外倒是逍遥了,她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呢?”周寻嘲讽地嗤笑了声。 “可是您之前答应我!”见周寻态度与之前不同,姜德面色顿时着急起来。 周寻神色不耐地低头看了下时间,“答应你什么?” “你不能言而不信啊!”姜德大惊失色,声音微抖。 周寻烦躁地将刀尖抵住姜德的脖子,“闭嘴!” 姜德终于意识到周寻是真的利用完他就丢,根本就不会管他的死活,眼底逐渐弥漫上绝望。 等了一会后,有车缓缓朝着废弃工厂驶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住车。 周寻勾唇一笑,拎起姜德往车上丢,姜德目光恐惧地挣扎起来,“你们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去警察局自首了。”周寻勾着唇,“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姜酒的事,我会放过你?” “你敢!”姜德明白自己被人耍了之后,气得脸色扭曲,“你就不怕我跟警察把刚才的事情都抖出来。” 周寻眼神轻蔑地看着姜德,嗤笑了声,“你尽管去说,看看是你这张嘴的证词有用,还是周家的势力好用?” 姜德的脸色逐渐灰败下去。 周寻继续说道:“你若是好好供认自己的罪行,在监狱里忏悔过完一生,那我会考虑看看给你老婆孩子一笔足够她们母子度过下半生的钱。” “毕竟一直干坏事的人是你,你老婆孩子还算是无辜,我也不是不可以发发善心,帮帮他们母子。” “这就要看你怎么选了。” 姜德深深地低下头,紧捂着脸双手微颤,良久后才应了声,“好,我答应你。” “算你还有点良心。”周寻收回手上的刀。 轿车载着姜德往警局一路驶去。 身后空落落荒废的工厂里只剩下陆旭尧一人还呆呆坐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怔怔地望着姜酒离去的方向。 直到外面的天色昏暗下来,他都没有听到有脚步声朝他走过来。 整个废弃工厂安静得如一滩死水。 没有人会再回来找他了。 逐渐西落的残阳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身上,陆旭尧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慢慢移动到窗边。 肩膀用力朝玻璃窗撞去,玻璃窗应声碎了一地。 他弯腰捡起一片碎玻璃片,握在手里慢慢割开麻绳,将麻绳全部解下。 走出去时,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风吹起地上脏乱的各种塑料垃圾。 他低头辨认了下地上土路残留的轿车驾驶痕迹,沿着轮胎行驶的方向慢慢摸索着往回走。 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身上既没有带钱也没有带手机。 沿着土路走了一会,前面都是水泥公路,两侧都是高高耸立的树木。 天色已经全黑,他看不清路标上的指示,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独自走在黑夜中偏僻的公路上,路上连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 单薄的身影逐渐融入黑夜中。 ****** 姜酒将裴子默送回市医院,安排了医生替裴子默检查,还重新弄了下手腕的石膏,之前的已经石膏已经有些开裂。 坐在那里等着医生重新固定石膏,姜酒看了会后,慢慢走出诊疗室合上门。 拿出手机拨通周寻的电话,“周寻,陆旭尧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周寻 漫不经心地回应道:“送回去了,他说想回自己的公寓,我就送他回去了。” “你放心,姜德我也送去警局自首,事情都顺利解决了。” 姜酒微敛下眼,“好,多谢。” “客气什么?”周寻爽朗地笑了笑,“改天记得请我吃个饭就好。” “嗯,我先挂了。” “好吧,那晚安,”周寻笑了笑,“早点休息,我等你来约我。” ...... 姜酒挂断电话,犹豫片刻后,点开通讯录找到陆旭尧的名字,手指轻轻按下拨打键。 手机那头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起。 姜酒挂断电话,将手机收回去,沉默地站在医院走廊外发呆。 诊疗室的门嘎吱一声被往里推开,重新包扎好的裴子默告别医生后走了出来,温声对姜酒说道:“我们回去吧。” “嗯”姜酒点了点,与裴子默并肩走出医院,开车回了姜家别墅。 夜里凌晨四点的时候,姜酒放在床头边的手机震动了下,原本就有些失眠的姜酒随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收到了一条陆旭尧的微信。 他顿时坐起身,点进去微信,待看清上面发的信息时,表情微微一滞。 陆旭尧:“抱歉,我这段时间不能过去您那边打理屋子了。” 姜酒慢慢打字回复,“嗯,知道了。” 陆旭尧:“我的行李,到时候我会让我的经纪人过去拿,您看方便吗?” 姜酒:“...方便” 回完这句话后,手机那头就再也没有动静,姜酒放下手机,背过身,微睁着眼睛看向窗外那些还亮着的灯火。 没有注意到,过了一会后,手机又轻轻震动了下,上面弹出条未读消息。 与此同时,市医院里护士巡房时,看到微微敞开的302病房里有人,顿时惊讶地看向之前莫名失踪的陆旭尧。 “你回来了?你之前去哪了?”护士目光诧异地打量着陆旭尧惨白的脸色,和被冻得发白的唇。 手腕,脚腕处像是被什么长时间捆绑过一样,又红又肿,有些地方已经磨出了血。 “你没事吧?”护士讶异地说道,“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陆旭尧紧握着手机,一直盯着上面发出的消息后就始终没再有动静的聊天界面。 手指僵硬地蜷缩了下,最终缓缓放下手机,拿起行李袋开始收拾行李。 护士愈发觉得奇怪,感觉陆旭尧的状态特别奇怪,光是看着他的身影,总感觉他好像整个人都碎了一般。 “你这是要出院吗?” “嗯”陆旭尧迟缓地点了点头,一件一件收拾整齐自己的衣服装进包里。 “不是,”护士连忙说道,“现在都凌晨四点多钟了,这么晚你急着出院做什么?” 陆旭尧沉默不语地拎起行李袋,从护士身边走过,到前台办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时,他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和霓虹灯,忽然觉得这个他快奋斗了十年的城市无比的陌生。 好像这偌大的城市依旧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万家灯火中也没有哪一盏灯火是在等着他的。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孑然一身,没有自己归属处。 好像再往前踏一步就会掉进看不见的深渊中。!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1 章 漂亮金主 陆旭尧拎着行李从医院一路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拿出冰箱里一打啤酒,像是灌水一样,一瓶接着一瓶猛灌。 手里一直攥着手机,一直看着始终毫无动静的微信聊天界面。 悬着的心慢慢沉寂了下去,他自嘲地笑了笑,关了手机,倒在床上闷头睡了过去。 像是疲倦到了极点,就连饥饿感也感觉不到一般,浑浑噩噩地闭着眼睛醒不过来。 白天黑夜开始颠倒,有时候短暂地醒过来看着暗沉沉的房间,他分辨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微睁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头昏沉沉的,神色恹恹,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屋里的窗帘紧闭着,屋里见不到太阳光很昏暗。 他却觉得这样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不想开灯,也不想打开窗帘,就这么放空自己。 昏沉沉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 .......... 直到有一天,他的经纪人李姐忽然找上门,在门外用力敲门,他被吵醒,迫不得已地去开门。 经纪人李姐满脸惊愕地看着神色颓废的陆旭尧,原本还满是怒意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诧异地问。 “你怎么了?手机也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陆旭尧反应很迟缓,目光恍然想了好一会,才慢吞吞说话,“手机没电了。” “没电?”李姐提高声音,“没电不知道充电吗?这么多天了,跟失联了一样找不到你人。” 陆旭尧敛下眼,既不反驳也不说话。 李姐蹙起眉头,“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没有...”陆旭尧摇摇头。 “啧,”李姐无奈又生气地啧了声,“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谈你合同快要到期的事,想问你要不要继续跟我们续签?” “当然了,你出演了崔导的电影,到时播出后公司会考虑根据你的热度来给你提高报酬的,你这段时间可以先考虑看看。” 经纪人李姐讲了一堆,停下时才发现陆旭尧依旧无动于衷的表情,像是游离在外一样,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想发火但看到他苍白的面色又忍了下去,她无奈地说,“不先请我进去坐坐,我们详细谈一下续签合同的问题?” 堵在门口的陆旭尧神色淡淡地点点头,挪动脚步往屋里走,李姐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屋。 待看到昏暗的客厅时,眉头紧蹙,忍不住走过去拉开窗帘,“怎么屋里也不拉开窗帘,太暗了。” 一下子猛地见到太阳光,陆旭尧浑身颤抖了下,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看到这一幕,李姐震惊地愣在那里,“陆旭尧,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陆旭尧瑟缩着身体躲了下,低下头避开刺眼的光线,避开光处走向厨房倒了一杯水拿给李姐。 李姐接过水杯,目光愕然又担忧地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陆旭尧。 “要是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觉得陆旭尧这个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眼神空洞而麻木,就像是木偶一样呆滞。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又好像是受了什么创伤,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应激。 既不出门,也不回别人信息,与外界隔绝一般躲起来,再这样下去,心理状态要出大问题。 她逐渐放缓声音,再次劝说,“你要有什么困难你就开口,公司那边会尽力帮忙的。” 看在陆旭尧新电影过段时间就要播出,公司那边会为了留住他尽力满足他的要求和解决他的困难。 陆旭尧依旧没有什么触动,只是摇摇头,“我没事,李姐。” 李姐:“......” 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看来续签合同的事也谈不下去了,她放下手中的水杯,起身准备离开。 “那好吧,之后你要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陆旭尧轻轻颔首,李姐站起身拍了拍陆旭尧的肩膀,挪动脚步往外走,轻轻合上门。 听到关门声,陆旭尧反应迟缓地抬头看过去,脑海中闪过什么,脸色微变,立即跑过去重新打开门。 对着还未走远的李姐大喊,“等等!” 李姐茫然转过身,看陆旭尧一副焦急的模样,不由得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陆旭尧手紧抓着门把,嘴唇翕动半晌才开口,“行李,我的行李还在姜家,你能...帮我去拿吗?” 李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默了默,表情逐渐了然,难不成陆旭尧这个状态是跟姜氏集团的姜酒有关? 沉默了片刻,她应了下来,“好,我明天就过去拿。” “明天?”陆旭尧眼神微动,“明天你什么时候过去?” 李姐想了想,“大概明天下午三点吧,我去见完一位艺人就顺路过去帮你拿。” “...好,多谢。”陆旭尧抿唇轻轻笑了下。 看着陆旭尧忽然有了反应生动了些的表情,李姐越发觉得陆旭尧之所以会这样都是跟姜酒有关。 现在仔细想想,之前姜氏那边送过来的包养合同她也看了,是一年的期限,现在算算,好像没没剩多少时间了。 估计他们这是要分了陆旭尧才变成这样。 也不难理解,姜氏集团姜酒那种天之骄子的人物,家世长相都是极好的,出手又大方,的确很难不让人心动。 看来她先前劝告过陆旭尧不要沉沦那些话,他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或许也听进去了,但依旧不受控制得清醒地沉沦在这段不正常关系中。 她目光带上几分怜悯和隐隐的嘲讽,敛下眼掩去所有的情绪,轻声说,“没事,行李我到时候会拿给你。” 第一天下午,她见完艺人谈好工作后,就按着陆旭尧给的地址顺路开车去了姜家别墅。 给她开门的是张妈,张妈听完她的 () 来意后让她进了屋。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别墅对面高耸的树木下一闪而过一道身影,目光灼灼一直盯着姜家别墅看。 张妈领着李姐往一楼陆旭尧的客房走去,拧了拧门把,门却打不开。 转过头面色尴尬地看着李姐,“不好意思,门被锁住了。” 李姐面色诧异,“没有钥匙打开吗?” “这...”张妈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几天她偶然撞见裴子默从陆旭尧的客房里走出,手上还拿着个粉色类似装着糖果的铁盒子,脸色很难看。 当时裴子默就跟她要了客房的钥匙,把陆旭尧的房门锁住,还拿走了钥匙。 现在钥匙不在她手上,她也开不了门。 张妈把目光投向对面那间房,李姐见张妈神色异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面那间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身米白色居家服的裴子默缓缓从里面走出,温和地笑了笑。 “你好,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看看,你是陆旭尧的经纪人吧?我们之前在风鹤剧组见过面。” 李姐惊愕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裴子默,诧异不已,她之前的确是在风鹤剧组见过裴子默几面。 当时她还有些讶异陆旭尧跟裴子默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一直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过。 如今裴子默出现在姜酒家,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也明白了陆旭尧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缘故。 难不成说,当时姜酒之所以会找上陆旭尧,是为了找替身? 再加上那时候裴子默出国拍戏,所以姜酒才找的替身,如今正主回来,替身自然而然就得退出。 “李姐?”裴子默喊了喊目光怔然,不知在出神想什么的李姐。 李姐猛地回过神,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呃...你好。” 裴子默笑意柔和,“请问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行李,我来拿陆旭尧落下的行李。”李姐尴尬不已,“但是客房的门被锁住了。” “这样啊,”裴子默歉意地看着李姐,“客房的钥匙前几天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李姐头疼不已,只想快点拿到行李赶紧离开,“没有其他备用钥匙吗?” 张妈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说,“哦对了,我记得我当初有给陆旭尧别墅里房间的备用钥匙,让他平时帮忙打理那些客房和库房什么的。” “备用钥匙应该还在陆旭尧手上,你要不打个电话问问他?”张妈提议。 裴子默脸上的笑意微微淡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姐,“陆先生没跟你一起来吗?” 李姐脸色越发尴尬,“没有,他最近比较忙,所以托我过来帮他拿。” “这样啊...”裴子默勾唇笑了笑,“那你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李姐应了声,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 裴子默转身走向一楼阳台处,手撑在阳台围 杆上,居高临下往下扫了一眼。 在看到别墅对面树后那个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随后若无其事般移开目光,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李姐看了一眼已经回房的裴子默,压低声音小声对手机那头的陆旭尧说:“陆旭尧,你手上是不是有客房的备用钥匙?” 陆旭尧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背靠着树,“嗯,怎么了?” “客房被锁住了,现在张妈手上没有钥匙可以打开,”李姐犹豫一番,小心翼翼地提议,“你现在有空吗?要不你送钥匙过来?” 陆旭尧默了默,微抬起眼看向别墅一楼的方向,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姜酒...他现在在家吗?” “你说姜总?”李姐连忙说,“不在家,应该还在公司没回来。” “这样...”陆旭尧低下头去,声音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很失落,“我知道了,你等我会,我现在就送过去。” 李姐:“好,我在姜家别墅等你。” 挂断电话后,陆旭尧伸手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一串钥匙,钥匙圈里圈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钥匙,跟他自己公寓的钥匙是串在一起的。 他紧攥着手里的钥匙怔怔出神,背靠着树站了一段时间,才慢慢从树后走出。 朝着别墅走,站在门前良久才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裴子默站在门口处温和地笑着对陆旭尧说:“你来了,快进来吧。” 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一样,热情地招呼陆旭尧,“你先进来坐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旭尧没想到开门看到的是裴子默,脸色瞬间一白,本就许久不见天日的脸色越发难看。 与表情轻松温和的裴子默形成鲜明的对比。 脸上透着不健康的苍白,整个人好像笼罩在阴郁之下郁郁寡欢,不见先前阳光开朗的一面。 陆旭尧神色恍惚地跟着裴子默走进客房,熟悉的家具和摆设让他心脏抽痛了下,恨不得立即逃离但又舍不得。 裴子默端着一杯水递给陆旭尧,“请坐,家里没有茶了,先喝点水吧。” 陆旭尧接过水杯,攥着水杯的手指紧得关节都开始泛白,沉默地坐到沙发上。 裴子默勾唇笑了笑,也陪着陆旭尧一起坐到沙发上,闲聊似地语气关心问:“陆先生腹部的伤好些了没?” “摔得不轻,怕是会有后遗症,姜酒应该认识许多名医,需要帮忙的话我让姜酒去帮你找个名医再仔细看看。”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和姜酒之间亲密的关系,陆旭尧心脏抽痛得越发厉害,紧抿着唇,低着头喉咙艰涩说不出话。 裴子默眼中笑意愈深,趁着陆旭尧怔怔出神的片刻,将手指慢慢插进口袋中。 指尖夹着一片薄薄的东西往外抽出,撕开包装袋,将那个白色透明的东西随意扔到沙发缝隙处。 随后缓缓偏过脸,笑道:“好了,要不你先去一楼开门拿 下行李。()” 陆旭尧回过神,放下手中的水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好()” 裴子默低头瞟了一眼那个水杯,站起身时身形不稳,膝盖猛地撞了下茶几。 茶几上的玻璃水杯摇晃了下,里面的水洒出,溅到沙发上,打湿沙发套。 裴子默脸色微变,手扶着沙发稳住身形后,立即着急抽出茶几上的抽纸去擦沙发上的水渍。 “不好意思,刚才没站稳。”裴子默语气抱歉地说。 陆旭尧微微蹙起眉,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些,也拿了抽纸低头擦拭着外套上的水渍。 裴子默手忙脚乱地挪开沙发上的靠枕,弯腰擦着沙发,“唉,都怪我不小心。” 陆旭尧擦干外套上的水,听到裴子默的话目光看向被打湿的沙发。 神色冰冷而漠然,瞥了一眼正想移开目光上去拿自己的行李,余光中却忽然瞥见沙发缝隙处露出的一角白色透明膜状的东西。 顿时瞳孔骤缩,整个人都僵住,脸上的血色尽失,目光死死地盯着沙发缝隙处那个东西。 为什么沙发上会有这种东西? 是谁的?是姜酒跟裴子默留下的?是他们在沙发上翻云覆雨做完那种事情留下的? 陆旭尧眼睛干涩痛得厉害,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脸色惨白,脸上的表情几近崩溃,脚步不停往后退。 注意到陆旭尧的异常,裴子默表情关心而担忧,“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需不需要我叫家庭医生来看看?”裴子默伸出手试图去扶陆旭尧。 陆旭尧双眼通红地挥开裴子默的手,“滚开!” 裴子默茫然地收回手,一脸担忧地看着陆旭尧,“陆先生你身体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不我给姜酒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陆旭尧心脏刺痛跟针扎似的,身体止不住发抖摇摇欲坠,崩溃直往后退。 知道他们住在一起同居是一回事,但亲眼看见他们留下的那种东西却直接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来之前他还在幻想能跟姜酒回到从前那样,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所有的期待全部都幻灭了。 短暂的幸福给了他错觉,让他产生了一种被爱的错觉。 他甚至在深夜里时常幻想与姜酒以后一起过每一个重要节日的时刻。 以为自己跟别人一样,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随意施舍的那点好处,让他感激涕零,深陷入从未有过的幸福幻觉中,以为这就是他黑暗的人生中的救赎。 可实际到头来原来什么都不是,他不过是别人一个可以随便抛弃的玩具。 他们做了!甚至是在沙发!或者别墅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痕迹! 陆旭尧崩溃地不停往后退,原本他以为在那天被抛弃在废弃工厂里是他最黑暗的时刻,没想到原来现在才是...... ()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他?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些东西? 他又为什么犯贱要眼巴巴地跑来这里? 陆旭尧背部撞上大门,沉闷的撞击声引得一楼的张妈和李姐都探出头往下看。 李姐不明所以,朝着陆旭尧招手打了个招呼,“你来了啊,上来一楼开门拿下行李。”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陆旭尧眼圈都红了,一滴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砸到地面上。 张妈和李姐都震惊地愣在原地说不出话。 陆旭尧转过身掩饰住自己狼狈,换上自己的鞋子,手指颤抖地拧开门把。 张妈和李姐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从楼上跑下去,追出去气喘吁吁看着陆旭尧。 李姐目光茫然无措,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那个...你行李不要了吗?” 陆旭尧的脚步一顿,手指微颤地从外套中拿出那串钥匙,将别墅里其他备用钥匙全都解下,放到鞋柜上。 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哽咽。 “不要了” “我不想要了” “你们扔了吧” 说完,陆旭尧就转身,僵硬地挺直自己的脊背,脊背用力挺得很直,像是在努力维持着自己那点剩余不多的自尊。 张妈和李姐看这陆旭尧孤寂而倔强的背影,看着他努力挺直脊背,肩膀却发颤得厉害,看着令人心酸。 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挽留,只能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陆旭尧一步一步走出院子,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再也没有回过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2 章 漂亮金主 姜酒回到别墅时,发现张妈的脸色有些异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问了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张妈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裴子默,又低下头默不作声。 刚才陆旭尧崩溃离开姜家的画面冲击性太大了,而且连行李也不要,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跟裴子默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裴子默说了什么刺激到陆旭尧的话,才让陆旭尧崩溃成这样。 就这么红着眼离开,背影看得特别令人心酸。 这么好一孩子,她觉得还挺惋惜的,比起裴子默,她更希望待在姜酒身边的人是陆旭尧。 起码陆旭尧这孩子老实没什么心眼,不像裴子默,还故意穿着陆旭尧的衣服和锁住陆旭尧的房门。 她挺想为陆旭尧打抱不平的,但奈何姜酒真正喜欢的是裴子默,她又不敢多问,怕引来姜酒反感。 看着两人打谜语似的,姜酒蹙眉,阿裴?你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裴子默微垂下头,语气低落,“今天下午陆先生过来拿行李,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忽然说不要就走了。”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待客怠慢了人家,所以才引得陆先生不满离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陆先生一开始就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敌意,我试着与他和平相处,但好像效果甚微,反而更惹怒了陆先生。” 姜酒:“......” 姜酒久久地凝视着裴子默失落无奈的脸,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移开了目光,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行了,都下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姜酒揉了揉眉心,冷淡着脸,“从今往后,谁都别再提起陆旭尧。” 裴子默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掩去,善解人意地说。 “好,关于我动作戏替身演员我也找到其他人了,之前周寻和我经纪人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去打扰陆先生的。” “嗯”姜酒轻轻颔首,语气放软了些,“你多注意下你的手伤,别再去多管这些事。” 裴子默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姜酒。 看着这幅画面,张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噤了声,什么也没说,转过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别墅里属于陆旭尧的东西逐渐慢慢减少,慢慢地再也找不到陆旭尧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裴子默一点一点将这些东西都收进陆旭尧的客房,最后永远地锁上了客房的房门。 陆旭尧这个名字也从姜家别墅慢慢淡去,再也没有人提起过。 雁过无痕,生活恢复平静,关于陆旭尧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存在了那间客房,再也没有人打开过。 ****** 当姜酒再一次见到陆旭尧,是在一年后的一次慈善晚宴上,众多明星和公司高层都出席了这次慈善晚宴。 () 姜酒坐在底下负责人安排好的首排座位上,一身高定西装,偶尔不时与旁边其他影视公司老总低声交谈。() 台上铺着红毯,一堆摄影师蹲在台下拿着相机在不停拍下陆陆续续走进来的光彩照人的明星。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聚光灯下,一身白色高定西装的裴子默缓缓走过来,笑容温润,如谦谦君子般。 在活动墙上签完名转身那瞬间与姜酒对上目光,眼神微动,满眼温柔地看着姜酒。 媒体极为灵敏地捕捉到这一镜头,这一年,媒体几次拍到裴子默和姜氏集团的姜酒一起用餐出行。 各大媒体纷纷猜测姜酒和裴子默的关系,网上照片一经流出,掀起一片热潮。 有众多路人和裴子默的粉丝纷纷在超话里磕他们,毕竟两人的颜值都极高,站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所有现在一有点他们的互动和风吹草动,都会被媒体大肆报道。 而被狗仔偷拍到的姜酒照片上了热搜,吸了众多颜粉,迅速登上颜值排行榜榜首,纷纷喊话姜酒出道。 坐在台下的姜酒朝着裴子默微微点头示意,唇边露出个浅浅的笑意。 随着台上主持人热情高涨的介绍,光彩照人的女明星和帅气逼人的男明星如百花齐放一样展露人前。 “接下来这位,是我们最近炙手可热的,凭借着出色演技和优越的外形俘获大众。“ 台上主持人抬起手臂,热情高呼,“让我们热烈欢迎新晋顶流——陆旭尧!” 随着主持人声音的落下,姜酒抬眼看过去,红毯那头缓缓走过来个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 寸头,轮廓硬朗,身形健硕而高大,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一袭黑色西装荷尔蒙爆棚,光是站在那就有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从容不迫地走过来,转身居高临下看向台下时,目光锐利深邃,透着股亦正亦邪的危险感。 姜酒坐在台下不经意间与他对上目光,遥遥对视,姜酒目光怔然而诧异。 没想到仅仅一年未见,陆旭尧变化竟然如此大,当初那个眼巴巴跟在他身后的男人,如今摇身一变,变得英俊坚毅,浑身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势。 如得体的成年人一般,朝他疏离而礼貌地点头致意就移开了目光。 姜酒微敛下眼,神色怔然有些出神,坐在一旁的影视公司老总凑过来对姜酒低声交谈。 “这人看着是个好苗子,之前出演崔导的电影上映后也爆火出圈了,还获得了最佳男配角奖。” “然后又相继出演了其他名导的动作类电影,听说还报了武术班学习,打戏和动作戏都很出彩,是个赚钱的摇钱树。” 那老总叹了口气,“许多影视公司都争着要签他,不过他都拒绝了,可惜了。” 一旁的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确实,相继几部电影票房都极好,这可是个很值钱的摇钱树啊。” “哎,姜总您最近不是也要进军投资电影圈吗?怎么,要不您 () 也去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拿下?” 姜酒静静听着他们的交谈,手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香槟,他的确是打算想要进军投资电影圈。 之前他更多的是投资培养一些像席天城那种偶像型选秀节目出来的艺人,如今市场逐渐趋向饱和,竞争激烈。 他也在转型慢慢进军一些电影圈,迫切想要吸纳类似陆旭尧这种新晋出圈的电影类明星。 不过...... 他跟陆旭尧如今这个关系可很是棘手,不反目成仇都算好的,陆旭尧大概率也不会理会他的邀请。 姜酒敛下眼掩去眼底的情绪,淡淡回了句,“再说吧。” 台上走红毯的明星已经陆陆续续全部进场,陆旭尧踱步往台下走,目不斜视地从姜酒身边走过。 慈善晚会安排的座位,陆旭尧与裴子默都在同一排,仅仅隔着一个座位。 裴子默拿过工作人员端来的香槟,端起酒杯朝陆旭尧笑了笑,“好久不见。” 陆旭尧只是淡淡颔首,连眼神都没有给过去,端坐在座位上神色淡漠而疏离。 见状,裴子默也只是淡淡扯唇一笑,继续听着台上主持的讲话,中途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看着陆旭尧离开的背影,陆旭尧眼底闪过一道不明情绪,也随着起身离开。 裴子默上完洗手间后,正站在洗手台前洗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抬眼看向前面镜子里倒映出的身影。 边抽出纸巾擦拭着手,边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陆先生似乎变化很大。” 陆旭尧沉默不语地站在裴子默身后。 裴子默勾唇笑了笑,“性格好像好像还是和从前那样不讨喜啊,还是不怎么会说话啊。” 话音刚落,裴子默就感觉头皮一紧,被人紧抓着后脑勺的头发往下猛地一按。 上方水龙头的水柱哗得一声往下冲,被冰冷的水猛地打湿头发,裴子默被冰得浑身一颤。 用力挣扎,却反被陆旭尧死死抓着头发,按着头压在洗手池里。 冰冷的水不停砸落到他的脸上,鼻腔里也内呛入了些水。 “陆旭尧!你疯了吗?”裴子默紧咬着牙怒喊。 陆旭尧依旧沉默不语,死死地压制住裴子默,多次反复按着他的头沉入水中,等他实在憋不住气才抓他起来。 渐渐的,裴子默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脸色苍白不已。 见状,陆旭尧才缓缓松开了手,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看着裴子默弯着腰撕心裂肺咳嗽的狼狈模样。 裴子默头发都湿透了,精心打理好的头发凌乱地往下滴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陆旭尧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子默,“对付你这种人,直接拳头解决就行。” “你!”裴子默面色闪过一丝难堪,目光阴冷地看着陆旭尧,“你不过是别人随意抛弃的一条狗罢了,你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旭尧目光一沉,似笑非笑地看着 裴子默(),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碍眼啊。 说着他往下腰?()_[((),揪起裴子默额前垂下来的头发,逼裴子默仰起头。 他看着裴子默的眼睛,“真恶心,你天天这么虚伪,不累吗?” 裴子默头皮一紧,疼得脸色越发苍白,说不出话。 “呵...”陆旭尧嗤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裴子默。 “从今往后,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可千万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不等裴子默反应就往外走,低头看了一眼洗手间外面地上的黄色‘正在维修’的警示牌,嘴角微勾。 慈善晚会进行到后半场快要结束时,许多明星跑过来跟一个劲递名片给姜酒。 姜酒身边围着许多人,听闻姜氏集团要进军电影圈的事娱乐圈早有耳闻,不少明星都想毛遂自荐。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不少小明星试图勾搭姜酒,想要捞取资源,所以一个劲得往姜酒身边凑。 一个刚火起来的年轻男演员,长相颇有几分俊朗,眼含笑意靠近姜酒,笑容腼腆地问能不能合照一张。 姜酒颔首,那个年轻男演员立即拿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兴奋地将脸凑近姜酒,抬手比了个V字手势。 镜头里一闪而过一道黑色的身影,目光锐利地朝镜头看过来,很快又走开了。 姜酒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拍完照抬起头才发现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慈善晚会结束后,会场里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姜酒起身与其他几位老总告别后也走出会场。 司机早已等候在外面,姜酒神色有些疲倦地上了车,微微后仰倚靠着后垫上。 等了好一会,轿车都没有发动离开。 “怎么回事?”姜酒睁开眼,看向司机。 司机面色尴尬而慌乱,“姜总,车好像发动不了。” 姜酒蹙眉,有点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推开车门出去。 “姜总?”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姜酒身后传来。 姜酒转身,昏黄的路灯下,陆旭尧斜倚在车身上,偏头点烟,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牢牢锁住他。 四目相对片刻,姜酒缓步朝陆旭尧靠近,在离陆旭尧一步之遥的距离处停住脚步。 “好久不见。”姜酒神色淡淡。 缭绕的烟雾模糊了陆旭尧的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模样有些失真。 “是啊,好久不见。”陆旭尧手指夹着烟,漫不经心回了句。 姜酒目光从他的寸头移到他手指间的烟,“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忘了,”陆旭尧半阖下眼,“压力大的时候偶尔抽一根。” 姜酒蹙眉,“不要抽烟。” 陆旭尧夹着烟的手指一顿,抬眼目光直直看向姜酒,“不喜欢?”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命令我呢?前金主?”陆旭尧慢条斯理道。 姜酒:“......” () 姜酒微敛下眼,不欲再与他多说,转身就要离去。 还未走出几步,身后陆旭尧的声音再度响起,“车不是发动不了吗?”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就当是姜总对我往日的照顾的回报了。” 姜酒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始作俑者脸上恶劣的笑意,沉默了片刻后,伸手抽走他指尖的烟。 扔到地上,用皮鞋鞋尖碾压踩灭,表情冷淡,“我不喜欢别人耍小心思。” 陆旭尧一怔,目光隐晦暗沉,“既然如此,那你还喜欢裴子默那种人?” “与你无关。”姜酒冷冷道。 “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陆旭尧嘴角勾起一抹笑,黑眸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你说,要是当初我们没有分开,现在会是怎样呢?” “不知道,”姜酒垂下眼,语气淡淡,“现在你过得很好,没必要再追究过去。” “真大度啊...”陆旭尧微眯起眼,眼底似乎含着笑意,但仔细一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空茫茫的,“可是我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姜酒抬眼看他。 “不知道,”陆旭尧漫不经心地说,“或许是没有从来没有做到最后吧?怪可惜的。” “你给了钱又给了我资源,我却没能让你真正爽到,是我的失职了。” 姜酒抿了抿唇,神色冷峻如冰,“我说过,不需要做这些事。” “确实,姜总年轻有为,大把年轻小明星往上扑,哪里会缺人?”陆旭尧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陆旭尧...”姜酒忽然凑近到陆旭尧面前,看着他骤然僵住的神色,微勾起唇角,“你是在吃醋吗?” 陆旭尧瞳孔微缩,盯着近在咫尺的姜酒半晌,倏地偏过脸。 “您多想了。” 姜酒唇角的笑意愈深,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沓名片,“你数数这里总共有多少张名片?” 把名片插入陆旭尧黑色西装口袋中,“我确实是不缺人,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个过去的情人罢了。” 顺手抽走陆旭尧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推开陆旭尧,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车我就先开走了,明天过来我公司拿。” 说完,姜酒就开着陆旭尧的车缓缓离去,只剩陆旭尧站在原地看着轿车离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3 章 漂亮金主 陆旭尧敲了敲姜酒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姜酒冷淡的声音。 “请进。” 他推开门进去,待看到站在姜酒办公桌前笑容腼腆的男生时,原本还微带着笑意的眼睛瞬时一沉。 面无表情微扯起唇角,“原来姜总还有其他客人啊?” 姜酒连头都没有抬起,垂眼看着文件,声音淡淡,“你先坐着等一下。” 陆旭尧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表情阴霾瞥了一眼那个年轻男生的脸,随后敛下眼掩去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站在姜酒身边那年轻男生,也就是昨晚慈善活动上跑过来跟姜酒合照的那个男生。 昨天与姜酒合照之后,夜里辗转反侧,兴奋地握着手机看着他和姜酒的合照。 他给姜酒递了名片,但也同时有好多明星也给姜酒递了名片,他怕错失机会,第二天早上就迫不及待过来姜氏集团,想要毛遂自荐签入姜氏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 原本以为姜酒这么忙一总裁不会有空见他,没想到他跟姜酒秘书说了来意之后,竟然被亲自领到了姜酒办公室。 惊喜来得措手不及,他紧张又兴奋地将自己的简历递给姜酒看,看着姜酒接过并认真看着他的简历时漂亮冷淡的侧脸,耳根逐渐变红。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姜酒,倏地又低下头,脸上晕开一片红晕。 不过在那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进来后,他就感觉身后一直有道冷冷的目光在盯着,办公室里的气氛都冷凝了下来。 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了那人,他不安地抿了抿唇,眼神茫然无措地朝姜酒看去。 姜酒合上手上的文件,看着年轻男生腼腆无辜的眼神,唇角浅浅扬起一抹笑。 “苏清是吗?你的简历我看过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个男生脸色微红,眼睛瞬间亮了亮,能见到姜酒已经是惊喜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姜酒竟然说会好好考虑他。 像是被幸运星砸中了一样,以为姜氏集团不会考虑他这种没多少名气的小演员。 毕竟好多明星都想要签入姜氏集团旗下,他今年也才从戏剧学院毕业,刚演了一部电影有点小名气,来时没有多大期盼能被姜氏集团选上,只是来碰碰运气。 感觉看到了踏入姜氏集团的门槛,顿时激动地弯腰鞠了一躬,“谢谢姜总!” 姜酒淡淡地瞥了一眼沙发旁低气压的陆旭尧,唇边笑意愈深,“没事,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让秘书通知你。” 看着姜酒唇边浅浅的笑意,苏清心脏忽地一跳,脸色通红低下头,讷讷道,“嗯。” 在转身离开经过那个戴着黑色口罩寸头男人的身旁时,一道阴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吓了一跳。 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待苏清走后,陆旭尧走近姜酒,抬手按住姜酒手上的文件,“中午十二点了,不去吃饭吗?” “车钥匙在桌上,你自己去地下车库开走就行。”姜酒连头都不抬,声音冷淡。() 陆旭尧挑了挑眉,俯下身靠近姜酒,嗤笑了声,姜总可真是日理万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还是说,害怕跟旧情人吃饭?” 闻言,姜酒一顿,微抬起眼目光平静看着陆旭尧的锐利深邃的眼睛,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何来害怕一说?” 陆旭尧咧唇一笑,声音微讽,“那就对了,请吧姜总,就当我对姜总往日恩情的回报。” 姜酒不置可否,合上文件,将搭在皮椅后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侧目晲了一眼陆旭尧,淡淡地说,“走吧。” 陆旭尧的目光从姜酒禁欲冷淡的金丝框眼镜到系到最上面的白衬衣扣子,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声音微哑,“好。” 姜酒随着陆旭尧到地下车库,在附近私人菜馆用完午餐,坐上车后发现陆旭尧越开越远,逐渐往人烟稀少处开去。 “不是回公司?”姜酒蹙眉,看向驾驶座上的陆旭尧。 陆旭尧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漫不经心地说:“是回公司啊。” “......”姜酒收回目光,抿了抿唇不再出声。 车缓缓停在一处江边,陆旭尧推门下车,斜靠在车身上,嘴里衔着一根烟,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 偏头点烟,缭绕的烟雾逐渐模糊他的脸,深邃的眼睛看着前方白茫茫的江水。 姜酒降下车窗,目光从陆旭尧骨节分明的指间那点猩红,往上落到陆旭尧晦暗不明的眼神上,沉默片刻,也推开门下车。 缓步朝着陆旭尧靠近,与他同靠在车身上看着远处的江水,声音很轻。 “为什么要抽这么多烟?” 陆旭尧偏过头,目光落在姜酒微微蹙起的眉心上,默了默,抬手灭了烟。 “听说你最近要投资电影圈?” 姜酒垂眼看着地上落满的烟灰,随着江风轻轻飘散,淡淡的烟草味弥漫。 “嗯。” “要签新人?” “嗯,要多吸纳些电影类明星。” 陆旭尧笑了笑,重新拿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靠近到鼻间闻了闻,像是在缓解什么焦灼的情绪一样。 “有心仪人选了吗?今天在你办公室那个苏清?” “还在考虑中。”姜酒语气淡淡。 陆旭尧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微眯起眼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江水,“看上他了?他长得跟裴子默可一点都不像。” “他跟以前的你有些像。”姜酒偏过头,与恰好看过来的陆旭尧对上目光,“跟以前那个腼腆又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你很像。” 咔嚓一声,陆旭尧手心里的烟盒被捏皱。 陆旭尧眼底红血丝逐 () 渐蔓延,黑眸里难以抑制地流露出痛色,“什么意思?” “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却在怀念当初的我吗?” 姜酒眼神微动,敛下眼沉默不语,江风吹散姜酒额前的黑发,发梢轻轻扬起,如同陆旭尧颤动的瞳孔。 “回去吧。”姜酒转身。 手臂却被猛地握住,他低头看着陆旭尧手背暴起的青筋,力道大得他有些生疼。 “说清楚!”陆旭尧哑着声质问。 姜酒一根一根掰开陆旭尧的手指,声音平静而淡漠,“没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没有?”陆旭尧用力握住姜酒的肩膀,一直强装的轻松终于溃不成军,一字一句愤怒而痛苦的质问砸向姜酒。 每说的一个字都像带着血似的,重重地敲在姜酒的心头。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要这样被你玩弄?” “姜酒,”陆旭尧目光逐渐黯淡下去,沙哑着声,“我也是有自尊的人。” 姜酒神色微动,伸出手轻轻抚过陆旭尧猩红的眼睛,“你变了好多,这双眼睛越来越不像他了...” “你!”陆旭尧不可置信地握住姜酒,恶狠狠地瞪着姜酒,眼中的痛色更甚,“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我是疯了才会让你这样作践!” 说着陆旭尧猛地推开后车座车门,扑倒姜酒,高大的身躯紧紧压着姜酒,紧握住姜酒的手腕压制住所有挣扎。 身下姜酒抗拒的眼神让他失了理智,他紧握住姜酒的手按在两侧,低头咬住姜酒的下唇。 冰凉湿润的冷意钻进姜酒的口中,像一条阴冷的蛇一般缠绕着姜酒。 “唔...唔...”姜酒奋力挣扎,反被越发用力握紧,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姜酒的指间,十指相扣。 姜酒鼻梁的金丝框眼镜歪到一边,眼里泛起淡淡的雾气,难受地唔了声,闭紧嘴巴用力咬了下。 苦涩的铁腥味在舌尖蔓延,陆旭尧闷哼了声,猩红的双眼逐渐清明。 趁着陆旭尧松懈的一瞬,姜酒立即用力推开他,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 陆旭尧的脸被打得偏过去,古铜色皮肤上有明显红肿的痕迹,薄唇上还沾着猩红的血。 “陆旭尧,你是不是疯了?”姜酒沉着脸,目光冰冷地看着陆旭尧。 车内的气氛如死水一般寂静。 姜酒整理着凌乱的领口,系好崩开的纽扣,对还僵在那的陆旭尧厉声说:“滚下去!” 被打偏过脸的陆旭尧慢慢转过脸,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唇角微勾。 “怎么了?反正你不是要潜那个小明星?与其在他身上找我当初的影子,还不如直接找我?” 他声音微讽,“反正我当初也没能真正伺候到你,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愧疚了,就当赔你一次。” “陆旭尧!”姜酒忍无 可忍掐住陆旭尧的脖子,不断收紧力道,神色冷峻如冰,“再不闭嘴我就废了你!” “呵呵...”看着姜酒染上怒意的眼睛,与往常冷淡漠然相比多了分生动,像是漂亮的黑曜石般,陆旭尧不怒反笑起来。 仰起头如献祭般引颈受戮,眼角处有水光一闪而过,语气漫不经心,“行啊,你来吧。” “......”姜酒愣了下,力道逐渐松懈,慢慢松开了手。 欲言又止地看着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陆旭尧,“你是不是有病?” 陆旭尧唇边的笑容一僵,目光沉郁下去,“我现在事业有成,哪里会有什么病?离开你我过得很好。” “...哦”姜酒面无表情地应了声。 说完这句话后,气氛再次陷入沉默,陆旭尧仰靠在后垫上,微仰着脖子露出脖子间的红痕。 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我之前发给你那条消息为什么不回?” 姜酒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忘了...” “忘了?”陆旭尧偏过头,眼睛凝视着姜酒白皙的侧脸,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想笑但难度实在太大。 “忘了也好,反正你基本也不会回我信息。” “我也不记得自己发了什么了?就是些当年不懂事的玩笑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和那天大冒险告白一样,都是玩笑话罢了。” 陆旭尧边说边从西装外套中摸烟,却只摸到一盒被捏皱的烟盒,里面的烟也已经碎了。 他的声音一顿,手指微微发颤,握着烟盒的手紧得手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眉宇间有焦灼躁郁的情绪一直徘徊不去。 姜酒蹙了蹙眉,看着陆旭尧异常的举动,“你怎么了?犯烟瘾?” “...不是”陆旭尧深呼吸了口气,“只是有点焦躁,想要找个东西缓解下。” 像是怕姜酒误会,又补充了句,“我没有烟瘾,只是偶尔才抽一两根。” 姜酒目光怀疑地看着陆旭尧,相逢两次,每次都看见在抽烟,就这么碰巧让他都遇见了? 不过陆旭尧嘴里确实没有什么浓重的烟味,只是一点淡淡的刚才所留下来的烟草味,不像常年烟不离手那些人浓重的烟味。 就是陆旭尧这个状态有点异常,像是犯了什么病一样。 正出神想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陆旭尧问,“你跟裴子默现在怎么样了?” 姜酒回过神,下意识地回了句,“和从前一样。” 陆旭尧敛下眼,将微微发颤的手指插进外套衣兜里,笑了笑,“挺好的。” “那你呢?”姜酒问出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过得怎么样?听说你还获得了奖?” “嗯,相继拿了两三个奖项。” “那怎么不考虑签入公司,你正值上升期,签入公司后会有更多资源可供你挑选。”姜酒不解。 陆旭尧闻言弯了弯唇角,“怎么?想挖我过去姜氏?” 姜酒神色微动,“我如果说是呢?” “...哦”陆旭尧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那贵司会开出什么条件呢?” 姜酒:“你想要什么?” 陆旭尧作思考状想了会,“干你?” 姜酒脸上的表情一滞,“我是正经商人,不做皮肉生意。” “哈哈...”陆旭尧勾唇笑出来,捂着眼睛笑出声,“跟你开玩笑你还真信,你不会还真以为我对你念念不忘吧?” 姜酒:“......” 姜酒脸上闪过被戏弄的怒意,“现在嘴巴倒是变厉害了许多。” “是啊,”陆旭尧懒洋洋侧目,目光在姜酒身上打量一番,“比以前好,要不要试试?” 姜酒猛地一怔,反应过来后心跳突地一跳,恼怒地瞪了一眼陆旭尧。 “说正事别打岔,”姜酒恢复成公事公办冷淡漠然的表情,“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条件?” “不知道,”陆旭尧闭了闭眼,漫不经心地说,“等我想到再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4 章 漂亮金主 放在休息室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上面已经显示有好几l通未接电话,持续不停震动却始终没有接起。 经纪人看着裴子默难看的脸色,犹豫了半晌,忍不住问了句。 “周寻的电话已经打好几通过来了,还是不接吗?” 她其实也不想多管,但主要来电这人是周家的小少爷。 如若不是什么非必要的事,她其实并不想得罪这位周少爷,毕竟周家周氏集团财力雄厚,产业涉猎很广,人脉资源也很广。 周家老爷子又很宠着少爷,导致这个周少爷其实做事尤为任性的,总是我行我素。 周寻母亲和裴子默母亲是好朋友,周寻母亲便将裴子默父亲安排进了周氏集团做周寻父亲的特助。 因能力不错得到周寻父亲的提拔,后来在周氏集团担任副总的位置。 两家的关系算是挺亲密的,裴子默母亲常常会带裴子默过去周寻家玩,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当电话第五次响起时,裴子默神色不耐地拿起手机,刚按下通话键。 周寻的愤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阿裴,你跟姜酒那天在慈善晚会上拍到的照片怎么回事?” 那天裴子默在台上与姜酒相视一笑的照片被媒体报道了出来,裴子默含着笑意,眼神温柔地看着姜酒的照片被媒体大肆宣扬。 超话里的粉丝磕糖磕得起飞,关于他们的绯闻是满天飞,各种猜测都有。 周寻看到那张照片上两人暧昧不清的对视时几l乎是怒极,直接砸碎了家里一个花瓶。 “我让你帮我撮合我和姜酒,你总是借口说姜酒忙。” 周寻的声音越发怒气冲冲,“而你呢?却三番两次被媒体拍到和姜酒单独出去聚餐!” “裴子默!你他妈是不是耍我!” 听着手机那头周寻愤怒的质问,裴子默神色依旧淡淡,像是这些指责都与他无关似的。 等周寻骂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温和。 “周寻,姜酒确实工作很忙,我们那几l次出去聚餐也只是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毕竟姜酒旗下也有影视公司,多多少少会涉及。” “你知道,姜酒谈工作时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才没有叫上你。” 理由很充分,周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具体又反驳不出来,裴子默太冷静了,一点也没有心虚的感觉。 反而是他显得太过急躁却不成熟。 周寻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们两个为什么眼神这么暧昧?” 姜酒倒还好,主要是裴子默,眼神温柔专注地投向姜酒,画面真的很难不令人多想? 裴子默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你也跟着媒体他们胡闹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学时我就不喜欢姜酒的追求,总是躲着他,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姜酒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但 人是会变的不是吗?从前我也不喜欢姜酒,但现在我却只想要他。” 周寻声音阴沉,“你最好是没骗我,不然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裴子默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轻轻扯了扯唇,“怎么会呢?周寻你真的多想了。” “这种事情急不得,要慢慢来,再说了你最近你父亲不是催你催得紧吗?你先想办法过了你父亲那关。” “不然到时候姜酒跟你在一起,也是会受委屈的。” 裴子默声音温和,慢条斯理,一副为周寻考虑的好朋友口吻。 听完后周寻的心情平复了许多,沉默半晌后,不得不承认裴子默说的话是对的。 他的父亲一直想让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商业联姻,如果他父亲知道他喜欢男人的话,可能要打断他的腿。 他必须得想办法先让他家里人接受这件事,到时候若真和姜酒在一起了,决不能让姜酒看他们的脸色。 这些天他也特别头疼这件事,不如干脆就这么出柜算了,要打要骂就随他们便了。 反正总不可能把他打死吧?最后他们还是回妥协的,反正家里除了他还有他大哥,又不是非得逼着他传宗接代。 这边周寻刚下好决心,等他父亲出差回来就跟全家人坦白这件事。 那边裴子默就给他母亲打过去一个电话,裴妈妈的声音很快就响起,温和地笑着问道。 “小默,最近工作忙吗?” 裴子默母亲是那种温婉温柔型女子,裴子默生得与他母亲有五分相似,弯起唇角笑时也十分相似。 裴子默从小到大都被称赞与母亲那样温和有礼,只不过裴子默这温和笑容的背后有几l分真心就很难说了。 他习惯了利用这一特征去俘获别人的好感,尤其是在他进入娱乐圈后,这一人设几l乎已经像是标签那样贴在他身上。 他长久习惯性地维持着这一人设,伪装得久了就连他身边人都很难看出来他的真心有几l分。 裴子默轻声地说:“最近还好,不是很忙,我听说周寻最近在为他父亲安排他联姻的事烦恼。” 提到这里,裴妈也叹了声,“是啊,周寻他妈妈都跟我提了好几l次,家里介绍的好几l个其他公司的千金,周寻连见都不肯去见。” “其实也不想这么硬逼着他结婚,主要是周寻心实在太不定了,总想往外跑,还去参加赛车手比赛。” 裴子默轻声附和,“是啊,要是周寻早点结婚就能稳定下来,也能开始和他大哥接手周氏集团,这样周家也都放心了。” “不过周寻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我们自家的事,也不好多说什么。”裴妈说。 “作为朋友我也挺担心周寻的,”裴子默微微叹了声,“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裴妈不解,“什么?” 裴子默犹豫了会,“就是周寻前段时间总是会有意无意问起我关于对男性朋友的看法,我在想......” 裴子默的半遮半掩下引起了裴妈的关注,裴妈的声音很惊愕,“男性朋友?你是说周寻那孩子?!()”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_[(()”裴子默声音里带上几l分不自然,“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 “你先别跟周寻母亲说这件事,免得她担心。”裴子默补充说道。 裴妈停顿了会,“好,我知道了,你跟周寻从小一起长大,周家又对我们家帮助这么大,你可得好好看着周寻别让他走弯路啊。” 裴子默笑了笑,“当然,我会好好劝劝周寻的。” 挂断电话后,裴子默手指轻敲着屏幕,脸上露出个带着快意的笑,依照他妈妈的性格,她绝对忍不住跟周寻母亲有意无意透露周寻可能喜欢男生的事。 周家父亲和老爷子都是特别传统的人,就算周老爷子再怎么宠着周寻,也断然不会看着周寻在外面胡来。 也断然不会同意周寻跟男人在一起。 裴子默低头看了眼手表,起身离开,他跟姜酒之前约了下午见面,他在演艺圈人际关系不错,出来见面主要是跟姜酒谈谈推荐下他觉得不错的演员。 他们是约在一个幽静咖啡馆见面,裴子默坐在靠顶楼靠墙边的位置上,旁边还摆着一些盆栽,淡淡的小雏菊在迎风轻轻摆动。 待见到姜酒的身影出现,他立即弯着唇眼含笑意上前迎接,绅士地替姜酒挪开椅子。 裴子默点了咖啡和些甜点,与姜酒边吃边聊,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姜酒过来不久后,就有个戴着黑色鸭舌帽,身形高大的男人也出现在这家咖啡馆。 远远地站在另一旁看着姜酒和裴子默那桌,目光晦暗不明。 在裴子默贴心地夹着甜点到姜酒盘子时,用手机按下快拍,拍下那张举止有些亲密的照片。 发给另外一个人,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发了这张照片过去。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那边气急败坏地问他是谁,是在哪里拍下的这张照片。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往下压了压帽檐,发了个地址过去。 那边收到地址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估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他收起手机,低头轻抿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转头看向远处,目光有些寂寥和空茫茫的。 从外套中摸出烟盒,打开烟盒往里抽出一根烟,中途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随手将烟盒丢进垃圾桶里。 待续到第二杯咖啡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咖啡馆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 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靠在远处的墙边,看着周寻怒气冲冲地走向裴子默和周寻那桌。 周寻揪起裴子默的衣领,“裴子默!你他妈又偷偷背着我搞这些?!” 裴子默表情诧异,像是没料到周寻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表情诧异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 “我背着你 () 什么?我只是出来姜酒聊工作。”裴子默冷静地说。() 姜酒不明所以,看着已经有上前围观的群众,上前拉住周寻,周寻,你先放开阿裴。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周寻脸色一僵,但依旧没有松开手,厉声质问:“每次都是这个借口,打着工作的幌子一直在骗我!” “裴子默,你是不是在把我当傻子!” 眼看着事态越来越严峻,周围已经有路人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拍照,姜酒喊来工作人员先疏散开围观群众。 随后握住周寻的手,蹙眉道:“周寻,你先别闹。” 周寻咬了咬牙,偏头看了一眼姜酒,不甘心地松开了手,目光阴沉地看着裴子默。 姜酒神色冷峻,看了一眼狼狈的裴子默和怒意勃发的周寻,冷声说:“都先下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姜酒面色不虞率先离开咖啡馆,周寻瞪了裴子默一眼也跟着姜酒离开。 裴子默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拉高脸上的口罩,掩在口罩下的脸色阴沉如水。 三人回到姜酒车上,姜酒对着一旁沉默不语的裴子默说,“你先联系公关和媒体,今天的照片不能流出去。” 裴子默颔首,开始联系经纪人处理这件事。车上的气氛很沉闷压抑,只有裴子默手机不时响起轻微的震动声。 转头看向周寻,姜酒冷着脸问,“刚才为什么要这样做?” 周寻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紧握,目光凶狠地看了裴子默一眼,又在姜酒越发冰冷的目光下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嘴唇翕动,张口想解释,但又想起自己和裴子默约定的那些事不能让姜酒知道,只能气恼地住了嘴,低头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都没有人说话,姜酒失望地看着周寻,“从大学到现在,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这么任性,做事还是这么冲动。” “阿裴是公众人物,你也是周氏集团的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冲突,有没有考虑过艺人和公司形象。” 周寻越发低下头,眼神多了几l分焦灼和后悔,他刚才看到陌生号码发过来的那张照片,被欺骗背叛的愤怒让他当场就失去了理智。 想都没有多想,就这么冲过来跟裴子默对质,本来家里的施压已经够他烦的了,没想到裴子默还要在他背后插上一刀。 他实在无法忍受,如果裴子默胆敢欺骗他,利用他甩掉陆旭尧之后再自己上位。 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裴子默! 就算豁出去他也要拉裴子默下水,别想利用完他就随手一丢,然后和姜酒和和美美在一起。 想都别想,他不是陆旭尧,没有这么大度和好骗。 要是裴子默胆敢背叛他,那他绝对会把一切事情全抖出来,裴子默别想能得到姜酒!!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5 章 漂亮金主 周寻跟裴子默起冲突那张照片还是在网上流传了出去,虽然很快就被撤下,但还是引起了周家的注意。 裴妈惊愕地打电话过来询问裴子默发生了什么事,裴子默无奈解释说是因为他劝解周寻不要走弯路惹怒了周寻。 这番话让裴妈生气不已,好心劝解周寻没想到却遭到周寻针对,本来她就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周寻母亲关于周寻喜欢男生的事。 这下想都不用想,再不说让周家好好管束一下周寻,周寻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当下,裴妈就打电话给周寻母亲有意无意透露了这件事。 果不其然,周寻母亲大怒,当天就喊回了在外出差的周寻父亲和周寻大哥。 周寻的大哥周贺听完母亲的话,思虑之后让母亲先不要告诉周老爷子,周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听到周寻可能喜欢男人这种事可能身体会受不住。 周贺是周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在周家很有话语权,就连周寻也有些害怕这个严厉的大哥。 这些年在周贺的管束下,周寻虽然性格比较任性肆意,但好歹没有做出过太出格的事。 没想到这个弟弟却忽然喜欢上了男人。 所以当被姜酒训了一顿的周寻回到周家,面对客厅里他大哥,他父亲和母亲冷峻严肃的脸色时,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周寻预感不妙,连忙往楼上走回到自己卧室。 “站住!”周父厉声道。 周寻浑身一僵,停下脚步转过身,头皮发麻地看着他父亲,“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跟裴子默怎么起冲突了?”周父冷声道。 就这事啊,周寻还以为他父亲又想找茬他不去相亲的事,顿时放松下来,满不在意回道。 “就朋友之间闹点矛盾呗,能有什么大事?” “混账!”周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周寻厉声说:“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因为喜欢男人的事才跟裴子默起的冲突!” 周寻猛地一怔,僵在原地,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话。 “你!”看到周寻这副表情,周父顿时了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胸口一阵阵发痛,蹙着眉捂着胸口往后倒。 周母连忙扶住周父,扶着周父坐到沙发上,面色着急地看着周寻,“小寻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不赶紧说清楚,你是想要活活气死你爸吗?” 周寻脸色苍白,嘴唇翕动半晌都说不出话,看着周父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他满脸歉意和自责地低下头。 随后像是豁出去般,咬了咬牙,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对不起...” 他实在不想欺骗家人,也不想再瞒下去,想要结束这永无止境的相亲联姻,不要再寄希望于他和别人联姻了。 他背挺得很直,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们,“我是喜欢男人。” “周寻!” 周父大声怒喊,挣扎地站起身,找出一条长鞭子,“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下你这个不孝的兔崽子!()” 周父的手扬起,伴随着风呼啸,长鞭重重地落到周寻的身上。 一鞭接着一鞭,毫无留情地打在周寻的身上,身上的上衣有些已经裂开,露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周寻挺直着背,咬紧牙根一声不吭,任由周父打。 我让你不学点好!?()”周父打红了双眼。 周母偷偷抹眼泪,走上前拉住周父,“别打了,你是要打死你儿L子吗?” “不打他能知道错吗?!”周父痛心疾首地说,“都是你们惯得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些年任性妄为就算了,让他进公司上班也不肯,就成天想着赛车比赛!跟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疯!” “现在倒好了,好不容易在家安生了一段时间,还以为是转性了,没想到原来是喜欢上了男人!” “你看看教出来的好儿L子!” 周母被指责得眼泪直流,忍不住回怼,“难道儿L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整天就只顾着你那公司,有管过家里吗?有关心过周寻吗?” 周母越说越激动,抹着眼泪肩膀直发颤。 周贺上前拍了拍周母的肩膀,安抚地说:“小寻可能只是一时走了弯路,他以后会想明白的,别太担心。” 看着周母伤心的脸,周父面色一僵,讪讪地放下鞭子,僵着脸站在一旁。 周贺安慰好一直在哭泣的周母后,转头对周父说:“您先跟母亲回房吧,我来跟小寻谈谈。” 周父冷着脸看了一眼被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颤的周寻,冷哼了声,跟周母上楼了。 看着周父和周母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周贺转身看向还跪着的周寻,“先起来吧。” 周寻手扶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全身痛得止不住发抖。 看着狼狈的周寻,周贺面色严肃,“说说看,什么时候喜欢上的男人?” “...一年前”周寻低低吸着气缓解痛意,艰难出声。 周贺淡淡颔首,“有喜欢的男生了。” 周寻一顿,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连忙说:“哥,你别去难为他。” 周贺嗤笑了声,“我们家是什么吃人的家庭吗?护得这么紧,难道还怕我们对他不利吗?” “不是...”周寻失落地摇了摇头,“他还没有喜欢上我,我不想打扰他。” 闻言周贺诧异地看向满脸失落的周寻,“连人都还没追到?” 周寻不自在地低下头,良久才低低地应了声,“嗯,哥你答应我,别去查他,也别去打扰他行吗?” 周贺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寻,“恐怕这件事可由不得你,父亲肯定会查的。” 周寻脸色一僵,着急起来,“不行!你们别去打扰他!他不喜欢这样!” 看着周寻这么激动的样子,周贺心下诧异,有些好奇起是什么样的男生竟让周 () 寻变成这个样子。 周寻以前朋友虽多,但真正往来比较多的只有裴子默,关系也说不上有多亲近。 他还是第一次见周寻这么在乎一个人。 他回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这个人是裴子默?” “当然不是!”一提到这个名字周寻脸色就立马阴沉下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伪君子,我现在一看见他就恶心!” 尤其是今天周父忽然知道了他喜欢男人的事,难保不会又是裴子默这个心机婊在背后做了什么,他父母才会知道这件事。 听到周寻这副恨不得杀了裴子默的语气,周贺越发好奇周寻喜欢的那个男生到底是什么人。 直觉这件事应该跟裴子默有关,说不定也是裴子默认识的人。 他们之所以闹矛盾,很可能也是因为那个男生的原因。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去好好了解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周寻被周父关了起来不准离开家里半步,连同周寻的手机也收走,周寻只能苦闷地待在屋里。 他害怕裴子默那个绿茶婊又要对姜酒出手,也怕裴子默在姜酒面前抹黑他。 这样只会让姜酒对他越来越失望,逐渐疏远他,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周寻这边着急想办法出去,裴子默那边因为照片风波事件也受到了波及。 虽然从照片上看是受害者,但周寻毕竟是周家少爷,公司并不想得罪周氏集团,所以还是提醒了裴子默不要跟周寻再起冲突。 裴子默心有不甘,思来想去为什么周寻会突然找过来,最后他想到了个人。 他将陆旭尧约出来,质问这件事是不是他搞的鬼,陆旭尧理都没理裴子默,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子默。 “只不过是一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陆旭尧眼神轻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这层伪装出来的皮全部撕下来。” “你!”裴子默目光冰冷地看着陆旭尧,“你别以为这样,姜酒就会跟你在一起。” “呵...”陆旭尧转身不再搭理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裴子默阴恻恻地看着陆旭尧走远。 ****** 处理好裴子默和周寻的照片风波之后,姜酒有些疲倦地回了家,在自家院子里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着站在昏黄路灯下的陆旭尧,一下子回想起一年前陆旭尧大雪天在他门外等了一夜那个身影。 思绪中的那个被大雪覆盖的身影逐渐和如今这个站在路灯下有些陌生的陆旭尧慢慢重合。 他缓步走过去,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陆旭尧手插在外套衣兜里,神情漫不经心,“过来拿我落下的行李。” “不是说不要了吗?”姜酒说。 “后悔了,我想起还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你家。”陆旭尧 挑了挑眉,“怎么?真扔了?”() 姜酒沉默片刻,撇开目光缓步往大门走,没有,进来吧。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煮好饭,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的张妈听到门口传来声响,立即看过去,看到姜酒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顿时愣住。 “陆先生?”看着变化颇大的陆旭尧张妈诧异地喊了声。 陆旭尧面色平静地朝张妈点头示意,丝毫不见有任何当初离开姜家时那些难堪的表情。 简单寒暄一番,张妈感慨地看着现在这个陆旭尧,心里忽然觉得莫名愧疚。 如果那时候在陆旭尧问起顶楼上的阳光花房时就如实告知姜酒和裴子默的事,会不会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可惜,终究没能说出口,如今看来已是物是人非了。 她收起思绪,像没事人一样热情招呼陆旭尧,“陆先生用过晚饭没有,是和少爷一起回来吃饭的吗?” 姜酒放公文包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门边没有进来的陆旭尧。 “你也进来一起吃点。” 陆旭尧一怔,微敛下眼看着客厅米黄色的沙发,目光晦暗不明,良久才僵硬地挪动脚步往屋里走。 张妈多拿来一副碗筷,笑着说:“刚好,我今天饭菜也都煮多了点,快洗手过来吃吧。” 边说着她边脱下围裙,“我就先回去了,家里我儿L媳妇和儿L子都等着我吃饭呢。” 张妈离开后,家里只剩下姜酒和陆旭尧两个人,姜酒脱掉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将衬衣最上面那颗扣子解开。 坐到餐椅上,对还愣在一旁的陆旭尧说:“坐吧。” 陆旭尧微抬起头看向二楼姜酒卧室的位置,“裴子默不在?” 姜酒夹菜的动作一顿,不明白陆旭尧为什么突然问起裴子默,“他在剧组拍戏。” “...哦”所以只是因为拍戏才暂时住在剧组那边的酒店。 陆旭尧眼神黯淡,坐到姜酒对面,食不知味地夹着菜。 “张妈做的清蒸鱼没有你做的好吃。”姜酒忽然开口,他后来吃了好多次张妈做的清蒸鱼,却都没有陆旭尧的那种味道。 他曾问过张妈,但张妈说陆旭尧是跟着她学做的清蒸鱼,步骤甚至用料全部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想不明白? 闻言,陆旭尧夹菜的动作一顿,“是吗?我是跟张妈学的。” “你能再做一次给我吗?”姜酒抬眼看向陆旭尧,而后想到什么,面色有些不自在,“要是你觉得为难就算了。” 陆旭尧放下筷子,久久地凝视着姜酒。 “你是把我当成什么呢?你的保姆吗?一个呼之即来昭之即去的保姆吗?” 姜酒微怔,一时间也被陆旭尧的话问住了,想了想,“...不是。” 说不出个所以然,姜酒只好沉默地用餐,气氛逐渐冷凝下来,两人再也没有一句交谈用完了晚餐。 之后姜酒 () 领着陆旭尧到二楼,拧了拧客房的门把,发现却是锁着的。 想了想,“备用钥匙张妈应该放在库房了,我去找找。” 说着姜酒去库房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客房,空气长久不流通的那种沉闷气息扑鼻而来。 姜酒微微蹙眉,站在门外看着陆旭尧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来一件一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推着行李箱走出,低敛着眼,“我走了。” “...嗯”姜酒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 陆旭尧推着行李箱,在经过姜酒时,停住脚步,从外套中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卡,现在我还你,里面一分钱我都没动过,这一年我拍戏赚到的钱也大部分都存进了这张卡里。” 姜酒看着那张眼熟的银行卡,微叹了声,“这张卡本来就算是我给你的报酬,你留着吧。” “什么报酬?”陆旭尧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之前当你保姆打理家里的报酬吗?那你可真大方啊,对一个保姆都能出手这么阔绰。” 姜酒沉默,陆旭尧将银行卡塞到姜酒的手心里,“我说过我会拍戏赚钱回报你。” “走了,到此为止,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瓜葛。” 姜酒:“......” 陆旭尧提着行李箱下楼,往大门方向走,在推开门要出去时,忽地停住了脚步。 站在门口没有转动门把,良久,他回过头仰头看着一直静静站在二楼的姜酒。 “要不要睡一晚?” “来个分手炮?” 姜酒站在楼上居高临下,静静地凝视着陆旭尧,唇角微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你还是忘不了我。” 陆旭尧神色一僵,心脏兀得猛跳了下,握着行李箱杆的手紧得发白。 “你别多想,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姜酒打断,“只是什么?只是觉得遗憾所以想睡我?” “陆旭尧...”姜酒手撑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旭尧愣住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 “很像一条摇尾求欢的公狗。” “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想弥补你的遗憾,对我来说那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陆旭尧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抿了抿苍白的唇,回过头动作有些慌乱地转动门把想要离开。 姜酒欣赏了下陆旭尧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的兴味越发浓郁,弯起唇心情愉悦地笑出来。 在陆旭尧还未走出两步时,他又喊住陆旭尧。 “等等...” “我让你走了吗?” 陆旭尧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姜酒饶有兴味恶作剧般的笑容,脸色苍白地低下头。 “你别再捉弄我了。”陆旭尧喉咙艰涩。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姜酒手底下被肆意玩弄的猎物一样,捏在手心里随意玩弄,开心时就给他个 好脸(),不开心时就将他丢到一旁。 挫败地低下头?()_[((),更是厌恶自己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对姜酒念念不忘。 就这么贪恋姜酒曾经施舍得那点好吗?与姜酒对裴子默的付出比起来,那点施舍微不足道。 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攥在手心里不想放开。 看着陆旭尧愣在原地怔怔出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上来。”姜酒微弯起唇喊了声。 陆旭尧愣愣地看过去,看到姜酒趴在栏杆上笑着朝他勾手,脑海中那个弦顿时就断了。 扔下行李箱,快速跑向二楼,朝着姜酒跑去。 未等陆旭尧停住脚步,姜酒抓起陆旭尧的领带,推开卧室的门,扯着陆旭尧走进卧室里。 松开手让陆旭尧倒在地上。 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倒在地上微微喘气的陆旭尧。 “把衣服脱了。” 陆旭尧猛地睁大眼睛,呼吸一滞,“什么?” “很惊讶吗?不是说想要分手炮?” 陆旭尧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酒,“不要开玩笑了,你是不是又想玩弄我?” 姜酒表情似是很不解,想了想,“我很经常玩弄你吗?” “不记得了,或许有过一两次吧。”姜酒漫不经心弯下腰,摸了默陆旭尧有些扎手的寸头,语气可惜,“可惜了,没有以前那么好的手感。” “将就着用吧。”姜酒按住陆旭尧的后脑勺,迫使他低下头。 ...........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姜酒摸索着拿起手机,睡眼朦胧地接起了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个既惊喜又着急的声音,“姜酒,我是周寻。” 姜酒不解周寻为何会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而且刚才随意瞥了一眼号码,是陌生号码来电。 “周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手机那头声音很是着急,“我只有一分钟的通话时间,姜酒,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姜酒睡意顿时驱散了许多,挣扎着坐起身,“你现在在哪里?” 说话的当头,躺在一旁的陆旭尧也睁开了眼睛,面色不虞地凑过去抱住姜酒,薄唇作乱似地不停吻着姜酒侧脸。 姜酒伸手挡了挡陆旭尧,边气息有些不稳地对电话那头说:“发生什么事了?” “跟家里人闹了点矛盾,被家里人关了起来,今晚好不容易跑出来,在附近公共电话亭给你打电话,我现在身上没带手机也没带现金。” “你可不可以来接我一下?”周寻声音沙哑,语气可怜。 姜酒一怔,周家人都很宠着周寻这个小少爷,他以为这次又是周寻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周家一时生气罢了。 便无奈地叹了声,“周寻,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 “不要!”听出姜酒语气的无奈敷衍,周寻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些,声音里带上几分哽咽,“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周寻,”姜酒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声音冷淡下来,“听话。” 周寻紧握着通话筒,身上的伤口被夜里的冷风吹得疼得他脸色苍白。 着急慌乱从家中跑出来,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原本就未痊愈的伤口雪上加霜。 全身又冷又热,额头发烫得厉害,他浑身无力地靠在电话亭上,手里头仅有的从路人身上的借到的一枚硬币也用来了打电话。 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见到姜酒,他现在已经完全下定了决心,他想当面跟姜酒表明他这些年的心意。 他几乎是哀求似地说:“我们先见一面好不好?” 姜酒蹙眉,正要开口说话,陆旭尧却忽然低头埋进姜酒的腹部中。 突然受到刺激,姜酒手一颤,手机滑落到床上,他急急地喘了声,回过神捡起手机。 这才发现上面通话已经结束。 听到话筒忽然传来忙音,周寻满脸失落地低下头,他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再打过去。 他浑身发烫,连骨头缝里都钻心疼得厉害,无力地滑落坐在电话亭里。 双手抱膝,头埋进膝盖中,蜷缩着身抵挡外面的冷风。 他昏沉沉地想着,再坚持一会,姜酒就会过来接他了......!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6 章 漂亮金主 第二天接到个陌生号码来电,姜酒拿起放在办公桌旁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手机那头传来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嗓音低沉沉稳,“请问是姜酒姜先生吗?” “你是?”姜酒不解。 “我是周寻的大哥周贺,周寻住院了,能麻烦你过来一趟看看他吗?” 姜酒一怔,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应了声好,拿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结果在公司楼下撞见陆旭尧。 陆旭尧见他走过来,立即笑着说道:“快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吗?” 姜酒推开陆旭尧继续往前车库走,“周寻住院了,我要过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陆旭尧挑了挑眉,顺势坐上姜酒的车。 姜酒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驱车赶往了医院,病房里周寻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吊点滴,病床前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听到声音,男人转过身,面容很英俊,气质内敛沉稳。 目光落在姜酒的身上,似是微微怔了怔几秒,朝姜酒轻轻点头致意,伸出右手。 “你好,你就是姜氏集团的姜先生吧,久仰,我是周寻的大哥周贺。” 看着周贺骨节分明的右手,姜酒犹豫了片刻,也慢慢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两人手心相触片刻即分,姜酒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周寻,“出什么事了?昨晚他跑出来跟我打电话。” “原来真是你。”周贺目光直直地看着姜酒。 姜酒不明所以,嘴唇翕动正想开口说话,一直站在身后的陆旭尧走上前阻挡住周贺看向姜酒的目光。 周贺这才注意到陆旭尧,看着陆旭尧警惕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出去说吧,别吵醒周寻。” 姜酒颔首,跟着周贺走出去,轻轻关上掩上病房门。 “周寻是不是跟家里闹矛盾?”姜酒问。 周贺抬眼看着姜向姜酒,“嗯,跟家里闹了点小矛盾,不肯去相亲跟其他公司千金联姻。” 原来是这件事,姜酒了然,周寻一直就不喜欢别人束缚他,这些年一直不愿意去跟那些千金相亲见面。 没想到周家近来催得这么紧,还因为这事把周寻关起来。 姜酒不赞同地说:“婚姻不是儿戏,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周贺抿唇轻笑了下,“我也赞同,主要是周寻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这才是他不愿联姻的原因。” 这倒是没听说过,姜酒默了默,从来没见周寻提起过他有喜欢的人,按照周寻的性子,若真喜欢上谁,那必定会很高调得向所有人宣布。 不像是会掩掩藏藏的性子。 或许只是周寻应付家里催婚的借口罢了。 周贺:“昨晚他半夜翻墙出去,第一时间就是给你打了电话,看来你在他心目中很重要。” 姜酒回了句:“我和周寻是大学室友。” “是吗?()”周贺看了一眼姜酒身后的陆旭尧,冒昧问一句,你身后这位是你男朋友吗??()_[(()” 姜酒一怔,忽然想起昨晚他坐在陆旭尧脸上的画面,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想开口却不知该回什么。 陆旭尧走上前揽住姜酒的肩,“是,我们目前在同居。” 闻言,姜酒恼怒地撇了一眼陆旭尧,转移话题,“周寻到底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严重到需要住院?” 周贺抬眼对上陆旭尧挑衅的目光,脸色微沉,很快又掩去了眼底不明的情绪。 “高烧,外加伤口发炎,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独自一人昏倒在电话亭里。” “伤口?”姜酒越发疑惑,不明白周寻什么时候受伤了,还让伤口发炎导致高烧。 “我父亲那天动手打了周寻。”周贺回道。 姜酒无奈地叹了声,有些后悔昨晚没有去接周寻,原以为周寻只是跟家里人闹了点小矛盾,没想到竟然还严重到这种地步。 “去看看他吧,他高烧期间一直无意识地喊着你的名字。”周贺说。 姜酒轻轻颔首,回到病房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寻发白的唇色,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紧紧闭着。 总是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的俊脸此时看起来显得很苍白虚弱,不安地蹙着眉。 在病房里待了会,周寻依旧还没醒过来,下午公司还有会议,姜酒只好和陆旭尧先离开,等晚上下班时再过来。 当看着姜酒的背影消失在公司大厦中,陆旭尧立即开车原路返回。 果然,病房里除了护工,没有周贺在,护工说周贺公司有事要赶回去处理,陆旭尧支开护工。 耐心地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直到周寻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听到声音后,周寻茫然地偏过头,待看到陆旭尧时,脸色顿时一沉。 “姜酒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旭尧嗤笑了声,“你晕倒在电话亭里,被你哥送来医院,姜酒没空来看你,叫我帮忙来照看你一下。” “你!”周寻胸口剧烈起伏了下,挣扎想坐起身,却又扯到针头和身上的伤口,痛得闷哼了声。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周寻拿起桌边的水果就砸向陆旭尧。 陆旭尧轻松接住砸过来的苹果,挑了挑眉,“你脾气还是和以前差啊。” “滚出去!谁需要你过来假惺惺!”周寻脸色苍白,不管不顾就要拔掉针头起身离开,“我要见姜酒。” 陆旭尧眼神嘲讽,“我看你还是别作死了,都这样了,还不安生些,难不成你想又半路晕倒在路上,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幸运有人来及时救你。” 周寻置若罔闻,手扶着病床栏杆试图坐起身,似乎是扯到了伤口,疼得额头上不停冒冷汗。 陆旭尧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着周寻这番狼狈的模样,“姜酒工作这么忙,每天还要处理你这些破事,你能成熟点吗?” 话音刚落 () ,周寻肉眼可见浑身一僵,愣愣地停下动作。 见周寻终于冷静下来,陆旭尧慢悠悠地继续说:“你可真是个蠢货,被裴子默当木仓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闻言,周寻脸色越发苍白,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去年裴子默手受伤期间住进了姜酒家里,你猜猜看,我在姜酒家里客厅沙发上发现了什么?”陆旭尧一字一句说着。 周寻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凶狠,“裴子默住进过姜酒家?” 陆旭尧嗤笑了声,眼神嘲讽,“看来你还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看着周寻剧烈颤动的瞳孔,他怜悯又轻蔑摇了摇头,“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有什么约定吧,不然当时不会这么一致对外一心想赶我走。” “我也如愿被你们赶走了,可事到如今,他却反而住进了姜酒家,还与姜酒传绯闻,而你却只能躺在医院里连姜酒的面都见不到。” “你可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你仔细想想,裴子默若真只是想赶我走,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周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底逐渐漫上红血丝,喉咙艰涩半晌都说不出话。 脸上火辣辣地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思绪一片混乱,愤怒震惊难堪等复杂的情绪一涌而来,他模模糊糊抓住重点。 “你刚刚说你在姜酒家客厅发现什么?”周寻攥紧盖在腿上的被子,指尖用力得紧得发白,低声呢喃。 想起夹在沙发缝隙中那个东西,陆旭尧眼底满是冰冷的戾气,那场景几乎成了他午夜梦回时的噩梦。 夜夜纠缠着他不放,使他这一年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几乎都是在噩梦中醒来。 他深呼吸了口气,压下心底汹涌的戾气,像是剥开血淋淋的骨肉,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T” “什么?”周寻像是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抬起头,目光茫然无焦点,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在沙发上做完落下的T。”陆旭尧声音里像是含了血腥气,极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硬逼着自己承认。 话音刚落,周寻脸色巨变,整个人都僵住,双眼猩红地瞪着陆旭尧。 “不可能!” “你撒谎!你在骗我!” “他们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旭尧打断,“我何必要骗你,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你可以去查下裴子默手受伤期间到底住在哪里?” 周寻崩溃地怒喊出声,“滚出去!我不想听你在这胡说八道!”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愿意接受现实,那你就等着裴子默彻底占有姜酒,将你用完就丢。”陆旭尧冷冷道。 周寻痛苦地抱住头,脸上血色尽失,没想到竟然会被发小背刺,甚至暗地里已经与他喜欢的人上过床。 一想到这里就头疼欲裂,胃里也像是被什么翻绞一样反胃得直想吐。 被欺骗,被背叛,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极度的愤怒几乎让他濒临崩溃。 “你别说了...”周寻将头埋进膝盖,声音颤抖哽咽。 陆旭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刺激得双眼通红的周寻,“废物,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不管身后无比崩溃的周寻,缓步走出病床,走到无人的楼道处,脸上强装出来的镇定终于浮上一层层浓重的痛色。 他跟周寻说那些,又何尝不是在揭自己压根不敢触碰的,血淋淋的伤口。 这一年来,这件事反复折磨着他。 离开姜酒家,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睁眼闭眼都是姜酒和裴子默在沙发上交缠的画面,逼得他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 那时候他学会了抽烟,大瓶大瓶的酒如同喝水一般猛灌,试图用烟和酒精麻痹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出门见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紧拉着窗帘,像是躲在壳里躲避天日一样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知道自己心理状态出了些问题,但他不愿意去看,更不愿意去触碰,去向陌生人描述他的噩梦。 原以为忙碌起来就能忘掉这些事,时刻让自己沉浸于工作拍戏中,但再一次见到姜酒和裴子默时。 所有试图掩藏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向他涌来,几乎将他溺毙。 他表面强装平静,实际上早已失控,他跟着裴子默进了洗手间,压抑不住戾气和愤怒按着裴子默的头沉到水里。 那一刻,他是真的希望裴子默就那么死去。 ****** 下午,姜酒开完会时,秘书告知他手机有几通未接来电,他拿起手机,看见是早上周贺打给他的那个号码。 立即拨打了回去,手机那头很快就接起,周贺的声音传出,“姜先生,请问周寻在你那边吗?” 姜酒一怔,不解地问:“周寻不是在医院吗?” 周贺的声音逐渐凝重下来,“刚才护工打电话过来,周寻已经不在病房里,也没有回家。” 姜酒蹙眉,“周寻并没有过来找我,先派人出去找找。” 挂断电话后,姜酒拿起西装外套边往外走边穿,在电梯处又遇到正好上来的陆旭尧。 “今天这么早下班,正好,我来接你去吃饭。”陆旭尧站在电梯里笑道。 姜酒走进电梯,迅速按下负一层电梯键,“周寻失踪了。” 陆旭尧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很快又掩去,面色平静,“他不是在医院吗?” “不清楚,病房里没人,护工说找不到他。”电梯下行到负一层车库,姜酒走出电梯。 陆旭尧紧跟在姜酒身后,“那你要到哪里去找他?” 姜酒怔了下,陆旭尧见状立即说道:“会不会是不想待在医院,自己回家了?” “周贺说没回家。”姜酒摇摇头。 “那可能去找朋友家借住一段时间了吧,不是说之前家里关着他不自由吗?” 陆旭尧回道。 犹豫了片刻,姜酒边往车走,边拨打裴子默的电话,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起。 “走吧,去裴子默剧组看看。()”见打不通裴子默电话,他只好先驱车过去裴子默那边看看。 赶到剧组时发现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询问了下有工作人员说裴子默刚离开,往酒店方向走了。 他们沿着酒店方向追过去,在经过一条巷子时忽然听到争执声。 停下脚步往里看过去,待看清正在争执的两个熟悉身影时,姜酒心下一松,还未开口喊出‘周寻’,就看到周寻忽然握紧拳头砸向裴子默。 同时声音异常愤怒激动说:裴子默你这个混账!你竟敢瞒着我对姜酒做那种事!▲()_[(()” 裴子默迫不及防被打得后退了步,脸色一沉,“周寻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周寻拎起裴子默的衣领,双目猩红,“我他妈拿你当兄弟,你偷偷睡我喜欢的人!” “你胡说些什么?”裴子默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脸色也冷凝下来。 “我胡说?”周寻抓着裴子默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目光狠厉,“你不是故意把手弄伤,住到姜酒家吗?” “啊?”周寻声音越发激动,“偷偷在背后干这种龌龊事,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听到这话后,姜酒脚步一顿,静静地站在巷子外,天色已经逐渐昏沉下来,巷子里对峙的两人身影逐渐没入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时候裴子默的声音依旧还算平静,没有任何心虚,“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当时手受伤不方便确实在姜酒家借住了一段时间。” “不过我们只是朋友,并没有发生关系。”裴子默解释道。 “那为什么陆旭尧会在沙发上看见套?”周寻死死地盯着裴子默的眼睛。 裴子默一怔,没想到陆旭尧会跑去跟周寻说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默的这几秒,在周寻眼里,这就是裴子默心虚的表现,脑海中那根弦顿时断了。 握紧拳头拼命地砸向裴子默,裴子默失了先机,被周寻压制着,拳头不断落在身上。 拳头砸到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巷子里回响着拳头声和痛哼声。 “我拿你当这么多年兄弟!我一直这么信任你!你明知道姜酒是我喜欢的人,你他妈还在背后偷偷搞这种龌龊的事!” “把我当傻子是吧?利用我赶走陆旭尧,然后好让你上位是吧?” 拳头用力砸到裴子默的腹部上,疼得裴子默蜷缩起来。 姜酒的脸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整个人都定住般怔怔地站在原地。 周寻歇斯底里地继续发泄,“你利用我,让我找人拍下陆旭尧推开你的照片发到网上。” “又利用我找来姜德假装绑架你和陆旭尧,逼姜酒在你和他之间做选择。”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当木仓利用,做 () 了那么多到头来是为你做了嫁衣!”() 一连拳头不停砸到身上,裴子默脸色阴沉如水,再也伪装不下去,抬腿用力踢了周寻腹部一脚。 ⑾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36 章 漂亮金主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疯狗!” 周寻腹部受到重击,面色痛苦地捂着腹部弯下腰,额头上冒出冷汗。 见裴子默要走,立即从背后扑上去,将裴子默的头按在地上,“不敢承认是吧?你个孬种!” “你怎么敢碰他!你这个狗杂种!” 裴子默趴在地上,侧脸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得生疼,脸色扭曲了一瞬,怒火彻底被挑起。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用力挣扎起身,反手给了周寻一拳。 “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仗着有个好家世,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撮合你和姜酒?” “我跟姜酒的事凭什么轮得到你管?” “姜酒连正眼瞧都不瞧你一眼,你竟然还敢痴心妄想跟姜酒在一起?” “别忘了,姜酒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我,那就应该是你滚啊,跟那个姓陆的一样,滚得越远越好!” 裴子默一句接着一句回怼,丝毫不管周寻越发苍白的脸色,像是出了口堆积多年的恶气一般。 “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仗着是周氏集团的公子,就非得逼着周围人都围着你转是吧?” 周寻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裴子默,声音微抖,“这么多年,原来你都这么看我的?” “是又如何?”裴子默脸上露出一抹恶意的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既幼稚又自私。” “你他妈看不起我就滚啊!”周寻手臂青筋暴起,盯着裴子默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撕裂一般,“一家子死皮赖脸地赖着我家吸血!” “又当又立,你这种虚伪的烂人,我真瞧不起你!” 裴子默勾唇笑了笑,“怪只能怪你蠢了,幸好你还有个大哥,不然你家迟早被你玩完。” “裴子默!”周寻咬紧牙根,整个人都被激怒,“你找死!” 两人瞬间又缠斗在一起,打斗声惊动了远处巷子里的的流浪狗,掺杂着狗吠声,在昏暗的巷子里异常骇人。 姜酒神色冷得像是从冰窖中走出,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手机背面发出刺眼白光照亮整个巷子。 周寻和裴子默打斗的动作一顿,偏过头朝着光亮处看去,逆光下,他们看不清姜酒的身影。 只怔怔地站在原地,抬手挡了挡刺眼的白光,听到有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啪——” 还未看清靠近的人脸,周寻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被打得偏过脸。 紧接着姜酒冷得几乎要结冰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堂叔那事是你找来的?” 听到耳熟的声音,周寻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神色逐渐慌乱起来,语无伦次地说。 “姜酒,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姜酒冷冷地看着周寻,“周寻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 ?()” 周寻脸上的血色尽失,眼神黯淡下去,在姜酒冰冷的目光下深深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⑾()_[(()”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闭嘴!”姜酒忍无可忍地怒喊了声,在周寻瞬间噤声后,慢慢把目光移向一旁唇边都是血的裴子默。 深深地凝视着裴子默,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和失望。 “连你也都是骗我的吗?”姜酒哑声问,“你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跟周寻骗我?” “为什么要拿我堂叔的事来欺骗我?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我堂叔那帮亲戚。” “你却拿这事来当成你们利用的工具,我真后悔我当时选了你。” 裴子默脸一白,嘴唇翕动试图解释什么,“我......” “你也闭嘴!”姜酒喝住裴子默,目光扫过双眼通红的周寻和狼狈的裴子默,神色冷峻如冰,“你们都太让我恶心了。” 裴子默脑袋嗡得一声,僵在原地,一直伪装出的良善面具被一把撕下,长久以来得心应手玩弄人心的手段被毫不留情当众撕开。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知道的人是姜酒,裴子默第一次脸上呈现出露出恐慌不知所措的神情。 “真的只是误会,我从来都没有教唆利用周寻做过这种事。” “你相信我好不好?” 裴子默看向姜酒身后的陆旭尧,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引导的?” “你忘了,先前我跟周寻起冲突被拍下照片的事,就是他在背后故意挑唆周寻。” “你知道的啊,我们只是出去谈工作,可他却故意挑唆周寻说我们偷偷私会。” “别相信他们,陆旭尧只是想报复我们而已,他恨你当初选了我,所以才故意误导周寻。” 姜酒沉默地听完这些话,越发失望地看着裴子默,“周寻一个人想不出这些事,事到如今,你能不能说句实话,我堂叔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看着姜酒失望至极的眼神,裴子默还想辩解的话噎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气氛如死水一般安静 姜酒闭了闭眼,一字一字地说:“我真后悔认识你们。” 裴子默和周寻如坠冰窖,浑身冰冷得僵在原地。 就在此时,身后有脚步声朝着他们这边赶来,姜酒抬眼看去,看见周贺神色匆匆地朝着他们走来。 顿时抓起周寻的衣领,往周贺的方向一推,神色漠然,“还请周先生以后管好自己的弟弟,不要再出来惹事生非。” 周贺接住周寻,神色不解,而周寻脸色突变,意识到姜酒的疏离冷漠,不知所措地试图去拉姜酒的手。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 “你别不要我!” 姜酒置若罔闻,转身就走,一直安静跟在姜酒身后的陆旭尧面无表情地扫过其他三人,绕过他们紧跟在姜酒身后离开。 “姜酒!”周寻瞳孔骤缩,跨步试图追上去,却被周贺擒住手臂挣扎不开,“哥你放开我!” 周贺眼神微闪,直到姜酒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收回目光。 擒着不断挣扎的周寻,漠然地瞥了一眼脸色苍白僵在原地的裴子默,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冷冷地说道:“回去!” 周寻被强硬地带走,只剩裴子默依旧如同一座雕像一样伫立在原地。! ()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第 137 章 漂亮金主 张妈看着姜酒紧闭的房门,又瞥了一眼端着饭菜站在门外的陆旭尧,担忧地叹了口气。 姜酒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出来过,也不吃东西,也不去公司,任谁在门外喊都不出声。 “把饭菜重新拿下去热一热吧。”张妈对陆旭尧说。 陆旭尧端着饭菜一直看着姜酒的房门,沉默了良久,才应声同张妈一起下去热饭。 看着陆旭尧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张妈犹豫半晌但又实在担忧姜酒,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姜酒卧室的方向,压低声音轻声问。 “小尧,少爷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明明昨天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陆旭尧动作一顿,敏锐捕捉到张妈话里的‘又’字,蹙起眉头紧张地说:“姜酒以前也这样过吗?” 闻言,张妈低低地叹了声,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往事,脸上慢慢浮现出一层痛意。 “当年少爷父母车祸去世后,家里那帮亲戚见少爷孤苦无依,想要趁机捞取少爷父母生前打拼下来的公司。” “甚至谋划了一场绑架案,想要趁机谋害少爷,被绑走后少爷是自己从匪徒那里死里逃生回来的。” “回来后性情大变,脸上也没有了以往的笑容,性子变得冷淡孤僻,时常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长时间不出门。” 听到这里,陆旭尧回想起那晚姜酒在医院对他说过的话,那段时间,姜酒就是因为裴子默的安慰才喜欢上的裴子默。 他既心疼于姜酒过往的经历,又苦涩于裴子默比他早一步认识姜酒。 “姜酒他就是在那时候喜欢上裴子默的是吗?” 张妈诧异地打量陆旭尧失落的表情,犹豫片刻后说:“是,那时候少爷在裴子默的鼓励下慢慢走了出来。” “不过...”张妈欲言又止,“或许少爷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喜欢是什么?” 陆旭尧猛地一怔,“什么?” “据我对少爷的了解,少爷从父母过世之后就变得性子很冷淡,除了身边几个朋友,不爱与外人有过深的接触。” “但你...是我唯一见过的,可以亲近到与少爷住一间房同床共枕的人。”张妈若有所思地说。 陆旭尧心脏猛地一跳,压抑着疾跳的心跳,小心翼翼又不敢置信地问:“可是裴子默也曾住进来姜家过。” “哦,你说去年裴子默手受伤那段时间是吧?”张妈想了想,“那也只是少爷看他手不方便需要人照顾让他过来借住一段时间罢了,早就搬走了。” 陆旭尧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心跳如擂鼓,“原来只是暂住而已。” “是啊,”张妈点点头,“甚至他也只是住在客房而已。” 陆旭尧这下彻底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们没有在一起?” 张妈看着陆旭尧震惊不已的表情,猜测陆旭尧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那时 候裴子默刚搬来的时候那么耀武扬威,像是宣誓自己的主权一样,也难怪陆旭尧误会,就连她当时也误以为姜酒要与裴子默在一起了。 没有,裴子默与少爷平时相处都是克制有礼,如同朋友一般相处,没有什么多余的亲密行为。 ?想看满星星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看着陆旭尧如同做梦般依旧不敢相信呆呆愣住的样子,张妈无奈地说:“去年那时候你来拿行李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了。” 回想起那天在客厅沙发上看到的东西,陆旭尧心脏猛地抽痛了下,“说什么?” “你那时候走得太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张妈语带可惜,“当时啊,是裴子默锁了你客房的门还拿走了钥匙故意不给开。” “先前我还不小心撞到裴子默从你房间里拿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的,裴子默表情很难看。” 陆旭尧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什么,像是隐隐抓住了什么线索,声音微抖,“是不是一个铁盒子?” “啊,对,”张妈努力回想了下,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就是个类似装着糖果的铁盒子,我当时还纳闷他从你房间拿这种东西做什么?” 听到这里,陆旭尧悬着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下来,欣喜若狂地握住张妈的肩膀,声音激动不已,再次确认。 “是一个粉色的铁盒子对吧?” “对对对!”张妈点点头,不明白陆旭尧为何如此激动。 陆旭尧双眼微红,突如其来的喜悦几乎激动得令他不知所措,没想到令他痛苦了一年的噩梦事情真相竟然是裴子默自导自演的。 他本应该想到,这已经不是裴子默第一次自导自演。 只是先前太多次被放弃和抛弃让他没有勇气去相信,只是自暴自弃地认为他已经被姜酒完全抛弃。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样的,他竟然因此与姜酒错过了一年的时间。 白白折磨自己,多少次他都想跑过去再见姜酒一面,想挽留,但又怕再一次看到他们亲密的身影。 整整浪费了一年的时间,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还自以为是试图在姜酒面前维持自己那可笑的自尊。 他眼底漫上红血丝,声音微哑,“是我的错,是我太容易陷入了裴子默的陷阱。” 张妈拍了拍陆旭尧的肩膀,“其实裴子默那孩子我一直不是太看好他,从前少爷将自己用心栽培的花送过去给他,他会不耐其烦地将花都让人扔回别墅门口。” “即使后来他对少爷改变态度,但他那些行为我也是看不太惯,他甚至故意在少爷面前穿你的衣服。” “所以比起裴子默,我更看好你,起码你是唯一一个自少爷父母去世后可以接近相处亲密的人。” 陆旭尧怔怔地说:“只有我?我是唯一一个?” “对,只有你,”张妈笑了笑,“你是唯一可以出入少爷房间并留宿的人。” 陆旭尧心脏几乎要爆开,巨大的惊喜之下他脑袋一片空白怔在原地。 “我觉得少爷 并没有从当年父母车祸去世的事中完全走出来,还有些自我封闭,对外界的情绪感知总是冷冷淡淡的,也意识不太到自己内心。” “这些年走得比较近的也就周寻和裴子默几个朋友,少爷表面看着冷冷淡淡,但其实很是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 “所以我说少爷其实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或许少爷对裴子默只有感激之情,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张妈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又让少爷变成这个样子,自从少爷被绑架后很久没有看到少爷这样了。” 陆旭尧陷入了沉默,听完张妈这番话,逐渐明白过来姜酒之所以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可能是受到姜德的事刺激。 本来姜酒就耿耿于怀当年姜德绑架他的事和姜德的落井下石,原本已经慢慢走出来,结果遭到身边信任的朋友背刺。 又让他回忆当年遭人欺骗背叛的事,好不容易从紧闭的壳中慢慢走出,又应激地缩了回去。 尤其当事人还是当年安慰和鼓励他的裴子默,几乎让他好不容易重建对外界的信任再一次受到重创。 陆旭尧垂在身侧的手逐渐紧握成拳,后悔当时没有将裴子默和周寻暴揍一顿,这些人完全辜负了姜酒的信任。 心里越发担忧姜酒的状态,陆旭尧将重新热好的饭菜端到二楼,敲了敲姜酒的房门。 “姜酒,先出来吃点东西行吗?” 屋内没有一点动静,陆旭尧又加大力度再敲着房门,已经一天了,姜酒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本来姜酒工作就忙,饮食就不太规律,现在又饿着肚子这么久不吃东西,胃可能受不了。 只是不管怎么敲门,姜酒始终没有回应,他站在门外等了很久,看着时针逐渐指向夜里十二点。 手上端着的饭菜又冷了下去,他实在坐不住了,从张妈那拿了备用钥匙,开锁推门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看不清,他也不敢冒然开灯,摸索着往里走。 在靠窗边的床榻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影影绰绰看到蜷缩在床上的身影,顿时一怔。 小心翼翼缓步朝着床榻走去,低头弯腰靠近姜酒,轻轻掀开蒙在姜酒头上的被子。 朦胧的月光下,姜酒微睁着眼,像是对外界没有什么感知一样,目光空茫芒的。 陆旭尧放轻声音,“先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姜酒置若罔闻地闭上眼。 陆旭尧等了一会,靠着床沿慢慢坐到地上,不再出声,安静地陪着姜酒。 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残月,听着姜酒清浅的呼吸,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夜。 直到晨曦的阳光照进屋里,他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站起身轻声说:“我去弄点早餐过来。” 床榻上的姜酒依旧紧闭着双眼,陆旭尧抬手掖好姜酒的被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等他熬好清淡的粥端到房间时,发现姜酒从浴室中走出,已经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神色 冷淡地看着笔记本电脑。 他顿时一喜,立即说道:先喝点粥再工作吧。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姜酒漠然地点点头,目光依旧放在电脑屏幕上,“知道了,你出去吧。” 陆旭尧连忙将粥放在桌子上,温声说:“你昨天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先趁热喝点填下肚子。” 闻言,姜酒敲键盘的手指一顿,偏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陆旭尧,沉默片刻,依言拿起碗慢慢喝完里面的小米粥。 陆旭尧接过姜酒喝完的碗,看着又开始忙碌看着电脑的姜酒,轻声说道。 “最近天气挺好的,要不要休息几天去海边走走,正好我外婆家就在海边,那里环境挺好的。” 姜酒神色冷淡,“没空。” 闻言,陆旭尧失落地低下头,端着碗走了出去,在楼下厨房洗碗时不时抬头看向二楼姜酒卧室的方向。 过了一会,姜酒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下楼,他连忙走过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姜酒走到外面,看着姜酒上了车。 直到轿车消失在转角处,他才不舍地收回目光,心里想着还是得带姜酒出去走走散散心情。 姜酒虽然愿意出门工作了,但给人的感觉却越发冷淡疏离,比以往还要没有人气。 一举一动都像是十分抗拒别人的靠近。 他怕姜酒会越来越封闭自己,之后多次跟姜酒提及一起去海边休个假。 也许是提起的次数多了,姜酒不胜其烦应了下来,他立即欣喜地在网上订好票,收拾好他和姜酒的行李。 一同前往一座海边小镇,他在网上订了一间民宿,拉开窗帘,能从落地窗户看到远处的海。 这座海边小镇是他外婆的家乡,小时候他母亲每次带他回来,他都会背着篓,等退潮时光着脚,踩着海里的岩石去捉螃蟹。 因为不是节假日,来海边玩的人并不多,放好行李后,他拉着姜酒往沙滩边走。 陆旭尧蹲下身卷起姜酒的裤脚,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光着脚踩在沙滩上。 沿着海边沙滩慢慢走,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海面上泛起金色涟漪,凉爽的海风吹起姜酒的发梢和衣角。 站在海岸边任由海水不时席卷起潮水涌过来,感受微凉的海水没过脚踝的凉爽舒适感。 清澈湛蓝的海水倒映出他们的倒影,姜酒蹲下身看着岩石缝隙处钻进海螺里寄居蟹,伸出手好奇地拨弄了下。 特别小的寄居蟹,就在他脚下那汪浅浅海水中,带着壳负重爬行。 陆旭尧也跟着蹲下身,偏头看着姜酒,姜酒专注地看着那海水里爬行的寄居蟹和偶尔游过的小鱼。 身后有三三两两成群结伴的人群谈笑着走过,不时有欣喜于捡到漂亮贝壳的声音响起。 姜酒依旧很安静,只是很专注在自己世界里,陆旭尧也不去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姜酒。 慢慢的,落日的余晖染红了海水,晚霞和满江红海天一线,远处漂泊着的渔船也慢悠悠地 回了岸边。 黄昏里,落日似乎滚烫了姜酒的冷漠,余晖下竟显得有些柔和。 陆旭尧莫名有种错觉,海边落日下的姜酒,像是滚烫的落日沸腾了冰冷的海水。 姜酒坐在海边的岩石上静静地看着远处海边的红日逐渐落下,看着人潮慢慢散去,看着晚归的渔夫满载而归。 “我和我父母从来都没有一次来过海边度假。”姜酒忽然开口,目光却是一直看着远处的潮水。 陆旭尧偏过脸安静地听着,不出声打扰姜酒。 “他们很忙,我们很少有在一起的时间,原本说好等我高考过后一起全家出去海边度假。”姜酒慢慢地说着。 “结果在我高考出成绩那天他们出车祸了,原本他们出差在外听到消息后打算赶回来跟我一起庆祝的。” 听着姜酒平静的声音,陆旭尧心里猛地抽痛了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慰的话语太过单薄,他难以想象当时的姜酒在得知父母全部车祸去世抢救无效后是什么样的心情。 明明差一点就能看到姜酒上大学,就差那么一步,连一直期盼的海边度假也落空了。 不知道姜酒一个人是怎么走过那段难熬的时间的。 落日的余晖逐渐褪去,天色逐渐昏暗,也带走了海水的余温,海风慢慢变得凌冽刺骨。 冰冷的海风掠过,他看见姜酒微微颤抖着瑟缩了下肩膀。 “我走不出去...”他听见姜酒平静却红着眼眶地说。 姜酒目光落在远处汹涌而来的海潮,空茫茫的,透着股淡淡的寂寥。 “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一个人还困在原地。” “你比我勇敢,尽管遭受再大的打击和分离,好像都能顽强生长。” 姜酒转过头看向陆旭尧,望进他深邃的眼睛里,轻声问,“当年你流浪在街头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陆旭尧一怔,看着姜酒眼底深处的痛意,才明白过来姜酒其实和他很像,只是姜酒习惯了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绪。 他并不奇怪姜酒知道他小时候的事,想来当初姜酒找上他时,早已将他的家庭背影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乞讨流浪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太小打童工没人要。”陆旭尧垂下眼,慢慢地说着。 他当时不愿意回到只有酒鬼父亲的家里,回去之后只会被变本加厉得挨打,所以他宁愿流浪街头乞讨。 “后来我外婆将我接了回去,只是我外婆身体不是很好,我居住在外婆亲戚家那边,被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所以等一成年,我就离开了。” “那时候也向往大都市的繁荣生活,有什么活能赚钱吃上饭我就干,先是去工地搬水泥,做服务员,后来当群演,替身演员,慢慢一步一步打拼。” 姜酒轻轻颔首,“你很顽强,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很顽强的人。” “是吗?”陆旭尧唇角轻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他没 有姜酒想象的那么坚强,这一年来他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走不出的何止是姜酒,他也是。 “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陆旭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好多事情确实很难和解。” “但生活总要继续不是吗?只要还想活着,就不得不学会放下,学着跟自己和解。” 姜酒敛下眼,“要怎么才能放下呢?” “不知道,或许时间会慢慢淡去伤痕,或许开启一段新的人生。”陆旭尧凝望着姜酒的眼睛,轻声说,“我也还在寻找。” “往后还有好多时间,我们一起寻找。” 如同受伤过后,相互依靠,相互疗伤的同类一样,姜酒清晰地从陆旭尧的眼中看出懂他的痛苦那种感同身受。 姜酒眼神微动,微微抿唇笑了下,“有时候觉得你就像一朵向日葵,有点阳光灿烂就能迎着光亮处生长。” “你是,那个苏清也是。” 陆旭尧一僵,原本他都快忘了苏清这号人物,没想到姜酒再次提起,“你还记得那个想找你签约的小演员?” “是打算签了他是吗?” “想给他一次机会”姜酒点头,不过想起什么又补充说道,“不过不是像你说的在他身上找你的影子。” 陆旭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无措地说:“嗯...” 说完之后,气氛慢慢陷入了沉默,陆旭尧小心翼翼握住姜酒的手,轻声问。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外婆,我跟她提过好多次你,她一直很想见一见你。” 感受到紧贴的手心传来的灼热的温度,沉默半晌,姜酒点了点头,“好。” 陆旭尧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高兴地紧握住姜酒的手,“好,我们一起去。” * 陆旭尧牵着姜酒走进一间病房,将手上提着的篮子放到桌上,轻声喊,“外婆。” 陆旭尧外婆躺在病床上看到陆旭尧顿时欣喜地笑了笑,连眼角的皱纹都漾喜意,朝陆旭尧伸出手,“小尧你回来了。” 见状,陆旭尧走近到外婆身边,握住她的手,轻轻笑着,“外婆,我带了个人回来看你。” 说着他转过身露出身后的姜酒,姜酒明显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有些拘束地说:“您好,我是姜酒。” 外婆愣了下,眼里浮现出浓浓的喜意,连忙拉过姜酒的手,“原来你就是姜酒,长得这么俊啊。” “小尧一直跟我提起你,你帮了小尧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外婆紧握着姜酒的手,“能认识你是小尧的福气啊。” “只是些举手之劳,您太客气了。”姜酒不自在地说。 外婆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一直盯着姜酒看,“这么俊的男娃子,我看比电视上明星还要俊得多。” “要不是我身子骨差,你来看我,我应该要给你杀只鸡弄点海鲜给你吃。”外婆遗憾地叹了口气。 拉着姜酒絮 絮叨叨,“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让小尧带你去附近多转转,我们这里特长和小吃很多。”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海鲜,小尧你记得早上到岸边等着那些渔船回来,挑些新鲜的鱼和虾之类煮给姜酒吃。” 陆旭尧扬唇笑了笑,“我知道,外婆。” 察觉到陆旭尧外婆过甚的热情,姜酒愈发不自在,但并不觉得烦,反而有些羡慕陆旭尧还有他外婆关心。 见陆旭尧一直杵在病房里,外婆挥手赶了他出去洗水果,随后握住姜酒的手。 声音温和下来,“小尧这孩子重感情,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虽然你们两人都是男人,但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你们在一起开心就行,我支持你们。” 姜酒顿时浑身一僵,开口想解释什么,但这时候陆旭尧端着水果走进来了,他只好将话咽回去。 他们在病房里待了一上午,直到她吃完药要休息才离开医院。 随后他们在附近走走逛逛,还去看了陆旭尧以前所读的中小学,沿着小镇到处走,还吃了特色小吃泡泡虾和泡泡鱼。 用面粉过上鱼和虾炸出来,鱼肉和虾肉个头又大又新鲜。 随处可见一些餐馆,外面摆满了鱼缸,客人都是现捞现宰,新鲜且物价比城里要便宜实惠很多。 原本计划在这里待上两天,不过天气忽然转变,下起了大暴雨,只好取消了回去的车票。 待在民宿里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色,期间裴子默和周寻给他打了很多通电话,但他都没有接。 直到大暴雨的第二天,他看见周贺的来电,心下顿时有了不妙的预感。 每一次周贺打给他,总是跟周寻有关,这次他并不想再接起,也不想再管他们周家的事。 他挂掉电话,躺到床上,同陆旭尧一起看电影,在心里默默挑选着想要签约的电影演员。 想到这里,他看向陆旭尧,“你真不打算签约公司吗?” 陆旭尧转过头,笑着抱住姜酒,像一只被驯服的狼犬一般温顺地蹭着姜酒的脖子,“你在哪我就在哪。” 姜酒嗤笑了下,“不是说还需要‘干我’才肯签约?” 陆旭尧脸一热,支支吾吾地说:“我开玩笑的。” “所以真的不需要,”姜酒瞥了他一眼,“只想和我搞柏拉图之恋?” 陆旭尧浑身一僵,神色逐渐着急慌乱起来,语无伦次地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看着陆旭尧紧张不已的样子,姜酒忍不住弯唇笑起来,打断他的话,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潜规则你的。” 陆旭尧猛地睁大眼睛,一脸崩溃地看着姜酒,“不是!你可以潜...” 话音未落,放在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姜酒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神色也冷了下来。 上面号码还是显示 是周贺的来电。 姜酒忍无可忍地挂断电话,顺手就将这个号码给拉黑。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海水都漫了上来,从窗外看出去,路人行走时,水都快淹没过膝盖。 天气预报显示未来几天还是持续降雨。 既然回不去,姜酒就在民宿里睡得天昏地暗,身体好久没有这么彻底休息过,睡得全身骨头都是酥软的。 后来,房门忽然被敲响,陆旭尧打开门一看是民宿的工作人员,说是有电话打过来要找姜酒。 姜酒冷着脸下去楼下服务台接起了电话,电话里头传来周贺的声音。 “很抱歉打扰你,我打电话过来只是想告知你一声,如果周寻过去找你,你不用理会他。” “什么?”姜酒一怔,看了眼外面还下着暴雨海城,不解地问,“周寻要过来找我?” “周寻从家里偷跑出去找你。”周贺说。 姜酒不耐地说:“我不是说了让你管好你弟弟,别再出来惹是生非,现在海城在下暴雨,他要怎么过来找我?” 手机那边沉默了片刻,“抱歉,是我管教不周,给你带来麻烦了,我已经派人去找周寻,如果你要是见到周寻,不用理会他,给我电话我让人接走他就行。” 姜酒神色冷淡,“好,我知道了。” 说完不等周贺反应就挂了电话,陆旭尧蹙眉问:“发生什么事?周寻又出什么事了吗?” 姜酒沉默不语,冷着脸回到房间,点开微信看到上面十几条周寻前几天发过来的消息。 “姜酒,我想跟你道歉,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你堂叔的事对你影响这么大,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蠢事。” “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出来见一面行吗?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我去你家找你了,但张妈说你去海城度假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新闻海城下大暴雨了,你那边还好吗?” “姜酒,你看到消息能回我一下吗?我很担心你。” 看到这么一长串的消息,姜酒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海城那边雨越下越大了,飞机都停飞,你还好吗?” “怎么这么多天还没回我消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消息停在‘周寻要过来海城找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他退出微信,点开手机周寻打过来的未接来电。 果然,未接来电也都是停留在微信消息最后那个时间点上就再也没有动静。 他收起手机,拉开窗帘看向窗外的暴雨,从B市过来海城,乘坐飞机的话是在附近的市下飞机,然后再搭车转乘过来小镇上。 现在大暴雨飞机航班取消,火车也停运了,也没有大巴可以过来,周寻要如何过来? 自己开车十几二十个小时过来吗?这么大的暴雨 ,车开到半路都可能直接报废在半路上。 更别说还要经过一些山路地段,大暴雨天气山体容易引发一些泥石流灾害,极其危险。 姜酒紧蹙着眉看着窗外没有停减的雨势,犹豫片刻后,给周寻拨打了回去。 手机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起。 * 距离周寻打不通失联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姜酒夜里有些睡不着,辗转反侧之时身旁的陆旭尧从背后抱住他。 感受到陆旭尧手臂上的温热,姜酒心里的不安烦躁减少了些,安静地窝在陆旭尧的怀里,微睁着眼看向窗外。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陆旭尧轻声说了句。 姜酒嗯了声,靠在陆旭尧怀里慢慢闭上眼睛,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忽然将他惊醒。 他睡眼朦胧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手机那头周寻欣喜又着急的声音响起。 “姜酒,你终于接电话了,你那边没事吧?” 姜酒顿时清醒了许多,坐起身看了眼手机陌生的来电显示,“你现在在哪里?之前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过来找你,但是雨实在太大,车半路抛锚了,手机也进水开不了机,我现在是在附近的电话亭给你打的电话。”周寻语气失落,哑着声。 “你没事就好,你之前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姜酒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瞬,“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我让你哥找人过去接你。” 周寻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慌乱,“我没事...我就待在那里等着雨停修好车再回去。” “周寻,”姜酒声音冷淡下来,“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别再给别人制造麻烦。” “我没有...”周寻沙哑着声音,“我如果回去,他们就要就要送我出国。” “他们说喜欢男人是一种变态行为,要将我送到国外,不让我再跟你接触。” “我真的不想走...” 姜酒闭了闭眼,沉默良久才开口:“周寻,我们之间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为什么?”周寻声音里带上哽咽,“裴子默可以,陆旭尧可以,怎么轮到我就什么都不可以?” “......”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没有回应周寻的话,只是说,“你现在先不要乱动,先回车里,外面不安全。” 周寻失落地握紧通话筒,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不已,抿了抿发白的唇。 “好,等雨小一点,我就过去找你。” 姜酒:“先不说了,如果你附近有旅馆或者餐馆,也可以先过去住着。” “好吧,那你等我,”周寻眼睛顿时一亮,报了自己所在的地址,“我很快就可以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之后,姜酒立即拨通周贺的手机,将周寻所在的位置告诉他。 在要挂断周贺电话之前,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你们要送周寻出国?” 周贺那边 停顿了几秒,语气颇为无奈,“是,我父亲查到你和周寻之间的事,发了很大的脾气,态度坚决要送周寻出国。” “什么时候回来?”姜酒轻声问。 “不清楚,或许两三年吧。”周贺语带歉意,“抱歉,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周寻从小被家里人惯坏了,不太成熟,给你添麻烦了。” “这次出国,家里人也是希望他能更加独立和成熟一些。” 姜酒敛下眼,“好,我知道了。” * 暴风雨天气过后,终于迎来晴朗的天空,姜酒走出机场,陆旭尧推着行李走在他身旁。 回到姜家别墅后,姜酒疲倦地坐到沙发上,看着陆旭尧将行李箱里大包小包带回来的特产放置好。 忽然想起病床上陆旭尧外婆病弱慈祥的脸,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不用收拾了,这些东西明天让搬家公司都搬回姜家老宅那边。” “什么?”陆旭尧猛地一怔,不解地看向姜酒。 姜酒抿唇笑了笑,或许陆旭尧说的对,不管如何他还是要学会放下,一味的逃避只会更加走不出。 与其待在这个冷冰冰的别墅里,不如回到姜家老宅,那里还有他父母生活过的痕迹,起码比这里更像个家。 陆旭尧反应过来,也只是温柔地笑着点点头,“好,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回去。” 搬家公司很快就上门将行李搬回了老宅那边,姜酒小心翼翼地擦去黑白相框上的灰,将其摆正。 陆旭尧点上香,祭拜之后将香插到香炉中,陪着姜酒静静地站在牌位前。 良久,姜酒转头对陆旭尧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知道今天要搬回来,张妈特意去买了许多食材回来准备大露一手,弄了一桌子的菜。 张妈眼含着笑意,欣慰地看着姜酒,感慨地说:“好久没回来了,这么些年怪想的。” 姜酒抿唇无声地笑了笑。 三人边吃边听张妈聊些家常,气氛还算融洽。 张妈絮絮叨叨地说起从前在姜家的事,语气里满是怀念,后来聊着聊着她忽然想起什么。 看了姜酒一眼,犹豫了下,“今天我去买菜,想起还有我还有些东西落在别墅那边,就回去看了看,当时院子外站了个人。” 姜酒停下筷子,抬眼望向她,“是谁?” “就是那个以前来过几次的周寻,”张妈面色有些古怪,“他一直站在院子那里,像是要找你。” “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我看他好像很着急,一直不停地问我你去了哪里?之前你出去海边度假也是跑过来问,这次你回来了他还是过来要找你。” “你跟他说了我现在在哪吗?”姜酒顿了顿。 “没...”张妈摇摇头,“我那时候刚想说,就有人过来强硬地带走他,他一直在挣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周寻喊那人哥,我就没有多管他们的事,”张妈脸色有些担忧,“ 这应该...没什么事吧?” 姜酒沉默片刻后,淡淡地回了句,“没事,你不用管。” “可我看周寻一直在挣扎,说不想出国,最后还是被他哥强硬地扯上车带走了。” 张妈想起当时周寻拼命挣扎,却被好几个人按住,强硬拉上车的画面,觉得很是奇怪。 既然不想出国,为何还要硬逼着他出国?而且他这时候来姜酒是想做什么? 她想起周寻最后双眼通红地被强拉上车,莫名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要不还是给他回个电话吧,可能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找你。”张妈说道。 姜酒动作顿了顿,沉默不语没有回应张妈的话。饭桌上的气氛冷下来,三人沉默得用完餐。 晚上陆旭尧倒了一杯牛奶拿到楼上,看到姜酒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缓步朝姜酒走过去,递给他牛奶,姜酒接过杯子,在陆旭尧要离开之时忽然开口问了句。 “你说我应不应该给周寻回个电话过去?” 陆旭尧一怔,“看你,你愿意就打过去。” “可他都要走了,我这时候回他电话,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让他就此对我死心。”姜酒淡声道。 陆旭尧低低地叹了声,“作为觊觎你的人,你确实该就这么冷淡处理;若作为你的朋友,或许告个别会更好。” 姜酒默然,陆旭尧见状缓缓走出房间关上门,片刻后听到门里传出姜酒的声音。 “周先生,周寻什么时候离开?” ...... “好,我会过去的。” * 隔天姜酒出门时,没有带上公文包,陆旭尧默默地跟在姜酒身后也上了车。 果不其然,轿车在机场停下,姜酒远远地看着像是保镖之类的几个人围住周寻,周贺站在一旁。 被围困住的周寻着急地左右观望着,时不时试图冲破保镖的包围圈,挣扎着想要离开。 当目光扫视到姜酒时,周寻眼睛顿时一亮,推搡着保镖想要冲过来。 姜酒眼神微动,朝着周寻走近,在离周寻两米处停住脚步。 周寻着急地想要推开拦着他的保镖,目光求助地看向周贺,“哥,我真的不想出国。” 周贺神色淡淡,对周寻的话置若罔闻,只朝着姜酒轻轻颔首示意。 “哥!我求你了!”周寻面色颓然而愤怒。 姜酒目光移向周寻,静静地凝视周寻,轻轻喊了声,“周寻...” 闻言,周寻立即看过去,目光中带上几分委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哥我在哪里?我好不容易跑出来,我不想出国!” 姜酒敛下眼,“别再胡闹了,听你家里人的话,出国好好学习。” “不要!”周寻眼圈微红,“凭什么你们要替我做决定?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主!” “你每次都只会让我听话,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我是个成年人,我自己 会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姜酒默然,所以呢?你现在能负起什么责任?离开周家你什么也不是。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在你还没有能力反抗家里时,说什么都是白费的。” 周寻浑身一僵,瞳孔微缩愣在原地,“我可以慢慢学啊,我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我可以像我哥一样学着管理公司,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活着,就非得逼我出国才行吗?” “难道喜欢男人就是变态吗?难道出了国就能改变我的性向吗?” 姜酒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张了张口正想说些说些什么,周贺就走过来打断周寻的话,朝着保镖示意。 保镖擒住周寻的手臂,推着周寻往安检口走。 “抱歉,马上就要登机了。”周贺边朝保镖作了个手势,边对姜酒说道。 周寻被硬压着往前走,不停地挣扎,“滚开!放开我!”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姜酒下意识地跟着往前走了好几步,最后在安检处被工作人员拦下才回过神停住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周寻离去。 周寻回过头,不甘心地看着姜酒,目光中带着期盼和乞求。 姜酒站在安检口外,犹豫片刻后说道:“周寻,不管你是想继续赛车还是学管理公司,做好选择去学就行。” “回来之后,我们还是朋友。” 周寻咬紧牙根死死地盯着姜酒,等了许久都没有看见姜酒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双眼通红地低下头。 沉默了好久,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拿过周贺手中的登机牌。 “就是我们只能做朋友了对吗?”周寻哑着声问。 “对...” “好,”周寻背过身手背轻蹭了下眼角,随后转身脸上扯出一抹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在国外会好好学习。” 姜酒敛下眼不去看周寻,只轻轻颔首,“好...” 周寻朝着姜酒走过来,一旁的保镖想阻拦,周贺使了个眼神,保镖便自动退到了一边。 周寻走到姜酒面前,俯下身轻轻抱住姜酒,声音哽咽,“再见面还能是朋友吗?” “...是”姜酒抬起手也轻轻抱了下。 “好,我听你的。”周寻松开姜酒,“我走了,就不会有人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了。” “还有,你堂叔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走吧,别误了登机时间。”周贺拉着周寻的手臂往安检口处推。 周寻深深地凝着姜酒半晌,随后转身拿着证件和登机牌过了安检,头也不回地往登机处走去。 直到周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姜酒才缓缓收回目光。 转身要离开之际,却看到站在身后戴着口罩的裴子默。 他脚步不停地从裴子默身旁走过,感觉到手臂被人抓住,还未等他出声,陆旭尧就推开裴子默。 “滚!”陆旭尧目光警惕地看着裴子默。 裴子默讪讪地收回手,抬眼看着姜酒,“对不起,我只是想来跟你道歉。” 没有必要了。姜酒看也不看裴子默,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满星星的作品《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裴子默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看着姜酒和陆旭尧离去,自从被姜酒得知他干过的那些事,他就知道一切都无法挽留了,说再多挽留的话都无济于事。 原以为陆旭尧遭受那样的践踏之后会完全死心,周寻也会因为家里的施压选择联姻,那么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他。 但没料到,他低估了陆旭尧和周寻的决心和毅力,破罐子破摔,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方式将一切的事情都拆穿。 兜兜转转,最后跟在姜酒身后的人还是陆旭尧。 看到周寻的结局,他已经可想而知,就算他再去争取和辩解,都无济于事。 当年那个善解人意的裴子默滤镜在姜酒心中已经完全破碎,再也回不去了。 一直旁观的周贺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裴子默,若有所思地说:“姜先生感情经历似乎很丰富” 姜酒:“......” 周贺一步步朝姜酒靠近,目光直直盯着姜酒,“往后公司业务上或许有机会还会遇到,介意多交个朋友吗?” 感觉到周贺莫名带着进攻性的眼神,姜酒微微蹙眉,“周家如今不是很忌讳我吗?” 周贺轻笑了声,“若掌权在手,又何需看别人脸色?” “生意归生意,”姜酒抬了抬金丝眼镜,“以后要是有机会合作,自然能成为朋友。” “自然,会有这个机会的。”周贺朝姜酒礼节性地颔首示意,随后带着保镖离开。 姜酒也转身离开,透过车窗一直看着晴朗的天空,直到看到一架飞机划过天际逐渐远去,才收回目光。 “走吧,我们回家。”姜酒轻声道。 轿车缓缓启动,头也不回地挤入拥挤的车流中,将一切都抛至身后,画上句点。! 第 138 章 漂亮金主 周寻出国以后,生活一切都慢慢回归正轨,姜酒拉黑了裴子默所有的联系方式?,就连出席活动遇上时也会装作视而不见裴子默的示好。 有关于他们之间的绯闻也逐渐消失,裴子默慢慢淡出了姜酒的生活圈。 陆旭尧签入了姜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陆陆续续又拍了几部姜酒投资的电影,名气越来越大,姜氏集团也赚得盆满钵满。 有时会在酒会或者宴会上遇见周贺,听说了些周寻在英国的事,与家里力争之后如愿加入了f1方程式赛车车队,每天都进行很严格训练。 尤其是最近正值赛季,周寻已经打完练习赛和排位赛,成功进入正赛争夺冠军的赛场。 姜酒听闻后并不觉得惊讶,按周寻的性子,尽管出国留学学习,但还是不会就此放弃他热爱的赛车。 当他开完会议,经过秘书办公桌位时,正一脸兴奋地看着手机的秘书听到脚步声后顿时慌张收起手机。 “姜总!”秘书一脸被抓包的慌张表情,站起身喊了声。 姜酒目光从刚才一瞥而过的手机屏幕上收回,上面那道穿着红色赛车手服的身影尤为眼熟,下意识地问了句,“你刚刚在看什么?” 秘书尴尬地低下头,上班时间被老板抓到偷偷摸鱼看手机,太社死了。 她是f1迷,最近是f1赛季,而且今天还是正赛直播,实在是忍不住,无心工作,想着老板去开会了,就趁机偷偷摸鱼看会直播,结果看得太过兴奋忘记时间了。 “是f1方程式赛车直播。”秘书硬着头皮,尴尬地说。 话音刚落,姜酒眼神微动,似乎是想到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轻轻颔首,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秘书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被训斥一顿,结果姜酒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姜酒坐回到办公椅上,看着办公桌面上的手机,犹豫了片刻后,拿起手机搜索了下f1方程式赛车直播。 刚一点进去直播,就看到众人欢呼下缓缓走出的赛车手车队,里面那个穿着红色赛车服如同一抹耀眼的火焰一般走在人群里。 结实流畅的手臂夹着头盔,迈着修长的腿从容不迫往外走。 已经三年未见,周寻的头发看起来比从前长了些,稍长的黑发细碎地落在额前,风吹起他的发梢。 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神采飞扬,噙着笑意的嘴角上,透着股桀骜不驯的散漫劲。 一身红色赛车手服,身形高大挺拔,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张扬又肆意。 姜酒看着他与队友击掌互相加油之后走向一辆红色赛车,戴上头盔坐进赛车内,向队友比了个OK的手势。 数辆赛车根据之前排位赛排好先后顺序停在跑道上准备就绪等待发车,周寻的红色赛车排在第三。 即将开始比赛,场内的观众慢慢安静下来,姜酒也随之微微屏息,目光锁定在周寻身上。 高高竖起的五盏红灯一个接着一个熄灭。 比赛正式开始。 巨大的引擎声响起,如同过电般让人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数辆赛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急速冲出去。 首先是排在前面的一号车和二号车率先冲了出去,周寻的三号车紧跟其后,身后数辆赛车也穷追不舍。 时速可高达300多公里每小时的赛车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地在赛道上疾驰。 冲过直道,很快就来到一处弯道,不算宽阔的赛道同时涌入数辆赛车,其中有两辆赛车发生碰撞,直接被撞出了赛道。 周寻弯道超出二号车紧跟在一号车后,因赛车的设计,驾驶时尾翼后会流出混乱的气流,紧跟在后的赛车会受到混乱气流的影响。 会出现转向不足,转向过度等问题,而无法快速过弯道。 为了弥补这一尾流缺陷问题,比赛会设置DRS赛道,也就是弯道过后,到了DRS直线赛道,赛车手可以按下赛车方向盘上的DRS键。 尾翼上方的副翼会调平,空气阻力降低,从而加快赛车速度来弥补弯道时所落下的速度和时间。 所以当一号赛车弯道拉开与周寻的距离时,两车距离被拉远,一号车领先冲出弯道。 周寻尽力避免一号车混乱气流的影响,不急不躁地追着一号车。 在弯道过后进入直道,目光一凛,握紧方向盘,踩紧油门,快速按下方向盘上的DRS键,赛车速度飙至350km/h。 轰隆的引擎声像是鼓噪的鼓声,数量不停追逐的赛车均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砰——” 后车与前车相撞,并排驱行的赛车轮胎也相互碰撞到一起,车身被撞飞,被撞上护栏,被撞翻。 场面混乱而令人心惊胆战,如同暴力美学一般又令人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观众的尖叫声和惊叫声此起此伏。 周寻那辆红色赛车就是在此时冲突重围,快速超过了最前头的一号车,快速拉开与一号车的距离。 观众席中爆发出巨大的尖叫欢呼声,人群越发躁动起来。 姜酒目光落在周寻认真而凌厉的黑眸上,神色微动,极限赛车的紧张感让他心底猛地一跳。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微敛下眼看着周寻遥遥领先如同矫健的豹子一般冲在最前头。 而落了下风的一号赛车也不是吃素的,拼命地追赶着前头周寻的赛车,一圈又一圈不断慢慢拉进距离。 在即将要结束的倒数第二圈时,一号赛车追了上来,朝着周寻奋力猛追,两辆车几乎是并排。 突然,一号车轮胎猛地撞向周寻,周寻赛车不受控制地歪向一旁的护栏。 姜酒脸色微变,握紧了手中的水杯。 周寻脸色一凝,操纵方向盘踩着刹车,地面与轮胎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台上的观众睁大眼睛诧异地站起身,看着地面与轮胎剧烈摩擦下冒出火光,眼看着车就要撞上护栏。 千钧一发之际,周寻的赛车车尾在离 护栏仅仅不到几厘米处猛地刹住。 不到半秒的时间,赛车如同离弦的箭再次冲出去,朝着前方的一号车追去。 一场可能车毁退赛的惨剧直接化险为夷,观众席里爆发出惊人的暴鸣声,有观众大声喊着‘周寻’。 姜酒紧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松了松。 比赛还在继续,只剩下最后一圈,立马就要决出胜负了。 周寻操纵着方向盘追上前头的一号车,两车再次并排驾驶,距离相差无几。 脚踩着油门上了一道山坡之后,两车几乎是同时俯身往下冲,急速落下时,两车再次相撞。 一号车瞬间一歪,尾翼被撞飞,赛车打滑冲向护栏。 而周寻的三号车失控地冲下坡,车身旋转在弯道中漂移。 一号车拼命控制住打滑的赛车,在撞了一点护栏,见周寻赛车也失控在漂移,抓紧继续追上去。 周寻死死控制住方向盘,见身后一号车近在咫尺,不管还在漂移失控的赛车,用力踩紧油门。 将时速飙至370km/h,赛车如同矫健的猎豹一般冲往前方。 观众开始大喊,兴奋至极,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大喊。 “我靠!顶住啊!” “就差一点了!” “不够!距离不够!” “油门焊死给我冲!” 迎着观众和讲解员兴奋的呐喊,一辆红色赛车如同耀眼的火焰一般冲向终点。 黑白格子旗落下,胜负已定。 观众尖叫起来,人群沸腾,周寻车队见状欢呼着拥抱起来。 “周寻!” “周寻!” “周寻!” 全场沸腾呐喊着周寻的名字,车队拉着周寻从赛车里出来,欢呼着拥着周寻往颁奖台走。 周寻车队拿着香槟摇了摇,酒水直接从瓶子中喷出,欢呼庆祝挥撒在众人身上。 “周,你最后的操作简直太惊人了,简直是疯狂拿命在拼啊!”赛车车队教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周寻的肩膀。 这万一漂移过程中失控撞上护栏,又拼命踩着油门,要是真的失控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周寻摘下头盔,往后撸了下汗湿的黑发,听到教练的话也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充满全场,颁奖人拿着奖杯递给周寻。 周寻举起奖杯,肆意而张扬地笑着,最后漂移失控那几秒,他脑子里全是姜酒。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要拿下冠军向姜酒证明自己,自己并不是只在国外虚度光阴,不是只会给人添麻烦。 他学习了如何管理公司,也没有放弃自己热爱的赛车。 他是可以成长的,是可以为姜酒争取荣耀的,是配得上姜酒的。 他举起奖杯,朝着摄像机挥了挥手,特别希望此时在大洋彼岸那边,姜酒与他共同庆祝这一时刻。 看着手机屏幕里聚光灯下的周寻, 听着办公室外秘书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姜酒轻轻弯了弯唇角。 看完紧张又刺激的赛事,又刷了会微博,秘书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收敛了下脸上的笑容,终于想起还有正事。 敲了敲姜酒办公室的门,推门进来时看见姜酒也在看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f1赛场的画面,顿时一怔。 “姜总,这是要签的文件,还有今晚有和房地产的何总的应酬。”她将要签名的文件放到姜酒办公桌上,轻声提醒。 姜酒放下手机,嘴角的笑意逐渐淡去,轻轻颔首,“嗯。” 她看了眼姜酒,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激动地说:“姜总,您也是f1迷吗?” 姜酒一顿,抬眼看向这个新来不久的秘书,“不是。” “...哦,”秘书面色尴尬地低下头,刚才她看姜酒也在看f1方程式赛事,还以为姜酒也是f1迷,害她瞎激动了一把,以为老板跟自己兴趣爱好一致。 “只是朋友也在参赛,便看了下。”姜酒解释说。 秘书顿时眼睛一亮,姜总竟然有朋友是赛车手,没看出来,平时姜总冷淡正经,原来私底下也有这种类型的朋友。 她忍不住追问:“是哪个赛车手啊?” “周寻。”姜酒回道。 她登时瞪大了眼睛,“周寻?就是刚刚拿下冠军的那个赛车手?” 姜酒淡淡点头,“嗯。” 她恍然了一瞬,周寻完全跟姜总不是同一类人的感觉。一个像是火,一个像是冰。 不过听说那个周寻是周氏集团的二公子,这么一想的话,周寻跟姜酒认识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都是同一个圈子的。 刚刚还刷了下微博还看见周寻发了条微博,似乎是刚领完奖就迫不及待地发了,上面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和配上两张图片。 “谢谢你。” 下面配上一张奖杯的图片,还有一张经典的赛车之吻的图片。 此微博一发,底下许多网友都在猜测周寻有喜欢的人,尤其是赛车之吻这张图,又称死亡之吻,极致而至死不渝的爱意。 公开自己的感情,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明牌明示,就是不知道周寻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让周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那人一同分享这份荣耀。 * 姜酒从大饭店走出,眼睛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醉意,同何总告别后便走向自己的私家轿车。 有人迎上前扶着他,拉开车门扶着他坐到后座,他仰靠在后靠垫上,脸颊微微发烫,含着酒意的眼睛眼角漫上淡淡的水汽。 有些难受地松了松领带,余光中忽然瞥见驾驶座上的莫名有些违和的司机背影。 原本中等身材的司机,此时看起来高大了许多,头发也稍长了些。 他顿时清醒了许多,心生警惕,“停车。” 车并没有停下,依旧往前开,驾驶座上那人往车内后视镜望了一眼,姜酒登时一怔。 后视镜里那双桃花眼一闪而过。 “停车!”姜酒目光一沉,驾驶座那人背影肉眼可见僵了一瞬,随后车慢慢在一处靠近公园的天桥下停了。 姜酒揉了揉眉心,声音微冷,“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驾驶座那人慢吞吞地转过身,望了一眼姜酒又低下头,“刚下的飞机,我查了下你今晚在这里应酬,我就过来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突然来找我?”姜酒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那人,“周寻,你此时不是应该还在国外吗?” 周寻声音小下去,生怕姜酒发飙,“刚打完比赛,可以休假一段时间,就想回来看看。” 姜酒眼神微动,久久地凝视着周寻,“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周寻一僵,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 姜酒嗤笑了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可是...”周寻欲言又止,想起那天姜酒送他出国时决绝的表情,心底苦涩,“你那天看起来好像再也不想见到我。” 姜酒眼神闪烁了下,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说:“比赛拿冠军了?” “你看了?”周寻眼睛顿时一亮,立即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姜酒,“你是不是看到我比赛了?” “嗯。”姜酒淡淡地应了声。 话音刚落,周寻立即克制不住地抱住姜酒,将头埋进姜酒的肩膀中,黑发轻轻蹭着脖子。 “我就知道你在看,所以我不敢停下来。” “幸好...我这次没有给你丢脸。” “我带了奖杯回来,想送给你。” 姜酒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周寻的头发,不冷不淡地应了声,“嗯。” “我们还是朋友吗?”周寻微仰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姜酒。 姜酒弯了弯唇角,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不是,”周寻目光痴迷地看着姜酒的眼睛,低声呢喃,“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 朋友之间不会这么抱在一起,不会靠这么近说话,不会一抬头就能吻到唇。 姜酒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寻。 周寻手指紧张地蜷缩了下,连呼吸都放轻,慢慢地靠近姜酒,温热的呼吸轻轻呼在姜酒的侧脸上。 边看着姜酒的脸色,边小心翼翼地亲了下姜酒的侧脸。 见姜酒没有推开他,顿时眼睛极亮,按住姜酒的肩膀,将姜酒按在车窗上。 下一秒,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 期间西装外套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姜酒睁开眼睛,把手机拿出来匆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陆旭尧,就被周寻夺过手机,随意扔到了地上。 掉落在车座底下的手机持续不停一直震动着。 姜酒失神地想了想,似乎是陆旭尧每晚从剧组打过来跟他说晚安和向他报备的电话 ,不过此时无暇顾及。 他被翻过身,侧脸贴在车窗上,手指蜷缩又松开,无力地按在车窗上,呼吸急促喘着气。 ?满星星的作品《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幸好车窗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能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 醉意越发上头,他脸颊越来越烫,眼角也被逼出了水意。 半夜里,停靠在天桥底下的轿车在偏僻无人处车身一直在摇摇晃晃。 感觉到身后灼热的温度,他感觉像是身临其境周寻在f1方程式赛车比赛上急速飙车,肾上腺素飙升的那种感觉。 心脏鼓噪得像是轰鸣的引擎声,冲破枷锁,生死时速,不顾一切向前疾驰。 .......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缝照进车内时,姜酒睡颜惺忪地睁开眼睛,身上盖着周寻的外套。 只轻轻动了动手脚,浑身就像是被碾压过一般酸胀得厉害。 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下面,还沉沉睡着的周寻,目光落到周寻餍足带着笑意的睡颜,顿时一怔。 手撑着周寻的胸膛慢慢坐起身,身上盖着的外套也跟着滑落,露出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 他揉了揉眉心,回想了下昨晚疯狂的回忆,捡起掉在车底下的手机,看着上面十几通陆旭尧的未接来电。 看了看睡着的周寻,又看了一眼手机,沉默了半晌,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在脑海中默念道:【小九,在不在?】 沉寂已久的系统终于上线,系统看着面若桃花,像是吸满了精气的姜酒,顿时愣住,【在呢。】 【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任务做到这里,他觉得已经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系统面红耳赤地看着姜酒,若是自己有脸,此时必定烧起来了,尽管看再多次宿主和别人这种画面,还是觉得脸热得慌。 它磕磕绊绊地说:【随时可以走,你这个世界任务完成得很好,人物也没有c,之后总部肯定会给您大奖励。】 姜酒满意地点点头,他这个世界完全不需要系统的帮助,尽心尽力地扮演了姜氏集团总裁这种角色。 平时也不用做太多的表情,只需要时不时冷淡着一张脸搞个霸总人设就不会崩。 多亏了肖琛和齐怀风这两个表演型人格,他都是从他们身上学到的精髓,应付起来很轻松自如。 虽然好几次快被裴子默茶到,但还是很好地保持住了表情。 现在既然已经完成了炮灰任务,替身虐也虐了,火葬场也火葬场过了,后面就跟他没关系了。 他也懒得再多加纠缠。 他敛下眼看了看周寻,手指在他锁骨上的‘Z&J’纹身触碰了下,很快又缩回手。 【我如果走了,他们应该会忘记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了吧。】姜酒问。 系统:【差不多,你离开后,小世界里的人记忆会自动篡改,比如编织出一场你意外死亡的记忆,然后慢慢淡忘掉你这个人物。】 【好...】 最后再看了一眼周寻,姜酒无声地对周寻说了句:“我们走吧。” 系统欲言又止,目光有些怜悯地看着周寻,心底叹了口气,可惜了,谁让他遇到的是姜酒。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姜酒从来都是想留才肯留下,不想留说什么都要走。 倒计时一分钟开始响起,姜酒脱下周寻的外套披回到周寻身上,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目光瞥到前面抽屉里的奖杯,动作停顿了一瞬。 注意到姜酒的目光,系统试探地问:【还走吗?想留可以继续留下的,就当度假了。】 姜酒沉默了会,最后还是摇摇头,【这么多人,还有陆旭尧,有点麻烦,不想搞了。】 【......】系统无言,行吧,宿主说啥是啥,他也干涉不了宿主的决定。 倒计时五秒的时候,还在沉睡的周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蹙紧眉头,睡梦中伸出手试图抓住什么。 但因为太过疲劳,夜以继日的训练,刚打完比赛又搭乘数小时的飞机赶回来,身体疲倦得不行,压根醒不过来。 在睡梦中有所感觉,试图伸出手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没抓住。 在触碰到姜酒的那一秒,倒计时变为0,原本还躺在车上的身影瞬间消失无影踪。 * 周寻像是被困在梦魇中醒不过来,许久才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往身旁一搂,却什么也没碰到。 顿时慌张地坐起身,左右环视了下,依旧没有发现姜酒的踪迹。 头闷闷得胀痛得厉害,忽然涌入一段姜酒出车祸抢救无效的记忆,而其他关于姜酒的记忆却逐渐模糊。 他头痛得捂住额头,还不明所以,心脏却抽痛得厉害。 明明只是个不熟大学室友,他此时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一般,痛得他喘不过气。 不对...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拼命回想着关于姜酒的一切。 脑海中模模糊糊地闪过昨晚姜酒面色潮红搂着他肩膀的画面,他低头一看,胸膛上细长的指甲划痕还明晃晃未消失。 他像是抓住什么一般,那些模糊的记忆猛地被掀开那层布,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不对!明明姜酒昨晚还跟他在一起! 他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姜酒的电话,电话那头却说姜酒号码已停机。 他顿时脸色一白,捂着头想了许久,终于又想到了一个人,他刚想拨打给陆旭尧,就看到陆旭尧的电话率先拨打了过来。 他接起,陆旭尧的声音和他一样慌张,开口就问姜酒在哪里? 周寻感觉头疼得像是要裂开,车内隐隐约约像是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你是不是也多了段姜酒车祸去世的记忆。”周寻脸色阴沉。 手机那头的陆旭尧停顿了几秒,喑哑着声说:“是,太奇怪了,明明前天我还见过姜酒,怎么可能突然出车祸?” “姜酒没死,他昨晚还在我这里。”周寻一字一字地说,死死地盯着他身旁的位置,“记忆不对。” 周寻目光阴郁地看着空茫茫的前方,“必须找到姜酒,姜酒肯定被藏在什么地方了。” —————— 漂亮金主世界大结局! 第 139 章 漂亮金主 姜酒在系统中转站休息了一段时间,忽然有天想起总部监狱,有些好奇肖琛被带回去后的惩罚是什么,便去了一趟总部监狱。 灰茫茫高墙内,身穿黑色制服腰间挂着警棍的监狱工作人员不时走来走去巡逻。 在去找肖琛之前,他先是去了总务处去问了季青临和秦烈的所在区域,季青临依旧还在B区做监狱长,而令人惊讶的是。 秦烈竟然因为普通人转Alpha药研制失败而大受刺激,精神不够稳定,被送入了D区监狱。 D区监狱,也就是肖琛之前所说的,那里全部都是情绪不稳定,极易暴动的犯人,危险系数极高。 姜酒思索片刻,便让狱警带他去了D区,走过那长而压抑的走廊,他心跳微微加快了些。 D区的监狱牢房都是单人间,犯人都是被隔离开来的,门上有一层电网,以防犯人情绪不稳定暴动想逃出监狱。 当他经过这些牢房时,里面的犯人像是看见什么猎物一般,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不放。 甚至在他要走过去时,试图往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要不是被门上那层电网电了下不甘收回手,他恐怕一不留神就被拖进牢房内。 看着那些犯人贪婪不甘心的眼神,姜酒不适地转过脸,跟在狱警后面再也没管那些投过来的灼热目光。 走了好一会,他们停在走廊最尾端那间牢房,狱警手持着警棍,神情警惕,“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说会话。” “而且这个犯人情绪极为不稳定,危险系数很高,你当心些别太靠近牢房。” 姜酒点点头,目光往里望去,牢房内床边安静地坐着个正在看书的人,神情很漠然而寡淡,看起来并不像狱警所说的危险系数极高犯人。 “秦烈,有人过来看你。”狱警面容严肃,朝里喊了声。 听到动静声,正低头看书那人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安静地着手上的书籍,像是对外界没有一点感知。 狱警无奈地对姜酒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他有时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什么事都没有反应。” “要不,你先回去吧,等下次再来,这里不是很安全。”狱警提议。 姜酒神色微动,在狱警惊愕的目光下,往前走了一步,在离牢门一步之遥处停下脚步。 “秦烈”姜酒轻声喊了声。 话音刚落,坐在床边低头看书那人肉眼可见僵了一瞬,慢慢抬起头朝姜酒看过来,深邃的黑眸瞬间一亮。 丢开手上的书跑过来,伸出手臂试图去拉姜酒的手,但刚一碰到门上的电网,秦烈浑身抽搐了下。 目光却依旧眼巴巴地直盯着门外的姜酒,不断伸出手又被拦了回来,像是困兽一般变得焦灼起来。 “放我出去。”眼神凶狠地几乎是想要撕碎姜酒身旁的狱警,许久未曾说话的嗓子喑哑不堪。 狱警被他阴沉的眼神惊愕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握着手中的警棍。 “我说放我出去!”秦烈神色越发阴沉,眼底漫上红血丝。 狱警抓住姜酒的手腕,微苍白着脸说:“我们先走吧,犯人情绪又不稳定了。” “松手!”秦烈目眦欲裂地看着狱警抓着姜酒的手腕不放,情绪激动地抓住牢门上栏杆摇晃,“谁准你碰他的!” 姜酒挣脱开狱警的手,微蹙起眉看着脸色惨白,不停抽搐的秦烈,“秦烈你停下。” 秦烈脸色微变,脸上闪过一丝无措,缓缓地松开了手,猩红的双眼一直紧盯着姜酒不放。 见秦烈终于冷静下来,姜酒偏过头对狱警抿唇笑了笑,“我能单独跟他说两句话吗?” 狱警看着姜酒脸上的笑容,目光有些发愣,这人实在漂亮得出奇,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似乎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原本想开口拒绝的话到嘴边瞬间变成,“好,那我在外边等你,有什么事记得喊我。”之后便在姜酒愈深的笑意下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见狱警走后,姜酒走上前拉下墙上的电闸,隔着门朝秦烈伸出手。 秦烈眼睛极亮,侧脸蹭了蹭姜酒的手心,又低下头让姜酒揉了揉他的头发。 感觉到手心里毛茸茸有些发痒的触感,姜酒微眯起眼,眼里笑意愈深,对他而言,秦烈算是他养的第一只听话的小狗。 他想起当初秦烈戴着黑色止咬器的样子,抚摸了下秦烈的头,“你的止咬器呢?” 秦烈听完后立即转身回到床边,翻找出包里的止咬器,像是兴奋不已摇尾的小狗一样将止咬器递给姜酒。 接过止咬器,姜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勾起上面的黑色绑带,说:“低头。” 闻言,秦烈双眼亮晶晶地低下头,任由姜酒将止咬器戴到他脸上,戴完后似乎是觉得自己很乖做得很好,奖励自己似地蹭了蹭姜酒的手心。 姜酒抚了抚秦烈脸上的止咬器,弯了弯唇角,压低声音说:“晚上我再过来找你。” 察觉到姜酒要走,秦烈抓住姜酒的手不放,眼巴巴地看着姜酒。 “听话。”姜酒拍了拍秦烈的肩膀,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秦烈失落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后,慢慢松开了手,趴在门上看着姜酒逐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坐回到床上,微仰头看着墙上的钟表,看着指针缓慢一点一点走。 姜酒无视其他牢房里犯人侵略性的目光,走向等在外面的狱警,让他带他去找肖琛。 他挺好奇肖琛这样干涉剧情会受到什么惩罚。 秦烈在二楼,他随着狱警往楼上走,直到走到四楼的禁闭室,禁闭室的门是被锁着的,只能透过门上的的小窗口看。 一般这种都是用于惩戒犯错的犯人,将他单独关进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不见天日。 在里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会觉得度日如年,视觉被剥夺,每分每秒对于犯人精神上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压抑且安静得可怕。 “肖长官因为干涉剧情过多,所以被总部关到禁闭室单独监禁。”狱警摇了摇头,“原本上面很看重肖长官的能力,本来是打算调动肖长官掌管维护底下小世界。” “本来马上就可以脱离总部监狱,现在却沦为了最底层犯人。”狱警啧了声,虽不是犯人,但总部监狱的日子单调无聊,且冰冷压抑。 监狱里所有人都在努力试图出去,结果肖琛不管不顾在紧要关头断了自己的路,成了阶下囚。 姜酒趴在门上,透过窗口往里探,但里面光线实在太暗,他看不到肖琛在哪。 正当他还想进一步问清楚肖琛的事,那个狱警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上级那边有事找他,他只好先行离开,走之前还嘱咐姜酒赶紧下去,不要在这D区停留太久。 姜酒乖乖点头,笑着送走狱警之后,手指用力叩响禁闭室的门,低声喊了句,“肖长官。” 禁闭室内安静了片刻不到,就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声响起,有脚步声朝着他靠近。 他脸贴在那扇小窗口上,突然,一张苍白无面色的脸骤然在他眼前放大,心脏顿时猛地一跳。 姜酒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眼前这个肤色冷白得像是从冰窖中走出的肖琛,整个人散发一种阴郁颓然的气场。 “好久不见。”姜酒稳了稳心神,弯起嘴角,声音里带上点幸灾乐祸,“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你。” 肖琛一双黑沉沉冰冷阴郁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姜酒,一言不发。 姜酒被他看得后背发冷,但又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小窗口,他非常讨厌肖琛这种眼神,像是在看他的所有物。 顿时也冷下脸,语气不虞,“看来肖长官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什么错误?”肖琛声音平静而冰冷。 “肖长官做过的事这么快就忘了?”姜酒嗤笑了声。 闻言,肖琛依旧眼底毫无波动,目光几近执拗直直落在姜酒脸上,又不开口说话了。 姜酒微眯起眼,抬手探入窗口内,掐住肖琛的脖子,“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肖琛脸上极快地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缓缓抬起手握住姜酒的手腕,“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姜酒闻言怔了下,肖琛眼神一闪,趁着姜酒听完他这句话怔愣住的片刻,悄悄收紧力道,猛地拉着姜酒贴到门上。 姜酒迫不及防地趴在门上,脸也贴着窗口,离肖琛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灼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姜酒恼怒地怒视了肖琛一眼,“放开我!” 原本一直平静而漠然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肖琛收紧力道握紧住姜酒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捏着姜酒的手心。 姜酒手心发痒,挣扎着想抽回手,另一只手臂撑着门板用力往回抽。 紧握着他的手忽然松了力道,他身体不稳往后倒,还未等他松了一口气,又猛地被拉回去,身体直直贴在门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窗口里伸出,绕过姜酒的脖子握住姜酒的后颈。 被冰凉的触感激得瑟缩了下,来不及反应,就被宽大的手掌掌住后颈往前按。 脆弱的脖子暴露在肖琛眼前,肖琛眼神暗下来,凝视着姜酒白皙修长的脖子如献祭一般高高仰起。 如同亵渎神明的信徒,低头用高挺的鼻梁慢慢蹭着姜酒白皙的脖子,划过脆弱的喉结。 冰凉的鼻尖轻轻蹭着姜酒温热的脖子,感受到姜酒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温热的体温,他眼底闪过一丝痴迷和贪慕。 姜酒声音微抖,“你快放开我!” 肖琛置若罔闻,迷恋地贴着姜酒的脖子蹭动,“是你自己主动送上来的,我为什么要放开...” “肖琛!”姜酒咬了咬牙,特别后悔要过来看他,“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耻!” 话音刚落,姜酒便感觉到脖子上袭来湿润微凉的触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若是此时有人经过,必定会诧异地愣住,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少年高仰着头露出雪白的脖子,关押在禁闭室里的犯人埋首在少年的脖子中亵渎。 就像是被送来D区安抚情绪不稳定暴动的犯人的慰问品。 脚尖微微踮起,高仰着头,眼角都被逼出了点水光,看起来可怜又活色生香。 随着时间的流逝,姜酒小腿发酸,身体失力逐渐往下滑,却被握着后颈的手又按了回去。 等被放开时,浑身无力地滑倒在地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手撑着地面站起身,看着窗口里肖琛餍足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掐住肖琛的脖子,用力掐紧,“你是不是有病!都关禁闭室了还不安分点!” 肖琛嘴角噙着笑意,毫不在意掐在脖子上的手,眼神纵容地看着姜酒。 “真是条疯狗!”姜酒无语地怒视着肖琛。 而此时此刻,还安静戴着止咬器坐在床上看着墙上的钟,数着时间等待的秦烈还不知道,姜酒恼怒地离开了总部监狱直接前往下个世界,彻底忘记了要来找他这件事。! 第 140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临江一中。 早读课上,姜酒低头往课桌里拿出语文书,一封天蓝色信封从课桌抽屉里掉了出来。 还未等他看清,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夹起地上的信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打量,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事,眼神玩味。 “情书?什么年代了还写这种老土的情书?” 姜酒转过身,无奈地看着江肆,伸手想要去拿回信封,还给我。?_[(” 江肆好整以暇地抬高手臂,剑眉一挑,脸上露出个痞气的笑。 姜酒:“......” 看着江肆一脸没事找事挑衅的样子,姜酒手心发痒,忍了几秒,还是忍不住一巴掌给了他一记暴栗。 江肆疼得捂住头,低低地嘶了声,蹙起眉目光凶狠看着姜酒。 “哇靠!”班里的同学见状小声地惊呼了声,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咱们学委还是这么猛!” “你说江肆老是惹学委干什么?这都几次了,每次都要招惹人家,完了还被揍一顿。” “听说他俩是死对头,江肆刚转学过来时,学委不小心踩了下江肆的限量版球鞋,两人就杆上了。” 有女同学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幸灾乐祸说:“江肆平时一副高冷拽得要死,还什么临江一中校霸,还不是被学委打了一巴掌都不敢吭一声。” 跟她说话的男生眼神怀疑地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女生,“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江肆长得不错?痞帅的那种校草风?” 女生翻了个白眼,“屁!滚好吧,他跟咱们学委比差得远了,这肤白貌美,还大长腿,公认的临江一中校草只有学委好吗?” 男生一愣,偏过头偷瞄了一眼姜酒修长挺拔的身影,一身冷白皮比周围人白出好几个度,衬得江肆古铜色皮肤像是粗鄙糙汉似的。 男生不知为何耳根子一红,慌慌张张回过头,磕磕绊绊地说:“好像确实是...” “哼,”女生轻哼了声,“我就说吧。” 姜酒抽出江肆手里的信封,无视他凶狠得像是要扑上来撕咬的凶狠眼神,转身将信封塞到书包里。 见姜酒不理他,江肆讪讪地放下手,手撑着课桌从背后探身靠近姜酒,语气阴阳怪气。 “不就是一封破情书,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谁送给你的?” “无可奉告。”姜酒用手推开江肆的脸,神色淡淡。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课桌抽屉的蓝色信封,基本上每天在他来学校时,都已经有一封蓝色信封放在那里。 上面没有署名,根据他也看不出是谁写的,而且上面的内容很...... “我想着你ing了。” 想起之前看到信封里不堪入目内容,姜酒面色不虞地抿了抿唇,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课本上。 江肆见姜酒一副闭口不愿交谈这事,眉头越蹙越紧,看着姜酒认真早读默念的侧脸,只好坐回自己位置。 “ 老大。”江肆同桌见江肆满脸低气压,心惊胆战地喊了声。 闭嘴。?[(”江肆目光扫过姜酒拉上拉链的书包,脸色沉了沉,趴在桌上继续睡觉,“别来烦我。” “......”江肆同桌顿时哑声,江肆从小就练拳击,在临江打架是出了名的狠,基本没什么人敢惹他。 也就学委不管不顾地敢这么招惹江肆,偏偏江肆每次都只是凶巴巴地盯着人学委看,连还手都不还手一下。 也不知道江肆是哪根筋搭错了,明知会被打还要硬凑上去。 一天漫长的课程过去后,姜酒收拾书包回家,天色逐渐昏暗,他戴着耳机上了公交车。 也正值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人很多,已经没有座位只能站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靠近下车门那边,握着杆子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耳机里的声音覆盖了人群拥挤和交谈声,正当姜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练习册上未解开的那道物理题。 一个弯道,他顿时重心不稳地倒向一边,眼见着就要撞到前面的坚硬的座椅上。 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臂,他诧异地回头一看。 一个清瘦高个子的男生站在他身后,蓝白校服领口扣子扣得很规整,眉目清越端正,透着股好好学生既视感。 姜酒怔了怔,握紧杆子站直身,低声说了句,“谢谢你,陈默。” “...不用。”陈默回了句后便松开手,只朝姜酒冷淡地颔首,随后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收回手时,手臂上的伤痕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校服给掩盖住了。 姜酒余光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臂上方才不经意间露出的伤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说来也奇怪,系统之前说总部因为他上个世界任务完成很好要给他个奖励,所以安排了这个他原现实世界的平行世界。 里面所有的人物,背景都是和他原现实世界一样,帮助他更好的适应。 但这次任务却很奇怪,系统只留下两个字——“生存” 他有些茫然,时间线往回调到他即将高考那年,任务却是要他生存下来,可他记得高二那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危险危及生命的事。 那这个‘生存’指的是什么? 现在的剧情正是他以前记忆里所熟知的,一成不变的课程,爱故意没事找事的江肆,还有...身旁的陈默。 似乎都是记忆中的样子,陈默的母亲再婚后带着陈默住进他们家旁边那个老式楼房,两家离得很近。 陈默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沉默寡言不爱与人往来,学习成绩倒是不错,一直名列前茅。 因为住得近,所以读的学校也基本都是同一所,没想到高二分班时,他们又同班了,而且沉默是他们班的班长。 不过他们邻居多年但两人基本很少说话,也不熟,关系不尴不尬形同路人。 车在家附近站口停了下来, 姜酒走下车,身后一直有脚步声在不远不近跟着他。 他莫名觉得有些尴尬,便脚步一拐往一旁的巷子走,这是一条有点长的小巷子,天暗下来后,里面很黑。 不过从小巷子穿过去,回去的路就减少一半,有时他为了图方便,偶尔也会从巷子穿回去。 没等他走进巷子几步,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再度响起。 怎么还有人也跟着走进来,是陈默吗?他也从小巷子回去? 他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逐渐停了下来,漆黑的小巷子中,他清晰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在距离他仅仅一步之遥处也跟着停了下来。 顿时心下一跳,转过身借着幽暗的月光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脸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 “陈默?”姜酒轻声喊了句。 话说完之后,掩在黑暗中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直没有动,只静静站在原地,沉默着不开口。 直到姜酒朝他走进,那人开口说话,声音微哑,但还是能听出来是谁,低低地应了声,“嗯。” 闻言,姜酒松了口气,原本还以为是遇上了劫匪,原来是陈默也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巷子。 两人一路无言,一前一后往家走,在回到家里后,他妈去上夜班不回来,他从冰箱里拿出做好的饭菜出来热。 突然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老旧楼房质量隔音并不是很好,他能清晰听到隔壁楼男人的咆哮声,碗摔摔在地上的声响,和女人的抽泣声。 紧接着一记耳光不知打在谁的脸上,气氛开始沉默下来。 姜酒微微蹙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隔壁楼这种动静,隔二差五就会上演,附近的邻居司空见惯般也对此不闻不问。 收起多余的思绪,简单吃完晚饭后,他收了碗筷洗,走向阳台想收回晾干的衣服,忽然瞥见隔壁楼阳台上一道眼熟的身影。 昏黄的灯光下,陈默拿着书站在狭小的阳台间,脸上还依稀可见发红的掌印。 似乎是察觉到姜酒的目光,他侧过脸,神色淡淡地望了一眼姜酒,很快又收回目光继续看书,像是脸上的掌印一点也没影响到他。 姜酒也移开眼,收了衣服便回房学习,等洗完澡上床休息时,才发现手机有一则陌生人的信息。 刚一点开,不堪入目的字眼又跳了出来。 “你眼睛这么漂亮,要是艹你,你会哭吗?” 姜酒:“......” 看到这则消息,他脸瞬间黑了下来,可以肯定,又是那个给他塞情书的死变态不知从哪弄来他的号码发的。 每天早上都能看见奇怪的情书,而且班级同学录里有他的联系方式,很大可能就是他的同班同学所为。 一想到这里,姜酒脸都黑了,忍着气删掉了那条短信并拉黑了那个人。 看来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从明天开始他要揪出背后到底是谁在故意搞这种事。 他仔细回想着班上同学,一张张脸从脑海中闪过,最后也没想出谁近来有异常的举动。 平时在班上并没有察觉到有谁有异常举止,除了哪个老是没事找事的江肆,其他人表现都挺正常。 会是江肆吗? 也不能完全排除江肆的可能性,毕竟江肆平时就爱没事找事故意犯贱招惹他,会不会是因为忍不住打了江肆,所以江肆故意报复他发这种信息来恶搞他? 看来他有必要好好注意下这个江肆,靠近观察试探到底是不是那个变态? 这般想着,姜酒放下手机躺到床上,心里盘想着之后接下来要如何试探找出那个变态,又想起这个世界的生存任务。 或许这则消息就是个提示,或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之处?! 第 141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第二天上课,直到上到第二节课江肆才姗姗来迟,讲台上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气得嘴角一抽。 无奈地摆了摆手,像是拿他无可奈何,江肆便慢悠悠地走进了教室。 只是额角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道口子,细长的血痕从额角划至眉毛,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戾气,令人越发生畏。 江肆从姜酒旁边走过时,瞥了一眼正在练习册上演算的姜酒,脚步停顿了下,磨磨蹭蹭地走得慢了些。 姜酒不耐地抬头瞪了他一眼,他眼神一闪,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翘了下,很快又掩去,单手背着包慢悠悠地踱步回到自己位置。 江肆同桌心惊胆战看着江肆额角上的伤口,听说昨晚附近其他学校的学生故意找事挑衅,江肆一挑三撂倒了他们。 故意挑衅的其他学校的学生都被揍得不轻,估计以后看见江肆都怕得绕道走了。 江肆像是注意不到周围同学古怪的眼神,撇下肩上的书包,神色疲倦地趴在课桌上开始补觉。 直到下课铃一响,二十分钟的大课间终于到来,班里的学生长呼出一口气,走出教室去走廊看风景或者去楼下小卖部。 姜酒停下演算的笔,转过身看着趴在桌上睡觉的江肆,江肆的同桌见状极有眼力地指了指江肆,压低声音小声说:“找老大?” 姜酒点头,江肆同桌立即鼓起勇气轻轻拍了下江肆的肩膀,小声喊:“老大。” “滚!”江肆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手拍开。 江肆同桌:“......” 他收回被拍红的手,看了姜酒一眼,犹豫片刻后,又大着胆子再拍了下江肆,提高声音,“老大,有人找你。” “啧,”江肆越发不耐,黑着脸抬起头,语气很冲,“谁?” 话音未落,就看到手撑着下巴正在看着他的姜酒,喉咙里的话顿时噎了回去,抬手揉了下睡得有些凌乱的黑发。 “干嘛?找我有事?” 姜酒静静地凝视着江肆,直到江肆面色不自然地撇开眼,这才抬起手触碰了下江肆额角的伤痕。 一触即离。 江肆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姜酒的手,“干嘛?!” 姜酒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了出去,丝毫没管后面浑身紧绷,脸色僵硬的江肆。 看着姜酒逐渐走远的身影,江肆同桌一头雾水地说:“哎?学委不是有事找你吗?怎么忽然又走了?” 江肆抬手碰了碰额角上还残留着温度的伤口,抿了抿唇,看向姜酒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串通起来玩我?” “老大!”同桌抬手做投降姿势,生怕江肆发飙,期期艾艾地说,“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 江肆烦躁地往后撸了下额前的黑发,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犹豫了片刻说:“去看下他去了哪?” 闻言,同桌一惊,该不会 是要找学委打架吧,那可不行?江肆看起来这么凶,真要起冲突伤到学委该怎么办? 老大,同桌小心翼翼的开口,都是误会,我相信学委不是故意的。 ?想看满星星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江肆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不欲多说,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还未等他迈出一步,姜酒的身影又出现在门边。 顿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姜酒拎着一个小袋子朝他走过来。 江肆眼神一闪,撇开眼慢悠悠地坐回到座位上,甚至破天荒从抽屉里拿出课本开始预习。 “?”江肆同桌越发一头雾水,见鬼似的看着一反常态忽然开始学习的江肆。 袋子啪嗒一声放在江肆的课桌上,江肆笔尖一停,微抬头晲了姜酒一眼,“有事?” 姜酒依旧不说话,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创口贴盒子,打开盒子往外拿时看到里面棕色可爱小熊创口贴,顿时动作一顿。 刚才在楼下小卖部随便拿的一盒创口贴,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子的。 犹豫片刻,他抬眸看着江肆桀骜不驯的脸,动作微滞地将还未抽出的小熊创口贴又塞了回去,想把盒子放回袋子中。 江肆眼疾手快抓住创口贴盒子,夺了过来,嘴角微不可查地翘起,“给我的?” “......”姜酒抢回创口贴盒,语气淡淡,“不是,你想多了。” 江肆嘴角的笑容一滞,“那你买给谁的?不就是个创口贴而已,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我缺你一个创口贴?” “......”怎么越听越怪,听起来酸溜溜的,同桌偷偷斜了江肆一眼,暗暗吐槽。 听着江肆阴阳怪气的话,姜酒闭了闭眼,手心发痒抬起手,江肆见状下意识抬手护住头。 抬起的手在半路停顿了几秒,姜酒看着江肆额角的伤,力道放轻了许多,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江肆的头。 “闭嘴,”姜酒拿出创口贴撕开,“贴还是不贴?” 江肆面色不自然地放下手,低低地咳了声,扫了眼创口贴上的棕色小熊图案,嘴唇翕动半晌才说道:“这么幼稚的创口贴。” “不要算了。”姜酒收回手。 江肆脸色微变,抢过姜酒手中的小熊创口贴,摸索着往自己额角上贴,勾着唇露出个痞气的笑。 “......”姜酒无语地看着江肆一张桀骜不驯的脸贴了个小熊创口贴,违和感十足,看着莫名有些搞笑。 江肆低下头摸了摸额角上的创口贴,咳嗽了声,“谢了啊。” “不必。”姜酒仔细打量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江肆,有些摸不清江肆的态度,这样看来江肆举止是有些异常。 但也还好,对他的态度顶多是别扭了点,像是青春期高中生不知怎么跟同学相处,别扭又嘴硬幼稚举动罢了。 并不像是那种会给他写那种奇怪情书和短信的人。 姜酒心里默默盘算着,忽然觉得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不过江肆的嫌疑还是不能洗清,还是再观 察观察。 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自说自话的江肆,拿起书开始预习。 江肆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抬手轻轻摩挲额角上的创口贴,怔怔发了会呆,慢慢地趴倒在课桌上像往常一样将脸埋进手臂中睡觉。 只是没人注意到的是,江肆掩藏在黑发下的耳根不知何时红得几乎要滴血。 上课铃打响,物理老师拿着试卷走进教室,让姜酒把月考试卷分发下去,姜酒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同时也是班上的物理课代表。 姜酒将试卷一个个分发下去,看到江肆试卷时怔了下,将物理试卷放到他课桌上。 看着试卷上面鲜红的59分,江肆脸色一僵,抬眼偷偷瞥了一眼姜酒依旧淡淡没有波动的表情,长舒出一口气。 姜酒拿着99分的试卷走向陈默,陈默一直低着头似乎在发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陈默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郁。 昨晚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许多看不太出痕迹,接过高分试卷时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冷,周身气息冷凝。 是对分数不满意?姜酒看了陈默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看来陈默确实是个严于律己的人。 手头上只剩最后一张他自己的试卷,他拿着自己的试卷走回到自己座位。 讲台上秃顶的物理老师敲了敲黑板,声音严肃,“都安静下来,我们讲一讲这次我们的月考。” “这次我们班考得还算不错,尤其是理科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在我们班上。” 话音刚落,班里一片喧哗,目光纷纷投向姜酒和陈默,有男生笑着大声说。 “第一名肯定又是我们班学委,一直很稳定发挥。” 物理老师脸上也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姜酒同学这次物理还是满分,理综成绩也是排名第一。” 刚刚在办公室许多科任老师都羡慕地看着他,他笑得合不拢嘴,成绩不错长得又好看,他打从心底喜欢姜酒这个为他争脸的学生。 心里乐开了花,但嘴上还是假装谦虚地说:“哪里哪里,你们班这次考得也不错啊。” 班级里又是一阵沸腾,“果然,学委就是学委,牢牢稳坐理科全校第一名宝座。” “那第二名就是我们班班长喽,哎,每次都是这两人高居第一第二名不下。” 物理老师咳嗽了声,“知道就好,你们也要努力提高成绩把名次提升上来,再过不久就要高考了。” 底下哀嚎一片,天天听各个科任老师念叨高考,耳朵都快磨出茧子,纷纷痛苦地长叹了声。 “别不听劝,长痛不如短痛,好好收心把心思全扑在学习上,等考上大学你们想干嘛就干嘛,我才懒得管你们。”物理老师一本正经地说。 底下的同学焉了下去,个个面如菜色。 “这次基本都考得还算不错,除了某些同学,”物理老师手指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眼睛瞟向江肆和后面一些学生。 声音严肃,“有些同学总是缺席 课堂,别仗着家里条件好就可以肆无忌惮不顾学习,学业还是很重要的。” 感受到物理老师投过来的目光,江肆挑了挑眉,一副油盐不进云淡风轻的样子。 物理老师气得瞪大眼睛,头顶上所剩无几的几根毛发也随之晃动了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有不懂的可以及时问老师,请教同学都行,一定要把不会的题都要掌握。” “老师,”江肆忽然举起手,微勾着唇笑吟吟地说,“我能申请换个座位吗?” 物理老师蹙眉看向江肆,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换座位做什么?” “向学委学习啊,让学委熏陶我一下。”江肆懒懒地说,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可你现在不就坐在姜酒的后面?”物理老师蹙起眉。 “那不一样,”江肆晲了一眼同桌,“我同桌成绩一般,严重影响我学习积极性。” 江肆同桌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肆,不是,他成绩差是差,怎么还带拉踩的,他的命就不是命吗! 物理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得先问下姜酒的意见,省得你打扰到人家学习。” 说着物理老师一脸关心朝姜酒看去,“姜酒,你要跟江肆同座吗?” 姜酒一怔,转头看向自己同桌,见他止不住地点头满脸同意的样子,犹豫片刻后,应了声,“可以。” 闻言,姜酒同桌松了一口气,他其实坐在姜酒身边压力好大,平时总能感觉到身后江肆死亡般的眼神向他投来,现在终于可以搬走,还能光明正大吃瓜姜酒和江肆相杀,爽! 江肆同桌一脸菜色,就没人管过我死活吗?换就换,咋还给他扣上学习不积极的帽子,他比江肆积极多了好不好,不过江肆搬走也好,省得他一天天压力巨大,生怕哪里惹到这个校霸。 姜酒应答下来之后,物理老师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平时一直很沉默寡言的陈默忽然站起来。 “我认为这时候换座位不太合适,新同桌需要磨合,会影响学习时间。” 闻言,物理老师也开始犹豫起来,觉得班长陈默说得也有道理,“还是看姜酒态度吧,他要是愿意就暂时先换着试试也行。”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姜酒。 姜酒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忐忑的江肆,心里盘算着情书和任务的事,没有再多做犹豫,轻轻颔首,“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江肆的眼睛顿时亮起来,搭配着额角上的小熊创口贴,脸上的煞气瞬间褪去。 偏过头斜眼瞥了陈默一眼,而后慢悠悠地收回目光。 陈默沉默不语一直站着,敛下眼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直到物理老师朝他摆摆手他才坐下。 “行了,不要再吵了,我们开始讲试卷。”物理老师敲了敲黑板,拉回众人的注意力,“等下课再换。” 江肆捂着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拿出笔开始听讲试卷 。 江肆同桌见鬼似地瞪大眼睛,不会吧,来真的?有种明明都是心照不约不学习的兄弟,突然转性要开始努力学习的感觉。 他莫名感觉背后一刺,哆嗦了下,不服输地也拿起试卷,还未等唤起雄心壮志,就被试卷上鲜明的20分打回了原形,焉了下来。 明明他在课堂的时间比江肆要多得多,偶尔也听课了,竟然分数还没江肆多?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打架打不过就算了,分数还没人家高,起码人家差一分就能及格。 所以他在跟着别人瞎混啥?他眼含热泪地拿起笔,一个一个改正答案。 下课之后,江肆如愿换了座位,顶着额角上的小熊创口贴站在教室走廊外,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他都震惊不已。 江肆校服扣不好好系着,微微敞开领口,一头黑发浓密稍长,脖子上挂着个银牌项链,身材高大健硕。 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不好惹的气场,但额角上的可爱小熊创口贴极大地破坏了这份凌厉感,显得有些搞笑而幼稚,与平时形象反差很大。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他却像是察觉不到其他人异常的目光,跟孔雀开屏似的大大方方靠着墙站在走廊外。 直到打铃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室,一本正经拿出课本,有样学样跟着姜酒在课上做笔记,趁着老师喝水的缝隙,凑近姜酒压低声音。 “学委,课后帮我辅导下?” 姜酒记着黑板板书,看也不看江肆,“没空。” “啧,”江肆手转着笔,语调漫不经心,“只是课后一起做作业,不会打扰你学习。” 课后...... 姜酒笔尖一顿,侧过脸看着江肆,要是答应下来,课后一起更多时间其实更方便他观察江肆有没有异常之处。 这般想着,他犹豫了会,应了下来,“嗯。” 话音刚落,江肆转动的笔掉了下来,似乎是没料到姜酒就这么轻易答应,神情诧异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手抵着唇低低咳嗽了下,撇开眼低下头。 * 班里的同学基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姜酒收拾课本准备回家,看到江肆对着试卷上的一道物理题一直在写写画画。 “你要走了?”江肆见姜酒收拾东西,立即也停了笔,快速收拾桌面。 姜酒拿过江肆手中的物理卷子,扫了一眼上面的错题,看得出来江肆还是有一定基础的,只是新知识没有学习所以分数落了下来。 他拿出蓝笔,在错题旁写下错题原因,随后递给江肆,背起书包走出教室。 江肆怔怔地看着试卷上清隽规整的蓝色字体,捏着试卷的手指紧了紧,直到卷边皱了些,他才猛地回过神。 按压平整卷子,拎起书包追了出去。 姜酒戴着耳机走在前头,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错过了班车,要等就只能再等半小时后才会有班车过来。 想了想,看了眼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 ,决定还是走回去。 手臂忽然被人碰了下,他摘下耳机侧过脸,看到江肆手上拿着一大堆小吃,江肆两手都拿满了,“拿一下。” 姜酒接过他手中的奶茶,江肆一空出手就将吸管插到奶茶里,“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之后你的早餐午餐晚餐我都全包了。” “......”姜酒晲了他一眼,包什么包?中二病似的,你以为在演塘主承包鱼塘吗? “不用。”姜酒冷淡地拒绝。 江肆挑了挑眉,手推着奶茶往姜酒唇边递。 “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回去都多晚了,我怕要是不小心饿坏了你这个好学生,班主任要跟我急,我可担不起。” 吸管碰到了他的唇,浓郁的香芋味扑鼻而来,姜酒犹豫了下,低头含住吸管慢慢喝了起来。 江肆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放慢脚步走在姜酒身旁,时不时递过去一串小吃。 微凉的夏风吹起蓝白校服,经过树下时,偶尔还能听到蝉鸣声,夜空上缀着零星的几颗星星。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影子被拉长,而后又重叠在一起。 伴随着江肆时不时低沉的说话声,姜酒目视着前方,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看着不远处大院子里熟悉的篮球活动场,停住了脚步。 “你不回家吗?”姜酒奇怪地看着一直跟着他回家的江肆。 江肆嘴角的笑意一滞,单肩背着包,微敛下眼看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不请我上去坐坐?” “?”姜酒诧异,心里忽然警铃大作,“去我家做什么?你这么晚还不回家,家里人不担心吗?” “我家里现在只有佣人在。”江肆双手插兜,语气微不可查地低落了下去,“同学一场串个门都不行?” 姜酒古怪地打量了下江肆,摇摇头,“不太方便。” “我...”江肆还想说什么,大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他们抬眼看过去,昏暗的路灯下,陈默慢慢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姜酒看着陈默视而不见,像是没看到他们,沉默不语从他们旁边走过,将手里的垃圾袋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回过身走回来时,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神情漠然而冷淡瞥了他们一眼。 “有时间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跟多余的人浪费自己的时间。” 江肆脸色顿时沉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真不愧是班长,都放学了,你还要管这么宽?” 陈默直直地站在他们中间,听到江肆的话后脸色没有一点变化,“我只是尽班干的职责提醒一下。” 说着侧过脸看向姜酒,语气淡淡,“当然,如果你要自甘堕落,我也没办法拦着你。” 江肆脸色一变,拎起陈默的衣领,目光狠厉,“陈默!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指责他?” 陈默面无表情地与江肆对视着,似乎毫不在意江肆的举动。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见两人突然对峙,姜酒蹙了蹙眉,走近一步握住江肆的手腕,“松手。” 江肆攥着拳头,盯着陈默的目光凶狠地似乎要撕碎沉默,紧攥着陈默的领口不放。 “江肆!”姜酒提高了声音。 闻言,江肆偏过头看了一眼姜酒,咬了咬牙不甘地松开了手,盯着陈默的眼神依旧满是凶狠的戾气。 “陈默,”姜酒走到两人之间隔开他们,微抬头看着陈默,“我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 “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江肆脸色沉沉,拉着姜酒绕过陈默往单元楼走。 只留陈默独自站在原地,脸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沉默地看着姜酒和江肆拉拉扯扯逐渐走远的背影。 他们走到一栋单元楼楼梯口处,江肆微俯下身靠近姜酒不知在说什么,很快姜酒就甩开他的手,转身独自上了楼,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江肆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失落,仰着头看着原本暗着的五楼灯光亮了起来。 仰着头站在底下看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路过他时,江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用力撞了下他的肩膀。 “滚远点,傻逼。” 陈默神情不为所动,像一塑冰冷的雕像一样,静静地看着江肆离开。! 第 142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隔天一早,姜酒去到学校时看到自己课桌上多出个三明治和瓶鲜奶,还他未等他放下书包,就有人围过来。 “诶,这早餐谁放学委桌上的?” “还是偷偷放在桌上的,连纸条都没留一张,不会又是哪个暗恋学委的偷偷放的吧?” “那肯定啊,不然谁大清早特地送早餐过来。” “学委艳福不浅啊。” 有几个男生笑着打趣,教室内的学生都探头看热闹似的看向姜酒这边。 姜酒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神色自若坐到自己位置上,要放书包进课桌抽屉时,看见躺在他抽屉的蓝色信封顿时一怔。 他动作迟缓了几秒,之后视而不见将书包放进抽屉中,将蓝色信封压在底下。 早餐和情书同时出现,一个放在桌面,一个放在抽屉里,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风格。 他想起昨晚江肆说要给他包三餐的事,那这早餐很有可能就是江肆放的,不过江肆会这么早就来学校? 正当他出神地想着,门口一片喧哗,他回过神抬眼看去,江肆手臂夹着篮球走了过来,额前的黑发微微汗湿,明显是刚运动打完球。 江肆将篮球扔到教室后面,随后在他旁边位置坐下,目光从他桌上的早餐一扫而过。 微微蹙起眉头,“你早上不吃早餐?” “吃过了。”姜酒推着早餐挪到江肆的桌上,从书包里拿出课本,“你自己留着吃。” “啧,”江肆往后撸了下额前微湿的黑发,目光在姜酒身上打量,“你平时吃的都是猫食吗?怎么这么瘦?” “多吃点又不会要了你的命。”江肆把吸管插进鲜牛奶瓶中,推到姜酒面前,“三明治可以等课间再吃,鲜奶等会凉了对胃不好。” 听着江肆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姜酒只好不耐地拿起鲜奶,不过他喝不惯这个牌子,觉得有些腥,喝了几口就不愿意再喝了。 “喝不惯?”江肆看着姜酒边喝边蹙眉,嘀咕了句,“那下次我换个其他牌子的。” 说着江肆拿起姜酒喝剩的鲜奶仰头一饮而尽,班里的学生看到后喧哗了起来,目光古怪地投向江肆。 不是...昨天才刚搬到一起同桌,今天同桌友谊就这么深厚了?明明之前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 在班里同学交头接耳低声交谈时,陈默走进教室,听到前排学生的八卦嘀咕声,脚步一顿。 远远地抬眼看向江肆那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 各个科任老师都纷纷分析和讲解了这次的月考,江肆班级排名倒数第三。 在姜酒看着墙上贴的排名榜时,从背后靠近过来,抬手捂着姜酒的眼睛,语气不自然。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姜酒拿开他的手,语气淡淡,“我看我自己的,又没看你。” 被人拆穿心思,江肆眼神微闪,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才压 着声挽尊道。 “这只是暂时的排名,下次月考我一定考进班级前二十名。” 姜酒转头晲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加油。” “诶?”江肆见姜酒语气敷衍,忍不住说道,“你不信?我要是下次月考考进班级前二十名怎么办?” 姜酒推开他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书开始复习,语气很淡,“你先不逃课和打架再说成绩进步的事。” 江肆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打赌,要是我下次月考进步到班级前二十名,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姜酒笔尖一停,神情尤为不解,“你进不进步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肆勾唇笑了下,“我要输了的话,我不仅给你包三餐,还给你当保镖,当小弟,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谢,不需要。”姜酒推开江肆凑过来的脸。 江肆不死心,厚着脸皮继续凑过去,“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候要是我要是输了,我还可以全程接送你上下学。” “毕竟你家那边说实话有些偏,万一哪天不小心遇到什么劫匪或者歹徒怎么办?” 姜酒仔细打量着江肆认真的表情,想了想,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观察下江肆到底是不是给他写那种情书的人。 如果是,那他可以趁早将江肆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变态另有其人,多一个会打架的保镖也不错。 “行吧,”姜酒思忖片刻便应了下来,“不过你要我答应的事必须是我能做到的,不能过分。” 江肆眼睛瞬间一亮,脸上露出个痞气的笑,“放心,这事你肯定能做到。” 打赌开始之后,江肆忽然转性子开始认真听课起来,也没有再缺席课堂,课后跟着姜酒一起在教室中复习。 本来姜酒妈妈是提前留了饭菜在冰箱,姜酒觉得她既上夜班又要准备饭菜太累,便跟她说晚饭就跟同学在食堂解决就行。 做完一套模拟卷,江肆长舒出一口气,这些天一直在补落下的课程,要边复习边高强度的模拟卷很是紧绷。 写完模拟卷之后他拿给姜酒,姜酒快速扫了一眼,勾出他的错题,“这部分内容还是要再回去看看书。” 综合下来看,江肆以前还是有些底子的,就是高中落下的课堂不少,许多知识没有掌握透彻。 但并不笨,讲过的题举一反三学得还算不错,照这么下去,下次月考还是能有一定的进步,就是要进前二十名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今天就先到这吧。”姜酒刷完题,收拾书包准备回去。 话音刚落,江肆趴倒在课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一直坐在位置上看书。 他头枕着手臂,侧着脸看着姜酒,“要不我们去打下篮球劳逸结合一下。” “我没空。”姜酒背起书包,转身离开。 江肆将卷子往书包一塞,拎起书包飞快地追出去,待看到走在前头的姜酒,逐渐慢下脚步, 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 姜酒戴着耳机听英语单词,站在公交亭里等公交车,余光不经意间瞥到站在站牌另一边的江肆,蹙了蹙眉。 直到公交车来了,江肆也跟着他上车,他忍不住走向江肆,目光警惕,“你家也顺路?” 江肆一怔,手抓紧公交车头顶上的环扣,撇开眼睛看向窗外,僵硬地应了声。“嗯。” 姜酒静静凝视着江肆许久,眼底闪过一丝怀疑,转身坐在江肆旁边的座位上,头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休息。 微微摇晃的公交车很快就让人产生困意,但即使闭着眼,他也总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猛地睁开眼睛,恰好与江肆对上目光,四目相对片刻,江肆面色不自然地偏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叮咚,新湖路到了。”公交车上的语音播报正好响起。 姜酒古怪地打量了江肆几秒,但车门已经打开,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先行下了车。 还未等他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跟着他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摘下耳机。 “江肆,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谁...谁跟着你?”江肆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不动,微敛下眼看着地面,“这路是你家的吗?只有你能走?” 姜酒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不悦地抿了抿唇,转身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走也跟着走,他停也跟着停。 他脸色沉下来,加快速度直接甩开江肆回到了家,他将书包放下,拉开卧室内的紧闭的窗帘。 果不其然,江肆那家伙就站在他楼下不走。 他冷着脸拉上窗帘,江肆这个中二深井冰到底想做什么,怎么还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他回家,徘徊在他家楼下不愿走。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决定先懒得管江肆,待在屋里写完所有卷子和作业,正想去洗澡时,忽然想起江肆的事,便又折回来。 悄悄拉开窗帘,待看到空荡荡的楼下时松了一口气,刚想拉上窗帘,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大院子里长椅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路灯下,江肆坐在长椅上低头专注地看着试卷,斜长的影子落在地上。 姜酒静静地望着江肆许久,实在是搞不清楚江肆到底在做什么,决定出动出击。 正专注地看着书的江肆听到有脚步声朝他靠近,微抬起头先是看到一双修长的双腿,而后目光慢慢上移到来人白皙光洁的脸上。 “为什么还不回去?”来人开口说话。 江肆眼睛一亮,顿时站起身看着姜酒,“我本来想在这多待一会再回去,反正我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人在。” “好累,”江肆将卷子塞回到书包,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篮球活动场,“来打会球吗?都学习这么久了,也该放松放松运动一下。” 姜酒点了点头,率先往篮球板那边走去。 江肆猛地一愣,似是没料到姜酒 会答应,扔下书包连忙跟了上去。 姜酒捡起旁边球框里的篮球扔向江肆,江肆剑眉一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球,往篮框投了个三分球。 球精准入框砸落到地面上,姜酒抓住弹起的篮球,试图往篮框里投。 身后忽然有阴影投下,有灼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他手捧着球,闪躲着江肆的靠近。 江肆的手臂牢牢挡过来,透过单薄的夏衣,他能感受到江肆精实的手臂力量,和极具爆发力的身体。 炙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校服传到姜酒身上,还在抽条身体已经快要接近190cm,高大健硕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姜酒左右游离着不停闪躲,弯腰躲开江肆,快速运球到篮框底下,弹跳上篮,将球投进框内。 弹跳起身时,微凉的夏风吹起姜酒的白T下摆,纤细的腰身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盖住。 江肆眼神瞬时暗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姜酒的腰身,忽地立在原地就不动了,在偌大的篮球场上能清晰地听到江肆急促的呼吸声。 “接着!”姜酒将球扔给江肆,江肆接住球,目光却还是一直紧紧盯在姜酒身上。 江肆快速运球上篮,姜酒弹跳起步,伸出双臂拦下,手臂撞了下江肆的肩膀,一触即离。 柔软带着浅浅香气的身体在江肆胸膛上一蹭而过,如蜻蜓点水,心脏却突兀地一跳,像是要爆炸开。 来不及反应,身体便下意识地扑了过去,刚刚贴上姜酒的身体,就被反推了一把,迫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 姜酒转身,一跃而起,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落入篮框内。 嘴唇微勾起淡淡的笑意,晲了江肆一眼,运动后出了些汗,他顺手捞起白T下摆擦拭了下额头。 还未等他放下白T下摆,猛地一阵风朝他扑过来,他心下一惊,身体重心不稳地往下倒,瞬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有急促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颈中,激得他浑身颤了颤。 江肆滚烫的呼吸和激烈跳动的心脏,透过单薄的夏衣传到他胸膛里,几乎要将他灼烧。 “起来...”姜酒咬了咬牙,用力推着压在他身上的江肆。 精实坚硬的胸膛像是岩石般怎么推都推不开,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紧压着他。 姜酒快要喘不过气,抓住江肆的黑发用力往上拽,“我让你起来听见没有?” 江肆低低地闷哼了声,手撑着地面慢慢抬起身,死死地盯着面色潮红急喘着气的姜酒。 目光胶着在姜酒水润饱满的唇上,慢慢低下头,还未等触碰到姜酒。 “啪——” 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得疼,被打得偏过脸。 “江肆,”姜酒微眯起眼,神色冷峻如冰,“你在犯什么病?” 江肆肉眼可见地浑身都僵住,眼神闪烁了下,沉默着不说话。 “我问你,我课桌抽屉里的蓝色信封是不是你放进去的?”姜酒直直地看着江肆。 “什么?”江肆一愣,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塞到你抽屉里的那个蓝色信封?那是什么?情书?” “你别装傻!”姜酒用力推开江肆,“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又是写那种奇怪的情书,又是偷偷发那种短信。”姜酒冷冷地看着江肆,“你玩挺花啊。” 江肆张了张嘴,半天才开口,“不是,都什么年代了,我怎么可能用写情书这么老土的方式?” “是吗?”姜酒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江肆,语气很冷,“你最好别被我抓到。”! 第 143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经过被江肆莫名其妙的突袭扑倒后,姜酒越发怀疑江肆,他从抽屉里拿出堆积厚厚一沓的蓝色信封。 以往觉得里面的内容太过不堪入目,他只是匆匆瞥了几眼,作为证据保留下来,并没有特别仔细去观察辨认过他的字迹。 他仔细辨认了许久,又在脑海中回想和比对班上其他同学的字迹,很难对得上。 看着上面有些扭曲的字迹,像是怕被人发现,故意写成这种难以辨认的字迹。 那就只能蹲点去当场抓住....... 姜酒临睡前计划着明日早起半小时,趁着天蒙蒙亮时就出门,躲在教室外揪出这人。 隔天一早,他来时教室都还没有人在,他弯腰看了眼自己课桌抽屉,空空如也,并没有新的蓝色信封。 他站在教室外的转角处,背靠着墙壁,教室墙上的时针转动发出嘀嗒声。 慢慢的,脚步声响起,他转头一看,一张背着书包的陌生面孔朝他这边走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男生从他身边走过,那男生面色平静,背着书包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经过,走进了隔壁教室。 看来不是他...... 姜酒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收回放在那男生的身上的注意力,侧过身随意地往自己教室扫了一眼。 下一秒,眼睛微微诧异地怔了下。 他看着教室内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正站在他课桌前的瘦弱身影,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他看着那瘦小个子的男生,左右扫视了下教室,确认没人之后,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封蓝色信封。 似乎是很紧张,拿着信封的手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弯腰将信封往他课桌里放。 姜酒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想了许多种可能性,没有想到往他课桌里放那种情书的人会是许白。 他还是想了一会才想起这张脸主人的名字,许白在班上基本不怎么跟同学交流,也很少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存在感很低,有点像是边缘人一般。 这人好像...是陈默同桌来着。 不过他与许白很少有交流,许白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怎么会往他课桌里放那种不堪入目的情书? 他放轻脚步,缓步走到许白身后,伸手拍了下许白的肩膀,声音冰冷。 “你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许白如惊弓之鸟一样浑身一抖,缩着肩膀哆哆嗦嗦地转过身,待看到姜酒冰冷的脸色时。 脸色瞬间唰得一白,惊恐得睁大眼睛,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姜酒抓住许白的手腕,抽出许白还未来得及放进课桌里的蓝色信封,“不解释一下?” 许白瞳孔骤缩,浑身发抖挣扎着想抽出手,语无伦次地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酒几乎要被气笑了,人赃并获,被他当场抓住,许白却还 在做这种可笑的开脱。 “骚扰同学?”姜酒捏皱手上的蓝色信封,“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很变态?” “我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我!” 许白用力甩开姜酒的手,边大声惊叫,边苍白着脸不停往后退,随后猛地转身往外跑。 这一幕正好被走进教室的陈默撞见,看着慌乱往外跑的同桌许白,陈默皱眉侧身躲开,缓步走进教室。 淡淡地瞥了一眼怔在原地的姜酒,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出课本开始温习。 见有其他人来了,姜酒回过神,捏紧手上的蓝色信封,烦躁地塞回到课桌里。 他是真没想到,给他写这种露骨情书的人竟然是陈默的同桌。 看着文文静静,个子瘦小没什么存在感的许白竟然会在背后做这种事?而且被他当场抓住了还不敢承认。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偷瞄了一眼陈默,犹豫片刻后,他走向陈默。 察觉到有脚步声在他身旁停住,陈默停下笔,抬头,“有事吗?” 姜酒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刚才的事情不知道陈默看到了多少,感觉面对陈默时有些尴尬。 “我想问...”姜酒犹豫片刻,慢慢开口,“许白是你同桌对吧?他人...平时怎么样?” “不清楚,没过多注意过他。”陈默语气很淡。 “......”看来许白这人平时真的藏得很深,就连同桌的陈默也不了解他,不过,陈默本来也比较独,平时只专注于学习,跟同桌关系冷淡不了解对方好像也挺正常。 陈默:“你有事找他?” “算了,没事...”姜酒摇摇头,转身回到自己座位。 许白跑出去,直到第一节早课都没回来,班主任在教室外巡堂时发现许白的位置空着,也没有收到许白的请假条,便问了其他同学怎么一回事? 其他同学一头雾水也不清楚许白为什么没来,班主任气得拎着保温杯就往男生宿舍楼走。 班里的学生开始小声交头接耳起来,平时很少有存在感,性子很安静的许白基本没请过假。 这次突然连假都没请就没来上课,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姜酒也有些心不在焉,本来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变态,但看着许白这幅快吓得要死的样子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胆子既然这么小,是怎么有胆量做出这种事的? 整整一天许白都没来上课,后来听说是病了,班主任去男生宿舍找他时,他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把班主任吓得不清,赶紧送他去医务室。 姜酒看着陈默一副漠然,毫不关心同桌,只专注于学习的样子,最后想再多问些许白事情的念头也打消了。 “你今天怎么一直走神?”江肆拿手在姜酒眼前晃了晃,剑眉微蹙,“你一直在往后看谁?” 姜酒回过神,拍开江肆的手,背起书包 走出教室。江肆眉头往下压了一瞬,目光沉沉看了一眼姜酒刚才一直在看的陈默的方向。 陈默面色不变,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连头都没抬。 ③想看满星星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 江肆满脸不爽,手紧握成拳,但见姜酒越走越远,只好不甘心地松开了拳头,拎起书包追了出去。 江肆拿着一杯芋泥奶茶轻轻碰了下姜酒的脸颊,察觉到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姜酒无奈地偏过头看向江肆。 “你今天怎么一直都不说话?”江肆将奶茶塞到姜酒手里。 姜酒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奶茶,心里的烦躁驱散了些,逐渐放缓脚步,江肆跟在姜酒身旁,安静地等着姜酒开口。 好一会,姜酒才出声,“我找到那个每天给我塞情书的人了。” “谁?”江肆目光一沉,“是不是陈默那个神经病?” 姜酒诧异地偏头看了江肆一眼,“当然不是,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和心思做那种事?” “那是哪个王八蛋?”江肆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告诉我他是谁?我定要揍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 “你不是说不打架?”姜酒好笑地说,“才说过的不打架,要考进班级前一十名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江肆表情一滞,讪讪地松开拳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自然...没忘。” 他挠了挠头,“又不一定得我动手,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让别人收拾他去,保证他再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看着江肆目光凶狠,满脸不爽的样子,姜酒摇摇头,就刚刚那样许白都快吓得半死,一天都不敢来上课。 这要是江肆真动手,许白那个小身板估计扛不住,怕是要吓死了。 “说啊,”江肆语气着急起来,“你别担心,要是班主任问起来,绝对不会牵扯到你。” “这事你不用管。”姜酒淡声拒绝,就看许白早上那样,估计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更何况他们已经高三,也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了。 得不到答案,江肆黑着脸不甘心地被姜酒打发回去了,走前还撂下一句狠话。 “最好别让我知道那个孙子是谁?不然非得揍死他。” 姜酒无奈地摆摆手,转身走进楼梯间,只当江肆中一病又犯了,没多理会他就回了家。 老房子的隔音是真的差,时不时能听到楼上的走动声,隔壁楼又传出巨响,不知道又摔碎了什么东西,动静声大得吓人。 他戴着降噪耳机,做了两套卷子,复盘完后准备洗漱睡觉,拿起喝完的牛奶杯到厨房水槽洗。 隔壁楼狭小阳台,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过来,他动作一顿,鬼使神差地探身看过去。 果不其然,一道清隽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隔壁楼狭小的阳台间里,借着墙顶上老旧灯泡发出的昏黄的光线,正专注地低头看着手上的单词本。 脸上的巴掌印还依稀可见,手背也有条状红肿痕迹。 时不时,断断续续的女人低声哭泣声传出。 姜酒静静地看着陈默,昏黄光线中清瘦而高挺的身影,像一棵还未完全长成,尚且单薄的松柏。 冷清而倔强挺直着脊背,从不向别人低头也不肯弯腰。 姜酒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歹多年邻居一场,他回到厨房,拿了几个他平时常吃的面包和一瓶牛奶。 用袋子装着,挂到衣杈挂钩上,小心翼翼从窗户中伸出去,挪到隔壁阳台窗户里。 啪嗒一声,他抖落挂钩上的袋子,袋子随之滑落到地面上。 动静声引来陈默的注视,姜酒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袋子,傍晚晚饭期间,他就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楼碗筷又被摔碎的声音。 估摸着陈默应该没吃上什么,就拿了几个面包和牛奶给他填一填肚子。 陈默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袋子,又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姜酒。 昏暗的光线中,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姜酒有些不自在地躲开陈默看过来的目光,收回衣杈,关上窗就回了房间。 等他洗漱完,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检查明早的闹钟时,一条陌生短信弹了出来。 【好梦,希望你梦里有我。】 “......”姜酒握着手机的手顿时一紧,没想到这个许白真是贼心不死,明明都快吓得半死,竟然还敢给他发信息。! 第 144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隔天一早,出门时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楼下。 陈默一身整洁的蓝白校服,衣扣和衣领都板板正正的,身形清隽挺拔,手上拎着豆浆和包子。 等人? 姜酒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不甚在意从他身边走过。 天色蒙蒙亮,路上早已有不少早餐铺和街边小贩摆起热气腾腾的早餐,刚下晚班和赶早班的人行色匆匆。 姜酒耳机里循环播放着英语单词,一边默背着单词,一边慢慢往公交站走。 公交站牌前已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在等着,16路公交车如期而至,姜酒正要随着人群上车时。 余光中忽地瞥见不远处陈默身影,陈默推着自行车,站在离公交站不远处,目光静静地看向他这边。 姜酒心底倏地一跳,摘下耳机转头看去,陈默清瘦高个子在人群中很显眼,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 四目相对片刻,姜酒不明所以地走向陈默,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脚步。 “有事?” 陈默低敛着眼,静静地看着姜酒,好一会,才递出手上一直拎着的豆浆和包子。 “给我的?”姜酒诧异地接过袋子,随即反应过来,陈默可能是想还他昨晚的牛奶和面包。 他抿唇笑了笑,“不用了,都是邻居。” 说着他瞥了一眼陈默身旁的黑色单车,看起来还是崭新的,应该是刚买不久,“新买的?” 陈默颔首,“方便晚上来回。” 闻言,姜酒心下了然,他想起陈默有时下课后会去兼职,有辆单车确实方便些,有时太晚很容易错过晚班车。 他没时间跟陈默再多说,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马上就要开了,他将手上的袋子塞回陈默的手里,“没其他事的我先走了。” 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人握住,他奇怪地看向陈默,“还有事吗?这班公交要开走了?” 陈默抓着他的手腕,将袋子塞回他手里,跨步上了单车,“我送你。” 看着逐渐远去的公交车,姜酒无奈地坐到单车后座上,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无处安放。 为了保持平衡,犹豫片刻,他看向陈默背部,慢慢伸手抓住陈默洁白校服下摆。 手触碰上去的那一刻,陈默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 见陈默对身体接触的反应这么大,姜酒默默缩回不小心碰到陈默背部的指尖,只轻轻抓着陈默校服下摆。 家离学校的距离不算近,而且中途还有几个上坡路,骑单车上坡正常来说尤为费劲,更何况后座还带着个人。 他开口让陈默停下来,他自己走上去就好,但陈默一言不发,一口气骑上坡。 面色平静,脸不红心不跳,似乎轻轻松松的。 姜酒看向陈默线条流畅的手臂,对陈默的力气感到吃惊,没想到看着清瘦,力气可真不小。 手也很大,上面有薄 薄的茧子,像是常年干粗活生出的。 到了。 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单车一停,还在走神的姜酒迫不及防地撞上陈默后背。 校服上清浅的皂角香一晃而过,姜酒闷哼一声,捂着发疼的鼻子慢慢抬起头,不满地晲了陈默一眼。 “没事吧?”陈默下了车,弯下腰,蹙着眉看着姜酒发红的鼻尖。 陈默的脸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轻扑在他脸上,姜酒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头。 “别动”陈默抓住姜酒的下颌,伸手去想拨拉开姜酒捂着鼻子的手。 之前闻到过的皂角香越发浓郁,陈默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姜酒,“我看看伤得怎么样?” 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惊讶地看着姜酒和陈默两人奇怪的举动,纷纷侧目,姜酒越发不自在,侧过脸躲开陈默幽。 抬手按着陈默的额头,用力往回推了推,“太热了,别靠这么近。” 陈默的身体像是个火炉似的,靠近过来时身体的热意将他包围起来,呼吸灼热滚烫。 姜酒平复了下呼吸,鼻子的痛感也逐渐消去,他放下捂着鼻子的手,鼻尖还残留着一点红。 “走吧,快上课了。”姜酒绕过陈默往教学楼走,身后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跟在他身后。 他和陈默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江肆嘴角刚扬起的弧度在看到陈默紧跟着姜酒走进教室时,立即凝固了。 “那孙子又找你麻烦了?”江肆阴沉沉地盯着陈默走过,拉过姜酒坐到座位上。 姜酒吸了吸有些发痒的鼻子,声音含糊地说了句,“没有,就是恰好碰到。” “鼻子怎么了?”江肆蹙眉,探身靠近姜酒,目光落在姜酒红通通的鼻尖上,“撞到哪了?” 姜酒躲开江肆的手,鼻子到现在还有些麻麻的,没想到陈默的身体这么硬邦邦的,撞上去时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 “不小心撞了下。”见课代表已经拿书上去讲台领读,姜酒推开江肆拿出书。 物理课上布置了小组作业,是随机分配的,五人一组,没想到他跟江肆,江肆前同桌张章,还有陈默和许白一组。 姜酒看到小组人员分配结果时愣了下,回过头朝许白的座位看去,许白今天已经过来上课,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因为涉及到设计课题和做实验,在下课课间休息期间,一向独来独往的陈默破天荒地朝他走过来。 江肆和张章下课到楼下小卖部不在座位上,姜酒看了眼独自过来的陈默,“许白呢?他不来讨论吗?” “他说身体不舒服。”陈默淡淡地回了句。 姜酒偏头瞧了眼趴在课桌上的许白,叹了声,“好吧,那我们先找找思路,看看怎么设计比较好?” 为了不挡住来来往往经过的同学,陈默走到江肆位置上,但没有坐下,只站着微微俯身,低头跟姜酒说话。 姜酒拿出草稿纸,写下他刚才想到的大 体思路,陈默站在一旁??[,不时点头和低声附和补充。 讨论的时候没注意到时间,等到预备铃响,姜酒还沉浸在课题上,没有注意到从外面回来的江肆和张章。 江肆手上拎着袋子慢悠悠地走进教室,待看到站在他位置上的陈默时,脸顿时黑了下来。 “好狗不挡道,没听说过吗?”江肆将袋子扔到他的课桌上发出不小的动静声。 突如其来的动静声令姜酒笔尖一停,抬起头看向满脸不爽的江肆,“他是过来讨论小组作业。” 话音刚落,江肆的脸色越发黑了下来,见姜酒这几天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维护陈默,忍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阴沉沉地盯着面色平静的陈默,咬了咬牙,“我打扰到你们了是吧?那不如我把座位让给他,好方便你们继续讨论。” 说着江肆黑着脸推开还站在一旁愣愣看热闹的张章,转身走向原先陈默的座位。 姜酒莫名其妙地看着江肆置气走远的背影,嘴唇翕动了几下,刚想出声说点什么。 正式铃就打响,科任老师拿着英语试卷走进教室,这节课是随堂测试,试卷已经开始往后传。 陈默面色如常地在江肆位置坐下,接过前面传过来的试卷就这样开始做题了。 “......”姜酒将话咽了回去,也没再多管,也开始认真答题。 江肆见姜酒就这么不管他,任由陈默占据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目光狠厉地死盯着陈默的后背,手里紧捏着的笔几乎要将其掰断。 周围人察觉到江肆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纷纷心惊胆颤地只低下头做题,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江肆。 旁边的许白更是,抬头看了眼前面跟姜酒坐在一起的陈默,又偏头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下江肆阴沉沉的脸色,缩了缩肩膀,深深低下头。 早上最后两节课过去,科任老师收完试卷离开了,姜酒盖上笔盖,周围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下去食堂吃饭。 姜酒习惯性看向身旁,“江......” 刚说出口一个字,他才想起现在坐在他旁边座位的人是陈默不是江肆,说话声停顿了一下。 尴尬地想转过头,就听见陈默忽然开口,“吃饭吗?” 姜酒回头瞥了一眼明显还在置气黑着脸的江肆,点了点头,“走吧。” 原本还在那等着姜酒喊他下去一起吃饭的江肆,见姜酒头也不回地跟陈默走了。 手里紧捏着的笔,咔嚓一声,彻底断成了两半。 一直在旁观的张章见江肆真的动怒了,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老大,要不教训下那小子?” 江肆虽然看着不好惹,但其实很少真正动怒,大多数时候面对别人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除了他们的学习委员——姜酒,江肆在面对姜酒时,情绪总是各种波动。 张章直了十多年的性向想不明白他们两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看得出江肆对姜酒跟其他人尤为不 同。 江肆虽然时常招惹姜酒,但又很矛盾的?_[(,江肆很护着姜酒,跟眼珠子似的护得很紧,别人在背后嚼舌一句姜酒的话都会被江肆暗地里按着揍。 这陈默突然半路杀出,还霸占了江肆费尽心思换来的座位,能不惹毛江肆吗? 估计要不是看着姜酒还在,江肆早就一拳照着陈默的脸打过去了。 张章压低声音,观察着江肆阴沉沉的脸色,继续提议,“等下午放学,找几人堵住他,给他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狂。” 江肆眉宇间隐忍着怒气,目光死死地盯着姜酒和陈默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收回目光。 “我以后不会再打架。” “哈?”张章震惊瞪大眼睛,跟见鬼似的看着江肆,从前外校要是有人来故意闹事,江肆都会二话不说上去帮忙,将外校的学生揍得贼惨。 后来这事传着传着,就变成江肆爱寻事挑衅,打架下手贼狠。 又因为江肆长得高大,冷脸看人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好惹,所以才有了校霸这个名头的由来。 “不再打架了?”看着突然转性的江肆,张章惊讶地重复了一遍江肆的话,“老大,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江肆不耐烦地扫了张章一眼,“说了不打就是不打,废话真多。” 张章:“......”行吧,是我多嘴,我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一旁的许白看着江肆难看的脸色,弓着腰越发降低自己身上的存在感,加快收拾自己的桌面。 江肆余光中看见许白悄悄摸摸拎起书包想走,双眼微眯,出声喊住了他,“你等等。” 许白刚站起身到一半,闻言身体一僵,又僵硬地坐回了椅子上,期期艾艾地抬起头,“你找我有事吗?” 见刚一开口,许白就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江肆蹙了蹙眉,“你同桌这人平时怎么样?” 想了想,他又补充问了句,“有没有见过他往姜酒课桌放蓝色信封?” 许白捏紧书包带,指尖用力得泛白,摇了摇头,“没...我没看见过...”! 第 145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午饭过后,陆陆续续有学生回了教室,姜酒一边跟陈默讨论着之前的物理课题,一边也慢慢走回教室。 进门就看见江肆坐在座位上一直盯着他和陈默看,姜酒脚步顿了下,随后移开目光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 拿出软靠垫放在课桌上,趴在上面闭上眼睛开始午休。 一旁的陈默偏头看了一眼,起身拉上了窗帘,放轻动作手枕着手臂,也趴在课桌上闭上眼睛午休。 这一幕落到后面江肆的眼里,看着姜酒和陈默一同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江肆的脸色阴沉如水。 “老大...”见江肆一副快要忍不住要当场暴揍陈默一顿的样子,张章连忙压低声音说,“都中午十二点四十分了,再不下去食堂都要关门了,要不我们先下去吃饭吧?” 从刚才姜酒和陈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之后,江肆就脸色难看得一直坐在座位上。 原本中午一直是江肆和姜酒一起去食堂吃饭的,这下好了,陈默不仅抢走了江肆的位置,还抢走了江肆饭搭子的机会。 再这样下去,陈默绝对很死得很惨。 江肆置若罔闻,盯着陈默的目光几乎要将陈默的后背烫出一个洞。 午休时间,教室里很安静,每天高强度的学习让姜酒很快熟睡了过去,直到快上课才慢慢醒了过来。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偏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的陈默,拿起水杯到外面打水。 等姜酒一走出教室,很快就有脚步声朝着姜酒座位这边靠近,有人一脚踹在陈默的课桌上。 陈默抬起头,看着脸色阴郁的江肆,声音很淡,“有事吗?” “滚!”江肆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默。 “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 “你他妈...”江肆揪住陈默的衣领,“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滚,听到没有?” 班里的同学听到动静声,纷纷朝江肆和陈默看过来,见江肆要打人的架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想要上前劝架但又生怕连累自己也被打。 只紧张地看着他们,小声地和旁边人交头接耳,“卧槽,班长什么时候惹了江肆这个煞神?” “对啊,明明陈默和江肆之前都没有什么往来的。” “不会是因为换座位的事吧?我记得之前江肆将座位换到跟学委同桌时,陈默就当场反对过。” “那不会是那时就结下梁子吧?现在陈默又坐了他的位置,怪不得惹怒了江肆这个煞神?” “应该是吧?不过不就一个座位,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谁知道啊?别说了,小心被他们听见。” “我靠,要打起来了!”有人小声惊呼了声,拉过一旁的同桌,“快看,江肆要对班长动手了!” “要不要去通知班主任啊...”那人看着江肆揪着陈默校服衣领不放,惊讶地说。 班上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姜酒接完水 往回走,见有不少人堵在教室门外在往里看,疑惑地说,“麻烦让一下。” “学委...”堵在门口看热闹的几人听到声音后回头一看见是姜酒,纷纷让开了身。 而还在揪着陈默衣领的江肆在听到姜酒的声音,脸色微变,立即松了手。 姜酒走进教室,注意到陈默皱巴巴凌乱的校服衣领,表情疑惑地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江肆。 发生什么事了? 姜酒微微蹙眉,“你们怎么回事?” 江肆眼神闪躲了下,敛下眼看着地面,“来拿书。” 陈默站起身,让开位置,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 “你!”没想到陈默竟然还不识趣,跟他作对,江肆一瞬间攥紧了拳头,阴沉沉地看了陈默一眼,弯腰拿出抽屉里自己的课本,转身回去了。 等到江肆回到后面,陈默也走过去拿出了自己的书,转身离开时,身后江肆的目光几乎像是要撕裂他。 他神色依旧不变,缓步回到姜酒那边,将自己的书和文具一点一点放进原本江肆的课桌。 “......”不知道江肆又是唱的哪一出戏,这座位整天换来换去的,姜酒无奈地轻叹了声,也不再管他跟陈默之间的事。 见姜酒始终不曾出言挽留过他,江肆双眼泛着红血丝死盯着他们,手里的书被紧捏得变形。 张章纳闷地说:“老大,你要真舍不得走,就跟学委说一声呗。” “闭嘴。”江肆打断张章,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谁稀罕?不过一个座位罢了。” “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至于跟狗似地凑上去吗?他爱要就让给他呗。” 张章:“......”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嘴硬。 明明在意得要死,还要嘴硬,算了,他看不懂他们之间奇奇怪怪的事,还是离远点,省得哪天被波及到。 接下来连续几天,姜酒都是和陈默成双入对一起上学放学,本来姜酒是想自己坐公交回去,但陈默一到时间就推着车在楼下等他。 张章观察着越走越近的姜酒和陈默,又看了看江肆这几天眼下的青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总感觉他们三人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按理来说,朋友之间的占有欲也不至于这么大。 江肆这番表现可太不正常了,很像...吃醋但又没资格光明正大吃醋那种暗恋的感觉。 对!没错,张章瞬间豁然开朗,顿时一脸兴奋地握紧拳头。 卧槽,他怎么以前没想到!江肆小学鸡的行为明明就是暗戳戳暗恋人家学委,所以才会不停招惹学委,想要吸引学委的注意力。 手握校霸一手八卦,他兴奋地不行,恨不得跟每个人八卦这件事。 不过,他还没这个胆子,怕事情传出去,江肆恼羞成怒要找他算账,他只敢幸灾乐祸地偷偷看了江肆一眼。 没想到这煞神还有这吃瘪的一天。 这眼下青黑,估计这几天看着姜酒 跟别人成双入对,夜里气得都睡不着。 讲台上物理老师拿着卷子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江肆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有些失神,注意力明显不在课堂上。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45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江肆。”物理老师看着卷子,喊了下江肆的名字,“你来讲下接下来这道填空题的答案?” 话音刚落,教室蓦地一片寂静,目光纷纷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江肆。 “江肆?” 等了一会,见江肆一直没有站起来回答,物理老师疑惑地抬起头,声音严肃了些,再次提高声音喊江肆的名字。 周围人朝坐在江肆旁边的许白递过去眼神,示意许白去喊江肆,看着众人的目光,许白鼓起勇气敲了敲江肆的课桌。 动静声终于让江肆回过神,江肆蹙了蹙眉,偏头看向许白,许白紧张地指了指讲台。 “江肆!喊你这么多声你都听不见吗?”物理老师气得敲了敲黑板,“你来回答第50题。” 江肆慢悠悠地站起来,随口说了句,“选C。” 此话一出,班级安静了一秒,随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张章见鬼似地仰头看着江肆,想笑又不敢笑,压着声小声提醒。 “老大,老师问的是填空题。” 江肆:“......” 江肆一怔,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姜酒,见姜酒嘴角也隐隐上翘,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情绪顿时消散。 嘴角也跟着隐隐上翘。 物理老师都被气笑了,“你今天怎么一回事?刚还想夸你最近成绩进步来着,你这才哪到哪啊,这就飘了,上课都不听了是吧?” 江肆毫不心虚地朝物理老师点点头,“不好意思,看错题了。” “......”物理老师一噎,都被气无语了,无奈地摆了摆手,“给我好好认真听讲,不要一有点进步就飘了。” 江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坐回到座位下来。 见江肆突然心情就变好,都出糗了脸上还隐隐带着笑意,张章眼珠子来回在江肆和姜酒身上转,自觉这事肯定又跟姜酒有关。 果不其然,一下课,原本之前还焉焉的江肆趁着陈默出去,立即走向姜酒的位置,还装出一幅手插着兜冷淡酷哥表情从姜酒旁边走过。 装模作样走向讲台角落处扔了个垃圾,又转身从姜酒旁边走回,在经过姜酒时脚步逐渐放慢。 听到脚步声,姜酒停下笔,微抬起头,“有事?” 江肆眼神闪烁了下,微偏过脸看向另一侧,半晌才开口,“那个许白...” 听到许白这个名字,姜酒一怔,以为江肆发现了什么?“他怎么了?” “他好像很怕我,我坐在他旁边他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江肆漫不经心地说。 “所以呢?”姜酒看着江肆,“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江肆偷瞄了姜酒一眼,又飞快地撇开眼,“所以我不适合当他同桌。” “那你就给他重新找个同桌。”姜酒好笑地看着江肆别扭的样子,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就将注意力转回到卷子上。 不是...江肆抬手按住姜酒的卷子,你还要我说多明白,我是想让陈默回去。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45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姜酒拍开他的手,“那也不一定非得陈默吧,换其他人也行。” “你...”江肆欲言又止,紧蹙着眉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什么意思?”姜酒声音里带上点笑意,“听不懂,说人话。” 闻言,江肆猛地一怔,看着姜酒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脑海中瞬间回忆起前几日他说过的话。 “谁稀罕?不过一个座位罢了。” “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至于跟狗似地凑上去吗?他爱要就让给他呗。” 想起之前说过的话,他的耳根子瞬间一红,“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行了吧?” 说着江肆快速拿出陈默的书放到后面的座位上,将他自己的书重新拿了回来,低着头整理不敢抬头看姜酒。 这一幕被从外面回来的陈默撞见,陈默站在过道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好一会,才转身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 姜酒知道陈默在看他,但他不愿意多管这件事,不知道他们在抽什么疯? 爱咋换就咋换,跟他没什么关系。 人尴尬的时候总是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见江肆一直低着头整理,姜酒敲了敲江肆的课桌,状似无意地缓缓说道。 “好像某人说过,只有狗才愿意凑过来跟我当同桌?” 话音刚落,姜酒就看见低着头的江肆后颈瞬间全红了,眼底的笑意愈深,“那你是吗?” 江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直到上课铃响,姜酒听到伴随着铃声很低的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边。 “汪...” ****** 讲完物理卷子,下节课就是物理实验课,主要是完成上节课布置的物理课题。 一等下课,江肆就拉着姜酒往实验楼走,手臂搭在姜酒的肩上,回过头目光挑衅地朝默默走在后头的陈默笑了笑。 陈默安静地不远不近跟在他们身后,表情漠然地看着江肆挑衅的举动。 随后目光移向搭在姜酒肩上的手臂,定定地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 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原地,陈默和许白依旧沉默寡言,只静静地做着实验,全程只有江肆话比较偏多,围在姜酒身边,时不时递东西过去。 张章眼珠子来回转,观察着几人的一举一动,表面装得十分镇定,脑子里已经脑补出几十部狗血爱情剧。 一整个实验下来,就属他最轻松,交完结果上去时,还十分感慨而心满意足地说了句。 “这真是我上过的最忙碌但又十分充足的实验课了。” 在收实验器材的江肆听到张章的话,反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就你最闲,要点脸行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章捂着后脑勺讪讪地笑了笑,刚才光顾着看八卦了,压根没顾得上做实验。 “这不是因为有两位大佬带飞吗?哪里需要我在那里帮倒忙?不添乱就行了。”张章开始找补。 “你再哔哔一句?”江肆晲了他一眼。 张章缩了缩肩膀,心虚地避开大家纷纷看过来的目光,指了指讲台的方向,“看,老师要宣布成绩了。” 物理老师拿着判分的表,“根据你们的设计思路和实验过程以及结果综合判定,最高分的是第五组。” 张章兴奋双手一击掌,“看吧,我就说我们队有两个大佬带飞,肯定没问题的啦,我们拿第一名了!” 张章激动地说,不过江肆连头都没回,陈默更是连看都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他只好尴尬转过身跟一旁的许白击了个掌。 台上的物理老师还在念成绩,“除了第一名的五组,第二名的三组和第三名的七组可以先离开,其他组的都先留下来,好好复盘下这次的实验的失误。”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喜有悲,其他要被留堂的组员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留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回教室。”江肆勾唇笑了笑,拉着姜酒离开了实验室。 提前结束上课,先行离开的其他两个组开心地拿着篮球到下面去耍,姜酒也还不想回教室,便在校道上随便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已经是深秋,虽然天气还炎热,但已经有慢慢变凉的迹象,校道上落满了枯黄的树叶,秋风吹过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还未下课,所以校道上很安静,偶尔能听见远处教学楼传来学生的朗诵声。 高三那栋教学楼,离高一和高二教学楼比较远,像是被独立出来,与高一高二的学生划出鲜明的界限。 就像一个分岔路口,高一高二生往左,高三生独自往右,看着被分散开的人群,走在这条校道上时。 会明显感受到自己已经是一名高三学生,黑板上也已经开始写下了高考倒计时。 “为什么要重来经历一遍高考?”姜酒抬头望向远处高三教学楼,想不明白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的意义? 身边的亲人,朋友,同学都是曾经的样貌,好像一切都不曾改变。 仔细回想了下,那时候他好像也收到了奇怪的蓝色信封和短信,不过他当时一心投在学习中,根本没有理会过这些。 或许,完成任务的突破口就在于要先找出这背后之人。 但那人他已经揪了出来,就是陈默的同桌许白,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没发觉许白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平时大多数安静地独自一人,就算做那种事,也只敢私下里偷偷来,生怕被人发现,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不过这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没人知道许白真正的样子,现在只是藏得很深看不出来罢了。 本来想再次警告他别再给他发消息,但许白总是躲着他,每当去找他时,总是沉默地躲开不跟他交谈。 江肆见姜酒的脚步越走越慢,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渴了吗?我去买水。”江肆让姜酒坐在长椅上等他,便转身离开了。 张章将耳朵凑在许白耳边小声嘀咕,“看吧,我就说他们‘感情’很好。” 许白蹙了蹙眉,转头看向神色漠然的陈默,又看了看江肆远去的背影,心神不宁地应了声,“嗯...” 张章见江肆离开,便胆子大了些,开始拉着许白八卦,“你不知道吧,他们感情可好了,连坐都要坐一块。” “你看看陈默,不也是最后被赶了出来了吗?” 张章朝许白挤眉弄眼,越讲越兴奋,声音逐渐变大,引得许白紧张地偷瞄了眼前方的陈默和姜酒。 “你又在嘀咕些什么?” 话音一落,张章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痛得捂着脑袋回头一看,见不知何时回来的江肆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自觉心虚的张章立即噤了声。 往旁边让了让,看着江肆拎着一杯奶茶走向姜酒。 刚灭下去的八卦之魂又升了起来,两眼放光,“他们之间绝对有猫腻,学校里没有奶茶店,江肆肯定是偷偷翻墙出去给姜酒买的。” “这事我就只跟你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张章拍了拍许白的肩膀,他很放心讲给许白听。 毕竟许白这人平时性子沉闷不爱说话,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刚好满足他想找人倾诉,又能保密不泄露出去。 许白缩了缩肩膀,试图避开张章的手,低低地应了声,“嗯” “这跑腿小弟服务可真到位,还贴心插上吸管递到人家嘴边,他俩要没点什么,我把我的头割下来当球踢。”张章啧了声,摇晃着脑袋,“哪像我们,人家哪里有空管我们渴不渴。” 江肆余光中又瞥见张章暗戳戳看过来的目光,眉头一拧,将手上其余的袋子扔向张章那边,“赶紧喝你们的水,废话一天真多。” 张章惊讶地接过扔过来的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几瓶饮料,顿时笑了,“老大,我们也有啊?” “在学校小卖部随手拿的,就当庆祝我们组拿了第一名。”江肆朝他摆摆手,勾着姜酒的肩膀转身往高三教学楼走去。 张章咧嘴一笑,拿出两瓶饮料,他一瓶许白一瓶,还剩下一瓶,他刚想递给陈默。 抬起头,却发现陈默已经走远了。 远远看过去,陈默一直不远不远地跟在姜酒和江肆的身后。 张章若有所思地看着,“你同桌平时有没有说过对咱们学委感兴趣的话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许白一怔,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那好吧,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张章搭着许白的肩膀,也慢悠悠地回了教室。 ****** 这两天都是跟着陈默一起上下学,姜酒背着书包走出教学楼,目光下意识地往一旁的停车棚看去。 那里并没有往 常陈默推着单车等在那里的身影。 还在教室没下来?要不要等他一会? 不过天色很黑,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会不会陈默已经先离开了? 正当姜酒犹豫是要上去看一眼陈默走了没,还是就在楼下等一会,说不定陈默很快就下来了。 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下,他转过头,是江肆。 “走吧,快下雨了。”江肆拉起姜酒的手腕,催促道。 有没有看见陈默??”姜酒仰头看了眼天上暗沉沉的乌云。 “没有。”江肆不悦地拉着姜酒往外走,“估计早就走了,我们也赶紧回家。” 姜酒被他带着往前跑了几步,挤进人潮中,因为要下雨的缘故,外宿生过来接送的家长也变多。 本就放学期间拥挤的路段越发拥挤,外面的私家车上不来,学生被车挡着也下不去。 江肆一边拉住他的手,一边避开人流往一旁走,就算这样,还是被堵了好一会才顺利下了学校那段路段。 姜酒回头望去,人群乌泱泱的,不少家长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甚至有些不停鸣笛示意别人快点让开。 在很嘈杂的人潮中,姜酒蓦地瞥见在他身后不远处陈默推着车的身影,挺拔高大的个子在人群中很扎眼。 姜酒脚步一顿,与陈默遥遥四目相对。 原来陈默还没走啊...... 姜酒想起这几天陈默的免费接送,莫名生出了些许愧疚,说到底,他也是被江肆连累得不停换来换去座位。 “等一等陈默。”姜酒拉住江肆,示意江肆往后看去。 江肆脸色瞬时一沉,目光不善地盯着陈默的身影,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姜酒站在一旁等着陈默下来。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姜酒伸出手拦了下走下来的陈默。 “没事。”陈默低敛下眼。 “那我们走吧。”姜酒走在三人的中间,气氛莫名开始变得很沉默,静静地走过学校拥挤的路段,就连一向话偏多点的江肆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察觉到有冰凉的雨丝在飘,他想起什么转过一问,“你带雨伞了吗?” “没有。” “趁着雨还小,你先骑车回去,我等会坐公交就行。”姜酒说道。 江肆一边揽过姜酒的肩膀,一边拿起背包挡住姜酒的头顶,揽着姜酒跑向公交站。 雨已经开始逐渐变大起来,公交站那里等了许多学生,挤在亭子里躲雨等车。 陈默停下脚步,看着江肆护着姜酒跑到公交亭内,半边身侧身挡在姜酒身前,没有被遮到的右半边肩膀逐渐被雨水打湿。 两人离得很近,胸膛几乎是快要抵在一起,江肆正俯身擦拭着姜酒被雨水沾湿的脸。 陈默安静地站在原地,直到姜酒和江肆上了公交车,公交亭内两人挨在一起躲雨的身影消散。 来往撑着伞的学生困惑地看着一直站在雨里不动的陈默,本想上前关心几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但看到陈默冰冷至极的眼神时又心生怯意,纷纷加快脚步离开了。 ****** 好不容易在雨彻底下大之前赶回了家,因两人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了,姜酒便让江肆先上去他家里等雨小点再回去。 江肆推着姜酒先去洗了热水澡,姜酒出来见江肆身上都快全湿透了,想了想,便去衣柜给他找了套宽松的衣服裤子。 “你也先去洗个热水澡。” 江肆接过姜酒递过来的衣服,瞥了眼姜酒短睡裤露出的一截白皙的小腿,沉默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离开。 “还有事吗?怎么还不去洗?”姜酒边用毛巾擦拭着湿头发,边疑惑地问一直不动的江肆。 闻言,江肆像是才回过神,攥紧手里的衣服,僵硬地转过身走向浴室。 顶着姜酒疑惑的目光,几乎快要同手同脚走进浴室里,反手将门关上。 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盯着手里洁白柔软的布料,猛地一下将脸埋进衣服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艹,真他妈香。”! 第 146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进去半个多小时了,江肆还待在浴室里没有出来,要不是还能听见水声,姜酒还以为江肆昏倒在里面。 头发干得差不多,正在做卷子的姜酒忽然听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嗡得震动了下。 屏幕亮起,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弹出来。 姜酒笔尖猛地一下用力划破试卷一道口子,随即冷着脸丢开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小心点,我比你想象中还要离你更近,宝贝。” 姜酒寒着脸攥紧手机,恨不得冲进手机里揪出那人将他暴揍一顿。 好一会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首先想到的是又是许白给他发这种短信,但冷静下来之后,又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这真是那个胆子很小,性格很内向的许白能做出来的事吗? 会不会另有其人,许白只是受了指使,被人威胁才做了帮凶而已,真正的那个人其实一直躲在背后。 想到这里,他立马回拨了电话过去,果不其然根本无法接通。 他没有许白的联系方式,但他想到了一个人——陈默,他是班长,他手上应该会有班级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这么久了,陈默应该也已经到家了吧,姜酒走到阳台那里,隔壁阳台那里门窗紧闭,也没有灯光透出,像是没有人在家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他只好暂时放弃去找陈默的念头,等下周上课再问,这次不能再轻举妄动直接惊动许白,上次或许就是动作过大被许白身后那人知道了。 这次先拿到许白的联系方式,暗中打探,最好能顺着揪出那人。 “在看什么?”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姜酒回过神转头看去,江肆只穿着裤子,光着上半身露出健硕的胸膛。 姜酒撇开眼,“怎么不穿上衣?” “肩膀那里小了,有点紧。”有水顺着江肆额前的湿发往下蜿蜒。 姜酒拿出一条新的干毛巾扔给江肆,“擦下头发。” 江肆接过干毛巾,抬手擦拭湿发间,手臂和腹肌线条流畅结实,小麦色黝深的肤色显得极富力量感和冲击感。 “把上衣穿上,还有把头发吹干,吹风筒在左边抽屉里。”姜酒语气淡淡地说了句,转回身放下手机,继续拿起笔做卷子。 江肆依言套上了上衣,走到姜酒书桌前俯身拉开左边的抽屉,看到压在吹风筒底下的蓝色信封。 “你都把这些收起来带回家?”江肆面色沉沉地看着那些蓝色信封。 “当做证据保存起来。”想了想,姜酒又继续说,“就在刚才,那人还给我发了短信。” “什么短信?”江肆眉头一蹙。 姜酒找出那条短信,将手机递给江肆,“不仅仅是今天,之前也发过好多条。” 江肆指尖不停往下滑动看着之前的短信,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你打算怎么做?” “一开始,我 怀疑那人是许白,但现在我觉得另有其人。”姜酒抬眼看着江肆的眼睛,自然揪出那人,暴揍他一顿。” “许白?跟陈默同桌那小子?”江肆若有所思,“那家伙胆子贼小,会不会是被人教唆的帮凶?” “说不定就是陈默指使他干的。” 姜酒摇了摇头,“陈默?应该不会,他心思全在学习上,哪里有时间和心思做这种事情?” “你跟陈默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怎么每次都对他的意见这么大?” 陈默每天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像会是做这种事的人。 再说了,印象中陈默好像并没有手机,他家里情况特殊,他继父没有工作全靠他母亲一人。 陈默平时都是自己兼职赚取生活费和学费,没有见过他使用手机,联系方式留的也应该是他妈妈的手机。 “行了,先别猜了,你先去吹头发。”姜酒不想再多提这个话题,将蓝色信封都放回抽屉中。 江肆边吹着湿发,边打量着姜酒的卧室,“阿姨晚上不回来吗?” “她最近上晚班,不回。”姜酒心里警铃大作,“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江肆低敛下眼,“雨现在都还没停,要不我在你这住一晚?” 吹风筒发出的呼呼声削弱了江肆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姜酒提高了声音,“你刚说什么?” “我说...”江肆停下吹风筒,低低咳了声,撇开眼不去看姜酒,“今晚能住你家吗?” “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还停不了,你收留我一晚呗。” 姜酒起身拉开窗帘,看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好吧,不过我们家客房好久整理了。” “不用。”江肆立即说,“我就在你房间打地铺,皮糙肉厚的睡哪都行。” 姜酒:“...随便你。” 江肆嘴角止不住上翘,为了不打扰姜酒继续学习,拿着吹风筒到外面继续吹头发,吹完头发进来时,姜酒已经不在书桌前。 正戴着耳机靠坐在床上开始听单词,姜酒突然感觉床边位置一陷,有温热的气息从侧边靠过来。 “干嘛?”姜酒偏过看着离他很近的江肆。 江肆抬手摘下姜酒的耳机,声音低沉微哑,“休息一下,要劳逸结合,明天就是周末了。” “这么早就睡?”姜酒抬头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九点。 “要不看会电影?”江肆找来最近正在热映的恐怖电影,里面的中式恐怖布景和背景音乐,令人汗毛直立。 姜酒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里的女主角听到敲门声,走上前慢慢打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原本该平静下来的气氛却越发令人毛骨悚然,就在女主放下心转身那一刹那。 一张惨白的鬼脸猛地出现在女主的面前。 诡异的配乐声瞬间将气氛推至高潮。 姜酒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感觉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脖子 上,紧接健硕的胸膛从背后将他整个人都圈住。 姜酒心下猛地一跳,低头看着紧圈在他身上的手臂,呼吸不畅地反手用手肘往后顶。 “发什么疯?快松开!” 身后江肆的呼吸很重,沉甸甸地压在姜酒身上,逼得姜酒背部往下压,整个人都要往下趴倒在床上。 “起开!” 见江肆无动于衷,姜酒偏过头咬住江肆的手臂,直到嘴里漫上点甜腥味,江肆禁锢着他的手臂才逐渐松开了些。 刚一松开,姜酒反手就给了他一个暴栗,“看电影就好好看,再动手动脚我揍死你。” 江肆捂着脑袋,闷闷地点了点头。 姜酒挪远些,与江肆隔开距离继续看电影,接下来的剧情是常见的男主英雄救美的桥段,在偏僻的村子里,男女主躲在玉米地里接吻。 刚安静一会的江肆又开始不安分,转过脸压低声音突然问了句。 “诶,你接过吻吗?” 姜酒:“......” 见姜酒不理会他,江肆继续自言自语说:“听说接吻的时候会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 姜酒:“......” “你不好奇吗?” 江肆边说着边慢慢挪动到姜酒身边,手臂撑在姜酒的身侧挡在姜酒的面前,灼热的呼吸轻轻呼在姜酒的侧脸。 “要不,我们试一试?” 姜酒沉默地看着离他很近的江肆,好一会,慢慢抬起手,在江肆双眼逐渐亮起时。 一把按住江肆的脸推到一边去。 “你挡住我看电影了。”姜酒无动于衷,无视怔愣住的江肆,继续看完电影,简单洗漱过后就上床休息。 “被子和枕头在衣柜里,你自己去拿。”姜酒躺戴上眼罩,拉高被子躺在床上。 江肆:“......” 好一会,在姜酒睡意渐浓,昏昏欲睡之时,听到衣柜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姜酒放下心慢慢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总感觉像是鬼压床一样。 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尤其是小腿,像是被什么缠绕住,有微凉湿润的凉意游走在他的小腿上。 他在梦中不安地挣动了下,却反被禁锢得越发动弹不得。 猛地惊醒过来,背后冒出了冷汗,睁开眼睛,眼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借着朦胧的月光,他低头看向自己小腿。 不知何时,他踢开了被子,小腿垂落在床边,一只比他肤色深很多的大手握着他的小腿肚。 白皙柔软的小腿肚被深色的大手揉捏着。 薄唇似有若无地从小腿轻轻蹭过。 姜酒惊诧地怔愣住许久,眼见着那人的双手越来越向上,他猛地回过神,曲起腿踹过去。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黑暗中那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姜酒按亮床头灯,抓起床头桌上的厚厚英语词典 就往那人身上打。 那人一声不吭地挨了一顿,直到姜酒停手才站起身,脸上多了几道淤痕。 姜酒冷冷地看着江肆,“你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江肆狼狈地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依旧一声不吭。 姜酒不是不明白这个年纪的男生那方面的好奇心和精力有多旺盛,但突然这样突袭实在太变态了。 他缓和下情绪,扔开手里的词典,靠坐在床头上,试图跟他讲道理,“你过来。” 江肆僵着身体慢慢走过来,坐在床边,还是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姜酒扫过他狼狈不堪的下腹,头疼不已,早知道就算是暴雨也得让江肆冒着雨回去,更别跟他睡前看什么接吻的电影。 “抬起头。”姜酒冷声道。 好一会,江肆才慢慢抬起头,姜酒被他眼里的红血丝吓了一跳,默默往后挪动离他远了些。 “你先去处理下,或者洗个凉水澡。”姜酒打算等他冷静再说。 “......” “去啊...”见江肆一直不动,姜酒伸手推了下他,拽着他到浴室,打开花洒,冷水瞬间喷洒而下。 江肆全身都被冷水打湿,全身都泛着冰冷的寒意。 姜酒举着花洒好一会都没见江肆消下去,反而自己身上也溅到了些冷水,便不想再管,将花洒挂好,准备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江肆突然拉住他的手,将他压在墙上,冒着寒意的身体紧贴着他,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还未等他说完,江肆猛地低下头堵住他的唇。 相较于江肆冰凉的身体,江肆的薄唇气息却很灼热,冰冷两重天,激得他止不住发颤。 很青涩的吻,却很大胆,像是野蛮生长的野草肆意妄为。 浴室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淅淅沥沥的水声也掩盖不住江肆粗重的呼吸声。 姜酒趁着江肆失神松懈的片刻,一把推开江肆,攥着拳头一拳砸到江肆脸上,转身离开了浴室。 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嘴唇,姜酒手又痒了,后悔刚才没多给这个属狗的几拳。 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钟,姜酒靠坐在床上等着江肆,直到半小时后江肆才出来,身上那套衣服湿透也穿不了,下面围着条浴巾出来了。 “别过来!”姜酒喝住朝他走过来的江肆,“就站在那里别动!” 江肆闻言停下脚步,站在离姜酒几步之遥处,目光晦暗不明。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很变态?”姜酒抱着手臂警惕地看着他。 “我知道错了。” “这种行为...”姜酒还要再多教育他几句,就听到江肆迅速认错,顿时一噎,将话咽了回去。 “你真知道?你错哪了?”姜酒冷声道。 江肆目光沉沉地盯着姜酒红肿的嘴唇,好一会才低下头,声音里带上愧疚和歉意。 “不该因为好奇接吻的感觉,就去强吻别人,这样做是变态的。”! 第 147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江肆夜里突袭那件事,在江肆再三保证不会再犯病之后,姜酒折腾了许久才终于重新入睡。 明日一早,姜酒比平时起晚了些,洗漱出来,看见江肆正殷勤地帮他妈妈从厨房端盘子,嘴里还非常礼貌喊着阿姨,完全不像平时一副刺头学生模样。 “姜姜,醒了。”姜母从厨房端出熬好的粥,笑着对姜酒说,“快来吃早餐。” “怎么有同学来家里也不早告诉我一声,”姜母盛出粥递给姜酒,“我好在菜市场多买点菜。” “不用了阿姨,”江肆立即说,“你上晚班回来很辛苦,我等会就回去了,不用麻烦。” 姜母顿时眉开眼笑,对着姜酒说:“你这同学真不错,人长得又高又帅,有礼貌又勤快,早上我回来时还看见他在厨房给你煮粥。” “......”姜酒晲了江肆一眼,昨晚他可没干人事,现在倒是在长辈面前装得乖巧。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姜酒也盛了一碗粥放到他妈妈面前,姜母招呼江肆坐过来一起吃,在饭桌前随口问了下他们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陈默身上,姜母叹了口气,“听说陈默父母最近在闹离婚。” “这男的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完酒就打老婆孩子,现在又在外面花老婆的钱养小三。” “真是丧尽天良的白眼狼!” “就是苦了他们母子,陈默又在上高三关键时期,闹出来这事,这还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吗?” 姜酒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拨弄着碗里的粥,想起昨晚陈默家门窗紧闭像是没有人在家,出了这种事,估计陈默也不怎么想回家了。 在他出神片刻,江肆夹了个蒸饺到他盘子里,低声提醒,“先吃早餐,粥都凉了。” “哦对对...”姜母立即说道,“我跟你讲这些做什么,你们快吃,今天周末可以出去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别太紧绷了。” 吃完两人做了套卷子,江肆就推着姜酒出门,他们找了附近的电玩城,换了一筐子游戏币。 姜酒瞄准里面的npc,将他们想象成给他塞情书和发短信那人,瞄准npc下腹的位置,一个一个将他们爆体身亡,创下了新纪录。 一旁不知情的江肆看得愣住,侧过身挡了挡自己。 基本将电玩城里的游戏快玩了一圈,看着还剩了些游戏币,决定去试试夹娃娃机。 因为是周末,挺多学生尤其是女生和情侣围在娃娃机那边,他们选中了一款可达鸭,站在旁边等着那对情侣玩完。 那对情侣中男生花了十多个币还没有夹起娃娃,被女朋友嫌弃地推走去别的地方了。江肆挑了挑眉,表示那男生太过辣鸡,说自己来展示下身手。 结果他跟那男生半斤八两,连抓好几次也没有成功,旁边有观看的女生忍不住笑出声。 自觉被打脸的江肆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让到一旁,姜酒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也跟着好 奇投币试着玩了下。 很幸运的是,第一把就成功了,姜酒从出口处拿出可达鸭时还觉得新奇,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这时,旁边有两个女生走过来,小声问姜酒能不能帮忙弄下旁边玲娜贝儿,姜酒想着今天的好手气,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见有女生过来跟姜酒说话,江肆脸色微变,来不及阻拦就见姜酒跟着她们走向另一台机器。 黑着脸看着姜酒帮她们弄出个玲娜贝儿,递到那女生手上。 在看到女生频频偷瞄姜酒的脸,最后脸颊微红拿出手机表示想要加下姜酒的微信时,江肆立即走过去从背后揽住姜酒。 “不好意思,他没带手机。”江肆面色沉沉。 啊...这样吗?”一女生遗憾地叹了口气,不甘心地说,“那你告诉我下你的手机号吗?” 见江肆脸色越来越难看,另一女生的朋友连忙拉过她,小声在她耳边说:“别要了,快走吧,没看出来他们是一对吗?” 那女生怔了下,看着江肆极具占有欲的动作顿时也明白了过来,尴尬地收起了手机,看着姜酒的目光也变了。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那女生说完就拉着她朋友飞快地逃走了。 “......”姜酒偏头看了下江肆,“为什么说我没带手机?” 江肆挑了挑眉,“难不成你想给她们微信?高三关键时刻早恋?” “不是...” “那不就行了,”江肆拉着姜酒离开,“反正都得拒绝,什么理由很重要吗?” 等他们出了电玩城,外面正好有乐队在露天搭台弹唱,江肆眼睛一亮,让姜酒站在原地等他一会。 姜酒看着江肆走向乐队那边,跟那边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那边的人点了点头,给了江肆一把贝斯。 江肆走到台前,对着麦,眼睛却是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这首歌,我想送给我朋友,因为我刚刚吹牛结果被打脸了,没给他夹到娃娃。” 话音刚落,台下一阵哄笑声,姜酒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果不其然,还是那个中二又小学鸡的江肆,脑回路跟寻常人都不太一样。 不过,江肆虽然夹娃娃技术很烂,但痞气野性的脸弹起贝斯来却很有范,搭配上低沉微哑的声音唱起歌带着磁性。 弹唱间力量感和爆发感十足,极快地调动起场子,使得台下的人也忍不住跟着打起了节奏,看起来倒真像一名专业的摇滚乐手。 唱完后兴奋地跑下台朝他跑过来,一脸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 姜酒将手里可达鸭塞到他手上,笑了笑,“报酬。” ****** 下周姜酒一进到教室时,发现教室里的说话声忽然都停了下来,姜酒疑惑地看向众人,却发现众人纷纷眼神回避。 姜酒坐回到座位上,揪住贼眉鼠眼一直在偷瞄他的张章,“发生什么事了?” 张 章环视了下四周,确认江肆还未来,便压低声音凑在姜酒耳边说:“有人在群里传你和江肆出去玩的照片,好多人都看见了。” 姜酒蹙了蹙眉,“什么照片?” 张章拿出手机,点开别人转发到群里的照片,“就是这张,有人昨天在电玩城拍到江肆抱着你的照片。” 姜酒接过手机,照片不是很高清,依稀能看到,江肆从背后搂住他,是在昨天夹娃娃机那里被人偷拍到的。 “所以呢?”姜酒将手机还给张章。 张章睁大眼睛,“你们要小心点啊,我知道你们彼此喜欢,但也要克制些别被人抓到辫子啊。” “你在胡说什么?”姜酒无奈地叹了口气。 “群里的人都在传,说江肆喜欢你,你们正在交往,万一这事要是被学校和班主任知道了,那不就完了。” 姜酒:“......” “你多想了。”姜酒不再理会,拿出书开始温习。 见状,张章欲言又止,见姜酒开始认真学习,只好将话都咽了回去。 虽然当事人一脸坦荡的样子,但班级里关于他和江肆私下里的讨论声却没停过。 姜酒找到陈默要许白的联系方式,看到陈默脸色不是很好,便问了下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结果没想到陈默发烧额头很烫,是那雨天不小心着凉所致的。 想起那天早上他妈妈说陈默父母闹离婚的事,姜酒拉起陈默,跟老师请了假,带着陈默去了医务室。 “真不用请假去医院一趟?”姜酒看着显示38度多的体温计,对陈默说道。 “不用。”陈默神色恹恹地靠在校医室里的病床上,双眼微闭。 “那好吧,”姜酒点了点头,“你就在休息睡会,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 在姜酒要转身离开时,陈默睁开眼睛拉住姜酒的手腕,双眼定定地看着姜酒。 “不要再跟江肆来往了。” 以为陈默跟班上其他人一样,姜酒抽出手,“你多想了,我并没在跟他交往。” “不止只是这个,”陈默眼底带着姜酒看不懂的情绪,“离他远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触。” “他很危险,你不要...” 话音未落,校医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姜酒转过看去,许白正站站在门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很快低下头。 小声说了句,“老师让我来看看班长的情况。” 姜酒站起身对陈默说,“没其他的事的话,我先回教室了。” “我们走吧。”姜酒走向许白,“他发烧了,就让他在这休息。” 许白抬头看了眼陈默,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姜酒身后。姜酒特意减慢了脚步,与微低着头走路的许白并排走。 “许白同学...”姜酒忽然出声。 许白愣愣抬起头,黑亮的眼睛从稍长的刘海中露出,怔怔地看着姜酒。 见许白像是一听到别人开口说话就被吓到的小动物一样,姜酒放缓了声音,“上次那件事,我......” “我不知道...”许白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别问了...” 姜酒蹙眉,“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许白猛烈摇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酒:“......”看来还是他着急了,看许白这样子,估计是被身后那人吓得不清,压根不敢供认出那人。 走到一处楼梯转角处,姜酒环视了下无人的四周,停住了脚步,转身面朝着许白。 抬手轻轻按在许白的肩膀上,“你别紧张,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也是被人威胁的,不是有意为之,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学生,告诉我他的名字可以吗?”! 第 148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你去哪了?”江肆看着跟许白一起走进来的姜酒,面色不虞地拉过姜酒。 姜酒抽出手,坐回到座位上,拿出课本开始上课,虽然他不在乎那些传言,但是他们现在已经高三,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适当保持下距离对彼此都好。 江肆怔怔地看着被甩开的手,不明白姜酒为什么忽然对他的态度冷淡下来。 一直在吃瓜的张章观察到江肆难看的脸色,眼珠子一转,转头扫了几眼许白。一等下课,立即抓住许白,将他堵住。 “刚刚你不是跟学委一起回来的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白脸色微白低下头,摇了摇头,“没有。” “别胡扯!”张章不悦地按住许白的肩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你快点说!” 许白缩了缩肩膀,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刚才...我好像隐约听见...班长要学委不要靠近江肆。” “我靠!”张章啐了声,“没想到他还来阴的,竟然敢背后挑衅老大跟学委的关系!” “这家伙...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真不行了!” 张章松开许白,转身走向江肆,他现在十分愤怒,有种自己在磕的CP突然被别人强拆了一样,简直无法忍受。 张章趁着姜酒不在座位上,立即向江肆告状,“老大,有件很重要的事。” 江肆正心烦意乱,烦躁地瞥了一眼张章,“什么事?” 张章环视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说:“老大,你被陈默那小子给阴了,他在背后跟学委说,让学委离你远点。” 话音刚落,江肆瞬间阴沉下来,“他真的那么跟姜酒说了?” “应该没错。”张章点点头,“是许白告诉我的,他没必要撒谎这些。” “陈默...”江肆微眯了眯眼,“忍这小子很久了,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 陈默吃了校医开的药,在校医室休息了会,下午便回来跟着上课。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简单的集合之后,各自分散开活动。 班里的男生拿了篮球在球场打,姜酒趴在栏杆上看着不远处江肆他们在球场上飞奔的身影,打发高三难得的放松时间。 微凉的秋风吹起校服下摆,带来丝丝凉意,姜酒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陈默,“好点了吗?” 陈默的嘴唇还泛着白,“没事。” 姜酒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陈默的性子一向内敛,他们家父母离婚的事肯定也不想外人多做议论。 就在他们安静站着时,一颗篮球忽然朝着陈默的方向砸过来,陈默抬手将它拦下了。 “不好意思啊,手滑。”江肆勾着唇走过来,“班长不一起过来玩会吗?” “没兴趣。”陈默将篮球扔回给江肆。 “班长可真冷淡啊。”江肆接住球,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默,“班长平时都不怎么锻炼吗?” “身体有点弱啊,随随便便就感冒发烧⒖_[(,总是这么麻烦别人,不太好吧。” 说着江肆将球重新扔向陈默,“班长来打会球吧,出了汗身体才能快点好。” 姜酒不知道江肆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凑近陈默压低声音说:“你要不舒服就先回教室。” “班长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推脱吧?怕跟班里同学打球?”江肆目光沉沉地看着靠得很近的两人。 陈默低头看着姜酒,“我没事。” 说完陈默拿着球走向球场,江肆挑了挑眉,朝姜酒扬唇笑了笑,也转身回到球场上。 安静不久的球场又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奔跑声,篮球砸落声此起此伏,姜酒看了几眼便移开了目光。 环视着整个操场,待看到不远处低着头走过去的熟悉身影,姜酒目光一定,快步追了上去。 那人似乎发现了有人在追他,也加快了脚步。姜酒小跑追上他,抓住他的手腕,“你跑什么?” 从早上问了那事之后,许白就一直躲着他,问什么也不说,一看见他就跑。 姜酒平复了下呼吸,拉着许白到一处偏僻的树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要是有人威胁你,那就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难不成要让那人一直这么肆无忌惮?” 许白挣扎着缩回姜酒抓着他的手,“我不能说...” 姜酒还想再问,就在这时,篮球场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姜酒转头看过去,许白趁此机会飞快地逃走了。 “......”错失机会的姜酒可惜地叹了声,只好先回到球场那边看看怎么一回事。 球场上一群人围成一圈,吵吵闹闹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姜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拨开围着的人群一看。 陈默的左手掌擦破了好大一道口子,猩红的血糊在掌心上。 “怎么回事?”姜酒蹙了蹙眉,走上前看着陈默满是血的手掌。 旁边有人瞬时搭腔,“打球的时候,江肆不小心撞到了陈默,被地面擦伤。” 闻言,姜酒抬眼看向江肆,江肆一脸蛮不在意,毫不心虚的样子,毫无歉意地说了句。 “没想到班长身体这么弱不禁风,撞了一下就倒了,以后还得多锻炼锻炼身体啊。” 话音一落,其他人哄笑出声,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戏谑起来。 姜酒脸色微微冷下来,“江肆,是你撞到人在先,不该跟班长道个歉吗?” “我道歉?”江肆轻嗤了声,“也不看他配不配?” “江肆...”姜酒怔了一瞬,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陈默这么口出恶语。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姜酒看着江肆的目光逐渐失望下来,这些天努力学习,不打架,不故意找事看来不过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话音刚落,江肆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 姜酒拉住陈默的手臂,“我们走吧。” “等等!” 江肆挡在姜酒身前,脸色难看??[,“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维护他?这人私底下有多恶心你知道吗?” “让开。”姜酒漠然地看着江肆。 “好...”江肆的目光来回在姜酒和陈默脸上游移,脸色阴沉地能拧出水,“果然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发小,感情可真好” “我就是个外人,打扰到你们了是吧。”江肆忽然扯唇一笑,用力将球砸到地面上,转身离开了。 张章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目光惊诧地在姜酒和江肆之间游移,见江肆怒气冲冲走了,犹豫了下,连忙追上去。 姜酒将目光收回,偏头对陈默说:“我们走吧。” 才刚从校医室回来没多久,姜酒就又领着陈默上了校医室,连校医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无奈地叹气让他们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 姜酒尴尬地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看着校医挑出陈默手掌心里的小石子,清理了下伤口,然后缠上纱布。 “还好伤的是左手,如果是右手,那这几天都没办法拿笔写字。”校医嘀咕了句。 包扎好后,姜酒跟陈默回教室,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姜酒想了想,缓缓说道。 “江肆这人脾气虽然爆了点,但他人其实不坏,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我跟他不熟。”陈默淡淡地回了句。 “......”那是说确实是江肆故意没事找事? 想到他妈妈后来跟他说要他在学校多照顾关心下陈默,姜酒点了点头,“以后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嗯,谢谢你,姜酒。”陈默定住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姜酒,嘴角极浅地勾出一道弧度。 “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姜酒也抿唇笑了下。 回到教室,江肆却不知道跑哪去了,问张章也是说不知道,直到放学都没没见江肆回来上课。 科任老师看到江肆的空座位,纷纷无奈摇头表示早就知道江肆不会安分几日的,果不其然,马上又直接缺堂了。 姜酒看了看身旁的空位,教室里的学生已经基本走空,外面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只好背起包走出教室。 这好像还是这些天第一次一个人回家,姜酒坐在公交车上有些走神地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身旁忽地有温热气息靠近,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在想什么?” 姜酒回过神,转过头一看,“是你啊,今天不骑车回家?” 说完他才想起陈默手受伤的事,“哦,差点忘了你手还没好。” “姜酒,”陈默目光认真地看着姜酒,“以后别再跟江肆走进,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姜酒不明所以,为何陈默总是在重复这句话,就好像江肆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最好离得远远的。 陈默低敛下眼,“我们已经高三,最好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其余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我不希望别人耽误你,尤其是江肆。” 姜酒摇摇头,他其实...没有耽误我什么,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趁早说开比较好。 ‰满星星的作品《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你不会明白的。”极轻的声音一飘就散,姜酒没来得及听清。 ****** “进来吧。”姜酒打开自家的门,让陈默走进来,他妈妈听说了陈默父母的事,知道他们家最近都没人回来,便多做了份饭菜,让姜酒去找陈默留下来吃晚饭。 陈默打量了下姜酒同他一样老旧但温馨许多的房子,静静地看着姜酒打开冰箱拿出里面做好的饭菜。 “进来啊,愣在门外做什么?”姜酒不解地看向一直站在门外不动的陈默。 好一会,陈默才慢慢走进来,放下包拿过姜酒手里的盘子,打开水龙头就着水洗。 “...你的手。”姜酒想提醒一下。 “只是小伤。”陈默手脚麻利热好饭菜,端上饭桌。吃饭期间,隔壁传来踹门声,粗哑带着醉意的声音一直在骂骂咧咧。 姜酒认出这是陈默继父的声音,抬头看了陈默一眼,陈默神色漠然无动于衷,像是习以为常。 巨大的拍门声一直传来,连踢带踹,嘴里连连骂着小畜生和婊子。 偶尔有忍受不了噪音的邻居开门出来,但见到他面红脖粗,喝得醉醺醺,生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又只好忍气吞声忍了下来。 持续好长时间都不见停,姜酒想了想,缓缓开口:“这段时间不如你先住我家吧。” 陈默夹菜的动作一顿,“不用,会打扰到你。” “没关系,我睡觉沉,没什么影响,你现在回去...不太好。”姜酒说道。 “多谢,打扰了。” 吃完后,姜酒坐在书桌前做卷子,陈默在浴室里洗澡。姜酒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给江肆。 身后就响起脚步声,陈默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走过来,姜酒放下手机转过身,“纱布没进水吧?” “还好。”陈默低头看着姜酒光脚踩在书桌下面的板子上,忽然蹲下身触碰了下姜酒微凉的脚背。 姜酒诧异地缩回了脚,不解地看着蹲在他脚边的陈默,“你在做什么?” 陈默没说话,站起来转身出去了,姜酒疑惑地看着陈默不一会就带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 放在地上,捉起他的双腿按进盆中,“脚太冰了,泡会热水。” 姜酒震惊地看着陈默,尴尬地想缩回脚,不停挣扎。 “别动,再泡会。”陈默握住姜酒的脚踝,紧紧按住。 因为挣扎,有水洒出,飞溅到陈默手掌包扎的纱布上,被水浸湿后漫出一点红,姜酒见状慢慢停下了挣扎。 “行了,你放开我。”姜酒不自在地说。 陈默一言不发低头看着水里姜酒白皙光洁的脚背,因为热水的浸湿,就连脚趾都是漂亮的粉白。 握着脚 踝的力道下意识地越发收紧,直到姜酒闷哼了声,才慢慢松开手。 顺着脚踝握住小腿肚慢慢按揉,力道放得很轻,“平时学习坐的时间长,要多按揉开小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在热水中的缘故,姜酒感觉全身臊热得厉害,陈默手指带着薄茧,每次摩挲过他的小腿时麻麻酥酥的。 泡脚确实有用,泡了十多分钟后,姜酒感觉浑身都热乎了起来,出了些汗浑身都舒爽了许多。 陈默用干毛巾擦干姜酒脚上的水,去洗澡吧。?_[(” 姜酒浑身舒爽洗了个痛快澡,出来时看见陈默在打地铺,心情不错地拍了拍床,“睡床吧,地上凉。” 话音刚落,背对着姜酒整理被子的陈默背影一僵,好一会才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姜酒。 “过来早点睡。”洗完热水澡后浑身骨头都是软的,姜酒困倦地躺倒在床上,侧过身看着陈默,“你还站在那做什么?” 床不算大,容下两个高中生之后没剩下什么多余的空间,尤其是当陈默躺下时,空间瞬间变得逼仄。 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能互相闻到对上身上的气息。 见陈默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也不动,姜酒好笑地凑近他,“不习惯跟别人睡同一张床?” “那等等明天收拾整理客房出来,你住过去。” 一直僵硬地躺着的陈默转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姜酒,“不用。” “什么?”声音很低,姜酒没听清,侧过脸与陈默面对面,两人视线相交。 不知怎么的,姜酒感觉此时陈默的眼神很炙热,烫得他不自在地转回脸,“算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抬手关上床头灯,屋内逐渐暗下来,黑暗中好一会他才听见陈默的声音。 “这里被窝很暖。”! 第 149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连续好几天,他身旁的位置都是空着的,向张章打听也是不清楚江肆去了哪。 姜酒每次去老师办公室拿试卷时,时不时能听见他们聚在一起讨论江肆的事,听说年级主任亲自给江肆父亲打了电话,但只得到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敷衍。 姜酒试着打过江肆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江肆整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因着和陈默住到一起的缘故,很自然地又恢复成一起上下学。 只不过...... 陈默同桌许白屡次见到他和陈默一起学习和回家,有次凑过来问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课后学习,姜酒想着揪出许白身后那人的事,便没有拒绝,应承了下来。 原本两人多加了许白进来,许白平时性子看着比较安静,但慢慢相处之后,发现他其实是比较慢热,熟悉之后话也逐渐变多了。 有时陈默去兼职不在时,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做作业时,许白明显要更活泼些。 “学委,这道题能帮我看下吗?”许白拿着卷子从旁边靠近过来。 姜酒不自在地往回缩了缩与许白相触的手臂,许白的身体总是冰冰凉凉的,肤色也比常人要苍白上些。 短袖校服外露出的手臂相互触碰到时,姜酒被冰得忍不住往回缩了下手。 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许白远了些,这才拿起笔开始给许白讲题。 许白手撑着下巴,低眉顺眼听着姜酒讲题,时不时点头示意。 姜酒的目光落在许白稍长的刘海上,忍不住问了句。“刘海有点长,不会挡眼睛影响看书吗?” “啊?”许白愣愣地摸了下自己额前的头发,说话变得结结巴巴的,“因为...太忙,忘记剪头发了。” “找个时间去剪头发,别影响看书。”姜酒提议。 “好...” 果然,第二天姜酒看着微低着头走进教室的许白,注意到他的头发整体都短了不少,在他经过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白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脸紧张地抬起头。 姜酒看着许白剪至眉上的刘海,眉眼微微往下耷拉着,一双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又黑又亮。 看起来...好像一只无辜受到惊吓的小狗一样。 “挺好看的。”姜酒夸赞了句。 许白的眼睛亮了亮,手指紧捏着书包带,低低地应了句‘嗯’,又飞快地跑开了。 张章也注意到了许白的变化,抬起手一把捞住许白的肩膀,“你搁哪剪的头发,挺不错的,也带我一个,正好我最近头发也长了。” 许白小幅度地挣扎了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许白不说话,张章无趣地松开手,嘀咕句,“怎么还是跟个哑巴一样不会说话,剪了头发像个人样,不还是不会说人话。” “要是老大在就好了,起码还能一起出去打个球。” 许白越发低下头,沉默不语地回了自己座位 。 学委,连你也联系不到老大吗?张章问姜酒,老大很听你话的,你稍微哄一哄他就回来了。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49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姜酒:“......” “他没接电话。”姜酒摇了摇头。 “什么?”张章睁大眼睛,“不会吧,老大连你电话也不接?” “完了,完了。”张章面露惊恐,“老大这回是真生气了,不然怎么可能连你的电话也不接,课也不来上。” “都怪那个人,好端端地偏要和老大作对,要不是他,老大也不至于跟你闹别扭。” 说话的同时,陈默从外面走进教室,张章一见到陈默,立马噤声,目光恨恨地看着陈默,可惜都没注意到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 “装...”张章偷偷啐了声,真他妈会装,表面装得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背地里就是个阴暗小人。 要不是他,老大和学委又怎么会闹矛盾? 想到陈默和姜酒的成绩,说不定以后两人还会读同一所大学,岂不是更膈应人? 张章凑上前,看着正在做卷子的江肆,“学委你以后打算去哪所大学?” 姜酒想了想,“A大” A大就在本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离家不算远,还能经常回家看他妈妈。 “A大啊...”张章羡慕地感慨了句,A大对他而言简直遥不可及。 陈默抬眼看向姜酒,眼里有浅浅的笑意一闪而过。 注意到这一幕的张章气得咬了咬牙,“那你呢?班长打算去哪?” “A大。”陈默淡淡地回了句。 这下张章真的气得咬紧了后槽牙,真是看不惯陈默这小子装得云淡风轻的样子,越想越气,怒火无处宣泄。 他目光一转落在许白身上,将手搭在许白肩上,“学霸的世界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能读个普通本科就谢天谢地了。” “你说对吧,许白,”张章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许白,嗤笑了声,“哦,不对,听说你家里挺有钱的。” “要不,让你家里给学校捐栋楼?这样你也能像他们一样读个好大学了。” 姜酒蹙了蹙眉,转过头看向被张章调侃的许白,许白脸色微白,一副隐而不发的样子。 “快上课了,张章。”姜酒说道。 “哦...”张章松开手,回了自己位置,想着这几日从许白这个冤大头身上要到的钱,过了好几天奢靡生活。 心里便有点痒痒的,想着等会下课堵住许白,再从他身上要些钱出去逍遥。 反正这个冤大头有钱,又不会拒绝别人,这么有钱给他一些又何妨? 一等下课,他就拽着许白出去,姜酒听见动静,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张章不顾许白挣扎,连拖带拽拉着许白出去。 许白脸上的不情愿尤为明显,犹豫一番后,姜酒跟了上去。 走到楼梯间转角处,张章的声音传来,“兄弟,再借我点钱呗,不多,五百就 行,我保证下个月就还你。” 我没钱。许白小声说道。 ?本作者满星星提醒您最全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尽在[],域名[( “放屁!”张章啐了声,“还是不是兄弟,这点钱都不肯借,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五百都拿不出来。”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想找打?”张章见许白不愿意借钱,故意威胁。 许白的眼睛极快地瞥了一眼前方,随后低下头,抬起手臂挡住自己头,声音微颤,“我真的没钱,你放过我吧。” “你!”张章见许白拒绝,顿时怒火冒上头,扬起手做势要打许白,“你给不给,不给我真揍你了!” 手掌还未落下,就听见背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张章,住手。” 张章动作一僵,僵硬转过身看去,姜酒正冷着脸看着他,他顿时一慌,他刚才就是想吓一吓许白,并不是真的想打他。 “学委,我只是在跟他开玩笑。”张章连忙辩解。 “是这样吗?”姜酒看向低着头的许白,“许白你说。” “许白你快说啊,”张章怕姜酒会跟老师报告这件事,连忙推了推许白,“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开玩笑打闹的吗?” “对...”许白良久才点点头。 姜酒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把之前借的钱都还给许白,否则明天班主任会亲自找你过去谈话。” “啊?”张章肩膀一塌,但又怕这件事真的捅出去,“明天?能多宽限一周吗?我保证到时候准时还给许白。” 姜酒没说话,目光转向许白,见许白点了点头,便说道:“没有下次。” “明白。”张章连忙说道,“刚才就是误会,我没有真的要对许白动手,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开这种玩笑。” “走吧。”姜酒打断张章,对还站在那不动的许白说道。 许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慢慢抬起头,小心翼翼观察了下姜酒的脸色,“你生气了?” “不是,只是有点烦躁。”姜酒脚步一顿,声音微冷,“你很容易被人这么威胁吗?” “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告诉身边的人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许白,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同班同学,那就告诉我威胁你让你给我塞蓝色信封的人到底是谁?” 许白苍白着脸摇头,“不行,我不能说...” “......”姜酒沉下脸,加快脚步离开了。 姜酒和许白一前一后回到教室,陈默瞧着姜酒面色不虞,问了跟着回来的许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了,之前姜酒也好几次找许白出去,甚至还找他要过许白的联系方式。 “姜酒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学委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他抽屉里放了情书?”许白小声说。 陈默蹙眉,“他问你?他没怀疑过江肆?” “...我也不清楚。”许白摇了摇头,“江肆这几天没来学校,学委应该 挺担心江肆。” 陈默的面色微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姜酒旁边江肆的空位。 ?想看满星星写的《当炮灰美貌值爆表[快穿]》第 149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 一天的课堂结束,陈默赶着要去兼职先走了,姜酒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多留在教室多学一会再走,而是直接拎起包走了出去。 身后有脚步声一直跟着他,直到快要走到公交站,身后跟着他那人还没走。 姜酒转过身,“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许白捏紧书包带,“刚才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你......” “好了,”姜酒打断许白,“道谢也道谢过了,没什么的事我要走了,别再跟着我。” “等等,我...” 许白话还没说完,姜酒转身就要离开,余光中却忽然瞥见马路对面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江肆斜斜地倚在墙上,身边还站着几个穿着校服流里流气的男生。 江肆似乎也发现了对面的姜酒,与姜酒隔着马路遥遥相望。 有人从便利店中走出,手里拿了包烟,分别发给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最后走向江肆。 往江肆手里递烟,还拿着打火机想要替江肆点火。 “江肆和那些学生,他们在...”许白惊讶地看着对面那些人。 姜酒收回目光,转身往公交站继续走去。许白见姜酒就这么走了,而且此时恰好公交车也来了,姜酒已经在排队上车,连忙追了上去。 “江哥?”拿着烟那人见江肆久久没有接过烟,疑惑地喊了声。 江肆将目光从消失在转角处的公交车上收回,接过那人手里的烟盒,拿在手里打量。 “江哥”那人讨好地笑了笑,拿着打火机凑近江肆。 江肆抬眼看向他,拿在手里打转的烟盒突然捏成一团,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中,扔到那人的脸上。 “你他妈什么时候见过我抽烟?”! 第 150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江肆最终还是来上课了,这是姜酒听张章说的,只是听说才刚来学校就被班主任叫走。 班里的学生议论纷纷,都在议论说江肆连续旷课这么多次,不知道学校会给什么处罚。 “可能会被记过吧?随随便便无故旷课。” “或许不止,之前不是还听说他打人吗?学校应该也会一并处理吧。” “最好让他停学在家,太吓人了跟他同一个班级。” “我也是,我好怕哪天不小心惹毛了他,被他打死。” “那也不一定,听说江肆家里不简单,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就被放回来了。” “......” 杂七杂八的声音在江肆走进教室时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江肆面无表情地朝着自己座位走去,像是丝毫没有听到班里那些议论声。 姜酒偏头看了一眼江肆,从课桌里拿出之前发下的卷子放到江肆桌上,江肆连看都没看就胡乱塞进自己的课桌里,随后趴在课桌上开始补觉。 姜酒:“......” 在后面看着的张章几乎要惊叫起来,老大不会真疯了吧,学委都帮他拿试卷了,多明显的台阶,他还不知道赶紧走下来吗? 还睡?再睡下去,学委就真的要被陈默给拐走了。 “老大?”张章犹豫一番,伸手轻轻拍了拍江肆的肩膀,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刚刚班主任找你说什么了?” “滚!”江肆头都没抬。 张章缩回手,朝着姜酒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姜酒撇开眼,也不再理会。 ****** 看着姜酒与陈默并肩走过去,张章小心翼翼地观察一旁江肆的脸色,“老大,真就这么放任他们在一起?” “腿长在他身上,我能控制得住吗?”江肆嗤笑了声。 “不过,那小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江肆看着跟在姜酒和陈默后头的许白,“这才几天,竟然什么人都来缠上他?” “你说许白?”张章提到他就一肚子气,没借到钱反而还害他被学委抓住小辫子,没好气地说,“可不是,跟个跟屁虫似的。” 江肆的目光紧跟着端着盘子的姜酒和陈默,走上前也打了一份,从姜酒他们所坐的位置边走过。 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默,“班长的手好点了吗?” “多谢关心,手没事。”陈默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没空位置了,不介意拼个座吧?”江肆挑了挑眉。 姜酒抬眼看向江肆,不等他开口,江肆就径直在他们那一桌坐了下来,就坐在姜酒的旁边,陈默的对面。 张章怔愣了下,见江肆坐下,连忙也在许白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全程边吃边观察着战况。 自从江肆坐下后,陈默像是似江肆为空气一般,跟姜酒时不时谈上几句课堂上的事,完全忽视一旁的江肆。 “晚上还想吃那家小混沌吗?我晚上回来给你 带。”陈默说道。 “不用了,昨天才刚吃过。”姜酒摇摇头,本来陈默晚上兼职回来就比较晚,每次还要排队买那家小馄饨,太费时间了,到家都很晚了。 陈默轻声道:“那好,冰箱里放着我昨天煮的糖水,你晚上饿了就吃点。” “嗯。” 听完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江肆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声音很冷,“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 “有何问题吗?”陈默神色淡淡地看向江肆。 “没有,”江肆嗤笑了声,“当然没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哪里管得着你们住不住在一起?” “......”姜酒嘴唇翕动了几下,原本想开口解释一下,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陈默见姜酒吃得差不多,端起姜酒的盘子,对姜酒说道。 姜酒瞥了一眼沉默不语低着头吃饭的江肆,也跟着站起身,应了声,“走吧。” 姜酒绕过江肆,与陈默往外走去。一直低着头吃饭的江肆抬起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们最近都一直这样出双入对吗?”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江肆漫不经心地看向低头用餐的许白。 许白一僵,神色慌张地站起身,“我也吃好了,我先走了。” “诶...”张章按住许白的肩膀,“让你走了吗?快说,没听到别人问你话吗?” 许白身体微微发颤,“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扯什么?”张章怒骂了声,“最近你不是跟他们走得很近吗?他们之间的事你会不了解?快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一般只要陈默晚上没有兼职时,学委都会和陈默一起回家,早上也是一起来的。” “我只是...有时跟着他们一起做作业,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行了,我知道,你走吧。”江肆摆了摆手。 许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端着盘子飞快地走了出去。 “老大,要不要找人暗地里给陈默那小子点教训,保证不会学委瞧见。”张章提议。 江肆没出声,慢悠悠地也起身离开了。 还是老样子,姜酒和江肆下午的课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江肆一直趴在课桌上睡觉,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今晚陈默要兼职,姜酒等下课就一个人先回家,只是...... 从他走出学校时,就总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他,可当他回过头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下了公交车,从公交车站走回家还有一小段距离,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天色也暗得越来越早。 差不多回到家那边时,天色基本已经全暗了下来,街边昏黄的路灯亮起。 这条路有些偏僻,来往的人不算多,四周很安静,还能听到走在路上踩着地上的石子发出的声音。 踏踏踏....... 姜 酒似乎又听到了身后那道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他脚步一顿,猛地回过头。 身后依旧空无一人。 姜酒心里的警惕并没有完全放下来,是许白?又跟之前那样追着他说什么感谢他帮忙的话? 不过,如果是许白,那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地躲着不出来? 就在这时,校服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得震动了下,姜酒拿出一看,一条陌生人短信弹了出来。 “是在害怕吗?” 姜酒越发警惕起来,缓缓蹲下身,作势要绑散开的鞋带,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将它攥进手心里。 他低着头,身后那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逐渐向他靠近,顿时心跳微微加快了起来。 握紧手中的石头,猛地站起身回过头,拿着石块打向那人。 那人头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也戴着口罩,身材高大健硕,反应极快地握住姜酒的手腕。 姜酒见势转向踢向他的下半身,那人堪堪躲了过去,随后猛地抱住姜酒,压制下姜酒的挣扎。 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姜酒的后背,粗重的呼吸打在姜酒的脖子上。 “滚开!”姜酒挣扎着用手肘不断向后顶。 那人手臂紧圈着姜酒的腰,呼吸越发急促,任凭姜酒怎么用手肘顶也不松开。 “江肆!”姜酒已经认出江肆的身形,脸上浮现出一层愠怒。 “放开我!” “你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身后压制着姜酒那人身形一僵,随后低低地笑了声,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姜酒的脖子里。 “看来被发现了啊...”那人低低地叹息了声。 “快放开!”姜酒偏过头闪躲开那人喷薄在他脖子和侧脸上的呼吸。 那人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姜酒,“你那形影不离的竹马呢?怎么没见他出来救你?” “江肆!”姜酒咬了咬牙,“我让你放开,听到没有!” “不放开又如何?”那人往旁边的草丛看了一眼,“天这么晚了,就是把你拖到草丛那里按着干,也不会有人发现。” 姜酒忍无可忍,猛地用力踩住那人的脚,在那人吃痛之际,拼命挣脱出来。 反身坐在那人身上压住他,攥紧拳头砸向那人。那人一声不吭地任由姜酒的拳头落到他身上。 姜酒用力不停砸向那人,直到听到被他压在身下那人发出一声喑哑的闷哼。 顿时睁大了眼睛,迅速从那人身上弹起来,见鬼似地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人。 那人的帽子和口罩都被打掉了,仰躺在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不已。 好一会,那人才慢慢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抬手擦了擦唇角边的血丝,黑漆漆幽深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姜酒。 “你是不是有什么疯病?”姜酒心下猛地一跳,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直以来,给我发那种短信的人就是你对吧?你怎么这 么有病?”姜酒警惕地看着他。 江肆尤带着血的嘴角微勾,“很奇怪吗?” “难道不奇怪吗?”姜酒不可思议地说,“你觉得这样做正常吗?你一直在骗我。” “骗你?”江肆微眯了眯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一直在否认不是做的,难道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姜酒立即说道。 “确定吗?”江肆嗤笑了声,“我只是否认我不会用送情书这么老土的方式,可从来没有否认过给你发短信这件事。” “我提示过你好多次了,宝贝。” “我说过,我离你比你想象得还要近。”江肆边说着边朝着姜酒走过来。 姜酒:“......” “所以说你只是发了短信,送情书另有其人?”姜酒已经完全没法相信这个总是突然发病的江肆,不断连连后退,生怕他又突然发疯扑上来。 “我说过,我没骗你。”见姜酒不断后退,江肆停住脚步。 “不是你,那还会是谁?”姜酒冷声道。 “陈默?”江肆直直地看着姜酒的眼睛,“你就没怀疑过那小子?” “......”姜酒撇过眼,闪躲开江肆侵略性十足的目光,他并不觉得给他塞情书那人是陈默。 陈默若真是那人,这些天以来,他们同处一室,要是陈默真想做点什么,早就得逞了。 见姜酒一副不信的样子,江肆面色微沉,“看来你还真是信任那小子。” 姜酒晲了他一眼,“不信他?难道信你这个偷偷给别人发那种信息的变态吗?” “我变态?”江肆低低笑了起来,“陈默那小子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说不定他比我变态多了。” 江肆一步一步朝着姜酒逼近,“他现在跟你住一起,你们是住同一间房吗?” “他晚上跟你睡同一张床?那你知道他跟你躺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说不定,他想得比我还要过分千倍。”! 第 151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诶,别弄了...” “会被别人看见...” 器材室内,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在一处角落处,姜酒看着自己校服上衣鼓起好大一块,脸皮躁得慌。 “快出去!”姜酒试图推开江肆。 校服上衣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啧啧水声,回荡在体育器材室内。 “我答应你,我今天就让陈默收拾好客房,让他搬过去客房住。”姜酒气息不稳地说道。 “......” “听到没有...”姜酒后仰靠在墙上,白皙的面皮被激得泛着红意,手指无力地攥着江肆的发尾。 虽然器材室内只有他们两人,但姜酒时不时还能听到外面有学生走过时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瞬时心跳如擂鼓。 “万一有人...突然进来怎么办?”姜酒眼睛瞥向露出一条缝隙的门。 刚刚他们进来时,门并没有关紧,现在风一吹,门就微微敞开了一条缝隙,有光线透过缝隙照进来。 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突然推开门,撞见他们这荒谬的一幕。 江肆像是听不见似的,头依旧埋在姜酒校服里,将校服撑得几乎快要变形。 ........ 陈默见姜酒和江肆到器材室拿器材许久都没回来,便想走过去看看,结果半路却撞见许白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两人差点撞到一起,陈默侧过身躲了过去,继续往器材室走去。 “等等!”许白突然喊住陈默,“你是不是想找学委?你先别过去!” 见许白表情有异,陈默停住脚步,“为何?” “你...总之先别过去。”许白神色慌张地低下头,“他们...等会就会回来了。” 陈默蹙眉,越发觉得事情有异,不再与许白多说,转身加快脚步向器材室走去。 “诶,你别去!”许白连忙追上去。 陈默跑到器材室,见门掩着,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手放在门把上刚要推开门。 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迎面撞上刚好走出来的姜酒和江肆。 “陈默...”姜酒没想到一打开门就撞见陈默,不自在地开口喊了声。 陈默怔怔地看着姜酒微微凌乱的校服领口,和潮红的面色,脸色瞬间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成拳。 猛地就朝姜酒身后的江肆砸去。 姜酒诧异地回过头,一瞬间,两人扭打在一起,陈默神色不复以往的平静,双眼猩红地攥着拳头不停砸到江肆身上。 江肆一开始不设防挨了几拳,随后也被惹怒回击了回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器材室内的架子被他们撞倒,砰得一声发出巨响,惊动了走在外面的其他人。 纷纷跑过来,探头看过去,发出惊呼声。 “我靠!发生什么事了?江肆和班长怎么打起来了?” “我天,赶紧去 喊老师吧,这两人打得都见血了!” 许多人围在门外心惊胆战地看着器材室里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没有人敢进去拉开,见情况越来越不妙,已经有学生跑出去找老师。 “别打了!”姜酒提高声音。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压根听不见别人的话,一拳接着一拳互相往死里揍对方。 “老师来了!”有人大喊了声,围在门外的学生纷纷散开。 体育老师见状立即上前拉住陈默,其他男同学此时也大着胆子上前去拉江肆,用力按住他们的手臂,将两人分开。 “都给我冷静点!”体育老师怒喊。 陈默急喘着气,双眼猩红地紧盯着江肆,江肆抬手擦了下嘴角边的血,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还想闹事是不是?”体育老师黑着脸,“胆子可真够大的你们,学校内禁止打架斗殴,你们这群学生是不把校规当一回事吗?” “今天的课都别上了,你们两个,”体育老师指着陈默和江肆,“都给我到教导主任那里。” “其他同学都散了,今天的体育课取消,都回教室自习,不准再在操场上逗留。”体育老师开始驱散周围的人群。 看着陈默和江肆被老师带走,许白脸色微白地凑近到姜酒身边,“这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被记大过?” 姜酒蹙紧眉头,也觉得这次陈默和江肆打架的事会很棘手,“不清楚,先回教室吧。” 回到班里,原本该在自习的学生通通都在议论着刚才陈默和江肆打架的事。 “时不时江肆又故意找事?” “班长好惨,之前才被他弄伤了手,现在又因为他被叫到教导主任那里,该不会被记过吧?” “是啊,江肆才刚旷课过来,昨天才被班主任叫过去谈话,今天就又闹出事。” “肯定是江肆又故意搞事,才惹得班长忍不住跟他动手。” 说到这里,有人凑近姜酒,“学委,刚刚我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在那了,你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姜酒笔尖一顿,方才他再三保证会让陈默搬到客房住,推开江肆还未走出器材室,陈默突然就冲了上来。 事发突然,他当时也惊住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见姜酒久久不说话,那人又看向许白,“许白,你当时也在,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许白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 “行了,都先自习吧。”谈论声越来越大,纪律委员立即站起来说道。 ****** 陈默和江肆不知道被叫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那里做什么,直到放学人都没有回来,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都已经走光。 姜酒看着墙上的钟,好一会天色都逐渐暗下来,他们还没回来。 班主任拎着保温杯从教室旁经过,见到还待在教室里的姜酒,敲了敲教室的门,“姜酒,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姜酒犹豫一番,“老师,陈默和江肆他们......” “他们啊...”班主任叹了口气,“你不用管,太晚了你不住宿赶紧先回家。” “江肆简直太胡来了,才刚警告过他要他在学校安分守己些,没想到转眼就又闹事跟人打架。” “你别担心,明天我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位新同桌,不会影响你学习。” 姜酒蹙眉,“老师,那他们现在还在教导主任那里?” “是,还在被训话,”教导主任摇了摇头,“在教导办公室那写检讨,明天还要请家长过来谈话才行。” “会被记过吗?”姜酒问。 “这个具体要看教导主任那边,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班主任摆了摆手,“你赶紧先回去,不用等他们,他们写完检讨会自己回去。” 在班主任的催促之下,姜酒只好先行离开,因为出来的晚了,上一班次的公交车已经开走。 只好等下一班,等回到他家那边的公交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也许是昨天江肆跟踪突袭的原因,他今天走这段路的时候,总觉得又有人在跟着他。 都怪江肆这个疯子,害得他现在疑神疑鬼的,早知道早上出门时应该带点防身的东西。 姜酒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出神地想着陈默和江肆的事,想着系统所说的生存任务到底是什么? 江肆说并没有给他送过情书,那么会是谁? 难不成是他想太多,那个人真的就是许白? 许白...... 就在他出神想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从背后靠近过来,紧接着闻到一股强烈的刺激性气味。 顿时眼前一黑,眼皮无比沉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姜酒看着陌生的房间,感觉到身下丝滑微凉的触感,顿时心下猛地一跳。 “你醒了?”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姜酒循着声抬头一看,许白手拿着相机,抿着唇笑容羞涩地看着他。 “是你迷晕我?”姜酒面色一沉,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人绑了起来。 他警惕地看着许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有想做什么啊...”许白抿唇笑了笑,“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交个朋友。” “你是不是有病?”姜酒挣扎着甩了甩手,手腕上的绳子却越发收紧,“松开。” “松了的话,你又要跟别人跑了。”许白感慨似地叹息了声,“你身边总是有好多人,我都挤不进去。” “......”靠自己挣脱不开,姜酒试图跟他讲道理,“你先松绑,其他的我们可以好好说。” 许白那双湿漉漉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颤动了下,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许白平日里总是低着头很少笑,此时许白说话时微微向上抿了抿嘴唇,脸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显得有几分纯真。 “不可以哦,得等拍完照片再松绑。”但他脱口而出的话却让这份纯真的笑脸掺上残忍。 什么照片?”姜酒心里警铃大作。 许白手捧着脸颊,像是不太好意思微红了脸,“当然是你不穿衣服的照片,等拍完,我们就能永远做朋友了。” “你想用lu照威胁我?” 许白摇了摇头,“不是威胁,是喜欢,我以前还拍过你好多好多张照片。” 说着许白兴奋地跳起来,眼睛很亮,“要不要我拿以前的照片出来给你看看!” 不等姜酒说话,许白弯下腰拉开抽屉,满满的一抽屉照片在拉开抽屉的一瞬间飞出来,散落在各处。 “啊...都掉了。”许白神色慌张地蹲下身去捡。 姜酒散落在地面上各式各样他的照片,大部分是他的背影和侧身照,有些被拍到与他站在一起的人,上面有小刀划过的痕迹。 许白小心翼翼地捡起并叠好照片,“你看这是你认真学习时,戴着耳机背单词,在台上领奖,在吃饭,在走路的样子。我收集了好多好多你的照片。” “还有你用过的餐巾纸,换过的笔芯,喝过的吸管...”许白又拿出个盒子,“啊...还有这个,你曾经不小心掉了的校牌,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呢。” 一阵阵恶心感从姜酒喉咙里冒出,姜酒强忍着不适,“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有些照片看起来挺久的,像是他高一的时候就被拍到的了。 许白欣赏似地一张一张照片重新看过,“每天啊,我每天都会躲在人群中偷偷拍啊。” “你不记得了吗?从高一时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以前你还救过我呢?你不记得了吗?” 姜酒怔愣了片刻,许白在班上的存在感真的很低,他甚至想不起来当时高一是不是跟他同班,更没想起来以前什么时候救过他? 见姜酒久久不说话,许白失落地低下头,“你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被别人堵在厕所里出不来,是你后来救了我。” 随着许白的话,姜酒渐渐想起以前好像是救过一个被人关在厕所隔间里的男生,当时那身上都湿漉漉的,大冬天蹲在地上一直发抖。 他当时把外套借给了他,将路过的老师引过来,装作目击证人,后来这件事闹到教导主任那里,那几个男生也被处罚了。 不知想到什么,许白忽然脸色一变,“就是最近缠在你身边那些人实在太碍眼了,明明以前没有他们的时候,我还能常常拍到你的单人照。” “太碍眼了,他们都太碍眼了。”许白像是陷入魔怔中,神经质地用指甲划着地板。 许白猛地转过头看向姜酒,“我明明要的不多,只要每天能见到你就好。” “可偏偏为什么?他们都要来跟我抢?江肆和陈默这些自以为是的人,都该去死,因为他们是在太碍眼了。” 姜酒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看着与往常判若两人的许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什么帮凶,你就是那个给我塞情书的人。”良久,姜酒才开口。 闻言,许白轻轻的笑了起来,“你都亲眼看见是我放的了,怎么还会怀疑是别人?” “我发现,有时候你真的好天真。”许白眼带着笑意看着姜酒,“我说不是我,你就这么相信了。” 姜酒:“......” “不说这么多了,我们来拍照吧。”许白心情愉悦地弯起嘴角,拿起相机对准姜酒。 “啊...对了,”许白放下相机,“我差点忘了,要先给你脱衣服。” 许白脸色微红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慢慢朝着姜酒靠近。 “只要你离开那些人跟我在一起,我保证这些照片不会流出去的。”许白双手微微发颤地伸向姜酒的校服扣子。 “等等!”姜酒瞳孔骤缩了下。! 第 152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当陈默和江肆终于被教导主任放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陈默和江肆校服都还带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两人相看两厌,看着对方的眼神尤带着不甘和恨意,一出教导主任办公室就立即分开,走路时一前一后隔得很远。 “江肆,以后别再纠缠姜酒,他跟你不一样。”陈默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说道。 江肆微眯了眯眼,冷声道:“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女声喊住陈默,陈默循着声源看过去,在校门口保安亭那边,姜母正神色着急朝他挥了挥手。 陈默顾不上跟江肆多说,快步走了过去,“阿姨,您怎么来?” “小默,”姜母拉住陈默,语气焦急,“你看见姜酒没有?这么晚他都还没回家,平时他要是有事不回家吃饭的话都会打个电话给我,现在他电话也打不通。” 这两天她终于从晚班轮为早班,最近晚饭他们都是一起吃的,姜酒早上也没说过不回来吃晚饭。 她在家等了许久,姜酒和陈默都没有回来,而且姜酒电话也打不通。 她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便先赶过来学校看一眼。 听到关于姜酒的事,江肆脸色一变,立即走向姜母,“姜酒还没有回去?” 姜母微苍白着脸摇头,江肆转身往跑向教学楼,冲上楼教室一片黑暗,压根没有人。 江肆从背包中拿出手机打过去给姜酒,过了许久都打不通。 “怎么样?”紧随其后的陈默神色紧绷,看向一直握着手机不说话的江肆。 “是不是你搞的鬼?!”江肆揪起陈默的衣领,“这些天一直居心叵测住进他家,是不是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陈默推开江肆,“我刚才一直跟你待在教导主任办公室。” “不是你又会是谁?装得跟个什么似的!还有你那个同桌,整天阴魂不散地跟在姜酒身后......” 话音未落,江肆脸色突变,突然想到之前姜酒说过怀疑塞情书的人就是许白,只是当时他们都觉得许白胆子太怂了,是被人教唆威胁做的。 难道他们都想岔了?其实危险一直就在姜酒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就是许白的自导自演。 那这么说来,姜酒的突然失踪...... 江肆跑向男生宿舍那边,果不其然,许白不在宿舍。想到这里,江肆心下猛地一跳,立即找人查许白的家庭住址。 很快就收到传来查到的许白家地址,江肆往校外跑去,拦下一辆出租车,临上车前对陈默说。 “你留下来照顾阿姨,沿着学校这段路都找一找,我去许白家看看。” 姜母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担忧地看着出租车远去,陈默安抚地拍了拍姜母的肩膀。 “阿姨先别担心,我们在附近找找。”陈默安慰着姜母,自己眉宇间却也满是焦灼。 ***** * 许白家。 姜酒看着许白手中的相机,心脏猛的一提,却不得不勉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许白,你先听我说。”姜酒认真地看着许白,你想跟我当朋友,并不需要做这种事。?[(” “就算以后我们各自读不同的大学,也可以像朋友一样保持联络。” 许白轻轻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不止想跟你做朋友啊。” 许白目光落向姜酒的胸膛上,“之前在器材室我都看见了,他把你这里都弄红了吧。” “校服都有点挡不住了,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姜酒面色一沉,但此时还不能激怒许白,“那你想怎么样?” 许白抿着唇腼腆地笑了笑,“我也想...像江肆那样对你,可以吗?” 姜酒心底一冷,面上却不显,“可以,但你绑着我有什么好玩的,两人有互动岂不是更好。” “真的?”许白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警惕起来,语气失落,“你是在骗我给你松绑吧。” “怎么会呢?”姜酒放缓语气,“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救了你一次又一次。” “喜...喜欢我?”许白一怔,心底不可抑制地冒出点蜜意。 “是啊,我其实对你很有好感,不然我大可像别人一样对你的事袖手旁观,又何必多掺和一脚呢?” “你想跟我做的话,绑着我怎么能尽兴?”姜酒循循善诱地说。 许白的脸逐渐热得快要冒烟,咬了咬唇,眼神挣扎地看着姜酒。 最终还是没能抵抗过这个诱惑,反正就算给他松绑了,他也走不出这个院子,楼下还有他们家管家和工匠拦着。 许白犹豫许久之后,慢慢弯下腰解开绑着姜酒的绳子,“我给你松绑,你别骗我。” “当然。”随着绳子的落下,姜酒轻轻搂住许白,“你其实长得不错,一直低着头只会显得比较畏缩。” “嗯...”许白脸颊一红,心跳得飞快。 手指微微发颤慢慢伸向姜酒的衣扣,将扣子从上往下一个一个解开,双眼死死盯着姜酒微微敞开的胸口。 受到诱惑般地慢慢低下头,将脸凑近过去。 姜酒嘴角微弯,在许白越发低下头时,猛地曲起腿,对准许白的下半身用力一顶。 脆弱之处受到重击的许白脸色霎时一白,喉咙不可抑制地痛哼出声,痛苦地弯下腰。 “傻逼。”姜酒对着许白比了个中指。 拎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正想离开之际,他的小腿却忽然被人抱住,姜酒低头一看,脸色冷下来,“松开。” 许白苍白着脸,不停地摇头,紧紧抱住姜酒的小腿,“你别走好不好...”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姜酒脸色微变,不知道楼下是什么情况,现在必须赶紧先离开。 姜酒脸色越发漠然,见许白不肯松开,另一只脚直接 踹向许白,迫使许白痛得手劲一松。 随后趁机抽出腿,转身离开,刚想拧开门把出去,门从外面打开了。 姜酒一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酒...”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酒抬眼一看,江肆站在门外双眼猩红地看着他来不及系上的衣扣而敞露的胸膛。 不等他反应,江肆直接走进屋抓起一把椅子,猛地砸到许白身上。 “砰——” 姜酒转过身,看见江肆抓着红木椅子用力,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到许白身上。 许白痛得蜷缩起来,有血顺着嘴角不停往下流。 猩红的血逐渐模糊许白的脸。 而江肆像是陷入魔怔一样,还在抡起椅子不停死命砸向许白,脸色阴沉如水。 姜酒脸色微变,立即抱住江肆,按住江肆的手臂,“别打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 听到姜酒声音的江肆动作一顿,手上的力道逐渐卸下,红木椅子掉落在地面上。 “快拨打120,”姜酒看着地上的血迹,心跳如擂鼓,“别因为这种人进去了。” 江肆猛地转过身回抱住姜酒,用力得姜酒浑身发疼,姜酒脸靠在江肆肩膀上,鼻尖闻到江肆身上浓浓的血腥气味。 平复了下呼吸,姜酒推开江肆,从背包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楼下什么情况。”打完120后,姜酒想起刚才听到的楼下巨大的动静声。 “刚才在下面碰见拦着我的两个人,被我打晕了。” 姜酒点点头,拉着江肆先去看楼下那两人的情况,快要走到楼梯口时。 一道黑影忽然从身后冲过来,他一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站起来跟在他身后的许白手上正拿着个花瓶。 从背后猛地一下砸到江肆的头上。 “江肆!”姜酒扶住江肆往下倒的身体,惊惧地看着他白色校服后领处逐渐被留下的血染红。 江肆忍着痛,转身踢向许白的腹部,随后也逐渐失力倒在地上。 “江肆...”姜酒着急地拍了拍江肆的脸,看着这么多血,一时手足无措慌乱起来,“马上120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倒在旁边的许白见状嗬嗬嗬地笑起来,眼神里满是狠厉,“我让你一个个都来欺负我,都以为我好欺负,不会反击是吗?” “从来都没有人真心对过我...”许白看着姜酒目光带上些恨意,“连你也在骗我!” 姜酒懒得理会许白的疯言疯语,见江肆意识越来越模糊,着急地想找急救箱来先止血。 他刚一站起身,许白就立即抓住他的脚腕,“你要去哪?” “滚!”姜酒没空理会他,挣扎地甩开他的手。 “不准走!”许白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手臂一捞紧抱住姜酒的小腿。 此时他们恰好就在楼梯处,姜酒一边挣扎,身体不稳地直往后晃,连忙抓住一旁的楼梯扶手。 “让你放开听到没有?”要不是顾忌着不能把他踢死,不想因为这种人进去吃牢饭,姜酒真想一脚踹死他。 姜酒越挣扎,许白脸色越阴沉,突然猛地发力一条手臂硬撑着站起身,拖拽着姜酒往回走。 “滚开啊!”在两人互相推搡之下,姜酒猛地一挥手。 失去重心往后一晃,扶住扶手的另一只手失力地一滑来不及抓紧。 身体不稳地直接向后倒去。 “姜酒!”失血过多的江肆意识模模糊糊,模糊的视线中突然看见姜酒往下倒的身影,立即抬手抓住姜酒的手腕。 只是身体早已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没有拉住姜酒,随着姜酒失力地往下倒。 许白瞬间睁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伸手想拉住姜酒,但为时已晚,还未等他触碰到姜酒的手,姜酒便已倒下去。 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滑。 姜酒感觉到自己的头靠在一处温热的胸膛上,从楼梯滚落下来的过程既短暂又十分漫长。 鼻间满是江肆身上浓浓的血腥气味。 恐惧一瞬间如潮水般向他涌来,头疼欲裂,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如走马灯花一样,脑海中不断闪现过许多片段,不同的人脸在他脑海中闪现而过。 最后的定格,他似乎整个意识都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自己。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如此...... 他想起来了,这个原世界真实的样子,没有什么系统,没有什么任务....... 所有的一切,最后画面定格在他躺在冰冷病床上,守在一旁的是掩面哭泣的妈妈,还有...陈默。 那江肆呢?原世界的江肆最后怎么样了? 姜酒模模糊糊地想着,随着身体不断从楼梯滚落,额角处猛地一痛,似乎撞到某个尖锐的地方。 强烈的刺痛感使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慢慢闭上了眼睛。 ******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鼻间闻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像是沉睡了许久,眼皮很沉重,他费劲地慢慢睁眼了双眼。 入目就是一片白,耳边是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姜酒!你醒了!”有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姜酒转过头,看着面容憔悴的他妈妈,心下微动,干燥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我...” “先别急着说话,”姜母笑着擦了擦眼泪,“你先别动,我去找医生过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听闻他醒了消息连忙赶了过来,一堆医护人员围着他在做各种检查。 “林主任,我儿子怎么样了?”姜母满脸着急。 “身体各项指数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大碍了,之后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看来这次催眠很成功,”林主任温和地笑了笑,“也多亏了有陈默这个年轻人的帮助。” 原来这一切都是催眠吗? “陈默 现在在哪?”姜酒看向林主任。 林主任笑了笑,“他现在应该也醒来了。” 话音刚落,病房半掩着的门就有人推门而入,姜酒看过去,陈默一脸怔然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外与他对视。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的说话声都停了下来,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陈默一句话也没说,突然冲上来抱住姜酒,姜酒感觉自己的肩膀里有些湿濡,原本想推开的手也放了下来。 “让他们先单独待一会吧。”姜母压低声音对周围的医护人员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门。 “我为什么会在梦中重新经历一遍摔倒受伤?”姜酒轻声问。 “我在那里经历的小世界像秦烈,季青临,苍鸿泽,齐怀风......这些人又是什么”姜酒回忆着小世界里那些人。 在摔下楼梯那一刻,他想起了所有事情,他想起当初他也是和江肆一起从楼上摔下去,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他们都是我。”陈默放开姜酒,定定地看着姜酒的眼睛,慢慢将整件事都说出来。 “那时候我听到你突然受伤住院,赶过来的时候你躺在医院里抢救,生死不明,医生说你头部受到撞击,偶尔有醒过来,但很快又意识模糊地昏迷过去。” “而且造成你不断意识模糊昏睡不醒的状态,似乎还有精神方面的原因。” 头部受到撞击,姜酒想那应该就是在他摔下楼梯时不慎撞击到了头部。 “根据你的情况,医生建议可以试试催眠,你作为主意识体,而我作为副意识体进入。” “一开始所定的催眠计划就是引导你的主意识体构建还原当时的摔倒撞击场景,由我来阻止那场撞击事件的发生,弱化这次撞击事件带来的精神伤害。” “但你主意识体始终抵抗还原当时场景,而且对于我的副意识体进入也非常抗拒,医生推测或许当初你遭到过什么背叛不信任,才会对陌生副意识体如此抗拒。” 姜酒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许白的事,他实在没想到许白会想要用拍下他的lu照来威胁他,甚至他还多次帮过许白,却遭到了背刺。 所以才造成潜意识里他很抗拒重新进入还原当时的场景。 “所以...”姜酒犹豫片刻,“你们篡改我的记忆,一开始先用什么系统,任务来做掩饰?” “是...”陈默应声,“我始终无法进入,只好先用迂回的方式,表象是在做任务,其实我作为副意识体被分成多重身份在里面扮演不同身份,来让你信任我。” 在副意识体被分割成多个身份时,他是没有记忆的,完全是凭借着本能与姜酒相处。 “只有你对我的信任度足够,我才能和你一起进入还原当时的场景,而还原的那个世界,完全是由你的主意识体主导,是在你的视角下所经历发生的一切。” 他只能凭借猜测,去分辨出现在姜酒身边不怀好意的人,尤其是江肆,他觉得是造成姜酒受伤的主要源头。 讲到这里,姜酒彻底明白过来,所以他们抹去了他那段摔下楼梯的记忆,从进入高二开始,在他的记忆和视角下重新经历那件事。 “所以到底你是怎么摔下来头部受到撞击的?”陈默问。 当初姜酒被送来医院时,当时和他一起送过来的还有江肆,姜酒和江肆都昏迷不醒,而江肆被家里人转院到外地治疗,消息也被完全封锁下来。 姜酒受伤的事很可能跟江肆有关,而江肆这个人本身做事又很乖戾肆意妄为,为防止姜酒出事,他的副意识体一直在提示姜酒远离江肆。 “是许白。”姜酒一想起他就觉得反胃,“他人呢?还有江肆现在在哪里?” “许白...”陈默之前从未认真注意过这人,还是这次江肆提到要去找许白那找姜酒,他才意识到事情或许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 “没有见到许白,送过来医院的只有你和江肆。”至于许白,当初姜酒出事之后,他模糊中记得许白好像是请了一段时间的病假。 本来许白看上去身体就比较差的样子,并没有人过多在意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打了120,为什么送过来的只有我和江肆?”姜酒拉住陈默,“所以江肆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国外。”听说受伤很重,被他家里人送到国外治疗了。 “快报警,是许白迷晕了我绑架,甚至还拍下lu照来威胁我。”他不确定在他醒来之前许白有没有已经偷偷拍下照片,“还有江肆头上的伤也是许白砸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江家事后没有追究许白的责任,难不成江家和许家达成了什么协议,互相放过了彼此。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要先报警查出许白到底有没有拍到他的照片。 “好。”许白握住姜酒的手,“你先别着急,联系警方的事就交给我。”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姜酒突然想到他现在的身份还是高二,那高考? 陈默看出姜酒担心的问题,“你昏迷了快两个月,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重回学校继续上课。” “那还好。”姜酒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担心昏迷过久导致错过了高考,幸好没有落下太多。 不过江肆...... 也不知道他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第 153 章 被人疯狂迷恋的少年 回家静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姜酒重回学校,关于许白那件事警方还在调查,目前暂时没有发现有拍摄到lu照。 为了不引起慌乱,学校并不透露事情的真相,只对外宣说许白和江肆请了长期病假。 但事情太过蹊跷,同时班里有好几名同学一起请假,就连陈默也时不时就请假,且回来的人只有姜酒一人,其余许白和江肆两人依旧毫无消息。 对于这件事,班级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猜测江肆霸凌针对许白,姜酒和陈默几人,将人打伤闯了大祸。 班级里杂七杂八的议论声在看到姜酒时隔多日回到教室时,议论声立马停了下来,悄悄摸摸地观察着姜酒。 有人见姜酒一脸大病初愈,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问了句,“学委你身体好点了吗?” “我没事。”姜酒点了点头。 那人继续嘀咕,“听说你生病住院的事跟江肆有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江肆又故意伤人?” “他这人怎么这样?整天除了闹事就是闹事,这不是在搞霸凌吗?” “他不是。”姜酒蹙眉,“没有证据的事请不要在背后妄议他人。” “......”那人一噎,讪讪地笑了笑,退回到自己座位上。 姜酒拿出书,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人,班主任特地换了位性子安静沉稳的学生过来跟他同桌。 新同桌朝他友好地笑了笑,姜酒却有些怅然若失,好一会才回过神点头示意。 高三进入下学期,时间开始过得飞快,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擦去又重新写上。 做不完的卷子,考不完的试,讲不完的题,日子既平淡又紧张在进行着。 凌晨四五点钟,一盏盏灯光透过宿舍床帘透出,偶尔传出几声极轻的翻页声。 就想套在脖子上的绳子一样,每一天都在逐渐勒紧,像是要勒进血肉中,让人无法透气。 少了江肆在耳边絮絮叨叨,有时故意没事找事,姜酒竟然觉得有些莫名不习惯。 许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连他也觉得透不过气。 也无从得知江肆在国外的具体情况如何?马上就要高考了,江肆可能来不及赶回,要错过今年最重要的高考了。 直至百日誓师大会过后,姜酒突然接到一通来自大西洋彼岸的来电。 电话接起后,那头许久都没有人说话,他正要挂断,那边传来一道沙哑艰涩的声音。 “姜酒...” 姜酒瞬时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江肆...” 应了声后,那边又许久都没有说话,姜酒忍不住开口,“你头怎么样了?” “...没事。”那边轻轻应了声,又转向别的话题,“我今天在网站上看到别人上传我们学校的百日誓师大会的视频。” 声音带着点笑意,“你站在第一排,我第一眼就看见你了 。” “哦...”姜酒有点不自在,当时被班主任拉出来站在第一排当门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许多镜头对着他,没想到江肆竟然看到了他们拍的视频。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剩不到100天就要高考,江肆落下这么多课程没有复习,就算是现在回来也赶不及考试。 那边静默了许久都没有讲话,“可能快了吧...等你高考结束,我回去跟你一起庆祝。” 还要这么久才好吗?姜酒想着江肆的伤势情况,“你之前为什么没联系我?我还以为你......” 闻言,江肆低低笑了声,“怕影响你学习呗,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以前可是指着我的鼻子叫我安分点,不要带坏好学生。” 姜酒心下一松,语气里也带上几分笑意,“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姜酒...”江肆忽然打断他,“好好学习,不要跟陈默早恋好不好?”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国。”江肆声音变得很轻,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姜酒沉默了会,“...我知道,你也快点养好身体,赶着明年回来复读。” “好...”江肆抿唇笑了下,“有想好报哪所大学吗?” “A大的物理系。”他喜欢物理,他想在这方面继续深耕下去,往后继续读研考博。 “挺好的,”江肆语气一顿,“不过,陈默那小子估计也要跟你报同一所大学同个专业。” “他的确也挺喜欢物理的。”就算陈默也报物理系,他也不觉得意外。 “那我就读你们隔壁学校,以后成立个乐队,天天去你学校给你演出。”江肆笑了笑。 说话的同时,姜酒听到手机那头传来有人的咳嗽声,还有像是什么仪器发出的刺耳滴滴声。 “你身体...”姜酒蹙了蹙眉,还想再问就被江肆打断了。 江肆声音越发沙哑,“没事,只是最近阴雨天多,有些着凉。” “那你先休息吧。”姜酒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赶着早起。 “等等...先别挂断电话。”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姜酒一怔。 “手机别挂断,就这么放着,你去睡觉就行,我不说话打扰你。” “......”姜酒握紧手机,不自在地应了声,“嗯。” ****** 过了百日誓师大会后,接下来的时间也过得更快了,在得知江肆已经醒过来没什么大碍之后,他心里的石头松了不少,将精力集中在接下来的高考上。 他将自己全身心放在复习上,同陈默一起申请了宿舍,方便中午过去休息,和有时晚上太累就不回家在宿舍睡。 做过的卷子逐渐堆成小山,伴随着教室外的蝉鸣声,在炎炎夏日下终于迎来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漫天的白卷从楼上一抛而下,高三教学楼和宿舍楼下均是白茫茫一片。 姜酒收拾好所有 的私人物品,站在楼下从下往上看,用手机将高三生兴奋扔下试卷的画面定格下来,并随手转发给江肆。 “走吧。”陈默接过姜酒手里的书,最后看了一眼就读三年的学校,拉着姜酒走出学校。 “以前总觉得这一天很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姜酒看着校门处的石碑,上面刻着临江一中的‘天道酬勤’校训,心里生出点感慨和不舍。 “再难熬的日子也会到头的。”陈默轻声说。 因为即将要考试,姜母紧张得坐不住,反反复复念叨着高考那天要穿的衣服,早上要煮什么早餐。 还复印了姜酒和陈默的准考证,神神秘秘说要拿去庙里拜拜,姜酒虽不大信这些,但一直待在家里有点闷,就随着姜母出来庙里透透气。 姜母对着神像一脸虔诚地反复念叨着,周围还有许多带着孩子的家长同样在跪拜。 解签和符袋处挤满了人,姜酒看着上面‘平安’字样的符袋心下微动。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也求个平安符讨个平安吉利,他学着周围人虔诚地礼佛。 祈愿江肆早日康复,来年考上心仪的大学。 高考前最后一天晚上,姜酒接到江肆的电话,距离他们上一次通话已经过去很久,偶尔他会分享些学校的事给江肆。 不过江肆有时候隔了很久才回复,就像隔着遥远大西洋彼岸信号被阻隔了一样。 姜酒接起电话,耳边是江肆极轻的呼吸声,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干嘛打电话过来又不说话?”姜酒忍不住抿唇笑了笑,低头看着手里替江肆求的平安符。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江肆声音很轻,“记得带伞,别淋湿。” “嗯。”姜酒往旁边瞥了眼已经收拾整齐的考试用品。 “准考证记得放进考试袋里。” “...我知道。”姜酒无奈地听着江肆絮絮叨叨嘱咐,“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忘记?” “记得就行。”手机那头轻轻笑了下。 说完之后,气氛又沉默下来,姜酒转动着手里的平安符,突然想着视频通话看看江肆那边的情况。 “要不我们开视频通话?”姜酒提议。 沉默了好一会,手机那头才应声,连上视屏聊天之后,姜酒看着屏幕上黑暗的背景,蹙了蹙眉,“你那边这时候不应该是白天吗?怎么这么暗?” “屋里没开灯,暗点好睡觉。” “...哦,”江肆的脸掩在晦暗不明的光线肿,姜酒怎么也看不清江肆的脸,只能听到屋内不时响起的刺耳仪器声。 “你那边有点吵,能睡得着吗?”姜酒那段时间在医院也经常听到这些声音,常常觉得心烦意乱睡不好。 “习惯了。” 姜酒努力辨认了下黑暗中江肆靠坐在床上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江肆似乎清瘦了许多,“太暗了,连人影能看不到。” “不用看,听声音就行。 ” &ld;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国?⒐_[]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姜酒继续问。 “很快了...” 姜酒疑虑地看向黑暗中那道身影,“你上次也是这么说?” 那边又沉默下来,黑暗中江肆的身影许久都没有动一下,“这次是真的很快了。” “......”不想再在这么问题上多绕圈,姜酒谈起别的话题,“许白被警方带走了你知道吗?听说他家里正在到处找人给他打官司。” “做出这种事,早就该进去蹲一蹲。”提起许白,姜酒声音冷下来,“不过你受伤这么重,为什么你家没有追究许白的责任?” 江肆良久都没说话,“先早点休息,有什么事考完试再说。” 姜酒只好结束了通话,这才发现自己手里一直攥着平安符忘记给江肆看,算了,等下次再告诉江肆。 ****** 考试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原本燥热无比的城市也凉爽了下来,没有出现学生中暑和不适的情况。 姜母特地换上了一件年轻时候的旗袍,讨个旗开得胜的好兆头,欢欢喜喜地送姜酒和陈默两人去考场。 一套套卷子叠出来的经验和成绩,让姜酒在考场中游刃有余,干脆利落写下答案。 高考结束时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完全落了下来,尘埃已定,只需要静待花开结果之日即可。 谢师宴过后,姜酒第一件事就是办理护照和签证,等手续办妥之后,搭上了飞往英国的航班。 江肆在英国一家私人疗养院养病,只是等他到达那里时,却被工作人员告知江肆已经出院,至于出院后去了哪他们也无从得知。 姜酒失落地拉着行李箱站在疗养院外,原本他想给江肆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告诉江肆他来英国找他的事。 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原计划,打电话和发消息过去给江肆,但从白天到天黑,江肆都不曾回过消息。 他拉着行李箱站在伦敦的大街,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等了许久,手机都不曾响起。 看来...只能先找间酒店过夜再说。 就在姜酒要办理入住的时候,他妈妈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刚想开口说他已经安全抵达英国。 姜母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姜姜你快回来吧!江肆快要不行了!” “他在医院等着见你最后一面,你快回来吧!” 那一瞬间,姜酒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得拿着手机站在原地。 直到酒店前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还需不需要办理入住,他才恍然惊醒,几乎是拉起行李箱就往外跑。 此时所有回国的航班早已满员,只能等待明早下一班航班。 此时正值英国夜里12点钟,最早的回国航班也得是明天8点后。 整整8个小时的等候时间才有航班。 听完工作人员的话,姜酒感觉手脚一阵冰凉,或许是姜酒脸色太过难看,工作人员关心地提议姜酒先 申请候补机票。 姜酒坐在椅子上,机场大厅电子屏上的时间就像是按下了0.5倍数键,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与周围行色匆匆赶飞机的路人像是两个被隔离开的空间。 他指尖冰凉按下江肆的通话键,手机那头响了许久都无法接通,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 怔怔地望着毫无动静的手机许久才将手机放回外套兜里,指尖却触碰到里面的细长绳子,他慢慢抽出绳子。 看着上面绣着‘平安’的平安符袋,慢慢收紧了力道,将其紧紧攥进手心里。 如果真有神明,这一刻,他是真的希望他当时为江肆求的平安符能起到点作用。 他一直在机场等到快凌晨两点的时候,得知恰好有人退票多出个空位,顿时喜出过望,拉起行李箱跑过去办理手续。 慌乱之中,不小心与路人撞到了一起,双方的行李箱都砰得一声倒地。 姜酒着急地弯腰捡起行李箱,朝路人满脸歉意地道歉,随后转身朝登机口跑去。 被人的那个路人低头捡起自己的行李时,发现地上多出了个红色平安符袋的东西,顿时站起身抬手想喊住姜酒。 但姜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登机口处。 ........ 十多个小时的航班,等他落地国内时赶往医院时,陈默扶着他妈妈正站在抢救室外看着姗姗来迟的他。 见到他妈妈双眼通红的样子,姜酒感觉手脚一阵冰凉,忽然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你就是姜酒?”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向姜酒,脸色看起来有些颓废,“进去看看江肆吧。” 姜酒的双腿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越往前一步就越陷入泥沼中,任由泥沼淹没了他。 他走进抢救室,江肆正双眼紧闭安静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卸下江肆脸上的氧气罩,一旁心电图仪器屏幕上一条长而直的直线没有了任何起伏。 病房里还有位看起来已经上了年岁的女人正低头收拾着江肆的行李。 “他怎么了?”姜酒喉咙艰涩,许久才发出声。 话音刚落,那女人抬起头,鬓边的白发使她看起来很憔悴,看着姜酒无声地落泪。 “你怎么才来啊?江肆那孩子等了你好久。” “他从昨天急着回国见你,等了你整整一天都没等到你,他等不了这么久的啊。” 昨天...那时的他正搭上飞往英国的航班。 “那时...我在英国找他。” 她闭了闭眼,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的表情,“江肆这孩子跟他母亲一样没有一点福气,江肆见不到最后一眼他母亲临死前的最后一面。” “他现在也临死前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他才十八岁啊,到头也是跟他母亲一样在遗憾中走的。” “我随着江肆他母亲出嫁到江家,在她母亲临死之前,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江肆,我却没能做到。” “都是那 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为了升官,连谋害他儿子性命的人就这么轻易放过。” 姜酒低头看着江肆毫无血色的脸,轻轻抬手触碰,往上逐渐摸到没有一根发丝,包裹着白布的头。 &ld;他头受到了重击,又从楼上摔下来,颅内有血块压迫神经,做了好几次手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最近这几天头痛症状越来越严重,他连东西都看不清了,急急忙忙赶着从疗养院回来见你。” “没想到...唉...”她叹了口气,低头抹了下眼泪,走出了病房。 医生和医护人员朝他低声说了句“节哀”也都走出抢救室。 姜酒摸着江肆逐渐冰凉的手,以往在催眠梦中,他也经历过看着别人在他面前死去,但那时候更多是一种说不出的空茫感。 没有实体感,像是看不着也摸不着的缥缈虚无感,怅然若失过一阵,好像一切又回到从前。 不像现在,真真实实感受到鲜活温热的生命逐渐变得无比冰冷。 安静闭上眼的眼睛像是熟睡,但他知道,这双眼睛永远不会再睁开了。很快,这具冰冷的身体就会被送去火化,只剩下一捧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的骨灰。 “我偷偷在庙里给你求了平安符,本来想带到英国给你,是我晚了一步。”姜酒握紧江肆的手,眼眶渐渐发热。 “你要是能早点收到的话,说不定菩萨这次会保你平安渡过难关。” 随后想从外套中拿出平安符,但翻遍了也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放在外套里的。”姜酒逐渐慌乱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对不起...”姜酒无助地弯腰抱住江肆,脸趴在江肆没有任何起伏的胸口上,“对不起,是我弄丢了。” 他抱着江肆越来越冰冷的身体,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再次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