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神父是个渣》 第一章 我可能是被不可言说的什么东西给玩弄了。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感到浑身剧痛,腹部有温热的东西流出,脸上也有点肿,我想我是被揍了。 揍我的人大概率就是眼前正在向我逼近的男人,对方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像红玛瑙一样的瞳孔,那白皙的脸仿佛打了比墙还厚的浓妆,好看得不像真人。 如果不是身上的痛感过于鲜明,我一定会以为这是在玩cspy。 “这就不行了么,神父。”男人走到正在躺尸的我面前,一脚踩到我的胸口,胸口发闷之下,我忍不住喷出一口血,作为一个无病无特殊职业的普通人,这种伤势还是第一次。 “真令人意外,没想到神父的血竟然那么香,反倒让我有点舍不得把你变成吸血鬼了。” 疼痛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是听错了,吸血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真实存在,这男人绝逼是个中二病! “不过没办法,好不容易才抓到一个神父,应该让你发挥更大的价值。”银发男人放下踩在我身上的脚,半跪下来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拉近。 “接受我的初拥,成为我安插进你们教会内部的棋子,这样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近距离之下我才发现,银发男人的瞳孔是犹如野兽一般的竖瞳,原本还算正常范围的犬齿也缓缓伸长,背部有蝙蝠一般的翅膀瞬间展开。 ……好吧,妄图欺骗自己还在地球范围内的我输了,我很明是穿越到了异世界,这很坑爹,我不觉得我能打过一个幻想生物。 首先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其次我也不擅长打架,更不要说原主人应该比我更擅长战斗,然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很明显已经寄了,所以我才能占据这句身体。 就在银发男人即将触碰到我脖颈的瞬间,我趁其不备挥出拳头,狠狠砸在银发男人的脑袋上。 原主的身体一看拳头就知道身经百战,力道十足,我原本的身体挥不出这样的拳头。 “唔!”被击中的银发男人被迫后退几步,被打中的地方还有被烧焦的痕迹,手套上的装饰似乎对吸血鬼特攻。 银发男人抬起脸,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真是没想到,都到这种程度了,你竟然还能动。” 银发男人忍不住抱怨:“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神父是怎么想的,为了虚无缥缈的神明和所谓保护人类的使命,竟然能做到牺牲自己。” 银发男人又对我蛊惑道:“你就要死了,神父,拒绝我的初拥,你将变成一具空洞的尸体,为了他人真的值得吗?仔细想一想吧,再也呼吸不到这样的空气,再也见不到这样的繁星点点的夜空,真的甘心吗?” “想要活下去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你应该将自己的性命视作自己最的东西。” “我知道。” 我打断银发男人的话,用嘶哑低沉,无比陌生,但现在属于我的声音道:“活着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 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凄惨,口中不断有鲜血蔓延,一滴一滴的没入地面,左眼的视线有点模糊,双腿也不太听使唤。 以我现在的伤势,也许再过不久就会步入原主的后尘,我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人类和吸血鬼有着怎样的爱恨情仇,这个时候选择接受银发吸血鬼的初拥,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我也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牺牲自己。”根据众所周知的设定,初拥之后我只是会变成吸血鬼,我不是正义的使者,对我来说这不难接受。 我的话反倒让银发男人的眼里染上惊讶:“还以为你要像我以前遇到的那些神父一样,高喊不会背叛神明,不会向黑暗屈服呢,你和我以前杀掉的神父,好像有些不一样。” 银发男人上下打量着我,思索几秒后,又问:“是不想成为我的奴仆,失去自由吗?” 没错,根据周所周知的设定,一旦被初拥,我今后就不得不听从把我变成吸血鬼——也就是眼前这个银发男人的任何命令。 “不。”我摇头,我是在和平年代下成长的人,在物质充足的世界里,精神方面的教育倍受重视,也许我应该拥有更高的思想觉悟,但正因为离死亡过于遥远,临近死亡才会越发惧怕。 银发男人皱眉:“那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初拥。” 我沉默几秒:“我也不知道。” “哈?!”银发男人发出诧异的声音。 比起死亡,我当然更想活下去。 ……但这种亢奋的心情还是第一次! 我单手捂住几乎要跳出的心脏,是因为我原本的世界太过和平导致的吗?没有经历过濒临死亡的感觉,所以才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如此美妙。 急切的想要继续挥动拳头,和眼前的银发男人继续原主还未决出生死的战斗,甚至让我觉得生命垂危这件事都得往后靠。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是个战斗狂,我低头,神色纠结,这种二次元限定属性让我有些敬谢不敏,随即我又抬起头,有些迫不及待。 银发男人看着我,突然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 我觉得就算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此时脸上的表情也不至于让人有这样的反应。 最终我还是捡回一条小命,我坚持到了和我身穿相同衣服的人出现,一群神父成功将我与银发男人隔开。 银发男人显然不想被群殴,挥着翅膀飞走了,而我也终于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再度醒来,我发现我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身边照顾我的修女看见我睁开眼睛,欣喜道:“阿列斯神父,你终于醒了,感谢我们的父,没有将你早早召至身边。” 我刚想开口,立马剧烈的咳嗽起来,修女连忙为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喝下,小刀拉嗓子的感觉得到缓解。 “谢谢。”我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我感觉到我的伤势好了不少,看来我昏睡的时间不短。 修女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隐隐察觉到修女似乎对我抱有爱意,她的眼神就像我男朋友最初看我时的一样,我有些无所适从。 不,这绝逼是我想多了,她一定是个优秀的修女,对谁都饱含着爱。 像是察觉到我无所适从的态度,修女垂下眼帘:“阿列斯神父,你的父亲……教皇大人吩咐,如果你醒了,就去主议厅找他。” “我知道了。”我起身离开房间,虽然不知道主议厅在哪,但我还是凭借着原主下意识的反应,成功走到标着主议厅三个大字的门前。 大概是原主经常来这里的缘故吧。我推开门走进去,房间里正埋头于一堆文件的男人抬起头。 “你来了,我的儿子。”男人放下笔,看向我的眼神闪过几分担忧,然后又收敛起来,摆出上位者的姿态,改口道:“辛苦你了,阿列斯神父,有关这次的战斗状况,希望你能详细的向我汇报。” 对于这具身体的父亲,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古板,犹如上世纪的欧洲贵族,明明很关心自己的儿子,也不忘做足了姿态。 为了应付古板的老爹,我微微欠身:“是,教皇大人。” 说完我刚穿越过来时遭遇的惨烈战斗,便宜老爹严肃皱起眉:“血族竟然想安插他们的人进教会……看来这件事,我得和其他分部的教皇商量一下。” 之后我和这位老爹像对暗号一样,说了些赞美神明之类的话,趁着室内外还没充满快活的空气,我扶住额头,做出疲惫的样子。 作为一个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长大的种花兔,我是个地道的无神论者,神棍的业务还不熟练。 再这样下去,我估计得把男朋友哄我的话术套到神明他老人家头上。 不过我想,我的便宜老爹应该不想听到自家儿砸把神明当女人来赞美,在信奉神明的人眼里,这种行为无异于在亵渎神明。 幸好我的便宜老爹还算善解人意,他看到我的疲态,当即说道:“阿列斯神父,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你能独自一人与血族战斗这么长时间,这在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成就,或许你的神职可以再往上调一调。” 有这么夸张吗?我很困惑,怀疑便宜老爹是想给我这个便宜儿砸开后门。 紧接着便宜老爹又道:“顺便你也差不多该找个妻子了,帝国里有不少适龄的贵族小姐,希望你能在冬季来临前找到心仪的人选,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的母亲都已经生下你大哥了。” 我被雷到了,通常来说,神职人员不是都得为了保持所谓的纯洁,将身心都献给神明吗? 虽然在我以前所处的时代已经不讲究这个,但这个异世界明显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早期的许多教派大都有这条规矩,越兴盛的教派,类似的规矩就越森严。 人类似乎天生喜欢将压抑本能和欲望当做是一种试炼,克制是种美德没错,但无意义的克制,我只觉得是吃饱了撑的。 “父亲,我的事不急……” 便宜老爹打断了我的话:“怎么能不急!你的大哥和二哥已经在和血族的战斗中死去,连子嗣都没来得及留下,你的弟弟又还是个刚刚进入学园的稚子,你们这一代,竟然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宜老爹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对我说:“这是来自教皇的命令,阿列斯神父。” “……是,教皇大人。”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对于找老婆这件事,我还是比较抗拒的。 和现在相反,穿越前的我,是个女人。 而且前不久才把出轨的男友捉奸在床,暴揍了对方一顿,正式宣布分手。 第二章 在我终于勉强接受自己的性别问题,决定先好好扮演原主,当个阳光开朗又正直的神父时,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便宜老爹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期,我回到属于原主的房子,发现原主豪横到单独坐拥一整座庄园,可以看出原主在教会的地位不低。 假期间,我翻阅庄园里的诸多书籍,对所谓的教会有了大致了解。 总结一句话就是:教会牛逼。 财力方面,教会不仅有世人的供奉,还有大片属于自己的土地。 战力方面,有专门用来威慑王公贵族的骑士团,也有专门对抗血族的神父。 教会是唯一能对抗血族的组织,每个国家都有教会的圣堂坐落,神权完全凌驾于的王权之上。 黑袍神父是教会的最强战力,他们不仅和普通神父一样要阻止血族侵蚀人类的地盘,还要替神干杀人的勾当,教会的叛徒、信奉他神的异教徒、特殊情况下的暗杀;统统都是黑袍神父的工作内容。 我看了看身上的这身黑袍,捂脸捶地,难道你们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就算神父慈爱的笑着送人去见神,也改变不了杀戮的本质,还有神父不是万能的,关键我以前是个连鸡都没杀过的良民啊混蛋! “不要着急,阿列斯神父,我相信你的记忆肯定能够恢复的。” 那天照看我的修女,似乎和原主的关系很好,她经常来我的庄园,庄园里的仆人们亲切的称她为百合修女。 她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连我的便宜老爹都没看穿的事,被她给识破了,她好像不奇怪我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也许在她心目中,原主是这样要强的人。 可惜她终究还是没有意识到,她身边的男人已经换了芯,难道是我和原主在某些地方过于相似的缘故吗? “阿列斯神父,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点心,我们一起享受下午茶吧。” 可恶,真就连喜欢吃的东西都十分相似,我从以前就是个喜欢吃甜食的家伙,尤其钟爱咸甜味,如果不是要控制体重,把甜食当饭吃也不是不可以。 修女把精致的小糕点摆到我面前,笑得一脸温柔,她给我一种居家的气质,如果结婚的话,她应该会是位很好的妻子。 “百合修女,你不用每天都为我做这些,还是多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比较好。” 换下修女服的百合花有一头微微弯曲的浅栗色头发,几乎长到膝盖处,我情不自禁伸手探向那长长的秀发。 真的很好看,是我小时候梦寐以求的长度,像极了童话中的公主。 ……等等,我在干什么? 现在的我是个男人,这样擅自摸异性的头发,简直跟调戏女性没什么区别。我觉得这不能怪我,毕竟前不久我还是个女人,只要关系稍好,都不会介意同性之间比较亲昵的举动。 可惜我不能用这样的理由为自己的举动开脱,所幸这朵百合花对我的好感度很高,她应该不会告我性骚扰。 我缩回手,她有些失望。 “做点心就是我喜欢的事啊。”百合修女有点不好意思的饶了绕耳鬓边的秀发。 “说起来,我以前还是短发呢……现在已经不知不觉间养得这么长了。” 我愣住,有某种东西仿佛要像野兽般奔腾而出。修女的言下之意不难理解——无论是做点心还是养长头发,都是因为心仪的男人喜欢,所以她才会这么做。 是的,这个女人喜欢我,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把这误以为是修女的职业素养,未免太自欺欺人,最要命的是我竟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欢喜。 百依百顺的女人,娇柔的身体,仿佛我只要轻轻双手收拢,她就只能蜷缩在我的掌心里,哪里都去不了。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我忍不住想揍自己一拳,想要支配这个女人的心情汹涌澎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天性吗?不!这点我绝不承认! 我有些苦恼,放下手里的点心,随意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 修女连忙跟上来,乖巧的走在我身后,一副软绵绵,任凭驱使的样子,哪怕她好像能满足我突如其来的支配欲,我也很不爽。 以百合花为名的女人像极了她的名字,洁白又脆弱,却远不如她那在暖阳下折射光泽的头发好看。 她对我的恋情终将无疾而终,先不提我还没做好娶个老婆的准备,我的便宜老爹也不会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以某种东西,或者花朵当做名字,又没有姓氏的人,在这个世界,通常代表他是个平民。 有些东西无法轻易脱离世俗,就算是神的仆人也一样,哪怕我翻阅这个世界的书籍,发现教会对爱的诠释,和我穿越前并无区别,我的便宜父亲也觉得我至少应该娶个贵族小姐。 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地位超然,更不要说代表顶尖战力的黑袍神父,别说贵族小姐,就算要娶王族的公主也没问题。 她的观察力很高,她知道我的便宜父亲不喜欢她,她或许也觉得我不会违抗便宜老爹的命令,所以如百合一般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向我表露心意。 甚至在某个午后,她再度来到我的庄园,向我告别。 “我的亲人想让我结婚生子,以前我是拒绝的,我以为,如果始终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就算不结婚也没关系。” 百合花苦笑着,一副被命运任意摆布的样子:“但现在,我已经没那么自信了,家里的母亲病了,我需要一位丈夫帮衬家里。” 为神守身如玉的教条当然还是有的,也不知道是神他老人家意识到了繁衍的重要性,还是教会的上层觉得优秀员工太少也不行,总之教条在几百年前经历过些许调整,大发慈悲“赦免”了一部分神仆。 毕竟人类还需要优秀的后代,来对付人类的死敌。 和神父不同,修女并不是教会的核心成员,只能算教会的一颗螺丝钉,成为修女的门槛没那么高,只要足够优秀,就算平民也能入职。 作为螺丝钉,修女没有特权,要想结婚就只能离职。 “无论你踏上怎样的道路,神都会保佑你。” 我像个真正的神父那般,轻吻手中的十字架,然后手掌向外,对着百合花的额头,简单做了个神棍都会的虚空祈福。 是的没错,教会的信仰标志也是十字架,只不过和原版平平无奇的横竖交叉图案不同,这个世界的十字架中间,还有个象征太阳的图标。 百合花离开了,她的离去让我最开始有些无所适从,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人。 不过很快我就无暇顾及离开的女人,一个月的假期结束,我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我的便宜老爹亲自下派任务给我,每天不是去XX街探查是否有血族的踪迹,就是去XX城追杀吸血鬼。 血族和吸血鬼,虽然都是人类的敌人,但意义却不同。血族是由他们的王,亲自初拥后的产物,只有被王亲自给予血液的人才是纯血,所有血族以此为荣。 被其他血族初拥的,则只能称之为吸血鬼,吸血鬼之间也能相互感染,他们的力量比起纯血来说,几乎不值一提。 普通的吸血鬼,白袍神父就能对付,黑袍神父就更不用说了,就跟切菜一样,这个结论来自我的亲测,短短十几天,死在我手上的吸血鬼至少七八个,就连我想稍微温柔点都做不到,专门对付吸血鬼的武器一戳一抽,他们的身体就只能在我面前逐渐溃烂。 听说和吸血鬼的平平无奇不同,血族各个都是BOSS级别的存在,用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来形容,那就是教会从建立之初到现在,从来没能真正杀死过任何一个血族。 这个零战绩简直让我目瞪口呆,原来我的便宜老爹一开始是情实意的想给我升职,在有过血族单人反杀三个黑袍神父的历史下,哪怕一开始的那场战斗我没能干赢血族,我的成绩也足以闪瞎狗眼。 不久之后,我的便宜老爹真的给我升了职,听说黑袍神父之间也是有等级的,在所有黑袍神父中我,之前排名在第十,现在直接冲到了第一。 ……我觉得我得加快熟悉原主的实力,不然哪天接到个超出能力范围的任务,肯定得惨遭滑铁卢,就算我无奈的发现我是个好战份子,也不代表我想找死。 和升职信一起来的,还有便宜老爹的夺命催婚信,便宜老爹擅自给我报名参加了一个贵族相亲宴会,命令我必须去。 老年人对传宗接代的这份执念,放在以前我可能无法望其项背,但如果是我现在的这位父亲,我想我还是能理解的。 他是对付血族组织的首领之一,他的职责让他有义务延续教会的繁荣昌盛。 可惜我在短时间内还接受不了老婆这种生物,我的XP是性格和身体都很成熟的成年男性,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严禁同性之间的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想我可能会孤独终老。 我没有违抗便宜老爹的意愿,举办相亲宴的区域最近有吸血鬼出没的传闻出现,我正好可以去验证一下,绝不是因为手痒想干架。 让我意外的是,纸醉金迷的贵族相亲宴上,我再次见到了久违的百合花。 她穿着昂贵的礼服,和之前朴素的打扮相差甚远,繁华的样式没有让她显得贵气,反倒有几分圣洁,是她在教会工作期间培养出来的气质。 我很困惑,身为平民的百合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不着痕迹的打听,才得知百合花是某个侯爵当年遗失在外的千金,最近才会找回来,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位女性,是早年被收养来的。 ……我莫名想到上辈子在某乎流行的真假千金文,百合花的身世简直像极了一本。 上辈子,有个叫上帝的家伙,因为偏爱自己的圣子,于是给他一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结局,苦难能够打磨人的内在,神明喜欢坚韧的灵魂。 所以我想,这个世界的神应该很爱她,正如我也被神所爱。 第三章 我以为百合花以贵族的身份再次见到我,会很高兴,以她现在的身份,我的便宜老爹没有理由再拒绝她成为我的妻子。 可她并没有主动来找我说话,看到我的瞬间,还主动进行了一个闪躲的姿势。 有句话可能有点自我意识过剩,但她难道不是喜欢我的吗?!是我判断错了吗?我不小心陷入了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性别反转后,我可能是有了传说中的男性自尊心,我想同百合花说说话,然而她在逃避我,而我作为联姻界的钻石王老五,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阿列斯神父,好久不见,我前不久还被您从吸血鬼的手里救下,您还记得吗?” 有吗?我穿来的时间不长,但救下的人已经连我都数不清,主要是专业对口,如果不是当前职业能让我正大光明的满足私欲,我也无意当超级英雄,毕竟超级英雄有人设负担,神的仆人也要维持悲天怜人的高大形象。 于是我没有否认自己不记得这位仁兄,只点点头道:“愿你以后不会再遭遇非人的恐惧,先生。” 男人刚露出被神圣光芒沐浴的表情,另一位女士强硬的挤开男人:“听说您前不久和传说中的血族打成了平手,是真的吗?不愧是首席黑袍神父!您真是太厉害了。” 贵族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升职加薪的事好像已经慢慢传开了,再加上我有个教皇爹,我的地位大概就跟帝国的皇太子差不多,属于是以后有皇位要继承的那种。 周围有不少女人用看猎物的眼神看我,真是风水轮流转,前不久我还在用这种眼神盯着吸血鬼。 就连大叔也热情的挤开人群,带着身边一位身穿红裙的女人介绍道:“阿列斯神父,这是小女,她仰慕你已久,听说您会出席今天的酒宴,特地想来见见您。” 女人礼貌的微微提起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的礼仪:“初次见面,阿列斯神父,我是安娜莎-佩罗,佩罗侯爵家的长女。” 我看向这对父女,如果没记错的话,百合花的家族好像就是佩罗,这个叫安娜莎的女人,正是侯爵家十八年前,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女儿。 如果说百合花给人的感觉是洁白无瑕又娇弱,安娜莎就像艳丽的玫瑰,看似柔情似水的眼睛自信又强势,夸张的大红色裙摆与点缀其间的金色首饰,如此浮夸的设计却能穿得异常合身。 这就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女人吗?我大受震撼,脑内循环播放姐就是女王, 但很快,我发现了不对劲。 我听不到这个女人胸腔处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里补充一下设定,神父分辨非人之物的常规手段,一是靠气味:无论血族还是吸血鬼,如果长时间不吸血,身上都会散发出一股腐木的气味,这股气味可以靠进食驱散,也可以靠香水掩盖。 二是靠雷因矿:雷因矿是这个世界的特殊矿物,和银一样,非人之物们一旦触碰就会被灼烧,是人类唯一能对付血族的武器,每个神父都能得到一柄由雷因矿打造的剑,黑袍神父则能得到更多的雷因矿,打造不同样式的武器。 而非常规的手段,靠的是经验和天赋异禀,听说有些老道的神父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不同,我恶补了许多相关的知识,但还是觉得相差甚远。 不过,我幸运的有个天赋异禀的技能,那就是我对声音的敏感度很高,我上辈子就耳朵很灵敏,没想到这辈子更加玄幻,衣服布料的细微摩擦声,人身体发出的细微响动,只要专注些我都能听到。 我很怀疑我是不是哪辈子当过一条狗,或是别的什么,因为穿越才会突然变异,拖耳朵很灵的福,我的睡眠质量直接跌成马里亚纳大海沟。 我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心中思考起这个女人接近我的目的,一般的吸血鬼面对黑袍神父会避之不及,就像如今的百合花那般。 这个女人对我无所顾忌,显然她并不惧怕黑袍神父的名头,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行,那就是——她有可能不是吸血鬼,而是血族。 这个猜测让我血脉喷张,可惜现在不适合动手,只能按捺下蠢蠢欲动的手:“你好,安娜莎女士,很高兴见到你,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你的妹妹。” 我尽量不表现得对她很感兴趣,她肯定暗中搜集过我的情报,我和百合花认识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对问百合花不闻不顾,或许反而会露出破绽。 “百合花?是指奥萝拉吗?” 奥萝拉应该是百合花回到家族之后,被重新冠以的名字,贵族喜欢把自己和平民做区分,百合花有新名字不奇怪。 红玫瑰露出灿烂的笑容:“妹妹她可能正在和自己的未婚夫聊天吧。” 我内心忍不住捶地,果然是人生三大错觉吗?百合花对我只是纯洁的友谊,是我自己想太多…… 不,不对。 我突然注意到眼前的玫瑰花带着几分恶意,她说:“奥萝拉的未婚夫是位优秀的商人,在帝国的财富榜中名列前茅。” 我对百合花突然被找回那个贵族的家有了几分猜测。 高高在上的贵族向来看不起商人,所以商人和贵族联姻大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贵族的一方很缺钱,需要通过和商人联姻得到大量钱财。 百合花的血亲并不爱她,这是多么令人忧伤的事实,身为她的朋友,我也许应该问问她需不需要我帮忙,哪怕我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阿列斯神父,您愿意陪我跳一曲吗?” “当然可以!” 我立马答应下来,血族什么的实在令我心动,也许在外人看来我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但实际上我只是想和红玫瑰干架而已。 想到刚穿来时体会到濒死的那种感觉,我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于是接下来我无心宴会,连百合花都被我抛之脑后,等我发现百合花已经坐马车离开时,不禁如遭雷击,怀疑自己是否有点重色轻友,哦不,重欲轻友。 好在百合花虽然走了,玫瑰花却还在,我一直注意着那抹艳红色的身影,宴会即将结束的空档,她独自一人来到庄园的花园。 我远远的坠在女人身后,作为神父,跟踪女士什么的其实是不可抗力,如果不是怀疑她是血族,我也不会这么干,希望大家能理解。 安娜莎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冷冽:“别躲了,出来。” 我震惊,难道我被发现了?我靠着灵敏的耳朵,和玫瑰花的距离明明远到超普通的跟踪范围。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就在我思索期间,银色长发的男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我认出了男人,他是最初和我干架的那只血族,没想到竟然有新发现,我高兴并烦恼着,高兴一下子遇到两个强大的家伙,烦恼一不小心可能会被群殴。 银发男人嫌恶的上下打量了安娜莎一番:“你这家伙,还没玩够扮演人类的游戏吗?” 安娜莎撩了撩头发:“当然没有,装人类有什么不好,进食很方便呢。” “我不想管你的游戏,但是你最好记住——那个黑袍神父,是我的猎物。” 我欣喜,原来那个银发男人也渴求着想和我分出胜负呢,真是太棒了! “才不要,那位黑袍神父如今在血族的地盘上很有名呢,有不少人下了赌注,猜测谁能取走那位神父的性命。” 安娜莎弯起眼角:“他对我满眼都是欲求不满哦~,没想到连黑袍神父也逃脱不了我的魅力,说不定再过不久,我就能尝到他的血了。” ……欲求不满?我吗??? 我神色苦逼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终于沉痛的确信自己没有涩涩,而是玫瑰花把我想找她干架,误以为是想在床上运动。 第四章 红艳的玫瑰花误以为我馋她身子,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打着谈恋爱的幌子,我有充分的理由和她单独相处,和玫瑰花干架的时刻指日可待。 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追女人,所以别说谈恋爱了,宴会过后,我和安娜莎只保持着书信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是她先主动给我写的信。 安娜莎是个很主动的女人,她有着肉食动物的属性,无愧于血族这个身份,几封信件往来后,她主动约我出来逛街,还挑了傍晚这个暧昧的时间点。 这很危险,尤其我才刚刚和吸血鬼打了一架,这次他们学会了群殴,我难得负了伤,不过我还是决定前往,安娜莎是个贪心的女人,她想得到我的心再弄死我,所以我暂时安全,血腥味只会让她困扰。 果不其然,逛街只是个幌子,实际上她还有别的目的。 我在赴约的路途中,遇到了满身是血的百合花。 我和百合花此刻的相遇不可能是巧合,想到安娜莎曾对百合花释放过恶意,我立马想到如今这对姐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其实有主动写信给百合花这件事,很可能被她知道了。 ——所以我才说,那朵玫瑰花无愧于血族这个身份,从先前寥寥偷听到的几句对话中我意识到,安娜莎这个女人有着强烈的胜负欲,对身为神父的我也有藏不住的恶意。 她厌恶教会,所以理所当然的厌恶如同圣女一般纯洁的百合花,于是她玷污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对她进行初拥,在白纸上留下无法抹去的血污。 安娜莎或许也已经知道百合花喜欢我的事了,她故意把百合花触犯人类禁忌的模样,展露到身负斩杀非人之物职责的我面前。 百合花跪坐在地上,这里显然才刚刚发生了一起厮杀,她长长的头发变得乱糟糟,左手被削去一半,右边的脸被锋利的东西划破,深可见骨。 吸血鬼之间也是能同类相食的,只要能战胜对方,如今的情形,竟然是那朵看似柔弱的百合花赢了? 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猛然回头。 “阿列斯……神父。” 百合花犹如看到救济世人的神明,她愣愣的伸手,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些温度,却又在下一秒反应过来,迅速捂住脸。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百合花泪流满面,血水混杂着眼泪从指缝和手掌间流出。 “拜托了,请你不要看我!” 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在面对心爱之人的面前,而我甚至是猎杀吸血鬼的神父,我忍不住感叹安娜莎的用心险恶,如果我就此杀死百合花,对她来说一定是最绝望的悲剧。 可是她不知道,她现在所展露的天赋,是多么令我怦然心动。 我好歹也宰过十几个吸血鬼的人,秉着优秀的职业素养,已经暴露过身形的在逃吸血鬼名单,已经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没看错的话,躺在百合花脚边领便当的,是一只评级为A的吸血鬼。 A级吸血鬼至少存活了百年以上,近期才被初拥的百合花,和初生的婴儿没两样,然而就是这样的百合花,竟然击败了一只A级的吸血鬼。 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漂亮极了,无论是明明赢了却哭得悲伤的她,还是满身狼狈的她。 “这不是你的错,百合花。” 我还是习惯这么叫她,哪怕她已经有了新的名字。 我轻轻抚上她的头,安抚性的摸了摸,她乖巧的仍由我动作,完全想象不到她刚刚战胜一只A级吸血鬼。 “哪怕你我已经在立场上成为敌人,这也不是你的错。” 百合花因为我的话抖了抖,痛苦的捂住脑袋,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露出堪比哭泣的笑。 “我知道……我知道的,阿列斯神父。” “你杀死我吧。”百合花双手合十,犹如在对神祈祷。 “能够死在您的手中,我应该是幸福的。” 我不赞同的看着女人,她明明很有潜力,却甘愿就此死去,她如果能活下来,以后肯定会是个强大的敌人。 我选择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我告诉她:“你现在能闻到吧,百合花,我受伤了,如果你全力逃走,未必不能从我手中活下来。” 她震惊的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我疑惑她干嘛一副信仰崩塌的表情,我又不是神他本人,我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思想觉悟没有高到魂归高天,有私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说过的吧,百合花,错的不是你,错的是这个世界。” 我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语气中带着连我都未曾察觉的引诱意味。 我对她说:“你是特别的,如果是一般的吸血鬼,现在失血过度的情况下,已经失去理智,只剩捕猎的本能。” 我对她说:“你是神爱的修女,神的喜爱不会因为被世俗左右,哪怕你变成吸血鬼,只要你依旧信仰我们的神,祂依旧会慈爱的注视你。” 我对她说:“你要有野心,百合花。” 百合花被我蛊惑了,她最终选择逃跑,而我兴高采烈的追杀她,她果然很有天赋,偶尔的反击直直朝我已经受过伤的地方捅。 最终,百合花逃了,我的便宜老爹得知此事,怀疑我在放水,我在后来的报告中着重写道我是负伤加班,再加上伤情鉴定过于触目惊心,教会最终没有处罚我。 同样怀疑我放水的,还有安娜莎,这朵黑心的红色玫瑰,看向我的视线中透着不满,又在我望过去的时候收殓起眼神。 “没想到妹妹她竟然是吸血鬼。”安娜莎做出被吓到的模样,拍了拍胸脯。 “想到这些天我竟然和吸血鬼住在一起,就忍不住后怕。” 我盯着她,思考要怎么宰了她才好。 其实我觉得,应该由百合花亲自来向她复仇,仇恨能够使人迅速成长,哪怕是那样的百合花,在她坚强起来后,心中也会燃起仇恨的火焰吧。 但一想到安娜莎想玩弄我的少男心,我就决定在她渣我之前,先渣了她。 第五章 就在我和黑心玫瑰暗中互扯头花的时候,来自教会的审判书,亲自送到了佩罗侯爵的府上。 百合花的叛逃,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是重罪,严重的罪行自然有严苛的惩罚,百合花的生平经历被扒得详细,然后录入教会的情报系统中。 她的面容将被每个神父记住,今后难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人类的土地上,她的家人朋友,也将被严格审查一番后施以鞭刑,这其中包括我,也包括那朵黑心玫瑰。 这波AOE属实是我自找的,我泪目了。 “阿列斯神父,她们下手真是太狠了。” 安娜莎的鞭刑是教会的修女们打的,她闯入我暂住的地方,故意露出手臂上被鞭打过的痕迹。 安娜莎似乎很懂如何攻略男人,她先在我面前展露自信高傲的一面,如同引诱蜜蜂采摘花蜜的花朵,怒放张扬着,如今又想用柔软脆弱的一面,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我正背对着门口换衣服,衣服半挂在身上,还好我已经渐渐习惯男性的身体,不然我反射性捂胸口的话,以我现在的体格肯定很辣眼睛。 我穿好衣服,转身看向女人,结果对方一副愣神的表情。 想到我背上也有不少还未痊愈的鞭痕,我心下了然。我的血好像对这个吸食血液的种族十分有吸引力,便宜老爹说过,血族那边对人类的血有自己的偏好。 想到女人是来向我哭诉的,我用十分神父的方式安抚道:“世人需要警示,安娜莎,如果没有严格的戒律,我想有些人类甚至不介意投入血族的怀抱。” 安娜莎哭得十分好看:“我知道,可是如果留下疤痕的话会很丑,我希望我能将我最美丽的样子,保留给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 我继续不解风情的说:“没关系,这是你遭遇吸血鬼却活下来的证明,伤疤也是胜利的一种勋章。” 安娜莎果然被我给无语到了,我装作不解风情,她想撩我,我就是不让她如愿,一想到她可能会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我就整个人都嗨了起来。 跟她干架时要打的嘴炮我都想好了,我希望她能恼羞成怒到主动对我出手,这样嘲讽起来才有力度。 结果安娜莎忍住了,我有点遗憾,她甚至高情商的顺着我的话,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真的吗?原来在阿列斯神父的眼中,伤疤有着这样的意义,也对,毕竟您应该经常和吸血鬼战斗,这样的生活应该很辛苦吧。” 我回答:“不辛苦。” “阿列斯神父真是谦虚呢。” 安娜莎似乎认为我在逞强,我有点意外,原来在她眼中,我是那种渴求平淡生活的人,还是说,她认为人们追求平淡的生活,是种理所当然。 她会有这样的认知,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如此向往着吗?我试探着说道:“传说在天上,居住着神明的城邦里,没有战争、没有天灾、没饥饿与病痛;也没有离别和绝望。” “所以我尝试为理想中的天国而努力,哪怕这份小小的天国仅限于我的庄园,我也希望在我退休后,我的亲人不会在某一天,传来被非人之物吸干全身血液的噩耗,我的孩子,能够在夜晚安全的欣赏夜景。” 在我穿越前,我描绘的安逸生活触手可及,可惜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太过遥远,当然我也会怀念曾经的亲人与朋友,我无疑是想念他们的,只是在经历过猎杀吸血鬼的刺激日常后,穿越前的人生又让我觉得枯燥无味。 我突然惊觉自己说得太过详细,于是住了嘴,注意到安娜莎不知不觉被我描绘的世界吸引,她果然希望过上我口中的那种生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是么?她因为身份与憎恶戏耍着人类,将自己置身于虚假的谎言和争端中,内心却希望得到平静,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真是可悲的女人,我这样想。 但我不打算告诉她,毕竟帮敌人敞开心扉是神做的事,而我是人类的神父,最多倾听人类的忏悔。 而这也是我的工作,和百合花有关的人在经历过审查、鞭刑之后,还要去圣堂的忏悔室忏悔,这个环节不需要避嫌,于是我就被抓了壮丁。 可惜负责安娜莎忏悔环节的人不是我,听了一堆读作忏悔,实际上只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行的哭喊,我感到腻烦。 但我很幸运,我在圣堂附近再次听了安娜莎的墙角,在敌人地盘大声密谋,这大概就是血族的底气,从来没有人类真正杀死过他们,这个事实足以让他们狂妄。 和她对话的,依旧是那只银发的血族男人:“你也算是近百年来第一个进圣堂忏悔室的血族了,我很好奇你在忏悔室里都会说些什么?” 将人类视作猎物的种族,对着食物忏悔,我想这在血族那边大概也是个滑稽的笑话。 安娜莎语气中满是不耐:“你怎么又来了?伊德利斯,血族之间不能干涉狩猎,难道你想打破这个规矩,还是说,先前的狩猎失败让你这么不甘心?” 银发男人这次面对安娜莎的嘲讽,冷静了许多,但还是面色难看:“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来通知你,不要忘记王的召集,你这次的狩猎时间未免也太长了,怎么,你一惯自傲的魅力不管用了?” 安娜莎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银发男人更难看:“哼!与其质疑我的魅力,你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近千年来还保持着处男身,你以为自己也是那所谓神的奴隶?” “不过也对,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跟你发生关系,性格烂也就罢了,身材还像个白斩鸡,我可是亲眼见过的,那位神父的身材不仅比你好,胸也比你大,我目测至少有D!” “!!!你这恶毒的女人居然也好意思说我?知道你本性的男人哪个不对你退避三舍!”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惊讶于血族也有纯爱战士,还是该惊讶于我的胸有D。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有D这么夸张,虽然我身为一个战斗神父,运动量不低,但我不是奔着健美去的,这个世界也没有蛋白粉这类辅助药物,我自认为我的身材很匀称,胸肌最多是个C。 想到上辈子的准A级,我忍不住心情复杂,没想到性转之后我的胸反而比身为女性时的大,这绝逼是神对我最大的恶意。 第六章 血族有狩猎时不能互相干扰的规矩,人类可没有,只是我和安娜莎的扯头花还没结束,所以我暂时不打算对她出手。 不过那只叫伊德利斯的血族,我不介意找个合适的机会,先和他来一场战斗。 为找到这个机会,我动用了本地贵族的人脉情报,结合一些特征和线索,轻松锁定了最近刚来此处不久,自称吟游诗人的旅者。 我躲在角落,看着男人既不遮掩容貌,也不遮掩那头银发,深感血族的肆无忌惮,完全不把教会当回事。 我看向银发男人走入的地方,这个酒馆我提前打听过,是这边最大的酒馆之一,也是这个国家皇室的产业,不仅能在酒馆里看到一些只有贵族才能享用的酒水,设施和服务也非常高端。 也正因如此,这个酒馆就连贵族也不吝啬光顾,这里不像别的酒馆那么鱼龙混杂,却也是很多别有用心的平民攀附权贵,以及贵族猎艳的地方。 银发血族之所以会来这里,看来上次安娜莎的嘲讽,多少还是让男人有些在意,想来摆脱自己的处男身。 有的男人将处男身视作耻辱,认为没有和女人上过床是没有魅力的象征,会在同性之间抬不起头,我对这种行为无法苟同,但能理解这种想法,渴求吸引异性的目光是每个物种繁衍的本能,更何况开后宫是一种终极理想。 银发血族想419,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雇佣街边的用身体讨生活的女人,示意她们把银发血族引到我指定的地点,那里是我疏通好的场地,一个周围没人的漆黑小巷子。 结果被我雇佣来的女人全都无功而返。 美艳的女人拢了拢头发,抱怨道:“你让我勾引的那家伙,可真是个无趣的木头,不过说几句话,拉个小手,他就吓得想跑。” “纯情的男人很有调戏的必要,可他看我的眼神就跟洪水猛兽一样,真是的,我一个柔弱女士,还能强了他不成?” 听到女人的描述,我很难想象这是个血族,毕竟血族都经历了漫长的生命,不至于没见过这种场面。 “不过比起他,我倒是更好奇神父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柔软无骨的女人攀附上我的臂腕,挤进饱满惊人的胸沟里。 “难道说,那个男人抢走了神父大人的挚爱,所以想报复他?” 女人的声音娇软,手指还很不老实的从我的衣缝间往里探。 好吧,这样的场面我确实没见过,从未涉及过此等领域的我大为震撼,难怪会让处男退避三舍。 那只银发血族或许更适和纯洁的少女从谈恋爱,而不是谈身体开始。 只不过对人类如今的氛围来说,把纯洁的少女推给血族,无异于把人往火坑里推,也许教会里的修女愿意配合,可惜一时间也找不到适合的人选。 我把女人的手从身上拿开,温柔的对她说:“美丽的女士,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这么高的报酬吗?因为高回报意味着高风险,这关系到我的本职工作,作为神父,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但也难保有疏漏的地方。” 女人听懂了我的暗示,吓出一身冷汗。 我笑着问:“美丽的女士,你不会把我的事情对别人说的,对吗?” “当、当然!神父大人是为了保护我们而行动,您的事情我绝不会告诉其他人!” 教会在人类社会中其实很有威慑力,不过我还是决定上个保险。 我满意的目送女人离开,随即又陷入苦恼。 该怎样才能把人引出来呢?想了想,既然没有适合的人选,那就自己上好了,虽说我不是情场老手,也不是纯情少女,但我可以根据情况判断什么时候适合强行开战。 于是我花了些时间,为自己购置了一套能够遮住男性特征,却又显得温柔得体的衣裙。 事先申明,我不是什么女装大佬,会这么做全是为了工作,和人类光明的未来,以及一点点想要干架的私心罢了。 穿好衣服后我照了照镜子,比起一般的女性而言身材有些高大,不过对不熟悉女性曲线的人来说,已经足够瞒天过海。 我提前来到酒馆落座,没多久,银发血族就后一步进入,他点了一杯度数不低的酒,环顾四周像是要寻找搭讪的目标。 明明酒馆里的女士不少,结果银发血族环视一周后,皱眉坐到角落。 我看出了男人的拘谨,他并不适应周围弥漫着暧昧的氛围,却还要装作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拒绝所有来向他搭讪的女人。 看来主动出击并不会被接受,于是我想到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我故意打破手边的水杯,用玻璃的碎渣戳破了手指。 对人类来说,这点小小的伤口不会掀起任何波澜,最多让服务生对我表示歉意,并把碎屑扫走。 对血族来说,我的血却是美味珍馐,是半夜的麻辣小龙虾,贵族都嘴馋的满汉全席,银发血族果然坐不住了,顺着香气四溢的味道找到我。 “你好小姐,我听到了刚才的动静,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男人对谈身体的搭讪很不适应,谈进食的搭讪倒是异常熟练,他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块手帕。 “谢谢你,先生。”我接过手帕,态度礼貌但保持着距离,为了能更像女性的声音,我尽全力夹着嗓子说话,为了不让人听出破绽,我独自练习了许久,这导致我的嗓音带上一丝哑意。 男人有些愣神,大概是没想到在大家都奔着一夜情而来的酒馆,也会遇到一点都不热情的女人。 适当的距离让男人松了口气,和我的对话也自在了许多,至少没有像我雇佣的那些女人所说的那样,看到女人就跟看到怪物差不多。 “小姐为什么会来这里?” 已经和男人打过交道的我知道,他正用看食物的眼神看我:“也是来享受的吗?既然这样,不如我们选个安静的房间……” “不,我是来捉奸的。” 我打断了男人的话,如果现在顺着男人的意开房,我精心安排的指定地点就浪费了,于是我决定先和对方周旋一下。 我默默掩面道:“我的未婚夫最近很久都没来见我了,听闻他最近被人看见出现在这里,于是我来看看。” “万幸的是,我现在还没看到他。”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我来这里的理由,男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两眼放光,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的人类更得血族青睐,我在男人心中的食物评级估计又往上升了不少。 我逐渐和他相谈甚欢,他很轻易的对我放下了戒备,或者说,他觉得眼前的人类女性,弱小得不需要戒备,毫无顾虑的暴露真名。 虽然我已经从安娜莎的墙角听过他的名字,伊德利斯,也是教会早已记录在册的血族。 时间缓步爬向深夜,我说:“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伊德利斯绅士的伸出手:“我送你回去吧,女士,夜晚虽然迷人,但也暗藏危险。” “好啊。” 我同意了,还补充道:“为表谢意,不如到我家坐坐吧。” 我在聊天的过程中,隐隐对伊德利斯透露那是我和未婚夫共筑的爱巢,就像人类对血族饱含恶意一般,血族也同样如此,我想,男人应该很乐意破坏人类美好的东西。 男人果然同意了,他毫无防备的跟我来到幽暗的小巷,在他袭击我的瞬间,我顺势抬腿侧踢过去。 衣裙翻掀起浪花,伊德利斯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没能躲开我的踢击,不过还是在最后完成了防御,只是向后滑了数米。 “你、你是男的?!” 伊德利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看到了变态。 “不过是一套衣服罢了。” 我直接扯下外面套着的衣裙,露出里面黑袍神父的战斗服。 伊德利斯嘴角抽搐:“没想到现在的神父为了抓我们,连女装都穿上了,也不知道你们的神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我双手合十:“没关系,神会宽恕我。” 银发的血族很不爽我的发言,冷哼道:“真叫人看不顺眼,所谓的教会,实际上不过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罢了,既然你们可以嘴上说着为了保护人类,那我岂不是也能高喊为了保护吸血鬼。” 我点头:“当然可以。” 男人:“……” 我亲了亲胸前的十字架:“人类也好,血族也罢,都只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种生物罢了,神明当然没理由偏袒任何一方,所以祂肯定会宽恕我。” 面对自然灾害般的敌人,教会确实不介意动用卑鄙的手段,当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展示给大众看,教会要维持救济世人的光辉形象,这种记录只有教会的少部分人知晓。 作为一个权二代,教会晦暗的另一面我也能畅通无阻的查到,这代表便宜老爹很信任我,就像他信任他自己。 我的便宜老爹,用近乎洗脑的方式,对原主施予教育,原主对神的慈悲和全知全能深信不疑,对血族憎恶不已,认为血族的存在本身是一种罪孽,是上天对人类的考验,不管用什么苛刻手段对待都是正常。 这是何等傲慢,倘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祂肯定正嗤笑着人类的自以为是。 男人挑眉:“你还真是个奇怪的神父,不过你觉得身为区区人类的你,能够赢得了我吗?还是说,周围有其他神父埋伏在暗中?” “其他人?不,只有我自己。” 在男人惊讶的眼神下,我轻抚巷子里的墙面,临时筑起的表面瞬间脱落,露出由雷因矿打造出来的结界。 说是结界,其实也就是把雷因矿堆积起来,把血族包围其中,还有一些有趣的小陷阱,只是现在暂时没有触发。 伊德利斯瞪大了眼睛:“你这家伙,为了抓我也太不惜成本了吧!” 真是的,他该不会以为,这么长时间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又道:“你是——那个神父!” 我擦了擦女装时画上的口红,终于露出了笑容:“暂时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你也应该很高兴吧,接下来我们可以尽情的打一场,先让我从这款带倒钩的剑试起。” 顾不得男人用看S的表情看着我,我开开心心的投入死亡与胜利并存的战斗。 第七章 雷因矿特有的金色光芒在剑身上闪烁,这是一种十分稀有的矿物,它的功能,在前世历经无数场理科考试的我看来,也称得上玄幻。 它们除了能用来铸造对付吸血鬼的武器,还能在潜移默化中提升人类的身体机能,每个神父身上戴着的十字也是由雷因矿铸成。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男人向往神父这个职业,也有这个原因,人类慕强的天性是无论如何都改不掉的。 除此之外,雷因矿还能短暂召唤亡者的灵魂。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召唤灵魂,第一次见识到的时候,我严重怀疑前一晚喝的蘑菇汤有毒,还遗憾没能看到心仪的幻觉。 后来得知真相,我还略有些失望。 召唤亡者需要不可言说的天赋,之所以不可言说,是因为教会也不清楚召唤的具体条件是什么,雷因矿的秘密,教会至今都还在研究发掘中。 用来捕捉银发血族的雷因陷阱,还是我根据前世上网冲浪时的记忆弄出来的,本以为毫无用处的小知识,如今竟然会派上用场,我充分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个道理,难怪我上辈子会姓方。 可惜这些陷阱只是一点调味剂,对血族来说构不成威胁,他们之所以难以杀死,是因为他们有着强大的恢复力,就算削去对方的手臂,捅穿对方的腰部,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唯有太阳和胸口处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是他们的弱点,幸运的是,只要造成伤口,哪怕是血族,该疼还是得疼。 疼痛会消磨心智,在干架的过程中,伊德利斯从最初的不耐烦,到咬牙切齿,用了足足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可能还不够享受一顿美餐,但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已经足够漫长。 伊德利斯从未见过如此抗揍的神父,他会小心谨慎的尽量避开攻击的同时,下手毫无禁忌,倘若发现接下的攻击躲不过,就会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迎面而来,不惜伤换伤。 “该死的神父!”伊德利斯忍不住咒骂,明明拉锯战对血族十分有利才对,人的体力总有用完的时候,凡人之躯是有极限的,神父却依旧狂热。 那眼神太过具有侵略性,甚至让伊德利斯产生了自己才是那个被当成食物捕猎的错觉。 ……这不对呀!人类明明才是被狩猎的那一方不是吗?! 惊天动地的打斗声,终于引来了其他人,负责这片区域的教会分部出动了不少人,结果却在某个战斗狂神父自己布置的陷阱下举步维艰。 伊德利斯像是终于抓住了对方的痛点,嘲笑道:“没想到你制作的陷阱,反而束缚你的帮手,真是自食其果啊哈哈哈哈!” 结果某神父只是冷静的说:“我不需要帮手,他们只需要在你杀死我,或者我杀死你的时候发挥作用就好。” “我制作的陷阱很好的完成了它的使命。” 听了神父的话,伊德利斯此刻才惊觉一个事实。 这里的雷因矿不止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也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横插一脚。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充分的享受战斗。 伊德利斯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这让他不可置信,他竟然从人类那里感觉到了危险,他不禁思考,如果放任这个神父成长下去,说不定真的能获得杀死他们的力量。 这样下去不行,他得杀死这个神父! 伊德利斯的攻击骤然变得猛烈起来,也顾不上想要保持的风度,就在他即将捅穿神父的身体时,有人却偷袭了他。 伊德利斯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处的长刃,咬牙切齿:“那个可恶的女人!” 他被捅到了心脏处,没有雷因矿那么致命,但会让血族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 眼看陷阱也即将被攻破,伊德利斯不再恋战,转身就跑,等到了无人的地方,他恶狠狠的向无人的四周喊道:“安娜莎!给我出来!” 女人从转角处现身,伊德利斯立马质问:“你对我出手,我可以判断你要与我为敌吗?” 安娜莎冷冷道:“是你先打破规定,我说了,他现在是我的猎物。” “呵,你的猎物?” 伊德利斯露出嘲弄的神色,这个无知的女人肯定还不知道那个神父的真面目,醉心战斗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被美色所诱,女人只会影响他们拔刀的速度。 如果神父知道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说不定会很高兴的一刀捅过去,真想瞧瞧到那时候,这个女人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现在,伊德利斯则是拔出胸口的长刃,撩了下自己的银发道:“很可惜,这次是那个神父主动找上我的,为了接近我,还不惜穿女装呢,没想到神父的女装意外不错。” 血族和自诩正义的人类不同,他们更忠于自己的欲望,性别卡的不是那么死。 安娜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在无人知晓的城市角落,两只血族因为一个神父引发了内部斗殴,因为不想再度引来教会,只是单纯的拳拳到肉。 烛光明亮的房间里,我正在接受治疗。 我和银发血族的战斗,最终还是没能分出胜负,有人在暗中偷袭了银发血族,致使对方不得不暂时撤退。 偷袭银发血族的似乎不是教会里的人,因为无人站出来认领这份功勋,能有实力伤到血族的第三者,我想到了安娜莎。 是因为自己的猎物被同族觊觎了,所以不爽吗?至少在她看来或许是这样的,血族总是占据上风的一方,哪怕偶尔被教会围剿,也很少能从血族手上讨到好处。 “阿列斯神父,今晚和您战斗的,是一个血族对吗?”教会分部的负责人,仅次于教皇之下的大主教,在听完我的描述后,用带着惊讶的神色望着我。 大主教的地位,比普通的神父高上一阶,神父为教会筑起武力的高墙,大主教则是为教会献上智慧的结晶,他们要管理教会的人事变动、情报传输、以及各项财务问题。 “是的。”我点头,有些遗憾。 “可惜终究还是没能战胜血族。” 大主教连忙摆手:“不不不,能够单枪匹马和血族战斗那么久,已经是很难得了,不愧是维尔德教皇大人的儿子。” 我的便宜老爹在所有教皇中也很有名,他执掌的圣堂,是所有教会中势力最大的,如今也是教会的总部。 大主教大致问了我一下事件的起因,便离开了,他为我在教会分部准备的房间非常舒适,我在这里养了许久的伤。 这次的伤口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身体的许多部位粉碎性骨折,头部受到重击,全身大出血,如果不是神奇雷因矿,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我肯定已经光荣领便当,去见神明他老人家了。 “阿列斯神父,恭喜您痊愈。” 安娜莎在我“出院”的第一时间跑来迎接我,她脸上满是担忧,如果不是知晓她的真面目,我大概会被她精湛的演技迷惑,毕竟被人记挂在心上,是件幸福的事啊。 “听说您遭遇了血族,还被迫穿了女装,是真的吗?” 女人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我,她的眼神让我不爽,于是我否定道:“是我主动穿女装的,为了迷惑与我战斗的血族。”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穿女装有损男性尊严这种认知,好像总会在两性之间发生,尤其在女性地位不高的时期,世人要求女性美丽端庄,温柔可人,然后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们只能依附男人而生。 不过关于两性的话题,我并不打算深入探讨,毕竟我又不是革命家,无意改变什么,只是浅显的道:“无需被衣服所约束,男人穿女装,又或是女人穿男装,都是在正常不过的追求。” “……真的吗?” “当然,说到底,衣服最初的功能,仅仅是遮蔽身体还有保暖罢了。” 第八章 和银发血族打过一场后,男人突然消失了。 他好像已经离开这座城市,这是我搜集最近的各种情报,加之从安娜莎的反应中得出的结论。 我感到可惜,不过没关系,我身边还有一只能打的血族。 然而就在我以为,接下来会轮到我和安娜莎当对手的时候,她死了。 这实在是有些突然,就连我也猝不及防,说好的血族很强大,不会轻易死去呢?! 事情要从前不久,我接到安娜莎的邀请说起。 她约我出门吃饭,还订在了一个偏僻的高档会所里,我稍微查了下,这个地方是罗佩侯爵为数不多还在赚钱的产业。 就在我思考这个所谓的吃饭,是不是有别的含义,并怀着激荡的心情赴约时,结果她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找我吃饭。 就在我怀疑,桌子上的菜会不会有问题,如果下药,安娜莎会给我下O药还是X药的时候,她吐出了一口血。 我一时间愣住,按理来说,吐血的不应该是我吗?她可是这次约会的发起者,动手脚的人应该是她才对,结果她现在一副被下毒的样子,而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接下来的发展,要从战斗风变成悬疑风? 就在我疑惑要从哪里跳出一个侦探的时候,许久不见的百合花跳了出来。 “好久不见了,阿列斯神父,能够再次见到予我新生的您,我感到十分荣幸。” 百合花提起裙摆,出现在硕大的包房内,贵族的高端会所十分奢华,只不过是二人吃饭的地方,却华丽得像在美丽的宫殿。 然而侍者不知什么时候消失,装扮豪华的巨大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女人和我。 “奥萝拉?!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娜莎痛苦的捂住脖颈,恶狠狠的瞪着身穿纯白色修女服的百合花。 百合花笑得温柔,却透出一点渗人的意味:“贵安,我亲爱的姐姐,不知你对我的礼物是否满意?” 我神情复杂,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不见,百合花就好像已经被染成了黑色,难不成非人类这个属性会增加奇怪的精神buff?我甚至怀疑她身上这件白色的修女服,是故意在彰显什么。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安娜莎不可置信:“会对血……会对我起效的药,明明应该不存在才对!” “是因为姐姐是血族的关系,所以才这么自信吗?”百合花用最单纯的表情,在我面前撕开了安娜莎的伪装。 我感到些许苦恼,在安娜莎状态不佳的情况下跟她打,会让我失去很多乐趣。 安娜莎的瞳孔骤然收缩,连忙看向我。 ……我对这个眼神感到莫名其妙,她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来一句:“既然被你们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就只好杀掉你们”,然后果断开战吗? 她这幅惊慌失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嘛?没能先夺取我的心再杀掉我,有这么让人遗憾吗? 百合花好像读懂了安娜莎的神情,她忍不住笑着说:“啊,我果然没看错,姐姐你果然爱上了阿列斯神父,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怀疑我听错了,安娜莎在和我的相处中,没表现出这种迹象啊!难道是我太久没当女人,已经对这种生物不够熟悉了吗??? 安娜莎的瞳孔急剧收缩:“难道说你给我喝的是——” 百合花点头:“没错,是阿列斯神父的血。” 我很意外:“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血还有这种功效?” 果然对血族的情报还是太少了,这个世界的血族和人类互相互争斗近八百年,然而直至现在,双方好像都不太了解对方,我对记录历史的教会先辈们很失望。 “成为吸血鬼之后,我意外接触到了一些秘辛。”百合花双手合十:“能够杀死吸血鬼的,除了太阳和雷因矿,人类的血也可以。” “一旦吸血鬼爱上某个人类,那位人类的血,对那只吸血鬼来说就会变成【诅咒】,一旦被爱的人类死去,吸血鬼也会就此毁灭。” 百合花托起下巴:“众所周知,比起血族,吸血鬼更惧怕雷因矿,也更畏惧太阳,但血族和吸血鬼是有共通之处的,他们本质没有区别。” “所以我就在想——血族喝下爱人的血,会不会也受到【诅咒】呢?” “遗憾的是,安娜莎姐姐喜欢上的是阿列斯神父。”百合花满脸可惜的望着我。 她说:“我没办法杀死您,因为您比我强大。” “我也……不愿意杀死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把锋利的刀对准您,哪怕您想取走我的性命。” “于是我进行了一场实验。” 百合花走到安娜莎面前,为她捋了捋头发:“阿列斯神父和另一位血族结束战斗的那晚,我趁教会不注意,从现场汲取了神父洒落的血,我将雷因矿融入其中,参到你喝的酒里。” “我成功了!现在的你,就算我不动手,你也快要死了,爱情果然能够迷惑人的感官,本该嗅觉灵敏的你们,连酒水里的异样都没能发现。” 安娜莎冷汗直冒,疼痛令她神色扭曲,气势上依旧不服输:“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报复?”百合花眨了眨眼睛,脑袋微微一歪:“我只是想回报阿列斯神父罢了。” 那是看到了她的丑陋,却还是安慰她,并放她离去的神父啊!他本该毫不留情的斩杀她才对……她想,哪怕她在神父的眼中从未看到过炽热的感情,她对神父来说,一定也是特别的吧。 她决定成为对神父来说有用的女人。 百合花抽出一把剑递到我的手中,我感到困惑,不是说安娜莎就要死了吗?【诅咒】+雷因矿的效果似乎是不可逆的,这套组合拳打下来,我已经看见安娜莎的胃部已经出现溃散。 就算此时我不出手,她也终将迎来死亡,然而百合花坚持的把剑递到我手中,还朝我神秘一笑,然后退出房间外。 ……她的成长是不是有些过头了,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呢?还我白色的百合花! 然而造成她如今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貌似是我自己,在她还是白的时候,我希望她变黑,在她变黑之后,我又希望她变回来,我真是个贪婪的人,啥都想要。 讨厌的人走后,安娜莎脸上的表情骤然缓和,她苦笑的着看向我:“神父,我好像真的快要不行了,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安慰我几句吗?” “神父,阿列斯神父。”已经连站立都做不到的女人,挣扎着起身,然后摔到我脚边,印象中那个高傲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现在像是被吸干了养分,干枯而衰败。 “既然连变成吸血鬼的奥萝拉都能够从你那得到慰藉,那么我应该也可以吧!” 我感到惊讶:“你在向我求救?” 理应唾弃神明,鄙视教会的血族,竟然会像神的仆人求救,果然不管哪个物种都会畏惧死亡。 “不。”出乎意料的,安娜莎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神热切且坚定:“哪怕是欺骗也没关系,我希望,你能吻我。” “——在我最后的时刻。” 安娜莎从没想过,在几百年后,能再度遇到和自己曾经最爱的人极度相像的家伙。 “真令人高兴啊,我有这样的天赋,能够救助身边的人。” 她的妹妹,是个身患重病,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女孩。 女孩从不为命运的不公叹息落泪,相反,她是个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还从中研究出不少药物,会免费救助村民的人。 女孩热衷穿男性的衣服,因为在挖掘药草的过程中,裤子要比裙子方便,她们是贫穷人家的姐妹,干净的衣服要省着穿。 在外人眼中,女孩的举止是怪异的象征。 她告诫自己的妹妹:“你绝对不能穿这样的衣服出门。” 女孩乖巧点头:“我知道的,姐姐。” “不过我很困惑,衣服难道不是用来遮蔽身体还有保暖的吗?我穿裤子,好像也不算暴露吧。” 那个时候的安娜莎不知道如何回答妹妹的问题,她牵强的给出答案:“因为女生穿裙子才好看啊!” 安娜莎看得出来,她的妹妹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信服,但女孩还是善解人意的没有再问下去。 女孩用天真烂漫的语气道:“只要能和姐姐一直像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漂亮不漂亮的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如果姐姐喜欢的话,下次我就穿回裙子吧。” 安娜莎憎恨教会,更憎恨人类,她那过于纯真善良妹妹,死在了某年的冬日里。 那年,村庄附近发生雪崩,试图拉拢人心的教会和愚昧的村民,用献祭神明的方式,把女孩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烧死。 总能见到女孩在弄得满脸泥土的村民说:“她是如此怪异,唯有神能感化她。” 受过女孩帮助的村民说:“她是如此特殊,神一定会喜欢她。” 啊啊啊啊啊!愚蠢的妹妹啊!明明你祝福着所有人能够幸福的活着,人类却以神的名义,剥夺了你好不容易延续的生命!不过没关系,你的姐姐将替你报复这个世界,杀死教会的神仆!和这些可恶的人类! 安娜莎暗自握紧拳头。 妹妹啊,请原谅姐姐的愚行!如今竟然会爱上一个神父,不过没关系,只要趁神父亲吻她,她可以趁机带上爱人最后的怜悯一起死亡,都这个时候了,只要是男人,不会拒绝她这位美丽女士的小小要求吧! 哪怕即将死亡,她也要死得如同胜利者一般美丽,她是知道的,那个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也爱着这个神父! 出乎意料的,神父只是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印下一吻,如同天上神明的垂怜。 “……真是太狡猾了,神父。” 安娜莎的手垂落,终究,还是没能动手。 女人在我的怀中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人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阿列斯神父!我们得到消息!听说这里有新的血族出现!你没事……啊,原、原来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狂喜的声音从周围传来。 “我没看错吧,阿列斯神父竟然杀死了血族!”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我看着周围的人,终于知道百合花为什么一定要把剑递到我手中了,这个场景,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我凭借自身打破了血族的不死传说。 百合花把泼天的荣耀洒下我,我只感到深深的寂寞。 她了解我,清楚我喜欢甜食,清楚我喜欢柔顺的长发。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理解我。 第九章 被当做英雄大肆赞颂的期间,我再次失去了百合花的踪迹。 她再度令我感到惊叹,她还没脱离新生吸血鬼的范畴,结果她不止一次难逃脱我的追踪,哪怕我没有把她的存在上报给我的便宜老爹,也足以证明她的能力。 其实真想找到她也不难,只是大动干戈会引来我便宜爹的注目,所以哪怕我很好奇她如今的实力,我也不打算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她。 她迟早会再度来到我面前,我很期待与她下次见面。 现在我需要花费精力应付的是教会,我的便宜老爹在得知我击杀一个血族后,就把我重新召回总部,询问当时的细节。 就连其他分部的教皇也写信询问,没有事务在身的,还千里迢迢来到本部,各种问题轮番轰炸,这让我感到很不爽,问题没完没了也就罢了,还要我写报告,这种梦回大学毕业季的痛苦,让我忍不住想和便宜爹来场父子局。 “你是说,你之所以能毫发无伤的杀死那个血族,是因为——她爱上了你?” 我没有隐瞒血族爱上人类,血液就会变成【诅咒】的事,我当然还是站在人类这边的,百合花只是特例。 “是的。”其实我也有点不敢相信,安娜莎竟然会因为喜欢我而死,我在以往的相处中,有说过什么触动她的话吗? 从围住我的几位教皇眼中,我看到了无语,也对,这大概就像玩恐怖游戏时,你好不容易得到一把武器,你以为最少是把枪,结果是根烧火棍,只能用来翘个木板。 其中一位教皇抽了抽嘴角,看向我的便宜老爹:“咳,维尔德,看来你的儿子还真是……很有魅力啊。” 我的便宜老爹露出尴尬和自豪的神色,尴尬是因为教会花费几百年都没能探寻到杀死血族方法,如今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找到了突破口,自豪是因为,自家的儿砸用魅力杀死一个血族,也是别人轻易学不来的。 安娜莎的悲恋在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一种能让教会炫耀的资本,真是讽刺啊!哪怕她喜欢的是我,我也从不觉得我能评判她的感情。 我带来的这份情报算得上重要,却又有些鸡肋,毕竟别说血族,就连吸血鬼爱上人类的案例也不多。 要利用这个BUG,至少要等教会培养起一批善于使用美人计的成员,还要收集大量有关血族的情报,现实中的攻略人心不是恋爱游戏,没有SL大法,更何况对象是血族,多少得抱着必死的觉悟。 某位教皇表示想让我担任美人计课程的教官,我果断拒绝,这是何等坑爹的提议,如果我是感情大师,上辈子也不至于头顶放羊。 我的便宜爹也说道:“这次只是那个血族恰巧喜欢上了阿列斯,实际上我的儿子不擅长感情方面的事,不然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交到未婚妻,估计我儿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只血族是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我幽怨的盯着便宜爹,难道父母在看待儿女的恋爱问题上异常敏锐是种传统?明明便宜爹连我渴求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击杀血族的事情,终究还是在很快的时间内被世人知晓,传播速度很快,还在各个圣堂举办了盛大的典仪。 这是教会的意思,几百年来对战血族的零胜率,一直以来都如阴云般笼罩在教会上空,这次不仅一雪前耻,还能趁机进行大型传教,扩展教会的势力。 我对此毫无波动,喜悦是他们的,我只能被迫当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像个宣传栏伫在最高处。 外界只能看到教会想让他们看到的,但其实内部有不少人知道内幕,因为所有教皇都一致认为,万一神父们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发现可以从战斗风变成攻略风,那简直血赚,所以没有太过封锁消息。 这群教皇简直不像神的使者,倒像是一群渣男,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神父反被攻略的可能性吗?该说他们自大呢,还是自信好。 伟大的神明赞颂慷慨、谦逊、节制等美德,祂的仆人理应将此铭刻在灵魂中。 可惜将美德刻入灵魂其实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比如有些同僚,在得知我是如何杀死一只血族的内幕后,开口冷嘲热讽:“年轻的皮囊就是好啊,不需要付出血泪就能轻易击杀血族,还真是一般人学不来。” 我微微皱眉,满脸认真。 “前辈怎么会这么想,前辈的样子一看就很像前辈,我羡慕还来不及呢。” 对方可能没听出我在暗讽他长得老,反而傲娇的冷哼一声走了。 有对我不满的,当然也会有仰慕我的,两个年轻的神父认出了我,兴冲冲跑到我面前:“阿列斯神父,您是阿列斯神父对吧!我已经听说过您的事迹,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也想像您一样成为强大又有魅力的人!” 我看着脸上洋溢着青春与活力的两个少年,他们身上穿着白色的神父袍,应该还是两个新人,不过能在十几岁的年纪就到本部任职,两人应该都是很有天赋的选手。 被同伴拉过来的少年小声道:“艾利珂,这般贸然挡住黑袍神父的去路太没礼貌了。” “更何况,女人那种眼里只有爱情的生物,被优秀的男人吸引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少年们明显和老一辈的观点不同,大概是因为他们还是小鲜肉,认为自己同样有机会用魅力折服他人吧。 年轻真好啊,想当初我也是热爱后宫漫的其中一员。 “感谢你们对我实力的认可。”我向他们点了点头:“不过那位死在我怀里的女性血族,可不止有爱情那么简单。” 被同伴喊作艾利珂的少年兴致勃勃:“哇!难不成我们有幸知道更详细的内容?” 我不介意分享自己的遗憾,有些东西憋着不说会在沉默中扭曲,为防止自己沦为变态中的一员,我说道:“她在临死前,想要动手杀死我。” 两个少年浑身一震。 我继续说道:“不知为何,她最终没有选择动手,但她对我肯定不止有爱情。” 我亲吻她的额头,也是出于给她机会向我动手,这样我还能得到些许愉悦,现在想想,真是可惜啊,明明她对我有显而易见的憎恨,又在某个瞬间,露出犹如看到故人一般怀念的眼神。 另一位少年迟疑着开口:“您好像,对那位血族的死很遗憾?” “怎么会。”我收敛起自己的思绪,弯起眼角,露出职业性的笑容:“血族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么?” 艾利珂用力点头:“没错!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把我干沉默了。 好吧,不得不承认,教皇们对神父很放心是有理由的,教会常年累月的精神引导,让这些神父变得无比虔诚,也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代行者。 第十章 作为热衷战斗的家伙,我理所当然的对平静这两个词无感,我主动提出去履行神父的职责,我的便宜爹却说:“你需要休息。” “你现在风头太盛,之前你就在报告里写过,血族那边用你开了个赌局,赌谁能夺取你的性命,现在跑去狩猎吸血鬼,很容易被那群嗜血的异族盯上,这次你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可我的职责不就是如此吗?” 便宜爹叹息一声:“我不希望你像你的哥哥们那样战死,至少,我希望你能等到准备充分之后,再次从血族那里夺得荣耀。” 好吧,我的便宜父亲对我还是存着亲情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准备充分我不愿意细想。 “如果你闲不住,我可以给你安排另外的任务,有不少适合你的。” 然后我的便宜老爹精挑细选一番,选中了一个护送任务给我。 等听完任务内容,我深感便宜老爹果然不会干浪费资源的事,任务听着很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表面上,我只是带队送一位教会的圣女,去和隔壁一个叫加蒂斯的小国联姻,顺便主持一下两人的婚礼。 加蒂斯王国刚从战乱中挣脱,这次教会以援助的名义,还带去了不少物资。 出发当天,我发现护送的队伍中有艾利珂的名字,他驾着马凑到我身旁,热情的和我聊天。 充满活力的少年一路上叽叽喳喳:“加蒂斯王国的人应该会很欢迎我们吧,听闻那里的百姓还没从战乱的□□中恢复过来,希望我们的物资能尽快到达他们手中。” 少年总是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我,他对我有一层厚厚的滤镜,让我忍不住想戳破他的幻想,就像家里的猫儿蹭着你的脚路过的时候,你会忍不住伸脚逗弄一下。 可惜这里还有不少外人在,我不能崩人设,只好简单的表示:“百姓可能会,王族就不一定了。” 艾利珂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们去帮他们拯救那里的子民,他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想到这个少年在临出发前,还兴致勃勃的去ran隔壁商铺的看门犬,我回望他,隐晦的问:“艾利珂,假如你面前有一只可爱的幼犬,就要被野兽吃掉了,你会出手救下那只幼犬吗?” 艾利珂理所当然的回答:“如果可以救下一条生命,为什么不去做呢?” 我意有所指:“可对于那只野兽来说,他失去了一次填饱肚子的机会,说不定会就此饿死。” 加蒂斯王国的地理位置优越,于是教会想用联姻的方式,从加蒂斯王国手中谋取利益和土地。 我的便宜老爹当然没有告诉我这些【真相】,但教会的举动其实很容易解读。 按理来说,明面上就算不把物资交给加蒂斯的王族,让他们自行分发物资,巩固当地统治者的地位,那至少也应该打着合作的名号行事。 然而教会以神的名义,大张旗鼓的宣扬教会的善行,把所有荣光揽到自己身上。 这种肆无忌惮收买人心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和加蒂斯的王族争抢民心,再加上教会强势得不容加蒂斯王国拒绝,在那些王族的眼里,教会估计大概跟反派没什么两样。 艾利珂愣了一下,他很聪明,很快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他陷入纠结,最终迟疑着说:“我们本质上终究是去做好事的,不是吗?而且物资也的确出自教会……” 我笑了,点头:“当然。” 幼崽在成长期难免轻狂,需要成年人在背后踹一脚。 当这个满心正义的少年意识到,教会其实没有他想像中那么美好的时候,信仰会开始动摇吗?我很好奇。 说实话,我对教会里优秀的神父也眼馋很久了,尤其是这个叫艾利珂的少年,原主在十九岁时褪去白袍,成为黑袍神父,艾利珂却在十七岁这年,距离黑袍仅有一步之遥。 未来无限可期的强者,这多么叫人眼馋啊,如果能制造冲突,我说不定能和他毫无保留的打一场试试。 浩浩荡荡的马车行驶了十几天,才终于看到加蒂斯王国的边境,我敲了敲圣女的马车,示意里面的女人今晚就能到达城镇,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马车里面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好的,阿列斯神父。” 圣女是教会精心培育出来的女性,她们大多来自神职人员的女儿,也是极少数能够驾驭雷因矿的女性,会学习一些对付吸血鬼的手段,平日里驻留圣堂,协助大主教处理事务和活动。 她们的丈夫也大都是神职人员,偶尔会进行重要的政治联姻。 高举教会旗帜的马车驶入加蒂斯王国的边境城市,打听到最好的旅店,我为圣女打开车门,伸手扶她走下马车。 姿态优雅的女人落到地上,眉宇间透着些许疲惫:“一路上幸苦你了,阿列斯神父。” 我配合着女人的身高,微微弯腰:“我只是在执行我的工作,伊菲圣女。” 这位圣女是某位大主教的女儿,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过她的名号,按理来说不应该,我当初在扮演原主查阅资料的时候,有大致翻阅过圣女的名单。 直到我得知她在驾驭雷因矿这方面没有太多天赋,我才了然,她不是我会感兴趣的那种人,所以我的记忆中没有留下她的存在,她之前被奉为圣女,也仅仅是因为她有个大主教的爹。 来加蒂斯当王妃,在圣女们的眼中算不上好差事,加蒂斯王国的国土不大,还饱受战争摧残,在物质方面,估计还没有待在教会的时候丰富。 这位伊菲圣女知晓自己无法在武力值上成为强者,于是决定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权势,她主动提出联姻,从而得到教会的重用。 我为她订下酒店里最好的房间,长途跋涉的旅程让她感到疲惫,晚饭过后直接在房间里睡着了。 我走到楼下,艾利珂正准备回房。 “阿列斯神父,您还不休息吗?” “夜晚是危险容易逼近的时候,有不少人并不希望这场联姻成功,如今踏上加蒂斯王国的土地更要小心,我决定再去巡逻一圈。” 艾利珂看着高大的神父走出酒店的身影,想到先前和神父的对话,最终也决定去附近转转。 艾利珂没想到自己很快就有了意外发现——无人的小树林里,有人俯身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脑袋凑到对方的脖颈处,标准的嗜血一族想要进食的姿态。 艾利珂脸色一变,连忙冲上前挥剑攻向对方,把刚刚被袭击的无辜男人护到身后。 “你没事吧!”艾利珂侧身看了眼身后的男人,然后倒吸一口凉气,那如鬼斧神工一般雕刻出来的俊美容貌,难怪会被吸血鬼盯上。 “臭小鬼,你坏了我的好事!”吸血鬼恶狠狠的瞪着艾利珂看清少年身上的衣服,神情转为兴奋。 “竟然是落单的白袍神父,真幸运啊。” 艾利珂惊诧的发现,眼前的吸血鬼竟然有着不亚于S级的实力。 成为黑袍神父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单人击杀一个S级的吸血鬼,艾利珂清楚自己的实力,他离单独击杀S级还有些许距离。 吸血鬼带上恶质的笑容,顷刻间就来到艾利珂眼前,少年只来得及进行最基础的格挡,整个人倒飞出去,手臂瞬间鲜血淋漓。 “竟然是……SS级。” 艾利珂捂住发疼的胸口,手臂只是皮外伤,巨大的冲击力连他的内脏都受到了震荡。 “这么年轻就能抗住我的攻击,想必未来不可限量,真遗憾啊,今天你就要死在我手中了。” 说着,吸血鬼看向刚才被自己袭击的男人,对方容颜多看一眼都是享受:“不要心急,等我杀死这位神父,就来享用你的血。” 吸血鬼再次冲向艾利珂,尖利的指甲泛起冷光。 “……!!!” 要结束了吗?他只能走到这里,无法达成梦想,成为正义的英雄了吗? 不,他绝不认输! 艾利珂瞬间抽出雷因矿制成的间,和吸血鬼缠斗在一起,结果是武器被斩断,他也对吸血鬼造成了不小的伤口。 可惜都不是致命伤,吸血鬼很快恢复原状。艾利珂知道这样的对手不适合现在的他正面迎战,可他不能就此逃走,他还要保护在场的无辜者。 S级以上的吸血鬼果真不同凡响,力量和速度强大到使人惊骇的地步!被牵制住的艾利珂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唯有迎来死亡。 可就在此时,局面意想不到的发生扭转! 有东西自吸血鬼的背后刺穿他的身躯。吸血鬼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胸口,利刃在他体内转动,猛的抽出来。 “啊!!”吸血鬼倒在地上,依然挣扎着爬起身来,身体逐渐溃散,刚才的背刺正中他的心脏处。 “神说,要平等的爱世间万物。”男人说着收回手中剑,发现吸血鬼不死心的想偷袭,他抓住对方的头发,狠狠砸向地面。 我用故意恶心吸血鬼的说法道:“把你们送去神的身边,是我等对你们的爱。”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刺耳,最终他还是没能挣脱黑袍神父的魔爪,以屈辱的姿势溃散而亡。 “阿列斯神父!”艾利珂惊喜又惊讶,像找到家长的小鸡崽,连忙跑到黑袍神父身边。 我点点头,看向一旁正在整理衣着的男人:“这位先生是——?” 男人的视线扫向我,蔚蓝色的眼睛犹如大海:“感谢两位神父的相助,不然刚才我就要被吸血鬼袭击了。” 我忍不住想要揉耳朵,这嗓音是真实存在的吗?我怀疑他是来自深海的塞壬。 第十一章 我对声音的敏感程度,如今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程度。 没想到只是听觉被提升一个档次,竟会带来如此不可忽视的影响。 以前我不是声控,现在我却对声音有了明显的喜恶,很多声音一旦拉高就成了噪音,白天还不明显,一到夜晚隔壁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现在急需一个降噪耳机来拯救。 还好我现在有钱有地有马车,坐拥庄园的我,有比足球场还大的私人地盘,只要晚上勒令侍从不许靠近我的房间,我就能获得还算宁静的夜晚。 可惜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大晚上去巡逻也不是想当卷王,是根本睡不着,唯有到了深夜,周遭的声音才会平缓下来。 我耳朵变灵敏的事情没有瞒过我的便宜爹,他声称这是神的恩赐,而我只觉得这是神给我的新型惩罚,祂在对我玩一种很新的py。 意外结识一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算是意外之喜。 男人的音色温润而低沉,像极了正在拉动琴弦的大提琴。 如果他能在我的床边唱动轻缓的歌,覆盖那些细微但繁杂的声音,我说不定能进入难得的美梦。 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还对摇篮曲有需求,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拉低节操,羞耻心就追不上我,于是我满怀期待的问:“萨纳尔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恕我失礼,你的声音如此悦耳,该不会是某个大剧场的台柱吧?” 我希望能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样我可以试着雇佣他到我的庄园里。 舞台剧很受贵族们的欢迎,也被称之为艺术的一种,但现在的剧团大都由平民组成。 ——贵族的金丝雀,这是贵族给他们的蔑称。 至少在我看来是蔑称,百分之八十的表演者都被贵族包养过,能把舞台上闪闪发光、备受众人喜爱、接受无数鲜花与掌声的人压在身下,是种很带感的事情。 光鲜亮丽,受人追捧的舞台,在这个时代却没有相应的律法、或权势保驾护航,表演者的地位连一些大商人都不如。 所以就算被拒绝也没关系,我黑袍神父的身份会出手。 当然,我好歹也是在兔子家长大的圣斗士,我是那种会强迫他人的家伙吗?我会很温柔的! 男人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有人一上来夸的是声音。 男人轻笑着说道:“不,我是多南特帝国的贵族,我的国家曾在加蒂斯王国与隔壁王国的战乱中多次进行调停,此次前来是为了慰问,以及促进两国贸易。” 我瞬间失落,也对,能住进一个城镇里最大旅店的人至少不缺钱,只是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如此显赫。 多南特被称之为三大帝国之一,也正因如此,才能在战争中充当调停者。 实在太可惜了,如果对方只是平民的话会好办很多,我甚至能够无视对方胸口处那诡异的,时有时无的心跳声。 这个叫萨纳尔的男人,是生了疾病的人类吗?还是吸血鬼呢?又或者是血族?他们在我这里还有个赌局没有完成,很有可能会主动找上我。 明面上,我们的目的地都是加蒂斯王国的王宫,因此我主动提议一起赶路,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和教会的队伍走,在赶路的途中不用担心被吸血鬼袭击——要伪装人类的话,至少也要连同人类恐惧的东西一起伪装。 男人同意了,两支队伍一整合,变得更加庞大醒目。 男人的侍从大概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恭敬得向我行礼:“听说神父您昨天救了我家大人,真的非常感情您。” “这是身为神父的我们应该做的。”我盯着对方,倾听这位侍者心脏处的声音,竟然有在跳动。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忽悠萨纳尔夜晚睡我隔壁,就算没办法轻易提出唱摇篮曲这种要求,呼吸声至少能听听。 不是我变态,而是就算我不偷听,我那该死的听觉也能把隔壁睡觉的声音尽收耳中,既然如此,我宁愿选择自己喜欢的音色,伴随我入眠。 顺便还能听个墙角,对方那诡异的心跳声令我很在意,如果对方是血族,那就更令我兴奋了。 一路上,我挤在男人身边,主动向他搭话,最终如愿以偿,我很满意。 “阿列斯神父好像很喜欢萨纳尔先生。” 艾利珂有种位置被抢的错觉,趁着中途再次休息的时候,他询问黑袍神父:“您是想让他加入教会吗?” 神父里也有贵族,不如说现在很多神父都有贵族的血脉,毕竟利益这种东西是相通的,神职人员和贵族之间的联姻十分常见。 当然也有被推举进入教会的,对贵族来说,拥有神职等于拥有更多权利,是身份地位的加分项,只不过需要经过各种严格的层层考验。 艾利珂觉得那个叫萨纳尔的男人,暂时还没有表现出足够加入教会的品格,可黑袍神父好像被对方的容貌给蛊惑了的样子。 于是艾利珂忍不住道:“萨纳尔先生的容貌无可挑剔,我能理解阿列斯神父的感受,美好的东西都叫人喜欢,不过让他成为教会的一员还为时尚早。” 黑袍神父是他的理想中的样子,所以他希望自己理想中的人,不会成为那种利用权势随心所欲的家伙。 我一愣,容貌?哦对,萨纳尔的脸确实不错,只是我的注意力全在对方说话时的声音上,不知不觉忽视了那张脸。 这不应该啊,我以前可是个颜控!不过我觉得少年大概是想歪了什么,随即义正词严的对艾利珂道:“你想多了,神不允许同性之间诞生恋情!” 这次换艾利珂愣住了:“哎?阿列斯神父不是想和萨纳尔先生成为朋友吗?我没理解错啊。” 我瞬间沉默,抬头望天。 不好意思,原来想歪的人是我。 这绝逼不是我的错,是我上辈子那个资深腐女妹妹的错!如果不是她曾把一套18X腐漫遗忘在我家,我也不会突然了解到男人之间是如何拉灯的。 第十二章 我想听的内容,始终没能听到。 我期待的事情,最终没有发生。 也许是对方太过警惕,又或者是我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每天晚上隔壁传来的只有匀称的呼吸声,熬了两天后,我果断选择栽倒在床上睡觉。 人类的精神终究是有限的,休息对我来说很重要。 听不到有用的情报也没关系,只要他们想对我动手,就必定会发出响动,那足以在夜晚吵醒我。 可惜他们就像普通的人类那般,不仅晚上会睡觉,面对人类从伤口处渗出的血也无动于衷。 一路上来搞破坏的人如我想象中那般多,刺客们几乎都是冲着圣女去的。刺杀的人里面不仅有人类,还有吸血鬼,这让我很意外,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吸血鬼也想要阻止教会和加蒂斯王国联姻? “阿列斯神父,人已经掩埋好了。”艾利珂灰头土脸的向我打报告。 每次艾利珂都会带头掩埋刺客的尸体,据我所知,这种行为在教会中也属罕见,在大部分神父眼里,这些刺客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曝尸荒野是一种赎罪行为。 当艾利珂来询问我,能否为死去的刺客们入殓的时候,我同意了。 趁着休息整备的时间,我给圣女包扎好伤口。 她一路上表现得很坚强,哪怕刺客的剑差点贯穿她的眼睛,她也只是惨白着脸,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催促:“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好的,圣女殿下。”我点头,利落的关上马车门。 “神父,你不安慰一下你们的圣女吗?” 好听的声音询问道。我转过身,萨纳尔坐在铺着奢华毯子的椅子上,他带来的侍从尽心服侍着他。 先前和刺客打斗的过程中难免尘土飞扬,这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就换上了崭新的外套。 侍从贴心的为萨纳尔递上水,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外镶嵌着蓝宝石,那贵气的模样和荒郊野岭的背景格格不入。 一开始我以为对方的土豪行为是故意的,结果相处几天后,我发现我想错了,男人并非刻意追求这种享受,而是对此习以为常。 “她是教会的圣女,也是加蒂斯未来的王后,类似的事件以后很可能还会遇到,她要学会应对。” “是吗?” 萨纳尔盯着我若有所思,随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可是你在对待那位叫艾利珂的白袍神父时,显得很有耐心……和刻板的外表不同,神父你还真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兴趣呢。” 什么?有这么明显吗?我有些懊恼,想观察对方不成,竟然被对方给观测了,我期待艾利珂成长起来,然后和我干架的心思,被看穿了吗?! 他总不可能以为我喜欢艾利珂吧,我不会再误解第二次了! 衣角被侍者抚平,水杯由侍者洗净,萨纳尔站起身:“走吧,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达加蒂斯的主城。” 男人不自觉泄漏出上位者发号施令的姿态,和普通的贵族比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同。 直到队伍来到加蒂斯王国的王宫,见到端坐在王座上的国王,我才发现从萨纳尔身上感受到的气势,和眼前的国王有些类似。 我瞬间脑补一万字萨纳尔的真实身份,至少他绝不是普通的外交官。 由于教会和多南特帝国不是先前就约好的,谈判自然得分开进行。 “欢迎,远道而来的贵客们。”国王热情得有些异常,随即又很快收回视线,笑着介绍起身边的大儿子,也是圣女这次的联姻对象。 加蒂斯王国的未来继承人有一头金光灿烂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睛,容貌俊秀,在整场谈判中显得进退有度,我没错过圣女眼中闪过的满意。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位继承人在自己的父亲笑着拍他肩膀的时候,神色有些僵硬,看来这对父子的关系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谐。 双方对联姻一事没有太大争议,唯有在嫁妆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 教会想要东部山林的土地,被国王拒绝:“那里是我们先祖的安眠地,很多先辈也同样葬在那里,东部山林对我们加蒂斯王族意义非凡,恕我不能答应。” 教会的谈判代表咄咄逼人:“加蒂斯王,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拒绝赠与教会东部山林,我们带来的物资可能会不够,毕竟我们需要足够的场地,来放置后续带来的东西。” 言下之意是,你不给东西,就别想要物资,这副咄咄逼人的姿态不像神仆,倒像追逐利益的商人。 我不关心谈判内容,我眼神时不时扫过国王身侧的侍卫,在这种场合能够贴身守在一国之君身旁的,应该是本国的最强战力了吧,不知能不能约个架。 国王身侧的侍卫被我盯得满头问号。 国王的脸色变了变,在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扯皮后,国王终于松口:“如果你们能帮忙解决一下国内的危机,我就同意把东部山林全权交给教会。” 在我的大脑即将飞走,灵魂漂移的时候,国王口中的危机才堪堪引起我的兴趣。 “我的臣下暗中和吸血鬼有所勾结,他们用各种非法手段谋夺金钱和利益,加蒂斯刚从战争中恢复,没有精力应付这些。”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有吸血鬼想破坏联姻,教会的人踏上这片土地,触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如果是别的要求,教会完全可以无视,不过击杀吸血鬼本就是教会的工作,于是勉强同意下来。 交涉暂时告一段落。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吸血鬼,把他们全部消灭,谈判才能正式结束?” “没错。” 我对艾利珂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艾利珂连忙正色:“我会好好搜查的!” 联姻队伍里的神父们全部出动,由于情况特殊,要从收集情报开始,不少神父脱去袍子,不着痕迹的融入在王城的各个地点。 和人类勾结的吸血鬼肯定不止一个,我还没试过吸血鬼级别的群架,我对此兴致勃勃,一不小心将其他事情都抛掷脑后。 再次见到萨纳尔,是在加蒂斯王国的盛大庆典上。 庆祝战争结束的同时,王族乘此机会巩固王权,演讲胜利的祝词,教会也借着这样的日子发放物资,对民众进行传教。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自然要出席庆典,萨纳尔见到我,说道:“许久不见,阿列斯神父,艾利珂神父。” “好久不见,萨纳尔先生。”艾利珂被庆典热闹的氛围感染,不管见到谁都先给一个阳光灿烂的笑。 看到街边的人领到由教会发放的物资,似乎让艾利珂十分高兴。 “好几天没见到黛丝蕾小姐了,她说庆典的时候会来帮教会一起发放物资,萨纳尔先生要一起吗?” “当然,黛丝蕾小姐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两人口中突然冒出陌生女人的名字,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充满困惑的,因为艾利珂很快就为我介绍道:“黛丝蕾是我和萨纳尔先生前不久认识的一位伯爵家的小姐。” “当时我和萨纳尔先生在街上偶遇差点被人贩子迷晕的她,于是我们联手把她救了下来。” 我的属下和我的摇篮曲先生貌似有和一个女人发展三角恋的苗头,而我却浑然不知,可恶,难道我是什么背景板吗?! 不过人贩子竟然连伯爵家的小姐都敢出手,如果所谓的人贩子不是受雇于人,那就是背后的势力很强。 “啊,那不是黛丝蕾吗?” 眼尖的艾利珂在人群中发现了熟知的身影,我顺着视线看过去,女人戴着宽大的兜帽,几乎将身形全部遮住,就这居然能认出来,艾利珂来加蒂斯也没多久吧,我很怀疑艾利珂是不是已经坠入爱河。 萨纳尔伸手拦住想要冲上去打招呼的少年:“艾利珂神父,黛丝蕾小姐那样的装扮很明显不像被人认出来。” 眼看女人拐进一旁的小巷子里,又适度开口:“不过她此刻的行径确实有些怪异,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我觉得很有道理,绝不是八卦属下和异国伯爵之女的二三事,只是单纯忧心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女会遇到危险。 三个男人鬼鬼祟祟摸到巷子口,结果竟然见到同样鬼鬼祟祟的伊菲圣女。 艾利珂问:“圣女殿下,您也认识黛丝蕾小姐吗?” 伊菲圣女皱眉:“黛丝蕾是谁?我是跟着我未婚夫来的。” 这话听着很不对劲,我想我已经隐约猜到接下来会发展的剧情。 “黛丝蕾!”果不其然,巷子里早已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等候,两人脱下兜帽,男人就忍不住抱住了女人。 艾利珂惊讶:“那是……加蒂斯的王太子殿下?” 想到对方是自家圣女的联姻对象,现在却和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艾利珂猛的看向圣女的表情。 没想到三角恋的不是艾利珂,而是圣女大人,我望向声旁的女人,圣女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挑了挑眉,静静看着巷子里的两人。 真是无趣又理性的女人,她从始至终都清晰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追求权势,不奢求爱情,如果这位伯爵之女能带来好处,她甚至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夫娶其他夫人。 可惜教会赞颂专一的爱情,作为圣女的未婚夫,加蒂斯的王太子不能娶其他女人,否则就是打教会的脸。 王太子貌似是个恋爱脑,他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诉说自己的苦闷和思念,还语出惊人道:“我们私奔吧!黛丝蕾!” 就在我以为教会之后得新增一个棒打鸳鸯的支线任务时,名为黛丝蕾的女人轻轻用手指抵住王太子的唇。 “太子殿下,你知道战争期间人们过的有多辛苦,我们曾一起私访满目疮痍的平民窟,饥饿和抢夺笼罩,有人为了一块面包打得头破血流,为了一个苹果卖掉儿女。” “可是如今你听到了吗?人们不仅为胜利而欢呼,也为从教会那得到的食物喜极而泣。” “你我都清楚,教会不可与之为敌,如果我和你就此逃离,你的国家和家人都会因此而破灭,我想,那会使我悔恨到失去自我。” “太子殿下,你是加蒂斯的王族,理应承担这份责任。” ……这个世界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说好的男人附属品认知呢?这样显得上辈子被渣男欺骗的我像个蠢比。 “看来教会和加蒂斯的联姻不会有任何意外。”伊菲圣女貌似很欣赏未婚夫喜欢的女人,这怪异的三角恋令我感到胃疼,还好这不是我的三角恋。 伊菲圣女拉着高大的三个男人离开,给这对苦命鸳鸯做最后的告别。 我看着陷入沉默,失去笑容的艾利珂,心下了然。 他意识到了,如果没有教会强硬要求联姻,妄图染指加蒂斯的王权,王太子和他心爱女人的恋情,本该受到祝福才对。 第十三章 不知是不是我的情报走露风声,轮到我在街上巡逻的时候,宁静的夜晚街道一片和谐,等我回到王宫,就会有吸血鬼跳出来作案。 等我赶到现场,吸血鬼们又丝毫不恋战,转身就逃,这让我很寂寞,有种想和猫猫贴贴却被无情拒绝的悲伤,只能被迫暂时成为一个文书工作者,坐在办公室整理神父们收集来的情报。 这份憋屈我记住了! “阿列斯神父,你好像很强。” 萨纳尔偶尔会来找我。他似乎一直在观察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总会在我情绪波动的时候出现。 “很强吗?”我放下笔,不赞同的反驳:“我不这么认为,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对付吸血鬼罢了,换成血族,大概只有凶多吉少的份。” 对外人藏拙是必要的,我也不会承认安娜沙的死亡是我的功劳,把那当做荣誉未免太过悲哀。 “阿列斯神父能有如此强悍的实力,想必经历了许多辛苦的锻炼,如果被血族杀死的话未免太可惜,一旦死亡,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种说辞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我最初穿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叫伊德利斯的血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术,蛊惑我接受初拥。 “我听艾利珂神父这么赞扬过你,他说——你是人类的希望,血族给人类造成的悲剧,说不定会在你手中迎来终结。” 艾利珂竟然对我有如此羞耻的评价,这和向别人介绍我是龙傲天有什么区别?!我忍不住捂脸,有种想逃离这个星球表面的冲动。 可惜我没有那个超能力,只能尽量维持平静的表情:“个人的力量不足为奇,我从不认为我能改变如此庞大的格局,如果未来有一天,血族和人类彼此不再视对方为仇敌,那一定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萨纳尔忍不住笑了,湛蓝的眼睛像掀起浪花的海面:“你的思想和你的兴趣截然相反,我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么矛盾的个体。” 就在我困惑,对方又对我产生了什么奇怪看法时,有位白袍神父抱着一打资料走进来,打断了短暂的闲聊。 来人看了眼坐在一旁的萨纳尔,男人笑笑,起身离开。 “阿列斯神父,昨天晚上有吸血鬼袭击了几位贵族,和他们的仆从,其中有五人被感染,三人出现吸血鬼化,这是相关数据,请过目。” 血族、吸血鬼和人类不共戴天的主要原因,就是被吸过血的人类,除了有概率被同化,还有一种就是被感染。 那是十分神奇的血液病,会让人类在极短的时间内溃散而亡,就算活下来,也从此不能再照射阳光,就像在进化的过程中失败了一样。 偶尔也会有被咬之后没事的,不过概率极低。 白袍神父把文件递到我面前,我翻阅起上面的内容,然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黛丝蕾,圣女殿下欣赏的女人,艾利珂的朋友,加蒂斯王太子心爱的人。 她被感染成了吸血鬼,按照流程,如果她没有逃跑的倾向,就会被带往圣堂,在那里由神父亲手了结她的性命,迎来牺牲之死。 我反复翻看纸上的名字,有被命运无语到。 某位先哲说过,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我觉得我悟了。 “阿列斯神父!不好了!”另一个白袍神父慌慌张张的跑来,“有个叫黛丝蕾的新生吸血鬼逃跑了!艾利珂神父还阻止我们进行追击!” “我们打不过他,只能靠阿列斯神父你了!” 我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艾利珂的举动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的行为和他的理念一样纯粹。 我能理解他,毕竟我也曾放过百合花。 我无意当个双标狗,可惜他的行为被发现了。 教会最忌讳神父对新生吸血鬼产生怜悯之心,听说在历史上有不少傻白甜神父因为放过吸血鬼,被欺骗献出生命的例子,还有被放走后几年过去,再见面已经是杀害过人类的侩子手。 艾利珂触犯了教会的禁忌,他将面临严重的处罚。 “我知道了。” 我起身,穿上黑袍,去做我现在应该做的事。 百合花那样的终究是少数,教会很快就能掌握黛丝蕾的踪迹。 漆黑的树林里,有一道身影迅速奔跑着。 哪怕脚下沾满泥泞,衣服被树枝刮破,也未曾停下脚步。 女人的身影单薄又纤细,她却跑得比野兽还快。然而和身后追击的身影相比,二者的距离越来越近。 女人最终还是被追上,锋利的剑迅速袭来,穿透她的右脚,把她牢牢的钉在原地。 “啊!!!”第一次遭受这种对待的少女痛呼出声,摔倒在地,她惊恐的望向身后。 身穿黑袍的神父走在最前面,那代表神圣的衣服,如今在她眼里与死神无异。 “拜托了!神父大人!”女人双手合十,乞求道:“我无意逃跑,只是希望能再次看到荒芜的农田中,长出茂盛的金色。” 她是黛丝蕾,加蒂斯王国的某位伯爵之女。 她是不幸的,由于父亲身体不好,她早早接过领地的治理权,每天都在为稀少的资金头疼,贵族少女的奢靡生活只存在于想象。 她又是幸运的,她偶然和王太子相识,被他深爱着,尽管她的身份稍微有些低微,他们也跨越诸多困难,迎来了战争结束的时候。 她的梦想,是能和心爱的王太子结婚,然后共同治理这个国家。 哪怕后来教会强势联姻,夺走了她的心爱之人,她也并不怨恨,有教会的协助,她的领民很快就会再度绽放出笑容。 那样安居乐业的场景,是她久远的童年,她想再度看一眼那样的景色。 所以拜托了! 不要连她这微不足道的梦想都吃掉! “阿列斯神父,她是被袭击的受害者,目前从未吸食过任何人的血,而且她只是期望能活到明年丰收的季节。” 听到相识的声音,黛丝蕾抬头,黑袍神父身侧站着她前不久认识的朋友,艾利珂,一个白袍神父,是倾听了她的话语,最终放她离开的人。 再次见到友人,她震惊的发现艾利珂的身上好像受了伤……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啊!放她离开这件事,让她的友人受到了惩罚! “艾利珂,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不食人类的血,她撑不到那个时候,在那之前,她就会被饥饿感逼疯,失去本我,成为只知道袭击人类的怪物。” 黑袍神父仔细打量着身侧的人:“万一有无辜者因此而死,你能承受住这份罪责吗?还是说,你准备抓别的吸血鬼供养她?” 黛丝蕾浑身一颤,她只是小国里的伯爵之女,对吸血鬼这种生物了解得不多,原来、原来从她变成吸血鬼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身后有其他白袍神父喊道:“艾利珂,你不是要贯彻正义吗?现在正是时候啊!” “无论朋友还是亲人,只要被同化成吸血鬼,就该被杀死!” 艾利珂猛的转身,咬牙切齿的大喊:“不,不对!不是这样的,这才不是正义!” 艾利珂挡在黛丝蕾面前,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黑袍神父:“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我在书里看见过,如果用原始的雷因矿,能够暂时镇压吸血鬼的捕食本能。” “……” 身后的女人中了我一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少年的眼神对我满怀祈求,我有种自己拿了反派剧本的错觉。 “还记得我和你之间的对话吗?艾利珂。” 黑袍神父突然开口,像在为孩童诉说枕边故事。 “幼犬希望自己能从野兽口中逃脱,那是属于它的正义。” “野兽希望自己能填饱肚子,那是属于它的正义。” “未来或许有办法,让无辜的受害者免受这样的悲剧,但很可惜不是现在,她随时有可能被饥饿的本能控制。” 艾利珂回头,发现失血过多,心神又遭受巨大创伤的女人,已经神志不清,死死盯着自己的脖颈。 艾利珂不忍的轻唤:“黛丝蕾……” “就算你觉得这不是正义也没关系。” 我打断他,在最后一刻补刀:“你不能否认,你在做对人类来说正确的事。” 艾利珂动摇了,我把另一把剑递给他,让纯情的少年亲手杀死自己的友人。 我真是太坏了!为自己的良心默哀一秒,不过我想,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给眼前的女人带去安眠。 处理完黛丝蕾的事,我重新回到王宫,还没等我沾到椅子休息片刻,伊菲圣女就敲门进来。 “加蒂斯的那位王太子,在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吸血鬼后,整个人像疯了似的。” 她走到我面前,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向我抱怨:“我担心他无法成为优秀的合作者,甚至拖教会的后腿。” 我知晓她在担心什么,回来的途中我听说了,那位加蒂斯王太子殿下,在得知黛丝蕾变成吸血鬼后大闹了一场,他想带心爱的女人逃离,结果被国王亲自镇压,目前被关在自己房间哪都去不了。 他连心爱女人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就算神权的影响力很大,我想,那位王太子也应该是恨着教会的。 可惜追逐利弊的圣女大人不懂爱,这里没有倒下的雷峰塔,当她察觉到王太子可能会迁怒她的时候,便跑来向我求助。 我不懂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很懂,她为何会觉得连未婚妻都没有的我,能帮她这个有未婚夫的人。 想了想,我还是说:“圣女大人,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活着的人赢不了死人,神明也无法战胜执念,既然如此,那就用执念来拴住好了。” 圣女似懂非懂,而我则趁机赶她离开。 她离开黑袍神父的房间,犹豫几秒,决定再去见见自己的未婚夫。 王太子殿下的房间外最近有侍卫把守,不过由于她是联姻者,侍卫们行礼后就把她放了进去。 “你来做什么,圣女殿下。” 王太子的眼睛通红,整个人像失去牵引的木偶,整个人颓废又狼狈,和最初见面时的光鲜亮丽截然相反。 “联姻……我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作为王国的继承者,真不像样。”圣女皱眉别过耳鬓垂落的发。 想到黑袍神父刚才说的话,她眼神闪了闪,开口道:“王太子殿下,教会有自己的立场,也有自己不能轻易退却的底线,每年死在吸血鬼手里的神父数不胜数。” 发现自己的未婚夫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的话开始奏效了,于是再接再厉:“王太子殿下,就算你无法理解教会的做法,您憎恨的也应该是吸血鬼。” “事情已经发生,再也无可挽回,你已经失去了她,难道要连她的梦想也一起失去吗? “你应该要带着她所希望的样子活下去才对。” 眼看自己的未婚夫终于露出动摇的神色,伊菲圣女知道,她成功了。 不愧是位列第一的黑袍神父,蛊惑、哦不,鼓动人心是专业的。 第十四章 我狠狠打了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吐槽我。 黛丝蕾的死亡没有掀起太大波澜,她被雷因矿制成的剑穿透心脏,现场能证明她曾活过的,只有她身上穿的衣服。 她和加蒂斯王太子相爱的事情不能被民众知道,教会是祝福的代名词,圣女殿下的婚姻必须完美,有关王太子因某个女人在王宫中发狂的事被就此掩埋。 做为拥有领地的伯爵之女,黛丝蕾本来应该葬在她的故乡。 不过圣女大人很有手段,她利用身份的便利,美化了黛丝蕾的死亡,在离加蒂斯王宫不远的墓园里为她立起墓碑。 我感叹圣女的心机,把黛丝蕾的衣冠冢弄得这么近,简直是在给那位王太子殿下提供随时随地触景生情的契机,圣女大人不惜用别的女人来拿捏自己的未来丈夫,这很不圣女。 我和黛丝蕾几乎没有交集,如果不是她身上的BUFF太多,我或许连她的名字都不会知晓。 墓碑建好的那天,我去见了她。 不,准确的说是去见某个会祭墓她的人。 艾利珂弯腰为女人献上一朵小雏菊,他神色悲切,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我还以为他祭拜的是恋人。 他犹如迷失的羊羔,问一旁的我:“阿列斯神父,神明所谓的众生平等,其实是骗人的吧,祂明明更爱人类。” 他的信仰动摇了,我装作不知道:“神当然是平等的。” “可是……” 他犹豫着想说什么,我接着道:“无法做到绝对平等的是我们,哪怕我们有时高喊以神的名义,自称神的使者,但我们本质上是人类,人类永远无法完全代表神明,有些教条,说不定也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艾利珂笑了:“阿列斯神父,您的答案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我生怕他会说出“你很特别”这种霸总台词,盯着他的黑眼圈:“艾利珂,你最近都没有休息好,我会放你几天假期,接下来好好睡一觉吧。” 艾利珂摇头:“我们在加蒂斯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大家都在忙碌,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什么都不做。” “这是命令,艾利珂。” “……是。” 我满意点头,等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刚才我简直像极了我的便宜老爹。 也许是因为常年身居高位,我的便宜老爹不善被人拒绝,所以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带上命令,把普通的对话弄成冰冷的上下级关系。 我应该没有便宜爹的那种习惯,但我为什么会染上和便宜爹相似的毛病?难道这就是血缘吗?连芯被换了都无法撼动,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艾利珂必须休息,我有这么做的理由。 有位白袍神父来到我身后,微微欠身:“阿列斯神父,我们已经按你的吩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手。” “辛苦你们了。” 教会在收集情报方面一如既往的迅速,好歹是有近千年历史的庞然大物,很多国家都不一定能延续这么长,经过这么多天的东奔西走,传说中和吸血鬼勾结的组织终于浮出水面。 “该是肃清的时候了。” 我穿好装备,带着一群白袍神父浩浩荡荡的闯入郊外的某座庄园。 里面的人大概没想到神父会这么快找上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你、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正在庄园内享受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神父死死压到地上。 我迎上对方惊恐的眼神:“本来应该没这么快的,这座庄园足够隐蔽,而且你们这群人里面有不少位高权重的贵族,我们终究是外来者,要对付地头蛇比较麻烦。” “可惜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女人。” 我露出惋惜,但能刺激到对方的表情:“你们不希望教会的联姻成功,派出吸血鬼狙击圣女,失败后又改变策略,转而对王太子殿下喜欢的女人动手,想让加蒂斯未来的王与教会生出嫌隙。” “可惜你们作为臣民,似乎不够了解那位王太子,也不够了解教会,我们把黛丝蕾被袭击的情报分享给他,他也分享了许多情报给我们,其中包括所有明面上没有记录在册的秘密庄园。” 加蒂斯是少数没有没有圣堂坐落的国家,只偶尔会有神职人员过来传教,如果联姻成功,圣堂建起,和吸血鬼勾结的贵族当然不会有好下场。 男人连忙辩解道:“神父大人!我们也不想的,你们也知道吸血鬼的强大,普通人对上他们没有胜算,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觉得自己的智商有被侮辱到:“我不得不惊叹你们的胆大包天——所谓的勾结,其实并不存在。” 是的没错,其实没什么相互勾结,这次的锅从始至终都是人类。 这些贵族不知从哪里研究出了某种药物,能够控制吸血鬼的精神,他们捕捉一些新生的吸血鬼,趁他们还弱小的时候控制在手里,为他们卖命。 这些贵族利用这些优秀的工具,干了不少烧杀抢掠的事,其中这座庄园里,囚禁着这些贵族们用各种手段弄来的美人。 贵族们每七天会聚集于此,用里面的人进行取乐。 等把所有涉事的贵族绑起来,神父们利落的展开后续工作,把庄园里的吸血鬼杀死,把被囚禁着的人类集中起来,检查有没有被吸血鬼咬过。 “真是……太残忍了!” 站在我身侧的白袍神父,握紧剑的手变得有些泛白,就连已经对吸血鬼的求饶习以为常的他们,见到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心生怜悯与愤怒。 眼前的场景犹如地狱,有人类,也有吸血鬼,他们有的被砍断四肢,不断流着血,汇聚成一摊血池,可以看出那本来是贵族用来泡澡的。 有的被鞭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私密的部位也一片狼藉,现场全是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 “艾利珂神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片骚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艾利珂就冲进了房间。 “啊……” 着炼狱一般的场景狠狠刺痛了艾利珂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景色,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绝望有悲伤的呐喊,像是有什么东西坏掉了一样,把自己的头部抓出血也毫无所觉。 我伸手,利落的打晕他。 “不是说了吗?你应该睡个好觉的。”我叹了口气,把艾利珂交给其他神父,让人把他带回去。 这样的场面对那个单纯的少年来说,果然还是太刺激了。 神父们忙着善后,我则是在庄园巡视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然后在地窖里发现一个,果断宰了。 “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擦着染上血迹的剑,对着已经死去,不知道是什么头衔的贵族摇头。 “有什么好失望的?” 隐秘处传来低沉又好听的声音。 我瞬间转身指向声音的来源处,质问:“萨纳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出现在转角处,和往日的内敛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 萨纳尔十分不走心的解释道:“我是被这些贵族绑来这里的,前不久刚凭借自身摆脱束缚,藏到了这里。” “……我像是很好骗的那种人吗?” “你也没有证据,不是么。” 他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证据,我不能把帝国的外交官怎样,教会很强势没错,但教会也要遵守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不过。 “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是事实,我有权利对你进行审讯。” 萨纳尔对此毫无顾忌,他无视我的警告,更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神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呢,你说对这些贵族很失望,究竟是怎么个失望法。” “当然是因为他们实在太蠢了!那么好用的药,竟然只是用来控制吸血鬼,明明有更能发挥它功效的地方,若是投入战争,那么——” 我及时打住突然不受控制的嘴,惊愕的看着对方,这种引诱人说真心话的能力,如果对方不是血族,那我应该去重测智商。 萨纳尔的眼睛眯起来,露出野兽似的竖瞳,那是属于非人类的特征:“你的追求果然比我想象中还要令人惊讶。” 我疑惑的皱眉,不过吐槽一下鱼唇的反派而已,我相信很多读者观众也干过这种事,评论区的网友各个是人才,所以我是真不懂对方为何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没有意识到吗?” 萨纳尔看着迟钝的神父,说道:“刚才不小心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才是你真正的渴望。” 我像触电一般立即反驳:“这不可能!” 我上辈子,父母双全,猫狗双全,生活在平稳的国度,过了二十多年平淡又祥和的日常,成年之前最多的烦恼是学习,工作后最大的烦恼是如何涨工资,人生最记忆犹新的波折,大概只有头戴绿帽这件事。 被世界和平既是大义这种理念教养长大的我,怎么可能是振臂高呼诸君我喜欢战争的角色,这不合理!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你的思想和你的兴趣截然相反,这二者并不冲突,有些东西因你后天学习得来,有些东西却是天生的。” 萨纳尔像是要把我的内脏乃至灵魂全部剖开一般:“你由衷的热爱战斗,甚至不惜觉得混乱才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样子。” ……此时此刻,我对自己感到了害怕。 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我不应该有这种想法!这绝逼是原来这具身体施加给我的低BUFF! 我捂住头,摇晃脑袋:“这是不对的。” 嘴上这么说,我却难以描述现在的心情,犹如蒙在头上的布被骤然掀开,使我不得不看清一些东西。这种感觉又令我迷醉,我按住自己的头,深吸一口气。 等我注意到四周飘散的甜腻味道,似乎有催情作用时,已经迟了。 这香味从一开始就缭绕在整座庄园,让我不小心忽视了它。 “承认吧,阿列斯神父,这才是真正的你。” 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如此诉说,我却已经再也无法分辨话里的内容。 他的每一句话,此时在我耳里都像是求爱之歌。 第十五章 我唯一体验过的恋情,是失败的。 上辈子我的男朋友还有个前女友,直到我们快要结婚,连酒席都已经订好时,我才知道这件事。 挑在我和男朋友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前夕,跑来联系我的男朋友,并且约他出去吃饭唱K,我怀疑那个女人是故意的。 她成功灌醉我的男友,并开了房,第二天我跑去捉奸,男友痛哭流涕的向我狡辩他只是喝醉了,不小心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然后又补充,现在谁还没个前任,大家肯定都有和前任做过,只是次数+1而已,他和前任在一起的时候没来及做,现在就当补上了,以后绝不会再联系。 对这番奇葩脑回路的回答,我选择狠狠揍了那对狗男女一顿,从未习过武的我二打一还能赢,我果然很有干架的天赋。 男朋友果断变前男友,进局子调解的时候,我对他的各种说辞嗤之以鼻,嘲讽他喝酒堪比喝C药,用男人的身份掩盖下半身思考的本性,绿茶婊听了都要甘拜下风。 最后我大手一挥,表示就算喝的是C药也不是不能忍,最多上火流鼻血,如果真的不想,难不成还能逼着他自己动。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说的话太大声了。 也是我太大意,没有了解过这个世界的风俗产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像这种有PY交易的地方,一般都会点上带有催情的熏香,有情调又容易促成交易,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某些不太行的事实。 血气方刚的成年男性遭不住这种刺激,当晚不少在庄园里执行任务的神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我是最苦逼的,搜寻的地窖正好是放置熏香的仓库,即使不点燃,里面的味道也最为浓烈。 我无比纠结的猛捶地板,悔恨快要使我整个裂开,在熏香的加持下,我、我竟然,扑倒了萨纳尔!!! 我得捡起我的节操洗一洗,好歹上辈子当了二十多年女人,为什么扑男人会扑得这么顺畅啊!我有罪!当初那本漫画果然不该看的! 总觉得我稍微能够理解前男友了,不过转念一想,催情香再怎么也比酒在那方面有效,和人渣感同身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这岂不是在说我自己也是人渣吗! 况且上了人就跑也不是我本意,虽然萨纳尔喘得很好听,我很入迷,可他那时候大概是被纠缠得狠了,湛蓝的瞳孔周围泛起一圈红意,犬齿伸长到不属于人类的境地,再不跑我只有被初拥的下场。 好吧,我多少还确认了他血族的身份,不是没有收获,如果想在离开加蒂斯之前和他打一场,故意传出有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还有在逃,利用教会的人进行名义上的搜捕,能否把他引出来…… 嗷嗷嗷不对!我才刚把人上了就想取对方性命,这也太渣了!虽然这关系到立场问题,但还是太渣了!他从未对我做过什么,最多想诱惑我成为他们的一员鹅已。 对于被初拥这件事,我其实怀抱着十分复杂的心情。 我并不抗拒永生,不如说永生不死也是人类的终极追求之一,只是初拥有风险,选择需谨慎,重要的是我以自己人类的身份自豪,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就对敌对物种屈服,有种输掉的错觉。 我想将之前的记忆抹除,越想忘记,那爽到不可思议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再度令我回味起来。 我认真的想,给自己脑袋来一拳造成失忆的概率有多大,电视剧里的男女主汽车一撞八成得失忆,我想我可以试着验证一下啊。 托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福,我回忆起了更多细节,萨纳尔应该是血族无疑,可他却被我给扑了,就算我是那种能和血族斗打上许久的人,他也不应该那么容易被我扑倒。 是因为在之前消耗了不少吗?唯有失血才会让这些依靠血液维持生存的家伙陷入虚弱,他把自己的血给了出去,证明在来找我之前,他被谁打伤,或者对谁进行了初拥。 我更愿意相信后者,倘若萨纳尔和谁发生过战斗,那种量级不可能丝毫没有动静。 那么,他对谁进行了初拥呢? “阿列斯神父!不好了!” 有白袍神父急匆匆闯入我的房间,最近我好像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我收敛好表情,看向来人:“又发生了什么?” 距离侦破人类勾结吸血鬼的案子才过去一天,还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 白袍神父不知为何受了伤,他按住染红的肩膀,结巴道:“地、地牢……” “地牢?” 总不可能是那群贵族被人给集体救出去了吧。 把手大牢的不止有王国卫兵,还有神父,再加上吸血鬼和血族都没理由救那些玩意,他们应该逃不出去,等待他们的,应该是不久后在世人面前被公开处刑。 “阿列斯神父,您快去地牢看看!艾利珂神父疯了!他不止杀了那些贵族,连我们也被他打伤!” “艾利珂?”我满眼错愕,难道就因为不小心看到那座庄园的事情,就精神崩溃了?这不应该呀!人的共情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庄园里的惨案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遭受折磨的不是他,哪怕他的朋友,黛丝蕾因这起事件死去,他们之间也不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建立起深厚的感情。 观看BE文学的观众会为故事情节流泪,用言语发泄情绪,但如果真要行动起来改变结局,又有多少人愿意付出代价呢? 哪怕神父们被教会养育成不畏牺牲的人,哪怕艾利珂是万里挑一的圣父,说到底,【自己】和【他人】是有区别的。 我来到地牢,白袍神父们躺了一片,在角落里还有一堆不明肉块,根据附着在碎肉上的零星布料,我能断定那些是刚吃一天牢饭的贵族。 艾利珂站在血污的中央,看到我的到来微微侧头,露出纯良却尽显怪异的笑容。 “你来了,阿列斯神父。” 我能清晰的感知到,艾利珂身上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他现在的样子,如同我最初见到他时的反面。 “艾利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皱眉看着他:“神父不能轻易杀死人类,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人类?” 艾利珂露出困惑的表情,看向周围躺了一地的白袍神父:“我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类。” 我用手里的剑指向那团巨大的碎肉:“那些是什么?艾利珂,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你对那些贵族动用私刑,关于这点你要怎么解释。” 艾利珂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我,他的瞳孔里没有一丝光亮,笑容逐渐扭曲:“你在说什么呢,阿列斯神父,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是人类,他们是邪恶本身,他们披着人皮,骗过了世人。” “而我,如今只是剥下他们的躯壳,让邪恶消散人间而已,我在贯彻正义本该有的样子——只是砍下头颅,这么干脆的死法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应该尝遍受害者的苦痛。” 我竟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愧是在神学之下长大的圣斗士。 不不不,坚定一点啊我自己!那团已经变成肉的贵族是畜生,可艾利珂也袭击了其他同僚不是么,更重要的是—— “艾利珂,你口口声声说为了贯彻正义,可你做了什么?” 我看着艾利珂因为血腥气忍不住露出的尖牙:“你变成了吸血鬼……不,应该是血族才对。” 我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想,萨纳尔是血族的王!因为只有王才能把他人感染成血族,艾利珂现在散发的气息,怎么都不像吸血鬼。 萨纳尔趁着我巡视庄园的空档,初拥了艾利珂,给出自己的血,所以才会让我钻了空子。 等等,等等!我扑的不止是血族,还是血族的王吗?!这种事如果被我的便宜老爹知道,他该不会哭着把我宰了吧??? 毕竟我不确定我的便宜老爹,会不会相信是我扑了他,而不是他扑了我,上□□位这种事,有时候还是挺重要的。 “阿列斯神父,是您让我看到教会也有世俗的、追逐名利的一面,就连神父们在看待某些事物时,也充满傲慢与偏见,这些只会让挥下的正义被污染。” “为了追求正义,我决定抛弃身份的束缚,获得强大的力量,成为血族只是必要的牺牲,王承诺我,不会用【父】的身份逼迫我做任何事。” 艾利珂扯下胸口的十字,丢到地上:“我要成为连教皇,连教会都能审判的人,在那之前,我会不断探寻正义的完美形态。” 纯粹的人果然容易走入极端,我不太懂如何跟中二病相处,但我知道接下来,我有新的战斗可以享受了,啊,我果然是个人渣,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满足私欲。 我迫不及的用剑指向艾利珂:“我不会放你离开,你必须死在这里。” 新生的血族,应该和我的实力不相上下,虽然有点捡便宜的嫌疑,不过这等势均力敌的战斗,我等待好久了。 结果艾利珂摇头道:“我不会和您打的,阿列斯神父。” ……什么意思,难道我被嫌弃了? “您教会了我教会从未告诉过我的东西,我相信在我追寻正义的道路上,您会予我更多启示。” 哪怕变成血族,艾利珂好像仍旧对我充满敬重,我神色复杂,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把我当成人生路标你绝逼会后悔的! 艾利珂毫不恋战,中途眼看快要再次被黑袍神父绊住,直接抓过一只可怜的白袍神父当人质。 等好不容易摆脱黑袍神父,艾利珂捂着被洞穿的胸口。 差点被戳到心脏,那位神父无愧于第一之名。 “德欧诺维陛下。”艾利珂走到一个男人的深厚,微微欠身。 “欢迎回来,艾利珂。”男人转过身,那张俊美的脸赫然就是萨纳尔,区别在于原本栗色的头发,现在变成了银白色。 “要做的事已经结束了吗?” 艾利珂点头:“已经结束了。” “你好像受伤了,新生的血族也同样脆弱,在你恢复之前,就先去我的领土好好养伤吧,那里无需担心教会的追捕。” 艾利珂露出一个阳光不再的笑:“多谢王的关怀,听说您也试图把阿列斯神父拉到身边,如今看来,当时他拒绝了吗?他是怎么回答您的?”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艾利珂发现自己话音刚落,这位一直云淡风轻的王,脸上露出羞愤的神色。 “他的回答和其他神父一样无趣,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总感觉王的态度前后差距有点大。 王的洞察力很高,不然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说服死心眼的自己,艾利珂对自己还是有些自我了解的,所以他很好奇王从阿列斯神父身上洞察到了什么。 那位黑袍神父不可能做出无聊的回答,如果是,那一定也不过是在敷衍罢了。 不过既然王这么说了,那他当然会照做,不过一些问题的答案,他会在未来亲自去了解。 感应到艾利珂走后,萨纳尔,哦不,德欧诺维站在原地,刚才的话挑起令他感到愤怒的场景,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他总有一天要让黑袍神父好看! 最初冒名顶替多南特帝国的外交官来到此地,是有人向他汇报,有人类反向驱使了吸血鬼。 这是多么惊人的消息,几百年来第一次,于是他带着好奇心,踏上前往加蒂斯这个小国的旅途。 在途中遇到教会的神父,他并不意外,加蒂斯的东部山林被发现有雷因矿脉的存在,教会的人当然要据为己有。 在所有血族中,只有身为王的他伪装人类不会被同类发现,因此他被袭击了,在他动手准备干掉敢冒犯他的吸血鬼之前,有个白袍神父热血的冲上来,把吸血鬼给赶走了。 那是一个正直的、单纯的、眼神清澈的神父,他的内心想必和他的信仰一样纯正。 把神的忠实信徒,拉入堕落的深渊里,难道不是很符合他的身份吗?听说这位白袍神父只差一点就能升格为黑袍,实力相当不错,以后有潜力成为很能干的部下,他决定薅过来。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把安娜沙杀死的黑袍神父。 黑袍神父是个神奇的家伙,他的思维不像被教会洗脑的产物,他忍不住观察起黑袍神父的一举一动,发现对方在战斗时总会心情亢奋,哪怕脸面无表情,也能感觉到对方神清气爽。 黑袍神父是个战斗狂。 而且是个——为了得到酣畅淋漓的战斗,不惜主动挑起争端的家伙。 他需要黑袍神父,如果能得到对方,那善于挑起纷争的神父,必定能扰乱人类一方的局势。 历史几乎离不开争斗,他要改写某些东西,并从人类那里寻找到自己诞生的理由。 是的没错,德欧诺维断定自己的诞生,与人类脱不开干系。 在大自然中,所有生物的食物都从不单一,哪怕是肉食动物,他们也偶尔会吃些有助消化的草,但凡长肉的东西也都能进食。 血族却不同,能让他们饱腹的只有人类的血,这很不对劲,不是么? 于是他果断去诱惑有大用处的黑袍神父,结果男人意外被某庄园里的熏香迷住,像野兽般朝他扑了过来。 ……如果不是被艾利珂的天赋惊艳,不小心多给了许多血,他怎么可能会被黑袍神父压倒! 化身野兽的黑袍神父动作熟练,直奔主题,期间像是被操纵般强势勾起他躲开的脸,吻了上来。 “!!!” 平日里禁欲的神父动作有些粗暴,但声音异常温柔的问:“舒服吗……” “你的声音很好听,再多喊一喊吧。” 德欧诺维立马连同喘息咽进肚子,他不会承认神父的技术很好,哪怕确实舒服得脑子都快融化,也绝不给神父一丝一毫的成就感! 等他好不容易恢复,准备一口咬到黑袍神父脖子上时,对方先一步惊醒,然后连忙跳开,带着震惊不解迷茫和后悔等情绪,转身跑了。 跑了! 该死的黑袍神父!下次见到你,必定要给你这家伙永生难忘的耻辱! 第十六章 我痛苦又纠结的接受了自己是个人渣的事实,但我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因为我无需改变什么,如果我做了什么坏事,上天会制裁我。 是的,这就是我丝毫不慌的原因,如果哪天我因为私欲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相信我的便宜老爹……不,我的父亲,他一定会履行自己的义务。 不可否认,教会虽有追逐名利、不择手段的一面,但也确实有在认认真真的打吸血鬼,会对一些不义之事进行审判,还算是个有用的人类保护墙。 在加蒂斯的任务结束,我带着一堆人马回到教会,向我的父亲汇报情况。 这次教会顺利拿下加蒂斯的东部山林,也造成了损失,还留下未解的悬念。 比如艾利珂的叛变,又比如陡然消失的多南特使团。 已经和多南特签订各种贸易协议的加蒂斯王,在得知萨纳尔消失后,委托教会调查情况,并着手和多南特皇室再次取得联系。 我也决定去多南特看看,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瞧瞧能不能在多南特发现那位血族之王的踪迹,或者情报。 便宜老爹听了我接下来的安排,点头道:“你去吧,你是为数不多有资格单独调查血族的人。” 我没有告诉他,消失的男人是血族的王,可能是因为心虚吧,那天的事情绝不能暴露!不然我将会失去教会这个方便的背景。 无论是情报获取,还是为我伪造掩人耳目的假身份,教会都是专业的,当我得知教会也有网罗不少民间人才时,我不禁感慨教会的与时俱进,走在时代前沿啊有木有。 “既然你这次选择隐瞒身份调查,我想这个身份很适合你。”我的便宜爹从口袋掏出一些证件给我。 “……多南特皇家学院教师资格证?”我看着证件上的称号有点懵,不明白便宜老爹为什么觉得我适合这个身份。 我是那种喜欢孩子的人民教师吗?万一小孩子从我身上学去奇怪的知识怎么办,上一个惨遭我毒手的还是艾利珂,便宜老爹你清醒一点! 不知其中细节的教皇大人,向自家儿砸解释道:“既然是暗中调查,那就不适合与教会牵扯上关系的身份,我也会派出另一队人马,在明面上进行调查。” “顺便你弟弟也在多南特皇家学院,你……你们很久没见面了,你可以去看看他。” 我了然,原来便宜爹还是有私心的,想到穿过来之后,这位唯二的亲人只在他人口中出现过,我就同意了便宜爹的提议。 不是因为想和素未谋面的弟弟联络感情,我突然对学院生活充满期待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起男频文里最常出现争斗的地段,就是学院啊! 男频里不是说了吗,比赛背后必有黑幕,试炼暗中必有陷害,会有各大势力的天之骄子,也会有扮猪吃虎的寒门子弟,这些都是能发现新大陆的契机啊! 我兴致盎然的收起证件,决定当个认真的园丁,栽培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们,艾利珂只是意外,就凭我还能闭着眼睛背出核心价值观的实力,一定能养出一个正直的好孩子。 等到临近出发的时候,我忍不住感叹便宜爹果然是个直男,让我带给弟弟的东西,竟然只有一封打了满场官话的信,也许是因为连他都许久未见那个孩子,说不出柔软的话来吧。 “大少爷,你这是……”我庄园里的管家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那是大少爷准备送给二少爷的东西吗?” “没错,男孩子一定很喜欢这个。”我拿着一把雷因矿做的匕首,信心满满。 我看到管家脸上的表情变得无奈:“我相信大少爷的礼物,二少爷一定会喜欢,不过也要带些实用的东西才行,二少爷在外学习,多少还是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管家满脸【这个家没个女主人果然不行啊】的表情,并提议帮我收拾要带的东西。 我同意了,默默收起手里的匕首。 多南特的路程比加蒂斯还近,毕竟教会的总部不可能建在荒郊野岭,装世外高人要有实力,如果没有御剑飞行,老老实实选择交通便利的地方才是正道。 作为帝国的多南特,城市和街道比加蒂斯宽大不少,有种穿越RPG玄幻世界冒险的错觉。 我扶了扶脸上的眼镜,这个世界的变装还很粗糙,还好曾经作为女人,换头术、哦不,化妆还是会的,我敢保证现在就算我的便宜爹来了,他也认不出我。 “欢迎你的到来,布莱克公爵大人。” 多南特皇家学院的校长对我还算热情,暗中调查十分忌讳惹人注目,可如果身份太低,能对上话的人,和能去的场合都极度有限,因此我现在的假身份,是个公爵的爵位。 “叫我布莱克先生就好。”我伸手过去与他交握,隐瞒身份的第一步就是取个假名,这是众所周知的基操。 “今后你是我上司,我还要多多仰仗校长先生。” “布莱克公爵真是太客气了。”校长笑得满脸亲切,多南特皇家学府的校长自然也是皇族,能和亲王和颜悦色轻易说上话,身份带来的便利果然不容小觑。 “校长先生,冒昧问一下,学院里接下来有准备什么比赛的打算吗?” “前不久刚举行过剑术和马术比赛,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了。” “那试炼呢?” “贵族学校没有那种东西,倒是教会那边办的学校,会让神父和骑士们去校外锻炼。” 我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校长不明所以,只觉得我是个喜欢热闹的。 然后校长隐晦的邀我去干一些掉下限的享乐,我果断的拒绝了,我也是个喜欢享受的人,毕竟享受能够带来快乐,然而有些过于奢靡,甚至脚踩底线的享乐方式,我还不愿意轻易尝试。 校长先生不禁感叹:“布莱克先生真是位洁身自好的人。” 看吧看吧,哪怕用上辈子的眼光看,我大概已经是个人渣,但在这个时代,我可是妥妥的好男人啊!没有垂直堕落走向开后宫、征服世界的道路,已经很有节操了好吗! 毕竟在这种律法和教条加起来,都没有2厘米厚度的异世界,我拥有最原始的力量——武力值! 校长先生估计已经习惯应对各种性格的人,他马上提出另一个邀请:“今晚不远处有家艺术馆会举办拍卖会,布莱克先生有兴趣吗?” 刚才我不断暗示自己喜欢艺术品,因为再拒绝的话会被误以为不给面子,为了之后的工作和谐,也为了保住我自己的下限,这次我同意了。 这个世界的艺术品拍卖会,确实如表面那样没有任何歧义,附庸风雅是贵族这种生物的必备技能,他们不是不懂何谓美丽,这种场合我也比较放心。 然而当我看到其中一件艺术品被推上来进行拍卖时,忍不住扶了扶脸上只起到装饰作用的眼镜,几秒后,又忍不住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校长先生兴致勃勃的看着画,没有察觉到身边之人的崩溃:“那当然是一副画了,布莱克先生,是在为这位画家的技术力感到惊讶吗?你真有眼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说画这幅画的人,还是位神父呢。” 画上的黑袍神父背对着微微侧身,单手抱着怀里的女人,女人似是站不稳,整个人攀附着神父,皮肤苍白,凌乱的发丝蜿蜒而下,绝美而诱惑,微微张开的嘴露出尖利的牙,昭示着女人是非人的嗜血种族。 画上的黑袍神父看不清脸,只能从毫无弧度的嘴角可以看出,神父对怀中美丽女人不为所动,另一只手反握着剑。 犹如不被邪恶动摇,神圣不可侵犯的化身,就像要把神父这个职业所有的美好想象都加注其中一般。 画面的表现力足够强烈,这就是这幅画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我忍不住低头捂脸,这是当初安娜沙死在我怀里时的场景啊!!!肯定当初闯进房间里的某个神父干的! 艺术类方面的副业,教会里没有明令禁止,因此有些缺钱的骑士或者神父,也会画个画,雕个塑什么的。 但是请你们不要把同事当做你们灵感的泉源好吗!!! 我寂寞的看着画的价格越喊越高。 最后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用堪比我一年工资的高价买下这幅画的时候,我更寂寞了。 我缓缓放下竞拍失败的手,再度捂脸。 出门没有带够钱的悔恨,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没用的世界!竟然连个手机支付都没有! 没错,我恼羞成怒了,不过没关系,那幅画我迟早会想办法毁掉。 第十七章 被众人以为消失的德欧诺维,其实还留在加蒂斯,未曾离开。 是灯下黑,也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当教会的神父们踏上返程,他趁机潜入王宫,来到曾经黑袍神父暂住的房间。 教会始终是对他有威胁的组织,就像夏日里的蚊子,不足以致命,却让人不堪其扰。 如果能找到一些和教会有关的东西,也算意外收获。 德欧诺维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致勃勃,在已经被收拾过一轮的房间里东翻西找。可惜黑袍神父十分谨慎,房间里除了装饰华丽的家具,什么都没留下。 不,还是有的。 德欧诺维看着壁炉边缘的残骸,那里有明显烧过什么的痕迹,德欧诺维走过去,俯身抹了一把灰烬。 身为最初的血族,他有一个特别的能力,他能通过触碰物品看到它们的记忆,就算烧成灰也没关系,只要能触及,就能读取。 很搞笑不是么,失去记忆的他,竟有着与之截然相反的能力,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过去】很重要吧。 德欧诺维认为,他是血族的王,不可否认的超凡存在,所以他的诞生,一定有着超凡的理由。 就像故事里的勇者命中注定要击败魔王一样,那么如同【勇者】和【魔王】一般独一无二的他,也应该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才对。 他会找到的,属于他的使命。 壁炉里的灰烬把德欧诺维的手染上污浊,同时有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灰烬在被烧掉之前,好像是一张纸,就在德欧诺维以为自己要看到教会的机密时,黑袍神父他——在纸上画了个火柴棍小人??? 黑袍神父带着些许老茧的手稳稳握着笔,手法狂放的不断乱画着火柴棍小人,每画完一个,就会在旁边标注上奇奇怪怪名称。 比如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乌鸦坐飞机………德欧诺维猜测,这应该是招式的名称。 没想到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坐在书桌前批文件的黑袍神父,私底下不仅摸鱼,还是个活宝。 纸张突然翻页,就在德欧诺维觉得,黑袍神父要把整张指都画满火柴小人誓不罢休的时候,苍劲有力的笔锋跃然纸上。 【和吸血鬼勾结的贵族已经找到,不过事实好像和传闻有点出入,假设萨纳尔是血族,他有可能为此而来。】 德欧诺维想,黑袍神父果然怀疑他了,哪怕他周围的侍从全是人类,也没能瞒过神父的直觉。 总有人类想要得到永恒的生命,为此不惜匍匐在他脚下。 纸上的文字还在继续:【通过观察,艾利珂的正义和其他神父一样,即为保护人类,不过很明显,在我提出的问题下他迷茫了。 如果当他目睹一直以来保护的人类,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的信仰会动摇的吧,或许会黑化成反派也说不定。 所以这次的行动就不让他参加好了,真可惜,对大部分人而言,只有立场相反,战斗才能无所顾忌。 不过没关系,我相信萨纳尔会出手,既然他是血族,面对信仰动摇的优秀家伙,没理由不去拐人。 他甚至可能会来诱惑我,他观察我那么久,想必有连我都不知晓的发现,我在他人眼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弱点呢?真叫人好奇又期待。】 德欧诺维脸色阴沉,原来那个黑袍神父早就知道他会去诱拐艾利珂,甚至连自己的弱点都能利用,就好像神父看透了所有,然后策划了一切。 德欧诺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回归平常,只是狠狠拍掉手上的灰尘。 只是不小心被摆了一道,他有漫长的时间从对方手中赢得胜利,黑袍神父愚弄他的,他必将讨回。 某神父还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他正在尾随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年。 我很轻易就得到了画像购买者的讯息,有关少年的事在多南特帝国不算秘密,他是位众所周知的人物。 维迪-多南特,帝国的皇室成员,当今皇帝陛最宠爱的孩子,喜欢收藏稀奇的艺术品,也因此在贵族间很有人气。 我发现这个叫维迪的少年是个强迫症,比如眼前的糕点从长宽高来说,完全看不出误差,侍从在摆放盘子的时候,很小心的让糕点尽量保持相同的距离。 笔挺的衣装没有皱痕,因伸腿而挤出的裤子纹路也十分精神。举起糕点的时候,进食的角度宛如礼仪教科书上的图画,连进餐时每一口的分量都似乎相同。 那一板一眼的姿态无趣极了,我认真的思考直接潜入对方宅邸,盗取画像的成功率。 侍女为少年添茶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些出了,少年眉头一皱,侍女惊得连忙放心茶壶,跪倒在少年脚边。 侍女惊恐的声音微微颤抖:“非常抱歉!殿下,我、我只是不小心,我马上擦干净!” “已经脏了。”少年嫌弃的看了眼溢出水渍的茶杯,精致的五官吐露出恶毒的话:“连茶壶都端不稳,手和装饰无疑,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了吧。” 侍女恐惧得哭出声,周围的人好像没人敢对少年的决定提出异议。 直到一旁的侍从犹豫着开口:“维迪,这样未免太过残忍,宽容是美好的品格,这是神的教诲。” 我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侍从原来不是简单的侍从,他的脖颈处挂着教会特制的十字,意味着他是个神职人员。 少年冷冷看向身旁的侍从:“所以你是在质疑我的品格吗?” “不……” “不要惹我生气,达雷特,不然的话,明天你就不要想见到我了。” 达雷特?达雷特?!这不是我便宜弟弟的名字吗?我承认我一不小心把便宜弟弟给忘了,但这种初次见面就发现弟弟在给别人当狗的场景,就算是我也不禁感到心情复杂。 愚蠢的弟弟好像被这个叫维迪的少年拿捏的死死的,只不过是被威胁明天不许见面,便垂下脑袋,不再为侍女辩驳。 那憋屈的样子看得我心脏病快要发作,少年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的便宜弟弟来多南特学习也就两年,在此之前,他沐浴着教会的教条长大,他不是应该和其他神父那般,心中无女人,唯有哈路利亚吗! 便宜弟弟竟会为了一个少年违背神的教诲,我也是神的二五仔没错,可公然丢掉一个神父应有的美好外壳,暴露不堪的一面,在如今的氛围下,如果被其他教皇知道,都能直接对我的便宜爹发出质疑。 眼看没人再反驳自己,维迪终于恢复表情,笑着问:“对了,达雷特,听说你哥哥是当代所有神父中最强的,是真的吗?” “是的。”达雷特点了点头,随即露出不可置信和痛苦的表情:“维迪,难道你连我哥哥也……” “怎么会。”维迪安抚的拍了拍达雷特:“我最喜欢的是你啊。” 我面无表情,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让我也当狗的节奏? 先不提兄弟盖饭已经是过时的设定,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做这么异想天开的梦,是我那已经失去下限的便宜弟弟吗?!还有我弟弟好歹是未来神父,公然和其他男人搞暧昧,可是会被便宜爹打到屁股开花的。 我对此痛心疾首,不过我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比如达雷特在顺从少年的时候,总会露出痛苦挣扎的表情,活像一只迷失的羔羊。 这其中一定有内幕,于是我顺手把巡逻的神父引到侍女那边,并夜闯了少年的房间。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 少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成功附身到了我便宜弟弟的身上。 不愧是带着几分玄幻气息的异世界,我了解的还是不够多啊。 想到达雷特如今的状态,我猜测少年的能力或许不止附身这么简单,说不定还能操纵被附身者的意志。 这个叫维迪的少年是,加蒂斯的那些贵族也是,大家怎么都想着操纵人呢?能够任意摆布他人就这么爽?这使我相当好奇,忍不住想试一试。 少年把自己的身体安顿好,然后用我便宜弟弟的身体,光明正大的前往圣堂打听有关我的事,话里话外都想得知我如今在哪,状态如何。 由于他披着便宜弟弟的壳子,大家只会以为是弟弟在担心哥哥,可惜我现在正隐姓埋名中,除了我的便宜爹,没人知道我此刻身在何方。 少年并不气馁,他转而询问起神父的日常生活,像极了对神父这个职业无比向往的小迷弟,可惜高傲的少年常年生居高位,演技不怎么好。 不过没关系,因为心眼不多的神父们也没看出来。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如此,他调查我,连我的画像都要买走的原因,是想要夺得我的身体啊!甚至迫不及待的想了解【阿列斯】的过去,为以后扮演我做好准备。 我有着优秀的战力,难怪他会眼馋。 原本以为是个无趣的小鬼,没想到还有可取之处,甚至让我觉得惊喜,不知道他有没有试着附身过吸血鬼,或者血族。 想到此处,我兴奋起来,如果他能满足我的需求,我也不是不能陪他上演一出主人与狗的戏剧。 第十八章 当寻找到有意思的东西,我想很多人都会产生迫不及待的心情。 就像苦逼的打工仔,只能晚上或者周末才有时间打游戏一样,我还有一个老师的工作需要完成。 名为叫维迪的少年也是多南特皇家学院的学生,可惜他不在我教导的班级里。 “我是你们新来的老师,你们可以喊我布莱克先生。”我站在讲台上,看着眼前的一堆小萝卜头。 我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不甚了解,所以没有申请去高年级教书,我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初等教育班的老师,学生的年龄平均在个位数。 并非对十二年义务教育的不自信,而是怕脑中的知识出现水土不服,我想我应该收敛一点,以免在【神创造世界】的认知氛围里,口吐惊世骇俗的言论。 而且个位数的孩子们比较好拿捏,这会让我短暂的教师生涯轻松许多,也能让我空出许多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 要怎样接近那个叫维迪的少年好呢?如果我主动,对方说不定会心生戒备,那就让对方主动接近我好了,既然喜欢优秀的身体,那么我只要—— “布莱克先生!我的作业本不见了!一定是我同桌干的!” “才没有!你诬陷人!呜哇啊啊啊啊啊!” “……” 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僵硬,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小孩子聚在一起,不是天使+天使,而是恶魔+恶魔。能进入这个学院的都是背景显赫的学生,一旦发生冲突,谁都不服谁。 好不容易安抚完孩子们,我加快离开教室的脚步。 初等部和高等部离了大概有两公里那么远,想到以后当狗都要穿越这么远的距离,我开始思考内部跳槽的可能性。 “听说您找我,布莱克老师。” 便宜弟弟的班级很好打听,毕竟他是教皇的儿砸,在学校里是风云人物般的存在。 他很轻易的就被我喊了出来,这个学校的老师都会佩戴代表教导者身份的徽章,因而丝毫不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这让我忍不住想给他们上个名为人心险恶的课程。 “许久不见了,达雷特。”我微微张开双手,露出我为了贴合身份,练习多日的儒雅微笑。 达雷特困惑又有些警惕的望着我,这才像几分未来战斗神父的样子,我略感欣慰。 达雷特的年纪只比艾利珂小一岁,之所以还没有披上神父的袍子,只是因为学业还未完成,他的学历也必须同样优秀,因为他是教皇的儿子。 “你是谁?”达雷特与我保持着距离:“我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如果你想攀关系,恕我不能奉陪。” “没看出来吗?也对,我们许久没见了,感觉不到熟悉才正常。”我像是才反应过来脸上还画着妆,摘下眼镜,摸出卸妆工具,像变脸魔术般露出原本的容貌。 “阿列斯?!”达雷特满脸呆滞,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苍白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做了伪装。” “当然是因为我正在执行一个较为隐秘的任务,顺道来看看你。”我从怀里再次摸出礼物。 “这是父亲给你的信,和我送你的雷因矿匕首,还有一些日常用品,有时间你去我现在住的地方拿。” 达雷特接过东西,神色复杂:“我记得,执行隐秘任务期间,决不能向外人提及此事,你就这样告诉我没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因为你没记错。” 达雷特:“……” “不过你是我弟弟,是维尔德家的人,我信任你,如同信任我的手足。” 达雷特顿时满脸感动,年轻果然很好骗,我趁热打铁的说道:“所以你不用太拘谨,我们是家人,若你有想向我诉说的事情,尽管说就好。” 我希望能从达雷特那里探听到有关维迪的事情,可他犹豫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和我说,只和我聊在学院里的普通日常。 我略带幽怨,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我想听的是更有趣的事情啊! 分别时,他纠结片刻,装出冷漠的样子说:“既然你在执行隐秘任务,没事的话就不要来找我。” 我低头陷入思考,他为什么不把维迪的事情告诉我?是觉得我现在的我对付不了维迪吗? 好吧,他有这样的担忧也属正常,毕竟教会的神父主打的还是个物理攻击,维迪那样的差不多算异能系,我猜,如果不用正确的方式,就算击败他当前使用的身体,也无法真正杀死他。 就在我以为接下来的形势会陷入僵局时,原本冷漠拒绝我去看望的弟弟,竟然重新找上门和我叙旧。 “哥哥,可以为我讲讲你是怎么杀死血族的吗?”达雷特不知为何,突然对此充满了十足的好奇,“听说那位血族是位女士,在被拆穿前,和你有过一段浪漫的过往。” 这是哪来的造谣?!我十分严肃的告诉对方:“我从不为她的死亡感到悲伤,正如她的悲剧不应成为我的谈资。” 安娜沙,哪怕她以一种绝望而美丽的姿态死在我怀里,我也没忘记,她是个对百合花做了这样那样事情的人,是导致百合花变成黑百合的罪魁祸首! 不过…… 我看了眼喊我哥哥的【达雷特】,深感某人的伪装还不够道行,都已经夺走我便宜弟弟的身体了,结果他对便宜弟弟的了解仅此而已。 在先前短暂的相处里,达雷特可是从未喊过我哥哥呢,兄弟间直接以名字相称,反倒是种亲昵的表现。 我的视线瞟向突然戴起手套的【达雷特】,心中补充:而且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洁癖让步。 达雷特故作冷漠的反应,以及此刻【达雷特】的样子,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想:维迪能够从被自己控制过的身体那里,得到对方已知的事情。 这或许是达雷特不想让我靠近他的原因。 当控制着达雷特的少年,眼见从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他便果断抽身离去。 我看见便宜弟弟懊恼的握紧拳,在他眼里,我的行为或许和自动送上门没什么区别。 我装作毫不知情的询问道:“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达雷特用一副扛下所有的表情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列斯,我毕竟是维尔德家的人。” 他那为了保护我准备牺牲掉什么的表情,让我忍不住笑了,“神圣庇佑,祂从高天降下的光彩,将指引祂的使者得到安宁与慰籍。” 我没有拆穿他对我的隐瞒,只是意有所指的念了一段祝词,他大概许久没有回教会了,不知其中的意思。 这是信徒在忏悔时,神父们常用的一句话,意思是神(我)早已看穿一切,所以你可以尽情坦白。 达雷特最终没有向我坦白,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某位觊觎我身体的少年不会善罢甘休,他对我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的好奇,应该已经到达顶峰。 “没想到我会被吸血鬼反跟踪的一天。” 我转身,看向跟着我进入阴暗巷子的非人类。 来人是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她年幼身躯昭示着在她成为吸血鬼之前曾是个孩子,不过现在,她的真实年龄说不定能当我曾祖母。 “呵呵,神父,去死吧!”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小心翼翼的避开巷子里的脏污,冲上来就想干掉我。 我没有留手,抽出雷因剑袭向女孩,操纵她身体的某位少年应该还不太适应这具小小的身体,战斗方式一塌糊涂,在我眼里跟送人头没区别。 很快,我就成功把她钉在了墙上。 “啊啊啊啊啊!好痛!” 萝莉痛苦的握住刺穿她心脏的剑,不停抓挠着,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我。 什么鬼?我毫无保留的展现实力,难道不是身体里的少年希望看到的吗?还是我会错意了,他希望我陪他玩儿会? 萝莉吸血鬼缓缓消散,而我则收起雷因剑,挎着脸离去,希望那位附身系的少年不要对我的表现失望,毕竟我在战斗中都是直来直去,没有挽个剑花再出手的习惯。 拉着厚厚窗帘的华丽房间里,金发碧眼的少年猛地坐起身,他紧紧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冰冷的利刃刺入心脏的感觉,是那么鲜明。 维迪忍不住叹息,即便知道是非人类,面对幼童的体态还能如此下狠手,完全不带犹豫,那个男人真的是神父而不是传说中的恶魔吗?! “真是……可怕的家伙。”维迪在心中对黑袍神父升起了些许惧怕,随即想到那连吸血鬼都无法招架的实力,眼神再度热切起来。 反正就算是神父,也无法杀死他,他早已舍弃自己那被病痛折磨的身体,辗转无数具其他人身体中。 就连这具身体也同样如此,他是无形的,他达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永恒! 可惜他最多只能附身吸血鬼,他也试图招惹过血族,结果被毫不留情的杀死,而且不知为何,非人类的身体用起来没有人类顺手。 只要得到那具身体。 维迪想,只要有了神父那具强大的身体!他大概就能就能离死亡更远一些了吧。 第十九章 那位名为维迪附身系少年,在我的印象中是偏执、傲慢、有洁癖的。 他有着古老上位者的所有毛病,旁人在他眼里,只是高高捧起他的工具。 当初的女仆只是稍微惹他不快,就暴躁得想要剥夺女仆的双手,在扮演达雷特时的表现也略显粗糙,所以我以为,他接近我的手段,也会这样粗暴又简单。 没想到,他竟为了能在我这里留下深刻影响,把自己扮作即将遭到吸血鬼侵犯的受害者。 而且是那种不但想吸血,还想夺走猎物贞洁的吸血鬼。 我猜少年这也是少年精挑细选出来的,因为在我发现他被吸血鬼压住,衣裳半褪,我的表情出现愣神之际,他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嘴角。 金发碧眼的少年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身材在男性中偏纤细,原本束在脑后的金色长发铺散开来,竟比女人还美丽三分。 ——我发现了,他想勾引我这个神父。 我不禁感叹,果然还是男人懂男人,男人对爱欲的天性是难以抑制的,这点我深有体会,万一身为神父的我被他蛊惑,没能把持住留下点情书之类的证据,他就能抓住我的把柄。 就算失败也没关系,在他的认知中,身为神父的我不可能不救他这个快要惨遭吸血鬼毒手的人类。 可惜,他绝对想不到,我不止扑过男人,扑的还是血族的王。 我突然不可抑止的想起那具白皙成熟的身体,在我身下喘出低沉又难耐的好听声音…… 等等,这个时候我在想什么?! 我忍不住捂脸,眼前这个场景虽然是少年设计的,但在对方快要被强P的时候,我竟然借此情景在回味不可描述的事情,我该不会真的是狗吧?! 我连忙出手把吸血鬼宰了,救下金发碧眼的少年。 “感谢你的出手相救,神父。”维迪露出惊魂不定的表情,他的衣服被撕毁得不成样,露出大片肌肤,他做出想尽量把身上的衣服往下拉,想要遮住身体的举动。 如果是其他的神父,这个时候也许已经面红耳赤,心中震撼,宛如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吧,教会培养的神父有多单纯我是见识过的,这也是教会拢聚人心的一种手段。 我的便宜爹,也明确说过,要等到我从神父的岗位退休,才打算教导我作为教皇的手段。 不过我最初呆愣的原因,是没想到洁癖这么严重的少年,竟然为了勾搭我,被压在肮脏的地上,看来在对待还未到手的东西时,少年还挺用心。 我想,大意了,没想到是高端局。 但我很配合的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少年披上:“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穿上吧。” “谢谢。”他拉着外套,露出才发现这身衣服原来不是神父袍,上面还带着多南特皇家学院教师的徽章。 “原来你不是神父?可你刚才那么熟练的就把吸血鬼给杀了。”维迪说完,像是分析出了什么一般,迟疑道:“神父你……难道正在执行隐秘的工作,才不得不隐瞒身份吗?” “被你发现了。”我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真的很会,短短几秒,他就与我建立起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或许他早已用类似的手段,夺得过不少人的身体了吧。 ……奇怪,这种被攻略的感觉好熟悉,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当初安娜沙也是这么攻略我。 被当做攻略NPC没什么,我再度配合的附身,温柔的对维迪说:“麻烦请你为我保密,不然的话,学院里的孩子们都会有危险。” 我暗示学院里藏有吸血鬼,给我隐藏身份的目的带来几分真实性。 “我知道了。”维迪点点头,像普通的王族少年那般昂起脑袋:“我以维迪-多南特的身份,准许你在学院行使和我相同的特权。” 我故作惊讶:“原来你是多南特的王子。” “没错!” 眼看已经初步勾搭成功,维迪再也忍不住想要离开着肮脏的地面,把手伸到对方面前:“扶我起来。” 意识到口吻过于强硬,维迪眼中闪过些许慌乱,眼见神父没有对命令式的口吻产生不悦,又放松下来。 维迪乏味的想,教会的神父果然大都是这种温温柔柔的样子,一点都不够有趣。 不过维迪又立马想到前不久被神父捅心脏的痛苦,嘴角抽了抽,在心里补充,面对血族、吸血鬼的时候除外。 或许只有在面对那些非人类的时候,这位神父才会展现冷酷的一面,想到此处维迪竟然生出些许遗憾,如果神父是那种本性就鬼畜的性格,等他完全得到神父的身体,那将会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某黑袍神父还不知道自己勾起了少年的征服欲,他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温柔的模样,将少年送回家门口。 维迪站在大门前提议道:“神父,天色已经很深了,不如今晚留在我的别墅里休息一晚吧。” 维迪家的庭院里,种满了和彼岸花有六分相似的红艳花朵,叶片比彼岸花宽大不少,细长的花蕊弧度往下。 那些花在我第一次潜入这里时就发现了,维迪应该很喜欢这些花,庭院里除了些许点缀用的绿叶,剩下栽种的就全是这种类型,隔着门都无损那艳红的大片景色。 “抱歉,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 我拒绝了维迪的提议,在我还不清楚他是怎么夺取身体之前,我不打算轻易踏入对方的地盘。 要踏入也是我主动。 趁着夜黑风高,我再度潜入维迪的家中,上次我摸清了书房的位置,这次我决定仔细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知识。 附身的方式,应该会有记录才对。 我很庆幸这个时代的警备方式大都是靠人力,因此我在书房翻箱倒柜,也不会触发警报器什么的。 重要的记录,肯定藏在暗格之类的地方,我对着所有的书架和墙敲了一遍,直到靠窗的一处墙角发出空心的声音。 费了点时间找到机关,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藏有一本书,我果断先拿回去借阅两天。 我观看的速度很快,里面竟然记录着连教会都不知晓的许多事情。 等终于看完,我把重要的地方用笔抄录下来,又连夜送回他原本的地方,之后才对着书本上的内容陷入思绪中。 书中记录了一个故事,一首民谣,传闻在很久以前,久到连教会都还没有成立的时候,有那么一个部落,他们发现这个世界的植物、动物、还有矿物,能吸收天地间带有力量的某种物质。 吸收得多了,植物、动物、还有矿物们,有些带上了些许奇特的功效,其中的功效被人类发现,加以利用。 雷因矿是被教会发掘的,而维迪庭院里那些红色的花,也正是附身他人的原材料。 故事里,部落族长的儿子,某日在山野间玩耍的时候,他无意间发现了一片红色的花海。 那花漂亮极了,族长的儿子不禁摘下一簇,送给自己心仪的女孩。 少年夸赞女孩:“你的身姿就像这花儿一般美丽夺目,你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 女孩欣喜的收下花,然后又背叛了爱人。 女孩给少年喂下毒药,让少年的身体变得虚弱,趁着族长为自己儿子的身体焦头烂额,联合旁系一起夺走了部落的统治权。 女孩流着泪,对病床上的少年说:“对不起,我爱的其实是新族长,我想给他一切他想要的。” 后来,女孩和新族长结婚当晚,新族长杀了自己的妻子,在女孩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男人缓缓开口: 【你的身姿就像这花儿一般美丽夺目,你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女人。】 【你是部落的母亲,你的血将铸成繁荣的未来,你的魂将成为温润生命的养料。】 简单来说,这是个一个少年被未婚妻和奸夫联手陷害,卧病在床只能等死,最后反杀的故事。 故事很老套,是龙傲天的前半部模板。 故事中后面的新族长,明显被少年给附身了,所以才会杀了背叛自己的爱人,并在她临死前说出当初的告白,至于附身的方式,故事里也已经说了。 【你是部落的母亲,你的血将铸成繁荣的未来】,我猜这句话的含义,是在暗示,只要用某人的血混合花汁饮下,就能成功附身。 糟糕,这让我想到百合花当初做过的事。 至于最后的【养料】……大概是成功附身后,被附身者的灵魂被拿去喂花了吧,这么一想,我的便宜弟弟岂不是很危险。 第二天我找到达雷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的灵魂还在,这让我松了口气。 我对他的兄弟情不多,主要是不想让我的便宜爹伤心又伤身,他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监护人,他有义务肩负起看住我不要乱来的责任。 “不是说让你不要没事来找我吗?”达雷特整个人显得很低落,看向我的眼神恨铁不成钢,他大概已经知晓我和维迪有了接触。 “你好像在害怕什么。”我不希望他打扰维迪来谋夺我的身体,我再度期望他能对我就此坦白,我就有机会把一些东西搬到明面上来。 于是我开始给达雷特灌鸡汤:“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达雷特,我是你哥哥,哥哥保护弟弟是理所当然的。” 达雷特有些动摇,最终还是双手抱胸,突然傲娇的昂起头道:“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是要成为保护别人的存在。”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不服输的看着我。 我其实可以套话的,不过最终我还是没有强求达雷特,既然他已经做好决定,我当然应该尊重他的选择,哪怕他是我弟弟。 维迪那边,则在接触过几次后,又开始殷勤的想把我拐带到他家。 “布莱克先生,我最近新得了一批质量很好的红茶,听说十分美味,我是否有幸和你一起共度下午茶。” 怕不是我同意,下一秒美味红茶就要变昏睡红茶。 “布莱克先生,这是我们家厨师新研究出的糕点,不妨尝一尝。” 我笑着接过,转身就喂给了恰巧路过的麻雀群,顺便还回了个礼。 “布莱克先生……” 这次没有等对方接着往下说,我直接开口道:“维迪,最近我的隐秘任务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最近确实没有时间,等到……我会主动去你的府上拜访,到时候,你可以喊我的真名。” “好吧。”维迪看着我的眼神充斥着不满,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没有说出口的话,让他以为我要对学院里不存在的吸血鬼动手了,实际上,我是在等我的弟弟达雷特,向我展现他的觉悟。 我想看看,他究竟要拿什么拯救我这个自投罗网的笨蛋哥哥。 结果万万没想到,我的便宜弟弟,最后竟然选择了正面硬刚,面对惨不忍睹的结果,我不禁捂脸。 没有看过故事书的达雷特,并不知晓自己连灵魂都掌握在维迪手中,他以为只要偷袭,就能趁其不备杀死对方。 当达雷特毫无还手之力,被维迪狠狠踩在脚下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你……你这个邪恶的家伙!” “真是太顽皮了,一点都没有你哥哥的沉稳。” 维迪抱怨道:“都怪你,本来我还想亲自一点点引诱他上钩的,就像当初的你一样,现在只能改变策略了。” 达雷特主动撕破脸皮,维迪当然不可能放任对方,像没事一样继续回学院,生怕对方破罐子破摔,说出些奇奇怪怪的话引来怀疑。 可达雷特不回学院,时间一长肯定不行,于是维迪也不装了,他摊牌了!他写信给神父,告诉对方达雷特目前在自己手里,希望神父能来他家叙叙旧。 我面上愤怒,实则兴奋的来到维迪的别墅。 “维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像是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般看向少年,希望他能幡然醒悟,良心发现,立地成佛。 “布莱克先生,不,应该叫你阿列斯神父才对。”维迪遗憾的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想的,你的身体我很喜欢,所以本打算对你温柔一些,是你的弟弟打乱了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是指想把我骗到你的别墅里来?” “呵呵,神父你果然发现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吗?让我猜猜,你拒绝我的真实理由,是不想让我爱上你?” 我露出大为震惊的神色:“难道不是你对神父这个职业过于向往,想让我给你开后门吗?” 维迪接下来想说的话突然卡住,他神色扭曲,合着这么多天的惺惺作态,最后都打了水漂,这个男人眼瞎吗?! 看到对方吃瘪的表情,我通体舒畅,让你想引诱我偷尝禁果,真是可惜呀!看来我的定力还不错嘛,下次面对那位血族的王,我一定可以抵御住他的诱惑! 维迪咬牙切齿:“才不是!我想要的是你的身体!你的武力、荣耀、人脉、地位、金钱;以后统统都将属于我!” 我用看蛇精病的同情眼神看着对方。 大概是我的眼神过于露骨,他冷哼一声,把五花大绑的达雷特端了出来。 “对不起,阿列斯。”达雷特、浑身是伤,偷袭不成反被维迪揍了一顿,此时正惨兮兮的从昏迷中惊醒,心如死灰的说:“我失败了。” “……你对达雷特做了什么?”昨天他暗中观察的时候,明明便宜弟弟还挺活跃的,就算被踩在脚下也不服输,今天怎么就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我惊恐的想,我便宜弟弟的贞操,应、应该还在的吧?! “没做什么,他只是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不可能拒绝。” 达雷特顿时挣扎起来:“不要管我!阿列斯!你快走!” 突然,达雷特像是中邪似的带愣住,过了几秒,维迪的身体缓缓低垂进柔软的椅子里,而达雷特则是眨了眨眼,用维迪的语气说道:“锵锵~,现在身处这具身体里的,是我维迪哒!” “……” “嗯?你不相信吗?没办法,那我就小小的示范一下好了。”维迪操纵着达雷特的身体,拿起桌上切蛋糕的小刀。 “如果我用他的身体杀了他,你会相信几分呢?” 没等维迪继续动手,我猛地冲过去,压住少年,从对方手中夺下刀子,像惧怕少年会继续伤害弟弟的身体,妥协道:“我信了。” 维迪用达雷特的壳子眨了眨眼:“啊,不愧是神父,你冲过来的身影我一点都没看清。” 达雷特突然垂下头,半晌,维迪的身体重新动起来,他站起身,对神父说:“既然你已经信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啦!只要你把桌上的这杯【红酒】喝掉,我就不会对你弟弟的灵魂出手。” “不然的话,我就拿你弟弟的灵魂去喂花。” “我知道了。”我果断拿起桌上的红色不明液体,一饮而尽。 重新睁开眼睛的达雷特悲愤的大喊:“阿列斯!!!” 维迪没有理会达雷特的惨叫,他迫不及待的钻入神父的身体里,感受充满力量的美妙。 “呵呵,哈哈哈哈!终于到手了!第一神父的身体。”平日里严肃淡漠的神父脸,此刻激动爬满整个面部表情。 下一秒,他脸色一僵:“什么?不可能,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灵魂在哪?” 再次倒在柔软椅子上的【维迪】做了起来,脸上像极了神父那张不怎么笑的脸。 “原来这就是附身别人的感觉。”【维迪】把手举到面前,好奇的张了张。 “你、你怎么会?!”披着神父壳子的维迪震惊,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神父竟然跑到了他原本使用的身体里。 “给我出来!”维迪伸手想去抓金发少年,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全场武力值最高,可以威慑任何人。 金发少年凭借昔日的战斗经验,像猫儿一样轻盈的翻身躲过。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你也不想让这具身体受伤吧。” “你说对吧——遥远故事里的男主角。” 维迪神色僵住,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像你承认我的武力值很高一样,我凭借我的身手,在你的别墅里来去自由了几个晚上,无意间发现了有趣的故事书。” 没错,故事里的少年正是如今使维迪-多南特的真实身份。 迎着便宜弟弟目瞪口呆的表情,我对着使用我身体的少年摇头:“明明你老在送我的吃食里参杂奇怪的东西,为什么我的回礼,你就不好好检查一下呢?” 维迪反应过来:“那瓶果汁里,你加了什么?!” 我说:“你应该知道的,你比谁都清楚。” “你的血不难取,我发现你睡着之后很难被惊醒,或许是因为,你也不是最初的身体吧。” 维迪阴沉着脸:“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死你吗?我有无数具身体可以切换,而你只有这一具,只要这具身体死亡,你也会真正死去。” 我真诚的说:“感谢你告诉我该如何杀死你。” 维迪:“……” “不过我不担心,你先前的反应已经告诉我了,你很喜欢维迪-多南特的身体。” “你曾被夺走健康、权势、地位、金钱,这几样东西,在你眼中有着相同重要的地位。” 我指了指自己:“这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未来一国之君的身体。” 我抬起头,向附身我身体里的某人咧嘴笑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还是好好相处吧,我也会对你很温柔的,不管是对身体,还是对你的灵魂。” 维迪莫名打了个冷颤。 他终于看出来了,这个表面上温温柔柔,和其他神父别无二致的男人,其实是个变态! 第二十章 我对金发碧眼少年的身体适应良好。 本该对更换身体轻车熟路的某人,反倒出现了不良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换不回来!”维迪用我的壳子焦躁的走来走去,他瞪着我,试图用眼神杀死我,他这副想要对我怎样,结果被我给怎样了的表情,深深取悦到了我。 “附身的力量是相互的,只要我想,我就应该能在身体间来去自如,就算你获得了这具身体的使用权,我也应该能回去才对!” “你这么笃定,是因为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吗?”我坐在沙发上休息,少年的身体柔软娇贵,只不过做了几十个俯卧撑就累得不行,实在太废了,我忍不住有点嫌弃。 某人高傲的扬起头:“在你之前我从未失手过!要想掌握某种力量,当然得主动了解它,每夺得一次他人的身体,我灵魂的质量就强一分。” 维迪声音突然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沙发上的人:“难道你这家伙的灵魂比我强?不、这不可能!我活了近千年,得到过成百上千的身体,难道你——” 他大概猜测我是比他更久远的某种生物。 可惜他猜错了,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人类一枚,生前大概能刷新一下打吸血鬼的记录,死后会湮灭在历史中。 至于学对方那样换个身体继续活,我还没想好,一旦给自己留有后路,战斗的时候就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拼上性命,这是我不乐意看到的。 不是醉心死亡,而是喜欢用战斗的方式挑战危险,这和热爱极限运动的人应该是一样的。 所以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变态。 维迪在之前的某一瞬间,用一种熟悉的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我,别以为我没发现。 我的弟弟显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听到维迪打不过就质疑自家兄长的物种,顿时跳出来说道:“阿列斯是虔诚的信徒,一定是神明的庇佑,才让他拥有比任何人都强大的灵魂!你的质疑毫无逻辑!” 不,也不是毫无逻辑。 我突然想到,如果真只按灵魂计算,我这其实是第二次更换身体了,最初的第一次,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 如果真如维迪所说,我的灵魂强度比他这个活了漫长时光的人还强,那应该只有一个解释——在穿梭空间与时间的过程中,我被加强了。 维迪对一旁的便宜弟弟嗤笑出声:“看来之前你还真是忍耐得足够幸苦呢,达雷特,别忘了,现在能与我抗衡的是你哥哥,也只是你哥哥。” “而你,亲爱的达雷特,你的灵魂仍旧掌握在我手里,如果我和你哥哥的身体互为对方的底牌,那你就是我的第二张手牌。” 达雷特哽住,眼神中满是悔意:“当初如果不是你刻意接近我,迎合我的喜好,让我误以为你我彼此能成为挚友,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有机会拿到我的血!” 两人争锋相对起来,我百无聊赖的休息完毕,打算继续今日份还未完成的基础锻炼。 维迪立马看向我:“不准再用这具身体做刚才那种粗俗的动作!” 我不赞同的回答道:“这是增强体质的基础训练,你垂涎我身体的力量,便是来自这日积月累的锻炼,如若你不做,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实力也会逐渐倒退。” 维迪傲然道:“这么辛苦的事情,我才不会做!我可是王族,一直都是!” 我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你想把幸苦的事情丢给别人,只愿享受成果,所以无法随意更换身体,才会令你这么生气。” 维迪黑着脸,他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没错,因为唯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可是从这个该死的神父口中说出口,怎么就感觉自己成了个无法饶恕的贪得无厌家伙。 或许这是事实,世人皆有私欲,即便是教会的神父也是如此,毫无阴翳的他已经死去,如今他爱自己,胜过爱任何东西。 “不过也好,锻炼身体的事就交给我吧。” 出乎意料的,神父竟然纵容自己的任性妄为,这让维迪下意思的脱口而出:“你难道不责备我吗?” “你希望我责备你?” 我感到奇怪,这家伙该不会是个抖M吧。 “不。”维迪当然不喜欢被人责备,他也深知自己的毛病,所以才更加不喜欢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可是,这男人,是个神父啊! 把指引世人当做口号喊的职业,不是更应该对他进行说教吗?! 维迪看向达雷特,突然露出了然的神色:“也对,你亲爱的弟弟还在我手里。” 我笑了:“是的,我亲爱的弟弟还在你手里。” 达雷特满脸感动的望着我,而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他是我的弟弟,我有什么理由不受牵制呢?如果之后发生什么违背教会意愿的事,那也是维迪的错。 “好不容易得到我的身体,难道你不想体验一番不同的景色吗?” 这就好像花大价钱买来的顶级账号,不去PVP虐菜,不去PVE装逼,难道还要窝在家里赏风景? “你说得对。”维迪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又叮嘱一遍神父不准用他的身体碰脏东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阿列斯!你就这么放心把自己的身体交给那种人?!”达雷特紧张的望着维迪消失的身影。 “没关系,有危险的话,我会直接把身体抢回来,毕竟他抢不过我。” 灵魂还捏在对方手里的达雷特:“……” 像是没看到便宜弟弟哀怨的眼神,我打发他去养伤,然后利用维迪的身份,对多南特的贵族展开调查。 我还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一番搜索后,我很快找到了名为萨纳尔的贵族,我暗中观察他一段时间后,明面上得出的结果是:他只是个被血族的王临时借走身份的倒霉蛋。 然而在我借着一场宴会,近距离和他接触后,我发现他是一只吸血鬼。 优秀的听力没有跟着一起过来,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神父,经常和吸血鬼打交道,我已经多少能分辨其中的细节。 这位真正的萨纳尔先生应该是那位王的属下,那位血族的王顶着那么显眼的身份前往加蒂斯,本人不可能不知情。 那位血族的王应该是听说加蒂斯有吸血鬼反被人类控制,好奇之下直接借走属下的身份,亲自去瞧瞧。 “萨纳尔先生,我最近新得了有趣的艺术品,听说你对画有着独特的了解,希望今晚你能到我的府邸观赏一番。” 他应该知道不少有关血族之王的情报,于是我向真正的萨纳尔发出邀请,维迪给自己立的人设被我好好利用了一番。 “当然可以,维迪殿下。” 王族就是这点很方便,一般人都无法拒绝王族的邀请。 等他来到维迪的府邸,先把他灌醉套话,如果失败就打晕审讯……等等,我好像正在做和维迪一样的事。 我深刻反思,我明明站在人类这边做事,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准备干坏事的反派,一定是上辈子的记忆给了我太多道德约束感。 我对这样的自己欣慰又悲伤,同时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夜幕降临,穿着神父壳子的维迪在藏匿阴暗的角落,击杀着一个又一个吸血鬼。 他在多南特待了许多年,知晓许多混迹在人类中的异类,之前没动手是因为没必要,人的精神是有限的,就算他的灵魂强度很高,也最多能同时在五六个身体间切换,吸血鬼的身体很难获取,平日里对上这些非人类也要十分小心。 如今倒是可以趁机体验一把极致的武力,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惨叫声戛然而止,维迪看着又一个被自己凌虐致死的吸血鬼,发出满足的叹息。 “感谢您救了我,神父。” 被救下的女人身穿纯白色的修女服,她小心翼翼攥紧神父的袍角,双手合十,在袍子上轻轻印下一吻。 这份体验着实新奇,维迪尽量学着曾经见过的神父那般,说道:“愿神的光辉驱散你周围的邪恶,女士。” 维迪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隔着手套把修女扶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修女突然伸出指甲,往黑袍神父的眼睛戳去,因为速度太快,维迪只来得及堪堪躲开,还没稳住身形,就被修女扑倒在地。 被偷袭的维迪惊疑不定,他想挣脱女人的束缚,却发现压在他身上的女人力大无穷,这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是吸血鬼?!” 修女没有回答维迪的问题,而是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神父,她说:“你不是阿列斯神父。” 修女的表情突然扭曲,狠狠掐住维迪的脖颈:“神父不可能不认识我,更不可能被这点小小的伎俩偷袭成功,你到底是谁?!” 维迪青睐(使用过)的身体,大都是王族。 王族接受的武艺大都是用来防身的,比起武力更多的是面对政斗,维迪也无心去锻炼这方面的技巧,哪怕披着黑袍神父的壳子,也是个连技能描述都看不懂的菜鸡。 于是维迪悲剧了,他涨红着脸问:“你……你难道和阿列斯神父有仇?咳咳,放开我,如果你想找他报仇,我可以……” 没等维迪说完,修女更加愤怒了:“啊啊啊啊!不要用这张脸说出这么软弱的话!阿列斯神父永远都是强大的!你亵渎了他!可恶可恶可恶,我要杀了你!” 维迪瞪大双眼,这个吸血鬼修女难道不是单纯的和神父有仇,而是有着另外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维迪再次对某神父的身份发出质疑。 修女的手力出奇的大,生生把指甲抠进了对方的皮肉里,哪怕被对方愤恨的击中腹部。 “给我放手!”维迪也掐着修女的手,黑袍神父的力气果然也很牛逼,脖颈上的力道骤然减轻不少。 刺进皮肉里的指甲边缘渗出血迹,修女变得更加疯狂:“这具身体……这具身体是阿列斯神父的没错!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还在互掐得你死我活的两人,突兀的,神父的手松开,他轻抚上修女的脑袋。 “百合花——” 黑袍神父轻叹道:“又见面了,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真叫我惊喜。” 百合花的手也骤然一松,她呆愣的看着熟悉的脸庞终于恢复成熟悉的表情,忍不住落下眼泪。 “神父,阿列斯神父,听到您在多南特出现,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前来看看您。” “没想到前几个夜晚,我竟然发现您不是我熟悉的那个样子,我无法原谅有冒牌货顶着您的脸!” “可是血的味道告诉我,这的确是您的身体。”百合花满脸茫然的看着我:“您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安抚道:“百合花,不必为我担心,这只是我正在进行的一个小游戏,目前还没有分出输赢,不过我想,你不会打扰我的,对吗?” “当然!” 百合花连忙从我身上爬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刚才疯狂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过:“我只是太过想念您,一时情难自禁。” “既然您如今安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阿列斯神父,希望您游戏愉快。” 百合花来的突然,去得匆匆,当女人重新隐匿在黑暗中后,站在原地的神父猛的跳起来,狠狠拍着身上的灰尘。 “你这个邪道神父!竟然还和吸血鬼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大家都被你给骗了,你根本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人类!” “不要这么聒噪,我经常和那些非人类相爱相杀,有点私情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神父的脸上露出两副面孔,一个暴躁情绪激动,一个面无表情毫无波动。 “你差点把我的身体玩坏,我都没说什么。”对此我觉得十分无辜。 “是那个女人不讲武德,先偷袭的我!……话说,家里怎么有个突然上门拜访的贵族。” 刚才交换身体的时候,维迪不小心看到了家里的情况。 “他吗?他也是一只吸血鬼哦。” 维迪:!!! “他身上有我想要的情报,不说了,我先去招待他。” “等等!邪道神父,你有没有想过我那具身体直面吸血鬼,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你不要乱来!” 维迪气急败坏的疯狂往回家赶。 我重新掌控金发碧眼的少年身体,走进房间,满是歉意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贵族。 “抱歉,萨纳尔伯爵,刚才稍微有点事,耽搁了一些时间。” “没事,殿下,你想让我看的画在哪里。”萨纳尔饶有兴致的询问,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在我的收藏室里,我已经找人挂到能被月光照射到的地方,美丽的景色搭配美丽的画,希望伯爵能够喜欢。” 我迫不及待的带男人去往我准备好的地方,那里有我从私人库存里弄来雷因矿,想困住一个吸血鬼不难。 “还没到吗?维迪殿下。” “快到了,就在这条走廊尽头的房间。” “这个方向有点奇怪,一般来说,庄园里的这个位置是地下室,又或者,地下监狱。” “的确如此,不过被我改装成了收藏室而已。”我带着几分兴奋推开门,迫不及待的想要从男人口中挖出那位血族之王的情报。 “真是心急啊,维迪殿下……不,应该喊你阿列斯神父才对。” 我突然顿住,惊讶的回头望向对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随即我察觉到不对:“你不是萨纳尔,你是在加蒂斯和我认识的那个。” “没错。”萨纳尔的身形突然变得模糊,身形逐渐变得高大几分,湛蓝的瞳孔带着冷冽,银白的发席卷而下。 我觉得这位血族的王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不仅声音是我的菜,连头发也是,但是没关系,这次没有不可抗力,我绝不会再次失足! “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我十分惊讶:“难道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附身这项技能。” 血族的王同样活了漫长的时间,肯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 血族的王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起初并不知晓,我回到多南特,也只是想到你很可能会来这里打听我的事情,而我,要从你这里讨回一些东西。” 是指贞操吗?我惊恐的想。 “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所幸我们意外的了解彼此,就像你能在此时瞬间想到我,我也能通过一些细节认出你。” “你刚才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简直就和当初在加蒂斯的时候一模一样,再加上近日突然出现在多南特的【阿列斯神父】,猎杀吸血鬼的手法和往日不同,结论再怎么不可置信,也是真相。” 德欧诺维看着少年纤细的身体,突然冷笑:“你现在的身体,最多能困住吸血鬼,如今你面前的是我,就算在这满是雷因矿的屋子里,你觉得你能有几分胜算。” ……我感到大事不妙,这是要阴沟里翻船的节奏啊! 我转身想翻窗逃跑,可惜血族之王的身手极快。 少年的身体养尊处优,几天的临时锻炼根本来不及提高多少体力,我已经尽力了,使出浑身的战斗技巧,利用早已准备好的雷因矿陷阱,也没能从对方手中逃脱。 果然BOSS之所以是BOSS,是有原因的,我被对方按在地上,然后被绑了起来。 德欧诺维恶狠狠的抓过某人的脑袋:“无礼之徒!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 “这是别人的身体,你确定要和现在的我做?”眼看无法反抗,那就干脆摆烂,成为男人后我发现我的下限岌岌可危,不过最后时刻,我还是决定挣扎一下。 “神父,难道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 德欧诺维扯开少年的衣领,圆润的指甲逐渐变得尖利:“不过你说得对,初拥现在的你没有任何意义,我需要你完整的堕落到我身边,背叛教会、背弃神明。” “本来要初拥你,我还觉得有些棘手,强大的身体和与之匹配的灵魂,如果你铁了心要逃走,我一时半会儿说不定还真搞不定你。” “现在你给了我莫大的机会,针对灵魂的小手段我还是知道一些,现在你应该已经发现,自己无法轻易离开这具身体了吧。” 德欧诺维口腔中的尖牙若隐若现,好听的声音说出对我来说残忍至极的话:“今天你将成为我的同族,作为你的【父】,我会好好引导你的。” 他绝逼是故意的!他知道我还不想成为血族,万一我像某些漫画里的男女主那样,是个会觉得永生寂寞的人呢? 我还没有体会过生老病死的折磨,至少要让我体会过那样的绝望,我才能下定决心,没错,我就是这么的贱! 就在我决定做最后的奋起反抗时,扒在我身上的王突然痛苦的捂着脑袋,栽倒在我身上。 我也被砸得闷哼出生,顾不得想太多,我连忙起身和对方拉开距离,中途顺走尖利的物品,开始割手上的绳子。 “不可能……”血族的王震惊的看向我,“为什么我能读取到你的记忆。” 我惊讶于血族的王还有这项能力,同时恼怒对方偷看我的隐私,还做出这样的姿态。 突然,他看向我的视线变得莫名,仿佛我是什么神奇生物。 “你看到了什么?”我露出死鱼眼,就算我的某些小爱好有点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脱离人类的范畴吧。 结果血族的王张口就说:“神父,原来你不是人类。” 终于割开绳子,解放双手的我顿时跳起反驳:“我怎么可能不是人类!” 或许是我的反应过于激烈,又被这位血族的王看穿了什么,他低低的笑了:“神父,你知道吗?我的能力,只能看到死物的过去。” 我懂了,他看出我在意人类的身份,不惜自爆自己的能力。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他到底看到了什么,难道说,他看到了—— “神父,原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血族的王似是在接收我的记忆,他惊叹着,前世的世界在这位王的眼里全是崭新的东西。 “就凭这个,你断定我不是人类?”我既没有穿成猫猫狗狗,也没有穿成外星人,哪有穿到人类身上,还痛失人类身份的道理! 他究竟是凭什么判定我不是人类的!就凭我来自异世界吗? “当然不是。”似是看出我的不满,血族的王玩味的说道:“人类的身体是会不断变化的,今天会比明天长大一点,也会老去一点,旁人看不出这种细微的变化,我却能感觉到。” “神父,从我见到你开始,你的身体就完全没有变化过。” “……这不可能。” 就连我也没想到,不是人类这个事实对我的打击竟然这么大,我忘了血族的王现在能轻易秒杀我,我主动走过去,抓住他的领口。 “看着我。” “你再好好看看我!我……是人类!毋庸置疑的人类!” 对方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自己,血族的王再度读取到了更多的记忆,大量讯息涌入脑海,再度让他感到头昏脑涨,伴随剧烈的刺痛。 窥探别的世界,好像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就在脑袋稍微恢复些许清明的时候,血族的王惊讶的发现,神父竟然因为得知自己不是人类,露出了慌张与悲伤。 那样看上去强大的男人,也会有这样软弱的时候吗?哪怕脸不同,血族的王也忍不住被神父真实流露的样子蛊到了。 “不必露出这种表情。”血族的王勾住对方的脑袋,“不是人类又如何,重要的是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他主动抚上神父的面容,他不介意趁着神父袒露内心的时候趁虚而入:“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金发碧眼的少年神情恍惚,似已经遭到魔鬼的引诱,就在德欧诺维刚想勾起嘴角,突的又神色僵住。 “你在做什么?!” 只听神父用陈述句说:“你在安慰我。” “你想抚慰我,既然如此,你就要负起责任。” “等……唔……给我滚开!” 德欧诺维抓住神父的头发,抵住对方的入侵,结果神父只做过一次就好像完全了解了他的身体,对方只微微动手,他就忍不住软了腰。 就在德欧诺维忍不住起了杀心,思考要不要干脆把神父宰了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发出怒吼:“你这个邪道神父在用我的身体做什么啊啊啊!!!” 第二十一章 我和维迪的身体暂时换了回去。 维迪气愤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是因为在这具身体里的时日太久,所以忍不住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吗?” 我忍不住提醒他:“依照教条,你的行为将被判定为异端,你背负着杀死多南特王储的罪名,一旦我上报教会,你会被列为重点肃清对象。” “或许你可以通过更换身体来逃避追捕,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愿意被教会盯上。” 维迪冷哼:“你敢这么做,我就立马杀死你弟弟!” 我叹气:“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教会的神父早已做好必死的觉悟,我的弟弟一定不会介意为了大义牺牲自己,他早已这么做过了,在他独自跑到你的宅邸,决定和你硬刚的时候。” 维迪:…… “我不否认我曾杀死过许多人,不过莫有虚名的罪我是不会认的。” 维迪双手交叠,神色像在追忆什么:“多南特原本的这位王储,早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死了,这具身体,他主动让给了我。” 【你想要我的身体吗?既然这样,那就给你吧。】 很少有人主动对他这么说,维迪对那个孩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与此相对的,请你要保护我的母亲。】 多南特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执掌权力的皇帝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夫人,除去皇后,皇帝还娶了三个。 这具身体的母亲,正是皇帝迎娶的最后一个女人,同时也是在贵族的眼里,最为卑贱的舞者,被戏称为【金丝雀】的存在。 原本他不会对流有卑贱之血的身体感兴趣,他的目标是皇帝和皇后生下的大皇子,然而那个孩子燃烧着仇恨的眼神吸引了他。 帝国的争权夺利相当残酷,没有任何势力的女人生下拥有继承权的皇子,注定会被打压,这对母子当时过得十分凄惨,明明住在皇宫,却食不果腹,冬天都没几件厚衣服。 连暗杀都不屑有人去做,只是一天又一天的折磨着两人。 男孩是年幼的、弱小的,同时又是聪慧的、狠辣的;在深知自己无力长大复仇时,男孩向突然出现的不明灵魂做了交易。 “现在我虽是皇帝最宠爱的孩子,不过【维迪王子】的过往十分艰辛,我是看不过去,才同意了那个孩子的请求。” 他有时也会选一些具有挑战性的身体,偶尔体验活着的痛楚,才能让内心保持冷硬。 “这样的说辞对教会来说没用,而且维迪王子近年来出了名的残忍任性,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可是见识过你一言不合就要砍人的手。”我对之前维迪突然出现打断我的好事感到怨念,当我发现他有为自己开脱的嫌疑时,我毫不留情的做出扯遮羞布的行为。 “砍手?”维迪似乎早已忘记这茬,他认真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早已被遗忘在角落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指那个侍女啊,她仗着家里贫穷,擅自吃回扣,要不是她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我早就杀死她了,本来我懒得计较,结果在她察觉到,我有可能已经发现她的行为之后,竟然连茶都泡不好了。” 维迪不在乎那点小小的不端,他只是恼怒侍女的手艺走样:“我的身边不需要毫无用处之人,倒是你,阿列斯神父,被一个穿着修女服的恶趣味吸血鬼如此爱慕着,又另一个男性吸血鬼亲密到了那种地步。” “没想到堂堂教会的门面,私底下不止男女通吃,更是生冷不忌,还脚踏两条船。” 眼看我要被描述成奇形怪状的东西,连忙十分正经的反驳:“脚踏两条船是对我严重的诽谤,不是谁喜欢我,我就得回应。” 奇怪,总觉得我的表述像极了渣男发言,我好像没有利用百合花的爱做过什么吧,倒是她很主动,直接把安娜莎给干掉了。 “我也没有生冷不忌,至少我不是福瑞控!” “福瑞控是什么?” “就是对野兽和类野兽的东西产生类似人类之间的某种关系。” 维迪看我的表情顿时变了:“原来你对生冷不忌的理解,是这么的惊世骇俗。” 和那些嗜血的非人类搞三角关系,已经是维迪恶意揣测神父的极限,没想到神父直接突破他的认知,掌握着更加难以想象的禁忌知识。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自己到说了多余的东西,我瞪着死鱼眼,郑重的重复:“都说了我不是福瑞控!” 维迪表示理解,不管是不是,谁又会当着旁人的面承认呢。 话说,这个神父好像没有反驳自己男女通吃……维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那个,维迪殿下,有件事情想向您汇报。”侍从敲了敲门,忐忑不安的走到维迪的身侧:“有位客人好像进了您的收藏室。” 维迪不喜欢有人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在他的地盘乱逛,所以侍从很神色有些慌张。 可惜如今还留在宅邸中的家伙,除了这个邪道神父,就只剩那只来历不明的吸血鬼,某黑袍神父没有告诉他那只吸血鬼的身份,不过维迪能从对方举手投足间判断出,对方不好惹。 所以面对侍从的报告,维迪也没法把人家怎样,只能咽下对方的无礼行径。 维迪咬了咬牙,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对某神父道:“你带来的那位客人,进了我真正的收藏室。” 我奇怪的问:“你收藏的那些艺术品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还是说,你的收藏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倒没有,不过……当初有关你的那幅画,也挂在里面。” 我立马起身,让侍从给我指明收藏室的方向,然后连忙赶了过去。 那种画对本人来说果然有点羞耻,维迪爽了,忍不住哼起调子,优雅的端起茶。 我一路狂奔到收藏室,印入眼帘的就是血族的王站在巨幅的画作面前欣赏着。 我忍不住想捂脸跪地把自己埋起来,这种感觉不亚于童年尿床照被发现。 “没什么好看的。”我尽量掩饰声音中的尴尬,走到对方身边。 血族的王望向我,之前的事被打断,他没有继续初拥我,因为我小小的和他做了一笔交易,那就是不会向教会上报有关他的情报。 而他在没有把握能百分百抓住我的前提下,他暂时不会对我动手。 “原来这就是安娜莎临死前的模样。”德欧诺维感叹着,轻抚上画像:“她厌恶人类,但她很敬重我,作为我的属下,她也很尽责。” 我默默的想,这是在对我抱怨吗,可惜严格意义上来说,安娜莎不是我杀死的,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决定初拥我,然后让我顶上安娜莎的岗位? “她死亡的原因我多少能猜到,不过我很意外,她竟然会爱上你。”德欧诺维一脸苦恼的说:“我果然不太了解女人这种生物。” 我满脸意外的看着他:“可你好像很了解我,甚至轻易看穿了我的弱点。” “说起这个,神父,你利用你弱点的同时,利用了我,我应该怎么回报你才好。” 我想我不该说话的,真的,明明是他想让我堕落成吸血鬼,失败后却迁怒受害者,不就是看我正面打不过他吗! 我迟早会变得更强。 “不过神父,你以为我了解你,为什么会和我不了解女人这个话题扯上关系?” 我错愕的看向血族的王:“你不是看过我上辈子的记忆吗?” 上辈子我好歹是个女人,他了解我,不就等于了解半个女人? 血族的王顿住了,他思考半晌,许是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脸色彻底黑了:“原来记忆画面里时常出现的女性嗓音,是你本人?!” 还有什么是比堂堂一个大男人,结果却被疑似曾经是女性的不明生物给强行那啥了,还伤尊严的事呢,我想没有了。 我觉得我不该说话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