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 1. 石狮子 为您提供大神 蛮小吉 的《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最快更新 1. 石狮子 免费阅读.[.aishu55.cc] 2. 月亮庄园 月亮庄园作为冈萨加王朝著名的八大庄园之一,拥有整个国家最大的奴隶营和角斗场。 奴隶营和角斗场都建立在西边,占据了巨大的面积,但奴隶的人数太多了,熙熙攘攘一眼望过去大多数的奴隶都没有能遮风挡雨的住所,除非他们能在角斗和战争中为领主赢得胜利,如此才有可能分得一间遮风挡雨的茅草屋。 阿瑞斯虽然是被领主大人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新奴,但还没有上过角斗场,没有为新的主人赢得任何荣誉,所有自然也没有分到遮风挡雨的住所。 不过,他昨晚刚到的时候将一个拥有房屋的奴隶打成了重伤,所以现在那个奴隶的房屋是他的了。 高大强壮的男人沿着肮脏的小道走着,一路上其他的奴隶都小心地避让着阿瑞斯,毕竟他昨晚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奴隶营的各个角落。 男人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迈着大小一致的步子,走进了新抢来的房屋推开了残破的木门。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传来女人高亢毫不压抑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阿瑞斯蹙眉看向房间角落里的男人和女人。 巴特在逆光中看到来人是自己哥哥时立刻清醒过来,根本不管进行到哪一步,立刻将女人推开,忙站起身提上衣服,尽力平缓着呼吸去推身边还沉溺着的女人:“你先回去,我晚点去找你。” 女人还有几分沉迷,但看到来人是巴特的哥哥立刻就什么兴致都没有了,立刻放下裙子整理着衣服。 巴特伸手快速地帮女人整理好裙摆和凌乱的头发,拥着她送到门口。 阿瑞斯并没有任何避让的行为,用他异常高大的身躯占据着矮小的门框。 巴特对自己哥哥的性格很了解,也不开口让他退一下,而是拉着女人贴着门框小心地钻出去。 但才走出门,原本一直沉默的阿瑞斯突然毫无征兆地伸手握住了女人的脖颈。 女人瑟缩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巴特,她昨天是见过阿瑞斯打人的凶残摸样的,更不敢想象如果那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巴特也有些奇怪,他哥哥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哥哥他对女人从来不感兴趣,不光是女人,对任何事情他都不感兴趣,旺盛的精力都宣泄在角斗场的泥潭里。 这次他们兄弟俩被卖到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上一任领主的夫人对哥哥异常痴迷,痴迷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程度,所以领主打算让哥哥给自己夫人当情夫,但哥哥不愿意。 领主严刑逼迫折磨了哥哥好几天无果,最后气急败坏地将他们二人卖给了臭名昭著的科尔斯·波恩大领主。 阿瑞斯没有去看自己弟弟疑惑的神情,他神色平静地摸了摸女人的脖颈,这是个极其暧昧的动作,巴特和女人都有些惊讶。 “哥哥,你喜欢她吗?”巴特蹙眉迟疑着说:“我倒是不介意,但你得先问女孩她同不同意,同意了才行。” 阿瑞斯收回手摩挲了一下指尖,垂眸从怀里掏出一枚钱币放到女人手心,随即抬脚走进昏暗的小屋,顺手关上了木门。 门外的女人看着掌心数额不低的钱币有些愣神,巴特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女人安慰道:“哥哥在跟你赔礼道歉呢,你安心收着就好。” 这枚钱币够她吃很多东西,女人感激地看向木屋:“你哥哥真是个好人。” 巴特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哥哥可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只是纯粹地不喜欢麻烦事情而已,不过这并不需要和对方说。 巴特送走了女人就钻进房间,点上了蜡烛。 阿瑞斯躺在床上用手挡住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巴特拿出一个布袋走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你昨天揍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不是正敞开门欺负一个女人嘛,那个女人以为你是为了救她才揍人,对你很感激,刚刚送来了一袋子食物。” 巴特说着还觉得有些好笑,他哥哥可没那么好心,只不过是刚好需要个房子,而那个倒霉男人刚好撞上来而已。 不过不管是不是好心,总归是救了人收点东西也是可以的,巴特毫不心虚的伸手从袋子里拿出食物递给哥哥。 阿瑞斯没有接,他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垂眸看向巴特,眉头微蹙:“别坐我身边。” 巴特一愣,随即想起什么低头闻了闻,果然有些味道。 没有经历过情、事的人对这种味道会格外敏感一些,但从前也不见他介意啊,巴特有些奇怪但还是起身把门拉开一个缝隙,自己则坐到门边散味。 “对了,温泉石狮子的洞口你找到了吗?”巴特吃着东西问。 阿瑞斯的神情有些怪异,他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道:“找到了,在池子里。” “里面空间大吗?是有个地下空间还是地底通道?”巴特有些兴奋地问。 “没有通道,但能藏点东西。”阿瑞斯回答着问题,不期然的又想起了那个逼仄的空间。 他昨天刚到这个庄园的时候就被人领着去修缮温泉了,修缮过程中他发现了石狮子内部是空心的,猜测到有地下空间所以早上去看了一下。 不是地下空间,是个供人钻进石狮子被凿空的墙体内,用于偷窥的空间罢了。 巴特点头,说:“能藏东西就可以,我晚上就过去把我们的东西藏进去。” 阿瑞斯恍惚地看着昏暗的屋顶,闻言眨了眨眼缓慢的出声:“我去。” 巴特疑惑抬眸看了哥哥一眼,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起来:“哥哥,你是不是在那边碰到什么了?” “你刚刚摸人家女孩是在验证什么对吧?”巴特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衣服洗过了,对女人还有好奇心了,我靠近时你还觉得我很臭。” “我猜你遇到了一个你想去摸的女人,她可能还很香,但你一定没摸到,所以才在别的女人身上验证,结果并不如你意对吗?” 阿瑞斯从小情绪内敛,面上更是没什么波动,话又少,很少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心思,可偏偏巴特对哥哥了解很深,一猜一个准。 阿瑞斯没有回应他的话,闭上眼,抬手重新把手挡在了眼前。 巴特好笑地看着他,怂恿他:“回味是没有用的,你得去告诉她,让她知道。” 阿瑞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沉默地躺在那张逼仄的小床上,呼吸沉沉。 巴特也不生气,他看了一眼哥哥偶尔会摩挲一下指尖的动作,咧开嘴笑了起来。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巴特咀嚼食物的声音,直到号角声响起阿瑞斯才睁眼从床上坐起来。 他们来到月亮庄园后的第一场角斗要开始了。 阿瑞斯垂眸听着号角声,一直波澜不惊的眸色里终于有了些兴味。 3. 绞盘 角斗场建立在波罗河上,占地面积足有五万平米,形状似一个鸟巢,上下有四层楼,一楼是斗奴出场的地方以及关押野兽和死囚的囚牢,二三四楼则是观赏台。 角斗的地方被取名为绞盘建立在河道中央,像个圆盘一样单独立在河流上,并且没有和角楼建立通道。 每一个参加角斗的人或野兽都是由船只送上绞盘,结束后再由船只接回来,当然如果你死在绞盘上就会被奴场的人直接扔进河流里,而河流里圈养着数不清的鳄鱼。 当然有时候你可能赢了,但精疲力尽没有力气爬上接应的小船,那么这个时候就不能期望来接应的人能把你拖上船,多数时候他们会选择转身划走将你扔在绞盘上,等到月黑风高,饥饿难耐的鳄鱼就有可能会爬上绞盘,将你分食殆尽。 总之,这里是恶魔来了都会望而却步的地方。 巴特跟在阿瑞斯身后,观察着月亮庄园里这座闻名王朝的角斗场。 他和哥哥从小辗转各个地方,见过的角斗场有很多,刚开始听到月亮庄园的角斗场的时候还觉得是夸大其词,但此刻在震耳的号角声和烽烟中进入这座充满粘稠血腥味的角斗场,他才发现传闻并不夸张。 他皱皱鼻子,闻着浓稠的血腥味,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满身鲜血立在绞盘中央的凄惨样子。 他不喜欢这里,准确来说他不喜欢任何血腥的地方,但身为斗奴,他的一生又注定摆脱不了角斗场。 巴特感慨万千地侧头看自己的哥哥,不出意外,阿瑞斯正闭上眼细嗅着角斗场浓烈的血腥味。 巴特砸吧砸吧嘴,对此习以为常。 阿瑞斯天生就缺少某些情绪,他是非观念模糊,同理心也少得可怜。 所以他并不排斥角斗场,甚至比起别的事情,他可能更喜欢角斗场这种纯粹靠着蛮力杀出一条路的感觉。 “哥哥你猜猜这里叫什么名字。”巴特想起什么笑眯眯地问阿瑞斯。 阿瑞斯睁开眼扫视着一楼关押着各类野兽的囚笼随意说:“不是叫斯莱尔吗?” “现在改名了,叫做玫瑰角斗场。”巴特一副很懂的样子摸着下巴说:“哥哥你看到一楼这些玫瑰花丛了吗,是不是长势极好,那是因为那些玫瑰的土壤都是从绞盘上挖出来的,绞盘上的土壤常年侵蚀血液,对玫瑰来说是最好的肥料。” “听说这个办法还是薇薇安殿下想出来的,每次角斗结束的时候那位殿下都会带人来挖走绞盘上的土壤去给玫瑰换上,再往绞盘里填上新鲜的土壤,导致角斗场的玫瑰长势越来越好,后来索性被公主殿下改名叫玫瑰角斗场了。” 阿瑞斯文闻言扫了一眼周遭绚烂美丽的玫瑰花,抬手随意地弹了弹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个细密的尖刺扎在阿瑞斯的手指上。但阿瑞斯的皮肤太硬了没有扎出血珠,只刺在了皮肤表层,他抬手扫掉尖刺,随即抬脚走进今日的囚房。 巴特在后面调笑他:“哥哥你的皮太厚了,玫瑰的尖刺都扎不破你的皮肤,这说明你和娇艳如玫瑰的女人无缘啊。” 阿瑞斯不理他,径直走进属于他的囚房。 很快,今日的角斗在号角声和呐喊声中开场 。 人和人,人和兽,兽和兽,乱斗,独斗。 每一场的烽烟和观赛人群的呐喊声,都在预示着惨烈地胜利和黯然的消亡。在这座残忍的玫瑰角斗场生命显然是不值一提的,震耳欲聋亢奋激烈的喊叫声刺激着绞盘上决斗之人的神经,让他们忘记死亡的恐惧和身体的疼痛。 亢奋又斗志昂然地站上迎接他们的小船,然后精疲力尽,满身鲜血地从绞盘上爬回小船,暂时的捡回一条小命。 当然,赢下战斗的人是幸运的,他们为向他们下注的观赛人赢得了胜利,观赛人赢得盆满钵满自然不会吝啬一些微末的打赏。 细细碎碎的钱币不时的砸向取得胜利的斗奴。 那些斗奴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弯腰急切又贪婪的捡着这些他们用命赢来的散碎钱币。 很快,开胃小菜结束,今天的压轴上场了。 不同于前面几次更浑厚磅礴的号角声响起,靠在墙壁上摆弄着玫瑰花的阿瑞斯抬起眸子看向绞盘对面另一侧的囚房,伴随着观赛人的欢呼声,一个高大的斗奴从阴影处走出来,登上了小船。 “霍巴!霍巴!霍巴!” 观赛人亢奋地喊叫着那人的声音,声浪一波又一波,让人震耳欲聋。 裁判人在人群的喊叫声稍熄的时候高声陈述着霍巴的英勇事迹以及在玫瑰庄园的斗奴排名。 霍巴,年龄29身高两米三,在惊险的一人对抗二十人中取得过胜利,也曾徒手杀死过三头雄狮,单打独斗胜利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在三年前排名第五时挑战了当时的第一,成为了目前玫瑰角斗场排名第一的斗奴。 平常这样的人是不会出场的,除非有重大的节日才会被领主拿出来观赛,欣赏,或者用来威慑不守规矩的客人。 当然,如果你想代替他成为排名第一的奴隶,你就可以向他发起挑战,不过这也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想挑战他就得先挑战第一千名,第九百名,第八百名,第七百名,如此这般循序渐进,一点点让排名靠前,直到达到前五十名才有可能向他发起挑战。 当然,作为第一霍巴有权利不接受排名前十后面斗奴的挑战,但一旦排名上了前十,按照规定霍巴就必须接受挑战。 赢了依然稳坐第一的位置,享受着领主一切恩赐,拥有着不同于其他斗奴奢华的生活和权利。 可如果输了他会失去第一的宝座,从奢华的房屋里赶出来,没收一切特权,和挑战者互换号牌,拱手相让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妻子和孩子。 就像三年前霍巴作为第五名,挑战了当时的第一名成功后,继承了第一名美艳的妻子和孩子,以及钱财和权力一样,一切都在瞬息间。 而今日,霍巴的出场也是因为排名前七的斗奴向他发起了挑战。 阿瑞斯作为新人自然也是没有资格和排名第一的霍巴挑战的,即便他从前在别的领主下一直名列前茅,到了这里也是要从头开始的。 但阿瑞斯和霍巴迟早是要对上的,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阿瑞斯靠在墙壁上,手头摆弄着玫瑰花,黑漆漆的目光落在绞盘上,看着所谓的勇士霍巴和他的挑战者在绞盘上的厮杀。 但只看到了一半,阿瑞斯就收回目光。 他垂下眸子,百无聊赖地数着花瓣,黑漆漆的眸子里只有那朵娇艳又脆弱的玫瑰。 巴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哥哥这副模样,顿时也开心的笑了起来,对场上刚赢下比赛耀武扬威的霍巴也失去了兴趣。连哥哥的正眼都得不到的人,显然是不足为惧的。 接下来还有几场,但看过了霍巴单方面残忍虐杀后,剩下的场面就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了,大部分的人选择离场,当然也有些对最后的几场下了赌注的坚持到了最后。 阿瑞斯是第九名,巴特是第十名。 阿瑞斯上场的时候,二三四楼的人已经了大半了,零零散散的观赛人大部分也只是和朋友在台上聊天喝酒,高谈阔论,只有对这场下了赌注的观赛人才会认真地看。 但很快,剧烈的哀嚎声和拳头重击下的沉闷响声让台上醉酒的人们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用手抓住栏杆,往绞盘上聚精会神的看去。 只见绞盘的最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人光着上半身,骑在一个同样壮硕的男人身上,用一只手扼住身下男人的喉咙,另一只手则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击打在男人的头上。 身下的男人全身瘀青,满身血迹,两只手臂扭曲的瘫在地上,显然是被拧断了,最恐怖的是随着高大男人一下又一下的击打,身下男人的头皮破裂,慢慢的就连头骨都被砸烂了。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高大男人的面颊和眼皮上,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依然匀速有序击打着,直到脑浆迸裂,身下的男人居然连弃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活活打死在绞盘上。 判赛人亢奋高声宣布胜利者的名字:“阿瑞斯,挑战第两千名巴布,阿瑞斯胜利!成为新的第两千名,恭喜阿瑞斯勇士,祝战神与你同行,胜利女神将永远眷顾你。” 阿瑞斯从死人身上起身,弯腰用地上的泥土擦拭了几下手掌,才起身坐上了来接应的小船,对于看台上人们的欢呼和咒骂声视若无睹。 巴特见哥哥回来了,高兴的挥挥手就踏上了来接应他的小船只,他挑战的是第二千五百名,虽然排名很靠后,但身高体重却不容忽视,不过巴特丝毫不怕。 他站上绞盘中央,狠狠踢了一下刚刚被哥哥拍死的男人,不客气的对着已经不能称之为脑袋的脑袋上踢了一脚:“活该被打死,居然偷拿暗器想刺哥哥的眼睛,卑劣的小人!碰上我哥哥算你倒霉。” 骂完了巴特才看向自己挑战的男人,笑眯眯的抬手指向绞盘外,在斗场一楼正在擦洗双手的哥哥说:“那个人是我的哥哥,你最好乖乖认输把排名让给我,否则下了角斗场我哥哥一定会去找你切磋的。” 对面的男人蹙着眉看向巴特,又看向此刻洗完手正抬眼看向场中央的阿瑞斯,犹豫了半晌还是抬起拳头朝巴特袭来。 三十秒后,男人在巴特面前倒下。 判赛人宣布胜利者的名字:“巴特,挑战第两千五百名哈拉,巴特胜利!成为新的第两千五百名,恭喜巴特。” 判赛人这次的声音明显没有刚刚洪亮,也没有祝贺一些好听的词,显然是看不上眼巴特的无耻行为,但那又如何? 巴特毫不在意的跳上接应他的小船,那位原本被巴特轻轻一推就倒在绞盘上的男人见到小船也立刻蹦了起来,毫发无伤的登上小船。 巴特和哈拉两人甚至还在船上称兄道弟的聊了起来。 小船上划船的接应人对这两个人嗤之以鼻,但并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两千名以下的赛事很少有人下注,没有人下注,参赛人就不需要拼命,多数时候甚至认真打一下都不会。 而且你就算从两千五百名拼命打上了两千名,其实也没什么好处,最多就是多分到一块面包,不值当弄伤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一千名以下的角斗没人看的原因。 4. 雾气中的少女 巴特这一场角斗是今日角斗场最后一场,结束后看台上的观赛人陆陆续续都散了,只剩下在外场休息的奴隶和角斗场的管事。 阿瑞斯脚步平缓地走在角斗场的各个角落,这是他的习惯,走到任何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将周围的地形建筑摸透,巴特则坐在原地和刚认识的哈拉聊天,以极快的速度了解着关于角斗场的事情。 “所以说,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一旦不能自已爬上接应的船,就会被扔在这里喂鳄鱼?”巴特遥遥看着绞盘上或昏或死不省人事的几个人,不由得咂舌:“外人说的没错,月亮庄园的角斗场果然是地狱” “那是以前,自从薇薇安殿下开始在角斗场种植玫瑰开始,她带的人就会顺带将绞盘上遗落的人运到角楼下,只要命大就能活。”哈拉说起那位殿下,目光中不由地带上些光亮。 “薇薇安殿下似乎是个善良的女孩。”巴特摸着下巴好奇地问:“她长得好看吗?我在外面常常能听到有人赞扬她的美貌。” “哈哈哈”哈拉忍不住笑了笑说:“殿下她和善良差着十万八千里,她就是纯粹嫌尸体躺在绞盘上妨碍她挖土壤而已,不过美貌是真的。” 巴特阅人无数,一般的容貌,其实并不能让他惊艳,内心也觉得这位殿下的美貌被赞扬的原因,多数是因为她高贵的出身。 所以他漫不经心的问:“有多美啊?” 哈拉靠在木桩上,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到她拿刀子捅你,你都不忍心推开她。” “哈哈哈。”巴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太夸张了,难道她捅过你吗?” “倒是没有。”哈拉摇摇头,神情颇有点遗憾:“但角斗场排名第四的阿修斯干过这种事,殿下捅了他一刀,但他一点都没生气,反而流着血跳到兽牢里,帮殿下捡起了掉落的手链。” 巴特觉得不可思议,他有些感兴趣往前凑了几分问:“后来呢?” “殿下嫌弃手链被弄脏了,又觉得阿修斯确实忠诚于是将手链赏赐给了他。”哈拉羡慕地说:“那条手链价值连城,被城中的贵族从阿修斯手里买走了,阿修斯靠着那笔钱把母亲和妹妹从暗牢里赎了出来,现在就妹妹还进了城堡,在伺候殿下呢,是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 巴特挑了挑眉,一下子就觉得有点奇怪:“你不觉得,是薇薇安殿下心地善良,拐着弯做好事吗?” 哈拉神神秘秘地笑了笑说:“等你见到殿下就知道了,她真的美貌,高贵富有,也真的不善良。” 话音刚落,角楼的大门被推开,随着外头灿烂的日光,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被驶进角楼,四个仆人怀抱着红色的地毯率先跑到马车下,动作熟练地将地毯铺在了马车地下。 马车的门被推开,率先出来的是一个黑色头发巧克力肤色的少女,穿着绿色的裙装,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很美丽。 巴特聚精会神地看着,半晌又砸吧砸吧嘴刚想说美是美的,但也没到那个程度,却不想绿色裙装的少女利落地跳下马车,转头朝马车里伸出了手。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从马车里伸出来,懒懒地搭在绿裙少女的手腕上,然后下一秒一个洁白的少女,穿着极其鲜艳的红裙从华丽的马车里走了出来。 她肌肤雪白没有任何杂色,在昏暗的角楼里,白的几乎在发光。一头乌黑的卷发被身后的阳光照耀,形成漂亮的光晕和周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海藻一样的头发,奢华鲜艳的红裙,雪□□致的面容。 如果美貌能杀人,她只需要露个脸就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哈拉得意地看了看在一旁看愣了的巴特,用与有荣焉的语气说:“怎么样?我说的夸张了吗?看到殿下身边的绿裙女孩了吗?她是碧丽阿修斯的妹妹,是公认的美人,但在殿下身边完全就是绿叶的存在。” “没有!”巴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说她是天使我都信,上帝啊,她怎么长得?” 哈拉弯着嘴角笑了笑,心想殿下和天使可没什么关系,果然下一秒漂亮的犹如油画一样的少女抽出金灿灿的扇子,挡在了小巧精致的面容前,轻轻地簇起了眉毛,嫌恶之意展露无遗。 她抬起纤细的手掌在半空中扇了几下,捂着鼻子蹙眉说着什么,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哈拉已经习惯了这位眼高于顶,高傲的殿下对角斗场的嫌恶,不用靠近都能想象到她肯定正蹙着眉说:这里的味道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呕。 哈拉想象得完全正确,薇薇安正在捂着鼻子嫌弃角斗场,这是她的日常。来到这里,嫌弃这里,辱骂这里,这些都是她每日必做的事情。 甚至,今日嫌恶的词汇都没换,说的还是昨天的那一套。 骂完了地方,她高昂着头颅将手扶在碧丽的手臂上,踩着漂亮的高跟鞋,走在用红毯专门为她铺出的小道上。 在泥泞的角楼里,因为铺着昂贵的地毯,所以她昂贵的高跟鞋和裙摆都不会沾染一丝一毫的。 在碧丽的搀扶下,她一路走到了前往绞盘的小船前,仆人们一手一个地毯,忙不迭地往前铺着,生怕她的裙摆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垢。 作为一个大领主家高傲的殿下,薇薇安当然不会感恩他们的付出,她理所当然地跳上专门为她建造的小船上,和仆人们前往河中央的绞盘上。 刚到绞盘上,目之所及便是刺目的鲜血和歪七扭八的躯体。 薇薇安的心口一紧,装出来的冷漠高傲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龟裂,她紧了紧手中的折扇,声调冰冷地开口:“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有的话扔到角楼去,别在这里耽误我挖土壤。” 仆人为她铺上一个圆形的地毯在绞盘中央,让她不会弄脏衣裙后,就去翻那些人的躯体去了。 很快,一个又一个躯体被搬到小船上,运到了角楼那边。 那些都是活着的,现在被薇薇安运到角楼那边就能逃过晚上被爬出来的鳄鱼啃食的命运了。 薇薇安刚穿到这里的第二个月,就见识过河里鳄鱼爬到绞盘上活活咬死活人的场面了,她因为那个画面连着做了两天噩梦。 作为月亮庄园最高傲冷漠的殿下,她自然不能做出维护奴隶的行为,这样会崩人设,既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也会被系统惩罚。 所以耗费了很长时间她才想出现在这个办法,以需要用血土壤种植玫瑰的理由,在角斗结束后,将还活着却无力走出绞盘的奴隶送到河对岸的角楼,让他们有活下去可能。 但即便她想了这么周全的办法,依然有人会因为被她救下的人而怀疑她,所以除了救下活人,她还需要利用死人来消除旁人的怀疑。 她那位爹地,是个十足的封建领主,从骨子里蔑视奴隶厌恶奴隶,原主被他一手带大,也同样地视奴隶的性命为草芥,所以她绝不能表现出对生命的敬畏,否则会有大问题。 薇薇安想起今日城堡里有小孩说殿下善良美丽,是个天使的言论,目光微冷,侧头看向身侧手脚被拧成麻花,脑袋破裂死得不能再死的奴隶,朝着身旁的碧丽伸手:“刀子给我。” 碧丽愣了一下,扫了一眼薇薇安的神色,从腰间抽出匕首:“殿下要做什么?” “父亲宫殿里那盆天堂鸟,最近开得不太好。”薇薇安踩着地毯走到那具尸体旁边,漂亮的脸上勾勒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猜是土壤不好,所以挖点好的送过去。” 话音刚落,薇薇安就拿着匕首对准尸体的脖颈狠狠划了一道,细密的鲜血流出,将身下的泥土侵蚀。 薇薇安嘴角挂着笑,又对着其他部位划了好几道,瞬间整个躯体就被血液侵蚀。 时下的人信奉上帝觉得人死后便属于上帝,对于尸体一般不会做出什么不敬的行为,即便是奴隶的,也只是放任不管任由其被鳄鱼拖走,而不是自己本人对尸体作出不敬的行为。 所以,薇薇安的行为让绞盘外看着的人群倒吸了一口气,贵族向来有不为人知残忍的癖好,但大多在暗处不在明面上,这样当着一群奴隶的面对一个奴隶的尸体做出这样恶劣的行为,实在算得上挑衅。 有气性大的奴隶将手垂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来表达不满。 薇薇安听到了,目光遥遥落在那个气愤的奴隶身上,嘴角一勾,下一秒又将刀捅进了那具尸体的胸膛,破皮开膛的声音清晰可见。 薇薇安笑了起来,好听的嗓音里满是嚣张肆意。 笑完了,她又拔出刀似乎打算再来一次,碧丽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和略微苍白的嘴唇,没有迟疑地弯腰抓住了薇薇安握刀的手,轻声道:“殿下,不要弄脏您的手,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说着也不顾薇薇安的抗拒,直接拿着小刀将眼前的可怜人扎成了窟窿。 薇薇安高昂着头将微微发颤的手臂藏进裙摆褶皱处,然后对着身后的仆人下命令:“等泥土足够湿润了,就挖出来送到父亲大人的宫殿里去。” 说完就带着碧丽径自坐上了小船走到角楼,用不屑的眼神睥睨了一下气愤的奴隶群,随即坐上马车驶离了角斗场。 很快,薇薇安性格残暴,为了养花连尸体都不放过的传闻就从角斗场悄然传开。 薇薇安自己倒是没听到,但城堡里的小孩终于不再评价她是善良的天使了薇薇安对此很满意。 巴特看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哈拉说薇薇安殿下和善良差着十万八千里了,别说善良了,那简直就是恶魔行径。 巴特自己吐槽还不够,还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刚刚在勘察地形没看到那一幕的阿瑞斯。 阿瑞斯走在前头,脑子里描绘着看到的地势和房屋,对巴特口罩那位残暴的殿下并不感兴趣。 直到巴特说:“虽然薇薇安殿下她性格残暴恶劣,但说真的,这世上应该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女孩了。” 阿瑞斯脚步微顿,想起了雾气蒙蒙中的那个少女。 5. 愚蠢的奴隶 在角斗场大干了一场后,薇薇安去宫殿里换了一身更加鲜红奢华的裙子,把原主打造的小鞭子挂上腰间,就扶着碧丽的手出了城堡。 今天是公爵家的女儿艾薇儿举办宴会的日子,具体什么主题薇薇安没记住,但无外乎就是品尝水果,或者红酒,孔雀肉之类的宴会。这都不是重点。 在去往宴会路上遇到男主,将男主鞭笞一顿,顺便看看这位喜欢把人拧成麻花的男主具体什么性格才是今天的重中之重。 微微安像个高傲的天鹅一样昂着头坐进马车,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冷漠和倨傲,红色的裙子和脖颈上华丽的红宝石将她映衬得极美,但一路上的侍从仆人,无一敢窥探她的面容。 碧丽服侍薇薇安落座后也跟着坐进马车,拉上了马车里的绿色的车帘,等确保堵住了外界所有窥视后碧丽轻轻地拉了拉薇薇安的裙摆:“没人了,殿下。” 薇薇安高昂着头颅,满脸倨傲神情一顿,突然像是泄气一样地软下了身子,她蹙着眉一脸生无可恋地靠上碧丽的肩膀小声抱怨:“碧丽,我要被束腰勒断气了,到底是谁发明的束腰,简直是惨无人道啊!” 碧丽小心地托着薇薇安的肩膀,让她能够有依靠的地方:“只是个平常的宴会而已,殿下你非要穿这么重工的裙子,还没出门呢就累成这样了。” 薇薇安嘟囔了几声,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全身心地瘫在碧丽身上。就算碧丽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不能把系统的事情说出来,更不能说,原主和男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穿着这套裙子的。 碧丽听见嘟囔声侧眸看向一心靠在自己身上的漂亮女孩,黑色的眸子里全是温柔的笑意。全庄园的人都说殿下是个蛇蝎美人,又美又坏,其实只有她和哥哥知道,殿下她是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 碧丽温柔地帮薇薇安理了理脖颈处的碎发,任由薇薇安靠在她身上发呆,殿下她有许多秘密,许多她看不懂的筹谋。很多很多甚至连作为殿下父亲的领主大人都不曾了解,但没关系,碧丽和哥哥会永远站在殿下身后,为她扫清所有的障碍。 得益于薇薇安平日里糟糕的脾气,马夫驾车的水准实在不错,在宽敞的路面上四平八稳地驶着马车,在薇薇安被晃得快睡着的时候,稳稳当当的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随即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薇薇安靠着碧丽稳住身形,睁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心道:来了!传说中的男主。 碧丽不知道薇薇安这些心思,她小心地稳住薇薇安抬头朝外面的马夫骂去:“该死的蠢货,能不能小心一点,伤了殿下小心领主大人把你喂给狗熊!” “碧丽,外面有头熊!挡在马车跟前吓到马了。”车夫慌张地解释道。 “乱跑的家伙杀了就是了,你慌什么。”碧丽冷着脸将裙摆拉到腿根,从大腿上拔出一把匕首就打开马车的门跳了下去。 薇薇安站直身体,将乱七八糟的体态维持成最高傲的样子后,从马车里走了出去。 系统只告诉她今天会遇到男主,但没说具体是怎么遇到的,但现在她基本猜得出来了。 薇薇安高昂着头颅,目光冷漠地扫向挡路的黑熊,以及黑熊身后几个穿着单薄衣衫,身强体壮的男人。 四个男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高高壮壮,头发凌乱长相粗犷,其中一个眉眼疏朗,英俊帅气,薇薇安几乎可以断定这个英俊一些的男人就是本文的男主阿瑞斯。毕竟男主标配就是英俊的外表。 她微不可见的扬了扬眉,一直紧绷地心落了一些,怎么说呢,这个男人确实足够英俊也足够高大,但不知道为何并没有给薇薇安一些深不可测的感觉。 不应该啊,作为一个喜欢把敌人的四肢扭成麻花的男主,他出场的时候应该会给人压迫感才对,但薇薇安实实在在没感觉到,还是说书里都是夸张描述? 不过这样也好,男主好对付薇薇安的胜算就更大一些,她收敛着自己的小心思冷声开口:“都死了吗?还不赶紧把这蠢货拉回去。” 几个男人原本在朝她行礼,闻言立刻就朝黑熊围了过去。 碧丽原本是拿着匕首朝黑熊摸过去的,听到薇薇安的话回头看了一眼,收到她示意后将匕首收了回来,蹙眉站到了薇薇安跟前。 黑熊是奴隶营专门养的斗兽,脾气暴躁杀伤力强,按理来说抓捕的时候不该这样,至少应该带个网,但既然男主他们是这样来的,那剧情应该就是这样的,薇薇安好整以暇的看着黑熊,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徒手抓熊的。 结果,几个男人围成一圈后就没有下一步动作了,薇薇安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落在那个英俊的男人身上,觉得他差不多快出手了,结果随着一声清脆的铁链声,从马车的另一侧突然甩出一张铁网,牢牢地仍在了黑熊身上。 黑熊瞬间暴怒挣扎,但很快就被四个男人按了下去动弹不了。 薇薇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在场的不止那四个男人,还有另一个一直站在马车一侧所以薇薇安并没有看到,几乎下意识的薇薇安就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认错男主了。 她微不可见地侧身看向马车侧面,便见到一个异常高大棕色头发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留着一头凌乱的棕色短发,眉眼浓烈,五官硬朗,眉头低眉尾又高,眉毛和眼睛之间的间距极窄,看人的时候目光黑漆漆的,幽深复杂。 眉尾处有一条细细长长的疤痕将眉毛断开,给他整个人填上了几分狠戾的气息,他微微抿着嘴看着薇薇安,一张硬朗粗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是个粗犷硬朗,犹如野兽一样强大内敛的男人。 属于那种只要站在他身后,哪怕面前尸山血海都能让人安心的男人。 不愧是男主,长相和身量简直是顶配。 薇薇安微微捏着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些权谋文果然没夸张,男主真的一照面就能让人心生不安!如果是眼前这个男人,喜欢把敌人的手拧成麻花,薇薇安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系统,这个是不是男主?”薇薇安在脑子里问。 “是的,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脑子里传来系统冰冷的声音。 这傻叉系统,她不问就不提示了吗?害得她差点认错人。 薇薇安吐槽着往前走了两步,虽说她心里活动丰富,但距离男人从马车另一侧走到这里其实才可能过了三十几秒,但也足够男主向她行礼,但他依然没有动作,只用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这就给了薇薇安发挥的机会。 她毫无预兆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朝男主挥去。 “啪。” 沉闷地一声,细细的皮鞭在阿瑞斯的脸颊炸开,瞬间血珠迸发。 “卑微肮脏的奴隶,谁准你不对本公主行礼的?”薇薇安高昂着头颅看着阿瑞斯,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全是冰冷的恶意,那样的高高在上。 阿瑞斯抬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疤,感受到黏腻的液体才抬起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看向薇薇安,眸子里带着些薇薇安看不懂的诧异。 诧异什么?薇薇安觉得有点奇怪,但并不妨碍她又挥出一鞭子,啪地一声,阿瑞斯单薄的衣服被割裂出一道口子,健硕的胸口又留下一道血痕。 自从早上知道她的任务是鞭笞男主后,薇薇安就好好地练习了如何挥鞭,系统冷漠严苛,稍有差池就会控制她的身体,薇薇安对那种感觉厌恶至极,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让系统再次控制她的身体的。 至于男主,以后自己会对他做得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想到这里,薇薇安又挥出去了一鞭子。 阿瑞斯没有躲避也没有立刻弯腰行礼,只是侧着头垂眸沉默地受着,神情有点奇怪。 四个男人中的巴特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原本追捕逃跑的斗兽这种事情轮不到他们两个新人,但阿瑞斯到什么地方都要摸透地形,所以看到有人在追熊,顺势就跟了上来,没想到居然就遇到了薇薇安殿下。 但看见贵族要行礼这是常识,他哥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要挨这顿鞭子,有什么原因吗? 基于对哥哥的信任,巴特没有上前求情。 但薇薇安这边系统还没传来任务完成的提示,所以显然几个鞭子是不够的,她冷着脸往前又挪了几步,仰头看向粗犷硬朗的男人,冷声命令:“需要我教教你这个愚蠢的奴隶,怎么向公主下跪吗?” 6. 珍贵的宝石 阿瑞斯闻言垂眸看向眼前娇小的女孩,她仰着头湛蓝色的眸子干净通透,像一块宝石一样璀璨夺目,因为太干净了甚至能看见阿瑞斯的倒影。可这样漂亮的眼珠子里却带着醒目的厌恶不屑。 好像阿瑞斯是什么不干净的,肮脏的垃圾。 他扫了一眼女孩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不同于泡温泉时水润淡粉的唇色。此刻的嘴唇上画着精致又鲜艳的口红,唇线像丈量过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弧度漂亮得像个不能被破坏的艺术品。 阿瑞斯的脑子里不期然的闪过早晨在温泉旁她轻轻的舔去柔软嘴唇上的水珠的画面,按理说他应该更喜欢早晨时那样不施粉黛柔软干净的嘴唇,但看着眼前冷漠又鲜艳的唇,竟然也同样觉得漂亮得不可思议。 就像一颗宝石,毫无装饰地放在你手心你会觉得美丽又珍贵,镶嵌在王冠上又会觉得耀眼夺目。 但总归是宝石,不容卑微的奴隶觊觎的珍宝。 想清楚这一点后,那些微妙的从早晨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期望瞬间消散,阿瑞斯抿了抿唇侧眸避开女孩娇艳的面孔,干脆的跪了下去。 这就跪了?刚不是还挺硬的吗。而且这神情怎么有点奇怪? 薇薇安心里觉得有点怪,但手下的动作却并不停。 她弯曲着鞭子,抵住阿瑞斯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又嚣张地说道;“软骨头的东西,才挨了几鞭就受不了了吗?” 阿瑞斯没有再抬眼看她,他垂下眸子用浓密的眼睫遮掩住了眸子里所有的情绪。 但这样卑微的姿态并不能让薇薇安停止她的行为,她用鞭子抵住他的身体,缓慢地绕到了他的身后。 细软的冰冷的鞭子从脖颈处如同滑腻的小蛇一样,一路从锁骨处滑到后背,在宽大的蝴蝶骨上辗转,最后停在了线条流畅的腰窝上。 阿瑞斯偏了偏头微微蹙眉,不适地绷紧了身体。 薇薇安弯腰从背后靠近阿瑞斯,凑到他耳后,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以后记住了,见到殿下要双膝下跪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明白了吗?肮脏的奴隶。” 阿瑞斯没听清楚她具体说了什么,但嗓音意外地轻柔,丝丝缕缕的气息从耳后传来,四面八方地笼罩住敏感的神经,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阿瑞斯的身体里不可控地涌起一阵战栗,从耳根到被鞭子抵住的腰窝,痒得他微微瑟缩了一下。 “啪!” 但下一刻,鞭子高高扬起重重地抽打在他的后背上,将一切的旖旎打散,只留下身体上鲜明的刺痛感。 阿瑞斯一怔,抬起眸子但片刻后又迅速垂下,伸出手抵住地面任由鞭子像雨点一样落在他后背上,留下满背的鲜血。 “啪嗒、啪嗒”的鞭笞声中系统的声音传来:“叮!任务已完成,奖励一枚星星币,请宿主再接再厉。” “不打了,累了。”系统的声音刚响起薇薇安就喘着气扔下了染血的鞭子,她揉了揉酸胀的手腕,目光随意的上下扫视了一眼阿瑞斯的后背,最后冷哼一声端着胜利者的姿态转身走向了马车。 旁边的几个男人忙向她走的方向下跪行礼,虽然多数时候都是弯腰行礼,跪拜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有,但今天薇薇安发作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其他人也不敢造次。 碧丽捡起鞭子快速跟上,等薇薇安的马车远远驶离后,几个男人才站起身,拉着熊自顾自地走了。 巴特起身走到自己哥哥身边,遥遥望了一眼远去的奢华马车,抬手扶住自己的哥哥:“走远了,可以起来了。” 阿瑞斯没有借力,只沉默了片刻转头缓慢看向远去的马车。 巴特看着他身上血淋淋的伤痕微微蹙眉:“为什么要挨这一顿。” 阿瑞斯没有说话,径直起身,理了理破烂的衣服。 巴特沉默片刻扫了一眼他胸前皮开肉绽的伤,没忍住还是问了出口:“哥哥你今天很奇怪,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瑞斯并没有回应他地话,只抬手用手背随意的擦去了脸颊上的血珠,就抬脚往前走去。 巴特也不生气侧头看了一眼阿瑞斯脸上的伤疤,皮肤没有裂开只是抽打出了血痕,就像被小猫挠了一爪子一样,冒出了一颗颗的血珠 但对于常年混迹在角斗场的阿瑞斯来说,其实不算疼。 但后背有些重,裂开了条条血痕,衣服也被抽烂了,血渍染了满背。 不过看得出来这位凶名在外的殿下并不会打人,既没有挑刁钻的角度也没有特殊的技巧,后背看起来皮开肉绽可细看全都是皮外伤,都不用抹药,以阿瑞斯的体质不到两天就能结疤。 可到底为什么要挨这一顿呢?巴特不明白又觉得哥哥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他又凑了上去。 阿瑞斯停下脚步,看着凑到自己跟前的弟弟,沉默半晌突然问:“她就是大领主的女儿薇薇安·波恩?” “对就是她,那个美丽又恶毒的薇薇安殿下。”巴特点头,又继续等着他的下半句。 阿瑞斯垂下眼睫,半晌沉闷的道:“我早上在温泉那边见到的是她…” 巴特一愣瞬间明白了哥哥所有的异样。 他砸吧砸吧嘴,为难的一张俊脸都皱了起来,抬手安慰一下,但阿瑞斯满身伤痕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他惆怅地叹了口气,最后也只是无可奈何道:“哥哥,忘了吧,就当你早上没去过温泉那边。她实在不是我们能觊觎的。” * 马车里碧丽并没有问薇薇安为什么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奴隶发难,她只是安静地拿着干净的帕子轻轻地为薇薇安擦去掌心的汗水。 薇薇安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张娇艳的脸上带着许多难言的情绪,大约十分钟后突然开口道:“碧丽掉头,我们回去。” 碧丽点头朝外面喊了两声,很快马夫就稳稳地调转了马头,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 薇薇安闭着眼等着系统的阻止,但一直往前驶了十来分钟系统都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薇薇安睁开眼睛有些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果然,系统只管写在明面上的剧情,比如原主在去宴会的路上遇见男主,并且用随身的鞭子抽打了对方这些系统会管,但打完后原主去了哪里却并没有写,所以她就算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去参加宴会,系统也不会管。 这个是极好的消息,说明了薇薇安往后会有更多改变剧情的机会。 她心情不错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枚别人看不见的星星币,是系统的奖励。 系统说,在完成任务被男主绞死后她会恢复成灵魂状态,如果届时她能够攒够一百个星星币,就会给她一具新的身体,让她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这不失为一个退路。 但,系统的话真的可信吗?未必。 在薇薇安的认知里系统是一个冰冷,严苛,不讲道理,蛮横无理的存在。 她明明在现代过得很好,既没有癌症也没有出车祸,父母双全事业体面,结果不过是去图书馆借了本书就被强制穿越,逼迫她去害人,她想讲道理想反抗,结果系统却一直保持沉默,拒绝和她沟通。 甚至在她拒绝做任务的时候,还用那么恶劣的方法去惩罚她,在系统面前薇薇安简直一点人权都没有。 现在她有身体有身份和系统沟通都如此困难,更别说死后的灵魂状态了。 说是会给她一具新身体,但谁又能保证系统说的是真的,到时候不认了怎么办?或者星星币根本攒不到一百个又怎么办? 所以比起不靠谱的系统,薇薇安更倾向于自救。 想到这里薇薇安抬头看向碧丽悄声道:“去告诉阿修斯,让他和卡尔子爵透露个消息,就说我对新来的那个奴隶很感兴趣,在打听那个奴隶的信息。” 卡尔·布林斯子爵,一个极度痴迷薇薇安的贵族,变态地将薇薇安划分为自己的所有物,视所有靠近薇薇安的男人为死人。甚至花了大价钱去收买碧丽的哥哥阿修斯,想了解薇薇安所有的动态。 但他不知道,他花了大价钱收买的阿修斯,其实一开始就没有被他贿赂成功,只是受到薇薇安的授意,假装被他策反而已。 平日里阿修斯向他透露的那些关于薇薇安的消息,其实是薇薇安自己放出去的。 卡尔·布林斯子爵从始至终也只是薇薇安养出来的一把排除异己的疯刀罢了。 只是碧丽不明白,殿下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奴隶有这么大的敌意,一见面就赏了一顿鞭子不说,现在还要让卡尔子爵注意到他,明明殿下知道这样做会让那个奴隶活不下去。 不过,碧丽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并不会去过问,她和哥哥阿修斯永远不会质疑殿下的任何决定。 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轻声地应了一句:“好的,殿下。” 薇薇安放松身体轻轻地靠向碧丽,如果说这个异时空有绝对值得信任的人,那绝对就是碧丽和阿修斯这对,她费尽心思冒着危险救出来的兄妹了。有她们这对心腹在,她才能安心地操纵那些事情。 回到城堡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碧丽去找她哥哥了,城堡里的人在忙着为她烹煮午餐,但对中世纪的饭菜她实在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个蛋糕就跑到阁楼的花房去晒太阳去了。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了厨房里传来一些压抑的咒骂声和哭泣声。 7. 父亲的喜好 薇薇安不用去看就知道一定又是厨娘尤麦夫人在欺负厨房里其他的厨娘,这是这个刻薄肥矮的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平民的身份给了她优越感和凌驾于奴隶的权利,让她能够肆无忌惮地欺负人。 碧丽对她下过狠手,所以平常碧丽在的时候能制衡她,但今天碧丽出门办事,所以她又开始肆无忌惮了。 薇薇安蹙着眉,神情不耐,但又不好发作。 尤麦夫人是父亲大人赏给她的厨娘,父亲喜欢她做的食物,也喜欢她视奴隶为草芥的性格。 父亲的喜好一向简单明了。就三样,一、能得到薇薇安的喜欢,二、有能力,三、讨厌奴隶。 只要沾上一样就能得到父亲的另眼相看,如果两样都占了,那妥妥就是父亲身边的红人,当然如果三样都占了那就是庄园里的天选之人了,一整个就是起飞式的飞升。 而尤里夫人就是占两样的红人,她的能力是烹饪,副业是折磨奴隶。 父亲很喜欢她,原主也和她一样讨厌奴隶,也喜欢吃她做的食物,所以从前在城堡里很少有人能动她。 现在也一样,为了防止父亲大人怀疑,薇薇安一直没有动摇过她的位置,只是用碧丽制衡而已。 但最近这两天,薇薇安越来越忍受不了了。 她深深地蹙眉,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枕头中。 厨房里,尤里夫人正拿着烧得滚烫的一壶热水。她的周围站满了厨娘,地上还跪了一个。 她是个身材矮小肤色偏棕的女人,因为在厨房工作又极其爱吃,所以体重从来都控制不好,刚来的时候只有二百多斤,现在已经有问鼎三百的趋势了。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五十岁,三百斤,秃头,矮挫,丑陋,满脸皱纹,偏偏喜欢未成年的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霸道又专横地要求她手下的奴隶将自己家不满十五岁的小男孩献给她,如果不照做就会被她疯狂报复。 而今天厨房的这出闹剧就是因为她看上了新来奴隶的十二岁小儿子,而对方拒绝将孩子献给她。 在尤里夫人兴风作浪的这些年当然也有这样不识抬举的卑贱奴隶,但最后失手的屈指可数,大多数给他们吃点苦头就能得偿所愿,所以今天尤里夫人也打算故伎重施,给这个奴隶一点苦头吃。 她掂了掂水壶,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被两个人牵制住的奴隶女人和她十二岁眉清目秀的儿子。 “可爱的卡卡西,你的母亲做错了事情,需要被惩罚。”尤里夫人贪婪地笑着看向面色苍白的小男孩,轻声地蛊惑她:“但如果你愿意晚上来我房间,那我就会原谅你母亲的过错。” 被强制压在地毯上的女人闻言慌忙地向尤里夫人求情:“求夫人放过他,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尤里闻言端着的假笑瞬间消散,对着旁边牵着她的两个厨娘使了眼色,两个厨娘见状默契的将奴隶女人的手按在了她面前的空木桶里,然后尤里居高临下看着女人,毫不犹豫的将滚烫的热水倒进了木桶中。 凄厉的哀嚎响起,但很快就被后面其他的厨娘堵住了奴隶女人的嘴,她疼到几乎昏厥,猛烈的挣扎着,但被好几个厨娘死死的压着,便是动都不能动一下。 卡卡西第一时间就扑向了妈妈,但同样也被其他的厨娘拉住了,堵住了嘴。 尤里得意地看着疼到面色狰狞的女人停住了倒热水的动作,转头看向小男孩:“卡卡西,小可爱,告诉我你愿意吗?” 卡卡西的妈妈手被生生烫掉了一层皮,但闻言还是疯狂地挣扎着,用眼神示意儿子不能答应。 她不是傻子,她在奴隶营的时候听过,尤里夫人喜欢折磨人,被她看上的小男孩最后都无一不残缺,甚至她还见过一个被尤里挖掉一只眼睛,硬生生折磨疯了的少年。 想到这里卡卡西的妈妈挣扎的更狠了。 卡卡西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着,看起来可怜又脆弱。 他呜呜呜地说着什么,听起来像是求饶的话。 尤里以为她要得偿所愿了,于是示意厨娘松开手放开卡卡西,但厨娘刚松手的下一秒,卡卡西就朝尤里扑了上来,一根手指直挺挺地插向尤里混浊的眼珠。 尤里身体肥胖,躲避不及一下子就后扬倒了下去,但她看出来卡卡西想要戳瞎她眼睛的动作,笨拙地避开了脸,卡卡西的手只抓到了她的眼角,抓出来一道鲜红的抓痕。 卡卡西一击不中,又想再抓,但尤里这个笨拙的胖女人此刻反应迅速,猛地推开了他的身体。 十二岁的男孩还没有什么力气,根本不是三百斤的尤里的对手,被她重重地甩了出去。 卡卡西后背撞上了桌子的尖角,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咬着牙想再冲上去,但反应过来的厨娘们立刻围住了他,牢牢将他控制了下来。 尤里夫人狼狈地撑着桌子的一角,艰难地起身,抬手摸了摸眼角的血迹,恶狠狠的看向卡卡西,转头从火盆里拿出来烧的滚烫的铁钳,面色可怖的走向同样恶狠狠看着她的小男孩。 卡卡西地母亲绝望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尤里将通红的铁钳伸向自己的儿子。 但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声冷漠的质问声传进了杂乱无章的厨房里。 “尤里,你疯了吗?”薇薇安的声音冷到掉渣。 尤里没想到会突然听到殿下的声音,忙转身看向厨房门口。 在宽大的石门下,薇薇安穿着白色轻便的裙子,披散着一头海藻一样的头发,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尤里将铁钳藏在身后,立刻扬起谄媚的笑意:“殿下,您饿了吗?请稍等,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能享用了。” 薇薇安往前走了几步,湛蓝色的眸光冰冷刺骨:“我问你,你在做什么?疯了吗?” 尤里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明白薇薇安为什么生气,毕竟殿下以前也撞上过她收拾这些卑贱的奴隶,但殿下从不会过问,只要尤里做好本职工作,折磨些奴隶在殿下看来就不过是除除花园里的杂草,从来不值得让殿下侧目。 但见到薇薇安脸色那么差,尤里还是小心地解释道:“殿下,这个卑贱的奴隶想偷吃殿下的蛋糕,我只是小小地惩罚一下。” 卡卡西的母亲疯狂的摇头想反驳,但被死死地按着嘴,说不出话。 薇薇安没有管卡卡西的母亲,反而是又往前迈一步,眸色更冷了几分:“我没问这些奴隶做了什么,我在问你,尤里你疯了吗?” 尤里这下真的有点害怕了,她小心地弯着腰,脑子里思考着到底哪里惹到殿下不高兴了。 突然,她身边的厨娘轻轻地咳了一下,尤里侧眸看过去,发现那个厨娘对着地上挤了挤眼,在示意着什么。 尤里疑惑地低头,然后一张脸迅速地惨白了几分。 薇薇安是庄园里除却领主大人最尊贵的人,是领主最宠爱的女儿,她的一切大大小小的喜好,对城堡里的人来说都是头等大事。 就像薇薇安不喜欢穿鞋,领主为了不让自己宝贝女儿的脚冷,特意在她的小城堡里铺满了昂贵的白色地毯,以供薇薇安能肆无忌惮地光着漂亮的脚到处跑。 而原主作为一个独占欲极强,阶级观念强烈还有些奇怪洁癖的人,她觉得无论是奴隶还是平民都不配踩自己的昂贵地毯,但城堡里总需要工作的人,所以她制定了一个规则。 除了领主大人,凡是进入她的城堡的人,都需要在脚上套上两层干净的布料,将平民和奴隶肮脏的脚隔绝在布料后面。 而现在,尤里肥胖的涂抹着鲜花指甲油的大脚,正明晃晃的踩在昂贵的白色地毯上,甚至脚上还能看见油滋滋的汗水,看着让人分外恶心。 刚刚在被卡卡西推倒的时候挣扎太剧烈,她脚上的双层布料被蹭掉了。 尤里堆满肥肉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能从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做到城堡的首席厨娘,尤里自然有些头脑,她没有立刻求饶而是慌忙的弯腰想将布料穿好,但显然为时太晚。 薇薇安冷着的一张漂亮的脸,抬手随意抓住一个玻璃杯就向她砸去,漂亮的杯子在尤里的额角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尤里跪坐在地痛地皱起眉头,但显然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一声不吭地弯着腰,鲜花的血液从额角流下,尤里感觉到了但没有伸手去擦,而是小心地拿起腰上别着的汗巾,小心地擦拭起来生怕血液滴在地毯上。 脸上更是端着卑微又讨好的神情,一副忠仆样。 若是原主可能会谅解她这一次,但薇薇安不是原主。 她只是扫视了一圈厨房,目光落在烧的正旺火堆上,随后低头看向跪在身前的尤里冷声道:“去,把铁钳放到你的脚上,让脚长长记性。” 尤里僵硬地转头看了一眼火堆上她平时用来烫人的铁钳,一张脸顿时就青紫一片。 时下的铁钳不像现代时那么细,多数都是又宽又粗的,烧的通红的时候烫到人皮上一下子就能把血肉烧焦,能疼的人死去活来。这也是尤里夫人为什么喜欢经常用铁钳烫人的原因,可她没想到今日自己也会有这样的遭遇。 尤里夫人哆嗦着往前跪爬了几步,扬起头想求情,刚刚一直没求情就是怕更加惹怒薇薇安,但此刻却顾不上这么多。可她一抬眼就看到薇薇安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像万年寒潭一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尤里的心一沉,求饶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足够聪明的话,就不要让我多费口舌。”薇薇安的语调冷漠到极致。 尤里咬咬牙几乎没有迟疑就起身包好脚,走到火堆旁,捡起烧的通红的铁钳抬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卡卡西,松开包脚的布露出厚实的脚背,随即咬着牙将铁钳按在了脚上。 “呲啦”的一声闷哼声响起,尤里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头发,防止自己痛呼出声。 她的一张脸青紫交加,青筋暴涨,狰狞到可怖。 浑浊的眸子里眼珠凸起,死死地落在角落的卡卡西身上,像是恨不得生吞了他。 可即便面色狰狞到这种程度,尤里依然没有痛呼出声。 薇薇安冷冷地看着,半晌转头走出了厨房,惩罚到这里她知道今天已经不能在奈她何了。 她以为自己这样不留情面的惩罚过她,尤里就会对自己生出怨怼,到时自己刚好借题发挥将她丢出去,可这个尤里夫人太精明了。 她恨那个厨娘,恨卡卡西,却偏偏对薇薇安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怨怼神色,甚至没有叫喊出声,让薇薇安根本无从下手。 薇薇安走出厨房好几步开外后尤里才咬着牙收起铁钳,跌倒在地,其他的厨娘立刻围了过来,想将她扶起来,可尤里将手里的铁钳小心放回火盆中,然后逐一看了一下其他厨娘脚上的布,确定没问题才咬着牙冷声道:“别叫嚷了,整理好仪容赶紧给殿下上餐,剩下的人把厨房收拾干净。” 有个厨娘一脸关切的想扶尤里:“夫人,我扶你到旁边休息一下,殿下也太狠心了,你毕竟侍候她这么多年,怎么还……” “啪!” 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尤里重重的一巴掌扇倒在地,她瞪着眼睛厉声道:“想死就自己挖个坟墓,别拖累我!” 说完压根不管倒地的厨娘,而是转头看向卡卡西咬着牙沉默片刻,突然道:“让他去给殿下上菜。” 尤里觉得殿下今日有点过分不讲情面,她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犯了忌讳,还是殿下在刻意回护这个狗东西。 如果殿下真的在护着他,那尤里就算咬碎了牙也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 8. 夜幕降临 卡卡西在角落里扶着自己母亲,听到尤里的话母亲和他都有些惊讶,但对视一眼还是认命地起身走到水槽边洗手。 他们这些奴隶就算闹得再凶,哪怕出了人命,对主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也不会有人来主持公道,可如果影响到主人,那等着他们的就是严厉的惩罚。 就像尤里此刻恨极了他们母子,也必须忍到主人不在才能处置他们,他们这些下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不配打扰到主人的。 这个道理即便是十二岁的卡卡西也深刻地明白。 同样的他也明白为殿下上餐这一段时间,是他们母子唯一喘息的机会,等殿下用餐完毕回到寝殿,等着他们的就是尤里更丧心病狂的折磨。 卡卡西泡在水池中的手微微颤动,像是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可片刻后他突然顿住了动作,抬起湿漉漉的手擦干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尤里,她正在往伤口倒药,面色狰狞,一张肥胖的脸上全是汗珠,显然是疼到极致了。 卡卡西放下手里的布,像是下定决定一般径直走到尤里身边,轻轻地蹲在她面前,一张瘦弱的脸上带着卑微讨好的笑意:“夫人。” 他小心地开口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讨好眼前的人。 尤里并不吃他这一套,如果刚刚她对他还有觊觎那现在只剩下恨意了,可她还没有弄清殿下对他的态度所以并没有恶语相向,只冷声道:“去给殿下上餐吧。” 卡卡西慌忙地握住尤里的衣袖轻轻地晃动了几下,似是在害怕:“夫人,我……” 但卡卡西的话还没说出口尤里就甩开了他的手,用下巴指了指被厨娘端着的托盘,示意他去送餐。 卡卡西见状便只能起身失落地走向门口。 没人发现他的指尖捏着一根半长的,弯曲的暗红色发丝。 薇薇安殿下有很多不同于其他贵族的规定,其中就有食物里不能有头发丝这个规定。 她非常厌恶厨娘做饭的时候露出头发,她觉得这些下人油滋滋的头发会沾染上她的食物,或者落在她的食物里,这会让她想呕吐。所以厨娘进厨房前要盘住头发用布料包起来,这是卡卡西的母亲早晨包头发的时候和卡卡西说的。 可头发这种东西包得再严实都总会有遗漏,现在他手里捏着的就是一根粘在衣服上的,属于尤里的头发。 而恰巧整个厨房只有尤里的头发是暗红色,并且带着卷度的。 这一次连幸运女神的天秤都是向他倾斜的。 卡卡西尽量平稳着呼吸,端住了托盘。稳稳当当地走向奢华的大厅。 薇薇安殿下正坐在餐桌上用纤细的手臂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那双璀璨夺目的蓝色瞳孔里印着窗外午后的暖阳,让她整个人显得温和了许多,就好像在油画上的神女一样散发着温和的光。 完全,完全想象不到刚刚在厨房里冷着脸让人胆寒的模样。 卡卡西捏着托盘下的发丝,心脏猛地揪紧了几分,好像比在尤里身上拿发丝的时候还要紧张,可还是颤抖着用手指轻轻地将发丝卷起来,左右看了两眼,趁着侍女端起另外一个盘子的间隙将发丝放到了食物上,但想到可能会被忽略所以还特意往盘子旁边拉扯了一下。 弄好了卡卡西屏住呼吸抬眼看向面前,准备将盘子端给侍女却发现餐桌一端的殿下正遥遥看着他的方向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某种洞察一切的情绪。 卡卡西一惊,慌忙后退一步差点连托盘都没端着,身旁的侍女连忙帮他稳住托盘,皱眉看他似乎在问他发什么疯。 卡卡西吞了口气惊慌地看向殿下的方向,却发现殿下正低头用帕子擦拭着手掌似是什么都没发现,卡卡西不确定殿下有没有发现,迟疑着要不要把餐盘递上去,但想起自己母亲那双被烫出水泡的手,咬咬牙义无反顾地将白色的盘子递给了侍女,然后收起托盘退回了厨房。 等待审判的时间总是缓慢的,卡卡西在厨房里捏紧拳头数着一分一秒,终于在他以为不会有事发生的时候,随着一声叉子掉落在盘子上的清脆响声,所有的厨娘都被叫了出去,包括卡卡西的母亲。 很快外头就传来了各种嘈杂的声音,卡卡西在厨房门口捏着衣角屏住呼吸听着,很快一切声音平息,卡卡西睁眼漂亮瘦弱的脸上扬起了笑意。 他赢了,尤里她被扔出了城堡,厨房的主事换成了另外一个厨娘,就是刚刚一起上菜的女人。 总是这样的,这座城堡从不缺等待机会上位的人。 新的主事端着平和的笑容走进厨房,温和地接受着其他人的祝贺,突然地又转头看向卡卡西,目光里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看到了某些人的小动作,可那又怎么样呢?主人都不介意她自然乐见其成,甚至必要时候还愿意推波助澜。 * 等碧丽回来的时候城堡里一片平静,她从手下人嘴里听到了始末,特意绕到厨房去看了一眼那位将尤里拉下马的少年,随后才走进薇薇安的寝殿。 薇薇安正趴在床上看着书,看到碧丽回来了随意翻了个身继续看书。 碧丽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我让哥哥去见子爵了,反应和殿下料想的一样。” “嗯。”薇薇安轻声应了一下随即道:“你多注意一下,有任何消息都记得告诉我。” “好的,殿下。”碧丽应下了话然后学着薇薇安趴在床沿上。目光温和地触摸着殿下散落在床上的发丝。至于其他的殿下不说她也一概不问。 * 晚间随着一场小雨,夜幕降临。 脏乱昏暗的奴隶营被黑夜笼罩,窄小的街道上很快就人烟罕至,道路上只有浑浊的泥水在流淌。 雨幕和黑夜压着这片没有灯光的区域,让一切昏暗不明。 可这样不良于行的雨夜,一群男人却在摸黑前行。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到奴隶营的边缘地带,凭着路边的干枯树木认出目的地。 一个普通的破旧木屋。 领头的男人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着身后几个男人打了个手势。其他五个男人迅速围成一圈,随着前面男人踹门的动作闯进了小木屋里。房间狭小逼仄,一下子闯入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了许多。 领头的人直冲角落的床板上,摸黑抓向床板上模糊的人形,但他胡乱在床上摸索了片刻后突然开口道:“没人,他不在这里。” 但几乎是话音刚落,从房梁上就跳下了一个高大地身影迅速的勒住了他的喉咙。 “在找我吗?”阿瑞斯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凌烈的杀意。 “是他,听声音就是他。”被阿瑞斯扼住喉咙的男人迅速出声,想让眼前的几个人迅速制服阿瑞斯,但他才出声他的手臂就被人重重地向后拧去。 “咔嚓,咔嚓。”的几声男人的手臂就被阿瑞斯拧成了麻花。 男人凄厉惨叫了几声,抬起另外一只手臂想反抗,结果又被如法炮制。 很快男人就因为两个手臂被拧成麻花而失去了行动力。 他的惨叫声响彻破烂的木屋,但对面的几个男人却只是看着,并没有要营救同伴的意思,本来他也只是个被阿瑞斯抢走房子和他有私仇,帮忙带路的人而已。 既然带到门口了,任务结束了当然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门口的几个男人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地从腰间摸出武器,缓缓地以包围的形式向阿瑞斯逼近。 阿瑞斯看着几个人的动作,从腰间扯出一条皮制腰带一圈圈地缠到右手上,随即抬眼看向几个人。 阿瑞斯的眉头低眉尾高,眉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很窄,再加上黑压压的睫毛看人的时候总是从下往上的,感觉攻击性很强。但其实今晚他的眉眼内却只有几分被扰了清梦的不悦,以及轻蔑。 可夜太黑,屋子太暗,所以这些人没看到阿瑞斯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只以为他们人多势众又带着武器,拿下对方的命是轻而易举的。很快破旧的小屋子里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但几分钟不到声音便戛然而止。 破屋里,阿瑞斯脚下踩着那个领头的男人,男人的手臂已被拧成了几节腹部还捅了一刀,一起来的几个人早就断气了唯有他还有一口气。 此刻的男人早没有来时杀气腾腾的样子,甚至身体的疼痛也顾不上了,只颤抖着向阿瑞斯提出交易:“你别杀我,我…我告诉你是谁要动你。” 阿瑞斯闻言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刀,丝毫没有犹豫就往肚子上又捅了一刀,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的还有男人的痛呼声。 死亡的感觉笼罩住男人所有的神经,他害怕到极致艰难地吐出嘴里冒出的血,语不成调地威胁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卡尔子爵的人,杀了我他不会放……呃。” 男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阿瑞斯对着心脏干脆地补了一刀。 9. 逼迫下跪 男人愕然的睁大眼睛嘴里不停地冒着血,他不敢置信的挣扎了几秒后便顺利断了气。 阿瑞斯松开插在男人胸前的匕首,走到角落洗手,嗓音淡淡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去查一下这个卡尔子爵。” “好。”房间最阴暗的角落走出一个男人,正是一直躲在柱子后面观战,没上场的巴特。 他为难地看着满屋子的尸体,惆怅了半刻还是认命的弯腰一边一个的扛起两具尸体走出了房门。 哥哥打架他埋尸这是他们兄弟的日常,只是今晚下着雨外头也黑,要埋得又多,实在不是个好活儿。 不过下雨的时候泥土松软,挖坑还是容易些的,想到这里巴特苦闷的表情终于消减了几分。 等巴特清理好尾巴,在河边洗干净身体赤身跑进屋子里的时候,哥哥已经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巴特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在一边,也跟着躺上了床。 但他精神还亢奋着,有些睡不着。 黑暗中他睁开眼睛,沉默了半晌突然嘴边爬上一个恶作剧的笑容:“哥哥,你刚说梦话了。” 那群人来的时候是午夜,哥哥和他都在睡觉,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一睁眼就发现居然是哥哥在说梦话,哥哥八百年不说一次梦话巴特的睡意立刻就没了,兴奋地屏住呼吸想听一听,结果才听到一句,外头就有动静了,而哥哥也瞬间醒了过来。 不过,能听到一句巴特也觉得很兴奋。 阿瑞斯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静,但黑压压的睫毛却轻颤了几分。 巴特也不管哥哥回不回应,只停顿了片刻又不怕死地说:“你说……你说你不疼。” 巴特憋着笑说完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哥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到底什么不疼啊,哈哈哈。” 阿瑞斯在黑夜里睁开眼睛,黑黝黝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抬脚将身旁幸灾乐祸笑得快岔气的巴特踹下了床。 巴特被踹飞下去也止不住笑,干脆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还贱兮兮地说:“哥哥我给你学一个你那语调啊。” “明天去挑战第一千名吧,我帮你报名。”阿瑞斯的声音阴恻恻地在黑夜里响起。 巴特的笑声一下就止住了,挑战第一千名?这不是要他被别人揍死吗?不带这么狠的呀。 从进这里开始巴特就想好了自己的路,那就是在两千名开外的地方绕圈,一点不往上凑,就靠着哥哥的威名混吃等死,一千名以上都是要拼命的人,鬼才要跟他们打。 不打不打,打不了一点! 巴特立刻谄媚地爬回床上,小心道歉:“哥哥我错了,我就是个蠢货,哥哥你别和我计较,我保证以后绝不说这些话!” 阿瑞斯:“那就第一千五百名。” 巴特苦着一张脸还想求情但阿瑞斯语调平缓地补了一句:“不愿意的话就挑战第一千名吧,一步到位。” 巴特立刻就不敢求情了,只有气无力道:“好吧好吧,就一千五百名吧。” 阿瑞斯没管他,侧身想闭上眼睛,但眼前又闪过睡梦中那些模模糊糊的场景,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皱着眉将头深深埋进了臂弯中。 睡意朦胧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会说那句“不疼。” 因为她在梦里问了…… 所以他说……不疼。 * 第二日晨起时系统的声音如约而至: 【薇薇安在角楼观赛时和死对头艾薇儿打赌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斗奴哈撒尔下注,可却被艾薇儿下注的男主赢下比赛,薇薇安恼怒之下将阿瑞斯绑到跟前,逼迫他跪下,踩着他的背看完了整场比赛,狠狠地羞辱了阿瑞斯和对阿瑞斯感兴趣的艾薇儿,并且高傲宣布:他是我的,身体,尸体都是我的。】 【请勿崩人设,否则将由系统掌控宿主身体,完成该阶段任务,并处罚宿主。任务完成则奖励星星币一枚,可用于兑换愿望。】 一听这声音薇薇安就知道卡尔子爵失败了,不过她也没有很惊讶。毕竟男主不是那么好杀的,让卡尔出马也不过是想试一下系统的底线在哪里,昨晚卡尔出手时她等了一夜都没有听到系统的警告,所以只要不是她亲自出手,间接性地伤害男主并不在系统的警告范围内。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薇薇安心情极好地梳洗打扮穿上了张扬的红裙,一头海藻一样的长发随意披在身上扶着碧丽的手就出了门,一路走进了角斗场。 薇薇安刚到角楼没多久艾薇儿就紧随其后来了,这也在薇薇安的预料之中。 原主和艾薇儿作为整座庄园里最尊贵的两个女孩儿,从小一起长大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友谊,相反还十分地反感双方。 艾薇儿讨厌原主的位置高于自己,讨厌薇薇安能被冠以公主的称号,而自己却偏偏只能被称呼为小姐,更讨厌的还是容貌,是那副她自己内心深处都自愧不如的美貌。 而原主则讨厌艾薇儿的伪善和虚伪,讨厌她在长辈面前装乖巧,更讨厌自己一直有好感的崔斯坦是艾薇儿的亲哥哥。 两人对双方都有一堆的讨厌,可碍于长辈只能佯装和睦,但内里斗得比谁都狠。所以即便艾薇儿平时标榜自己善良讨厌角斗场这种血腥的地方,可一听说薇薇安来了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不同于薇薇安张扬到极致的红裙,艾薇儿一直钟爱各类粉色蓝色这样娇嫩做工复杂裙摆宽大,且到处都是蝴蝶结和蕾丝的裙子。 今天她显然也是盛装出席的,穿了身粉色娇嫩的裙子,头上还戴了一顶大概有半个手臂长的假发,假发上还装饰了一堆漂亮的首饰,一整个有种鸡立鹤群的独特感。 薇薇安斜眼看了一眼艾薇儿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有些不忍直视的转回了头。 薇薇安的肤色很白,是一种到了极致的白,白到在阳光和月光下甚至会有淡淡的光晕,在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在那张脸上找到任何的瑕疵,如同无瑕的白玉一样。 这使得庄园里总有人称呼薇薇安为天使,自然这个称呼戳到了艾薇儿的肺管子,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往脸上刮大白,还刮得贼厚,从脸到手所有裸露的地方都要刮。 每次艾薇儿出场薇薇安有种白腻子成精了的错觉。 艾薇儿不知道薇薇安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摇着扇子一晃一晃地走到薇薇安跟前,用姐姐教训妹妹的语气娇柔着嗓音道:“亲爱的,你昨天怎么没来宴会啊,失约可不是个好行为啊。不过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薇薇安斜眼看了一眼艾薇儿,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撇过脸丝毫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这是两人惯有的相处方式,除了在长辈和艾薇儿哥哥崔斯坦跟前外,薇薇安从来都是自持甚高不屑搭理艾薇儿的。 艾薇儿也习惯了,她也不恼反而坐到柔软的沙发上,用悲天悯人的神色看了一眼角楼中央的绞盘随即一脸害怕地收回视线,做出祷告的动作:“上帝保佑,他们真是可怜。” 薇薇安冷哼了一声,放下扇子和其他的观赛人一样在掌心击打了几下拳头,这个动作和现代的鼓掌一样,带着欢呼激励的意思。 艾薇儿蹙眉看着薇薇安,一副担忧的模样:“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样喜欢打打杀杀的场面,一定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教养才像男人一样残忍,真是可怜。” 这句,又是这句,在两人你来我往明争暗斗的这些年,艾薇儿最喜欢用的就是这句你没有母亲教养真可怜,而原主最讨厌的也是这句。 薇薇安很上道,像原主一样一点就炸抬手就把桌子上的蛋糕盘子扔了出去。 艾薇儿身边的侍女显然有预料,往前一步就挡住了盘子,白色的蛋糕全撒在了侍女的裙摆上。 艾薇儿一脸焦急地拉住自己的侍女,轻声的询问她有没有受伤,顺便替薇薇安向侍女道歉。 这也是固有的相处模式,薇薇安永远暴躁易怒,艾薇儿永远都在当好人。 薇薇安这半年来都腻歪了,但艾薇儿显然乐在其中,尤其在这样人多眼杂的场面她更乐于见到薇薇安的失态。 她小心的安慰了一会儿侍女,随即转头一脸不赞同道:“薇薇安,你必须向她道歉,她是平民,不能被你随意侮辱。” 一身红裙的薇薇安缓慢的从座位上起身,高昂着纤细的脖颈一步步走到艾薇儿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艾薇儿,冷冷的牵起嘴角:“凭什么?” 艾薇儿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没有丝毫瑕疵的脸,瞳孔瑟缩了一下然后突然转头看向角斗场,扬声道:“我们下注,我赢了你就向我侍女道歉。” 来了!剧情。 薇薇安高傲地扬起嘴角,一副谁怕谁的姿态:“好啊,如果你输了呢?” 艾薇儿胜卷在握的笑起来:“我输了就把哥哥这些天的亲笔书信全给你。”她笃定了这些书信对薇薇安的吸引力。 薇薇安内心冷哼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反而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道:“一言为定。” 10. 痒痒的 确定好了赌约,薇薇安就拿起今日角斗的烫金名单一副要选人的样子,但艾薇儿伸出扇子挡住了她的动作,她轻咳一声道:“排名高的奴隶你我都认识一些,让他们斗不公平不如在一千名以下选吧,这样才是真正的看运气。” 薇薇安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随即放下烫金名单,拿出来角落的普通名单,一千名以下的选手全部都在这里。 艾薇儿见状也立刻拿出了名单,佯装随意地扫了一眼,抬手指向名单最下摆的一个名字,对着身旁的侍女道:“我下注阿瑞斯,去登记一下。” 薇薇安蹙眉看了一眼最下面的阿瑞斯,似乎有些怀疑但沉默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指出名单上最靠前的名字:“我选哈撒尔。” 艾薇儿看了一眼,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艾薇儿不常来角斗场,也很少下注,今天之所以激薇薇安下注就是因为昨天听到父亲说起了这个叫阿瑞斯的奴隶。父亲说这个奴隶潜力无穷,杀伤力强大,几乎能横扫整个奴营。 是被领主大人花大价钱买来的,虽然说在玫瑰角斗场只参加过一次角斗,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第两千名,但爬上高位是迟早的事情。 原本,艾薇儿没有把这个奴隶放在心里,但刚听说薇薇安在角斗场她突然就想到了这个奴隶,如果真像父亲说的那样,那这次她何愁不能打薇薇安的脸。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选的阿瑞斯是第两千名,但薇薇安选的是普通名单上排名最高的第一千二百名,这样的悬殊差距如果还输给自己选的人,那薇薇安到时候还有什么脸面不认? 计划比想象中顺利,艾薇儿的脸上忍不住爬上了得意的笑容,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很快,两人的侍女就各自去下注了,角斗场很快就将两人的下注的角斗安排在了下一场。 这是角斗场的规则一旦有观赛人下了金额巨大的赌注,那不管奴隶之间排名相差多少,都是必须要应战的。 很快上一场结束,下一场如约而至。 角楼其他层的人们也纷纷跟着下注,毕竟月亮庄园最尊贵的两个女孩的战场,自然人人都想掺一脚,不过多数人都盲目地选择了薇薇安下注的哈撒尔,向阿瑞斯下注的屈指可数。 艾薇儿气急,但随后又想到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几乎是立刻艾薇儿什么脾气都没了,只兴奋地等着胜利的号角。 阿瑞斯踏上绞盘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这场被人下注了,不过区别并不大。 他登上绞盘习惯性地脱掉上衣才抬眸打量着眼前的对手,但片刻后又垂下眸子,等着号角声响起。 很快号角声响起对手怒喝了一声向他冲来,三百斤的哈撒尔看着非常厚重,连拳头也像个沙包一样带着沉重的力量。 阿瑞斯没有躲避,抬起眸子用那双黑黝黝的眸子注视着他,在距离男人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抬起手臂,拉开步子,抓起对方手臂就将人从肩膀上甩了出去。 不敢相信的是,对方三百多斤的人带着那样的冲击力,可阿瑞斯硬生生地只用一只手就将对方摔倒在地。 砰的那一声,连远在角楼四层薇薇安都能听见,可见他摔得有多重。 薇薇安终于对阿瑞斯的战斗力有了实质的了解,如果是这样的战斗力,那能成为奴隶王似乎并不值得惊讶。 哈撒尔被摔得头昏脑涨,嘴里甚至冒出了血,但闷哼了一声还是奋力的挣扎想爬起来。今天的赌注在他这边下得极大,一旦输了比赛他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所以今天必须赢,而且还要赢得漂亮,将对手弄死或者弄残,这样他得到的赏金才会更多。 哈撒尔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涌起凶恶的杀意。 但阿瑞斯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撂倒对方的下一个瞬间就跳上男人的身体,抬手用手肘迅猛的击打在对方的太阳穴。 这一击犹如雷霆万钧,哈撒尔的整张脸都在颤动,他细长的眼睛里几乎是眨眼间就冒出了血丝,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判赛人确定了哈撒尔失去攻击力后,站上高台,嗓音高亢又激昂:“阿瑞斯,挑战第一千二百名哈撒尔,阿瑞斯胜利!成为新的第一千两百名。恭喜阿瑞斯勇士,祝战神与你同行,胜利女神将永远眷顾你。” 场上立时传来观赛人的欢呼声,但下一秒就被咒骂声压过,轰隆隆的骂得难听又嘈杂,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们都是向哈撒尔下注了的,输钱了自然不高兴。 其中最不高兴的当数薇薇安,她冷着脸扔掉手里的折扇,抬脚登上面前的矮墙居高临下的望着绞盘中央的男人,一张美丽的脸上寒霜密布。 艾薇儿在一旁叽叽喳喳,但她丝毫没有顾及,高高地抬起手遥遥地指向场中的阿瑞斯,嗓音冰冷刺骨:“将那个狗东西洗干净,给本殿下绑上来。” 艾薇儿幸灾乐祸地端着假笑走过来,一副担心的模样道:“薇薇安没事的,你还小没人会笑话你的,快跳下来,要不然别人会以为你输不起要逃下去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说完她还摇着扇子咯咯咯的笑着指向三楼的人群道:“你刚害得一群人输了钱,再站上去可是要挨骂的。” 薇薇安转头看她,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带着轻蔑的讥讽道:“这么多年还没意识到吗?从来都没有人会怪罪薇薇安·波恩,从来没有。” 即便是用这样讥讽轻蔑的表情看着她,那张脸却依然美丽动人,艾薇儿幸灾乐祸的笑僵硬在嘴角,内心悲哀的发现是的,从来没有人会讨厌薇薇安,即便她恶毒嚣张,也从不屑于人前掩饰自己的恶劣,但就是没有人会讨厌她。 只要她愿意稍微给点好脸色,那些人就会前仆后继摇着尾巴去迎合她,这是艾薇儿最讨厌的地方。 可那又怎么样?至少这次她输了不是吗? 艾薇儿猛的摇了几下扇子,马上又扬起笑脸:“或许吧,但你还是得下来道歉才行,说话不算数可是会被领主大人责骂的。” 薇薇安看着被蜂拥而上的侍卫绑起来迅速送往角楼四层的阿瑞斯,湛蓝色的眸子里一片冷意:“急什么?我总要表现出最大的诚意不是吗?” 很快被水冲洗干净换上新衣服的阿瑞斯就被抬上了角楼的四层。 不同于二三层,角楼的四层是极尽奢华的,地上铺着厚重的毯子,连观赛区的栏杆都是金色的藤蔓形状。 而且四层不同于底下两层,不是敞开的观赛席而是一间一间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有着奢华的装饰,门口还有专门侍候长相亮眼的奴隶。 阿瑞斯被一路扛进了视野最佳的,隔间最宽敞的房间里。几个侍卫将他扔到地毯上就迅速的退了回去。 阿瑞斯稳住身体抬眼看去,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看台矮墙上一身红衣的薇薇安。 她冷着一张脸,回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阿瑞斯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用黑压压的睫毛遮住了眸色。他似乎明白今日是谁下的注了,而且看样子她貌似是输了。 阿瑞斯挑了挑断眉,背上那些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好像又开始疼了。 不止疼,还有点痒痒的…… 11. 大块头 薇薇安见人都到齐了,便扶着碧丽的手臂迈下矮墙提着裙摆走到阿瑞斯身前,弯腰看他一副新奇的模样:“我说是谁一大早就给我添堵,原来是你啊,大块头。” 阿瑞斯闻言没有抬眸看她,反而弯下了腰看起来像在行礼。 薇薇安知道他不想招惹麻烦,但很多时候麻烦是自己送上门的,她弯着眼睛从腰上解下皮鞭伸出纤细的手指捏着皮鞭在阿瑞斯的脖子上绕一圈,动作温柔得像是在给情人围围巾。 但下一秒却像牵狗一样猛地拉动套在阿瑞斯脖颈上的皮鞭,将阿瑞斯拉到矮墙边上。 阿瑞斯被绑着手行动不便,被迫仰着头滑跪在她身后,膝盖在地毯上蹭出了一条条痕迹。 拖到矮墙边上后薇薇安回头刚想说话,发现眼前的一幕很有看头。 他好大一只,直挺挺地跪着。一头棕发湿漉漉地落在眉眼间,被迫仰着头,暗黑色的细鞭在线条流畅的脖颈上绕着圈,像个某种禁忌的项圈。 圆滚的水珠从下巴上滑落,滴在冰冷的鞭子上,又迅速炸开,水花四溅在健硕的身体上。 不知道是他的体温太高,还是日光太暖,薇薇安甚至看到了他身上冒着的热气。 热腾腾的,像是在昭示身体主人旺盛的生命力。 “啧啧。”薇薇安挑了挑眉突然就想明白了原著中原主为什么老想不开去折磨一个奴隶,原主折磨的那是奴隶呀,分明就是个大玩具啊。 好大一只,像大型犬一样的,好玩的……玩具啊。 这么好玩当然也会有人觊觎啊,薇薇安思有所感的侧头看去,果然见到艾薇儿正呆呆地看着阿瑞斯。 她太惊艳了甚至忘记了和薇薇安唱反调。 薇薇安嘴角上扬收回视线,湛蓝色的眸光流转落在阿瑞斯的脸上,弯腰向他靠近:“大块头,你今天害我输了好多钱,所以接下来我得多下注把损失都赢回来。” 她用下巴指了指艾薇儿继续道:“不过她说站在矮墙上看比赛太危险了,所以不如……” “不如站在你身上看吧。”停顿了片刻,薇薇安扬着不怀好意的笑缓缓说道。 这时艾薇儿也终于回过了神,她皱眉往前走了几步一脸不赞同道:“薇薇安,他刚赢下比赛是角斗场的勇士,就算是奴隶也不能被这样羞辱。” 薇薇安完全不搭理她,反而手下勒着皮鞭的手更紧了几分,凑到了阿瑞斯的耳边轻柔的嗓音里带着浓烈的威胁之意:“说,说你荣幸之至。” 她清晨洗过头,海藻一样的黑发里带着玫瑰的清香,又混合着温润的体香,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从四面八方涌入鼻中。 阿瑞斯的身体一僵本能地后仰了几分,才脱离了那股体香的包裹。 他侧眸望了一眼薇薇安让他趴着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微微侧身避开薇薇安的裙摆,跪了过去。 薇薇安倒是想到了他顺从得这么快,毕竟刚见面那会儿行礼都行得不情不愿,还得让人用鞭子抽。 那会儿她还觉得这男主有点奇怪,当了十几年的奴隶气性还这么大,一点隐忍都做不到,难怪被原主逮着欺负。 但今天却是意外的识时务,薇薇安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侧眸看着艾薇儿挑衅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阿瑞斯的头,嗓音里是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啊~真乖啊,艾薇儿你看他多听话。” 艾薇儿以为眼前这个在角斗场厮杀出一条血路的男人,会和他的外貌一样是个硬骨头,对薇薇安的羞辱会反抗,没想到他却听话得让人咋舌。 她怒其不争,气得那张惨白的脸都有点发红,但随即又想到对方是薇薇安父亲的奴隶,就相当于是薇薇安的,如果不听话薇薇安是有权利让他去死的,这样一想艾薇儿的气又消了一点。 “把他卖给我吧,价格随你出。”艾薇儿蹙眉道:“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跟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薇薇安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不应该跟我,难道应该跟你吗?”薇薇安笑得嚣张又鄙夷:“跟你钻马厩里吗?你也不嫌臭。” 话音刚落身旁一直悄无声息的侍从们都有点忍不住想笑,毕竟艾薇儿和情人在马厩里厮混,被薇薇安逮到,直接将人拉到艾薇儿父亲跟前这个事情,当年在庄园里可都是传遍了的。 不过,碍于艾薇儿侍从们都是可劲地憋住不敢笑出声的,但也有不怕她的,比如碧丽就毫无顾忌地闷笑了几声。 艾薇儿气到发颤,但这个事情是她的死穴,里面还有些事情甚至嚣张如薇薇安当年都没有抖出来,帮她瞒住了父亲,所以这些年艾薇儿根本不敢多提及。 因此就算薇薇安和碧丽这样明目张胆地嘲笑她,艾薇儿也不敢多纠缠,只能当没听见冷哼一声道:“你不管,反正将他卖给我吧。” 薇薇安见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觉得也差不多可以说出台词了,于是抬手扶住碧丽的手臂,提起裙摆踩上了阿瑞斯平坦结实的后背。 男人的后背平坦结实,硬邦邦的。 薇薇安一百斤的体重踩上去的时候没有丝毫晃动,很是稳当。但毕竟她穿着高跟鞋,总有种不太安全的感觉。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没踩稳,摔得四脚朝天的样子,顿时就觉得脸疼,于是立刻就把高跟鞋踢了下去。 扔下鞋子后薇薇安松开扶着碧丽的手,赤脚在男人背上掂了两下,发现十分地稳当后才站直了身体回头看艾薇儿。 她弯着眉眼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冷漠又残忍。 “他是我的。”她用脚尖点了一下男人后背,嗓音轻柔又冷漠:“身体,尸体都是我的。” 说完也不顾艾薇儿地脸色,朝她身后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不是要我道歉吗?过来吧。” 艾薇儿身后的侍女一听一张脸瞬间就惨白了几分,这可是薇薇安殿下,大领主捧在手心的宝贝,谁敢让她道歉? 她瑟缩了几分,求助似的看向艾薇儿,但对方在气头上根本没看她的脸,只冷声道:“过去,让高傲的薇薇安殿下向你道歉吧,做错了事情当然要道歉。” 侍女慌忙地摇头,想说不用道歉,但艾薇儿抬手就将她推了出去。 侍女瑟缩在原地根本不敢上前。 薇薇安继承了原主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印象中是从来没有道过歉的。原主高傲又自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哪怕是面对领主大人也是一样的,就算错得再离谱都不曾道过歉,只拐弯抹角地服软过几次。所以,道歉是不能道的,不但会崩人设,还会让眼前的倒霉侍女没命。 于是薇薇安抬手指了指自己脚下,语气高傲的道:“跪下吧,我跟你表达一下歉意。” 侍女慌忙地往前凑了几步跪在了她脚下,但却并不敢让她道歉,只颤抖着嗓音求饶道:“殿下,不是你的错是我裙摆太宽了,求你饶恕。” 薇薇安端着不怀好意地笑看着艾薇儿,一脸的你奈我何的表情:“你确定吗?不是我的错?” 侍女回头看了一眼艾薇儿迟疑了艾薇儿,还是咬着牙道:“我确定。” 薇薇安牵了牵嘴角,满意地抬手:“那就起来和你主人说去吧,她可能还有些误会。” 艾薇儿蹙眉咬着牙上前想说什么,但却被碧丽拦住了,她扬起一只手臂挡在艾薇儿面前,轻声道:“她承受不起我们殿下的道歉,艾薇儿小姐还是退一步吧,今天赢了这么多钱币,该知足了。” 说完碧丽也不继续挡着,只缓步走到薇薇安身边道:“这里没什么事了殿下认真看角斗吧,接下来是斗兽,殿下想好压哪边了吗?” 薇薇安扬了扬眉,果断的将视线重新落在了角斗场,旁若无人的和碧丽聊起了接下来上场的人和兽,丝毫没有顾及身后艾薇儿喋喋不休地声音。 艾薇儿一向是个拉拉扯扯没完的,薇薇安刚刚愿意应付是因为剧情需要,现在关于艾薇儿的剧情都走完了,薇薇安就不愿意搭理她了。 显然碧丽也看出来了,果断地帮她快刀斩乱麻。 碧丽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又贴心,薇薇安满意的踮踮脚,脑子里顺了一遍剧情确定只剩下踩着男主看完整场角斗赛这一件事后,便环抱着手臂认真地看起了比赛。 身后的艾薇儿气的眼睛都红了,但任凭她说什么薇薇安都不肯回头看她,她恼怒地说了一堆,最后还是咬着牙气呼呼地提着裙子走了,临走了还撂下一句狠话道:“我会和哥哥写信的。” 薇薇安闻言,眉毛都没动一下。 12. 崔斯坦 喜欢崔斯坦的是原主又不是她,这个威胁薇薇安并不吃。 等艾薇儿负气离开后,隔间就只剩下薇薇安和两个侍女,还有脚下的阿瑞斯了。 没有了艾薇儿一下子空间都安静了很多,阿瑞斯微微眯着眼黑黝黝的目光落在地毯上,被捆在一起的手撑在地面无意识地抚摸着手下柔软的地毯。 轻柔温凉的小脚在后背上踩着其实没什么重量,但却很有存在感,动一动蹭一蹭,像根羽毛一样轻飘飘,温温软软的贴着他后背的皮肤,让人有种异样的亲呢感。 偶尔还会踩到他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于是又痒又痛的感觉就会席卷而来,让人呼吸不畅。 阿瑞斯有些不适地握握拳头,随即又松开手轻柔地抚摸着手掌下的柔软的地毯,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全是晦涩难懂的情绪。 就这样撑了大约半个小时,这位高傲的殿下像是终于看腻了,扶着侍女的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后背骤然一轻,再抬眸眼前就是那双在温泉旁见过的小脚了。 白皙,莹润,带着细细密密的青筋,碧丽轻柔地为她穿上了那双漂亮的绿色高跟鞋。 阿瑞斯抿了抿干燥的唇,重新低下了头。 穿好了鞋,薇薇安捏着手中的星星币,垂眸看着匍匐在身前的阿瑞斯突然有点好奇对方此刻的心情,是愤恨隐忍,还是漠然冷淡?又或者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她的手臂拧成麻花? 薇薇安猜不出他的心思,但清楚自己的计划。 虽然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在一开始让她一度良心不安,但人总归是自私的和别人的生命比起来,显然是自己的更珍贵。 她不想死,所以只能让他死。 * 是夜,月亮庄园的月光清亮无比,照耀在庄严的城堡上将一切衬托得冷清寂静,但城堡内却是热情似火的宴会。 庄园里七七八八的宴会夜夜都有,但今晚这样盛大又人员齐全的却极少,最根本的原因是举办宴会的人是崔斯坦少将。 他中午刚从战场上赶回来,他的母亲便为他急匆匆地举办了这场宴会,并且邀请了庄园里所有的贵族少年少女。 其中就包括薇薇安。 薇薇安当然对崔斯坦不感兴趣,但碍于人设又不得不盛装出席,毕竟原主对崔斯坦的痴迷是众所周知的。 薇薇安有些心气不顺地摇晃着扇子,只觉得这些人真的是闲得屁疼。 而比这些人更闲的是崔斯坦的母亲,明明知道薇薇安对崔斯坦的痴迷,偏偏还把她邀请来参加崔斯坦选妻子的宴会,这是生怕原主不发疯吗? 发疯也是很累人的好吗? 薇薇安气鼓鼓地摇着扇子目光游走在大厅中,突然看见了两个在阴暗处吻的动情的路人甲和路人乙,那甲的手一整个都已经钻进了乙的裙摆里,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薇薇安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拿扇子遮住眼睛,但随即又轻轻地将扇子往下拉了几分,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偷偷摸摸地看。 在穿越前她其实是个母胎单身,得益于有个护妹狂魔的哥哥,从小到大几乎很少能接触到男孩子,后来长大些了哥哥终于不管得那么严了,但她又一直没遇到喜欢的男生,再加上工作繁忙于是就一直单到了二十四岁。 对于男生和那方面的了解全靠书本和视频。 不过有现场直播当然比看视频更好了,薇薇安烦闷的心情立刻驱散了一些,举着扇子用不引人注意地方式偷偷摸摸地瞅着,看到精彩处,还微微瞪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 崔斯坦下楼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娇小的人窝在沙发上,举着一把扇子挡着脸,细长得脖颈伸的高高地,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宴会角落里的两人,白皙的肌肤微微发红,湛蓝色的眸子里更是带上了几分兴奋。 看到兴头上还伸手去拉身旁侍女的手,兴奋的摇动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崔斯坦侧眸和身后的侍卫打了个眼色,侍卫立刻走到那处阴暗的角落,将两人撵了出去。 薇薇安正看到关键时刻,见状连扇子都忘了举了,刚想撑着沙发起身但被碧丽轻轻地拉住了衣袖,向她示意了一下,薇薇安跟着碧丽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崔斯坦正站在台阶的下,目光温和的看着她。 薇薇安一愣随即又窝回了沙发里。 崔斯坦是一个勇猛又温和的男人,长相俊美能力优越,出身高贵,是原主从情窦初开就开始喜欢的男人,但他不喜欢原主。 原因是什么薇薇安不知道,只知道他从来只把薇薇安和艾薇儿一样当作妹妹,极尽宠爱,又从不越雷池半步。 薇薇安觉得崔斯坦在吊着她,但她没证据。 所以她讨厌他。 崔斯坦不惊讶她的表现,自从半年前薇薇安撞上他和别的女人亲吻后,对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热烈了,这几个月来给他写信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崔斯坦并不急,这些也不过是小女孩的小脾气罢了。 他弯着眉眼,嘴角牵起温柔的笑意,缓步走到她身前弯腰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薇薇安的头顶,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小玫瑰,好久不见,想哥哥了吗?” 小玫瑰是崔斯坦对薇薇安的爱称,从七八岁开始就这样叫了。但七八岁的时候叫一叫勉强还行,现在她都十八岁了,还这样叫,薇薇安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狠狠地握拳揪住裙摆,克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冲动。 原主对崔斯坦的迷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人设,她不能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 迟疑了片刻她垂下纤长的睫毛,一副高傲的模样:“天天都忙,没空想你。” 话虽说的高傲但侧眸不看他的小模样,却是乖巧又倔强的。 崔斯坦软了眉眼抬手牵起她的手,轻轻地将她拉了起来,轻声哄道:“对呀,我家的小玫瑰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怎么会有空呢。” 崔斯坦说着一副伤心的模样将薇薇安的手按在胸膛上,俊秀的脸上全是宠溺:“可哥哥可是每天都很想小玫瑰的,想到都睡不着。不信你摸摸我的心。” 来了来了!又来了! 崔斯坦他总是这样,一边在女主表达爱意的时候义正词严的说他只当她是妹妹,一边又对女主各种暧昧,说一些让人误会心动的话,就这样忽冷忽热放风筝一样的吊着人家。 吊到最后,原主都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连原主父亲有时候都要避其锋芒。 薇薇安搞不明白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并不好发作又不能什么话也不说,于是轻轻地捶了一下崔斯坦的胸膛,控诉似地问:“那为什么不给我写信?连艾薇儿收到的信件都比我多。” 崔斯坦低头看着娇小的女孩,眉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他宽大的手掌紧了紧薇薇安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地牵着她走进用餐的区域,一边走一边轻声解释道:“别人不在我心里,所以需要时时写信联系,可小玫瑰就在我的心里,所以不用写信。” 跟在崔斯坦身后的薇薇安只觉得牙都要酸掉了,她一言难尽地呲牙,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个无病呻吟的狗男人。 用餐区已经陆陆续续地落座了几个人,崔斯坦牵着薇薇安走到最前端的位置,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见她们二人落座了其余还在舞池转圈的贵族们也跟着停下脚步,走向用餐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很快欢快奔放的音乐声停止,换成了轻柔舒缓的音调。 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和人约会的艾薇儿也来了,一同跟着的还有艾薇儿的表妹索索亚。艾薇儿看了薇薇安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挑衅坐在崔斯坦的身边,索索亚则坐在了薇薇安的身侧。 两人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口红也晕了一些,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没干好事,薇薇安懒懒地摇着扇子,眼观鼻鼻观心,一点也不想和这两人对上视线。 等人坐齐后,崔斯坦对着半空中打了个响指,很快侍从们就端着美食鱼贯而入,在华丽奢华的桌子上摆满了花里胡哨的美食。 薇薇安抬眸懒懒地扫了一眼餐桌上惹人注目的烤天鹅和烤孔雀,随即抬手拿起餐具毫不犹豫地夹了块面包吃了起来。 13. 下马威 初来乍到时她也曾不懂事,对着宴席上的烤天鹅孔雀之类花里胡哨的食物下过手,但吃吐过一次她就长记性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不过是展示主人家财力雄厚的象征罢了,根本就不是给人吃的。 而其余的东西,比如乱炖的粥,小麦配藏红花,姜汁萝卜各种黑暗料理也是不能轻易尝试的。 不会出错的大概就只有正经烤肉和面包水果这些了。 因为这些奇奇怪怪的料理,薇薇安感觉自己都要日渐消瘦了,她苦恼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脯,又看了一眼完全没食欲的食物,最终只能用叉子扒拉出煎蛋多吃两口。 吃完了煎蛋,薇薇安擦了擦嘴巴,目光落在旁边的红酒上迟疑了几秒还是伸手端了一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荡漾开来,薇薇安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直接就把剩下的一口闷了下去,然后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示意身后的侍从倒酒。 一个宽大的手掌扶着酒瓶凑到酒杯前,缓缓地往酒杯里倒入了鲜红的红酒,薇薇安接过杯子刚要转身继续喝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她停下动作抬眼一看,棕发,黑眸,断眉,黑黝黝的眸光! 这不是她家倒霉男主吗?咋还当上侍从了? 阿瑞斯弯腰倒酒,直身后退,一眼没有多瞧她。 薇薇安抿唇打量了一下他身上比之前体面齐全的衣服,再看看周围其他同样容貌姣好的侍从们,终于明白他是因为长相不错被拉来当帮工来了。 这也正常,一些贵族在举办盛大的宴会时常常会向奴隶营花大价钱租赁长相不错的奴隶来当帮工,以此来显示自己家的财力。 这很符合崔斯坦母亲的性格,只是…… 薇薇安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突然就有点不敢喝酒了。 她酒品极差,要是真喝醉了又撞上男主,保不齐不会抱着男主大腿求饶命。薇薇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皱着眉就把杯子放到了老远的地方。 薇薇安在紧急避险,但旁人看着就像是嫌恶倒酒的人,所以连爱喝的葡萄酒都不喝了。 对面的崔斯坦平直的嘴角弯了弯,他好心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抬起漂亮的杯子抿了一口,抬眸随意地扫了一眼薇薇安身后的阿瑞斯随即又别开了视线。 他想今晚把这个奴隶带过来试探真是多此一举,他娇艳的玫瑰眼里怎么可能会容下这样卑微肮脏的奴隶。 瞧,连这奴隶倒出来的酒不都嫌恶着吗? 对面的薇薇安背靠着椅子懒懒地扇着扇子,因为是面对面地坐着,她很直观地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直觉跟自己有关但具体猜不出来,不过她也不想猜。 她对这狗男人有什么想法一点也不好奇,比起这个她反倒更在乎卡尔子爵什么时候能来派对,毕竟跟卡尔她有正经事要做。 薇薇安扫视了一圈见不见卡尔踪迹,侧头看向不远处的碧丽刚想问问身侧的桌子上却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薇薇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索索亚正怒目而视地看着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头。 老头的脸被扇红了一大片,显然是索索亚打的。 老头年龄在五十多岁左右,极瘦,瘦到几乎皮包骨,被这样突然地扇了一巴掌颤抖的几乎站不稳,但还是在颤颤巍巍地道歉:“索索亚小姐,请原谅,我不是故意的。” 薇薇安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纯白的桌布上滴了几滴红酒,可能是端酒品的时候没拿稳,洒了几滴惹到了索索亚。 老头枯槁的脸上全是慌乱和恐惧,矮小的瘦弱的身躯在不断颤抖。 他可能怕到了极点,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苍白起皮的嘴唇在微微颤动。他不断地道歉,小心翼翼颤抖着用衣袖擦拭桌上的红酒渍,期望能得到原谅。 但索索亚怎么可能会原谅他呢,她猛然举起叉子对着那双布满皱纹关节变形的手背上插了下去,速度快到让薇薇安反应不及。 老头痛到颤抖哀泣着伸手去抓住叉子,却又不敢拔,只掉着浑浊地眼泪,可怜兮兮地求饶。 满桌子的人随意看了一眼又继续享受美食,品尝红酒,丝毫没有人多看一眼。 薇薇安也跟着收回了目光,索索亚尖锐的声音和老头哭求的声音在耳边不时乍起,她面无表情地垂下手将手心的扇子捏到变形,掌心传来清晰的痛感才能忍住将索索亚一脚踢出去的冲动。 薇薇安的爷爷是个慈眉善目每天都乐呵呵的小老头,他很疼爱她,如珠如宝,小时候在任何地方受了委屈她都会屁颠屁颠地去找小老头,只要有小老头的地方就没人能管她。 她也很爱小老头,算是爱屋及乌,她尊重爱戴所有年长的老人。 在现代如果看见有人这样伤害欺负老人,她绝不会忍,可这里是万恶的中世纪。 贵族小姐,哪怕是个破落户教训出错的奴隶也很正常,她没有任何理由地管,只能和其他人一样漠视。 薇薇安湛蓝色的眸子里是刺骨的寒意,她垂下纤长的睫毛遮住自己的情绪,不断地告诉自己索索亚出出气就会放过小老头。但显然薇薇安低估了索索亚的恶毒,她打完骂完,将老头的手弄的血淋淋后居然还不罢休,又转头喊来了侍卫。 “将这老东西拖到外面,交给巴斯好好管教一下。”索索亚的声音尖锐又恶毒。 巴斯是崔斯坦家的管家,严苛又残暴,每年死在他手上的奴隶不计其数。 不过是年纪大手抖倒酒的时候洒了几滴,她居然想让老头死! 薇薇安握扇子的手一颤,听着小老头泣不成声的哀求声,终于还是忍不了了。 她 松开握得僵硬的手放下扇子,抬手拿起红酒杯摇晃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因为索索亚的动作微微颤动的桌子,随手将杯子放到了桌沿,然后裙摆下的高跟鞋缓慢的踩到铺到地上的餐布。 与此同时侍卫走过来直接勒住了小老头的脖颈,索索亚咒骂了几句才猛的拔掉插在老头手背上的叉子。 桌子有轻微的晃动,薇薇安目视前方脚尖一点餐布微微一扯,桌沿的红酒杯应声倒下,里头的红酒倾泻而出,染上了薇薇安宽大的裙摆。 “吧嗒吧嗒。”玻璃杯从裙摆上滚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滚动的响声。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将目光落在了上首的薇薇安身上。 薇薇安垂首看着染上一片酒渍的裙摆,静默片刻,像是不敢置信一样地抬起头,看看索索亚又低头看看裙摆,似乎在确认两者之间的关联。 侍卫勒住颤抖的小老头不敢动,餐桌上的众人同样也大气不敢喘。 崔斯坦皱眉从怀里掏出丝帕刚想起身,面前的薇薇安就撑着桌子站起了身,她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转身走了两步,从墙上拿下厚重的烛台,转身走向索索亚,垂眸轻轻地吹灭烛台上一个又一个蜡烛。 表情称得上平和,但湛蓝色的眸子在火光的映射下却狠戾到了极点。 随着烛火被一个个熄灭,索索亚强撑着的镇定也在慢慢瓦解,她将求助的目光落在艾薇儿身上。但艾薇儿皱了皱眉,还是撇头没看索索亚。 索索亚见状早没了刚进来时的挑衅,她慌张地道歉:“对…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有意的,请你原谅,我愿意赔偿你双份的金额,求,求你原……” “砰。”话还没说完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索索亚痛呼一声捂着头摔倒在地,随即就是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像雨点一样砸在索索亚身上。 她的哀嚎尖锐又刺耳,听着像是痛到极点,但任凭她怎么喊都没人应一声,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低头吃东西。 一个破落户家的小姐和庄园主人的女儿,这些趋炎附势的贵族可太分得清该站哪一边了。 薇薇安越打越狠,手上厚重的烛台一下一下的砸在索索亚身上,将她一点点逼近了墙角。 索索亚又哭又叫,不断的祈求着薇薇安的宽恕,但无济于事,很快她的身上就被砸的满身是血。 薇薇安越打越发狠,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就在索索亚以为自己今天会死在这里时,烛台的一角磕在墙角“咔嚓”一声断了。 薇薇安举着烛台的手一顿,喘着气随手扔掉了烛台,但显然还没消气。 薇薇安不喜欢用餐时别人坐她旁边的位置,这是众所周知的,但今晚索索亚一来就毫无顾忌地坐了下来,不但坐了还当着她的面耍威风,在桌子上大吵大骂,还见了血很大概率就是故意给她下马威,可索索亚一个落魄户怎么敢挑衅薇薇安,这后头肯定有人在怂恿她,给她撑腰。 这人不用问,肯定就是艾薇儿。 14. 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冷然地转头提着裙摆一步一步一地走到艾薇儿身边,随手抓起桌上的刀子“砰”的一声就插进了桌子里,她的力气很大,刀子被足足插进了木桌好几寸。 艾薇儿一颤,想起薇薇安从前发疯的模样,脸色瞬间就白了。 但薇薇安不给她后腿的地方,一手按住她的椅背猛地凑近艾薇儿,眼神里的戾气都快溢出来了。 “艾薇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试图再让这些阿猫阿狗来冒犯我,若把我惹急了你父亲西尔公爵可保不住你。”薇薇安的语调森冷地说着随手将刀子拔出来扔回桌子上,才直起冷哼了一声在侍从们的簇拥下走出了宴会厅。 餐桌上的其他人见状也慢慢散了,去散步的散步,跳舞的跳舞,桌上很快就只剩下兄妹二人了。 艾薇儿看着桌子上那把刀,目光里带着惧意但还是梗着脖子看向崔斯坦:“哥,她裙子被弄脏了关我什么事情?凭什么恐吓我。” 崔斯坦拿出帕子擦拭着嘴巴,语调有隐秘的冷硬:“她又不傻,看得出你在针对,说吧,为什么怂恿索索亚去坐殿下身边,又为什么大吵大闹打扰她用餐?” 见被哥哥看出来了,艾薇儿迟疑了一下也不满着了气鼓鼓道:“我只是让索索亚去坐她旁边,觉得她不痛快了就会离开,但打骂奴隶是索索亚自己的主意,我没授意。”艾薇儿委屈的嘟嘴:“是母亲让我这么做的,她说薇薇安在的话其他女人不敢靠近你。” 崔斯坦看向艾薇儿,眸光深处有隐隐的不耐烦,但他掩饰得极好,艾薇儿没看出来反而扬着眉道:“反正我把她赶走了,哥哥能安心选喜欢的女人了。” 崔斯坦闻言,抬手摸摸她头顶的假发道:“以后不要这样,真惹急了薇薇安,父亲未必能保住你。” 艾薇儿皱眉想说她不信,但突然又想起来马厩那次。 半晌她不情不愿地点头,拉着裙摆离开了宴席。 很快热闹的大厅就空无一人,只剩下残烛上的残羹剩饭,烛火也被熄灭了许多。 在昏暗的灯光中,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近餐桌旁,捡走了桌上那把被掰歪的扇子。 * 薇薇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刻意留在城堡里的碧丽还没赶到,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马车跟前等了一会,身边的侍从们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触到她的霉头。 这也不怪他们,原主的脾气阴晴不定,生气的时候是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自己穿过来之后,为了稳住人设偶尔也会假装凶狠暴戾,虽然次数没从前那么频繁了,但也同样能唬住人,让他们不敢造次。 在气氛僵持到侍从们心脏砰砰乱跳的时候,碧丽终于赶了上来。 她小心地扶着薇薇安坐上马车,见殿下侧眸看向自己,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就说道:“已经从侍卫手里带走了,让别的奴隶送回去了,伤不重。” “嗯。”薇薇安轻声应了一声,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别让他死了。” “好的,殿下放心。”碧丽点点头又道:“我的人说卡尔子爵是被崔斯坦拒之门外了,此刻还在桥外和崔斯坦的人僵持不下。” 薇薇安挑了挑眉,眉眼中带着几分讥讽,这很符合崔斯坦的人品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卡尔不来她的计划便难以实施,想了想她突然道:“既然崔斯坦家的宴会这么不入流,那就在我的城堡里开一个吧,你让人提前去准备。” 薇薇安说着抬起手指摩擦了一下唇角,不确定地问:“城堡里有什么新鲜水果吗?有的话就办个水果品尝宴,没有的话就把我的珠宝拿出来,办个鉴赏宴会。” 碧丽:“就办个鉴赏宴会吧,刚好在殿下的偏殿里开,不用搬来搬去也能节省时间。” “好 。”薇薇安点点头,脑子里闪过卡尔那张炙热的眼神,犹豫了半秒还是道:“去吧今天被崔斯坦带过去帮工的奴隶都带回来,就说我的宴会人手不够。” 薇薇安的城堡里有许许多多能干的侍从,举办这样小型宴会当然不需要找奴隶当帮工,殿下的目的当然不是那些奴隶,而是阿瑞斯。 碧丽了然于心地点头,利落的从马车上跳下,骑上一匹白马提前通知去了。 半个小时后,等薇薇安回到城堡的时候,一切已经就绪。 等她回房间换了套衣服下来的时候,城堡的大厅里已经全是人了。 薇薇安没有下去应酬,也没有陪着鉴赏她那些宝石,而是穿过长长的廊道走到了后花园,碧丽此刻正等在那里,身后还有一个身穿侍从服装,身形高大的男人。 薇薇安摇晃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面色平静地走向两人。 后花园是领主花费大量人力财力为薇薇安修建的,到处都开满了品种稀缺的鲜花,最中心的位置花木繁盛到甚至能遮住大半的人影,在月光下百花争艳,美不胜收。 而薇薇安最喜欢的秋千就建立在最中心的地带,被月光倾泻,百花簇拥着。 薇薇安提着裙摆走向秋千,抬手挥了挥示意碧丽回避后便提着裙摆坐上了这座华丽的秋千,随即抬头看他。 她还是和刚才一样穿着一身红裙,不同的这次穿的是一件抹胸长裙,精致圆润的香肩上披着一件由细细的宝石串联编织的珠网披肩。散碎的宝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将精致漂亮得曲线衬托得像一幅完美的油画。 一头的海藻一样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没有任何的编发,只是戴了一串用水晶制成的晶莹剔透的头链,头链正中间有一颗蓝色的水滴形的宝石,正垂在额间,与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相呼应。 在月光下,眼前的人美得近乎能称之为妖。 阿瑞斯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他微微蹙眉,垂下眸子用浓黑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所有的情绪。 像是在回避这样极致的美貌。 薇薇安对不远处的碧丽打了个眼色,便仰头看眼前的人。 他垂着眸嘴唇轻抿,一副温顺无害的模样,但挺拔的身躯却像一座山一样牢牢地罩在了薇薇安身前,给她落下了浓重的阴影。 薇薇安今天是第一次这样平和近距离地看男主,不由得看的细了一些。 从他浓黑的眉眼,到那条断眉,再到棱角分明的轮廓。 然后一路往下,从粗直的脖颈到挺拔的双肩,精瘦的腰身。 一路看一路品。 看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男主不愧是男主。 那真的是该壮的壮,该瘦的瘦,该大的大。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薇薇安侧头,抬起戴着好几个宝石戒指的手遮在嘴边,很轻很轻地笑了笑,嗓音轻柔又舒缓,像今晚的月光一样轻轻浅浅。 阿瑞斯听到了,但他浓黑的睫毛颤了颤却还是没有抬头,但既定的命运下回避不能解决麻烦,反而会让麻烦找上他。 “大块头,我鞋子掉了,帮我穿上吧。”秋千上的女孩儿嗓音平和,丝毫看不出白日里咄咄逼人的姿态,但语气里却依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姿态。 阿瑞斯没有丝毫抗衡的意思,他向前几步单膝下跪,捡起那只掉落在花瓣上的高跟鞋,轻柔地穿上。 细腻柔软的触感在手心传开,阿瑞斯扬了扬那道断眉,浓黑的眉眼里染上了几分情绪。 他握了握拳后仰了几分刚要起身,薇薇安毫不避讳地甩了甩脚,将另外一只的鞋也扔了出去,然后丝毫不心虚道:“这只也掉了啊,也帮我穿上吧。” 阿瑞斯没有立刻穿下,反而是捧着那双漂亮的高跟鞋沉默片刻,随即缓缓地仰头看向被月光倾泻的女孩,他浓黑的眸子里有无数的情绪在翻滚,却让人窥探不了一丝。 只直觉此刻的他危险又危险! 薇薇安看着眼前终于正视自己的男人,看着他那双浓黑压抑的眸子和那道狠戾的断眉,湛蓝色的眸子里没有惊慌,只有某种兴奋的跃跃欲试。 她弯了弯眼睛,突然的抬手,微凉指尖毫无预兆的落在了男人的断眉上:“大块头,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眉毛很好看啊。” 阿瑞斯感受着眉峰处微凉的触感微微一愣,浓黑地睫毛微不可见的颤了颤,半晌才哑着嗓音道:“没有。” 停顿了半晌,他又缓声补充了一句:“殿下…是第一个。” 薇薇安嘴角上扬,微凉的指尖从眉间下滑,在高挺的鼻梁上辗转,缓慢地靠近鼻梁下温热的唇:“真的很好看啊,怎么会没人说呢……” 阿瑞斯仰着头浓黑的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意,突然就想起了宴会上疾言厉色凶狠地威胁别人的她。 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但这样的想法略过脑子的一瞬间,眼前明媚的女孩儿突然闷笑一声,眼里温良的神色猛然一散,紧接着的就是那熟悉的讥讽:“只可惜,长在一个卑贱的奴隶身上,真是浪费啊……” 15. 亲近 温凉的触感在鼻尖消失,阿瑞斯看着她的收回手,用丝帕仔细擦拭,认真的模样好像刚才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她,那张美丽的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意,就这样鄙夷又有恃无恐地看着他。 阿瑞斯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他轻扯着嘴角,笑得人心口发凉。 他在笑自己,笑自己明知道她的恶劣,却依然会因为她一丝丝的例外而失去分寸。 薇薇安看着他嘴角凉凉的笑意,嘴角的笑意不由放大了一些,男主和恶毒女配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对立关系,迟早要对上,所以她也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彻底招惹到他。 甚至心底还有些隐隐的暗爽,暂且放着往后的事情不论,至少此时此刻她在上,他在下。 她能主宰他大部分的命运,这就够让人开心的。 薇薇安心情大好地双手抱胸,随意晃了一下脚尖催促道:“发什么愣呢,快点穿啊。” 阿瑞斯垂眸,捧着高跟鞋规规矩矩地帮她穿鞋。 这时从正前方传来脚步声,薇薇安抬头望去来人正是被邀请来的卡尔子爵和去引他前来的碧丽。 薇薇安眼神隐晦地落在碧丽身上,碧丽不着痕迹地朝她点头,表示薇薇安和阿瑞斯一系列的互动,已经全被故意引来的卡尔全看到了。 薇薇安满意地收回目光,她需要多刺激一下卡尔让他尽快出手,既然看到了全过程应该也气愤嫉妒得差不多了,没白费她坐在这里演了半天的戏。 薇薇安安心的稳坐在秋千上没有起身,卡尔走过来罕见的没有先对薇薇安行吻手礼,而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眼前这个近些天和薇薇安走动很频繁,他雇了两次凶都没能杀死的卑贱奴隶。 阿瑞斯感觉到了一股带着恶意的审视,但他没抬头反而不急不缓地将鞋穿好,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裙摆才慢慢起身,看向来人。 卡尔''''''''布林斯子爵,阿瑞斯认得。 两个小时前听说他被拦在崔斯坦的城堡外时,阿瑞斯绕了几步路特意去看过,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全身肌肉横飞的男人就是雇凶杀他的男人。 起初阿瑞斯还不解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子爵为什么会突然容不下自己,直到巴特和他说了卡尔对薇薇安的种种疯狂举动,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对他动杀意。 阿瑞斯黑黝黝的目光落在卡尔脸上,那道断眉在昏暗的月光下看着戾气肆意,他后退了几分对着卡尔缓缓弯腰行礼,但那双眉毛和眼距极窄的眸子却直直地落在卡尔脸上,像盯死了猎物的兽瞳一样,看着危险又怪异。 薇薇安不确定卡尔感觉到了没有,但她是明晃晃地感受到了阿瑞斯对卡尔的杀意。 薇薇安舔了舔嘴角,终于近距离实质性地感觉到了男主对旁的男人的攻击性。 她眨了眨眼又看向卡尔,他比他矮很多所以即便阿瑞斯弯腰,他也同样需要仰视,但卡尔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同样也带着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恶意。 阿瑞斯已经意识到卡尔的存在了吗? 薇薇安蹙眉,觉得这种摆在明面上的情况对卡尔有些不利。 毕竟,他手握重权站在背后出手了两次都没除掉阿瑞斯,现在对方有了防备估计就更不行了。 但奈何现在手头能用的只有卡尔一个人,薇薇安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照着原计划,至少让卡尔出手试试,万一能成呢。 实在不行她再换计划。 想到这里薇薇安起身直接一步跨进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的挽住卡尔的臂弯,拉着他往城堡走:“等你半天了,慢慢吞吞的,再这么慢下次别来了。” 嗓音里依然带着高傲和散漫,但对比起薇薇安对旁人的态度,和卡尔说话时已经算得上温和了,甚至还有几分亲近。 卡尔感受着臂弯处轻飘飘的手一下子就收敛了脾气,那张不太英俊平凡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挂上了宠溺的笑意,他轻轻地牵起薇薇安的手吻了一下手背行了礼才咧嘴笑着解释起来:“我的错我的错,实在是马车太慢了,我眼看要迟到了,就跳了马车自己骑马赶过来了。” 其实是他被崔斯坦挡在外面太久,衣服都起褶皱了,脸上的粉也掉了一点所以跑回去收拾了下,但这种话肯定不能说所以随便扯了个谎。 说着他还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讨好的笑道:“你别生气,我给你带礼物了你看你喜不喜欢。” 薇薇安看了一眼,是一条蓝色的宝石手链,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看在宝石的份上就原谅你了,下次再迟到你就是送十条我也不可能再见你的。”薇薇安骄傲地仰着细长的脖颈,像个被顺了毛的天鹅一样屈尊降贵道:“戴上吧。” 但她露出来的不是手腕,而是那只纤细线条流畅的脚踝。 她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一样在肆无忌惮地踩踏别人的爱意,并以此为乐。 但卡尔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神色,反而痴迷之色更浓了几分,像是被恩赐了一样单膝下跪,小心地捧起薇薇安的脚,将漂亮的高跟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宝石手链戴在了她的脚踝上。 那虔诚的样子,好像在侍奉他的神女。 薇薇安对此毫不意外,毕竟卡尔这男人作为一个从小到大要啥有啥的贵族子弟,多的是男人的劣根性,百依百顺的对他没有吸引力,只有把他当个狗东西,他才会对你痴迷异常。 薇薇安深谙这个道理,并熟练运用着。 很快卡尔就戴好了链子,他像个骄傲的公鸡一样仰着脖子挽着薇薇安进了大厅,用胜利者的姿态扫视着场内众人,炫耀之意溢于言表,臂弯那只轻飘飘的手臂更是舍不得放下一秒。 但进薇薇安的城堡是不能穿鞋的,他只得松开手,脱掉自己的细高跟男靴,从侍从手中接过了羊毛拖鞋穿上。 这也是原主定的,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任何人进入她的城堡都需要拖鞋用布套裹脚,这样的举动在中世纪显然很拉仇恨值,但她孤注一掷不肯妥协,不脱鞋就不让进门,后面大家没办法也只能顺从她。 这实在得益于她有个好爹,薇薇安穿过来后自然也没改这个规矩,进家门需要穿拖鞋这个规矩作为现代人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她折中了一下,将给贵族人裹脚的布料换成了简单的羊毛拖鞋。 有些贵族觉得这个举动很有逼格,跟着模仿的也不少。 不过薇薇安自己是不会脱鞋,进自己家不脱,去别人家也不脱,她这样自我到极致的人自然不会遵守别人的规则。 这个人设薇薇安维持得相当牢固。 等进了大厅二楼的人差不多已经赏完了珠宝,正赞不绝口地谈论着,薇薇安接受着众人艳羡和赞美,一路走到了餐桌前,此刻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和水果。 她先落座,然后其余众人也跟着坐了下来,当然也有不落座继续赏宝或者跳舞的。 中世纪的宴会不像华国古代宫廷,规矩不严,甚至有些松散,但这也不重要的,她今天主要的目的是卡尔,只要卡尔落座了其余的跳舞跳到天上去都没问题。 薇薇安坐在主位目光落在空了一个位子,坐在第三位的卡尔,漂亮的脸上端上了矜持的笑:“试试看,做蛋糕的厨娘是父亲从帝都找来的,口味还不错。” 卡尔不喜欢甜食,但看着薇薇安吃的话,就是吃再多都不会腻。 他立刻就端起了叉子细细地品尝起来,然后一顿夸赞。 薇薇安嘴角扬着高傲的笑,一副满意的模样对着身旁的碧丽示意了一下。 碧丽立刻弯腰凑过来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银勺从好几个蛋糕上挖走一小勺,然后放在盘子里观察勺子。 卡尔当然知道这是在用银勺测毒,只是他不记得薇薇安从前有这个习惯。 “怎么开始测毒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卡尔问。 薇薇安摇头:“是在帝都的苏牙遇到投毒了,还好她用了银具所以幸免于难,她给我写了信让我用餐记得试毒。” 苏牙是大帝的最年幼的公主,也是原主最好的朋友,她确实写信这样说了,但试毒什么的是今晚当着卡尔的面特意演得,目的是引出下一步的谈话。 “真是上帝保佑。”卡尔做了个祈祷的手势随即说:“不过我们月亮庄园有伟大的大领主,他下令严控毒物,在这里下毒可是很难做到的,不用像帝都那么严防死守。” 话说得漂亮,但内里的意思是你父亲严苛,庄园根本没人敢制毒。 这也确实,当年薇薇安还小的时候中过一次毒,后来父亲勃然大怒不但杀了下毒的人,连制毒的,和售卖材料的人全斩了,而且还立了法律,制毒药者和售卖材料和下毒人同罪,都要株连全家。 后来整个庄园几乎看不见毒药了,这也是今晚这场宴会的主要原因。 身后的碧丽听他这么说,立刻弯下腰压低声音道:“毒这种东西无处不在的,就比如这个苹果也是剧毒。” 随口咬下好大一口苹果,指出里面的苹果籽道:“看见没,这就是毒。” 卡尔显然不信,但碧丽嚼着果肉走到他身边,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卡尔听着碧丽的话,眼神从刚开始散漫到最后的震惊,显然是听到了让人惊讶的消息。 薇薇安在旁边只听到什么苹果籽啊,五百粒之类的话。 她嘴角轻勾,随口吃着蛋糕,一副局外人的姿态,甚至懒散的目光遥遥地望向了站在门口的阿瑞斯。 阿瑞斯感受到了目光抬眼望了过去,穿过窜动的人头,明亮的烛光,将黑压压的目光落在薇薇安的脸上。 以那道厚重的门为界限; 一个在灯火通明的大厅中被众人簇拥,享受着佳肴。 一个在门外,沐浴着昏暗的月光,做着繁重劳累的工作。 两人看着毫无交集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交集。 就像此刻,她用局外人的姿态,轻描淡写拐着弯怂恿旁人去杀他。 薇薇安抿着蛋糕笑了笑,觉得这种关系真是要命的亲近。 16. 变质 等把若有所思的卡尔送走时间已经很晚了,薇薇安被碧丽扶着走进卧室,一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才微微放松紧绷的身体。 碧丽替她将束腰解下,又脱了几层繁重的衣服才小心翼翼地去摘头上的头链。 头链这种饰品好看是真的好看,但也是真的取戴麻烦,环环相扣的小链子太多了很容易就能勾住头发。 薇薇安自己倒是不心疼,但碧丽把薇薇安捧在手心,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拔掉,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她的头发掉一根她就要刨腹谢罪一样。 薇薇安耐心地等着她摘好发饰,又换上了一套单薄轻便的睡裙,洗漱了一番才爬上床。 丝绸被单清清凉凉的,抚慰了她一天的疲倦,薇薇安忍不住在巨大的床上翻滚了几下才安稳地躺下。 碧丽端着老母亲一般慈爱的笑意看着她,等她滚完床单了才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轻声的道:“哥哥,他来了。” 薇薇安一顿,从被窝里伸出头目光看向角落的衣橱,随后又看了一眼碧丽问:“又犯了吗?几天了。” 碧里面色有些黯然,轻声道:“四天了,他硬忍着没说,我看他脸色不好逼问着才和我说了。” 薇薇安点头,也没了睡觉的心思,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没事的。” 碧丽弯腰行礼,从房间退了出去。 脸上还挂着些愧疚之色,似乎在自责没能让殿下好好休息。 等碧丽走后卧室里便暗了下去,只有角落里摆放的夜光石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薇薇安起身将枕头从床的中间挪到外侧,把一只胳膊露到被子外才轻声开口:“阿修斯,出来吧。” 卧室里一片寂静,好半晌才从角落传来一声柜门开合的吱呀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柜子里踏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身影高大精瘦。 他弓着背安静地伫立了片刻才缓慢地抬脚走向薇薇安的床边,弓着背低头安静地注视着她,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薇薇安在床上看着,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像是等人来哄,又像是对自己生气。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招了招手,床边伫立的高大身影立刻就凑了过去,在她的床边跪下,熟练地在她手心低下了头。 薇薇安轻车熟路的将手按在他剃了寸头,发丝顺滑的头顶,轻轻的摸了几下像顺毛一样的摸着手心里的大脑袋。 阿修斯几乎是顷刻间就像被顺毛的狗一样,整个头的重量都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任由薇薇安轻轻的,温柔的抚摸他的头顶。 坚毅的轮廓肉眼可见的软和下去。 薇薇安也不看他的神色,轻轻的合上眼睑,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毛,偶尔还会捏捏男人坚毅的脖颈,似是在安抚。 在夜光石柔和的光亮下,华丽奢靡的卧房像个极具美感的电影画面。 漂亮华丽的床帐像个水帘一样倾泻在大床上,床上漂亮的女孩平稳躺在床上,一只漂亮纤细的手露在被子外面,像是抚摸宠物一样轻抚着身侧青年的头。 青年双膝跪地,将小半个身体压在床上,像个大狗一样享受着主人的亲近。 大约几十分钟后,薇薇安手下的动作停顿下来,软软的手腕搭在了阿修斯的脖颈处。 阿修斯听着身边小小的,匀称的呼吸声,轻轻的从手腕下收回头,将炙热的目光倾泻在女孩柔美的脸颊上,好半晌才收回目光安静的躺下,然后轻轻的翻滚着身体躺在了大床的床底下。 耳边细细的浅浅的呼吸声对于他来说是天籁之音,阿修斯眯着眼听着,享受着只有在薇薇安身边才有的,柔软安宁的气息。 很快睡意来袭,他仰着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床板才安心的合上眼睡了过去。 不似奴隶营脏脏腐臭刺鼻的气味,薇薇安的卧房里有让人安定的暖香,在暖香和床板上女孩均匀的呼吸声的丝丝包裹中,阿修斯睡了个好几天没睡过的安稳觉。 等再醒过来,时间大约是早上六点,他睁开眼懒懒地盯了一会头顶的床板才侧头看向床的一侧,一只纤细的胳膊从床上垂落在地板上。 阿修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嘴唇在微微发痒。冲动和理智在来回撕扯,阿修斯沉默的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管住自己,轻轻的从床底下挪到那只纤瘦的手臂旁。 此刻外头还是灰蒙蒙一片,但视线也没有很差,这样近距离看着,他甚至能看到指尖上弯弯的月牙。 喉咙有些干涩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轻轻靠近那只手慢慢地伸出舌头,但就在即将触碰到的伤害,他的眼前轰然闪过从前那些脏脏不堪的画面。 那些画面如同怪物一般向他冲击而来,似乎要将他撕碎。 阿修斯的脑袋瞬间炸裂,猛然后退几步,僵硬着身体从床的另一边爬出来。 他形容狼狈地走到敞开的柜门前,一脚踏了进去,然后又回头关上了柜门,随即就是厚重的墙体被打开又关闭的机关转动声。 很快,卧室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一小会儿,躺在床上的薇薇安收回垂落在地放凉的手,重新塞回了温暖的被窝,她没有睁眼,只是在被窝里的小拇指有细微的颤动。 显然是感受到了刚刚被靠近时温热的气息。 阿修斯和碧丽是亲兄妹,头上还有一位体弱多病的母亲。 作为从小在奴隶营长大的孩子,他们的童年几乎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几乎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要出门找东西吃了,但所幸家里三口人感情极好,相互扶持好歹也能过活。 可后来随着两兄妹的长相越来越好,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已经彻底护不住他们了,为了避免被觊觎,阿修斯的母亲狠狠心将阿修斯送进了角斗场,期望他能在角斗场站稳脚跟,从而护住自己和妹妹。 起初也确实有效果,阿修斯在少年斗奴中名列前茅,凭着不要命的架势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护住母亲和妹妹,但后来在他重伤了角斗场的某个有权势的人,几乎一夜之间他的母亲和妹妹就被强制卖进了暗牢。 暗牢那种的方就不是人去地,阿修斯拼了命的想救人,但一个还没爬上排行榜高位的少年能有什么力量。 后来,还是角斗场某个男人出手帮了他一把,虽然没有把人捞出来,但还是把人换到了好歹能活命的地方。之后阿修斯没日没夜地上角斗场,期望能将两人赎回来。 只是暗牢那种地方每一天都是危机四伏,还没等到阿修斯有能力救人,碧丽自己就杀了两个管事从里面逃了出来。 遇见碧丽那天的场景,薇薇安到现在都还记得。 当时她衣不蔽体,满身泥污被暗牢的人死死地压在泥水中,裸露在外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全是伤疤,背上更是青青紫紫的一大片,一只手还被压着她的男人弄断,无力又扭曲地垂在泥水中。 她扬着头眼神凶狠地看着压制她的男人们,不断地咒骂着那些畜生一样的男人,口腔和鼻孔里流出混着血液的泥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死死地凸着,好像下一秒眼珠就会掉下来。 薇薇安那时刚穿越,为了不在父亲面前露馅儿,特意来奴隶营的各个角落观察,就在一条泥泞的路上,猝不及防地和她对上了视线。 起初,薇薇安是真的被吓了一跳,生理性不适地后退了几分,但紧接着那种现代女孩独有的对同性的保护欲就占据了上风。 薇薇安几乎是跳着奔下马车,在棍子即将撕开碧丽最后一层遮羞布时扑了上去,用自己洁白的披风挡住了所有窥视的视线。 当时她才穿越,丝毫没有现在这样的严谨。 满心只记得她是个女生,是个和自己同龄正被人欺辱的女生,根本没管会不会崩人设,只死死地抱着她跪在泥水里,向那些畜生一样的男人嘶吼,让他们滚开。 后来碧丽还说,当时自己将她的头紧紧地按在怀里,颤抖着手臂安慰她,嘴里还不住的说着:“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之类的话。 语气里的哽咽,碧丽总说到了她现在还记得。 但薇薇安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天后来是苏牙先到了现场,将碧丽交给奴隶营的管理者后强硬把薇薇安带回了苏牙的城堡,在父亲赶来之前收拾干净了她满身的泥泞。 之后父亲来了,他没有因为自己女儿在奴隶营的失态而生气,反而极其平静的问薇薇安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时她沐浴过,也换了衣服,脑子已经清醒了。 她什么解释也没有,只是猛然扑到父亲怀里就痛哭了起来,她哭自己被强行穿越的命运,也哭自己以后见不到的父母,更在哭等着她的那场绞刑。 哭得真情实意,又可怜兮兮。 在哭到浑身颤抖,近乎昏厥时她才哑着嗓音问父亲:“刚刚那个女孩她好害怕,母亲…母亲当时是不是也这么害怕。” 薇薇安那时的眼里全是不甘心和痛苦,她死死地揪住父亲的手臂,嗓音低哑却能掀起惊涛骇浪,她说:“如果当时,有人能保护她一次,我是不是就有母亲了?” 继承了原主所有记忆的薇薇安深刻的知道这句话的话对父亲的杀伤力,几乎话音刚落,那个魁梧有力,坚毅如钢铁一般的男人瞬间就崩溃了。 他死死地将薇薇安圈在怀里,让她看不见他脸上的泪痕,但从他颤抖不止的姿态,不难看出他那一刻的痛彻心扉。 是的,她无耻的利用了原主母亲被男人杀害的遭遇,成功保护了自己。 之后父亲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她可以救下碧丽,但也没有明令禁止这就说明他默许了这件事情。 所以薇薇安就借着刁难阿修斯,将自己的手链赏给了他,让他去赎回了碧丽和她母亲。 自此以后薇薇安就拥有了整个庄园最忠心的心腹。 只是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后,兄妹两的精神状态都不太稳定。 碧丽有厌世情绪,除了薇薇安和哥哥母亲以外平等的厌恶着所有会呼吸的人,身体还有应激反应,一旦被旁人接触到皮肤就会立刻反胃呕吐,而且对薇薇安有着要命的保护欲,任何人对薇薇安有什么危险的举动她立刻就会拔刀拼命。 阿修斯则有严重的梦魇,在任何地方抱着两米长的大刀都睡不安稳,只有在薇薇安身边,听着她的呼吸声才会觉得安全,才能安稳睡着。 从骨子里将薇薇安当作最安全的港湾。 不过薇薇安一点也不介意,在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还能活着,至少表面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薇薇安就已经觉得他们很厉害了,也时常因为自己拥有他们两个心腹而感到幸运。 只是,阿修斯对她的感情似乎有点变质了。 薇薇安翻了个身,将小拇指轻轻地握在掌心迟疑了一秒就决定放任不管了。 无论是阿修斯还是碧丽他们都活得很辛苦,薇薇安不想他们不开心,变质就变质吧。 反正在这个时代和现代不一样,就算结婚了侍从也能终身跟在身后,大不了让他跟一辈子,跟到他喜欢别的女孩子为止。 17. 下毒 清晨,奴隶营。 在喧闹的人群中,巴特正往木屋的方向走着。 他长相俊朗又性格讨喜,一路上都有年轻的女子向他投来目光,往常他自然会回应这些炙热的眼神,但今天却聚精会神地看着路,生怕自己被路上的杂物绊倒。 他的左手提着一个布袋,右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糊。 布袋是他刚去领的食物,碗里的面糊则是被哥哥救过的那个女人托自己带给哥哥的。 因为阿瑞斯惊人的战绩,他们兄弟两从前其实是有些积蓄的,只是后来出了事情,大部分都被搜刮走了,只剩下一点藏起来的积蓄。这样好吃热乎的东西确实也是很久没吃了。 巴特喜滋滋地捧着碗大步流星地穿过好几条街道,走到小木屋前用脚踢开了门,钻进了小木屋。 阿瑞斯正在床边穿衣服,巴特立刻过去把碗放到简易的小桌子上,喜滋滋道:“这是你上次救的那个女人让我带过来的,哥哥你快尝尝还是热的。她人挺不错的,以后咱们多护着她吧。” 圆圆的木碗里,面糊正散发着热气,隐约还能看见一些蔬菜和肉类。 阿瑞斯脑子里闪过那个女人模糊的面容,是个看起来苍老又落魄的女人。 巴特放下袋子从里面拿出两块干扁的黑面包,嫌弃地咬了一口才继续道:“她在三条街外的磨坊工作,说是平常能在磨坊分到一点面粉,早上煮了面糊就想端过来,刚好就碰见我了。” 阿瑞斯点点头,穿戴整齐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块黑面包才道:“你吃吧,我出去一下。” “啊?哥哥吃了再去吧。”巴特连忙道:“看着很香的。” 阿瑞斯弯腰走出木门看了一眼外头的时间才道:“那就给我剩一半。”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一只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小猫正跌跌撞撞地攀爬着木门的门槛,试图翻越进房子里,发现翻不进去还哇呜哇呜地叫着,看着很是可怜。 但阿瑞斯没有同情心,他垂眸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伸出脚尖将它顶远了一点才走向熙熙攘攘的街道。 巴特见哥哥真走了,便只好坐上凳子拿起勺子舀起面糊吃了一口。香浓的面香在唇齿间荡漾开来,巴特眯着眼睛又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门外闻着味道的小猫焦急地攀爬着门槛,哇呜哇呜叫得刺耳。 巴特充耳不闻吃得正香。 阿瑞斯要去的地方是那处温泉,他早勘察过,那处温泉周围平日里都有守卫,唯独清晨没有人把守,而且薇薇安昨晚睡得也晚,今天大概率也是不会去泡澡的。 阿瑞斯颠了颠手中的布袋正要钻进巷子抄近道,突然想起了什么顿在原地,随即就猛地调转方向往小木屋的方向狂奔而去。 到了门前他阴沉着脸踹开了房门。光线透进昏暗的小木屋,他看见巴特蹲在地上手上正捧着那碗面糊,手上还举着一个小勺子,正对面还坐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猫,正在舔勺子里的面糊。 一人一猫显然是吓到了,愣在原地半天没动静。 阿瑞斯一个箭步走过去从巴特手中抽走了木碗。面糊被吃过了,但显然吃得不多。 巴特不明所以地起身,看看面糊又看看小猫,狐疑着是不是给小猫分了东西惹哥哥不高兴了。 偏偏这时候没眼力见儿的小猫见食物没了,不由得急得又哇呜哇呜地叫了起来,叫了不算还在阿瑞斯的脚边打转。 巴特砸吧砸吧嘴巴,有点害怕小东西会被阿瑞斯踢出去,但阿瑞斯却看都没看小猫,反而是伸手从巴特的脖子上拽下银链子放进了面糊中。 巴特这下才意识到什么,这是被下毒了? 这下也不用阿瑞斯提醒了他直接对着旁边的木桶就呕吐起来,呕了两下又把旁边的小猫也拽了过来,对着它的喉咙扣了起来。 一猫一人在旁边吐得昏天黑地,阿瑞斯却面色阴冷地看着毫无变化的银链子。 链子没变化说明是没毒的,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面糊有问题。 阿瑞斯:“你昨晚说在公爵家见到了那个被我救过的女人?” 巴特擦了一下嘴巴点头:“对,她在厨房当帮佣,我见到的时候正在台阶上吃分下来的剩饭。” 说到这里他也发现不对了,她昨晚吃的是饼干但并没有要分给他地意思,只低着头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都不分那为什么会愿意送这么一大碗的面糊? 显然是有诈,想到这里巴特又狠狠地呕了起来,自己呕还不算,顺便也把半死不活的小猫也扯了过去。 阿瑞斯放下面糊走过去将巴特扯到光线下,抬手拉开了他的眼皮看了一下,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红也没发烫。 他蹙着眉头问巴特:“有什么感觉。” 巴特感觉一下皱着眉头道:“没什么感觉。” 说着他又低头看脚边的小猫虽然被催吐折腾了一下,但看不出抽搐痛苦的样子,看着好像没啥问题?巴特有点动摇。 但阿瑞斯却丝毫没有动摇,他看了面糊一眼伸手拿起木碗弯腰放到了小猫跟前。 小猫原本还耷拉着脑袋,一见面前的食物立刻就跌跌撞撞地爬了过去,刚要下嘴突然又被巴特扯了过去,巴特苦着一张俊脸,惨兮兮地求情:“哥,别用它试,求你了看着怪可怜的。” 阿瑞斯冷着脸看了一眼巴特,后者顿时吓得屁股都绷紧了,但还是死咬着牙将怀里正准备送死的小东西塞到了衣服里。 阿瑞斯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墙角将一整碗的面糊都倒在了地上,随即才放下碗走了出去。 巴特原本也要跟出去,但看到墙角的面糊还是停住了步伐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块之前被自己嫌弃的黑面包啃了起来,怀里的小东西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正哇呜哇呜地闹着,巴特嫌弃它烦,便把嚼烂的黑面包给它嘴里塞了一点它这才安静了一点。 磨坊里,那个被阿瑞斯救过一次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捆着麻袋,她面色发暗看着有些心绪不宁,时不时地还会看看门外。 管事的见了她这消极怠工的样子,拿出腰间的鞭子靠近她的身后正要狠狠的抽下去,突然磨坊的小门被推开了,阿瑞斯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外对着磨坊里地众人扫视了一眼,随即将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女人身上。 后者显然也看到了,女人慌张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想跑,但才跑了两步就被一个结实的臂弯勒住了脖颈向后扯了过去,一路被扯到了后巷后女人还想着求情,但却被阿瑞斯掐住了脖子。 他垂着眸面色冰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掐着女人的脖子一点点发力。 很快,女人就因窒息而眼眶充血,面色青紫。 她费力地挣扎着不断地用手掌推搡阿瑞斯,但她的这点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动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只能绝望地瞪着阿瑞斯,被死亡的恐惧席卷全部的感官。 大概十分钟后阿瑞斯走出后巷回到小木屋,推开门发现巴特抱着小猫蹲在墙角看着什么,阿瑞斯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面糊旁边正躺着一只口吐白沫的死老鼠。 地上还有挣扎过的痕迹,显然死的时候是痛苦的。 阿瑞斯又看了一眼巴特,后者连忙道:“我没事。”说完又举起小猫给他看。 “小猫也没事。” 阿瑞斯走到床边躺了回去,半晌才暗哑着嗓音道:“他在找死……” * 小城堡里薇薇安正吃着早餐翻阅着父亲的信件,看到一半的时候碧丽走到她身边俯身凑到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薇薇安的眉头蹙起,将手中的牛奶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她知道男主武力值超高凭着卡尔的那些打手杀不死男主,所以才拐弯抹角地怂恿卡尔下毒,但没想到居然还是失败了,薇薇安都不知道该骂卡尔废物还是该说男主有光环。 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又侧头看碧丽:“那个女人怎么样?” 碧丽安抚地摸了摸薇薇安的后背轻声道:“没死,但被拧断了左手。” 薇薇安闻言心脏一紧,好像感觉自己的手臂也在隐隐作痛。 她的目光落在信件上,看着父亲说不日就归的消息,只觉得天时地利人都要不和了。 没时间了,她想她得想个别的法子了。 父亲来了就更不好操作了。 沉默片刻薇薇安轻声地吩咐道:“那个女人你看顾一下,别让她死了。” 虽然说那个女人可能也收了卡尔的好处,但整件事情背后的人是薇薇安,杀掉男主是为了活命,但她不想牵连太多无辜,要不然怕晚上人家鬼魂找她索命。 见碧丽点头了薇薇安才继续道:“你上次说阿瑞斯是因为迷住了前任领主的夫人,才被父亲买来的对吧?” 碧丽:“对,听说那位夫人对阿瑞斯很痴迷,已经疯狂的地步了。她丈夫没办法才把阿瑞斯卖给了我们领主。” 薇薇安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才问:“那她应该不知道阿瑞斯在这里吧?” “肯定不知道,听说是被秘密买入连夜送过来的。”碧丽迟疑着道:“可能现在还在找。” 薇薇安将牛奶一饮而尽,用丝帕擦了擦嘴巴才意有所指的道:“那就去告诉她,告诉她阿瑞斯在这里过得很惨,快被折磨死了……” 18. 来了!道具 碧丽点头应下,眨了眨眼又抬头轻声道:“但那位夫人离庄园太远了,来回会花费不少时间,不如让我哥哥来?” 薇薇安立刻摇头,她当然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位阿瑞斯的迷妹她找来也只是当个备选,真正的办法还得再想,只是阿修斯不行。 也不是她看不起他,实在是男主战斗力太强,正常人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再则阿修斯兄妹两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会让他们有意外。 碧丽见状便没说什么,只是弯腰行了个礼就出门安排去了。 薇薇安心情烦闷得很,于是自己端着一盆水果就要去楼上躺尸,结果刚往楼梯上走一步,耳边就传来系统冰冷的电子音; 【因崔斯坦选择了与帕尔伯爵的小女儿成婚,薇薇安嫉恨交加,在崔斯坦订婚宴会上喝醉酒后故意当着崔斯坦的面撩拨奴隶阿瑞斯,逼着其舔舐手指上的奶油,而后在发现崔斯坦没有任何男性反应后恼羞成怒,当场强灌阿瑞斯三瓶红酒,使其狼狈不堪,全身淋湿后将其扔出城堡。】 【请勿崩人设,否则将由系统掌控宿主身体,完成该阶段任务,并处罚宿主。任务完成则奖励星星币一枚,可用于兑换愿望。】 薇薇安上楼梯的脚顿时就卡在了原地,她握拳又松开,握拳又松开,重复了两次才咬着牙朝外头喊:“碧丽!” 嗓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暴躁。 崔斯坦要和伯爵小女儿订婚的事情薇薇昨晚就知道了,或者说去参加崔斯坦家的宴会前她就已经知道会选谁了。但她不知道这里面居然还有自己的剧情。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得晃眼的手掌,想起了系统描述的那个画面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突突地往天灵盖冲,这还没开始剧情呢,薇薇安已经有了把自己的手打包扔出去的想法了。 薇薇安深呼了几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男主是帅哥,男主是帅哥,男主是个大帅比,不亏的,不亏的!” 碧丽提着裙子赶过来,扶住薇薇安轻微发颤的手:“怎么了?殿下。” 薇薇安睁眼垂眸问她:“崔斯坦送邀请函了吗?” “我的人说今天下午就是订婚宴,但邀请函还没送来。” 薇薇安点点头举着果盘往楼上走:“我不吃午餐了,等邀请函来了就上来给我梳妆。” 走到楼梯上口又顿住脚步,回头看着碧丽道:“没有邀请函,也去!” * 下午三点左右。 薇薇安超级华丽的马车行驶到了公爵家的桥头,如她所料,她并没有请柬。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整个月亮庄园还没有那个人敢拦薇薇安的红色马车,她畅通无阻地坐着马车一路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城堡前。 庄园里的人们多数都知道薇薇安几次向崔斯坦表明心意被拒的事情,见到她才参加订婚宴显然都觉得有热闹看,纷纷朝马车投来了目光。 但打开马车的瞬间,那些想看热闹的心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了对薇薇安美貌的赞叹。 薇薇安扇着扇子,目光冷傲的扫视了一眼周遭的人,心头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也没枉费她花了两个小时盛装打扮。 今天这种局摆明了就是要来丢人现眼,用自己的脸面给崔斯坦的婚姻增添荣光的,薇薇安很不愿意但她没得选,所以她选择盛装打扮,用美貌将场子狠狠压住,让人们唾弃崔斯坦,觉得他是个没眼珠子的混球,这样好歹还算挣回了一丝颜面。 她矜贵的抬起手臂,将雪白纤细的手腕放到碧丽手上让她扶着一步步走进城堡,宽大的裙摆像花一样的展开在古朴的台阶上,让来往的众人忍不住侧身让路,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她的脚步。 “殿下真不愧是月亮庄园的瑰宝,能作为她的臣民,我真是与有荣焉。” “美神降临!说殿下是美神降临也不为过啊。” “崔斯坦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怎么会有男人能拒绝薇薇安殿下啊。” “我觉得不是他想拒绝,是领主大人不允许他觊觎殿下,领主大人肯定是想让殿下嫁入皇室的。” “有道理,可惜殿下一片痴心了,别看面上看不出来,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身后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议论声,薇薇安支棱着耳朵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总体来说对她算是有利的,薇薇安有点满意于是积攒了一下午的郁气终于散了一点。 薇薇安高昂着脖颈,脚下步伐走的更稳当了。 大厅里宴会刚开始,众人零零散散地举着酒杯在喝酒聊天,见薇薇安进来了便挨个弯腰向她行礼,但并不靠近她的身侧。 原主有极其强烈的阶级观念,只和与自己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人来往,显然今天在场的人中没有和她相互匹配的贵女。 其余的人过来只是自讨苦吃罢了,尤其是今天这样薇薇安明显不高兴的日子里,有点眼力见儿的都不会来烦人。 当然也有没眼力见儿的人,比方说艾薇儿。 因为公爵夫妇和崔斯坦都还没出席,所以艾薇儿便作为东道主周旋在宴会中,一见薇薇安来了忍不住就乐了起来,端着夸张的笑,扇着扇子就哒哒哒地走了过来。 想羞辱薇薇安的意图都快写在脸上了。 薇薇安见了,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艾薇儿这个女人很神奇,屡屡受挫,屡屡失忆,然后越战越勇端着自己的脸皮过来给人踩,比狗还记吃不记打。 若换了往日薇薇安还能和她周旋两秒,但今日属实没心情,于是在她离自己三步远地时候,冷漠至极的开口道:“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在马厩里干的好事公之于众,不信你试试。” 几乎是话语刚落的瞬间,艾薇儿的脸就铁青了一片,脸上端着的夸张笑意更是分分钟崩裂。 显然受的打击很大,但薇薇安并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样子,闭了闭眼像是忍无可忍的道:“走开一点丑八怪,丑得我眼睛疼。” 艾薇儿的眼眶几乎瞬间就红了,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目光慌张地看向周围的人似乎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如薇薇安所说那么丑。 但看着众人回避的目光,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几乎是顷刻间艾薇儿的脸上就变得毫无血色,身旁的侍女见状立刻就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薇薇安见她抗压能力这么差,没有了欺负人的欲望,直接扶着碧丽的手就走到不远处有沙发的地方,提着裙摆坐了上去。 场内刚刚还紧绷的气氛,因为薇薇安的休战又恢复了热闹。 有侍从端着托盘走到她跟前,单膝下跪为她奉上一杯葡萄酒,薇薇安没有迟疑端过来一饮而尽,而后又重新拿了一杯,但这一杯她还没来得及灌进去,楼上就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薇薇安知道是公爵夫妇或者崔斯坦带着未婚妻要从二楼闪亮出场了,她没有仰头去看,而是继续端着酒杯灌了一杯。 系统要她喝醉,她不能真喝醉但也不能一点不醉,微醺的状态是最好的,既能完成任务,又能规避系统的规则。 所以,这两杯她喝得毫不犹豫,但之后就要喝得慢一点了毕竟她的酒量摆在那里。 楼梯上,西尔公爵夫妇挽着手走在最前面,崔斯坦和他的小未婚妻则走在后面,他们一路从台阶上往下走,接受着众人的赞美和祝福。 走到了一楼大厅后,按理应该是宣布今日的喜讯但奈何场中有薇薇安这个殿下,作为庄园的臣民,公爵夫妇是要过来行礼问安的。 所以宣告喜讯的计划暂时推迟了一下,公爵夫妇带着崔斯坦和小未婚妻走到薇薇安身边,笑意盈盈地向她行礼:“殿下日安,感谢你百忙之中来参加崔斯坦的订婚宴,有你的祝福,这对新人一定会幸福的。” 老公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好像真的很感谢薇薇安的大驾光临,但实际上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趁着大领主不在,直接给儿子订婚,先斩后奏欺负薇薇安是个小女孩罢了。 薇薇安冷哼了一声抬头看向他们四个人,目光中有着深深的不耐但看着公爵身旁面容秀丽的公爵夫人,薇薇安还是起身,微微弯头回了一个礼。 毕竟,这位夫人年轻的时候救过原主的性命,是原主的救命恩人,而且夫人还是第一个发现薇薇安母亲的尸首,替她收尸的人,对薇薇安有很大的恩情,平日里就连父亲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西尔夫人往前两步温柔地牵起薇薇安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薇薇安没有点头回应她的安慰,毕竟这样就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失意,有失她的人设,她只是高仰着头看向了崔斯坦身边的姑娘。 那姑娘显然有点害怕薇薇安,但崔斯坦是她梦寐以求的丈夫她并不想有所退让,所以忍不住就往崔斯坦身边靠了靠,以示主权。 崔斯坦没有回应自己的未婚妻,只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薇薇安,像是有千言万语诉不尽一样。 薇薇安看着崔斯坦那副你知道我有苦衷的样子,就觉得牙根疼,直接收回视线模棱两可的道:“等父亲回来了,再说祝福的事吧。” 说着就偏偏头道:“公爵家的葡萄酒不负盛名,我还打算多喝几杯,就不奉陪了。” 说着薇薇安就端着酒杯直接走向了餐桌。 公爵夫妇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只满面笑容地看着薇薇安,等见她真走开了才走到大厅中央向众人宣布喜讯。 薇薇安和碧丽站在餐桌上随口吃着东西,眼睛是瞥都没瞥一眼热闹的众人。 得益于她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容貌,也有许多人心疼她今日的难堪,没有去热闹的人群里添砖加瓦,而是凑到餐桌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东西。 算是拐着弯不让她孤苦伶仃。 如果是她本人的话,她会感激会回应,但原主是完全不会感念旁人的心意的,只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薇薇安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品尝着加满了香料实在不怎么好吃的菜肴。 直到一众侍从端来了一小盘的奶油蛋糕,薇薇安才停住了手下的动作。 来了!道具奶油。 薇薇安眨了眨眼,抬眼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很轻易地就看见了站在墙角的道具二号,阿瑞斯。 薇薇安的手,又开始隐隐发烫了。 19. 好甜啊,你尝尝 薇薇安捏了捏拳头,侧身从碧丽手里接过丝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才端着一瓶红酒重新坐回了沙发里,现在万事俱备就欠导火索了。 刚想到这里,那边的崔斯坦和他的未婚妻已经开始跳今天的开场舞了。 薇薇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用这件事情作为切口,她觉得好像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现在有点怂。 薇薇安举着红酒杯将幽幽的目光落在场中那对璧人身上,讲真,虽然她讨厌崔斯坦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外形极优秀的男人,若不然也不会牢牢地迷住原主这么多年让原主这样骄傲的人为了他守身如玉,从不曾和自己的朋友们一样找乐子。 而他的未婚妻虽然长相上不算太优越,但胜在身段不错,再加上温和的气质倒也没有很配不上崔斯坦的感觉,而且,姑娘明显对崔斯坦情根深种,一场舞下来,眼睛就没离开过崔斯坦。 两人看着很是般配。 只是崔斯坦那混蛋的心思却并不在自己未婚妻身上,反而借着旋转错位的机会,将类似于哀伤心疼的眼神落在薇薇安身上,好像心头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 薇薇安嫌恶地扯了扯嘴角,收回了目光。 如果说过去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确定这狗东西在吊着她。 为什么呢?薇薇安蹙眉有些想不明白。原主作为大领主唯一的女儿,月亮庄园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按理来说娶了原主对崔斯坦应该是百利无一害的,可偏偏他不愿意,公爵家也对此避之不及。 印象里大领主虽然不太喜欢薇薇安对崔斯坦的痴迷,但他觉得女儿难得有个喜欢的东西,玩一玩也无所谓,哪怕是玩到后面结婚了,他也能接受毕竟万事有他在后面兜着。 既然大领主这里没阻碍,而崔斯坦本人又是喜欢薇薇安的,那到底是为什么要拒绝原主,又为什么拒绝后又暧昧不清地纠缠? 薇薇安皱着眉头梳理事情,只觉得脑子完全不够用,既然想不明白薇薇安索性也不想了,只窝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红酒,湛蓝色的眸子轻轻闭上,似是在感受酒香。 场中的崔斯坦勉强打起精神跳完一支舞后,便松开未婚妻的手,作势要去薇薇安的身边,未婚妻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温和的目光里带着祈求,似乎在说不要在这样的场合里扔下她不管。 崔斯坦看了一眼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面上还是一贯温柔的笑意,他轻轻地凑到未婚妻的耳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女孩温热的脸颊。 女孩的脸上闪过羞怯又温柔的神色,但下一刻她就听到他近乎绝情的话。 “我选你是因为你听话乖巧,不要让我觉得我选错人了。索亚,永远都不要试图和殿下争夺什么,因为你不配。” 索亚握着崔斯坦衣角的手一僵,衣角从手中滑落。 有那么一瞬间索亚几乎是站不稳的,但崔斯坦牢牢地架着她的手腕,让她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失礼的举动。 她颤抖着深呼吸了两秒才勉强扬起嘴角,轻轻地对着他行了一个礼。 众人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觉得这对璧人很是恩爱,只有转身走去的索亚明白就在刚才她多么的卑微懦弱。 崔斯坦并不管远去的未婚妻是否伤心,他满心只有坐在沙发上那朵娇艳又落寞的玫瑰。 虽然对薇薇安的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毕竟是做了这样伤她心的事情,不马上安抚一下,他自己也是心疼万分的。 等他缓步走到沙发跟前时薇薇安刚饮下那杯红酒,正闭着眼斜靠在沙发上,慵懒地感受着醇香的美酒在唇齿间的余香。 她斜靠在华丽的沙发上,用纤细的手臂支撑着下巴,懒懒的闭着眼睛,洁白的面容上晕染着绯红,在花一样绽放的红裙的衬托下,美得不可方物。 崔斯坦一打眼看到的就是这幅美人醉卧的画面,他的眼里有明晃晃的惊艳,但很快又涌上了铺天盖地的歉疚。 是自己的错,全是因为自己逼不得已要娶别的女人,才让这样骄傲明媚的女孩在这里借酒消愁。 他温柔的弯下腰,轻轻地伸出手想和往常一样刮一下眼前女孩小巧的鼻梁,但身后的碧丽不合时宜的轻咳了一声,薇薇安几乎是瞬间睁眼看向了面前的崔斯坦,眼神里明晃晃的冷让崔斯坦的手顿在了原地。 他收回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碧丽才扬起笑意:“小玫瑰今天好漂亮啊,这样漂亮可是会让其他女孩子黯然失色的。” 薇薇安眨了眨眼,几乎是瞬间就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不就是在说,别计较他有未婚妻这件事情因为那个女孩在她面前不够看? 渣男!下头!垃圾! 薇薇安在心里用极快的速度慰问了一卡崔斯坦,才用带着几分醉意的目光看着他道:“今天的主角是你的未婚妻,没有人会抢走她的光芒的。” 崔斯坦听着她的话,心头一痛,缓缓坐到她身侧,用那副哀伤的神色看着她:“小玫瑰,伤心了,是不是?” 薇薇安觉得这个称呼不是一般的酸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发现现在完全可以插入剧情了,于是薇薇安调整了一下慵懒的姿势,脸上扬起了醉醺醺的笑意:“为什么伤心?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值得本殿下伤心的事情吗?” 她笑着接过碧丽手中的酒,懒懒的摇晃了一下才道:“相反,我很开心,吃的开心,酒喝的也开心。” 说着薇薇安还转头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墙角站着的奴隶们,眯着眼睛随意的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着最高大的那位道:“去,给我端一盘奶油蛋糕来,这么醇香的美酒怎么能没有甜点呢?” 薇薇安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崔斯坦,目光里全是他看不懂的笑:“你说是吧?崔斯坦上校。” 崔斯坦对薇薇安的态度丝毫没有不满,相反看着她喝醉的样子还心疼不已,但她这样生疏又冷漠的喊他上校,让崔斯坦心里很受伤,所以他温柔地纠正道:“小玫瑰,别叫我上校,你知道我会难过的。” 薇薇安完全不看他那副恶心的样子,只眯着眼看着自己去取一号道具的二号道具。 见他步伐沉闷地取了奶油蛋糕,朝着自己走来的样子才漫不经心,又似乎略带醉意的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我不过是如你所愿而已。” 话刚说完崔斯坦就端着蛋糕走到了她的跟前,单膝下跪将装着蛋糕的盘子举到了薇薇安跟前。 薇薇安拿起勺子挖了一块蛋糕含进嘴里,侧眸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阿瑞斯。 他长得太高,就算是现在这样半跪的姿势,也并不比薇薇安矮,反而在视线上还能压薇薇安一头。 但他显然不想在这里有什么存在感,微微垂着眸,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姿态标准地举着蛋糕,似乎一声令下就会立刻端着蛋糕后退,看着这样无害。 但薇薇安知道他那道断眉下藏着怎样凶残的野兽。 她顶了顶上颚,脑子里不期然地闪过他在角斗场中野兽一般凶悍的神色,莫名地就觉得……她手指疼! 脑子里更是闪过一系列她伸进去手指,然后被他冷着脸咬上一口的画面。 不能吧?嗯,不能不能! 薇薇安安慰着自己将勺子放回盘子上,又转头看向崔斯坦,脸上扬起了略带醉意又灿烂的笑意,等着他说出下一步适合的话,就顺理成章地施行自己的计划。 “小玫瑰,不要这样强颜欢笑。”崔斯坦痛苦的皱着眉。 几乎是话语刚落,薇薇安心里就乐开了花,话赶话也该说到这一段了。 她抬手轻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弯着眉眼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娇媚动人。 “崔斯坦,你太高看自己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她语调散漫,又无比高傲。 说着她像是再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一样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抬手去吃蛋糕,但这次她没有用勺子,而是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挖了一小块奶油,送到嘴边吸吮了一口,才舔着嘴角的奶油笑容怪异的笑将还沾染着奶油,雪白纤细的手指递到了阿瑞斯嘴边。 “好甜啊,大块头,你也尝尝吧。” 阿瑞斯浓黑睫毛一颤,掀起眼皮看向了几乎凑到自己嘴边的手指。 她的手指关节匀称,纤细修长,皮肤娇嫩细腻,雪白雪白的娇小又精致,因为离得近他甚至能看到指甲上弯弯的月牙。阿瑞斯断眉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看着指尖沾染的奶油和奶油上沾染的口红,耳边又回荡起了刚才她吸吮手指时细微的吮吸声。 可能是没收到他的回应,她的手指又往前凑了几分。 香甜的奶油味迅速包裹了他的嗅觉,阿瑞斯眯了眯黑压压的眼睛,缓缓地抬眸看向她。 浓黑的眉,暗沉的眸,带着某种侵略落在了薇薇安沾染着奶油娇艳欲滴的唇上。 随即他嘴角牵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缓缓地凑近,用那双黑压压的眸子像盯住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然后嘴唇微启,咬上了她的指尖。 20. 好吃 是的!咬上。 不是含住,也不是吸吮,而是用尖锐的牙齿咬在了指尖。 力道不是很重,但也绝对不轻,足够她的指尖隐隐作痛。 但薇薇安不敢往回扯,毕竟剧情都演到这里了,哪怕比现在更痛一点她也得忍。 而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隐忍,咬合力不减反增,一边咬着她的指尖,一边眼神炙热又□□地死死盯着她,像是咬住了猎物的野兽一般,凶残又饥肠辘辘。 薇薇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尖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颤,原本就因为喝了红酒微微泛红的眼尾更是绯色更甚了一些。 感受着指尖咬得越来越重的咬合力,薇薇安犹豫着要不要一巴掌给他扇过去,但系统要求的是男主没反应后恼怒地灌酒,现在提早发动,十有八九会判她失败。 但总不能真让他咬掉手指,薇薇安咬了咬牙,轻颤着握紧垂在一侧的拳头,打算他再不松口就一拳头挥出去时,男人却看着她的眼尾,睫毛轻颤了一下很突然地就松开了牙齿。 薇薇安一愣,刚要抽回手指,但下一秒隐隐作痛的指腹就被一片湿润柔软的触感包裹着,随即就是细细密密地/舔舐。 像是在舔舐伤口一般,轻柔又细腻,从指腹到指甲再到关节。 一整个像是要被拆吞入腹。 薇薇安心头一颤,有些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但下一秒闪过她脑子的想法却是,任务好像要成了。 身侧的崔斯坦看到这一幕,面上一贯温柔的神色几乎就要崩裂了,但他刚要出声他的母亲就带着未婚妻出现了他的正前方,顿时心头那股火像是被一盆冷水熄灭了一般,让他无力又茫然。 薇薇安压根儿没看崔斯坦的方向,她强压着自己往回退的冲动,尽量控制着面上的表情不让外人看出她笑得有多僵硬。 人在难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慢的,薇薇安数着一分一秒硬撑着这破烂的局面。 终于阿瑞斯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缓慢地松开了禁锢,但并没有吐出她的手指。薇薇安的指尖在他的舌上轻颤了一下,几乎是忙不迭地就退了出来。 身后的碧丽皱着眉为她递上了丝帕,薇薇安接过丝帕擦拭着湿哒哒的手指,面上又堆起了醉醺醺的笑:“怎么样?甜吗?” 她有始有终地说着台词,但今天的男主格外逆反。 他掀起眼皮看着薇薇安的嘴唇,语调暗沉的道:“好吃……。” 那意有所指的样子说的好像不是蛋糕。 薇薇安简直要裂开了,躁郁涌上心头就差上手揪着他的头发就狠狠给他一巴掌,但她不能!她还有剧情要做。 她握了握拳,压着心头问候他祖宗的冲动,准备走下一步的剧情。 原著里,原主怎么发现男主没反应的薇薇安不知道,但总归是不可能是直接问或者扒人裤子,应该是随便瞄一眼那边,毕竟侍从的衣服都有些紧,不用扒裤子也看得出来。 然后在发现男主没反应后,应该也没有大肆宣扬出来让人笑话,而是气急败坏地拿起红酒猛灌男主,来遮掩自己的挫败。 这样才比较符合原主的人设。 所以薇薇安也打算这么干。 她面上端着高傲地笑意,随意地换了个姿势像是漫不经心一般扫向男主的裤子,嘴里正准备往外输出台词,结果一张嘴整个人就卡在了那里。 这!这!这!谁告诉她这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不是说没反应吗? 这辣眼睛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薇薇安一整个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狗日的系统!不是说没反应吗?这让人长针眼的丑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她这剧情到底要怎么走啊。 薇薇安在脑子里暴风式地嘶吼,但面上却只有几分怔愣。 狗日的系统没有回应她,但薇薇安知道她不能一直僵持,不管有反应还是没反应,她总得硬着头皮走下去,这酒她死活得灌。 系统管不了男主,但管得了她。 就当自己瞎了看不见这么一大块吧,想到这里,薇薇安像是激怒了一般面色瞬间冷了下去:“碧丽,这狗东西在犯浑,去拿几瓶酒灌给这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他清醒一下。” 碧丽闻言对着墙角的几个奴隶挥了挥手,很快墙角站着的奴隶就拿着红酒瓶,围了过来。 薇薇安从沙发上起来,随手拿起一瓶酒就想塞进他嘴里,但阿瑞斯偏了偏头,没从。 薇薇安面色一冷抬脚一踹,尖锐得像一把刀的鞋跟朝他戳了过去,阿瑞斯难得地没有硬受,反而空出了一只手握住了薇薇安的高跟鞋,瞬间鞋子就被禁锢了,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道。 薇薇安往后扯了一下,没扯出鞋子,只扯出雪白的脚丫。 “薇薇安…”崔斯坦不高兴的声音在旁边传来,甚至称呼都改了,但薇薇安丝毫没搭理。 反而看着阿瑞斯手心里显得异常娇小的鞋,薇薇安抬手就对着他的脸挥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大厅里格外响亮,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阿瑞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但薇薇安的力道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的脸甚至没有偏一丝一毫。 不只没偏,甚至还挑着眉看着她,像是在挑衅。 薇薇安没管鞋子,伸出纤细地手掌就狠狠地掐住了阿瑞斯的脸颊,然后就举着酒瓶猛灌了起来。 温凉的酒带着苦涩和清香灌入嘴中,阿瑞斯喉结滚动猛咽了几口,但下一秒还是剧烈咳嗽了起来,鲜红的酒液被喷洒在他的下巴和薇薇安的手上,然后一路往下流淌,浸湿了他的胸膛的衣服。 薇薇安没管他咳得厉不厉害,反而抓起酒瓶继续猛灌了进去,手更是牢牢地掐住他的嘴不让他动弹。 阿瑞斯手上的东西早掉了,此刻正仰着头,一边咳,一边喝,鲜红的葡萄酒流淌在他的下巴,将他整个衣服都打湿了一片。 他得眼尾因为咳得太厉害而湿润了几分,浓黑的睫毛沾染在眼尾,也不剧烈挣扎,只是一边咳一边咽,然后黑压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偏移。 薇薇安看不懂那双眸子里的情绪,也没打算看懂,她只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手下的动作不停。 很快三瓶酒就灌完了,薇薇安甩开手中禁锢的下巴,冷冷地吩咐道:“给我扔出去,清醒清醒。” 阿瑞斯用手背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巴,用力喘了几口气才用手撑着身体后仰着头看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看起来被灌的不轻,但目光依然不偏不倚带着某种凶猛地气息,直勾勾的看着她。 像个越打越疯的疯狗。 周围的奴隶很快就朝他围了过去,阿瑞斯没有任何举动,任由奴隶们将他扔出了城堡。 在阿瑞斯被扔出城堡的下一瞬。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任务已完成,奖励一枚星星币,请宿主再接再厉。】 薇薇安心头一松,低头拿起碧丽递过来了的丝帕胡乱擦了一下,然后就跟着阿瑞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崔斯坦家的宴会,身后的崔斯坦在对她说着什么薇薇安一点听的心情都没有,直接选择了无视。 今日份的脸丢完了,别指望她能再丢一分。 身后的崔斯坦目光冰冷,面上温柔的笑意早早已瓦解。 旁人看着今日的一幕或许会觉得她只是在胡乱发脾气,但只有崔斯坦明白,这个奴隶和她之间有多不寻常。 薇薇安从来都是高傲冷漠,唯一能被她区别对待的男人,从来只有他崔斯坦一人,可今天,他发现有好几个瞬间自己完全被剔除在他们之外,像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这种感觉从前是绝对不会有的。 他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了,但又想不明白,只觉得心脏么闷闷地痛。 西尔夫人走到他跟前,面色温和地看着他:“崔斯坦,你失态了,还有薇薇安怎么回事,怎么不受你掌控了?” 她神色温和,手上还在整理崔斯坦的礼服,看起来像是温柔的母亲在嘱咐什么,但实则语气里全是质问。只是旁人离得远听不出来。 崔斯坦没有立即回应她,反而是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不都是拜你所赐吗?问我做什么?” 西尔夫人面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她压低声音嘴角含着得体的笑道:“你的未婚妻我帮你带着,你把薇薇安哄回来,没有她我们没有胜算。” 崔斯坦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楼梯。 索亚走到西尔夫人跟前小声问:“崔斯坦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心肝儿,今天是你的订婚宴最主要是你开心”西尔夫人面上端着慈祥的笑意:“崔斯坦只是他父亲有指示,去做事了而已。” 索亚闻言终于才放心下来,抬眼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心头五味杂陈。 会幸福吗?昨天她还信誓旦旦说会的,可现在她迟疑了。 21. 下手了 坐上马车后薇薇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她垂着眸子看着自己湿透的高跟鞋。 这只鞋刚开始被阿瑞斯夺走,沾上了红酒,后来被碧丽在慌乱中捡回来给她穿上了,鞋子被红酒弄湿了,湿哒哒的穿着很不舒服,在脚上很有怪异的存在感。 但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手指上那一圈细小的咬痕,没破皮也没流血,只是一圈小牙印,但薇薇安的肤色太白了,这一圈红色的咬痕在指尖格外显眼。 她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了两下,又被她小心地藏回了裙摆下。 “让你去找阿瑞斯前主人的夫人那件事,你办了吗?碧丽。”薇薇安抬眸轻声地问碧丽。 阿瑞斯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就像疯狗一样,不惹还好,一惹就凶猛得好像要把人生吞了一样,她想尽快解决,就算那位夫人成功率不高,但对她来说也是个胜算。 “我用了庄园里最好的信鸽,最迟两天一定会有消息的。”碧丽将薇薇安的藏在裙摆里的手拉出来,心疼地触摸了一下,才轻声问:“殿下一定要和他周旋吗?那个奴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薇薇安沉默了片刻才侧头看向马车外,语气里带着碧丽看不懂的晦涩:“如果他不死,我…就会死。” * 晚间的时候,薇薇安正躺在床上小酌着思考还能怎么除掉男主,但想来想去怎么也没个头绪。 男主光环太强,武力值又太高,卡尔那种废物配角根本就杀不死男主,连让人挂点彩都做不到,无能得让人失语。 但,这好像也不能怪卡尔,毕竟她从小到大看过的所有电视剧小说里能真的干翻男主的反派几乎没有,更别说卡尔他还没有那些反派的足智多谋。 薇薇安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烦躁地揉着脑袋只觉得除非男主自己不想活了,否则谁也弄不死他。 在她长吁短叹的时候碧丽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提着裙摆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凑到薇薇安耳边:“卡尔从外头雇了二十几个强盗,打算…。”碧丽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薇薇安闻言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没什么精神地趴在了枕头上抬手做了个祷告的动作,然后拿起了放在托盘上的红酒杯,对着碧丽举杯:“来,我们恭祝他成功。” 虽然十有八九会失败,但毕竟雇佣的是强盗,还是有几分值得期待的。 漂亮的女孩慵懒地深陷在光滑的丝绸床单上,穿着一件单薄简单的白裙,露出整个雪白雪白的臂弯,侧着头带着面颊上的红晕看着她,看起来娇媚可人,美得让人心生觊觎。 碧丽也举起一个杯子,轻轻地碰了一下薇薇安的杯子,在清脆的响声中轻声道:“如果殿下亲自出马,胜率会很大。” 碧丽下午的时候和薇薇安说过,她可以出手□□,但被薇薇安严词拒绝了,碧丽没有强求因为她确实也觉得那个男人深不可测她把握不了。但薇薇安不一样,没有男人能拒绝薇薇安。 薇薇安听着这话一怔随即又摇了摇头,将脸埋入了枕头里:“这个不行的。” 碧丽说的是美人计,先以身引诱然后在对方意乱神迷的时候暗刀杀人,但这个办法不适用于薇薇安,她有系统掣肘,没办法直接出手。 至于清白一类的问题薇薇安不在乎,在中世纪的男女关系本来就混乱,男人和女人只要看对眼了当天就能处起来,就像艾薇儿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非固定床伴了,到现在为止,睡过的男人不计其数,但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 反倒是为了崔斯坦守身如玉的原主,在旁人看来是有点奇怪的。 薇薇安不会像艾薇儿那样搞得太乱,但必要时可为了活命引诱男主,她觉得没有任何障碍,只可惜男主和她关系怪异,就算诱惑到了也不能杀。 所以□□没有意义。 薇薇安叹了口气将酒杯递给碧丽,掀起被子的一角钻进了被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闭上眼道:“我先眯一会儿,卡尔那边如果有消息,记得进来告诉我。” * 而在同一时间,在奴隶营北边的小山坡上,阿瑞斯正满身血迹地逼近一个手掌被削掉的男人。 他的身后是十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死状各异但都无一例外十分凄惨。 其中多数都被一刀插进了眼眶中,瞬息间被搅动脑汁失去战斗力的。 阿瑞斯身上也有些伤,鲜血混着泥水流淌着,一滴一滴滚落在他脚下的泥水中。 被削掉手掌的男人,看着慢慢逼近的阿瑞斯,面上涌上预感到死亡的惊惧,他咬着牙看着阿瑞斯身后毫无生机的兄弟们,咬咬牙咽下了喉咙里求饶的话,完好的左手悄悄地摸到后背在阿瑞斯走到跟前的时候,猛然发狠挥出了一刀。 但,绝对力量面前任何偷袭都是无用的,阿瑞斯压根不看他的刀,只抬脚狠狠踢掉了他手中的刀,随即手腕一转,将手中的窄刀猛地戳进了土匪的眼眶,随即就是清晰的脑浆被搅烂的声音。 土匪的神情瞬间凝固,毫无生气地倒了下去。 阿瑞斯抽回刀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死透了的土匪,黑压压的眸光里暗沉得要命。 “哥,这些都是从外面来的人,不用处理尸体吧?”巴特从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站起来,目光嫌弃地看着眼前的一堆尸体。 阿瑞斯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三四步在一个尸体前站定,淡淡地道:“不用埋,喂狗。” 嗓音里带着某种视人命为无物的暴虐感。 说着他随意地蹲下身,转了几下手中的窄刀,毫无预兆地猛然划开身边尸体的喉管,顷刻间鲜血喷涌。 原本死气沉沉的尸体,突然睁眼面色慌张地挣扎了片刻才脑袋一歪,从装尸体变成了真尸体。 阿瑞斯面上毫无波澜,抬手将窄刀在强盗的衣服上划拉两下,擦干净了才塞回腰间,抬眸看巴特:“查到了吗?他平日的去处。” 巴特:“查到了,但这几天他很少出门一直待在府邸里,除了薇薇安殿下基本没人能叫得动。” “那就去府邸。” * 【在明天去参加卡尔子爵葬礼的路上,从车窗外看见路过的男主,想起昨日的不愉快,让人将男主绑到马车身后拖行了五公里,将其后背磨得鲜血淋漓。】 【请勿崩人设,否则将由系统掌控宿主身体,完成该阶段任务,并处罚宿主。任务完成则奖励星星币一枚,可用于兑换愿望。】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睡梦中的薇薇安脑子里炸开,她惊惧地起身,茫然地扫视了一眼昏暗的卧室才瞪大眼睛狐疑着问了一句:“什么东西?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在明天去参加卡尔子爵葬礼的路上,从车窗外看见路过的男主,想起昨日的不愉快,让人将男主绑到马车身后拖行了五公里,将其后背磨得鲜血淋漓。】 薇薇安一怔,强制开机的脑子有点理不清这句话的意思。 卡尔的葬礼?他什么时候死的? 不对,没睡觉前他还在□□,不可能死得这么快。 明天的葬礼,明天的葬礼…… 电光石火间薇薇安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今晚,他今晚会死。 阿瑞斯对他下手了。 不,应该说是阿瑞斯马上就要下手了。 薇薇安心头一紧,掀开被子就跑向了大门,心里头全是慌张。 22. 痴迷 她该想到的,虽然卡尔对自己的痴迷有很大一部分是被自己设计的,但一开始卡尔对她就是一见钟情的,所以,原著里卡尔也应该对阿瑞斯下过毒手,并且被阿瑞斯反杀除掉了,所以才有了这段被写进书里的剧情。 但他死亡的时间一定是提前了,毕竟他比原著中更痴迷薇薇安,下手的次数也会更频繁,这就导致他的死期比原著中更早了。 薇薇安分析者剧情用力推开大门,一侧头就看见坐在凳子上的碧丽,她抓住碧丽的手慌忙道:“去找卡尔,去…” 但话才说到一半,她就顿住了。 系统在看着,她不能明目张胆破坏剧情的,到时候被控制身体就更救不了人了。 薇薇安焦急地握住拳头脑子飞快地转动着,随后目光停在了门两侧的花瓶上。 碧丽皱眉看着她:“殿下?卡尔怎么了?” “没怎么,做噩梦了而已。”薇薇安呐呐地说着,抬起手随便拨弄了两下花瓶而后轻轻一推花瓶应声倒地,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碧丽忙推开薇薇安,但薇薇安避开碧丽的手,猝不及防地将手伸到了碎裂的花瓶中捡起了两块碎片。 碧丽看着她的手微微一愣,刚想伸手拿下碎片,却见她毫不犹豫地捏了捏手中的碎片,尖锐的碎片在嫩白的手指被握紧,锋利的锐角陷进柔嫩的皮肤中,鲜血慢慢溢出。 “殿下!”碧丽慌忙阻止,伸手将碎片扔了出去,但伤口已经形成,鲜红的血液从指缝滴落。 极白的肤色和鲜艳的血色有着强烈的冲击力。 “碧丽,我受伤了,去叫医生。”薇薇安接过碧丽慌忙递上的丝帕抱住手掌,沉声道:“庄园里所有的医生都要叫来,要快!。” 碧丽看着她眼里的焦急之色,又想起薇薇安刚出来时喊的那声卡尔,突然就领略到了什么:“好的,殿下,我马上就去找。” 说着见薇薇安还想再嘱咐什么于是又快速说道:“卡尔子爵府邸的那位医生很擅长处理外伤,我亲自去请。” 说完见薇薇安没有反对便奔着下楼了。 很快安静的城堡像煮沸的开水一样喧闹了起来。四五辆马车从城堡中飞驰而出往庄园的各个方向奔去。 薇薇安用丝帕包着手坐在碧丽的椅子上,任由侍从们鱼贯而入慌忙地处理她的伤口。 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转动着,薇薇安看了一眼时钟垂下眸子。 明天,明天。 薇薇安在心头重复着时间,仔细地推论起时间。 既然系统说是明天的葬礼,那卡尔就是在今夜被杀的,但卡尔习惯夜夜笙歌,至少到后半夜之前他的身边都是仆从和美人,如果男主要杀,应该会选他落单的时候,那就必须得是凌晨三四点。 而现在时间还尚早。他应该还没来得及下手。 薇薇安安慰着自己,闭上眼睛,脑子里又闪过阿瑞斯那道锋利的断眉。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折腾这么久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而对方一次反击却让她这样兵荒马乱。 到底该怎么办。 * 暗夜下,在卡尔子爵卧房的楼顶一处暗角,正蹲着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皎皎明月下,微风轻拂过两人的衣角,带出了其中一人身上浓烈的血腥味。 而暗角左下方的正对面的位置,正是一扇光线明亮温暖的窗户,从敞开的窗户里往左看就能看到一座沙发和三对赤、身的男女。 两个双胞胎女人和一个个头稍矮,但满身腱子肉的男人。 男人正在卖力耕耘,粗旷的脸上全是狰狞的意味。 而暗角里的两个男人,一个眉眼暗沉,眼尾犹带着杀戮过后还未消散的戾气。 而另外一个则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时不时还会压低声音评价上两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明显的不屑。 “他这也不行啊,这个姿势强压着,那女孩会不舒服的。” “哎哎哎,能不能轻一点,人女孩的腰都要折了。” “又不行了?哎真是废物,幸亏他是个子爵,人女孩愿意装一装,否则他这个活儿可没有女孩愿意找他的。” 巴特在旁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评价完毕,见自己哥哥一直不说话,看着他在月光下凌厉的眉眼突然就想起什么的凑过去轻轻地问道:“哥,你还没告诉我,下午宴会上殿下为什么突然生气灌你酒啊?一开始不还挺温和吗?” 他那会也在宴会上,但他是搬琴的不能随意挪动位置,所以就只见到哥哥被喂蛋糕,然后又突然被打,灌酒。 后面结束后他问过两次,但哥哥都没说。 巴特心里跟挠痒痒似得好奇难耐,现在又忍不住想再问 阿瑞斯抬手摸了摸眉峰处的断眉,并没有搭理他。但巴特现在是铁了心的想知道,于是一直在耳边求个不停。 换了平常阿瑞斯会一脚踹过来让巴特闭嘴,但今天显然不适合闹出大动静,虽然和卡尔隔得远,但不排除被人听到声音,所以他不耐的皱眉看向巴特,迟疑了片刻才嗓音沉闷道:“…我对她有反应了,她吓到了。” 巴特瞪大了眼睛,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所以……?” 阿瑞斯脑子闪过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样子,停顿片刻压低着嗓音道:“所以她生气了。” 巴特眼睛一转落在哥哥脸上,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那你还抓人家鞋子挑衅人?是想把人惹急了拿鞭子抽你吗?” 阿瑞斯眯了眯眼没开口,他的舌头扫过牙根又顶上上颚感受着唇齿间残留的红酒味,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她带着奶油香味的指尖。 如果她是个游走在男人周围,深谙情,事的人,从一开始就应该发现他对她泛滥的情、欲,从温泉那次开始,每一次地见面,近距离地接触,都让这份欲念越来越强。 但她对此很迟钝,没发现端倪,为了别的男人又一次明目张胆地挑衅他,利用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成年,不能被胡乱刺激的男人。 阿瑞斯不高兴了,所以没忍住……吓唬了一下。 巴特见哥哥不说话了,又往前凑过去:“那她是不是…呜” 巴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瑞斯堵住了嘴巴。 阿瑞斯捂着他的嘴,起身越过矮墙跳上另一侧的暗角,低头一看,不远处的路上一个挂满了灯的马车正在疾驰而来。 他皱了皱眉又弯着腰跳回刚刚的暗角,随即翻下墙,一节一节地跳下翻越,最后像猫一样稳稳地落在那亮着灯的窗户左侧窄小的石阶上。 巴特没跟着走,而是微微高昂着脖子,警惕地扫视着周遭。 很快,那辆马车就疾驰进了卡尔的府邸,并且没有在大门口下马车,而是继续一路疾驰进了内院。 马车刚停稳,就从里面跳出了个女人,几乎飞奔着进了前门被侍从引着进了门。 巴特在楼顶看着这一幕,又侧头用独有的暗号和哥哥示意,想让他撤回来。 但阿瑞斯没有后退,而是牢牢的站在窗边,等待着时机。 他不喜欢空手而归,既然来了就得有收获。 很快卡尔的门就被敲响,酒足饭饱躺在别人肚子上的卡尔不满地抬头,朝外头吼了两声,外头说了什么东西,卡尔一个机灵就从女人身上爬起来,慌忙地将两个双胞胎推到床上,用床帘挡住,才慌忙地穿衣服打开门。 “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但殿下受伤了需要请你的医生过去……” 碧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卡尔忙不迭地应着,很快一行人就消失在了卧房门口。 阿瑞斯听着卡尔走远的脚步声,眉头一皱,收回手中的窄刀又按原路跳上暗角,眸中神色暗沉:“回去。” 巴特有些惊讶:“怎么了?” “薇薇安受伤了,她的侍女来请医生了。”阿如斯收起放在暗角里的东西,塞回腰间才道:“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啊?怎么突然受伤了,严重吗?不会是遭遇刺客了吧。”巴特惊讶着问。 碧丽是薇薇安的贴身侍女,如果主人伤的重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她来了说明无碍。 但阿如斯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翻越矮墙跳下,一路翻跃走到了府邸的西南方的墙角,抬眸看着不远处正在吃骨头的两头恶犬。 这两头恶犬是卡尔养的,平日里用来追捕奴隶,因为是常年用生肉和人肉饲养所以极其凶残,是卡尔最喜欢的宠物。 几乎是阿瑞斯一露面,那两头恶犬就嗅到了味道,也不吠,就这样呲着尖牙冲了过来,似乎要把阿瑞斯生吞活剥。 阿瑞斯站在原地没动,一直到两只狗跳到与他只有一步距离时,他才手腕反转抽出窄刀割破了恶狗的脖颈,鲜血四溅下,另一只也没逃脱,同样被割断了动脉。 阿瑞斯看着地上挣扎的两头犬,抽出窄刀又是利落的几刀,温热的血液喷洒在阿瑞斯的脸上,他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才起身朝着来时的路畅通无阻地走去。 巴特在后面也跟着蹑手蹑脚跑了过来,比起他哥哥闲庭信步好像走在自家花园的样子,他实在显得有些猥琐,但不猥琐不行啊。 他哥是心气不顺不愿意遮掩,甚至可能还希望被人发现,方便他大开杀戒。 但他可不愿意,到时候又得是埋不完的尸体。 他蹑手蹑脚走到墙角,瞄了一眼被开膛破肚的狗,砸吧砸吧嘴有点害怕哥哥还没消气,但也只得跟上。 另一边,经过焦急的等待,薇薇安终于等到了去而复返的碧丽。 看着碧丽和碧丽身后的卡尔,薇薇安心头松了一口气,即为了救下卡尔小命,也是庆幸系统没有阻止她的举动。 现在的她几乎越来越确定了,在这个时代系统能掌控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收敛着心神,垂下了眼睫,一直混沌的脑子里有了些想法。 而碧丽打开门让薇薇安看到卡尔后,见她垂下眸了便知道殿下现在不想见他,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在卡尔要跻身进去时,抬起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动作。 卡尔侧头不解道:“拦着我做什么,让我进去看看殿下。” 碧丽抬眼看了他一眼想起是因为他殿下才伤了手,不由的心头升起一股厌恶,但她没表现出来,而是抬手遮了遮鼻子缓声道:“子爵不如洗漱一下,在见殿下吧。” 卡尔一愣,看着碧丽这副神色,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我身上有味道吗?” “我这就给你安排。”碧丽没说有没有味道,只是后退了一步领着卡尔走向了楼下。 换了平日卡尔可能会生气,但今日他本人也是心虚的,毕竟来之前在做那种事情,身上的味道估计很重,只是他本人闻不到而已。 幸好有碧丽提醒,否则肯定会惹怒薇薇安的。 想到这里他又从手指上退下一枚戒指递了过去:“感谢你提点。” 23. 那个奴隶住哪里? 碧丽垂眸看着戒指,也没迟疑拿出丝帕包住戒指收了下来。 等碧丽再回来的时候,那些医生已经从薇薇安的房间退了出来,正站在门口小声讨论着会不会留疤之类的问题。 虽然伤口很小,换了普通人连医生都不用看,但薇薇安和旁人不一样。 她是领主唯一的,也是最宠爱的女儿,更是庄园未来的继承人,有个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牵连一大波人,所以他们不敢不用心。 对着那点伤口,可谓是用尽毕生所学。 碧丽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确定他们说不会留疤,才安心的走到门口脱掉最外层的裙子,走进了房间。 薇薇安正坐在床上,她的身后和周围都铺满了枕头,方便她倚靠。 她穿着那件白色的裙子被暗红色的枕头簇拥着,看着像个瓷娃娃一样脆弱,这样美丽的画面碧丽每天都能看到,但今天却多了个突兀的一面。 碧丽皱着眉头看着她被安放在枕头上,被包扎起来的手,心头有些异样的烦躁。 薇薇安显然看出了她的不高兴,用另外一只手对着她招了招手,很快碧丽就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怎么脱掉外裙了?”薇薇安问。 “去的时候卡尔子爵在房里和女人厮混,后来上了同一辆马车,我怕身上沾上他的臭味了。”碧丽说地气冲冲的。 “没当他面吐出来吧。”薇薇安笑着打趣道。 “殿下,疼不疼?”碧丽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看着她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轻声问。 “不疼。”薇薇安随手扬了扬手道:“真的不疼,你可别哭鼻子。” “没哭。”碧丽瞪大眼睛给薇薇安看了一下,才问:“殿下要见见卡尔吗?” “不见,但也别让他回去,今晚让他和医生们一起留在客房住下。”说完薇薇安舔了舔嘴唇抬头看碧丽,不确定地问:“你下午的时候说,角斗场刚进了一群野狼是吗?应该还没分出去吧?” “没有分出去,管事说要等大领主来了再分。”碧丽看着薇薇安在灯光下波澜起伏大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轻声问:“殿下是想?” “嗯,想再试试……” 第二日清晨,在宽大的餐桌上,薇薇安和卡尔正在用餐。 卡尔昨夜一宿没睡,眼皮耷拉明显精神不振,但能陪薇薇安享用早点对庄园里的任何男人都是荣幸,他心头激昂也不觉得困顿。 不断说着讨巧的话哄着薇薇安,一张粗犷的脸上全是讨好的笑意,吃到一半时他的侍从进来对着他耳边说了什么,瞬间卡尔脸上的笑就没了。 薇薇安知道他为什么瞬间变脸,因为他养的两条狗,昨夜被人开膛破肚了。 阿修斯天不亮的时候就过来汇报了,但卡尔的人没权利乱进城堡,所以等到现在才让卡尔听到消息。 卡尔显然是愤怒的,但他不想让薇薇安知道,毕竟这算是非常严重的挑衅,他觉得丢脸。 他当然猜的出来是谁做的,从昨夜他雇佣的人被杀干净后,他就觉得那个奴隶可能会反击,只是没想到反击会这么快。 卡尔咬着牙深呼了一口气,想起昨夜心头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昨夜他没来找薇薇安,是不是可能? 但想到对方的身份,卡尔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在贵族的潜意识里永远都不相信,会有奴隶敢反抗他们,只是想起自己的爱犬,卡尔的心头又涌起杀意。 薇薇安见他不说,也不问装着不知道安安稳稳地吃完了早饭,见卡尔似乎想走才慢悠悠地邀请他去看今天的角斗。 卡尔显然没什么心情看,但薇薇安开口邀请了,他舍不得也不敢拒绝,所以暂时放下了两条狗的事情,和她去了角斗场。 角斗场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卡尔随着薇薇安来到角斗场视野最佳的隔间,跟着她坐了下来,殷勤地为她倒了葡萄酒。 平日里薇薇安对他虽然不是不假辞色,但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带着一股疏离感的,但今天却一直和他相处的不错,卡尔心中喜悦,觉得有可能是昨夜自己亲自过来看她让她看到了自己的诚意,所以愿意给他些机会。 想到了这里卡尔更是卖力地表现了起来,不断的和薇薇安谈论着上场的奴隶,陪着薇薇安下注。 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薇薇安看着名单上即将上场的阿瑞斯,侧头对着碧丽打了个眼色。 碧丽会意,弯腰给二人倒了酒才道:“听说领主大人不远万里抓捕了二十头野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让他们上场,到时候角斗场应该会很热闹。” 卡尔有些感兴趣地问:“已经进了角斗场了吗?” 碧丽指着一楼一侧紧闭着的门道:“已经进来了,正关那间牢房里饿肚子呢。” 薇薇安似乎很有兴趣地问:“你们说如果把这些野兽和一个强壮的奴隶放在一起,到时候获胜的会是谁啊?” 碧丽毫不犹豫的笑着道:“那肯定是奴隶惨败,人再强壮也敌不过野兽的利牙啊,尤其是野狼生性残暴,肯定会撕碎奴隶的。” 薇薇安不同意地反驳:“可霍巴不就赢过一次吗?” “那是惨胜,听说那次和野兽角斗胜出后,霍巴差点就没扛过来。”碧丽看了一眼卡尔继续道:“再说了,又不是所有人都有霍巴的英勇,其他奴隶肯定只有送死的份。” 卡尔也赞同地点头。 “也对。”薇薇安点点头,脸上扬起恶劣的笑意道:“如果有谁敢惹我,我就把他扔到狼群里,让他被活活咬死。” 这话一出旁边的卡尔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一楼关押着狼群的铁门。 碧丽见状打算给他下一剂猛药,于是指着场中某个角落说:“哎,殿下你看,那个男人今天也在上场的名单里啊,殿下要不要对他下一注啊。” 卡尔跟着看过去,发现是那个叫阿瑞斯的奴隶。 他皱了皱眉,侧头小观察薇薇安的神色。 薇薇安皱起眉头,一副不高兴的神色:“不下,就算他会赢也不下,看着他就烦。” 这下卡尔的神色更难堪了,虽然薇薇安皱着眉头一副看不上眼的动作,但真的看不上就应该毫不在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几分不服输的任性和脾气。 卡尔捏了捏酒杯,看向不远处的铁门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招来侍从对着他耳边吩咐了什么。 薇薇安见状和碧丽对视一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似地举着酒杯,慢悠悠喝起了酒。 很快一场场的角斗结束,轮到了阿瑞斯的那一场。 虽然不想表现出来,但在阿瑞斯上场的那一刻,薇薇安还是没忍住站起身走到了看台边上。 卡尔也跟着她站到了看台上,面上有些犹豫不决。 阿瑞斯和野狼都是大领主花大价钱费心费力找来的,若换了平日他不敢同时动两个,但看着薇薇安专注的神色,他心头一狠对着一楼某个人打了个手势,很快那人就行动了起来。 管他呢,大不了把所有知道的人都处理了,如果这样也没满住就把财产献出来一些平息大领主的怒气,总之,薇薇安不能对别的男人动心思。 很快号角吹响,阿瑞斯先乘坐小船抵达了绞盘,他走到绞盘中央随意抬头,不期然的就看见了四楼看台上的薇薇安和他身侧的男人, 他抬手摸了摸眉骨处的断眉,胡乱揉了两下才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对面等着对手上绞盘。 但还没等到对手上场,岸边的巴特突然朝他大喊道:“哥,快看你后面!” 阿瑞斯转头看去,发现平常关押野兽的那处牢门正在迅速下降,里头野狼的嘶鸣声隐约可见。 玫瑰角斗场关押野兽和奴隶的地牢一样,但门却是不一样的。 奴隶是普通的木门,而野兽却是一条长长的能升降的铁门,一旦打开野兽会迅速冲出牢房,踩着铁桥直接登上绞盘,并不需要像奴隶一样用船运上绞盘。 而现在那道铁门正打开着,将长长的铁桥轰隆一声落在绞盘的盘沿上,速度比平日快了很多,像是被人强制打开一样。 阿瑞斯眸光一暗,抬头看向了薇薇安身旁的卡尔。 巴特在岸边看着铁桥落下,看着自己哥哥孤身一人立在绞盘上,不由的心急如焚,他想让划船的人过去把哥哥拉回来,但划船的人虽然也讶异这个铁桥为什么降下,但并不打算去救人。 玫瑰角斗场的规矩如此,只要上了场,不论对手是谁,无论你情不情愿都必须角斗出胜负,哪怕是角斗场的人出了失误,你也得硬着头皮打。 等打赢了才可以下场理论,该受罚受罚,该赔偿赔偿。 但这也得有命再说,估计今天很悬。 巴特见他们不为所动,也不求人,只是走到河水边缘紧紧地盯着绞盘。 很快从幽暗的牢门中陆续走出饥肠辘辘的野狼,这群狼是后天抓捕还不适用角斗场喧嚣的人声,但也野兽本性就是吃肉,看见不远处落单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就跑了上去。 角斗场的看客们不知道这里面有变故,只以为是临时调换了,不由地兴奋呐喊着,纷纷对野狼下起了注,毕竟谁也不相信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能赢下残暴的狼群。 角斗场的人见状,也立刻吹响了号角,烘托起了气氛。 很快狼群都走了出来,不多不少二十二头,而后面的铁桥在狼群全登上后就立刻被抬起来,挂回了角楼处,显然是怕阿瑞斯逃脱。 但阿瑞斯没有要逃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没有。 他看着眼前慢慢逼近虎视眈眈的狼群,侧头看向巴特,后者会意,趁着众人都在看场中,猛地朝远处的绞盘扔上了一把窄刀。 但他扔的太用力,直接扔进了狼群中,狼群像是被这一举动激怒一般,猛地朝阿瑞斯发起了攻击。 场中人声鼎沸,声浪像湖水荡漾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刺着人的耳朵。 薇薇安抓紧栏杆,湛蓝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场中。 期望着事情能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人群的欢呼声越来越高,她湛蓝色眸子里的希冀越来越少,眸光越来越淡,直至阿瑞斯将最后一只狼捅死在绞盘上后,她终于脱力般地!跌坐在碧丽搬来的椅子上。 场中英勇胜出的阿瑞斯被小船运到了角楼一楼,全场都在朝他扔出钱币,欢呼呐喊着,但阿瑞斯没有管那些钱币,而是仰头看向了四楼看台上的薇薇安和卡尔。 他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随即抬起染血的手举到嘴边,缓慢的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口。 野兽一样眼距极窄的眉眼此刻更显狠戾。 薇薇安心头一颤,发现他其实是在挑衅,挑衅卡尔更在挑衅自己。 薇薇安不适地皱眉,觉得至少不能输了气势,于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随手从仆从举着的托盘里拿起一盘蛋糕扔了下去,以施舍野狗的姿态冷傲道:“赏你了。” 厉害又怎么样?是男主又怎么样?和野狼厮斗甚至都没怎么受伤又怎么样?至少现在他还只是个奴隶。 薇薇安用这套说辞安慰着自己,但下面的阿瑞斯却随手一抓接住了散碎的蛋糕,然后高声喊道:“谢主人赏。” 说着就将掌心混杂着血液的蛋糕塞进了嘴里,那双黑压压的眸死死地盯着她,活像吃的不是蛋糕而是她的肉。 薇薇安胸口剧烈起伏却又无能为力,对峙了片刻后发现今天输的太彻底,已经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起身扶着碧丽的手走出了角楼。也没管身后的卡尔。 一直到坐上马车,薇薇安心头的烦躁都压不住。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着,梳理着遇到男主后所有的事情,好半晌才睁眼问碧丽:“如果有个男人对你有强烈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他对你有兴趣。” 薇薇安问的很小声,像是无措,又像是笃定。 “那要看接触距离。”碧丽轻轻解释道:“如果,你在男人面前脱下衣服他对你有反应,那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但如果他只是看着你,和你说话,靠近你都有强烈的反应,那就说明他对你有很大的兴趣。” “这样的吗?”薇薇安看着窗外,湛蓝色的眸子犹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碧丽,去查一下那个奴隶住在哪里……” 第24章 入V万字。 有个看起来像是这十几条黑影头领的家伙向酿酒区的方向紧走几步,抬头观望。 只见他带着一张类似于骷髅的金属面具,在眼窝的位置,镶嵌着两片玻璃镜片,红『色』的光点在镜片中不时划过,显得这件金属面颇为不凡。 那头领盯着仍然有黑烟和火光升腾而起的酿酒区,看了良久,冰冷的金属骷髅面具隔着,看不清他的校庆是喜是悲,然而他盯着那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是在思忖什么。 所有的黑影慢慢聚集到首领的身边,又静默着等了一会儿,首领方才回过身来,没说话,只是对身边的部下作了几个简短的手势,黑漆漆的夜『色』中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动作的,只觉得十几条黑影同时加速,三晃两晃,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在浅滩边,送他们来的小船慢慢的打了个旋,吐出股黑烟,驶向大海。 凌晨3点左右,对于酒帮所有的善后工作都基本告一段落,老王和竹中再次回到了拉格寓所,原来圣童军的总部“金丝雀”已经在酒帮之前的反击中被付之一炬,本来就数目不多的据点更是所剩无几,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整个酿酒区能居住的地方也没多少。 设施的重建需要一定时间,老王和竹中也不能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于是,他们暂时还是住在拉格夫人的寓所,反正现在竹中和她好着呢,有人情在,不用白不用。 王满仓连续作战,本来是困得不行,可是,强打精神处理完善后工作之后,人反而熬精了,竹中和他一样没什么困意,两个人索『性』聊聊天,盘点一下这次对酒帮作战的到底获得了什么好处。 王满仓杀了正儿八经的杀了德里克,但是因为选择了记忆提取的原因,身上反而没有什么太像样的物质收益。 再加上他这几天都没做什么人物,进账基本上就是酒帮杂兵们掉落的一些小玩意儿,总结一下,基本都是可拿来来直接丢随机空间换点数的货『色』。 和老王不同,竹中算是大丰收。 可能是目前试炼世界比较初级,不能出现过于困难的世界探索任务的原因,和酒帮苦大仇深的拉格夫人并没有提供杀掉大嘴巴或者覆灭酒帮相关的世界探索任务,在竹中看来,这没有达到利益最大化,不过他在拉格寓所中击杀了布洛尔和十几名酒帮精锐,本身的战利品掉落就让竹中进项不菲。 首先还是互动值收获,哪怕没有世界探索任务,杀布洛尔照样不耽误和拉格夫人的互动值提升。 竹中现在和老太太的互动值已经有22 0点了,这个数值估计不是目前世界中能达到的最大值,也差不了多少。 老王恶意的想,再想提高互动值,约莫就只有和年近七十的“资深美女”真的互相动一动了。 竹中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些数值到底能换什么,不过他打算先用这些互动值保持住和拉格夫人的亲密关系,等到将近离开世界的时候,再统一进行兑换。 除了互动值,还有大量的干货。 不要忘记了,两人做掉了麦卡伦之后都拾取了奖励,现在干掉的是酒帮的老大,说是区域『性』的小boss应该也够格,怎么可能不掉落好东西呢? 在王财『迷』期待的眼神中,竹中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两件物品,直接共享信息,给对面那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人看看本次的收成。 “钟摆靴子:优秀品质脚部装备,装备需求体力8、敏捷10,精神12,装备后体力2,敏捷3,精神2,装备后躲闪率提升5%,奔跑速度略微提升,装备自带技能‘钟摆式躲闪’。 ‘钟摆式躲闪’:b级主动技能,激发后选拔者对普通攻击的躲闪率提升20%,增加主动技能免疫率5%,持续时间30秒,在释放本技能后,选拔者的奔跑速度将再次获得略微提升,技能冷却时间3分钟。 简述:布洛尔一向认为,在街头斗殴中,不被揍比能揍人更加重要,如果你有幸得到了跟随他多年的鞋子,相信你也可以领悟到一些混混斗殴中的躲闪心得。” 老王看看这双靴子,是朴素的牛皮长靴样式,从描述上来看,的确是不错的躲闪道具,重要的是关键时刻还能开技能逃跑,很适合现在缺乏保命手段的竹中使用,不过目前,还有点小问题。 “我说竹子,你看看叔而说什么来着,让你加点体力你不听,现在又了好东西穿不上了吧?” 竹中的加点太偏锋了,从来都被老王诟病,现在“钟摆靴子”的体属『性』要求比竹中的体力属『性』高了两点,老王可算逮着理了,倚老卖老的数落竹中道。 “哎呀知道了,大叔好啰嗦”竹中难得遇到一次理亏,嘟囔着犟嘴道:“差的不多嘛,这次世界结束我就加上。” 老王看见小家伙认怂,嘿嘿笑了几声,继续看完) 第25章 近距离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吗?” 过了有好一阵子,廖俊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岳华便急切的问道。 前者认真的看着他,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听着这个结果,叶明着实怔了一下,“牌匾上明明写着带着‘试炼’的字样,难不成星海宗在这里还骗人的?” 叶谦、廖魅与廖俊都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也想不通这里是怎么回事。 “也许并不是他们骗了人,而是如第四层一样,守护者离开了。”岳华突然说道。 “第四层嘛……”叶谦想起来那个空空如也地石椅,上面确实应该端坐着一个人才对,他本来以为是岳华等人率先把敌人给解决了,现在听他们说原来那里本来都没有人。 “也许在星海宗覆灭之时,他们都去参加战斗了吧。”叶明也想起来那一层,于是说道。 “可能吧,不过这一层比第四层的福利好多了,至少东西还留着,我们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然后分配一下吧。”岳华提议道。 众人都同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起走向小石台。 上面一共有四个小盒子,神秘的纹路覆盖其上,闪耀着古朴的光辉,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星海宗的古老的故事。 “先打开看看吧。”廖俊话罢,便先行打开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小盒子,“是一个卷轴,可能是一部功法或者武技。” 廖俊将卷轴展开,其间闪耀着金色的光辉,他查看了一番,随后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意。 “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他说道,”这是一部关于精神秘法的武技,这个归我们空冥宗了。” “啊哈,听得我都心动了,看我的运气好不好吧。” 岳华搓了搓手,将第二个盒子打开,随后将里面的物品拿出。 “又是一个幽蓝色的卷轴……”叶谦说道。 “我看看内容先……”岳华展开卷轴,凑近着看了好久。 不过,他好像运气并不太好,淡淡的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 “这是一部星海宗的攻击秘法,跟肉身修炼无关,对我和天行宗来说都无用。”岳华哭丧着脸,说道。 “咯咯咯,岳华大哥的运气用完了吗?” 廖魅用娇嫩的皓腕捂着红润的嘴唇,开起玩笑道。 “运气不好,霉运连连!” “你刚刚还顺利的进入窥道一重的境界了,又何来霉运连 连一说?” 廖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唉,这算是唯一的好事了。”岳华叹气道。 “话不能说那么满,还有两个盒子呢,说不定里面就有你需要的东西。”叶谦笑吟吟地说道。 “这两个盒子就分给你们二人来开吧,就像我们先前说好的。”廖俊说道。 “你们开吧,如果里面真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可以用这部星海宗的强力武技换给你们。”岳华说道。 叶明闻言,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第三个盒子,看他的模样似乎对星海宗的武技秘法非常感兴趣。 叶谦也不甘示弱,打开了最后一个小盒子。 “哈哈哈……看来那个星海宗的武技,真的得归我了。”叶明大笑地声音传来。 “怎么?” “这个盒子里,正好是一部肉身武技……” “哦,是吗?”岳华接过来那部缭绕着金光的黑色卷轴,仔细查看了一下,终是吸了一口凉气,确定道,“好家伙,这星海宗真是大手笔。这样能够涉及法则的武技,就连我们天行宗都没有,这里竟然出现了!” “看来你挺满意,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叶明嘿嘿一笑。 岳华强行从卷轴上撤回目光,心念一动,刚刚他手中的幽蓝色卷轴就飞向叶明。 后者眼神贪婪的看着幽蓝色卷轴,在接过之后,更是像多年没见过女人的色狼,恨不得将卷轴的每一寸肌肤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叶谦看着他那般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将最后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置有一个玉瓶,玉瓶中只躺着一个氤氲缭绕的圆滚滚的丹药! 叶谦定要看去,丹药之上,有几道似是雕刻其上的金色纹路,形成羽翼一般。丹药周围的氤氲上,如同隐藏着神龙,其中的灵力浓郁至极。 “九品极道丹!” 廖俊认出丹药,不禁出声惊异道。 此言一出,满场皆看向叶谦与他手中的玉瓶,尽皆都看了清楚。 “羽翼金边,隐约缭绕,似有龙吟,果然是九品极道丹!”岳华说道。 叶明闻言,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嘴唇,寒澈的双眸中透露着一丝贪婪的精光。 其实对于九品极道丹,叶谦也有所耳闻。 传说中,极道丹蕴涵的充盈的天地自然的精纯灵力。 问道境之前,能帮人提升一个小境界! 单单说一个小境界可能没什么感觉,换一种说法, 也就是它蕴涵的灵力与道韵,可以使窥道境八重巅峰直入窥道境九重初期,又或者窥道境九重巅峰,进入半步问道境界。 这等能够直接增加功力的丹药,正是人人都梦寐以求之物! 只不过,其有这样极具诱惑力的好处,自然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 由于极道丹的药力极为霸道,一旦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这等丹药,非底蕴丰厚的诸天万界天骄级强者不能用。 普通修炼者服用等于找死,有命吃没命享! 叶谦摇了摇了玉瓶,说道:“这个,归我了?” 廖俊张了张嘴,正要同意。但一道破空声打破了他的思路,那节节攀升的气息让人感到惊悸不已。 “叶明,你干什么?!”待得看清人之后,廖俊大声质问道。 原来,那叶明贪婪无度,眼瞅着叶谦实力才不过窥道境境八重,本就想要将他杀死,不过前面都遏制住了那种冲动。但此刻叶谦又得到了如此令他都心动得宝物,这成为了要杀叶谦的最后一根稻草! “哼哼,干什么?如此丹药,岂能浪费在窥道境界的小子身上?拿来丹药,饶你不死!” 叶明拳头上凝聚出青色的漩涡,警告道。 他虽然不是诸天万界级别的天骄,但这等宝物,自然拿到自己手里是最好。 吃不吃,那是另一回事。 “想要丹药?”叶谦把玩了一会儿,将之放心怀里,“自己来拿啊。” 叶明见着这种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举动,大怒,额头上不禁青筋暴露!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纳命来!” 叶明言罢,双手一挥,掌心处凝聚的漩涡便脱手而出,并于空中化作巨大的青色风卷,对着叶谦俯冲而下。 不愧是进阶了半步问道境,攻击如此明显的就起了变化! 巨大的风压,将叶谦的衣衫吹得紧紧贴在身体上。 叶谦冷笑一声,想道:仗着自己进阶了就落井下石嘛,从一开始就想要置我于死地,忍了那么久,终于在我得到宝物的时候下杀手了。 不得不说,叶谦还是比较佩服叶明的定力的,他将一切都算计在内,知道如果先前就杀了叶谦,一旦遇到像眼前一样的宝物,没有叶谦在的话,肯定会成为天行宗和空冥宗的战利品。 在那么多半步问道境界的强者中抢东西,似乎不若击杀他这位窥道境境八重人来的更简单一些! 不 过叶谦并不害怕,当青色风卷即将降落的时候,叶谦掣出刀,瞬间发出一道紫金色刀气,将之与风卷相撞! 然而,紫金色刀气只是将风卷稍微停滞了一下,随后就被摧毁,青色风卷继续朝着他压迫而来! 不过,叶谦早有预料,于是他的身体微微一弓,身体便犹如离弦的箭矢,飙射而出,躲开了那道巨大的青色卷风。 看着地上形成的巨大爆炸漩涡,叶谦不禁再次感叹窥半步问道的强大,虽然嘴上总是说着不惧半步问道的强者,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感到很是吃力。 毕竟,差了一个境界……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 趁着这一忽儿的空档,他斜暼了一眼廖俊等三人,后者果然无动于衷。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拿出真正的实力了。 想要划水,基本不存在。 “切,早该想到的,他们根本不会顾忌刚才的承诺是什么。”叶谦心里叹了口气,“恐怕,他们心里还指望着我们两个打个两败俱伤,或者等叶明杀了我,再找理由将叶明杀掉,无论如何,东西他们就能吞下了,好算计!” 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叶谦现在面临着危险,也没有先将叶明解决掉,才能赢得一丝希望。 毕竟,虽然得到了九品极道丹,却还没有得到九涎玉露。 “青风杀!” 叶谦刚刚稳住脚步,头顶的怒喝让他禁不住抬头,只见叶明不知何时跃向空中,手中形成青色劲风,看着那上面撩撩绕绕的风刃,叶谦不禁握了握手中的刀。 “好强大的气息。”叶谦感叹道,心里也不迟疑,身上修为催动,刀便裹上紫金色光芒。 正当他准备硬憾的时候,骤变再起。 只见青色劲风于叶明手中消散,叶明整个人的气息,倏地从半步问道境界往下降低,他人在半空中,在没有了后续力量之后,也开始迅速向下坠落…… 第26章 我命休矣 造谣林柒柒的人隐藏得很深,而且对方应该是能够料想到王亦一的进展,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晚一步。 为此,王亦一猜测肯定有内鬼!于是,他把下一步的计划仅告诉了老范。 恰好就找到了蛛丝马迹,查出来发帖人的IP地址。 找到地址,之后就轻松多了,凶手被轻而易举地抓住。 对方是一个毛头小子,不到25岁,染得一头红发,很是抓眼。 在老范的逼问下,他承认是一个男人让他发的帖子,并且答应一条帖子给十万。 因此,各大平台的帖子一共加起来就是上百万了。 老范又根据从他那里拿去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对方很快接起,只是一听到他的声音便匆匆忙忙地挂断,待他再次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显示关机。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是又需要多花一点时间,查电话号码的主人。 ……… 梨园府 时隔三个月,林柒柒首次接到宗捷的电话。 他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担忧,和她说话也是如履薄冰的。 “过得还好吧?” “挺好的!”她涩声笑道。 话筒对面传来久久的沉默,过了好久,他才说道:“给你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哪里,你救了我呢!别说这样的话,很奇怪!” “嘿……也是~”稳重的他难得笑一次。 又是尝尝的沉默过后,他说:“不要理会网上的新闻,看了伤身体,咱清者自清!” “嗯~我知道!你在县城吗?怎么有网的?要来安城吗?” “不来,先挂了啊!” “哦…拜……” 还没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他听起来好像心情很糟糕,但是她却没有来得及细想。 “给谁打电话啊?” “严馨…”她说谎了,她怕王亦一会介意,那些空穴来风的消息传得厉害,人言可畏啊。 “吃饭了没?” “吃了!” 她再次说谎,这个情况下,她哪里吃得下饭。 “那就好!馠馠呢?” “睡着了!” “嗯,你去洗漱后也快休息了,这都十点了!” 林柒柒悠悠地凝望着他,眼里有淡淡的泪痕,说:“我睡不着!” “傻瓜!”王亦一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道:“别担心,我 会把造谣者揪出来的!你放心,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就怕你信…”说着说着,哭腔显得十分浓厚。 “我们之间这点儿信任还是有的!” “嗯…大叔就是待我想女儿一样,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如此传,而且,我觉得他们挺淳朴善良的,怎么轻易地就说出那些话呢…” 她对人性感到前所未有的冷漠,为了钱,白的能说成黑的,对的能说成对的,实在太可恨了。 “阿柒,我们管不了别人,只能做好自己!” 王亦一心疼她,声音又轻又柔,感觉到他在自己的怀里抽泣,他捧起她的小脸,全是眼泪。 “别哭,阿柒~” 他低下头把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吻干,最后唇落在她的唇上,陷入她的甜蜜中无法自拔。 三个小时过后。 两人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林柒柒很累,一直在淡淡地喘着气,王亦一扭头看她,脸颊绯红,皮肤透粉嫩。 “过来!”他说。 林柒柒一个翻身滚到他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 他在她的额头深深一吻,万般柔情,都在这吻里了。 “阿柒~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嗯,好~” 她反手搭上他的腰,感受着他火热的温度,有他在身边,她还怕什么呢! “睡了,一一~” “嗯,晚安,阿柒~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一夜好梦~ 夜里,林柒柒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各种记忆碎片一窝蜂地涌入脑海里,让她不得安生。 碎片有成千上万块,很碎很杂…但最后拼在一起,是关于王亦一的,是关于林度的,梁景然的… 总之,所有的回忆全部浮现出来,脑海里不再是空空如也。 清晨,鸟儿鸣叫,林柒柒沐浴着阳光醒来。 旁边王亦一还在睡梦中,长长的眼睫毛像小扇子很好看,脸蛋依然帅气。 他的嘴角有笑容,他一定是做好梦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生怕弄醒了他,轻轻柔柔的,摸着又光又滑。 “一一啊,我好爱你,早安~” 他清清在他的旁边耳语,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只是,她的热气扑进王亦一的耳朵里,还是被她弄醒了。 他 闭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纤细玉手,呢喃道:“阿柒,别闹~” “嗯~好~不闹~”她低声嬉笑道。 王亦一哪里还睡得着,一个转身把她压在床上,她沉声惊呼的同时迎来了他的早安吻。 “王一一,我累…别碰我了啊!” 王亦一顿时沉下脸来,惊讶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感到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阿柒~你记起一切了,是吗?” “你怎么看出来了?” 王亦一的开心言于溢表,她的眼睛和以往不一样,尤其是看他的眼神,那里面不再夹杂着疏离,而是纯粹的爱意和深情。 “真好~”他把她像布娃娃一般搂进怀中,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王一一,你勒死我了!” “答应我,一个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擅自做主,听到没有?” “听到啦!” “你才没听到,你太有自己的主见了!要不是有孩子我都跟着你一起跳下来,以后要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别再怪我丢下一切跟你走!” 王亦一是一个大男人,是不会哭的,可是这一刻也忍不住掉眼泪了。 一想到失去她的那些日子里,每一天都如地狱般煎熬,那真是生不如死。 “知道啦,以后不会了,辛苦了,老公~” “叫一万声老公,我就原谅你!” “老公~老公~老公~………” 十分钟过去,她起马得叫了上百声了。 她撒娇道:“我口渴,不想叫了!” “那吻我一百下可以吧?” 林柒柒都要翻白眼了,于是,和他吻了至少十分钟,这才得到了她的原谅。 …… 记起一切好,林柒柒回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先是她的花店,再是网络上的绯闻… 种种都是冲她一个人来的!她没有理由相信这一切不是有人蓄意为之。 要追查这一切,找到推她掉下去的人这一件事至关重要。 王亦一一年来都没找到线索,只好带着她去见小G,看从她的那里能不能问出点线索。 帝都酒店,地下仓库 小G听到开门声毫无反应,她知道自己这一生再也不可能出去,于是,也不抱希望了。 “小G,好久不见啊!”林柒柒朗声说道。 听到她的声音,她这 才起了反应。 “林柒柒?林柒柒?你记得了?你想起一切了?求你让王亦一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就告诉我,一年前到底是谁让你做的?” 小G!几乎是哀求着跪了下来,说:“我错了,真的错了!但我都跟王亦一交代得很清楚了!我只是负责把孩子带出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方男的?女的?怎么让你去带出孩子的?” “就是收到一个号码,他说是你让王亦一把我扫出娱乐圈的,他说可以帮我出口恶气,让你消失,我一时鬼迷心窍,真的,林柒柒,原谅我,原谅我!” 林柒柒思考一翻她的话,觉得这其中也不是没有线索。 “号码呢?” “我查好几次了,地址是空的,而且号码是黑号!”王亦一解释道。 “好的,我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林柒柒觉得这事儿和梁景瑟有关。 知道她和小G恩怨的,莫过于梁景瑟最清楚。 “你知道不是我对不对?我可以走了对不对?”小G又燃起了希望,她以为林柒柒原谅她了。 “你先暂时待在这,等我我查清楚与你无关,自然会放过你,你害我差点死掉,也差点把我女儿也害死,没让你偿命,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小G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那道大门哐的一声被关上,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再一次跌入谷底。 …… “阿柒,你是不是有想法?” “嗯,我感觉梁景瑟很有可能,我出事前她来医院找过我,她亲自请侦探去调查了你和小G的事情,所以知道我和小G之间矛盾的人非她莫属。那么以这个事来挑起事端的人也非她莫属!” 林柒柒又深思熟虑了一番,再次补充道:“我感觉她一直在针对我,而且身上的那种气息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我把她抓来,让她交代清楚!”王亦一恨恨地说道。 “哎呀,你别打草惊蛇,这没有证据的事儿,你那样做不行!而且我也不想伤及无辜!” “好吧,都听你的,阿柒~网上那事儿已经找到发帖人的幕后黑手,但他也是有人吩咐的,我已经查了那个电话的地址,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嗯…辛苦了,你去公司吧,我找严馨聊聊!” “公司没有什么事儿,我不去,我就要陪着你!” 林柒柒觉得他就像个小孩 子般,“哎呀,去嘛,我这好不容易想起来,我和她之间的心结还没解除呢!我得去跟她聊聊呀!” “你重友忘色!” “晚上补偿你行了吧?” “你说的,我做什么你都答应!” “行,答应~” 林柒柒终于把他哄走后,给严馨打电话,把她约到自己的花店来。 花店冷冷清清,她看着十分难受。 “叫我干嘛?我还以为那天我说你,你生气了!” “我哪里会生气?你这把我林柒柒当什么人了?真是的!” 严馨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说:“你回忆起来了?” “怎么你也看出来了?”林柒柒本想先逗会儿她的。 “你丫的,原来的林柒柒是什么样我还不清楚,恭喜回来,我太高兴了!” 严馨顿时热泪盈眶,像一个老大妈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哎呀,你这是干嘛?你想起来我很高兴,但是我又怕你怨恨我!” “我怨恨你干嘛?朋友之间吵架不是很正常?而且我很理解你的,我知道你对周珩的感情,所以啊,那件事就从此烟消云散,不要再提起它了好吗?” “好!好~”严馨喜极而泣道。 林柒柒递给她纸巾,她咒骂道:“丫的妆都花了,可花了我两个小时呢!” “切,你真是的,你素颜最美啦!说回正事儿,我来找你,是想拉着你一起去报仇!” “梁景瑟?” “对啊,她那么嚣张,那天在那儿对你口不择言,不去教训一顿你心里舒服吗?” “不舒服!”严馨咬牙切齿地说道,眼里透露着凶光,其实她那天就要教训她的,只是那会儿被林柒柒拦住了。 “她现在应该是话剧中心拍戏!” “那还等什么?去呀!!!” 说干就干,两人从花店出来,坐上严馨的爱车,红色保时捷,往话剧中心赶去。 梁景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好儿地在排练,却受此奇耻大辱。 “梁景瑟,有事儿和你聊聊!” 严馨首先开口道。 “我很忙!”梁景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们。 “你要想清楚哦,实在不想出来,那在这里,我们的事儿也是可以聊的!” 梁景瑟嚣张地朝着她们走来,仰着头颅道:“你倒是说说我和你们之间有什么事可聊的!” “肯定有啊!”林柒柒冷冷地说。 “那天在咖啡厅我太不懂事了,现在特意来向你道歉!” “呵,我不需……“啪!!!” “林柒柒,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这就是我懂事的方式啊,那天我的女儿有没有把你裙子弄脏我不知道,但是,你把她吓哭了,这就是你的错…” 梁景瑟捂着脸颊,愤怒地看着她,正想还手,又被林柒柒反手一耳光。 “这一张是为你的出言不逊所付出的代价!严馨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讨论!” 严馨直呼尴尬,她本来是想自己亲自动手的。 “我警告你,别想骑在我的头上,更别想打我孩子的注意,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梁景瑟已经被打蒙了,痴痴地呆立在原地,不敢说话!但眼睛里却是十足的凶狠。 周围的人看着,大气也不敢出,就是她的经纪人,也不敢出来说半个字。 第27章 敲门 落日西斜,余晖洒落,天边映出一抹灿烂的火烧云。 陆秋结束了一天的马步桩,一碗早已经熬好的药粥已经摆放在了院子当中桌上。 她端起碗,一饮而下。 柔和的药力经过胃部的消化,丝丝缕缕的柔和热力在身体内部升起,随着气血的运行在身体当中不断的游走。 陆秋忍受着筋肉骨骼当中传来的一阵阵酸麻,欣喜的感受着自己渐渐强壮起来的身体。 很快,她体内的气血运行就达到了某种极限,就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猛地就炸了开来。 轰! 陆秋只感觉大股雄厚的强大力量在她的体内生出,她忍不住的大吼一声,她猛的一跃而起,忍不住的向着前方打出一拳。 雄浑的力量裹挟气血之力,打在院子当中木人身上,嘭的一声,一下子就把木人给打爆了。 这一刻,陆秋正式晋级为正式武者。 本来在定山城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低级武徒的实力,这一路来到定山城,经过了艰苦的战斗,她的修为达到了高级武徒 到了此刻,在天安城安顿下来之后,在她哥哥的教导之下经过了一个月终于修炼到了正式武者的地步。 “好,不错!” 这是个时候方元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身黑衣的方元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一脸微笑的看着刚刚晋级的陆秋。 “哥!我先去洗一洗。”陆秋刚刚突破,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刚刚洗筋伐髓排放出来的污物,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那里还敢站在这里当即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陆秋的修为已经突破,正式武者的实力,也足以自保了。再加上云韵的照顾,应该能够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而来。” 方元看着陆秋离去的方向想到。 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并且也几乎到了最后的时间,现在是时候去边荒去探一探了。 此去一别,还不知道又没有机会再见,所以方元并不准备与陆秋告别,只是在房间当中留下了一封信作为告别。 方元轻轻一纵越便已经出了院子,几步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当中。 “哥哥,你在哪?” “你去哪了,不要丢下我!” 很快,院子当中,已经换了一身新衣的陆秋,手中拿着一封信,眼泪忍不住的就掉了下来。 她的哥哥离开了! ~~~~~~ 边荒 , 大雪纷扬! 路边的大树草木之上,白色也已经结满了白色的冰霜。 虽然已经快要立春,但是在这极北之地,仍旧是一片酷寒,大雪弥漫之下,整片大地更是没了丝毫的生气,充满着死寂之感。 天寒地冻,空气当中坑死弥漫着阴冷死气。 这种环境之下,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活人地狱。普通人身处此间,只怕会慢慢的变成鬼物。 哒哒!哒哒! 一处被继续覆盖的道路上,两匹马并肩而行。 一匹马上端坐一位腰挎长刀的清秀少年,满头黑色长发随风飞扬。另一匹马上,一位身穿白衣绣袍的明媚女子。 正是方元和兰香两人,此时距离陆秋晋级正式武者,方元离开天安城,已经过去了二十余天,距离那诡物出世,只剩下了不到七天的时间。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这里就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这般样子!” 兰香目光当中闪烁着光芒,一脸的惊愕,似乎就连她都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景象。 阴气弥漫,整个世界都好似变成了鬼域。 若非两人使用力量将马匹护住,只怕这个时候,这两匹马就要变成了鬼马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能预见此刻的景象呢。”方元说道。 方元确实是有些惊诧,没有想到,好像对于这个世界无所不知的兰香,却也有算错和不知道的时候。看来那件诡物也并非是无所不知,应该是有什么限制。 两匹马在不断的前进着,很快就进入到了茫茫的群山当中。 几天的时间,他们来到边荒西北处一座大山脚下, 天阴山高达三千丈,其地势又陡峭至极,从山脚到山峰,现在整个天阴山都已经遍地风霜,寒风呼啸更是如同刀子一般割人。 常人莫说是攀登,仅仅只是在这里驻足,都有可能被冻僵,从而产生性命之危。 在阴鬼大军攻占边荒之前,这里就已经是边荒之地的一个禁地,其上鬼物众多,生灵绝迹。 现在,在阴鬼彻底的占领了边荒之后,这里就已然变得更加的恐怖了。 “好了,我们现在上去吧。”兰香看着眼前的高山说道。 此刻已经来到这里,就是她也忍不住的心中激动。 有方元的帮忙,这一次她应该就能够达成所愿。毕竟,此人的实力提升之快,就是她也忍不住的感到精心动魄。 在 离开天安城之前,方元就已经打通了四条气脉,现在这一路走到这里又打通了一条气脉,如今五条气脉打通,妥妥的迈入到了先天真元境的上层境界。 如此实力,就是在皇天界当中,都能够在一座城当中称王称霸。 天阴山足有万米有余,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太高,但是对于兰香和方元两人来说,却又不算什么。 不过就是上面遍布的鬼物,麻烦了一些了罢了。 兰香施展法术,用幻术遮掩了两人踪迹,避开了密密麻麻的低级阴鬼,快速的向着山峰之上行去。 过了大约一刻钟,两人就已经爬到了半山腰。 “就在那里!”兰香指着前方的某处说道。 举目望去,漫天的冰霜凝结,寒风呼啸,阴鬼纵横之中,前方不远的山峰边上,有一处奇峰凸起,好似一把横在山中的巨剑一般,远远蔓延出去数百丈! 那座好似横起的剑柄一般的山体之上,赫然有一座巨大的庙宇,看形制竟然和方元从那郭北村当中出来的时候,所见到的那个庙宇的形制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这座庙!” 方元神情震撼,所有杂念顿时消去,他可是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一座庙宇。 他甚至都看不出来,这两座庙宇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要到底只是相似还是根本就一摸一样,还是得等到走进之后看上一看,才能够真正的确定下来。 到了这里,不知道何故,阴鬼的数量骤然就少了起来,甚至于越是靠近那座庙宇,阴鬼的数量越少。 显然那座庙宇是个很是玄妙的地方! 方元曾经就是在那深山当中的庙宇之外不远的山洞当中,遇到了三山道人所制造的不人不鬼的诡异存在,并且还打杀了一个,获取了不少气运点数。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凸起的剑柄之上的那一座庙宇之前。 庙宇占地并不大,在整个剑柄状山体的最边缘。 此时庙门紧闭,漆黑色的庙门,土黄色的墙壁,充满了诡异的感觉。 “你来了?怎么还找了一个帮手,我早就说过,我们本就是一体,不管谁胜谁负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一阵幽幽的声音传来。 这时候方元才发现原来,在这庙宇的门前,竟然端坐着一个身穿土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他的话语当中就能听出来,此人就是三山道人。 不过,这三山道人一开口,就给方元带来了一 个重磅炸弹! 兰香竟然和三山道人本来就是一体,他们两个的联系竟然如此的诡异! “哼,今天我们必定要分出一个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必如此的废话!” 兰香似乎很是恼怒,一脸狠色的等着三山道人。 就在这瞬间,方元感觉到,从兰香的身上涌起了一道灵力波动,显然兰香已经开始施法了。 一道灵力发出,顿时三山道人的脚下,竟是直接生出一整块的岩石,将他的下半身给包裹了进去。 并且还在迅速的向着身上蔓延而去,看起来不用多久就能够将三山道人整个都给覆盖起来。 “还是如此的淘气,你忘了你我本是一体,你的符法我都会。” 三山道人笑呵呵的说道,他打了一个响指,身上的石块顿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了下去,不过刹那之间就已经恢复了原状。 “不要妄想使用幻术,你知道的那对我来说不管用。你既然找了这个人来,想必对于他的实力很是自信。” 三山道人仍旧一脸笑容,语气当中充满了淡漠,淡漠的不屑,似乎对于方元,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三山道人转过头来,看向方元说道:“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人尸傀儡的味道,看来你之前应该是见过我的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在我处理我的这个淘气的分身之前,先把你给解决掉。” “你妄想!痴心做梦!”兰香厉喝一声,她从三山道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威胁,本能的就要开始以为对方所说的话肯定会实现。 她的内心当中,竟是陷入到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竟然能够在片刻之间,就将兰香给迷惑至此。可惜幻术终究是幻术,你迷惑不了我!”方元冷冷一笑,身上的涌起了一道凌冽的气劲,向着身旁已经陷入到呆滞状态的兰香狠狠的斩了过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 嘭的一声,气兵斩到了兰香神像,没有切中**的感觉,就好像是切到了石头上一样,一阵咔嚓的断裂声音当中碎成了一块块的石头。 而就在此时,一阵阵的宛如玻璃炸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咔嚓咔嚓不断的响起,在方元的眼中,眼前的一切景象,包括三山道人在内全部都开始产生了碎裂的痕迹,然后轰然就一片片的破碎开来。 除了那一方庙宇之外,一切的景象都消散开来。 “刚才你被拉入幻境了,你没事吧?”兰香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事,不过雕虫小技而已。”方元说道。 他的目光深深的盯着三山道人,这个人果然是是个极其强大难缠的家伙,怪不得神秘诡异的兰香面对此人的时候,都没有必胜把握,此人竟然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就将他拉入幻境当中,单凭如此实力,就已经超过了兰香不少。 并且刚才虽然是环境,但是三山道人所说的话,却未必都是假的。比如他和兰香的身份,就很值得商榷推敲。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挣脱了开来,果然不是个能够小瞧的角色。”三山道人戏虐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于刚才的幻境被破解,似乎并不感到恼怒。 “好了,你们先陪我的玩具好好玩玩吧。” 三山道人打了一个响指,然后他的身形顿时就消失不见,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庙宇的黑色大门之前。 方元两人刚刚想要追过去,顿时,在他们的前方的地面之上,暴起了一块块的方形石棺。 嘭的一声,石棺炸开,从中走出来十五个身躯异常雄壮,肤色发黑,没有丝毫的表情的汉子。 这些汉子不似生人,但也绝不是死人。 他们只穿着一件兽皮短裤,浑身裸漏出来的肌肉蓬勃喷发,一条条紫黑色的血管好似莽龙一样攀附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好似金刚一样。 这些黑色汉子,蓦然之间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直接就动了。 他们一步踏出,速度快到了极点,完全违反了常理,拉扯出来了一道道幻影,一道道幻影之下,却给人一种阴森可怖鬼气森森,又充满阳刚炽烈的诡异感觉。 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跨过了数十丈距离,直接冲到了方元和兰香的身前! 这些黑色汉子,竟然都有着大武师极限的修为,再加上那诡异的身法,在大武师当中几乎都是无敌的存在。 锵锵锵锵锵锵! 十数人一起出手,招式奇诡莫测,快捷无比,阴森森的拳头席卷漫天的破空声,在空中炸响的一道道阴雷,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相互叠加,空气陡然如同水面一般剧烈波动起来,在空气中狂飙的凄厉破空声中,径直的打向方元和兰香两人。 凶狂爆裂,狂猛的一塌糊涂!!! 第28章 见鬼了 356、 李佳氏叹了口气,吸一吸鼻子,已是落下泪来,“我们母子真是命苦……” 绵偲命苦,这已是后宫心下皆知的事儿。 好好儿的皇孙,过继给谁不好,偏偏过继给了最不受皇上待见的十二阿哥。 偏十二阿哥两口子还都死得早,抛下个绵偲在成年之前已是失怙。不得不已经过继给别人家当儿子的身份,还得回头找自己生父十一阿哥来庇护。 那十二阿哥从好端端的嫡皇子,活生生沦落到死后这么多年还连个追封都没有,这也便连带着绵偲已经成婚生子,却也还是个光头阿哥。 再回头看看人家啊绵庆阿哥,小小年纪已然是郡王。 可是十一阿哥自己的前路尚不明朗,且十一阿哥儿子也多,这便也从未将绵偲太放在心上过——况且,毕竟已经是过继了的孩子了去。 还有一层,因为外界都觉着十一阿哥和十五阿哥两人才是皇位的最大竞争对手,偏那十二阿哥永璂当年的身份曾经是唯一的嫡皇子,而十一阿哥的儿子成了十二阿哥的承嗣子,这便叫人觉着好像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两方的砝码都集中在了十一阿哥这一方。 便好像是如今皇上的十一房、十二房,一同与十五阿哥相对抗似的。 故此这绵偲的处境随着他长大、成婚之后,就越发尴尬了去。 ——毕竟这些年来,十五阿哥还因为记着当年与十二阿哥的兄弟情谊,而一直看顾、周济着绵偲来着。 便连绵偲念书,都被十五阿哥特地安排跟绵宁一个班,就是担心师傅、谙达们有的可能会轻视绵偲这孩子。 绵偲小时候还好,如今长大成.人,处于这样一个被当做与十五阿哥对抗的角色,叔侄之间心下难免会暗生芥蒂。 李佳氏是亲眼看着自己儿子与十五阿哥这二三年间的走动越来越少,她心下当真是急得要火上房去。 ——便是外头人不明白,如今宫里的人谁还看不明白十五阿哥今时今日的地位去? 倘若将来的那一天到来,自己这个儿子岂不要更惨了去? 她自忖着,既然儿子和媳妇那边都不懂得自己来十五阿哥这边儿走动,那她这个当娘的便是要豁出老脸去,也得代替儿子来走动。 否则,自己的儿子就没有未来。 而她这个当娘的,如今和将来的一切,都还得指望这个唯一长大成了人的儿子呢。她便没的选,便是要豁出这张老脸来,她也得过来走动。 趁着自家王爷还没正式分府出宫,此时还能依旧住在内廷,跟十五阿哥一家比邻而居,方便走动之时。 李佳氏的意思,点额自是都明白,她伸手按了按李佳氏的手,“嫂子的心情,我都明白。毕竟咱们绵偲阿哥刚下生四个月就被过继……如今十二兄、十二嫂子都不在了,可不就得是嫂子这个本生的额娘多替绵偲阿哥看顾着么。” “可是嫂子也不必太悲观,殊不知绵偲阿哥也是福泽深厚——上有皇上高寿,亲为护佑;下头除了十一兄之外,还有我们家阿哥爷……” “我们家阿哥爷啊,当真是将绵偲阿哥当成我们家自己的孩子来看顾着呢。” 李佳氏抽着鼻子点头,“就是正因为如此,我这心下才格外地感谢十五阿哥,感谢十五福晋你……我才越是不希望我们家绵偲跟十五阿哥这边儿生出什么误会来。” 点额便是倏然挑眉,“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呢?绵偲阿哥怎么可能会跟我们家这边儿生出什么误会?嫂子难道是担心绵偲阿哥和我们家绵宁小哥俩儿,在书房的时候儿闹了什么意气出来不成?”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李佳氏赶忙否认。 绵宁如今是十五阿哥唯一的儿子,更是眼前这位十五福晋的命根子,她哪儿会蠢笨到跑十五福晋面前来说绵宁的不是来? 点额这才含笑垂首,“那嫂子说的是谁呀?” “咱们妯娌相处,嫂子又比我年长,嫂子在我面前便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还请嫂子直言就是。” 李佳氏长叹一声,“……都是绵偲的媳妇儿。虽说我那儿媳妇跟您家的侧福晋是同门所出,可是我倒听说,她们两个从小儿就有些不对付,这便结了不少的芥蒂去。” “现如今两人都嫁入宫来,原本应该亲上加亲,可是我眼瞧着绵偲阿哥倒少过来请安,我便担心是因为这个缘故……” 点额“啊”了一声,“竟然还有这样的缘故么?嫂子怕是多心了,不至于吧?” “终究都是本家儿,在宫里互相陪伴、互相扶持还来不及,怎么会倒因为这点子小意气而影响了自家爷们儿的亲情去呢?” 李佳氏叹口气,抬起头来,“……终究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女孩儿,个个儿都是人精儿。她们心里所想的,倒是咱们想不透的了。” “我也不怕叫十五福晋你笑话,绵偲阿哥身边儿的香叶,本是我身边的丫头。我因见我们家哥儿孤单,成婚之后又迟迟没有孩子,我这便将我身边儿最得用的丫头 给了我们家哥儿去。” “那姑娘也争气,伺候了哥儿之后,不久便诞下了那大格儿去……可是啊,那香叶母女在家中,却叫我那儿媳妇给治得死死的。” 李佳氏说着又抹眼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我那儿媳妇看不惯香叶和那孩子,还是她看不惯我……也或许是我心疼我们哥儿,给了人去伺候哥儿,终究叫她心下不得劲儿,这便也跟着连我一起记恨了吧。” . 李佳氏走后,点额回味两人之间的谈话,也不由得勾唇而笑。 “成亲王家,这也是一本糊涂账。” 李佳氏虽说如今被册封为了侧福晋,可是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了十二阿哥家,而她自己的夫家,大大小小、有名分没名分的女眷,可有十七八个呢。这数字别说远远超过十五阿哥所儿里,便连皇上的后宫一时都比不上。 在这么多人里,李佳氏便是生了儿子、得了侧福晋的名分,可也上了年纪,已然不再受重视。 排在李佳氏前头的瓜尔佳氏,没有儿子也能封侧福晋;还有皇上亲指给成亲王的侧福晋他他拉氏,更是年轻貌美,个个儿都能将李佳氏给压得死死的。 李佳氏在自家没有出头的余地,只能一门心思管着儿子的家里。 可偏这位儿媳妇还是个名门闺秀,一来隔着房头,自然不肯服气;二来又当真未必看得起这位婆婆;况且这中间还夹着个香叶母女……心结只会越结越深。 含月皱了皱眉,“她那话都是绕着圈子说的。主子听着,她究竟是个什么来意?” 点额笑了一声,“自古婆媳,便难有不成冤家的。绵偲阿哥那媳妇门第又高贵,自然不肯给她当俯首帖耳的儿媳妇去。你想啊,她心下还能希望什么去?” 含月不由得挑眉,“她难不成恨不得儿媳妇死了,再换一个去?” 点额轻笑,“怎么不能?要不然,她又为何给了她儿子一个女子去,抢先生下了孩子?” 含月不由得啐了声,“这些当侧做小的,真是个个儿心肠歹毒!都想着要将正室害了,她们自己好能登堂入室,扶正坐直的!” “这位李侧福晋她自己这辈子都当不成嫡福晋,她便相连自己儿子的正室都给换了,然后扶正个小的去?” 点额笑了。 苦笑。 她不敢说出口,可是她心下却何尝不觉着这是“门风”。 如今皇上、十五阿哥、十七阿哥,这父子三个,哪个不是都对自己身边儿 的一位侧福晋情有独钟,而都将自己的嫡福晋给晾着了? 当年与自家阿哥爷成婚的时候儿,她以为自己必定是不同的,自己会成为叫阿哥爷真正又敬又爱的嫡福晋,绝不会有其他人得了机会再来占领阿哥爷的心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算不中自己的身子就这么不中用了,算不中刚刚三十岁就已经没办法再有孩子;算不中,阿哥爷竟然会多年之前,就喜欢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 点额摇头叹了口气,“她们是当侧做小的,我却不是。她带着当侧做小的心思,却来找我说这些话,连我都是有些儿意外的。” “她若是来找咱们侧福晋,想要跟咱们侧福晋联手倒还罢了。” 含月也眯了眯眼,“主子说的是啊!她怎么到您面前来啰唣这个?” 点额和含月哪里知道,这样的话茬儿,香叶早到廿廿面前嚼过舌头;只是可惜,廿廿将这送上门的机会轻轻丢掉了。 点额垂首静静想了一会子,“可是她来,自然是有所图。她若不是想来算计我这样当嫡福晋的,那说不定倒是……” 点额霍地抬头,“不管怎么说,她那儿媳妇也是个钮祜禄氏啊。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不管内里各房头之间怎么争斗,可是在外人眼里那终究是一家子。” “若是两个钮祜禄家的皇子皇孙福晋,自己窝里斗起来……”点额不由得莞尔,“那这宫里可热闹了。她们两个便不分谁胜谁负,统统都是德行有亏,倒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 宫里。 因嫡福晋挪去圆明园住,撷芳殿中所里只剩下廿廿这一房人。这还是廿廿自成婚以来,第一回独自掌着这座院子。 廿廿的额娘叶赫纳拉氏好容易能进宫来,便对廿廿在宫中的生活情形,事无巨细,都想了解得清清楚楚才可安心。 廿廿想来额娘必定是要问周氏和星楣、星桂两个的话儿。 尤其是星桂——毕竟星桂是她外祖家挑来给她用的人,是额娘母家的家生子,说话这便更贴心些。 廿廿便早早吩咐了几个人,尤其是星桂,千万别叫她额娘悬心了。 叶赫纳拉氏问了一圈儿,没问出什么根底的来。可是叶赫纳拉氏终究是男爵之女,从小也是在宅门里长大的,故此对于宅门里这些故事,她也是生了一双明眼去。 虽说嫡福晋没在家,这后院里仿佛是廿廿一个人做主,见她来了,一应太监、官女子和使女、妇差等全都恭敬有礼。 可是若细心留意,转头之间,廊檐屋角里,她便是总能看见些或清冷、或观望的目光去。 她小心留了神,回到屋里便捉了星桂来问,“……我知道廿廿她必定在我进宫来之前就嘱咐了你们,叫你们什么都不与我说去。可是宫里是个什么天地,我心里自是有数儿的,便是不用你们讲说,我又何尝是自己想不到的?” 星桂明白这是福晋心疼格格,此乃母女天性,她自是乐意看的。 星桂便笑,“……福晋说的是。” 叶赫纳拉氏福晋垂下头来,“我也不问你别的,我单问你一宗——叫你从旁瞧着,你们嫡福晋对廿廿,可是个什么样儿的态度?” 廿廿好歹是名门闺秀,是这阿哥所里的侧福晋。除了嫡福晋之外,旁人哪里有胆子指派那么多人从旁观望着去?若是拿住,尽可一顿廷杖打了撵出去了! 星桂忖了忖,小心翼翼道,“……我们嫡福晋平素是个菩萨似的人物,不独对格格,便是对所有人都是慈祥面相、柔软心肠。便是每每与格格说话,都是要拉着格格的手,珍惜疼爱的不得了一般。” “哦?”叶赫纳拉氏便是挑眉,“……怨不得她这回竟主动挪出宫去,自请到圆明园里去住着。” “一个身子多年不好的人,这回勉强自己车马劳顿的,这便是摆明了避嫌——就是不想一旦廿廿这边儿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与她牵连上瓜葛去了。” 星桂也笑了笑,“可不。如今这院子里就格格一个主子,不管出什么事,都只是咱们自己的祸福罢了。” 叶赫纳拉氏笑了,“……这位嫡福晋,果然了不得。菩萨一般的人物,没有缺点,叫人只能仰望,不敢有半点指摘。” “若果然如此,那倒也是廿廿和孩子的福气了。” 叶赫纳拉氏福晋也希望自己是多心了,这世上说不定也当真有菩萨一样的嫡福晋,真的有肯与侧福晋情同姐妹的去。 第29章 只是找刺激 丁晓云对乔梁道:“乔县长,你现在真的以为自己没事了?” 乔梁挠挠头:“组织的调查结论都出来了,已经公开公布了,我还能有什么事?” 丁晓云点点头:“是,不错,组织的调查结论确实证明你没事,但这调查结论只能代表组织相信你没事。” “你的意思是……”乔梁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道:“我的意思是组织相信你没事,不代表大家心里都真的相信,或许很多人觉得只是组织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未必真的没这事,男女关系的事情,很多人都喜欢津津乐道捕风捉影,从来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所以,即使组织现在公开为你做了澄清,但到底有多少人真的相信这调查结果,是不好说的。在这种情况下,在组织之外,或许你这生活作风不端的帽子要戴很久,或许很多人会在你背后戳戳点点私下非议……” 听了丁晓云这话,乔梁觉得有道理,不由邹起眉头,我靠,这个不好玩。 丁晓云继续道:“如此,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在凉北甚至西州相当的范围内,你的名声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影响会对你今后工作的开展带来一定的不利。” 乔梁继续皱眉不语。 丁晓云接着道:“站在这个角度,那个匿名诬告的人虽然没有达到直接目的,但却实现了另一种效果,这效果的负面效应是不小的,最起码,会影响你的口碑,影响你的民意测评,而一旦你的口碑和民意测评上不去,那自然会影响组织对你的综合评价。” “尼玛,诬告我的那人用心很歹毒啊,不管什么结果他都不会失分。”乔梁喃喃道,心里突然感到沮丧。 丁晓云道:“诬告你的那人,此时或许和你一样,暂时还没意识到这另一种效果,他在操作此事的时候,只是注重自己想达到的直接目的,但他没想到,却有人会意识到,或许在此事刚一发生的时候就想到了,甚至,有人想要的就是这效果。” 乔梁看着丁晓云:“你说的这有人指的是……” 丁晓云伸手往上一指,意味深长道:“你应该能想到。” 乔梁眨眨眼:“既然你如此说,那你……猜到是谁在幕后指使诬告我的了?” 丁晓云道:“不光我根据凉北目前的态势和某些迹象大概能猜出几分,恐怕带队来调查的那位省里的副部长心里也似乎有点数。” 乔梁心里一动:“你的依据是……” “依据是那天他单独和我 谈话,以及他谈话的那些内容,还有谈话中极其隐晦的暗示。”丁晓云道。 乔梁点点头,丁晓云的心思很缜密,她很善于分析,很注意细节,毕竟她和张琳一样,都有过在纪律监察部门工作的经历,具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在这方面是有些头脑的。 乔梁想了下:“丁书记,其实从我留意到的某些迹象和得到的某些信息中,我已经基本推测出此事乃何人所为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自己掌握的这些情况往上汇报一下,直接揪出幕后的诬告指使人。” 丁晓云道:“你认为这能管用吗?以你目前的实际情况和此人在市里省里的背景,你认为这么做能达到你的目的吗?你认为上面会根据你推测的情况去查吗?甚至,如果你现在的判断只是基于主观推测,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一旦搞起来,一旦搞大,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甚至有人会给你扣上诬告的帽子。 我当年在纪律监察部门工作的时候,遇到的这种情况太多了,别说你现在只是主观推测,我当初办的几个案子,即使手里掌握着确凿的证据,因为某些强大的阻力和压力,都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在决定做某个事情的时候,必须要对周围的局势和态势做出明晰而理智的判断,必须要考虑到现实的情况,必须要充分考虑此事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得失,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听丁晓云这么说,乔梁不由泄气,是的,省里有刘昌兴,市里有腾达和王世宽等刘昌兴的人,自己如果真这么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乔梁无精打采,丁晓云安慰道:“好在你在凉北只是挂职两年,等你挂职结束回到江东,这些负面影响也基本就烟消云散了。” 乔梁摇摇头:“两年也不行,我可不想让自己在挂职期间一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其实,只要你自身品行端正,加上勤奋敬业脚踏实地的工作,也是可以逐渐消除那负面影响的。”丁晓云继续安慰乔梁。 乔梁点点头,心里略微放松了一些,接着道:“丁书记,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你说我要不要不再让何主任继续跟着我了?” “你这么做,反而会适得其反,会让人觉得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丁晓云道。 “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接着道:“其实你没有家室,何青青是单身,即使你们之间真的有了什么,外人也说不出什么的。” 乔梁看着丁晓云:“你希望我和何主任之间有什么吗?” 丁晓云淡淡笑了下,含糊道:“我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你认为我和何主任会成为有情人吗?”乔梁继续问道。 丁晓云又淡淡笑了下:“这是你们的私事,我不发表看法。” “你可以谈谈的。” “虽然你允许,但我还是不想说。” 乔梁呵呵笑了,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丁书记,你说,上面在接到匿名举报信之后,他们知不知道我和何主任都是单身的情况呢?如果知道的话,这调查组似乎是没有必要派下来的。” 丁晓云想了下;“这个我无法知晓,可能确实不知,也可能虽然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当然,即使知道,既然接到了举报,而且这举报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也还是有必要派人来调查一下的。” 乔梁点点头,沉吟道:“其实廖书记是知道我单身的。” “廖书记知道?他这么大的领导怎么会知道你这情况?”丁晓云意外道。 乔梁一怔,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走了嘴,掩饰地笑了下,然后道:“以前我跟着安董事长干秘书的时候,跟着安董事长参加过他和廖书记的一次饭局,饭局上安董事长无意中说起我是单身,所以我想,或许廖书记能记得,当然,我这样的小人物的这点事,廖书记或许根本就没听进去,即使听到,也或许早就忘了,呵呵,我刚才是乱猜的。” 丁晓云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原来你和廖书记吃过饭,你这家伙,能和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吃饭,牛啊。” 乔梁暗笑,自己岂止和廖谷锋吃过饭,还到他家吃过呢。 但此时,乔梁是不想让丁晓云知道自己和廖谷锋的关系的,目前来说,在西北,除了自己和廖谷锋,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别说在西北,就是在江东,知道的人也极少。 乔梁呵呵笑了下:“廖书记和安董事长一起吃饭,我只是因为是安董事长的秘书,跟着搞服务而已,廖书记这么大的领导,我这种小人物就是和他吃过饭,他也不会记得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丁晓云看着乔梁眨眨眼,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 看丁晓云这表情,乔梁无法判断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编造的这话,想到她是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和各种人打过交道,不由心里有些发虚,接着干笑了几下。 乔梁这一干笑,引起了丁晓云的怀疑,嗯?这小子似乎没说实话。 如果乔梁没说实话,那他和廖谷锋是什么关系呢? 丁晓云虽 然颇有经历阅历和智慧,但因为她不了解乔梁的过去,更不知道廖谷锋和乔梁的交往,所以还是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只能暗暗揣测,既然乔梁没说实话,那似乎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道道,那似乎乔梁和廖谷锋真的有什么外人不知的关系。 如此一想,丁晓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乔梁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来头? 随着这念头的冒出,丁晓云心里不由一震。 但丁晓云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如果乔梁真的有什么来头,那他也不会刚到凉北挂职就被折腾地死去活来,至今还在遭受排挤打压了。 可是,乔梁刚才说那话的时候,为何表情看起来有些发虚呢? 丁晓云的思维一时有些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 看丁晓云眉头微皱,似乎在琢磨什么,乔梁一咧嘴:“丁书记,我真的和廖书记一起吃过饭的,没骗你。” 丁晓云定定神,似笑非笑看着乔梁:“我没怀疑你说的和廖书记吃过饭的事啊。” “那你刚才在琢磨什么?” “我在想你和廖书记吃过几次饭,在想你和廖书记有没有单独吃过饭。”丁晓云明亮的目光注视着乔梁。 听丁晓云这么说,乔梁不由暗暗赞赏她思维的敏捷和敏锐,在这点上,她和张琳很相似。 但虽然如此,张琳当初也是被自己忽悠过几次的。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得意。 既然乔梁决定目前不能让丁晓云知道自己和廖谷锋的关系,就索性把戏演到底,脑子快速一转,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大咧咧道:“丁书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不但和廖书记单独吃过好几次饭,还到他家吃过,廖书记和廖夫人亲自邀请的,在廖书记家吃饭的时候,我的待遇也是不低的,廖夫人亲自下厨做菜,廖书记亲自陪我喝酒,不但如此,廖书记和夫人还想收我做上门女婿……”
第30章 想不想 血……到处都是血……,尸山血海的太原城,硝烟和爆炸,又一次回荡在赵世勋的脑海里。 日军的重炮肆意的犁着大地,整个阵地上已经满是尸体,战车的机枪和坦克的速射炮将**士兵压得抬不起头来,怒吼声,哀嚎声,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如同一曲地狱交响乐。 面对突入的坦克,赵世勋身边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跟他告别,用血肉之躯发起一次次自杀性的攻击。 从早到晚,鬼子越打越多,赵世勋身边的士兵却越打越少……。 看着再次压上来的鬼子和身边溃退的友军,赵世勋无力的瘫倒在阵地上,仰望着血色残阳。 …… “啊……,我的头好痛!” “老不死的,长官好像醒来了!老不死的……。” 随着一阵马嘶,行进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老不死的策马过来看了看马背上的赵世勋。 “老不死的,再跑十几里就进山了,进山再说吧。” 大柱子看着不远处的大山,又看了看身后的道路。 “大柱子,马跑不动喽。必须得休息一下喂点料。看到前面村子外面的破庙了吗?我们去那里。“ 十几分钟后,浑身僵硬的赵世勋被从战马上解下,搀扶进了破庙。 躺在庙里的枯草堆上喝了点水后,赵世勋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里?“ 感受着身上的疼痛,赵世勋努力的回忆着。 我记得我正要开枪。忽然脑袋一痛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倒地发生了什么事! 看大家都不说话,赵世勋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立刻发现不对的地方。 “老袁呢?我不是让你们带他先走吗? 老不死的,大柱子。我问你们话呢!” “老袁把你打晕了,让我们把你带走,他留下阻击鬼子了……...。“ 老不死的靠在墙角,疲惫的吸着烟斗。 听到这里,赵世勋已经明白了一切。 慢慢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划过刀削般的脸颊。 “老不死的,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片刻后,将悲伤深埋心底,叹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赵世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我们一直在朝东跑了一下午,外面天快黑了,前面的村子应该是周村。村里情况不明,我没敢贸然进村。这是村子南面的土地庙。” “周村……,那就是 说我们再往东二十里地就能进山了?” “嗯,不过马跑了一天还没喂料呢。必须得停一会。我已经让快腿去喂马了。“ 听完老不死的话,赵世勋点了点头。别说是马,自己现在几乎浑身都在疼,感觉像是被颠散架了似得。 看赵世勋扶着腰呲牙咧嘴的扭了扭,老不死的站起身走过去帮赵世勋垂了几下。 “怕你掉下来,只能绑死在马上。跟着马上下摇晃了一下午,腰疼是正常的。” 捶了几下腰,老不死的绕道赵世勋面前,慢是沟壑的老脸盯着赵世勋。 “营长,别怪我多嘴,龟儿子的今天这有问题啊。这小鬼子就坠在二狗子后面二里地不到的地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嗯,我也是这麽想的,这次我们八成是被阴了!” 赵世勋扶着腰站直身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难道是邵老爷子黑我们?!“ 看了一眼老不死的,赵世勋慢慢的走到正殿的神像面前,看着山神铜铃般的眼睛,一动不动。 “我也不清楚,邵老爷救过你的命,也庇护过我们。日本人进村杀人他都没把我们交出去……。可是这次明显是消息走漏,日伪军早就有所防备。” “我可以肯定聂云山并没有死,死掉的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消息绝对是邵家的人泄露出去的!” 听到这里,老不死的也叹了口气。 “唉……我也不想这么想,毕竟我的命就是邵府救的。我打心眼里感谢邵家大小姐,可是这次我们的行动只有邵府几个人知道啊。 老不死的看人很准,龟儿子的邵德芳鬼的很。说不定他这是玩的两头讨好的把戏。” “两头讨好……。” 默默的念叨了几句,赵世勋看着面前的山神像,一丝阴郁的杀机闪过脸庞。 “只要我不死,这件事我迟早会搞清楚……。” 二十分钟后,四人骑上马再次上路。 出了这档子事,赵世勋已经放弃了走大路返回国统区的想法。如今日伪军必定在这一代大范围搜捕自己这几个漏网之鱼。往南走那就是送死。 尤其是这一代都处于黄河冲积平原,日伪军势力很强,甚至村子里都是便衣队侦缉队。所以自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进山才能安全。 走出周村没多久,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看着远处的残阳,赵世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身下的马匹 早就疲惫不堪,虽然临时喂了料,但是短暂的休息并不能让马匹恢复体力。为了防止马匹累的猝死,几人只能慢慢的骑行。 没多久,迎面驶过来一辆大车和几个脚夫。 看到有人过来,赵世勋几人立刻戒备起来。喂了能尽快进山,几人出村后不得不冒险选择大路走,好节省马力。 但是走大路就避免不了遇到行人。 白天的意外,九个人的队伍死的就剩下四人。再出点意外,几人真有可能都得交代在这。 “营长!龟儿子的对面的脚夫们有点意思哦,远远的看见我们居然还不躲不闪。” 听到老不死的话,赵世勋也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四人如今虽然一身贫民打扮,但是骑着马扛着枪,老远的一般小老百姓都会以为是遇到土匪或者地主的护院,唯恐避之不及。自己一路上遇到几股村民都是远远的避开,唯独这辆大车不闪不避,径直走了过来。 “大家注意点,对面的大车有点蹊跷。” 听到赵世勋的喊声,大柱子和快腿都是一惊,纷纷抄起自己步枪握在手里。 赵世勋将自己的中正步枪放在马鞍子上的袋子里。掏出自己的盒子炮顶上火,枪口朝下握在手里。 慢慢的双方走进,赵世勋发现对方有六个壮汉,大车上坐着两个,下面有四个人步行。 六个人腰间都是鼓鼓的,大车上的两个人右手也一直藏在身后。 “六支短枪!大家小心点!” 发现对方都是短枪,赵世勋一下紧张起来。己方虽然都是老兵,但是手枪只有一只!剩下的都是步枪! 如果一旦近距离发生冲突,短枪威力远胜步枪,己方绝对要吃大亏。 最要命的是,几人如今马匹累的要死,想要绕道离开也不行! 不过唯一让赵世勋略微心安的是,对方至今都未亮出武器,也没有如临大敌的意思。 看来对方并没有敌意,只想井水不犯河水的通过。 控马走到路边,赵世勋主动给大车让出了道路,展示了自己的善意。 很快,双方擦肩而过,坐在大车上穿着青色长袍戴着帽子的中年汉子还冲自己微微一笑。 “呼……,还好,只是出门经商的。” 看到对方远去,大柱子骑马上前,擦了擦汗悠悠的说道。 “嗯,我们走吧。” …… 十几分钟后,众人骑马走上一道不高的山梁 ,放眼望去,远处苍苍莽莽的中条山山脉已经不远。最多再走几里地就能进山。 “砰砰……!” 刺耳枪声突然从背后传来! “站住……!” 四人猛然回头,赫然发现身后百多米的地方,十几个身穿黑衣黑帽,脚蹬自行车的汉子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一边骑车大吼,一边鸣枪示意己方停下。 “便衣队!……。举枪!一人一个!” 随着赵世勋一声令下,四人迅速举枪,一人瞄准一个汽车的便衣队汉奸。 “打……!” 砰砰……! “ 枪声中,两名便衣队汉奸中枪摔到,其他的人吓得立刻跳车趴在了地上。 “撤……!赶紧进山” 看到对方被打的趴倒在地,赵世勋赶忙下令撤退。 砰砰砰……! 十几只短枪打来,随着一阵马匹的悲鸣,大柱子的马匹由于慢了一步,一下被流弹打中。本就疲惫的不堪的老马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轰然倒地! “啊……!” 马倒地的太突然,大柱子来不及跳下马,一下子被压住了右腿。疼的他一声惨叫! 听到大柱子的惨叫,赵世勋几人赶忙骑马跑了回来。 “老不死的,快腿,掩护我!” “是!” 跳下马,赵世勋猫着腰冒着横飞的子弹迅速跑到山梁上。一把拉住马的缰绳,拼命往外拉。 “长官……别管我了。这马没力气起来了。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住口!老子今天哪也不去,大不了都死在这!我赵世勋认了!” 赵世勋死命的拉着马嚼子,甚至马嘴都被拉破了,但是眼前的老黄马悲鸣中挣扎了几次,就是站不起来! 忽然,一声闷哼传来。瘦猴一样的快腿身子一软,捂着右肩膀瘫倒在地上。 “快腿……!营长,挡不住啦!咋办?!” 密集的手枪子弹打的山梁的沙土路碎屑横飞,老不死的低着头,将中弹的快腿死命拉扯下来。 ……未完待续,求收藏,求推荐! (本章完) 第31章 我信她 而且,最后破阵的,全都是教主级别的人物,一个个尽皆证得至高无上的,混元道果! 就他那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只要一接近,就会被四位教主感应到,如果闹出误会,没准还会被诛仙剑阵给灭了。 所以他起个大早,趁着四位教主还没来得时候,先一步来到了诛仙阵。 刚开始的时候,负责布阵的是截教副教主多宝道人和无当圣母、金灵圣母、长耳定光仙、乌云仙、龟灵圣母这六大弟子! 虽然他们全都证得了元始道果,地位在大罗金仙之上,能够逆转乾坤,普阅周天,但仍然感觉不到魏风的轩辕战铠,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上古人皇的法力是如何强大。 诛仙剑阵,有东南西北四门,自成空间! 四口剑分别是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四口剑悬挂之后,法力自然凝结而成四个无限空间,称为诛仙阙、戮仙阙、陷仙阙、绝仙阙!就是宫阙的意思,代表着广大无边,茫茫无际的空间,进去了就等于进入了仙剑的元灵世界,等着被宰割吧。 同时这四门四阙,演化无上妙法,变化万端,诛杀世间万物,甚至灭世也没问题,如果发挥到极限据说具有斩灭宇宙,重归混沌的神通。 当然太极图和盘古幡也很厉害,不过它们只是法宝,不是阵法。而诛仙剑阵不但本体四口宝剑威力无穷,结成剑阵之后,更加能够借来宇宙之中亿万星球之力,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水准,不问可知了。 但那也要看负责发动剑阵的是谁,如果是四大教主一起发动,自然没问题,可如果是通天教主一个人指挥,那效果就差的好远了。 以一未完,请翻页) 圣母。 “幸亏呀,龟灵圣母的背上还有一些对诛仙剑阵的记载,所以最后才能演化成这一套诛仙剑阵。” 这个龟灵圣母魏风听说过,也是开天辟地的时候得道的一只大乌龟。 当时自然界演化成天书,有一部分是刻在她的背上的,其它还有三十五只,合起来就是易经上所说的三十六天罡了。 所谓仓颉造字,就是脱胎于这三十六只乌龟背上刻着的天书。 所以后来甲骨文很多都是雕刻在龟背上的。 龟灵圣母,也就是凭着这残缺的一页天书,才在开天辟地的时候得道成仙,后来还被通天教主道尊,收录门墙,目前已经是顶级的大罗金仙了。 “据说天书后来被东皇太一、黄帝、蚩尤、嫦娥,四家 瓜分了!”长耳定光仙说道。 “嫦娥算什么?” “嫦娥的丈夫后羿射日之后,得到了一部分天书,但是嫦娥为了天书,背弃了后羿,而后羿在最后关头,被蚩尤重创,所以永远失去了获得天书的机会,这里好像还有很多秘密,不过未完,请翻页) ,而其他人的意念,比如红光圣母和云小娘娘,他就从没有感觉到。 这种痛恨他的意念,持续了几天之后,忽然消失了,以他的道术推演,妲己应该死在了女娲娘娘的招妖幡下,去投胎了。 魏风随即排除一切杂念,进入了原始状态,使出浑身解数,冲击金仙的关口,大约过了有五百年,他终于融化掉了孔宣的完) 第32章 去找阿瑞斯 城里城外两片天,一片平和一片险。阴煞滚滚遮星月,此境已然非人间。 叶天被秦玄一脚踹了下来,若非叶天成了先天修士,恐怕这一脚下去,他就得没了半条命, 不过叶天是什么人?那可是此界主角,说句实话,此界一共两个主角,一个叫叶天,另一个叫庄睿。 如今庄睿还是潜龙在渊,没有奇遇,金手指也不在,一身气运尚未达到极致,还没成气候。 反倒是叶天,正是磅礴的发展期,先是遇见了秦玄,后是自己的师父觉醒老君的记忆。 叶天如今也算得上是老君的记名弟子,得以分享一部分老君气运,所以本该在几年后才有望的先天境界,却在老道士登仙后不久就成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气运,然而相反的,秦玄是个什么人?因为在天庭违规召唤地府之门,罚了多少功德,自己气运都快赔成了负数,要不是他那几个好徒弟,恐怕他现在已经开始喝凉水的塞牙了。 就是如此,他刚刚一念之间竟然还坑了身为主角的叶天,叶天的气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如此气运反噬之下,秦玄的气运值一瞬间成了负数,紧接着现在午门边上城墙上的秦玄突然觉得自己的腿一抽筋,砰的一下掉在了城墙内。 现世报,叶天看着从天而降的秦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三个字,“秦哥果然是信人。”叶天揉了揉被秦玄踹疼的腰,对着秦玄笑嘻嘻的说道。 秦玄缓缓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子,“唉,说了陪你来的,我怎么能食言呢,刚刚不过是骗你玩的,走吧。我不来你也找不到那些人在哪里不是?” 叶天无言以对,这功夫还指着秦玄发威呢,他还是闭嘴的好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在城中缓缓行走,就像是来逛街一样,一点没有是来刺探情报的紧张感。 “秦哥,就是这里?”叶天看着面前这座宫殿,三层小楼的模样,双交四椀菱花槅扇槛窗,卷棚顶,歇山顶,覆绿琉璃瓦,黄琉璃,白玛曲孜,兽面梁头,四角攒尖顶,屋面满覆鎏金铜瓦,四条脊上各立一条铜鎏金行龙,宝顶处安鎏金铜塔。 只是开起来威武大气的宫殿,不知为何它的牌匾被一层阴煞形成的黑雾遮盖,什么也看不清楚。 “应该是吧,昨天占星就是这里啊。”秦玄灵识一扫,发现宫殿中当真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而且阴煞形成的黑气都感觉少了很多。 “这不应该啊。”叶天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这处宫殿 应该是后宫中的一处宫殿,也不知道是哪个娘娘的住所,感觉这宫殿着实大了一些啊。 “嗯?”秦玄叹了一口气,手里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根木条,对着上面挂着的牌匾轻轻一刮,黑色的阴煞之力凝成的东西就落在了地上,三个烫金大字立在宫门口,“雨花阁?”叶天轻轻的念道,眉头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这什么地方?”秦玄都多少年没在这地星上待过了,第一世的时候忙着求仙问道,连这城门往哪里开都不晓得,更别提这城里什么阁,什么宫是做什么用的了。 叶天自然也不清楚多少,只是隐隐有所听闻而已,要是他上完华清大学建筑系的课程说不定对于这皇城还能有所了解,但是叶天没上完,回家跟着老道士修了两年的麻衣一脉的术法典藏,虽然于风水一道上,老道士给他用做典型给他讲过不少知识,但是也不会特别细,毕竟老道士也没进过几次城,尤其是没敢在晚上进过城。 “不知道,不过倒是听说过这里好像是一处佛堂。”叶天看着这雨花阁眉头紧锁,总感觉这雨花阁里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太舒服。 “佛堂?”秦玄表示了解,以前朝的前朝开始,佛门大兴,毕竟前朝的前朝的开国太祖就曾经做过一段和尚。 再后来,前朝的第三任帝王自称:“我本西方一衲子,为何生在帝王家?”自此不知学了何人跑去出家为僧修炼去了。 秦玄对于佛门的看法就是没什么看法,除了那位枯荣禅师对他有所帮助之外,他还真没和佛门打过多少交道,世人皆知,鸿蒙空间之下现有的两个宇宙本就无佛。 至于遮天的西漠佛教,说句实在的,他在遮天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然而这两世却没有一世去过西漠,而且单就遮天世界的佛门而言,那个佛门杀性太重了,不过想想也是,毕竟阿弥陀大帝也是从一众天骄里面杀出来的……一门的怒目金刚,真的是告诉了世人何为慈悲,杀为不杀,用爱创造世界核平。 所以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说,秦玄对于佛门的修行方法可能会有所认知,对于佛门的历史,也就在道听途说中了解了一点点而已,充其量也就是紧那罗为爱成魔化无天,阿难尊者和天魔女之间的爱情故事。 看着秦玄脸上难得出现的茫然无知的模样,叶天也无奈了,平时要是出现这个表情,叶天怎么也要随口调笑一句,这个时候这样,这不是掉链子嘛,没想到最靠谱的掉链子了。 “你在怕什么?”秦玄看着叶天的无奈,开口问道,“你一个先天初期,结界外的最 高境界,我一个天庭大神,虽然法力被封印,但是怎么也剩了一点点,大不了直接平推,有啥怕的。” “秦哥,咱们不是说好的就来看看,不动手的嘛。咱们要是打坏了,你信不信昨天还偷听的那几个,好直接上门来哭!”叶天无奈的对着秦玄说道。 “哭能怎么样,我还能怕了他们不成?我~~”秦玄刚要硬气的说两句,突然心虚了起来,他可是天庭一品大神,他家道场虽然不在天庭,但是他要在天庭办公啊。 但是毕竟是凡人的场地,要是让人知道某个世界的消太来哭,以为他仗着法力欺负凡人,他面子往哪里放? 那位明太祖,清太祖甚至是现代这位开国太祖可都是火云宫中的帝皇系的中梁抵住,尤其是最后这位,诸天万界大部分穿越时空后成就的大能,穿越之前可都是出生于他开创的和平年代。 是这位提倡的全民教育,改革开放才能让被门阀垄断的先进知识流传到社会上,直到让封建落后的社会进步到改革开放信息发达的和平时代,这些知识和思想成为这些大能发家的底蕴,算起来大家都欠他一份人情,包括秦玄。 要是他今天敢把城毁了,还态度恶劣的拒不赔偿,估计改天就能被这个时代的开国太祖划入黑名单,以后他就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时代了。 诸天大能之中他的路人缘估计可以掉到底线去了,难不成让他以后都跑到星河时代去?星河时代的主角有几个啊?还都没什么油水,他不得亏死? 还是那句话,境界越高,知道的越多有的时候反而束手束脚。很明显,在金仙这个吃境界感悟,需要入世修行的境界,就是一个既不具备掀桌子的能力,也不具备“辟谷”能力的尴尬境界,所以秦玄能怎么办? “咱们就看一看,不动手!”秦玄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雨花阁的大门,生怕在外观上碰坏了大门,外面不坏,里面出了什么问题官方都找不到他就是了,彷如一溜烟一样踏入了雨花阁中。 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怂了的秦玄,叶天蓦然失笑,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秦哥害怕不成?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叶天跟着秦玄一起窜了进去,进入雨花阁时眼前一片黑暗,等到眼前出现光亮时仿佛世界都变了。 叶天看见他的秦哥就现在他身前不远处,看着这片诡异的世界脸色变幻不停。 还如何描述这片世界,金光飞烁,祥云朵朵。他们的面前,一尊巨大的佛陀金身就端坐在十二品莲台 之上。 然而万物始于一,成于三,盛于七,极于九,圆满于十二。十二是大圆满,能高坐十二品金莲之人身份自然不用说,便是佛门现任教主,一手将佛推行于诸天万界的释迦摩尼本师佛,人称世尊。 便是在这洪荒本源世界之中,这位不过混元道果的万佛之祖的战力,地位也是仅次于诸圣,天帝的存在,便是那位开辟了一方仙道的地仙之祖也是比不过他的。 不过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佛祖坐下莲台并非是十二品大圆满之术,而是九品。 十二品圆满去了成型的三品,化为极致的九品,迎来佛门兴盛之机。 秦玄和叶天面前的佛陀金身不同于中原大地上一贯以来流传的禅宗佛像的那种丰满慈悲,反而是带着一种苦行僧的感觉。 世人皆知,释迦摩尼佛开悟前曾经流连世间,苦修以求开悟,密宗也多流传这苦修之法,所以那里的佛身虽然也以珍珠,翡翠,玉石等点缀,却仍能看见苦修之风。 陀螺发高髻,宽额润颐,福耳低垂,慧目微阖,阔鼻厚唇,静寂肃穆,呈相威仪,神韵庄严却不失慈悲。 宽肩细腰,身躯厚实,挺胸端坐。以跏趺坐于束腰仰覆式莲座上,神批以金丝袈裟,袈裟之上镶嵌宝珠,玉石,翡翠,玛瑙都是无上珍宝,价值不可估量。 重要的是这座金身独立于这片空间中心,很明显他们看见的祥和景象都来自于这座金身佛像,这座金身佛像已然可以称之为后天灵宝了。 “竟然是一件后天法宝啊。”秦玄看着面前这尊借助了多代帝王修持,供奉之后,借助帝国的气运,人族的信仰之力,以及人道加持,从一件普普通通的佛像竟然成了一件法宝。 “秦哥,咱们怎么出去啊。”秦玄在这边研究法宝的功夫,叶天已经绕着佛像走了一圈,却没找到出口何在。 “出去?简单的很,只要我用我的命星轮砸了它,咱们立马能出去。 不过你懂的,命星轮太过强大。和它对轰在一起,有大概率会夷为平地,小概率整个炸了,微概率把这个地星给捅破了。”秦玄手里拿出命星轮对着叶天说道。 “捅破地星?”叶天面露害怕的摇了摇头,“不不不,这个咱们可承受不来。” “逗你玩的。一个小小的后天法宝而已,连灵宝都算不上,根基还不够扎实,再加上它出生于末法时代,先天根基不足,俗称营养不良,打碎它很简单的事。”秦玄笑着举起手中命星轮,“别人破它难,对我来说却简单的 很,看好了。” “轰隆!”秦玄手中的命星轮与佛像金身相撞,紧接着彷如山塌了一般,紧接着两人就回到了黑暗之中。 “就这么简单?”叶天看着消失的幻境对着秦玄问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只是,可惜了这件宝贝。”秦玄身边隐隐有玄光流动,纯阳之火再现,亮光照亮了他的面前,一尊一人高的和刚刚他们见到的佛祖金身一模一样的佛像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裂痕。 滚滚不息的有别于灵力的特殊力量从裂痕中翻涌而出,纯净的力量以佛像为原点,向着四面八方而涌动,将雨花阁中本就不多的阴煞之气冲的一点不剩。 “什么人!”雨花阁地下深处传来某人警惕的声音,“秦哥,咱们被人发现了吧。”叶天凑到秦玄身后,低声问道。 “是啊,发现了,所以直接打进去吧。”秦玄向前一步踏出,“贫道度厄,今朝来此只为一件事,几位可否告诉我,度厄神教所求为何?” “度厄?”雨花阁的地板仿佛煮开了的沸水一样,一个脑袋从雨花阁的地上“长”了出来,借着纯阳真火的光芒看向秦玄和叶天。 “是了是了,就是他了。”地上的脑袋突然疯狂的大声感到,“什么?”秦玄和叶天正要说话,就感觉到他们身边的那尊裂了缝的佛像突然从佛像中涌出巨大的吸引力。 “神啊!伟大的神啊!”细细碎碎的咏唱出现在秦玄的耳边,感受着身边并不算强大的吸引力,秦玄并没有挣脱。 “这熟悉的感觉,果然不知道又是哪位老朋友了。”秦玄感觉到身边伴随着吸引力一同出现的相当熟悉的道韵,还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随即秦玄心下一笑顺着吸引放弃了挣扎,道友,我来了,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大礼送给我这个老朋友呢?我可是相当的期待呢。 云顶天宫,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玄灵道人突然站起身子,“他来了,神来了!”疯狂的声音在整个主殿中响起,大殿中正在工作的众多信徒们再次跪趴在地上。 没人看见玄灵道人手中的少年神像上的嘴脸突然咧到了耳朵根底下,显得恐怖又惊悚。 第33章 劝诫殿下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最新章节、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蛮小吉、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全文阅读、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免费阅读、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 蛮小吉 《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简介: [本文日更]平安穿进了一本书,书名叫《奴隶王·杀死大领主》 大领主说的是她穿书后的爹地,奴隶王则是现在还是她家奴隶,但很快就会奋起反抗当上奴隶王,转头绞死她们父女二人的凶残男主。据说这位男主天生冷漠残忍,最喜欢将敌人的四肢扭成麻花! 平安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臂,以及娇小手掌中的皮鞭,还有刚被自己用皮鞭抽的奄奄一息的男主.. 她现在认错,嘘寒问暖还来得及吗? 系统:“请宿主不要崩人设,严格按照剧情鞭笞男主,将男主踩进泥水里。” 平安:“作死也不带这么狠的…” 为了躲避绞死的命运平安想了很多办法,包括杀死男主,卖掉男主但最后都失败了,所以她想了个馊主意。将男主收为了情人。 然后像是人格**一样,白天按照系统指示鞭笞男主辱骂男主,逗狗一样的玩他,晚上就穿着洁白的裙子在男主破旧逼仄的房间里,对着他身上狰狞可怖的伤疤送上轻柔的吻。 在矮小的破烂的房屋里,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 英雄难过美人关,她想枭雄也是同理。* 阿瑞斯天生冷漠,对周遭事物没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被领主那位娇艳的女儿逗狗一样玩,他没有生气,黑夜里她出现在他破烂的小屋里,颤抖 第34章 特殊的默契。 所以咱们公司缺少做事的员工,以后就委屈你和那些员工一起去工地上吧。” 席城听了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来,他不敢相信关莫说的话,不经再次问道:“关总监,您的意思是让我去下工地,在工地上做苦力?”席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沦落到成为一个出卖劳力的人。 关莫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席城说道:“你不要担心,工地上的活虽然脏点累点,但是非常的简单轻松,并且不需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也许一开始你不会那么快适应,但是时间长了就好了。” 席城呵呵的笑了起来,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要靠出卖劳力才能留在这个公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不经问道:“这是顾总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关莫看着席城,眼神非常的复杂,他对席城说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顾总已经将权力交给我了,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作为总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你说呢?” 席城点了点头,说道:“关总监说得是,我这就去工地。”席城手握着拳头,心有不甘的朝着工地走去,内心像是推到了五味杂瓶,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能想像得到他即将面对的是别人的目光,那种钻心的疼痛是他必须去面对的,关莫倒是非常的满意席城的这个乖顺的样子,作为一名总监,之前他听说席城要重新回来了,他为此担忧了一把。 一旦席城回来的话,那么他要情何以堪呢?关莫知道以顾总的性子,是不可能将一个项目安排两个负责人的,这么一来也不利于工作的施展,那么必须有一方作出牺牲,退出这个项目。 关莫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倒霉的炮灰,他不想自己变成席城的替代者,虽然他知道席城是一个有才的人,但是关莫觉得自己并不比席城差,所以他并不认输,也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席城。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顾总和公司的决定了,虽然后来关莫听到了席城的消息是他被取消了之前的职位,可是只要席城在公司一天,对于关莫来说就是一种威胁的存在,关莫不放心让席城继续留在公司里面。 他冥思苦想,想出了这个办法,想着席城是公子哥出身,现在落魄到此,不得不为他人打工,但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什么苦,人生也一直顺风顺水,如果让他去做苦力的话,席城一定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到时候他便会自己主动的离开这个公司的。 关莫觉得一旦将席城赶走了,自己的位置也便牢靠了,所以他才一大早便将席城分配到 了工地上面去,和那些出卖劳动力的人一起到工地上付出辛勤的汗水。 席城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关莫,已经让他有些震惊了,看着席城依然屹立的背影,关莫觉得用不了多久,席城就会因为吃不了苦,受不了那份罪而离开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席城心中也明白这大概是关莫对他的一种防御心理,所以将他弄到工地上去,如果是顾总的话,他不至于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正所谓英雄惜英雄,顾总虽然自私自利,现实无比,但是他还是会用一种体面的方式让席城离开,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席城的。 席城来到了工地,在去工地的路上要经过“正好”餐厅,老远就看到了里面人声鼎沸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热闹,而四周也开始有了很多竞争的商店和餐厅了。 席城不得不在心底里感叹,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呀,一抓眼的功夫,这里就全部变了样子了,还记得他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便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开发的地方,虽然会比较难。 果然现在一切都变成了现实,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是那么的犀利,但是这一切他却没有从中获利什么,而是再一次回到了起点,回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 阿正正好在前台忙活着,因为餐厅已经完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他重新高薪聘请了厨师,自己则主要盯着餐厅的一切运转,以前不知道安好好做的这些事情有多操心有多累。 直到阿正自己也开始真正去经营一家餐厅之后才发现原来任何事情都不是那么的容易,就好像外行人看内行人,好像什么都非常的简单,一旦自己真正上手之后便会发现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阿正忙得焦头烂额,看到了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人正在朝着里面张望,而那个人正是席城,只是因为席城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阿正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没有认出来罢了。 “席城?你怎么?”阿正疑惑的问席城,不知道席城为何看上去如此狼狈的样子,虽然之前安好好急需用钱的时候,阿正就听说了席城的事情,也明白安好好是拿了钱去救席城的,可是现在席城的样子让阿正大吃一惊,不应该呀。 “阿正?你怎么在这儿呢?”席城也大吃一惊,他只知道安好好将餐厅卖出去了,并且卖了很多钱,并不知道买下安好好手中那些权力的人正是阿正。 席城还以为安好好和阿正两人一起将餐厅给卖了的。原来并不是,既然阿正在这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 呢?”阿正也觉得非常的奇怪,于是问道,席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偷偷的到了餐厅,准备问清楚一下,为何阿正还在这里呢?安好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阿正也放下手中的活,见席城来到了餐厅,连忙热情的招待起来。 “安好好不是说你们把餐厅给卖了吗?卖了那么多钱都给她一个人了?”席城开门见山的问道。 阿正张了张嘴,不知道原来安好好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席城,他对席城说道:“姐夫,其实这个餐厅当时安姐姐是提出来要卖出去的,只是我实在舍不得,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将餐厅卖出去,于是便极力要将餐厅保下来,所以最后我一个人将餐厅全部买下来了。” 阿正还在心里疑惑着,席城该不会是在生气自己这么做吧,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选择留下来保他,将餐厅卖出去。 席城似乎并不关心的样子,大呼道:“阿正,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时是以多少钱将餐厅给买下来的?”席城问道,因为他越发觉得可疑,安好好是怎么拥有那么多钱的呢? 一开始席城就觉得奇怪,一个小小的餐厅,就算再怎么有未来的发展空间,也不至于卖出这个高的价格,就算真的有冤大头钱多人傻给买了过去,安好好怎么会这么做呢?让阿正放弃自己的梦想,那可是阿正一手一手打造的餐厅啊。 阿正迟疑着将当初给安好好的金额数目告诉了席城,心中很是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席城的表情是如此的严肃,在看席城的时候,阿正的内心也感到非常的心虚,他很担心席城会问起他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到时候他要怎么去应答呢? 阿正可不想将自己借高利贷的事情告诉席城,他想着反正餐厅的生意这么好,一定会还清高利贷的,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就没有必要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了。 况且席城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席城在听到阿正说的数目之后更加的惊讶了。 “什么,阿正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姐夫,我哪里敢骗你,虽然过去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可是我一直还是非常敬重你的,我怎么会骗你呢?而且我骗你一点意义都没有。”阿正极力的证明自己没有骗席城。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横生枝节了,也不知道安好好和席城到底怎么了,两个人都一惊一乍的,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席城正准备开口,关莫已经来到了餐厅,他的脸色铁青,拉的老长,似乎别人欠了他好几百万一样。 “关总监,我这就马上去工作。”席城知道关莫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还不是因为自己在餐厅里面耽误了功夫,让他不高兴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虽然席城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想要弄清楚真相,但是也不想将关莫给惹怒了,正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个关莫既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整他,今后还指不定会怎么折磨自己呢? “你知道就好,别说我针对你,我对你已经够仁慈的了,你在这里开小差这么长时间了,念你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要再犯了,要不然今后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关莫冷着一张脸说着,就好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在教育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 席城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实在难以忍受关莫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在一旁的阿正也听得莫名其妙,他心里想着,席城不应该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吗?现在是要怎么样呢? 待关莫一离开,阿正便上前问道:“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穿着这身打扮是为何,难道你也要到工地上来工作了?” 席城本想着瞒着阿正才好,但是眼看着已经瞒不下去了,也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对阿正解释,只好叹了一口气,对阿正说道:“唉,这事情就说来话长了,等我下班了再来餐厅好好的告诉你,不过你要为我保密,可千万不能让你安姐姐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然她一定会伤心难过死的。” 席城说道,在这个时候了,他想得还是阿正不能让安好好知道。 阿正连连点头,看着席城的背影在自己的眼前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视线里的一个点,变成了一个出卖劳动力任劳任怨的工人。 阿正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席城好端端的怎么能去做那种粗重的活呢?一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现在竟然被迫去做这种活,他吃得了这个苦吗? 阿正直摇头,只想尽快等着席城下班,好知道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席城会甘愿忍受这一切。 席城戴着安全帽,身上穿着工人的衣服,开始随着工人们在工地上做起了苦力,此时已经夏初了,明媚的阳光在这个时候看来也不是那么的友善了,火辣辣的照在人的脸上和身上,让人感觉特别的难受。 就好像将自己的皮肤暴露在火中烧烤一般,也不知道那些工人是怎么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做着,任劳任怨,席城看着那些工人的身上流着汗水,他们身上的皮肤黝黑,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就 好像是一枚发臭的鸡蛋一样。 席城想着自己不久之后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心中就不免难过和伤心,汗水正在顺着身上的皮肤往下蔓延着,像是一只只小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席城伸出手去擦了一把汗,他感觉自己唇干口燥,就快要晕倒在地上一样,关莫看到了席城这个模样,得意洋洋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对他说道:“席城,你还好吧,这种活其实很是锻炼身体的,不过你从来都没有做过,我真为你感到担心,你要是撑不住的话也别死撑了,还是回去好好的做你的大少爷吧。” 关莫的话听着很寻常,但是却充满了讽刺的味道,他巴不得席城因为吃不了这份苦而赶紧离开公司,这么一来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席城咬咬牙,对关莫说道:“关总监,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撑住的,不让您失望。”席城气喘吁吁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擦了一把汗,他已经发现自己的手指露在太阳下的皮肤已经被晒黑了。 “该死,要是安好好问起来要怎么圆谎呢?”席城在心中想着。 “那就好,我会在这工地上一直盯着的,要是谁敢偷懒的话,一定不会轻易绕过他的。”关莫恶狠狠的说道,好像一只很久都没有吃肉的狼一样。 周围的工人听了都冒了一身冷汗,马上就要中午了,眼看太阳越来越大了,这个时候关莫却一直在守着,甚至不给工人任何休息的片刻,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席城从来都没有在工地上这样磨难过。 大家也都为席城捏了一把汗,以前席城当总监的时候,虽然对工人的要求非常的严格,但是他很仁慈,从来都不会像关总监这么刻薄,现在他们就是想偷偷的帮助席城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关总监一直在盯着。 第35章 一支亲兵 地球之外的星空中,秦玄静静地悬浮在宇宙之中,星空浩瀚无垠,星辰碎石从秦玄耳边飞过,没对秦玄造成一点伤害。 “为什么?”秦玄看着星空轻轻的问道。星空之中一点声音也没有,因为声音由震动产生,由介质传播,宇宙中是真空状态,怎么能传声。 秦玄的声音到了嘴边就消失了,根本传不出去,然而根本没有声音的真空中似乎有什么存在听到了这句话。 然而,听到就要回答吗?宇宙之中的某位存在一撇嘴,身形一晃就离开了此方世界,听见就当听不见,这可是混在诸天万界的重要准则。 秉承着你抓不到我,就不知道和我有关系的选择,某位存在身形一动就已经在宇宙中不见踪迹。 秦玄也就是随口问问,绝对得不到答案,但是万一能炸出来呢,炸出一个就是赚到了。“呵。”说好真空不传声的,为什么他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声音? 秦玄听着耳边的动静脸上一僵,讲真这声音他听过,当时的本命灵宝化身之法不就是这位赐下的?走了走了……秦玄对着虚空之中躬身拜了拜,也不说话,扭头就回了地球。 地球还是那个地球,江南基地还是那个江南基地,唯一不同的就是江南基地的外围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道观,所有人,无论是普通武者,还是进进出出的战将都没觉得这个道观有问题。 “师父,您不想教我点武技什么的嘛?”罗峰满脸喜色看着三清神像下的少年道士,自从几天前他师父虚空造物将罗华的腿治好之后,罗峰对他师父的憧憬度几乎提升了三倍。 “你想要学什么武技?”秦玄背对着罗峰坐在三清神像下面,其实最开始秦玄只想建造一尊太清神像的,但是突然想到他前几天听过的声音,秦玄就反悔了。 怎么也不好把这个世界的大佬,他的师叔给踢出去吧,既然把这位带上了,总不好把那位扔了,毕竟要么只供一个,要么三个一起,毕竟三清一体总不好将人家分开。 “自然是,越厉害越好啊。”罗峰没有发现秦玄的不对之处,淡然的回复道。 “不错,越来还越好啊,我教你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怎么样?”秦玄挑挑眉,转过身看着罗峰满脸笑容的说道。 “从天而降的掌法?好啊!”这世上有很多会飞的异兽,从天而降必然有大用啊。 “行,我这就教你。你了看好了!”秦玄伸手一巴掌就呼过去了,顺着这种力道,罗峰被秦玄一巴掌打飞上了天。 “怎么样,这招从天而降的掌法不错吧。”秦玄笑眯眯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罗峰,“师父,明明说好的是从天而降的掌法,怎么我从天而降了!” “从天而降的掌法?那是一个简称,全称是让你从天而降的掌法!”秦玄拍了拍手掌,“要不要再感受一下!” “这不就是大巴掌吗?”罗峰从地上磨磨蹭蹭的爬起来,“没错,所以你懂了吗?”秦玄将手放回腿上。 “懂……”罗峰听着秦玄的问话陷入沉默中,“懂了!师父您的意思是让我注重念力修行?修行到了极致什么都是大招?” “不,我只是告诉你,收收心,你们高考快来了吧。”秦玄看着罗峰,嘴角轻笑。 “啊,高考?师父,你怎么知道高考时间快来了?”罗峰有点惊讶,秦玄怎么会关注这个。 “没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你想好以后怎么走了吗?”秦玄有转回身子,面对着三清道祖,闭目凝神,轻声问道。 “以后?以我的成绩考个军校不是问题,到时候加入军部也挺好的,毕竟军部培养天才给出的条件还不错,而且和国家搭上边的话……”罗峰偷偷看了一眼秦玄,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什么问题,但是怎么总觉得秦玄身边的气氛这么古怪呢? “无妨,你随心就好。”秦玄摇了摇脑袋,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难以掩盖的笑意。 罗峰眨着眼睛,虽然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是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能将这种感觉压在心底。 “你要没什么事就回去吧,等到考完试再过来。”秦玄对着罗峰交代道。 “是。”罗峰虽然不太清楚他这位师父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既然他不告诉你,你就当做不知道就好了,反正该发生的都要发生,他就不信,他要是出事了,他家这个师父能干看着不管。 “终于走了。”秦玄看着罗峰走出了他这个破道观,随手一挥,整个道观都凭空消失了,仿佛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时间普通流水一样划过,转眼间便是到了6月7号,末世这么多年,很多古老的传承都丢了,便是端午节,中秋节这种华国传统节日都快没了,谁也没想到不仅高考这个传统留了下来,高考日期都不变,这可真的是太棒了,随着世界上的科技发展迅速,学制没变,考试没变,知识量却增加了,这让秦玄不得不摸了一把辛酸泪,幸亏当年他还是凡人的时候,世界科技发展…… 不过想一想,等着过个几年,罗峰,洪,雷他们几个打入天才大会 ,地球进入星际时代,到时候估计学生们不仅要学地球上的母语,外语,估计还要学星际通用语,这可真的是太妙了。 曾经经历过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试,博士生考试,以及多次的国家宗教人士资格证考试,还有公务员考试的秦玄,其实心里还有有些期待未来地球的教育事业的发展。 秦玄的神识跟在罗峰身边,看了个热闹。其实从某种意义上,罗峰的学习成绩还不错,按照他说的考个最顶尖的大学不太可能,但是考个普普通通的重点军校还是可以的。 而且武馆的高级学员是可以加分的,更何况自从修炼了念力入门之后,罗峰的体质还有各项指标其实已经达到了武者的标准,只是如今罗峰忙着高考,没工夫去参加武者考试罢了,在老一辈的心中,学习永远是最重要,最有前途的事。 “嗯?”附在罗峰身上的秦玄神识微微一动,他怎么感觉到有什么人在窥视他?这种力量莫名的熟悉啊。 “度厄,你给我出来受死!”恐怖的神念最后定格在罗峰附近,神念传达的信息直冲着罗峰冲了过来。 罗峰被恐怖的神念压制,若非秦玄神识为罗峰形成防护,恐怕如今就已经有一只从未来伸过来的大手直接找这位算账了。 “果然在这里!”恐怖的神念很快消散了,随即一道神光带着无边的伟力从天而降,光辉的神祗站在天上,俯视人间。 整个江南基地的人都能够看见这位存在,巨大的光翼在存在的身后张开,挺拔的身躯,壮实的肉身,雪白色的皮肤,还有那金色的瞳孔以及仿佛太阳光一样的金色长发。 秦玄立在道观之中,看着天上的身影不由得惊呼出声,“晨曦主神?这怎么可能?” 伟大的神祗于天空之中站定,不少曾经信奉光明之神的教徒们都跪地祈祷,期望这位“天使”能够帮助他们驱逐异兽,让他们能够拥有更好的未来。 感受着充斥着自己身体的信仰之力,这位“晨曦主神”并没有天上的卫星将这一幕转播乃至于直播出去。 “度厄,你还不出来?”晨曦主神看着这里没有一点波动,不由得心中有些愤恨,明明他刚刚感觉到了度厄的气息,但是为什么度厄不见了! 晨曦主神看着度厄没有出现,脸色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却将手伸向了刚刚感觉到度厄气息的源头所在——罗峰。 罗峰如今在他们眼中不比蚂蚁强到哪里去,如今又被神念震晕,如自然无法反抗这位大神的神通,“够了。”就在罗峰 要飞起来的时候,一声纯正的华国话从天边响起。 “晨曦主神,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位老祖的力量足以将你泯灭,你怎么可能归来?”秦玄的声音在天地中回响,本来看了转播满脸忧色的洪脸色好看了起来。 他如今虽然是人类第一高手,但是如今的地星人族发展却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哪怕他足够厉害,但是华国毕竟只是一个国家,整个议会中三分之二的议员都来自外国,尤其是曾经和华国并称,甚至是超越华国的大国。 若非当今时代武者力量无双,再加上洪身为地球第一人修为几乎到了所谓的行星高阶,再加上地球第二人雷也站在他这边,恐怕华国很难再议会上占据主导权力。 哪怕如此,那些外国议员们也是小动作不断,妄图将洪和雷推下议会议长的位置,然后吞并华国的资源。 要是这位突然出现的不知名生物,好吧,刚刚那位可能是华国的古老存在称呼那个鸟人是晨曦主神,那竟然是一位真神不成? 若是这位真神心向外国人,恐怕到时候他和华国就危险了,幸亏他们华国还有这位老前辈……这位莫非也是哪位中国的古神不成? “你终于出来了,用你们这边的话怎么说,我还以为是你要当缩头乌龟呢。”晨曦主神嘲讽道。 “缩头乌龟?缩头乌龟我可比不上,要知道当年洪荒本源世界出世,圣人斩龟足撑开天地,后来那位得到混元,证得北方玄武大神之位,别说你家太阳主宰,便是你家已经死了的光明至高神恐怕也得客客气气的,你凭什么侮辱人家龟族!”秦玄的声音仿佛一条线直接传入晨曦主神的耳朵里,诸天万界的事这些凡人还是少知道的好。 “哼,巧舌如簧,那无虚子毁我神域,害得我一世身灭,更是串通你们那边的大能害得我光明神系光明至高神陨落。 如今我光明神系圣光创世神去寻那纯阳天尊,太阳至高神挡在此方世界之外,按照你洪荒说法,同修为之间生死有命,高阶不得插手。我到要看看你……”晨辉主神正要放狠话,就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紧接着他就被撞飞了…… “我怎么样?不过原来太阳主宰晋升成为了至高神,怪不得你复活了就敢来找我的麻烦。”一个个星辰罗列在一人高的球体之上,无尽的星辉从宇宙之中投向这玄妙球体之上,一条一条细小的长河环绕着石球,这竟然是——“命星轮???!!!” 晨曦主神看着这石球大声喊到,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如何不认识这件灵宝神器,命运一 脉虽然没有混元修士,但是无论在哪处世界都有一些修行命运的存在。 他们混沌神界的势力不按照天庭,神庭之类的划分,他们划分势力的方法叫做神系,六大最初的创世神系自然最强,号称超级神系,这些神系中除了六位最初的创世神外还有其他的创世神。 其下的诸多顶级神系之中,便是有创世神存在的神系,而命运神系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创世神存在却能够稳坐顶级神系前十的存在。 那位命运至高神的修为据说已经有了半步创世神的境界,但是由于不知名原因一直不能晋升创世神。不然,恐怕这神秘的命运神系恐怕能稳坐顶级神系前三的位置。 混元不出,半步混元便是最高战力,但是半步混元也是大罗道果,所以最高境界仍然是大罗。 他也曾听过小道消息,那位命运至高神曾经说过洪荒世界之中,若非当年那两位司命星君大司命,和少司命陨落,恐怕如今还轮不到他坐这命运一脉的第一把交椅。 而命星轮作为那两位的本命神器,自然被那位命运至高神记得清楚,甚至于在神系中传颂那命星轮的恐怖威力,他们太阳主宰身为前光明至高神的嫡系,自然也被提示要注意这件宝物,毕竟太阳主宰本体是星体,而命星轮可以控制星体运转。 “你竟然认得此宝。”秦玄的声音从命星轮中传出,“那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天庭!”晨曦主神气的牙痒痒,却没动手报这一球之仇,天庭啊,那可是洪荒唯一的也是最高的神系,那地方可比单一的光明神系强多了。 传闻那是由洪荒那几位最初的创世神共同创立的神系,打起来一个顶七个,不把其他五位混沌神界的最初的创世神系拉进来,他们光明神系真的有点怂的。 第36章 牲畜 “这不是选驸马的文稿嘛,陛下怎么这么震怒?”坐在李治身边的武媚娘,一副雍容华贵的气度,虽然年近五旬仍然风姿绰约。 李治一只手扶着脑袋,另外一只手把那张白纸递给武媚娘。武媚娘看了一下,先是一呆,然后居然笑了。 “这两首诗写的文采横溢。气度不凡,虽然有讽刺的意思,但字里行间透出来的也是一番爱国热情,到底是谁写的?” “是什么李家庄的李魏风!”李治说道。 武媚娘还是没把他的愤怒当一回事儿。 居然站起来走了两步,端着白纸,朗朗上口的念了起来,“受降城下紫髯郎,戏马台前古战场,恨君不斩契丹首,金甲牙旗归故乡!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不错嘛。上官仪,你认得这个人吗?” 白发白须的上官仪佝偻着身子走过来,他知道天后故意跟他找茬儿,因为他最近正在策划一次大的行动,目标就是针对这位权倾天下的天后的。 “不认得,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马上把这个人给本宫找来。这样的人居然没有当官,是宰相的失策,上官仪,你要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才行。” 李治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什么,这样的人还是人才。他这是公然的骂朕是昏君,朕还想着把他满门抄斩呢?” “陛下。这人的确是个人才,陛下似乎是误会他了吧。” 武媚娘有些不高兴的瞪了李治一眼。李治立刻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说道,“就算这两首诗写的还算可以,也不足以说明他就是什么经世济国的人才,只不过就是个酸秀才罢了,与江山社稷又能有什么用?” 下面的大臣顿时有人微微的点头,附和了起来。 武媚娘一看这样的架势,沉吟了一下说道。 “既然陛下这样说。那就暂时不要带他过来了,让他继续参加考试,不过如果将来夺魁,陛下应该要委以重任才对吧?” “这个嘛,还有些道理。”李治很勉强的说道。 “那就先不要惊动他了。”武媚娘拂袖说道。 廖雨琴从金殿上退下来的时候,心脏已经跳的快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刚刚天后念的那两首诗,别人没听说过也就罢了。 她却感觉似曾相识,大约是梦里曾经背诵过吧,那是她前生的事情了。 “怎 么会,前生的诗篇怎么会来到这里,除非是,难道是。莫非是,他来了?” “公主殿下!” 头戴铁盔,身穿铠甲,英俊潇洒的裴颖之忽然出现在廖雨琴的身后。冲着他微微行礼,优雅的说道,“微臣裴颖之参见公主。不知道公主可有兴致到御花园游赏一番,微臣愿意护卫殿下。” 跟我吗?示爱吗? 廖雨琴心里冷笑了一声,于是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不必了。别说本宫没有那个兴致,就算是有自己也会去,用不着裴将军陪伴。还有以后离我远点,滚吧!” “啊!”看着红苕公主的背影。 裴颖之冷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笑,暗想,什么东西,以为自己真是公主嘛,不过就是个朝不保夕的活死人而已,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居然还敢跟我装。 也难怪他这么愤怒,此人身高八尺。样貌甚伟,在长安城里面泡妞从来没有失过手。乃是长安‘三大玉面’之一。 和他齐名的还有城阳长公主的儿子薛绍,以及长安城内未完,请翻页) 你肯定知道。但你见过红苕这个人吗?” “我见她干屁呀,贱货一个,她还能活几天?” “你可是大错特错了,我今天看见了她了,娘的,真漂亮啊。” 说了一半他不说了,因为知道贺兰敬之的脾气。上次也是他告诉贺兰敬之太子妃很漂亮,结果当天晚上贺兰敬之就把她给奸杀了。 “呃!”贺兰敬之刚抓起来的一枚棋子,当啷一声掉在棋盘上了。 猛地他抓住了裴颖之的手,“这是个东瀛人,不懂咱们唐朝的话,你就尽管说吧。要真像你说的那么漂亮,我玩完了让你玩一次,然后弄死她。” “比太子妃还漂亮。”裴颖之由衷的说。 “丝丝!”贺兰敬之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裴颖之虽然不靠谱,但是在看女人方面绝不比自己的眼光差,他说漂亮那就真的漂亮。 “怎么样,把太平公主的事儿放放,先干了这一个再说。反正她早就被打入冷宫了,死不死的没人搭理她。”裴颖之怂恿道。 “呃!”贺兰敬之忽然眨了眨眼睛, “那要真像你说的那么漂亮,不就成了天下完) 第37章 逗弄 当方厚吻上她嘴唇的时候,杜蘅脑子里一片空白。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被异性吻过。 她的美丽与骄傲让无数男人自惭形秽。 再加上她的学识与涵养都让自认为优秀的男人畏缩不前。 如同一轮明月,孤清的悬挂在夜空,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而她也不曾对什么男人动心过,直到遇到方厚。 他不仅音乐才华让她倾倒,而且跨界在金融投资方面的妖孽表现,也让她从欣赏变成了崇拜。 那种与年龄不相称行事手段,更让她不仅好奇而且心动。 在共享了两人的秘密之后,她更产生了命运与同奇妙感受。 这是一种连自己也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无数纷乱的思绪瞬间从杜蘅脑子里闪过。 最后化作了一个念头,他竟敢吻我? 猛然间醒悟了过来。 心中涌起了羞愤和慌乱。 她一下子把方厚推开,下意识的就一记耳光抽了过去…… 方厚鬼使神差的吻上杜蘅的红唇时,那种**的感觉让他心神俱醉。 直到被推开时还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感觉当中。 然后…… “啪!”的一声。 脸色火辣辣的疼痛才让他清醒了过来。 看着杜蘅娇喘着,胸口上下起伏,正狠狠的瞪着他。 方厚一时间张大了嘴,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自己真是疯了,和杜蘅仅仅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就做出了这种不理智的行为,这下算是完蛋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一时落针可闻,只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方厚打破了沉默,他艰难的解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你无礼的……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那样了……” 他目光游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感觉他们合作无间的关系就这样给他搞砸了。 心里叹了一口气。 方厚寻思着,接下来会不会是各走各路的情况?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招惹的女人有点多了。 只是以这种情形来了结,却让他心情低落无比。 搞不好以后她可能不会搭理自己了。 “总之,非常对不起,我先送你回家吧,明天,我办公室有点私人的物品,我拿了就走……” 方厚闷闷不乐 的接着道。 “然后呢?让律师来和我谈撤资手续么?” 杜蘅冷冷的瞪着他道。 “没有,那些股份我不打算要了,我会委托律师转进你名下的。”方厚连忙说道。 “这么说,我的吻值好几千万啰,你真出得起价啊!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杜蘅开始还只是羞嗔,现在则是大怒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方厚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觉得理亏补偿我,然后就可以当作从没发生过就一走了之了?” “那你说怎么办吧,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以后不许再提撤资拆伙之类的话,没有我的同意,你永远都是理创的人,不准跳槽。” 杜蘅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不去看他。 方厚呆了一下,暗骂自己真是糊涂,“她其实并没有怪自己,嘴上虽然说得凶,但内心却是别样的想法,至于那个耳光,可能是女人受到侵犯时下意识的反应……” 方厚心中涌起欣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侧脸。 他现在当然已经明白了,杜大美女喜欢自己,这让他心中快乐得要爆炸一样。 被他灼热的眼神盯着,杜蘅只觉得有点心跳加速。 她虽然表面装着平静,但耳根却慢慢的变红了起来。 方厚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心里暗道,“这是口嫌体直么,刚才装得太像了啊,我都怂了。” 终于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杜蘅羞怒道:“开车啊,你还想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方厚自然马上听命行事打着了车子。 明白了她的心意后,他就算现在很想再重温一次刚才的感受,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以后机会多的是,方厚心里想着,一路上心情舒畅的把她送到了家。 今天真是让人惊喜啊,难道幸运女神眷顾上了我了么? 方厚躺在床上,悠然的想道。 然后又想到她的死敌朴家。 之前如果说是防备朴二少的报复,现在则是必须要打垮朴家了。 在目前来说,朴氏集团还是一个庞然大物。 自己目前想成为它的敌人还不够格。 理创公司的规模对于朴氏集团来说不啻于蚂蚁面对大象。 所以,理创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大做强,以便拥有面对强敌 的资本。 好在朴家的人暂时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一时半会不会全力对付他们。 还有时间,只不过必须抓紧了。 方厚想到这里,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呼出系统界面,开始搜索。 “经过系统提升,自己对于金融投资方面的眼光已经比肩前世的巴索二人,但想做到百分百的不失手也不可能,让我看看除了幸运符之外,还有什么手段来提升投资的准确率……” 一番搜索之后,他发现有一种梦预符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种梦预符在使用之后,会让他在睡梦中梦到未来一定时间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重要事件。 不过兑换条件很高,不仅需要扣除大量金钱,还要扣除自身的声望。 而系统声望对他而言,要比金钱更有价值,声望的的降低会让一部分物品和能力失去兑换权。 之后,要声望恢复后才能重新兑换这些物品或者能力。 方厚考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兑换。 随着他的选择,系统声望被扣除十点,而之后的手机银行短信的提示,也让他这个月刚从理创投资得到的分红瞬间见底,只剩下几万块钱。 “希望我的选择不会亏本……” 方厚叹了口气思忖着。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公司基金投资的十几支股票在开市十分钟后毫无道理的全线狂泻。 而且在各大媒体的财经板面中,都不约而同的刊登出理创基金投资出现问题的报道,引起了基金客户的极大恐慌。 理创公司也因此声望大降,在投资圈内被开始唱衰…… 闹钟叮呤呤的响起。 方厚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按停了闹钟。 “肯定有问题,这是针对理创的阴谋,看来是朴胜和的手段了……来得好快。” 方厚思忖着,然后冷笑了起来。 换了别人肯定毫无招架之力,大石压死蟹啊。 凭着朴氏集团的巨额资金,想做空十几支股票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他碰到开了挂的自己,只有让姓朴的失望了。 方厚拔通了杜蘅的手机…… 听到那边传来急促的喘气声。 方厚脑里子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些樱花国片子里面的声音来…… “你在干什么?” 方厚神色怪异的问道。 “跳健身操,有什么事?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杜蘅一边喘息着一边道。 该死,我都在想些什么啊。 方厚心里吐槽着自己,咳嗽了一声然后道:“今天开市后,把我们手上的所有股票在第一时间放掉,一定要快!” “什么?全放掉?你的意思是这些股票今天都会大跌?怎么可能?这可是……” “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错过?” 方厚打断她:“我们可能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杜蘅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好的,我现在就去公司安排,你最好也给我快点到公司。” “当然,今天会是个很有意思的日子呢,我当然会去公司的。”方厚笑道。 “神神化化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挂了,等下公司见。” 方厚放下手机,开始刷牙洗脸吃早餐。 看来,和朴家的正面交锋开始了。 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快。 朴胜和,我要让你看看,不管你怎么打压,理创依然如滚雪球般的壮大。 方厚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愉快的想着…… 当他来到公司时,离开市还有一个小时。 他心情很好,难得的和之前做前台接待员的尤物安可调笑了几句。 前些时候公司召收了新的接待员,安可现在已经升为杜蘅的秘书了。 “老板,你什么时候才肯约人家吃饭啊?” 安可还是平日那副烟视媚行的样子。 要说以前还有机会,自从昨晚的事情后,再和你去吃饭,给攻蘅姐知道了,我就是找不自在么了。 方厚暗道,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的搪塞了过去。 安可也不以为杵,只是用那双波光荡漾的眼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个狐狸精,方厚有些招架不住。 “我还是去找你真正的老板吧……” 他轻咳了一声,走到里间杜蘅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 留下安可在那里不满的嘟哝着。 杜蘅正在查阅着公司投资的那些股票,关注着它们各时期的财报和资料。 见到他进来,头也不抬的道:“你觉得今天的股市会崩盘?” “不是股市崩盘,是我们手上的股票会大跌,最后会跌破发行价。” 方厚坐在她的对面道。 “怎么可能?为什么?” 她抬起头来,大惑不解。 “因为朴胜和出手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方厚讽刺的说道。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会不会是你太过敏感了,昨晚和他翻脸,今天一早就要对付我们?” 杜蘅大皱眉头,有些不相信。 “等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方厚摸了摸下巴:“而且,他应该还会有后续的手段。” “比如?” 打量着他自信的神情,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猜,他可能与各个媒体联系过,等我们股票大跌被套牢时,让媒体大肆宣扬,损坏我们的声誉……” 杜蘅脸色变了变:“做我们这行,信用很重要,只要能让投资者对你有信心,即便你一分钱没有也能拉来资金。” 她看了看公司的报表:“理创这段时间被广大的客户看好,我们的基金一直被追捧着,如果真的象你猜测的那样,那我们倒下后想翻身也很难。” “所以说,朴胜和还是很看得起我们理创呢,一出手就是想让我们永不翻身。” 方厚眯了眯眼睛,冷笑着。 “老实说,我希望你的猜测是错的,否则,他这是狮子搏兔,尽力出手了,我们不知能不能顶得住……” 杜蘅有点焦虑了起来,信心有些不足。 方厚伸手过去,握住她搁在台面的纤手:“相信我,理创不但不会被他压死,还会以他为试金石,踩着他不断的发展。” 看着他深邃的眼神里闪动着强大的自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展示着未来。 杜蘅心中一颤,只觉得心绪莫名的安稳了下来。 那些面对朴氏集团这个巨无霸所产生的忧虑和担心,都在这时消失不见,反而觉得心中充满了信心。 好一会,她才从神思不属中醒了过来。 发现他正握住自己的手,正在把玩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虽然知道这时应该把手抽回来,然后怒斥他的无礼。 只是她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生不起这种念头来。 就这样让手被他握住,感觉着他手里的温暖,心里酥酥的不想说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变得粉红无比。 方厚看着她目光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的轻颤着,红唇是如此的娇艳。 昨晚被一记耳光扇缩了的胆子又肥了起来。 他缓缓的倾前了 身体,朝着她的唇伸过头去。 心里已经做好了再被扇上一记耳光的准备。 杜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涩。 她猛的抽回了手,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轻咬着嘴唇道:“别这样,你这人,怎么老想着做这种坏事,这里是公司,等下还要工作呢。” 见她没有生气,语气又出奇的软弱。 方厚心中大喜,轻声求道:“就轻轻的亲一下……” “不行,反正在这里不行,你要是强来,以后别想进我的办公室。” 杜蘅坚决不同意。 这小混蛋,最会得寸进尺,才一晚上,又故态复燃。 方厚大为失望,知道杜美女面皮薄,自己如果不尊重她强行索吻的话,说不定真会不理自己。 看着他满心失望,无精打采的样子,杜蘅心中一软:“等我下班后再说好不好?” “下班后?那太好了。” 方厚重新又兴奋了起来。 “不过,如果你今天的猜想是错的,就什么也别想了,自己买块豆腐吻去……” 杜蘅说着又哼了一声。 “嘿,如果我错的话,就直接撞死在豆腐上。” 方厚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看了看表,他收起了玩笑的心态:“开市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去吧。” 杜蘅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站起,和他一起走出办公室。 第38章 暗沉沉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最新章节、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蛮小吉、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全文阅读、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免费阅读、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 蛮小吉 《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简介: [本文日更]平安穿进了一本书,书名叫《奴隶王·杀死大领主》 大领主说的是她穿书后的爹地,奴隶王则是现在还是她家奴隶,但很快就会奋起反抗当上奴隶王,转头绞死她们父女二人的凶残男主。据说这位男主天生冷漠残忍,最喜欢将敌人的四肢扭成麻花! 平安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臂,以及娇小手掌中的皮鞭,还有刚被自己用皮鞭抽的奄奄一息的男主.. 她现在认错,嘘寒问暖还来得及吗? 系统:“请宿主不要崩人设,严格按照剧情鞭笞男主,将男主踩进泥水里。” 平安:“作死也不带这么狠的…” 为了躲避绞死的命运平安想了很多办法,包括杀死男主,卖掉男主但最后都失败了,所以她想了个馊主意。将男主收为了情人。 然后像是人格**一样,白天按照系统指示鞭笞男主辱骂男主,逗狗一样的玩他,晚上就穿着洁白的裙子在男主破旧逼仄的房间里,对着他身上狰狞可怖的伤疤送上轻柔的吻。 在矮小的破烂的房屋里,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 英雄难过美人关,她想枭雄也是同理。* 阿瑞斯天生冷漠,对周遭事物没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被领主那位娇艳的女儿逗狗一样玩,他没有生气,黑夜里她出现在他破烂的小屋里,颤抖 第39章 养死 龙有逆鳞 处之必死 太古封妖阵! 太古年间,圣人们以此阵囚禁诛杀镇压蛮荒凶兽,完整的阵图早已不存。 如今这九人使来,威力肯定比不了古人,阵法想来也是残缺的厉害。可在通天之路,却有着近乎恐怖的威能,想要镇压天魄境的翘楚和妖兽,却是绰绰有余。 尤其是九名战将使出的兽魂珠,每一个都来头极大,是三大战界长辈所赐。 天昏地暗中,那九双血淋淋的眼睛,硕大如星辰,看的人头皮发麻。 隔着很远都让人难受压抑,踹不过气来,仿佛随时都会禁锢其中连魂魄都得被吞噬掉。 很难想象,被九双血眼盯着的林云,面临着何等惊人的压力。 三大界子布下此等杀局,果然不会轻易收场,这的确是一个必死之局。 “林云,受死吧!” 圣象头顶,有人怒吼,在黑暗中发出咆哮。 轰隆隆! 天地震动起来,这太古封妖阵被彻底催动,一股股恐怖的气息从那妖兽身上散发。圣坛之外,有上千人被震飞出去,一个个吐出鲜血, 神色惊恐无比,心中充满了惶恐。 气息完全被封锁了,在这等黑暗之下,目不能视,真元无法感应。 从天魄境的翘楚,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感应不到。 吼! 唯有那惊人的兽吼,在耳边响起,让灵魂都为之颤栗。他们惊恐无比的发现,自己在这等威压之下,连起身都无法做到,手脚冰凉,僵硬而麻木。 “我的天!” “这是有蛮荒凶兽活过来了吗?” “这太可怕了,我动不了了……可恶,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慌了神,完全没有想到,即便远离这太古封妖阵的核心区域,还会受到如此可怕的波及。 嗖! 天穹间,一双双血眼,如火焰在空中动了起来。众人感觉空间仿佛被撑破了,有碎裂之声接连响起,那些血眼的主人朝着林云移动了过来,它们要动手了。 不好,林云! 一道道目光抬起头,他们有些绝望的看了过去,难道林云就要这样被凶兽活生生撕裂了? 这也未免太憋屈了! 直接以封妖阵将林云禁锢,然后在以凶兽,将其生生撕裂,最终吞掉其残缺的血肉和骨头,连渣都不剩。 这是太古年间,那些大凶之兽被 封妖阵困住后的死法,极为血腥痛苦。 嗡嗡! 黑暗有真元波动散发出去,那一双双血色眼睛停止了动作,似被无形的屏障给堵住了。 “螳臂当车!” “无知,居然还想着抵抗,被太古封妖阵困住的人,就没有谁能活下来!” “可怜!越是挣扎,死的越痛苦……” 圣象头顶,白衣青年三人,冷笑不止,眼中露出极其残忍的神色。 曾经这通天之路也诞生过好几个绝世黑马,威胁到了三大战界的存在,他们桀骜不驯,张狂而霸道。 可最终,全都死在了太古封妖阵下。 这是一个杀局,就算是界子被困在其中,也不会好受。 他们三人完全不慌,脸上露出笑容,神色轻松之极,完全没有之前被林云大败时的狼狈。 “回答我,月薇薇到底怎么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林云冰冷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白衣青年三名战将之首,脸色都被这声音吓了跳,感觉灵魂都在颤抖。 良久,才惊醒过来,一个个神色难看,只觉得丢脸无比。 “混账东西,死到临头,还敢这般嚣张!”神幽战界的白衣青年脸色阴沉道:“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有人开口继续道:“呵呵,不是早和你说了嘛,月薇薇我们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剩下之人,则冷笑道:“都快死了,还惦记着这女人,看来这小妞的滋味确实不错。放心,等你死了,我们兄弟几个不会亏待她的,哈哈哈!” 他们放肆的大笑起来,肆无忌惮。 就算是一条龙,被困在这太古封妖阵中,也得跟狗一样趴着。不会有任何威胁,管他如此生气,早晚都得死。 这帮人太无耻了! 圣坛下方,被封妖阵余波所伤的众人,脸色都极为难看。 镇压林云不说,还要这般羞辱,简直不可饶恕。 “不回答嘛?那么……都去死吧!” 黑暗中,林云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半空中操纵阵法的九名战将脸色哗变,突然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一个个脸色微变,沉吟道:“不好,赶紧镇压他,兽魂快承受不住了。” 九名战将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额头上汗水渗透出来,五指交叉,不停的变幻。 “太古封妖阵,灭!” 顷刻间,那一 双双血眼的主人彻底暴动了起来,一头头凶兽接连怒吼。它们挤压着这片空间,发出无尽的威压,朝着林云没有死角的撕咬了过去。 “破!” 可就在此时,林云发出一声怒喝紧接着,有金乌和银凰从其体内出来,一左一右盘旋起来。 紧接着无尽耀眼的光芒,在林云身上绽放,一股超越造化的气息,从其体内疯狂迸发出来。 那金乌和银凰彻底凝实,宛若真实存在的神兽一般,一个刹那间,天地骤然大亮,所有的黑暗荡然无存。 金色和银色的光芒,在林云身上来回闪耀,那在黑暗中呈凶的兽魂,一个个发出悲鸣,在这股威压下接连爆裂,化为血光洒满天空。 哗! 这一幕太惊人了,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无尽鲜血渲染的天幕下,林云身上闪耀着金色和银色的圣辉,少年器宇轩昂的面孔,于此刻隽永的宛若神灵般纤尘不染。 咔擦! 在虚空中交错的万千灵纹,同时间分崩离析,太古封妖阵在这呼吸之间土崩瓦解。 噗呲! 九名战将各自吐出口鲜血,一个个脸色,在光芒的照耀下,惨白的可怕。 圣象头顶,白衣青年三人张大了嘴,眼中露出极其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不可能! 太古封妖阵竟然被破了,这怎么可能,这太不可思议了。 更让三人震惊的是,林云身上散发出来的武学气息,让几人体内的气海都为之震颤起来,那是感受到了危险而致命的气息。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已经是超越造化,触及到了圣灵的武学,在这通天之路,天魄境的翘楚,怎么可能做到……这完全是没法想象的事情。 三人失声惊呼,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走,赶紧走,都不要在此逗留了!”三人很快做出了决定,就算是没有真正掌握圣灵,仅仅只是摸到皮毛,那就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抗衡了。 圣灵武学,神圣有灵。 一旦超越造化,触及到名为圣灵的光芒,已经不可以用妖孽来形容了。 “走得掉吗?” 林云眼中寒芒四溢,无尽杀意肆虐而出。他俊美如妖的面孔,在此刻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阴冷,让人不敢直视。 “全都得死!” 满头青丝乱舞,林云咬牙怒喝,握紧的双手在虚空狠狠捶了一下。 嘭! 空间震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旋即,一尊高达近千丈的银翅神人和一尊金翅神人,同时出现在林云身后。 两尊神人同时张开羽翼,天穹被撑了起来,磅礴气息倒卷而出。 所有四散而逃的战将,神色都在瞬间变得惊恐了起来,他们发现这片空间被禁锢了,无法突围出去。 “该死,这怎么回事!” “没法出去!” 一群人又惊又怒,全都慌了神。 “和他拼了,他还未完全掌握圣灵,未必没有胜算!” 白衣青年三人脸色阴晴变幻,瞬间做出决断,手持界子赐予的秘宝,转身领着战将朝林云杀来。 可显然,他们想的太天真了。 他们低估了林云的实力,也低估了林云此刻的怒火! 他说过,这帮人全都得死! 虚空之中,无尽光影下。 林云身影从太阳中钻出来,他像是一尊少年神祗,每一缕发丝,每一寸衣衫,都在释放着金光。那是属于太阳的光芒,耀眼夺目,让人炫目无法直视。 啪! 他出手了,伸手一拍,一名战将半边身体立刻被拍成了粉末。随手一挥,拳芒释放出凌冽的光华,同时震碎好几人联手的杀招,而后摊开手,宛若掌刀般释放出犀利的寒芒,斩断一人头颅。 不一会,林云又从皎洁的圆月中飞了出来,他的身上披着银辉。 他像是谪仙,月光为他起舞,并指为剑,一剑挥出,鲜血飞溅,月陨星沉,芳华尽碎。 最终,他落了下来,他落在了三名战将之首的面前。 在他周身,鲜血涌动,数不清残缺的尸体漂浮。一面圣洁如仙,一面修罗地狱,眉心一点紫色印记点缀,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林云此刻的锋芒和气质。 他太妖了! 林云目光冰冷无情的看向三人,眼中有无尽杀意迸发, 步步紧逼。 这一刻,他彻底超越了造化,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推开那扇名为圣灵武学的大门。只待日月融合,就可掌握那通天之路被视为不可触摸的圣灵武学! 白衣青年三人面色难看,一个个将手中秘宝发挥到极限,拼死抵住对方的杀意。 可没用! 对方太强了,属于造化之上的锋芒,在通天剑意的加持下,让三人连反抗的心思都绝了。 不一会,三人就撞在了圣象上,退无可退。 一时,神情 万念俱灰,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都在打着哆嗦。 要死了吗? “住手!罪人林云听令,你若停手,我等恕你不死!” 可就在此时,极远之地有声音飘了过来,那声音中蕴含着莫大的威严,令天地都为之晃动了起来。 “界子,是界子的声音!” 本来绝望的三人,眼中立刻露出兴奋之极的声音,一个个苍白的脸颊突然就有了血色。 “界子来了,界子来了!” “哈哈哈!” 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白衣青年三人忍不住狂笑起来。这世间,没有什么比这更人欣喜的事了,一个个盯着林云,眼中目光,突然凶狠了起来。 “下界蝼蚁,界子来了,还不跪地求饶!” 白衣青年鄙夷的看向林云,面露不屑,冷声说道。 旁边两人,同样狞笑不止,各自催动着手中秘宝,他们在瞬间张扬了起来。 噗呲! 回答他们的是一缕剑光,一缕从天穹间邪劈下来的剑光,剑光摧枯拉朽斩碎秘宝释放的异象。 “界子算个屁!” 不知何时,葬花已握在林云手中,闪耀着光华的剑身缓缓末入鞘中。 铿! 等到剑身最后一抹光华入鞘,三人身体瞬间爆成两半,死状极其凄惨。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界子? 不管谁来,这三人都得死! 第40章 趴下 “汐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担心,我没有那种意思。”安佑看了一眼小莲,小莲立即退后,躲在安佑的身后。 “你最好没有那种意思,那个人已经死了,你要成亲,要胡闹,我不会介意,但就不能和那个人有任何牵涉,你最好清楚。”李汐冷着一张俏脸,本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汐儿,我比你的年纪还要大,虽然见识可能不够你多,我还清楚我在做什么,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处理事情,我在来仪居为你尽心尽力,难道连调动一个宫女都没有权力?” 安佑的声音徒然拔高,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李汐呆住了,想不到安佑居然如此敏感和反应强烈,她其实是想警告那个宫女,没有想到安佑反而发火了。 “汐儿,我不是孩子,有自己主张,你要是不喜欢,我随时可以出去,你回来了,一切事情就交回给你处理!” 安佑说完,立即站起来,不管不顾而去,小莲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托盘,跟着安佑出去。 乾清宫,沈清鸣屏退所有的人,等着李铮睁开眼睛,沈清鸣妙手回春,即使李铮整日都是躺在床上,他为李铮调配的药物可以使李铮保持常人的状态,他看着李铮,心里的疑惑没有解开,李铮不愿意自己为他诊脉。 “汐儿是否安好?”李铮见到沈清鸣,全部送还给李汐。 李汐也赌气不理会安佑,拖着病体,自己处理政事,新衣心疼李汐,李汐却是下了严命,不得新衣去找安佑,如果新衣敢去找安佑,自己就永远不会再见新衣。 新衣只能祈祷安佑可以体谅李汐的用心,他们可以和好如初。 “汐儿,她走了。”安佑走到李汐的身边,见到李汐抿紧双唇,眼光执意望向远方,不和自己的目光交接,他深深叹息一声,蹲在李汐的身前,抬头看着李汐,柔声说道,他的目光和他的声音一样柔和,看着李汐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妹妹。 李汐心里一震,转头看着安佑,安佑还是对着她微笑。 “你怎么舍得?”李汐口气转变,她没有准备和安佑再次发生争执,在刚才的关键时刻还是安佑帮了她,她没有权力再对安佑板着个脸。不料安佑主动让步。 “你说得对,白芳已经死了,她是长得像,并不真的是白芳,我这几天在想,任由她留在我的身边,以后指不定会利用这一点, 第41章 靠近她 林老头只是眯着眼睛,对于下面的那些拍马屁的话,他也没有太在意,他开口说道:“各位,老夫就斗胆一说了。丹药乃是武者修炼的根本,武者修炼,有了丹药辅助,自然能够事半功倍。但是,丹方的不流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有些家族中藏着丹方,却是没有药材,有些组织中有药材,但是缺少丹方,有的家族中有炼丹高手,但是因为没有材料和丹方,也无法炼制丹药。所以,如果能把这一切共享的话,那将对我们整个蓝森岛来说,是一个莫大的福音,各位,你们可千万千万不要忘记,其实在整个千岛国中,我们蓝森岛,只是一个很小的岛屿,而你们要把视野放的更为长远一些,只有我们整个蓝森岛上的家族都通力合作,齐心协力,才能够让蓝森岛更快更好的发展下去。” 下面的人纷纷鼓掌,当然了鼓掌是一回事,但是,真的想要打通每个家族之间的壁垒,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那可是非常的困难的。 叶谦和闵小希站在角落,接下来就是丹药品鉴会正式开始,闵小希带来了家族中炼制的千草丹,千草丹是个保健所用的丹药,看似和武者没有多大的关联,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有用的,因为武者虽然不用担心生病,不用担心细菌病毒什么的,但是,武者是需要担心走弱入魔的,担心各种功法的反噬,等等。而千草丹,是可以很有效的避免这些伤害的。 叶谦也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颗丹药,一颗红褐色的、长得比较丑陋的丹药,而且,那可丹药仿佛是能够动一样,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变换着形状。 闵小希看了一眼叶谦,然后她转过脸去,不去看叶谦旁边的那个丹药,因为那丹药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虽然是让人看着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叶谦却知道,这颗丹药,可是很有名的,是化形丹,这丹药是绿蝎子交给叶谦,然后让叶谦来勾搭杜启山的,很简单,化形丹知道的人并不多,而杜启山正好是知道的人中的一个,此外化形丹是可以改变成为另外一个人,完完全全的改变,虽然时效只有一个月,但是,这种功效,已经是无敌了,关键时候,一颗化形丹,足以做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也足以躲避一个疯狂的追杀,总之,化形丹绝对是好东西,虽然说服用了之后,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一些伤害,但是那一点点的伤害,对于化形丹的巨大功效来说,绝对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叶谦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杜启山肯定会上钩的。 没多久,就是自由的观赏时间,叶谦装模作样的看了几个,然后他和 闵小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台子旁,而在台子里的玻璃上,则展出着叶谦和闵小希带来的这个丹药。 这时候,果然,杜启山正站在台子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闵小希和叶谦走了回来,闵小希看了眼杜启山,点了点头,说道:“先生你好。” “你好。”杜启山心里有点激动,不过他很好的压制住了,他已经是个老人了,他知道该如何的赢取最大的利益,而且还可以付出最少的代价。这可变性丹,估计知道的人不多,而趁着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丹药给拿过来! 叶谦装作不认识杜启山的样子,他拱了拱手,说道:“老先生,你这是……” “我叫杜启山,是三个评委之一。”杜启山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哇!”闵小希表达出震惊,实际上,她是真的震惊,对闵小希来说,演戏可是很不容易的,不过她现在虽然不是演戏,效果却是非常的好,杜启山很满意。 杜启山看着叶谦说道:“你们是闵家的人?” 叶谦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的妹妹,闵小希,我叫闵谦。”叶谦随意的说了个名字,他看着杜启山说道:“杜老先生是不是觉得我们带来的丹药能够获奖?那可真是太好了,嘿嘿。”叶谦很是贪婪的搓着手,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 杜启山看到叶谦和闵小希的样子,心里已是暗笑起来,他早就听说过闵家是一个情商很低的家族,虽然他们闵家有很多的丹方,有很多的炼丹高手,但是却很落魄,因为他们似乎只懂得炼丹,而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了。 杜启山看着叶谦,说道:“是这样的,你这个丹药,说实话,想要获奖,机会不大。” “啊?是这样吗?”叶谦装错一副可惜的样子,“我是从我们家族的故纸堆里翻出来的这个变性丹丹方,废了好多钱才炼制出来的,本来以为能够赚上一大笔呢,没想到……哎!” 杜启山听到叶谦的话,心中更是激动,果然是变形丹啊!原来是从闵家的破旧里面收拾出来的,怪不得以前没有报出来过! 听到了这里,杜启山已经完全没有怀疑了,他现在十分的确定,这个丹药绝对就是变形丹,而自己,也绝对要把这个丹药给拿到手。 杜启山低声说道:“闵先生你可不用着急,虽然说这个丹药不能够获奖,但是,闵先生,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来交换你的这个变性丹,还有你变性丹的丹方,怎么样?” “啊?”叶谦挠了挠头,说道:“这样吗?可是我要的东西很多,我想要两颗圣愈丹,来治好我爷爷的病,还有,我要很多的极品灵石,这样就能买很多药材了。” 听到叶谦所要的是这些东西,杜启山更加的开心了,说道:“成交,我给你,今天下午,你去我家,咱们交换。怎么样?我给你一百枚极品灵石,外加两个圣愈丹。” “真的吗?”叶谦搓着手,一副兴奋地样子。 闵小希拉了一下叶谦,低着头不说话。 叶谦仿佛是恍然大悟,装出困难的样子,说道:“杜老先生,这个……我爷爷说,不让我去别人家。” “什么?”杜启山皱了下眉头,他随后就明白了过来,他笑了起来,低声说道:“闵先生,你是怕不安全,对吧。” 叶谦点了点头,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 “没事,咱们换个地方做交易,你说个地方吧。”杜启山很是大方的说道,他现在对叶谦和闵小希完全没有怀疑。 叶谦挠了挠头,说道:“那……那就……嗯,那就去市郊的那个青山寺,我经常去那里玩。” “好!”杜启山没有丝毫的怀疑,“那下午三点,我们青山寺见。” “行,哦,对了,你可要带着丹药和灵石啊。”叶谦叮嘱了一句。 杜启山哈哈大笑,点了点头,他心情大好,离开了。 叶谦心情也很不错,看来还挺顺利的,接下来就该是收拾杜启山的时候了,那个青山寺,自然就是叶谦和绿蝎子事先就选定的地方了。 下午三点,叶谦已经到了,杜启山随后也到了,两个人坐在一个青山寺的一个亭子旁。杜启山很得意,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突然间,他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接着身体就一个趔趄。 杜启山惊恐的看着叶谦。 这时候,亭子顶部,绿蝎子飘了下来,不写的看了眼杜启山,“师叔,今日,师侄女在此清理门户了!” 话音落下,一道剑光闪过,杜启山的脑袋掉了下来。 绿蝎子拎起杜启山的脑袋,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喜悦,她回头看了眼叶谦,说道:“叶谦,咱们在此别过了。” “呃……”叶谦突然觉得很是伤感,他看着绿蝎子,说道:“要不,喝杯酒,咱们再分开。” 绿蝎子朝着叶谦微微一笑,说道:“不了,该分别终究会分别,该离开也总会离开,而相聚,只要有缘分,必然会相聚。” 说 完,绿蝎子翠绿色的窈窕身影,飘然离开了。 叶谦看着绿蝎子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对啊,该离开的终究会离开,而能够相聚的,才是能够握的住的缘分! 叶谦哈哈一笑,他没再理会地上的杜启山的尸体,直接飘然离开。 是的,于晓晴去无名岛了,罗红去那遥远而又缥缈的传说中的大陆了,绿蝎子也已经回了灵丹门,自己,也该是上路的时候了! 叶谦没再犹豫,他回到蓝森学院,奋发图强,一个月后,叶谦把自己所要学的知识,全部装进自己的脑子里。接着叶谦也离开了蓝森岛,对他来说,提升实力成了唯一要做的事情! 每个岛屿都可能藏有宝藏,但是,也可能一无所有,提升实力,或许会有幸运的时候,但是大多数时候,却还是需要自己不懈的努力! 一年以后。 妖兽山脉之上。 叶谦天影剑挥出,一剑刺穿了一头红颜色的大猩猩,他迅速的猎取妖丹,然后立即离开。如今,叶谦已经是神通境一重巅峰了,但是,在这妖兽山脉之上,叶谦却是绝对不敢放肆,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站在妖兽山脉边缘,叶谦想了下,一年时间,他淡忘了很多事情,但是,现在,或许是到了可以了解三山国事情的时候了。 想了下,叶谦纵身一跃,跳进了海水中,然后通过那条海底密道,重新回到了三山国境内之中。 第42章 下猛药 众人跟着橡胶娃娃穿过了几条街道,看到那个橡胶娃娃推门进入了一个豪华别墅里。 陆源轻轻一推大门,发现并没有上锁,便推门进去了,其他人紧跟其后。 别墅里装饰的琳琅满目、富丽堂皇,每个角落里都摆放着形态各异的玩偶娃娃,有惊悚的,有可爱的,有搞笑的。 更为奇怪的是一楼静谧非常,空无一人,众人四下寻人无果便跟着陆源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刚到二楼,四人连打了几个喷嚏“阿嚏”! “好呛人的味道!简直辣眼睛!”云小曼捏着鼻子说。 “来了,南斗星!”在陆源等人身后传来一个中性略带亲昵的声音。 陆源他们转身一看,一个穿着粉红色碎花条纹睡衣的光头少年正坐在餐桌前涮火锅。 少年鹅蛋脸,没有眉毛,面容清秀,举止轻柔,桌前摆着辣凤爪,辣条,麻辣小龙虾,辣鸭脖,辣白菜……全是辛辣的食物。 他的旁边站了两个身材高挑的姑娘,一个穿着红色旗袍,一个穿着绿色旗袍,像极了曾经在殡葬馆吓坏陆源的纸人。 “哇塞,好帅的光头!好想盘他哦!”云小曼一脸坏笑。 陆源白了云小曼一眼,云小曼默不作声。 “呵,你就是阿吉也吧!”陆源冷笑了一下。 “几位吃了没有?没吃的话,坐下一起?”光头少年礼让到。 “算了,吃不下你的腌臜食物。”陆源说。 “呵!”阿吉也听完冷笑了一下。 “没工夫和你打岔,把那个橡胶娃娃交出来!”陆源指着光头喊到。 阿吉也斜睃了陆源一眼,面无表情,伸手拿了一个辣鸭脖咬了一口,转头对后面两位女子说:“小红,小绿,把人带出来吧!” 不久,橡胶娃娃和小红小绿从后面走了出来,橡胶娃娃还是一脸僵硬的笑相,这笑容让人看了不禁有点发毛,感觉笑容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 “人我带出来了,南斗星你想怎么着啊!”阿吉也嚼了一口辣条说。 陆源听见阿吉也挑衅的话语,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一只脚翘在阿吉也正在用餐的桌子上,露出冷如刀锋的眼神:“人我必须要带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陆源说完站起来指着橡胶娃娃说:“小鬼,别让我动手,马上从那个娃娃身体里出来,跟我走!” “跟你走?凭什么啊!就凭你是南斗星?”阿吉也拿餐巾纸擦了擦嘴 说。 “哎呦我去,敢直呼我名讳,你是个什么东西!信不信我让你灰飞烟灭!”陆源把脸凑到阿吉也耳旁,目露杀气,气势逼人。 “我不点头,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黑市吗!正神了不起啊!我啐!”阿吉也半躺在沙发上瞪着陆源说。 “今天把你们引来,不是让你来指手画脚的,恰恰相反,我要把你身边的黄有义留下治罪!”阿吉也咬牙切齿,眼瞪得溜圆,似乎想要把陆源等人活吞了。 “你们这些正神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们了解什么叫民间疾苦吗?你们体验过有冤无处诉的悲哀吗?你们知道每天发生过多少无辜的杀戮吗?你们看到过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恶果吗?还他妈正神,什么东西!”阿吉也站起来直面陆源说。 说完,阿吉也转手把橡胶娃娃里的鬼魂抓了出来,原来是一个身着破烂,蓬头垢面,身材枯瘦,个子矮小的小孩。 “黄有义,你还认识我吗?”小鬼魂开口说话了。 黄有义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激动起来:“你是……你是……你是刘成!” “十年前,是你亲手害死的我,就因为当时你是未成年,人间的法律没有让你得到相应的惩罚。你看看现在的你,依然活的光鲜亮丽,再看看现在的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们觉得这公平吗?”小鬼魂怒火中烧,质问起陆源等人。 “不!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来找我!”黄有义更加激动了。 阿吉也仰头看着天花板,深思了一会,接着回过头直愣愣地看着黄有义:“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行,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愧疚吗?你以为时间一长,都被遗忘了是不是,就没人追究你了?有我在,你觉得你能逃脱的掉吗!”阿吉也步步逼近黄有义… 陆源越听越糊涂:“黄有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都忘了!是他们想杀我!救我…救我…”黄有义被恐惧冲昏了头,跪在地上乞求陆源。 阿吉也说完,用手指点了下橡胶娃娃,橡胶娃娃的玻璃眼睛放出两道蓝光,蓝光投影在墙上,出现了两个穿着校服孩子…… 一个高点的男孩把矮点的男孩逼到墙角,高点的男孩一只手掐着矮点的男孩的脖子,矮点的孩子不得动弹,接着高点的孩子轮起巴掌开始扇矮点孩子的耳光,直到扇到嘴角出血,直到把脸打紫,才肯罢休!之后,高点的男孩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扬长而去… 又看到一个中年女人领着刚才被打的孩子 ,走到一个外饰豪华的房舍前,门里走出一个穿着奢华的女人和刚才打人的孩子,门外的中年女人指了指被打孩子的脸,又指了指打人的那个孩子。门里的女人两只手抱着肩膀,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然后指着门外的中年妇女的额头,又指了指被打孩子的额头。门里的那个女人和打人的孩子又开怀大笑起来,打人的孩子忽转身离去,从院子里牵出一条站起来一人多高的狼狗,那条狼狗朝门外的女人和孩子扑去…… 画面一转,刚才那个被打的男孩在水库旁边提着一个竹篓捡河蚌。还是那个打人的男孩从后面冲了出来,猛然一推,正在捡河蚌的男孩掉进水库里,随后便扬长而去,只留下落水的孩子在水库里拼命挣扎。 画面再一转,看到中年妇女穿着孝服白布?髻守在刚才落水的那个男孩灵前哭泣。 接着出现法庭宣判的场景,被告人站的是推人入水的高个子男孩。接着又出现未成年人劳改所里的画面,里面那个推人入水的高个子男孩,穿着一身少年劳改服在听课。 画面又一转,看到一辆豪车停在少年劳改所门口,车里坐着那个穿着奢华的女人。不久从门里走出那个推人入水的男孩,俩人见面首先来了一个拥抱,女人摸了摸男孩的头,擦拭了脸上的泪珠,接着两人坐车离去。 两人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破破烂烂,神情异常,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什么,还自说自笑。 车里的两人往外看了一眼,随之又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后气泡爆破,画面消失。 “那个高个子男孩就是黄有义,矮个子就是刘成,车里女人是黄有义的亲妈,而疯掉女人是刘成的亲妈!你们看明白了没有?这就是他妈的公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命就金贵些?”阿吉也看着黄有义露出诡笑,站起来边走边说。 云小曼看完后气的发抖,义愤填膺地走过去一脚把黄有义踹倒在地:“实在是太可恶了!损人不利己!像你这种败类就该千刀万剐!我呸!” 这时,黄有义已经崩溃瘫坐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嘴里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再看一边的刘成,整个人蜷缩进褴褛的衣服里,跪地抽泣! “黄有义,十年了!十年了!”刘成突然面目狰狞,一会哭一会笑,嘴边露出尖锐的獠牙。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刘成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死死盯着黄有义,似乎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陆源一等人看了,也觉得无理可争,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刘成,切勿动杀念!以免铸成大错!就算人间的法律宽容了他,等到他死后到地府,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陆源安慰说。 “地府!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吉也一阵咆哮的笑声。 “你可知道鬼都是人变的,地府的法度又能好到哪去!如果阴阳两界都有绝对的公义的话,我这里也不会如此兴旺,我的信奉者也不会有如此之多!因为你们那里流通着万恶之源,金钱!它会使善变恶,恶变更恶!我到现在都能闻到你们这些腐烂的灵魂的臭味!”阿吉也走到陆源等人身边用鼻子闻了闻。 “而在我这里就没有!知道为什么吗?你们看到没有,我这里没有金钱交易,全是等价交换,在我这里就能获得绝对的公义,我会让恶无所遁从,善发扬光大!”阿吉也声嘶力竭地说。 “嘿嘿…你这是过着远古时代的生活吧。”云小曼突然冒出一句,众人皆朝云小曼望去,云小曼瞬间沉默。 陆源接过阿吉也的话:“你所说的公义是你自己定的!天地万物相辅相成,万物皆有他的劫数,万物不死又何谈生,有善就有恶,有多就有少,有爱就有恨,万物有他自己的生存智慧,你以为你这是正义吗!你在破坏自然界的规律!其罪当诛!” 阿吉也听了,冷笑了一下:“呵,诡辩!这也就是你们这些正神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人类空虚的灵魂需要我这样的信仰,而你们早都过时了。” 阿吉也一手把瘫坐在地上的黄有义抓了过来:“刘成,吃了他!” “刘成,你敢!他犯错你也想犯错吗!难道你想万劫不复吗!”陆源声音提高了八度,霸气地吼了一声。 “在我的地盘,也敢跟我大声说话!我管你什么他妈的狗屁正神,我今天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阿吉也说完,眼睛变成了血红色,额头上现出了一个“卍”字,怒气爆表,杀气冲天! 旁边的小红和小绿两位侍女,白玉般的肌肤脱落,露出獠牙,如丧尸一般。 阿吉也手一挥,一团火焰向陆源等人袭去,陆源空手在面前划了一个圈,面前出现了一面金光屏障,挡住了来袭的火焰。 接着外面的飞禽走兽,全屋玩偶娃娃,人鬼魔神乌央乌央全都涌进来了,把陆源等人团团围住! “小曼,躲在我身后,九兔,帮忙!”陆源说。 九兔见情况不妙摇身一变,化作一只白绒绒 的巨兔,露出那两颗标志性的兔牙:“星君,小曼上来!”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陆源带着云小曼坐到了巨兔身上。 阿吉也在下面施法施术,穷追不舍,巨兔驮着陆源和云小曼在厅堂里上下翻飞,激烈还击! 陆源趁人不备把已经痴颠的黄有义拉了上来。 怎奈,陆源打走一波又来一波,源源不断,只见陆源拿出手机,随意点了几下。 就在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从上方响了一个雷,劈开了屋顶,露出一颗颗璀璨的星体,星体发出的刺眼的光芒,光线如机枪扫射一般,打的地上的妖魔,惨叫连连,死伤无数… “阿吉也,还不快束手就擒!”陆源喊到。 阿吉也见势不妙,化作一股白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南斗星,你毁我府宅,屠我手下,他日我一定让你血债血还!” 其他的小妖魔,见阿吉也逃走,也都纷自逃离… 只剩下刘成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黄有义,双眸如两团燃烧的火球。 陆源见状飞奔下来,朝刘成走了过去:“刘成,算了,一切都过去了!” 话毕,只见刘成的獠牙消失,两团燃烧的火焰变成两汪舍弃的泪水。 陆源伸出一只手把刘成搂在怀里,趴在怀里的刘成终于哭出了声,积在心里已久的怨恨全都涌了出来… 等到刘成发泄的差不多了,陆源拿出了手机,手机里出现一个急转的漩涡,硬生生的把刘成吸了进去,陆源顺便又说了一句:“刘成,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没过多久,别墅变成了一片烂尾楼,地上尸横遍野,天上的星体也停止了攻击,恢复了深夜的静谧。 骤然,上空传下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南斗星,阿吉也乃是鬼童也,也是应你而生。此人尚有善念,并非恶类,有此错行,乃是戾气太重所致,此乃万物相克相生之理。希望你能使其改邪归正,步入正途!” “原来如此,既生瑜必生亮,感谢老祖出手相救!”陆源仰着头喊到。 陆源拍了下巨兔,低头说到:“九兔,带我们走!” 白毛巨兔驮着陆源、云小曼以及横在后面的黄有义又来在了公婆桥。 再转头一看,迷雾消失殆尽,只剩下满天光彩耀人的星海和远处青翠欲滴的山影。 “陆源,刘成被你收进手机里死了吗?”云小曼问。 “没有,刘成的怨念太重,进不了地府,入不了轮 回,我只能通过手机把他传送到苦海里修炼,希望他不负我所望,早成正果吧!”陆源叹了一口气说。 “那他呢?”云小曼指了指后面的黄有义。 “这货啊!自作孽不可活,这辈子还不了的账,下辈子接着还!” 陆源说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43章 清醒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最新章节、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蛮小吉、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全文阅读、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免费阅读、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 蛮小吉 《穿成奴隶领主的女儿》简介: [本文日更]平安穿进了一本书,书名叫《奴隶王·杀死大领主》 大领主说的是她穿书后的爹地,奴隶王则是现在还是她家奴隶,但很快就会奋起反抗当上奴隶王,转头绞死她们父女二人的凶残男主。据说这位男主天生冷漠残忍,最喜欢将敌人的四肢扭成麻花! 平安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臂,以及娇小手掌中的皮鞭,还有刚被自己用皮鞭抽的奄奄一息的男主.. 她现在认错,嘘寒问暖还来得及吗? 系统:“请宿主不要崩人设,严格按照剧情鞭笞男主,将男主踩进泥水里。” 平安:“作死也不带这么狠的…” 为了躲避绞死的命运平安想了很多办法,包括杀死男主,卖掉男主但最后都失败了,所以她想了个馊主意。将男主收为了情人。 然后像是人格**一样,白天按照系统指示鞭笞男主辱骂男主,逗狗一样的玩他,晚上就穿着洁白的裙子在男主破旧逼仄的房间里,对着他身上狰狞可怖的伤疤送上轻柔的吻。 在矮小的破烂的房屋里,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 英雄难过美人关,她想枭雄也是同理。* 阿瑞斯天生冷漠,对周遭事物没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被领主那位娇艳的女儿逗狗一样玩,他没有生气,黑夜里她出现在他破烂的小屋里,颤抖 第44章 不敢吗? “你才地丹境就想要前往圣域了?” 听得叶长空的询问,苏青山略显诧异。 他是从圣域中归来隐居于大夏的。 圣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地丹境的武者,贸然前往圣域的话,无异于是找死。 在那个地方,每天都不知要死上多少人皇级的强者。 对于拥有足够强大实力之人而言,圣域的确是武者的修行圣地,存有着数之不尽的机遇。 但,对于实力卑微之人而言,却无异于是噩梦般的存在,哪怕是想生存下去,都尤为的困难。 “天丹境之后,便会前往。” 圣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叶长空着实是很好奇。 先前在夏族内部中所得知的一些关于圣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片面了。 那些在圣域中闯荡失败而归来的大夏半步人皇,仅仅只是在圣域最外围的一角呆过一段时日,了解得根本不多。 “天丹境在圣域闯荡的话,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吧。”苏青山老微微点了点头。 见苏青山如此模样,叶长空止不住的道:“圣域,有那么恐怖吗?” 他询问秦妖娆、夏渊几人关于圣域之事时,也都是再三的劝告,不到天丹,不入圣域。 即便是入了天丹,前往圣域闯荡,也仅存有一线的生机。 而对于圣域的了解,叶长空始终都很模糊。 “以你的天赋和潜力,九州自是留不住你,早晚你也是会踏足圣域的。” 苏青山凝重的道:“和你说说,也无妨。” 叶长空立刻便是来了精神,神色也是变得肃然了几分。 苏青山并没有立刻开口,似乎是正在整理思路,要如何来对圣域进行表达与陈述。 片刻之后,苏青山理清了思路后,突然伸出了手,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很大的圈:“这个圈,代表着神武界。” 说完之后,未等叶长空有所反应,他便是恍然站起了身来,指向了院中的一处花坛。 那花坛中便是有着成片大小不一的石子浮空飞来,洒落在了他所划出的圈中。 旋即,苏青山指向其中一颗比较细小的石子道:“这颗石子,可代表九州。” 这番话,令叶长空的瞳孔猛地一缩。 圈中一颗细小的石子,竟是就能代表着九州。 而这圈中所洒落的石子,数量至少有着六七百颗。 这,也就意味着,在神武界中,类似九州这样的大陆,至少有着六七百块。 在叶长空的认知中,九州就已经足够的广阔了。 可,九州在武神界这诸多的石子中,几乎是属于最细小的一粒。 “而整个神武界,所拥有的大陆,又何止只是圈中的这些。” “据我说知,应该不会少于千之数。” 苏青山老爷子的这句话,便是再次令叶长空瞪直了眼睛。 由此,叶长空完全能够想象得出,神武界的地界究竟是有多么的浩瀚无垠。 叶长空缓过神来之后,问道:“那圣域,与这些大陆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 苏青山随手一挥,不远的古树上,立刻便是有一片与地上的圈差不多大小的树叶飘落了下来,完全盖在了这个圈以及所有石子上面。 他指着那片大叶道:“这就是圣域。” “那里的天地秩序规则,才是完整的世界秩序规则,神武界的诸多大陆,都是由圣域的世界规则所衍生而出的。” “正是如此,在神武界中的每一块大陆中,都存有着一个,亦或是多个连通着圣域的通道。” “圣域之人,称这些通道,为圣域之门。” 苏青山老爷子这么一解释,叶长空立刻便是明白了过来。 神武界,并不是真正独立的界,只是依附在圣域之下的一个浩瀚无垠的巨型大陆。 而这个巨型大陆,因圣域中所衍生的秩序规则不同,被划分为了成百上千块。 圣域,才是神武界的核心。 圣域之门,则是圣域与这些大陆间的连接桥梁。 “所以,除开圣域本土之人外,还汇聚着来自神武界所有大陆中的绝顶人物。” 苏青山老爷子缓缓开口道:“因此,在圣域中有着无数的超级势力,在九州,半步人皇可称霸主,但在圣域最弱的三流势力中,都拥有数十甚至上百位半步人皇。” 听到这里,叶长空心中所掀起的震撼,比之刚才苏青山老爷子在展露单一的土系武者奥义力量时,更加的剧烈。 九州之外的世界,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在他的认知中,九州就已经足够大了,可若放在圣域中的话,竟然只属于最外围地带的一隅之地。 “圣域具备着完整的世界秩序规则,衍生有无尽的本源之气。” “本源之气加身,能够助武者感悟天地秩序力量,让 武者更容易的对武者真意、奥义进行感悟,而本源之气,可被掠夺。” 苏青山老爷子神色凝重道:“对于弱者而言,圣域之所以危险,便是危险在这里。” 在圣域中,因掠夺本源之气而出手**的大有存在。 弱者,只会沦为他人掠夺本源之气的对象。 正是如此,在圣域中,没有一定的实力基础,根本不敢在圣域中胡乱的走动。 苏青山老爷子说到这里,叶长空大致明白了圣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难怪,夏渊和秦妖娆,都告诉过他。 对于强者而言,圣域是修行圣地,有着数之不尽的机遇。 对于弱则来说,却是噩梦般的存在,连生存下去都尤为困难。 原来,竟是因为存在有世界本源之气的原因。 “好好修行,等你踏入天丹境后,很快便是会见识到圣域的精彩与残酷了。” “我虽不知你如此急迫的想要踏入圣域的原因,但我不得不劝告你一句。” 苏青山老爷子最后道:“最好等你达到天丹极境,亦或是半步人皇之境后,再前往圣域,这样的话,起码能够多一层自保能力。” “多谢苏老爷子的解惑。” 苏青山老爷子的劝告,并没有让叶长空的想法有所改变。 得知了圣域中,存有可助武者容易感悟武者真意、奥义的本源之气后,叶长空便是彻底打定了注意。 一旦破入天丹,便立即动身前往圣域。 他能够在夏族祖地中慢慢修炼,直至达到天丹极境亦或是半步人皇之境。 可,因血契囚笼阵被囚困在风云殿中的林月倾,却等不了。 在圣域中,存有这如此之多的机遇,又能够令他的修为得到最快速速的提升,他必是会入天丹之后,第一时间前往。 苏青山老爷子自是知道,叶长空并没有将他的劝告听进去太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一个月里,你在修行上遇到什么问题,也可直接来找我询问,只要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绝不会吝啬。” 说完这番话语后,苏青山老爷子并没有在叶长空这里多做逗留。 毕竟,还有着四位留在青山上的地丹境之人,他还没有去进行指点。 叶长空在苏青山老爷子离开之后,依旧还沉静还沉静在对方的那番话语中。 苏青山的那番话语,当真是为彻底改变了叶长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不仅让叶长空明白了这个世界之大,更是令叶长空得知了,神境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竟是,需要达成九十九种大圆满的武者真意的完美融合,才可破入。 而武者真意,共分为九境,九境圆满,才可称之为某一种武者真意的大圆满,达到奥义层次。 现在的他,仅仅只是完美融合了四种武者真意,并且都只是处于真意第四境层次,连奥义都算不上。 这一扇世界大门的打开,更是让叶长空有着诸多的感触。 在苏青山老爷子离开之后,叶长空并没有立刻急着进行修炼,而是**在庭院中,对今日所获取到的启发与感触进行消化。 …… 正是叶长空在青山上住下,进行一个月的静修之时。 九州中,一处地域中,有着一片奇妙的空间。 那整片空间长年处于一种奇异的扭曲之状,从远处观望隐隐之间好似想成一扇巨大无比的门一般。 在这扇扭曲空间之门中,有着无尽的天地秩序规则从中渗出,衍生至九州这片天地的各处。 这道空间扭曲之门,正是九州大陆通往圣域的唯一的一扇圣域之门。 这扇圣域之门,没有九州中任何霸主级势力之人看守。 任何九州之人,都可前来此地,通过这扇圣域之门前往圣域。 圣域之门,每隔上一段时间,便有着一些九州中的顶尖强者踏入其中。 更是也有一些,在圣域中无法立足的九州之人,从圣域之门后踏出,回归到九州来。 这时,恍然间有着一道浑身染血的身影,从圣域之门中窜出。 这道身影周身弥漫着一股可怕的血云,散发着滚滚血腥气息,从圣域之门中踏出后,便是极快的飞向了某个方向。 而在这这道血色身影从圣域之门中窜出之后不久,接连便是又有六道身影从中踏出。 这六人,每一人的身上,都带有着人皇境强者才拥有的气息。 “血影宗的余孽,竟是逃到了九州地域,当真是自寻死路!” 第45章 毒蛇 眼见那盗贼被神殿百战撞出来,神殿寂然等成员瞬间朝着目标发动进攻。 而此刻赤瞳早就借着神殿百战的反震之力,倒飞进树丛之中,消失不见。 那些还准备对其围杀的神殿成员们,一个个惊讶的大张嘴巴,手足无措。 系统:无指定目标,技能释放失败。 在看到赤瞳这个盗贼后,神殿狂徒便立马察觉到了什么,慢慢的嘴角升起一抹冷厉的笑意。 站在包围圈之中,神殿狂徒泰然自若的朝四周望去并大喊: “风华你别躲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等了一会见没人应答,神殿狂徒也不尴尬,而是继续说道: “我倒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找我麻烦,” “恐怕这整个游戏里面,也就只有你风华敢来打我主意了。” 说到这,神殿狂徒还不忘嘲讽道: “怎么你作为游戏第一人,杀个人都还要这么畏首畏尾的吗?这可不像是你风华的作风啊!” 在神殿狂徒说话的同时,神殿公会频道突然出现神殿狂徒的文字消息: 神殿狂徒(会长):“所有人准备,等风华一露头,立马格杀。”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公会内一片哗然。 那些没在场的公会成员,在看到这消息后纷纷意识到什么。 可是碍于神殿狂徒平日的威严,此刻却没有人敢在频道里多问一句。 在神殿狂徒一声声的挑衅下,林逸骑着九幽魔狼,一步步走向大路中央,出现在众人面前。 林逸一出现便对神殿狂徒问道: “我很好奇我风华又应该是什么作风的呢?怎么感觉你比我都还更了解我自己一样。” 看着林逸出现的位置,神殿狂徒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刻林逸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外。 神殿盈盈突然对正在拉怪的神殿寂然道: “把怪拉走。” 既然风华出现在这,这波怪是肯定没法打了。 神殿寂然了然的点了点头,控制着猎犬,准备将那一群魔化狂蜥带离这里。 “大家都说风华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神殿狂徒,神情自然的往前走了两步,并笑道: “那么我想,像背后偷袭这样不入流的举动,你应该是不屑于做吧,对吗?” “光明磊 落?” 看着神殿公会成员那些隐晦的动作,林逸冷笑一声, “还真是看得起我。” 就在这时,林逸几乎与神殿狂徒同时喊道: “动手!” 当神殿寂然正要将魔化狂蜥带离人群的时候,在林逸喊动手的一瞬间, 一把锋利的匕首突然出现在神殿寂然身后, “影刃舞” “-338” 系统:触发被动,令目标眩晕1s。 “剔骨” “-410”暴击~ 秒杀! 致死神殿寂然都没能看到敌人的样子。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自己站在了复活殿中。 与此同时,五道魔法攻击与箭矢朝着林逸激射而去。 而林逸一点都没有要躲的意思,直接开启技能朝神殿狂徒方向发起冲刺, “奔袭!” 那些朝林逸发出的攻击,全都被九幽魔狼给承受了下来, “-134”暴击~ “-113” “-91” “-111”暴击~ “-102” 这一波攻击,对于血量高达2700的九幽狼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威胁。 眼看着林逸冲来,神殿狂徒跟着坐上一头蛮牛坐骑,叫嚣着: “找死!” “野蛮冲撞!” 神殿盈盈也在这时立马给神殿狂徒套上一面光盾: “守护之盾” 在神殿狂徒进入攻击射程后,林逸立马发动技能: “奥术飞弹!” 当蛮牛与九幽魔狼相撞的时候,蛮牛的技能,瞬间带走了九幽魔狼两百多的血量。 在同一时刻,林逸的奥术飞弹已经落在神殿狂徒身上, 一个“-639”的巨大伤害从神殿狂徒头上飘起,让神殿狂徒瞬间心跳加速, “好变态的伤害” “+326” 紧接着神殿盈盈的治疗落在神殿狂徒头上。 可刚放完技能,神殿盈盈便心生警兆想向一边躲避。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天赐从阴影中露出身形, “美女,咱们又见面了!” 不等神殿盈盈反应过来,一连串的伤害已经瞬间将这个脆皮牧师给带到了复活神殿中。 “副会长,你!” 神殿寂然看到神殿盈盈的出现,一脸的震惊。 而这时神殿盈盈的脸上惊怒交加道: “赶紧叫附近的人去支援会长!” …… “快点保护会长!” 有人朝林逸发动技能攻击, “冲锋!” “疾风箭!” 可大半的人此刻却陷入了魔化狂蜥的包围圈中,自顾不暇。 “该死的,这群魔化狂蜥怎么还在这。” 看到神殿狂徒落入下风,周围公会成员想立刻准备去支援。 可是这时那些被神殿寂然带着的魔化狂蜥,在它们失去了神殿寂然的这个目标后,立马就掉头冲入了人群中。 一时间整个雨林内,惊叫声四起,乱作一团。 而很明显的是,他们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有效的防御。 在见识了林逸的超强攻击后,神殿狂徒心有余悸的朝着林逸怒吼: “风华你这是在找死!” “事到如今说这些狠话有用吗?” “什么?” 一个战士还想上去牵制林逸,给神殿狂徒发挥的机会。 可这时赤瞳从那个战士身后冒了出来, “你的对手是我!” 接着赤瞳便毫不犹豫的向其发动二转的新技能: “落日银辉!” “噗呲!” “-460”破甲~ 一把匕首化作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直接插在那名战士身上,瞬间带走其近一半的血量。 “什么!” 那名战士大惊失色,好恐怖的伤害。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所有人别管小怪和那些盗贼了,快去帮会长啊!” 一个战士突然站了出来道: “我来拉怪,你们快去保护会长。” “嘲讽!” 林逸在众人对自己进行合围之前,先一步向神殿狂徒暴起发难,并发动九幽魔狼技能 “撕裂!” 躲闪不及的神殿狂徒座下,那头蛮牛身上被九幽魔狼抓出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而神殿狂徒的头上瞬间飘血, “-409” 看着自己的血量猛掉,神殿狂徒气急败坏道: “风华你给劳资等着!” 野外pk死亡可是要掉1 级的,在明白自己与风华之间的巨大差距后,神殿狂徒果断的选择了转身就跑。 明知必死还就在这里,那叫愚昧无知。 公会争霸赛开启在即,神殿狂徒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候掉级。 “所有人掩护会长离开,拦住风华!” 此刻已经有两个战士与一个法师和一个精灵射手围了过来。 而林逸从始至终都无视了那些落在身上的攻击,眼里只有神殿狂徒一人。 以九幽魔狼的防御和血量,这些人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对它造成致命的威胁。 眼看着面前的路已经被神殿公会的人给挡住,林逸目光一凝, “想拦我?” 这时林逸直接从九幽魔狼背上跳下,无视了那些挡在前面的几个玩家,发动技能: “瞬间移动!” 眼看着自己已经离开了风华的攻击范围,还没等神殿狂徒从背包里拿出血瓶补血。 风华突然出现在前方的位置, “狂徒会长,这是要去哪?” “你!” 神殿狂徒一脸惊怒的看着林逸, “风华兄弟,有事好商量。” “奥术飞弹!” “-603” “风华,你给劳资等着!” “奥术爆破!” “-421” 秒杀! 与此同时,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惊恐道: “我们的会长被杀了!” 随着神殿狂徒的死亡,上一刻还斗志满满的神殿公会成员。 立刻溃不成军,惊叫着四散而逃。 眼看着远处有一大队神殿公会的成员,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赶来,林逸站在神殿狂徒死亡的位置道: “回城!” ………… “砰!” 在落霞平原的神殿驻地中,眼看着自己的等级掉到了20级,神殿狂徒一脸的狰狞,咬牙切齿道: “这该死的风华,劳资跟他势不两立!” 就在这时,神殿狂徒身边的神殿盈盈沉默良久后,突然抬头道: “会长,我决定好了。” 正在气头上的神殿狂徒,一听这话立马一惊。 所有的怒气在这一刻,突然被压制了下去。 看向身边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神殿第一军师,神殿狂徒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道: “盈盈你……” “我决定去做那位大人给的隐藏任务。” 神殿盈盈一脸坚定道。 “什么?” “你真的决定了?” “嗯。” 神殿盈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 “明天就去。” 随后神殿盈盈的身体便逐渐模糊,显然是下线了。 “砰!” 狂徒再次怒砸桌面。 两眼中透着一抹疯狂的狠厉: “风华!” 过了一会,在怒气渐消的时候。 神殿狂徒拉开通讯录,找到其中一个名叫六道的: “给我找五十个信得过的盗贼,全部潜行在玄武城通往湿地雨林的两侧待命。” 接着神殿狂徒在公会频道发送消息: 神殿狂徒(公会会长):“第一精英团跟我去湿地雨林升级。” 神殿狂徒(公会会长):“这次他要是再敢出现,劳资定要他有来无回。” ………… 青龙城的一处酒楼包厢内,林逸突然接到来自傲世爵爷的语音申请。 接通后,傲世爵爷道: “狂徒已经带着第一精英团去往湿地雨林升级了。” 说到这,傲世爵爷忍不住提醒道: “这个精英团可是神殿最顶级的队伍,我劝你如果要继续杀他的话,最好等过几天风头过去后再去。” “他刚被你杀了一次,你要现在去找他的话,我担心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第一精英团?” 林逸沉吟一声, “应该有20个人吧?” 傲世爵爷: “严格来说,25个。” 这时林逸突然笑了起来, “有点意思了。” 傲世爵爷: “你不会真要去吧?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是故意引你过去的。” 林逸道: “谢爵爷提醒,不过这事我有分寸。” 傲世爵爷沉默片刻后道: “要不要我带人去帮你?” 林逸连忙拒绝, “不用”。 接着林逸自信道: “我既然能杀他第一次,也就能杀第二次。” “既然他故意引我去,我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呢?” 傲世爵爷闻言,也就不再好多说什么,在告诫一番便挂断了通讯。 这时天赐突然凑了上来,一脸期待道: “风老大,怎么样?还打吗?” 林逸思量一番,心中已然有了计划,斩钉截铁道: “打!” ………… 今日更新完毕。 第46章 无措 游轮豪赌2 安夏儿好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脸埋了算了。 对面,慕斯城看着这一慕,搁在赌桌上的手指紧握…… 安琪儿看着几乎被6白万千宠爱的安夏儿,抿了抿唇,脸上极不是滋味,有两个名媛站在她身后,也一起仇视着安夏儿这边。 6白晃着细长的香槟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回答罗老先生的话,“这是自然,无法满足妻子请求的事,不会在我6白身上生。” 又道,“同样,背叛女人,这种不是男人的行为也不会生在我这里。” 这是对慕斯城最大的讽刺! 自从安夏儿在和慕斯城订婚上出轨一事被澄清后,几乎整个s城都知道安夏儿是为何出轨的,这在慕氏的布会上,随着安琪儿特地向自己泼酒陷害安夏儿而反被安夏儿录音后—— 这件事,就几乎真相大白了! 慕斯城与安夏儿解除婚约之后,立即便与安琪儿在一起了的事,也引人深思。 慕斯城冷道,“6白,请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6白道,“难道慕太子你不是早就和你身边这位安大小姐在一起了,和安家一起陷害我的妻子在订婚礼上出轨?如果这都不叫背叛,那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才是对感情对爱情最大的背叛。” 这个话题一出,现场安静了,谁也不敢再说话。 谁都知道,这是6白与慕斯城之间最敏感的话题,那就是有关于安夏儿的…… “不。”在慕斯城脸色难看之中,6白又道,“这不只是对爱情的背叛,这是对灵魂最大的背叛。” 慕斯城脸庞上牙关浮动。 安琪儿脸色五彩纷呈,但她又不敢顶撞6白,只得默默无声地站在慕斯城身后。 ——为什么? ——为什么显得她像个小三一样了? 身后的两个名媛对她低道,“琪儿,周围的人都在看你呢。” “闭嘴,不用你们提醒!”安琪儿冷道。 对于6白的话,慕斯城从僵硬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看来,6总你似乎很在意安夏儿以前曾跟我在一起过的事?” 安夏儿简直想扇他两耳光! “慕斯城。”安夏儿冷道,“你好歹在国内也是个有身份的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不要脸?”慕斯城又笑了,“你是我的前女友,这是事实,有什么说不说得出口?难道,6总听到你曾经是我的 前女友,曾经属于我,会不高兴?” 他挑衅地看向6白。 不论是哪个男人。 听到自己的妻子曾经属于另一个男人,而且当众提起,都不会高兴。 6白眯了眯眼睛,“既然慕太子想跟我赌,那毕定是想跟我比比本事是吧,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已经输了,因为你没有我会疼女人!” 此话一出,现场响起了掌声! “6总,说得好哦!”一个地位比较高的贵妇拿着扇子,笑道,“一个会疼老婆的男人,确实胜过一个背叛女人的男人千万倍,现在我简直成为你的粉丝了!” 安夏儿看着被6白呛得没话说的慕斯城,如果不是现场人太多,她简直想狠狠地亲一口她帅得宇宙无敌的老公大人! 展倩愣愣地道,“说得太好,简直想给你老公一万个赞!” 慕斯城眼睛寒了寒,“是么,但话说得再好听也没用。” “我向来是行动派。”6白道,“夫人,告诉你前男友,嫁得我我有亏待过你?” 安夏儿一只手搭在6白肩上,带起微笑,“不,我简直悔恨为什么没早点遇上你,这样我就不会遇上某些人渣了!” 慕斯城脸色黑沉得像阴天。 安夏儿站在6白身后,笑得明媚耀眼。 秀恩爱的最高境界,就是秀着秀着现他们婚了! ——对于国内所有人而言,就是突然之间就现6白已经结婚了,娶了那个安夏儿小姐。 “乖。”6白拍了拍肩上安夏儿的手,“那慕太子,听到了?” 现场的气氛更尴尬了,因为这简直是在说慕斯城人渣,并且背叛安夏儿,做了一些不是男人的行为。 他举起两只手,缓缓鼓起掌来,阴恻恻地道,“6总你们这个恩爱秀得真是好,只可惜没有媒体在,不然一定会登上明天的头条。” “哈哈!”罗老先生趁机马上打圆场,“6总与6少夫人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但慕太子也不必在意,缘份这种事天注定,分手,只为遇到更适合自己的,如此看来,上天应该是做了最好的选择,将真正适合你的安大小姐派到了你身边。” 此话一出,安夏儿展倩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渣男和贱女,确实最 适合。 她也鼓了两下掌,“罗老先生说得好,确实什么样的人就该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慕斯城冷冷地道,“安夏儿,你会为这 句话付出代价。” “请问慕太子是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妻子么?”6白微微笑道,“但有我在,谁敢动她分毫!以后别想在这个国家混下去!” 这是最可怕的警告—— 以后谁敢动安夏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周围静悄悄的,都在忌畏着6白的那句话…… “不过。”6白对安夏儿道,“夫人你也别再刺激慕太子了,他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不然这场赌局还怎么继续下去?” “好,知道了。” 安夏儿乖乖地退在他身后。 慕斯城冷道,“说对了,这盘赌局者才是我们目前最重要的,那6总,话先说在前头,谁输了要是不认帐,脸就彻底丢在这个权贵峰会上,也不用走出去了。” 6白轻轻举他敬了一下酒杯,“那慕太子自己也请记住这话。” 这盘赌局很快准备就绪,刚才6白与慕斯城之间的对话,就像是战火前的宣言! 罗老先生道,“我亲自主持6总与慕太子之间的这场赌局,本次赌局公平公正,方式为国际最标准的‘梭哈’,三盘两胜制,但每一盘皆可下注,第三局结束后,输家的全部筹码归于胜者!” 这是在赌场一种最为简单但最为激烈的赌博项目,即含技巧又带有很大的运气成份,玩此游戏者,需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7章 我可以吗? “天亮了?”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山本良太看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亮光,问着已经在小型烤肉机上烤肉的李学浩。 李学浩一晚上都在与樱井美子交流,没有睡觉。对于已经初入门径的他来说,就算几天几夜不休息也没多大关系,他的精力依旧充沛。 “醒了?山本,快去漱口吧,马上就可以吃了。”李学浩动手的能力绝对不差,前身身为一个标准宅男,又经常尝试所谓的炼丹,火候的掌握早就炉火纯青,烤肉什么的,小菜一碟。 “我怎么会睡着的,真中?”山本良太摘下土气的黑框眼镜揉着眼睛,完全没有昨晚睡着前的记忆。 “你忘了吗,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李学浩扯了扯嘴角道。 经李学浩这么一说,山本良太也分辨不出真假,隐约间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他也是没心没肺的那种人,将眼镜戴上,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6点了,我们吃完早餐,还可以赶得及回家一趟。”两人的家都离学校不远,来回的时间足够了。 “啊,已经这么晚了?我可是答应了姐姐今天5点钟就回去的,这下死定了。”山本良太瞬间从垫布上弹了起来,急急地穿起鞋子。 “真中,这些东西就放在这里,等下午放课后我再带回去。”山本良太急于赶回家里,连李学浩烤好的早餐也不准备吃了,至于他带来的东西更谈不上有时间收拾了。 李学浩看着他手忙脚乱地跑出去,有些好笑,看来早餐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了。 吃完了早餐,李学浩将山本良太带来的器具简陋地收拾了一下。从旧校舍里出来,又特意避开来得比较早的学生,出了学校。 他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左右。 虽说父母的收入很高,完全买得起豪华的公寓住宅,不过在鹤见区,真中家从浩二的爷爷那一代开始就传下来一栋融合了西洋建筑的和式木屋,里面也几乎全是榻榻米风格。 李学浩很喜欢这种独特的生活环境,家具主要以榻榻米、竹、石、纸、木为主,感觉很轻松。木屋经过几十年的修缮和加装,仍保留着原始的风貌。 换好了校服,带上书包,李学浩就出门了。 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做便当,他打算就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面包吃当午餐,昨天听山本良太介绍说,小卖部里的炒面面包很不错,中午可以尝尝。 对于吃的,李学浩虽然食不厌精,但偶尔懒起来的话,也是 可以将就一下的。 步行回到学校,正准备去校舍的鞋柜那里换室内鞋,不料没走几步,几个看起来是高年级的学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今年一年级的新生?”其中一个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全身肌肉将校服撑得鼓起来的家伙当先开口问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李学浩皱了皱眉,他可以感觉出来,面前这几个学生,对他明显不怀好意。 “有件事请你帮个忙,我们到那边去说。”那个肌肉男说完,也不等李学浩拒绝,几个人夹着他向校舍的另一边走去,那是旧校舍的方向。 李学浩想看他们到底要对他做什么,也就没有反抗。 穿过小树林,几人果然把李学浩带到了旧校舍前。 这里人迹罕至,加上离新校舍比较远,就算有较大的动静,也不一定能传到教学楼那边。 “你的钱包呢,拿出来吧。”将李学浩团团围住,那个肌肉男也露出了真面目,朝李学浩伸出了手。 “为什么?”李学浩心里冷冷一笑,日本的学校里,经常发生高年级欺负低年级的事情,仗着学长前辈的身份,向低年级的学生索要财物,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没想到,他上学,上面有“风纪”两个汉字。 这是风纪委员的标志。 风纪委员绝对是学校里的强力人物,除了日常负责管理校园纪律和维护校园治安之外,迟到早退甚至是你人长得丑都在风纪委员的管治之下。 而且风纪委员为了方便管理学生,是可以允许配备武器的。武器就看个人爱好和适用性了,就比如眼前这个马尾辫女生手里的木剑,那肯定不是装饰用为了好看的。 “明、明月学姐。”一见到马尾辫女生的出现,那个原本吃定了李学浩的肌肉男顿时像见到猫的老鼠,胆战心惊的。 “又在欺负新生吗?”马尾辫女生神色一冷,只看现场的情况,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对、对不起,明月学姐,我们马上就走。”肌肉男根本不敢废话,也毫无义气,扔下同伴拔腿就跑。 那几个同伴也战战兢兢地给马尾辫女生鞠躬道歉,然后也跑掉了。 “哼!”马尾辫女生冷冷看了一眼远远跑开的几人,接着才转向李学浩,“你没事吧?”声音虽然冷淡,但语气却不像对肌肉男几人那样冰冷。 “我没事,谢谢学姐。”如果马尾辫女生不出现,李学浩是打算亲手教训肌肉男几人一顿的,不过既然有人插手帮他,他也乐得轻松,并 且入乡随俗地道谢。 “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就大声叫,不要再被他们带到这里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8章 只要她也渴望 小÷说◎网 】,♂小÷说◎网 】, 市长一行在普水一楼的会议室坐下,服务员倒好水,轻轻退到一边。会议室里金碧辉煌,市长环顾会议室的布置,赞叹地说:“马书记,这普水的会议室就是高档,好家伙,宫殿一般,真是做大事的人,布置的会议室都不一样。” 顾市长注视着正墙上的“勇于创新、再创辉煌”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良久,才说:“马书记,你带领的人确实在普水干了不少事,来的路上看到城市景象真是日新月异,变化实在太大了!” “哪里,都还是市委市『政府』领导下的正确结果,我们只不过是按照市领导布置的路子走了下去!” 马成龙说完,县委其他领导也都跟着点头哈腰,争相恭维,齐声赞颂着。 顾大海是一把手市长,在普水可以说能够决定在座的很多人的政治前途,县里这些平时威风八面的人在他跟前都只能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努力地讨好着。 大家坐定,客套完毕,马成龙笑容可掬的说:“老领导,咱们开始吧?” “好!我这一趟看到不少的新东西,普水的同志们确实做了很多的工作。” 马成龙就说,说:“市长,有个小片子,在正式汇报前请老领导先看看,瞧完后我再汇报吧?” 市长闻听点点头表示同意,说:“也好,看看马书记给我们带来什么好东西。” 马成龙一摆手,会议室的灯光立刻暗了下来,投影仪上播放王子军邀请省、市电视台拍摄的宣传片。时下,这种片子很普及,一些稍有点实力的单位,为了展示一把手的丰功伟绩,应付来自各方面的检查,都要制作一些类似的宣传片。由于投入很大,制作精良,各路神仙到访时都可以放一放,让领导们在欣赏如画美景的同时,也了解了到本单位各项工作的开展情况,效果还是不错的。 后来,开始汇报,马成龙使出浑身的解数,在秘书稿子的基础上,超水平发挥,讲得有声有『色』,让人感觉不是在听汇报而是身临其境。马成龙把县里的工作淋漓精致地表达出来。他讲的很投入,一个多小时没喝一口水,也没停顿,依旧神采飞扬,足见其功力非凡。 轮到市长讲话,更不含糊,他首先肯定了普水的工作,大加赞扬,后来说: “一个地方要快速发展就必须有大量的外资、内资的进啊,这除了要有一定的知名度、一定的经济基础,还要有良好的投资环境,在软环境上下功夫,做好服务客商的大文章,这样才能 为普水发展注入活力。” 在对普水的工业农业等各条战线的工作成绩进行了一系列的肯定后,顾市长说,普水的未来发展任重而道远,要实现跨越发展、缩小差距、率先小康的目标,关键要靠一支素质高、作风硬、能力强、敢拼搏的干部队伍。希望普水县切实提高干部队伍抓落实的能力、市场化运作的能力和开拓创新的能力,以更加优异的成绩向人民群众和市委、市『政府』交上一份优秀答卷。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市长特意加重了语气,这是惯例,领导人加重语气,无非就是提醒底下人,我的讲话快结尾了,赶紧准备鼓掌吧。 很多在机关工作的人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开会,尤其是领导拿着讲话稿在上面读机械的读着千篇一律的发言稿,读到断句的时候,还要故意加重语气,让大家鼓掌,实在是最无聊至极的一件事,既浪费了彼此的时间,又让人感觉无聊透了。 但是,在机关里,这样的会议却是家常便饭,三五天的总要有那么一次,不管会议的规模大小,浪费时间和无聊的感觉却是相同的。 顾大海讲完,马成龙又简单做了个常规『性』发言,强调了朱市长讲话的重要『性』,要求大家认真学习,层层传达,贯彻落实,最后,就说,市长,按照行程安排,先到宾馆吃点饭,下午再到现场去看看。 市长一行人乘车来到普水最好的宾馆,吃饭后就到房间休息。 下午,在马成龙的亲自陪同下,先后考察了普水县的共创人造草坪产业园项目一期主体工程,井神盐业年产60万吨纯碱项目等。 考察结束后,顾市长再次发表了现场讲话,他说,普水县领导这几年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要想在此基础上,把工作进一步做好,干部群众必须做好以下几项。 一要全力以赴推进工业化进程。继续坚持新型工业化为第一方略不动摇,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加大对产业的扶持和培育力度,做好产业链的对接延伸,进一步放大台资集聚效应。 二要全力以赴加快城市化步伐。按照市委、市『政府』提出的战略构想,加大对老城的开发保护和利用,加快“新城建设进度和城乡一体化进程,搞好景观提升工程。 三要全力以赴抓好当前工作。要在已经取得的成绩基础上,争分夺秒抓当前,奋力冲啊刺保全年,全面完成市委、市『政府』下达的各项目标任务;围绕明年各项目标任务的制定,及早谋划,超前部署,以提高人民群众幸福指数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对照全面小康各 项指标要求,科学定位全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各项指标,把工作细化到每个企业、每个乡镇、每个村,想方设法继续保持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良好势头,力争提前实现全面小康。 整个考察程序结束后,顾市长在普水县委招待所的休息室了单独会见了县委书记马成龙,县长张富贵,常务副县长赵正扬等人,所有的县委常委成员中,除了秦书凯、王耀中、王子军等,其他的6个常委人都被单独接见。 这样的安排傻子也能看出点味道来,很多人在私底下猜测说,这主要是因为秦书凯和王耀中不是市长圈内的人,所以市长当然不待见他。至于王子军,那就不能理解了。 还有人说,普安市现任的市委书记今年换届的时候就要到省人大当副主任了,书记走后,最有竞争力的新市委书记人选就是现任市长,顾大海,只要换届选举时间一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49章 蛮兵 乔梁正在沉思,办公室的座机响了,乔梁接起电话。 “乔县长,现在有空吗,和我一起去接待下企业考察团。” 电话是丁晓云打来的,乔梁一听,赶紧道:“有空有空。” “好,那咱们在楼下汇合,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子。”丁晓云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走到楼下,丁晓云的车子也开了过来。 丁晓云的司机已经请假回来,乔梁径直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丁书记,是什么企业来咱们凉北考察的?”乔梁上车后问道。 “是一家光伏企业,咱们凉北县日照时间长,有先天的自然条件优势,人家光伏企业对咱们这里也挺感兴趣的,这家企业,我之前就联系过几次,也一直希望他们能来咱们这边实地考察,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来,这次总算是来了。”丁晓云声音里透着高兴,顿了下又道,“我之前就一直在琢磨一个事,牧区的百姓,要是能够安装光伏发电板,除了自用的电外,多余的电力并入县里的电网,由县电力公司统一调配经营,然后再给他们结算收入,这是不是也能增加牧区百姓的一些收入呢?” “对啊,这是个完全可行的方法。”乔梁眼睛一亮,这会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丁晓云会拉着他一起接待即将来考察的这家光伏企业了,要是丁晓云说的方法能够推行下去,对于扶贫工作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的成本不低,对于牧区百姓来说,会是一笔挺大的支出,恐怕没多少人愿意响应,难处就在这。”丁晓云道。 “这个不怕,只要确实是对百姓有利,咱们多做做百姓的思想工作,还是能做得通的,难道丁书记忘了,咱们现在有一个正泰集团成立的扶贫基金呢。”乔梁笑着眨眨眼。 “咦,我怎么忘了这个。”丁晓云眼神一下亮了起来,之前她的思维还真是陷入死胡同了,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一个扶贫基金,不过这也不能怪丁晓云,因为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存在两三个月了,而之前正泰集团还没有设立这个扶贫基金,所以也不能怪丁晓云一直没想到这茬。 “丁书记,咱们先别急,先陪厂商考察一下,要是能说服厂商那边给予牧区百姓一些安装的便利和优惠,说不定更能说服牧区的百姓们。”乔梁道。 “没错。”丁晓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丁晓云和乔梁一起坐车去迎接企业的考察团一行,而此刻,在尚可办公室,尚可听完赵洪进的汇报后,眉头一 下皱了起来:“你是说……扶贫办直接驳回了?” “对。”赵洪进点点头,一脸郁闷。 “有说驳回的原因吗?”尚可再次皱眉。 “我还没问。”赵洪进摇头。 “那你先去问问,去探听下何青青的口风。”尚可吩咐道,他现在还不想亲自出面,免得让人怀疑到这事幕后跟他有关。 晚上。 凉北县某镇上的一家宾馆。 乔梁在晚宴结束之后来了丁晓云的房间,因为陪同光伏企业考察团的人下来考察,时间太晚,回县里已经不方便,一行人便直接在镇上住下。 镇上的宾馆相对简陋,也没有像样的饭店,好在丁晓云让镇里的工作人员安排了烤羊排篝火晚宴,反倒让光伏企业的一行人都十分满意,还喝了一些酒助兴。 屋里老旧的空调开着暖气,啪嗒啪嗒响着。 也许是空调太过老旧,暖气效果并不是很好,不过已经比室外好了太多,丁晓云在屋里脱下外套,穿着一件修身的毛绒衣,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乔梁看了一眼,就感觉心头有点燥热,赶紧移开目光:“丁书记,你这样会不会感冒了。” “不会,别看我这衣服单薄,里面是加绒的,很暖和。”丁晓云笑了笑,“再说这不是开着空调嘛。” “这空调暖气感觉不太行,不是特别暖和。”乔梁道。 “将就吧,镇里的条件就这样,有空调暖气就不错了,这还是在宾馆才有,普通老百姓家里哪有暖气。”丁晓云伸展了一下胳膊,“今天下午陪那光伏企业考察团的人跑了一圈,听他们的口吻,似乎投资的意愿很高,要是能促成这笔投资落地,那可就太好了。” “嗯,咱们凉北县穷,就是缺少实业投资,要是能有多一些企业过来投资,那一定能带动凉北县的发展。”乔梁跟着点头。 “所以招商引资也是咱们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下周,我打算亲自带队到东部去招商,估计要出去半个月。”丁晓云道。 “这么久?”乔梁讶异道。 “也还好,既然出去了,那就多跑几个地方,看能不能多签几家企业。”丁晓云笑了一下,“产业兴,则百姓富,百姓富,则城市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只希望能为凉北县多做一点实事,能让凉北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会的,丁书记有这个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乔梁替丁晓云鼓劲,和丁晓云接触的次 数不少了,他知道丁晓云是实实在在的想做实事,想为百姓谋利益。 “唉,冬天来了,再过不久,新年又要到了,这一年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我都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丁晓云注视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丁书记调到凉北也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哪能那么快,来日方长,我相信丁书记能改变凉北的现状。”乔梁道。 “能不能改变凉北的现状,我感觉……似乎离不开乔县长的帮助。”丁晓云转头看着乔梁,两眼闪着莫名的亮光。 “我是县***的一员,而丁书记是班长,我自然是在丁书记的领导下,竭尽全力的帮丁书记做好工作。”乔梁认真道。 “我相信你。”丁晓云注视着乔梁,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看到丁晓云的笑容,乔梁忽然心头一颤,不由痴痴看着她,此刻灿烂微笑的丁晓云,和张琳那笑脸是何其相似,两张不同的面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0章 夜闯偷人 江南学府的寝室之内。 “第十九组编制?” “防卫义务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韩东眼底闪过沉吟,缓缓坐在床沿。 叮咚。 他点开联络器里的信息箱,细细查看。 足足过了三分钟。 韩东恍然大悟,摇了摇脑袋:“原来如此!边界义务属于抗击妖魔鬼怪的征战性义务。” “防卫义务,则是查漏补缺。” 经过查看信息。 他终于明白了边界义务的概念,也懂得防卫义务的涵义。 边界义务乃是习武人士倚靠精密制造的坚固防御带,严加部署,形成战争类的军事结构,阻击妖魔鬼怪的入侵,武者境必须前往,武将境必须驻守。 防卫义务,截然不同。 由于防御带、习武人士的疏漏,或是实力恐怖的妖魔鬼怪,偶然冲破边界阻击……这将导致——妖魔鬼怪闯入省界,肆意横行省内,掀起社会动荡! 最重要的是。 凡能闯入省界的,皆非寻常! 哪怕最弱的妖魔鬼怪,也有将级以上的层次,因此参与防卫义务的习武人士,必须具有较强武力。 “我懂了。” “防卫义务的限定,便是高位武将境的层次。”韩东暗暗颔首:“而且边界防御太过绵长,在妖魔鬼怪面前,难以固若金汤。” 想到这里,他心情有点沉重。 妖魔鬼怪,异常可怕。 尤其是达到将级以后,破坏性、杀伤性、毁灭性,更是堪比随时移动的核弹,若是任由其肆虐,足可灭绝一座地级市! 此乃天塌地陷般的灾难! 当初的将级白狐妖魔,只是一声啼叫,灭尽刚刚建成的乡镇……韩东也无法阻止,人力岂能阻拦妖魔声波的蔓延。 “可惜了。” “估计当时防卫人士并未发现那只白狐,否则区区普通将级,岂容肆虐?” 韩东暗暗沉吟,心思愈加明朗。 怪不得! 近些日子,自己执行多次任务,可碰到将级妖魔鬼怪的次数,却寥寥无几,正是因为防卫义务的存在。 简而言之。 高位武将境以上的习武人士,负责拦截,迎战闯入省界的妖魔鬼怪们,防止造成灾难性的恶果。 至于寻常妖魔鬼怪,由其余习武人士应付。 “这些任务,皆是细枝末节。” “毕竟那些寻常东西,影响不大,产生不了灾难性的后果,再加上数量繁多,便由一品、武者、寻常武将进行清杀。” 念及此处,韩东不由摇头。 一只寻常鬼怪可杀数百人,一只寻常妖魔可杀上千人,但若是将级以上的妖魔鬼怪,杀人数量必然要数以万计。 防卫义务,由此而生。 武力太弱,没资格参与。只有高位武将境以上,才有实力参与拦截阻击。 “不过。” “即使边界防御带出现疏漏,防卫人士也出现疏漏,还有城市守护者的存在……三重防护,难怪当今社会如此安宁!” 韩东慨叹一声。 原来截至目前,自己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武术世界。 华国的处理方法、应对方式,便是施加三重防护,再以繁多任务清扫孱弱的妖魔鬼怪,最后实行特殊的社会政策,让经济繁荣,让网络世界无有波澜,让普通公民百姓得以和平生活。 “有意思。” “华国江南省防卫编制第十九组……我来了。” 韩东直截了当的披上一件湛蓝风衣,大步流星的走出寝室,与闫苍图汇合。 因为。 闫苍图大约已经晋级高位武将境,与他一同并入华国江南省防卫编制第十九组。 —— 江南省的防卫编制,共有三十三组。 前十组,皆是武宗境,从第十一组到第三十三组,基本皆是高位武将境,也有少数可以媲美高位的中位武将境。 但无论如何。 韩东乃是最为特殊的一例。 以武者境巅峰的境界,列为防卫编制,哪怕搁在整个华国也凤毛麟角,让人惊诧万分。 哗哗。 一名胡须茂盛的中年男子,约有三十六七岁,眉毛浓黑且整齐,眼眸蕴涵着深沉,他正在沏茶。 “好了。” “闫苍图,韩东,我是防卫编制的第十九组组长,你们还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问我。”王有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微白牙齿。 王有为,武将境巅峰,隶属华国江南省防卫编制第十九组,目前担任组长。 “恩。” 坐在对面的韩东与闫苍图,对视一眼,点了点脑袋。 三人坐在一间茶楼里,乃是王有为开办的茶楼,因此不必担心有人窃听机密。 “王组长。” 韩东沉凝 片刻,开口道:“我平时在江南学府,或者苏河市。若是出现偶发性义务,如何及时赶至?” “韩东。”王有为撂下茶杯,微笑道:“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自行购买私人飞机,或者加速较快的车辆。” 私人飞机? 韩东吓了一跳。 这可是富豪专属配置……不过想到武术世界的概念,也就释然,若是一心想买,寻常武将境也能买得起。 呼。 王有为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吹了两下,轻轻饮茶,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茶楼隔间里。 “我们防卫编制,等同现实社会的第二道保障。” “无论你是盖世,还是宗门门徒,只要在防卫编制里,便必须服从一切命令。你们可能想问服从什么命令?简单来讲,即是我的指令与武术合盟的命令。” 韩东与闫苍图静静听着。 后者脸色镇定,毫无波澜,显然早已得知防卫编制之事。而韩东却皱了皱眉,心中有点不适应。 在此之前,他一直自由执行任务。 即使得知防卫编制,也没当回事儿,可王有为的一番言语,着实给他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紧绷感,渲染严苛制度,彰显防卫编制的重要性,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 “无论什么命令,都要服从?”韩东皱眉道。 “你可以不服从,但事后会有相应追究。除非事实证明,你的眼光比我高,否则你必须无条件听从。”王有为敲了敲桌面,声音变得异常严肃。 “听着,我不会顾忌盖世身份。” “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1章 颠沛流离 席城擅自离开工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如工人们所预料的一般,席城果然没有撑下来,果然还是被关莫给打败了,所以现在才不得不选择离开。 温婉也在办公室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无比的失落和自责,对席城的离开,她觉得自己应该付主要的责任,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擅作主张,才让席城陷入了顾总的陷阱里面。 温婉虽然是顾总的女儿,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温婉是不赞同父亲的做法的,但是有什么用呢?她说服不了自己的父亲,更说服不了顾总,无论是哪个身份,温婉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安好好和席城到了阿正的餐厅了,席城换上了那身干净的衣裳,心中莫名的觉得轻松,终于不用再在工地上没有意义的死撑了,有时候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就让顾总和关莫如他们的心愿吧,至少自己也不会那么辛苦了。 安好好看到了席城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心中很是安慰,这个才是她爱的男人啊,而不是那个一身脏兮兮的埋头苦干的男子。 吃饱喝足,大家好像都在特意的回避席城的问题一样,都不愿意去为明天的事情烦恼,要不是因为席城,安好好觉得说不定她现在还在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来,让咱们为了新生活干杯。”席城主动站了起来,为阿正和安好好添了一杯红酒,他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生活了。 “姐夫,看到你重新振作起来我真高兴,你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世界这么大,天地这么广阔,又不是只有顾总这一家公司有饭吃,姐夫这么优秀,我相信你到了哪里都有施展拳脚的地方,才不要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了。” 阿正为席城的重新开始大为高兴,早知道这样的话,阿正觉得席城就应该早一点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也免得让人给欺负了那么几天。 “就是就是,我觉得阿正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阿正,你长大了成熟了。”安好好举着杯,准备和阿正干杯。 “安姐姐,我早就长大了,麻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拿我当小孩子一样看待,你们家小宝才是小孩子。” 阿正不满的对安好好说道,说起了小宝,安好好这才想起来,也不知道小宝跟着保姆现在怎么样呢?小家伙一到了晚上天黑了就会找妈妈,似乎在他的心里,只有妈妈才是那个最可靠的依靠。 “好好,阿正,谢谢你们的支持和理解,我席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千言万语一句话,谢谢。”席城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了 。 “席城,不用那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安好好说道。 “就是,姐夫,那么客气干嘛呢。”三个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久违的笑容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畅快的喝过酒了,上一次聚会的时候,大家还是那么的开心,可是现在一切都归零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席城喝了不少酒,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非常的想念谢安,也不知道这个小子在国外生活得怎么样了,也许是因为不想让席城担心吧,谢安过去国外之后只写了一封信回来报了一个平安,之后便再也没有音讯了。 席城真担心谢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按照道理,谢安是应该回来的了,因为幕初然的身世被曝出来后,幕初然自顾不暇,已经很少再来找席城和安好好的麻烦了。 可以说是基本上从席城和安好好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安好好也只能从一些杂志八卦中或者电视上看到幕初然的身影,他看上去比不久前要谦卑了许多,身上少了之前的锐气和傲气。 大概是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也知道了危机吧,不能像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了,仗着自己身后有父母的撑腰就无所欲为,现在的他更加的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了。 席城觉得如果和幕初然说一下的话,他一定不会再为难谢安的,席城现在又走到了一无所有的状态,他非常的想念谢安,希望能够得到谢安的支持和帮助,失去了谢安就好像失去了自己的肩膀一样。 但是席城又开不了口,他觉得这件事情安好好去做比自己更合适,他看着安好好脸上的红晕,一时之间觉得时光好像是静止了一般。 安好好每次喝了点酒之后,脸上总会出现少女般的红晕,『迷』人极了,眼神也充满了『迷』离,让人沉醉,席城不经想起了刚认识安好好的情景,她也是那么的清纯美丽,那么的楚楚动人。 时光好像倒流了一般,他很想留出安好好的笑脸,希望她永远都那么天真无暇,席城看的入『迷』,竟然没有发下安好好也在看着自己。 “席城,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安好好不解的伸手去脸上『摸』了又『摸』。 席城摇摇头说:“没有,我觉得我们这个队伍啊是越来越冷清了,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了,真是可悲啊。” 席城说到这里,安好好想起了简兮,想起了谢安离开前大家在这里相聚的场景,还是一样的地方,可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安好好知道席城是想谢安 了,虽然谢安已经去了海外,可是他却一直都存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中,安好好一直都没有忘记他。 还有简兮,她已经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工作和事业上,到底黎麦的事情还是给了她沉重的打击,让她选择再次封闭自己的内心,将自己的青春和时间全部奉献给公司。 安好好好几次想要约会简兮,希望她能够放轻松一点,可是都被简兮以没有时间给拒绝了,所以安好好也很久没有见到简兮了,虽然她们就在这个城市里,相隔不是很远的距离,可是已经好久都没见了。 安好好真的为简兮有些担心,她决定要再次约她出来。如果她不愿意出来的话,安好好便打算强行将她拉出来放松心情。 “好好,你和幕初然还有联系吗?”席城突然问道。 “啊?你怎么问这个呢?只从上次他从我们这离开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安好好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幕初然的情景,虽然曾经对他做的事情恨之入骨,可是现在想起来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着,他能不能把谢安还给我,我很想他。”席城低着头说着,安好好注意到他的眼中还有泪花,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也是,人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特别的想念自己亲近的人,安好好想了想,对席城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安好好决定找幕初然聊聊,也许现在的他会和以前不一样,毕竟他也是被老天开过玩笑的人,知道生命中其实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的,比起那些争斗,他应该更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吧。 “好的,我等你的好消息。”席城回答道,他想着,如果谢安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不会这么无助的,谢安好歹也是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得力助手,知道的事情很多。 喝了很多酒,两人终于准备回去了,喝过酒之后,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这么长时间了,两人终于睡了一个整觉,一个安心的睡眠,终于可以踏实的入睡了。 而温婉却因为在得知了席城离开之后,心情变得非常的失落,这种失落是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她想要将席城留在公司里,留在自己的身边,虽然也许自己并没有希望得到席城,可是看着他也觉得很安心。 温婉觉得很糟糕,这种感觉一点都不美好,她这么骄傲的女子竟然在暗恋一个人,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她身边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呢?为什么非得是席城呢?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在家里闷闷不乐的等着 自己的父亲回来,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害怕过,因为害怕,所以更加的难过了。 好不容易顾总终于回来了,因为应酬一身酒气,他打开了客厅里的灯,看到了坐在黑暗中的温婉,吓了一大跳。 “婉婉,你怎么坐在沙发上也不开灯呢?怎么呢?”父亲是最了解女儿心事的人了,顾总看到温婉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温婉一定在为感情的事情烦恼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2章 问我。 讲道理,无论怎么看,陈铁都觉得林乐苑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气场强大,为人冰冷,所以,这让陈铁心中有了疑问。 “你似乎有能力保护青音吧,难道你不知道,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一直在为难青音?”想了想,陈铁终于是问道。 林乐苑眼神中『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意,整个人如同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她盯住陈铁,沉默了很久,终于是说道:“那些叔叔伯伯,也是我的亲人,有着血缘情份在,如果他们只是欺负下清音,我不会管,清音需要成长,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停了一下,她又说道:“但这次不同,有人想杀了清音,这超越了我的底线,那么不管是谁,就算是叔伯,我也会处理他们。” 林乐苑说的是处理,而不是对付,这表明她有能力轻易收拾林杰林铮那些人,陈铁眯起了眼,心中越发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林乐苑明显不会说,于是他站了起来,说道:“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我走了。” 林乐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陈铁撇了撇嘴,心里诽腹了一句这女人真冷。 ………… 一个小时之后,陈铁和林清音,已经出了庄园,准备回去了,当然,饭也是吃了的,只是吃得没滋没味——林清音与林乐苑,在饭桌上大眼瞪小眼,差点没打起来,这饭实在没法吃。 “哟,我们之前开来的那辆渣土车呢?”林清音从庄园中开了另一辆豪华的小车和陈铁离开,在庄园门口,却惊奇地发现,之前开来的那辆渣土车已经不见了。 陈铁却丝毫不奇怪,渣土车估计早让林乐苑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处理掉了,看了林清音一眼,说道:“别理那辆渣土车了,走吧,回去,刚才饭没吃着,尽拉着你了,要不然你还不得跟你姐姐打起来,不是我说你,吃个饭也不让人好好吃。” 林清音脸『色』颇为不好意思,说道:“这也怪不得我,看着她,我就觉得讨厌,你要是饿,回去我请你吃饭,不过,吃饭之前,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 “不用了,伤口早就处理过了,去吃饭吧,真的有点饿了。”陈铁摆手说道。 林清音一愣,说道:“你的伤口,什么时候处理过了,谁帮你的?” 陈铁脸『色』一变,然后,咧嘴笑道:“我自己处理的,随便处理一下,也没多大事,别说了,赶紧回去吧。” 林清音一脸狐疑,总感觉有些不对,说道:“你跟 我说,是不是林乐苑帮你处理的,你们瞒着我私下里见过面?” 这尼玛,要是让林清音知道了自己确实是与林乐苑见过面,恐怕得跳脚,连忙摇头说道:“你想什么呢,咱们是一块儿的,自然得一致对外,我怎么可能会私下里见林乐苑。” “呸,谁跟你是一块儿的……”林清音脸『色』红了红,瞪了陈铁一眼。 这女人果然够笨的,一句话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陈铁心中得意地笑了两声,然后眼珠一转,说道:“你爷爷,可是说过了,以后就把你交给我,我们自然是一块儿的,另外,你看,你爷爷想抱重孙子,这个需要我们多多努力啊。” “你滚……”林清音刹那就红了脸,死死地盯住陈铁,要不是正在开车,她真想扑过来咬陈铁一口。 一路上,陈铁又把林清音逗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经过之前遭遇杀手的那片山林时,陈铁让林清音停下了车。 “你在这里等我,我处理一些事,很快回来。”陈铁对林清音说道,说话间已下了车。 事实上他是想去看一看那些尸体是不是真如林乐苑所说的那样处理掉了。 “你,你要去干什么?”林清音有些慌张,不久前可是差点死在这儿,她莫名的感到有些怕。 “你别怕,我很快会回来的。”陈铁朝林清音挥了挥手,身形已经冲了出去。 在第一片山林里,陈铁记得自己杀了四个杀手,到达第一片山林之后,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别说尸体,便是连一些树上的弹痕,也被人刻意处理过了。 陈铁又仔细地搜索了一次,竟然连个弹壳都找不到,沉『吟』了一下,他到了第二片山林,这片山林中,他杀掉了冷刀以及所有的杀手,但现在,尸体同样找不到了,所有的痕迹,都被处理过了。 没人能发现这个地方曾发生过枪战,也没人能发现有十几个人死在这个地方,所有的痕迹,真的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林乐苑,到底是怎样的人,手段居然如此厉 害,短短时间内抹除了所有痕迹,实在惊人。”陈铁自言自语,心中着实惊讶。 之前听林乐苑说是一回事,现在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这个大姨子,确实不简单啊。 “这样也好,以后有什么麻烦事,让大姨子出马就行了,想想都令人兴奋。”陈铁决定不再多想,至少林乐苑不是自己的敌人,管她是什么身份呢。 很快他就退出了山林,回到了路边,却发现林清音也下 了车,站在山崖边,这可把陈铁吓了一跳,嗖的一声,便冲了过去,抱住了林清音。 “你疯了,想不开要跳崖?”陈铁惊疑不定地说道。 林清音被他抱在怀里,小脸一红,然后挣开了他的怀抱,怒道:“你才疯了呢,谁要跳崖了,混蛋,你这是趁机占我便宜吧。” “那你站在山崖边干什么,不要命了?”陈铁挠头说道。 林清音脸『色』一下子变得惊奇无比,主动拉着陈铁的手,走到了山崖边,指着山崖下说道:“你看,我之前那辆车子,被撞下山崖爆炸了,现在,竟然没有一丝痕迹,好奇怪,就算是爆炸了,也应该有残骸留下呀。” 陈铁扯了扯嘴角,自然知道这也是林乐苑处理过了,不过林清音可不知道,所以尤为惊奇。 陈铁不打算将这些事告诉林清音,想了想,随口开玩笑道:“前面山林里死了十几个杀手,你这辆车子刚好烧掉了,说不定,那些杀手的鬼魂,已经开着你的车子到地府去了呢。” 林清音的身子骤然一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3章 我挺愿意的。 叶谦摇摇头,以坚定的语气道:“不行,我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你,不是希望你能够过來帮我,而是希望你暂时远离我。” “大哥。”林枫顿时着急了,说道:“我们同生共死这么多年,你现在要面对的是传说中才有的吸血鬼,我怎么能够抛下你,让你一个人面对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够让你陪着我一起冒险。”叶谦解释道:“你要知道,我们的仇人还沒有死,我们更多的兄弟,如今被迫无家可归,如果我们都死了,那么谁去报仇。” 林枫何尝不明白叶谦的苦心,可让林枫抛下叶谦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林枫如何能够心安。 “大哥,我们未必会输给那吸血鬼。”林枫尝试的说道:“吸血鬼虽然是传说中才存在,但也并不是无敌的,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二品武者,加上莫问特的杀手心典,我的实力最近也提升了不少。” 叶谦笑道:“我知道你的情义,如果吸血鬼不是那么可怕,那么我一个人也一样能够应付,这次你就听我的话,最好马上带着血蟒离开多伦市,这样你就安全多了,知道吗。” “除了这个吸血鬼之外,你不要忘记了,还有艾莫丝郑重其事告诉我们的破布鲁的背景,破布鲁的死,他父亲却迟迟沒有找上门,你不觉得奇怪吗。”叶谦接着补充道。 “大哥。”林枫迟疑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你不要硬撑,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只要你我兄弟活着,总有办法能够报仇,总能够回到家乡的。” “你放心,如果事不可为,我不会逞强,我会选择逃避的。”叶谦点头道。 送走了林枫,叶谦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一來,即使自己这次沒能够躲过去这场未知的风险,那么至少林枫还活着,那么狼牙就还有希望,报仇也一样有希望。 “事不可为,就逃避。”叶谦心中苦笑了一句,他已经沒有退路了,失败了一次,叶谦已经经不起第二次的失败,如果这次扛不住这次的危险,那么叶谦宁愿战死,也不会再苟且生活下去。 林枫带着血蟒离开了多伦市,这两天里,贝莉也來见过叶谦。 贝莉意图为叶谦提供她能够提供的一切的帮助,但都被叶谦拒绝了,因为这次的风险太大了,叶谦不想连累了贝莉。 贝莉的背景是强大,但也仅仅只在多伦市,艾莫丝这个死神未來的接班人,都觉得破布鲁的背景可怕,显然破布鲁的背后势力绝对不比贝莉差,甚至会更强。 更重要的 是,这次叶谦还很可能要对上传说中的吸血鬼,叶谦就更加不想害了贝莉,吸血鬼可是沒有人性可言,传说他们残忍嗜血,拥有着超能力。 这两天下來,叶谦都在自己的房间,寸步未出,一直在努力修炼九衍**第三层,可不管叶谦如何努力,这第三层就好像一个关卡,让叶谦始终不得要领,而无法成功练成这第三层。 反倒是秦岚他们的收获颇丰,黑人帮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盘和产业都落在了华人帮手里,白人帮也有百分十六十的地盘和产业被秦岚的人接收。 华人帮的威势一下子暴涨,也引起了多伦市警察局的注意,这些天这些个警察,也时常出现,意图干扰叶谦统一多伦市**的目的。 这件事,秦岚以雷霆的手段,倒也震住了警察局不少的人,这才让华人帮的扩充得意继续,不受警察局太大的影响。 现在的华人帮,就好像一个快速茁壮成长的猛虎,警察局的人也要忌惮三分,不敢过于压制,毕竟,一旦猛虎成长起來,因为警察局这个时候的阻拦和压制华人帮的成长,将來警察局不免要遭到很大的冲击。 一切的形势大好,秦岚等人也都前所未有的激动,华人帮上下,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在多伦市彻底的风光了一回,一时间,华人帮的士气高涨,相反黑人帮几乎频临彻底灭亡了。 就算是白人帮,这个时候,也一阵萧条,所有人都觉得白人帮很快就会和黑人帮一样,最后被华人帮侵吞,从此以后多伦市只有华人帮一个**势力,其余的势力,都要在华人帮的手下生存。 夜幕降临,蓝月亮会所这些天的生意异常的火爆,华人帮的强大,让不少人都觉得要趁早站好队。 而这个时候,蓝月亮外,突然停下了一辆车,只见从车上走下來一个身穿休闲T恤的年轻男孩,这个男孩浑身上下充满了不知名的魅力,來到大厅之后,顿时吸引了不少女孩子仰慕的眼神。 这个男孩嘴角微微上扬,对着那些女孩一笑,带着邪恶的笑容,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员工楼,禁止入内。”男孩來到了五楼,被一个执勤的保安拦截了下來。 “是吗。”男孩看着保安,眼神里露出了几分灼热的光芒,下意识的伸出了舌尖,在自己的嘴唇上性感的舔了几下。 突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出现,遏制住保安的喉结,随后保安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起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神更是诧异的盯着眼前露出了淡淡邪恶笑容的 年轻男孩。 “呜呜……”保安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脸上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鲜血的味道。”年轻的男孩勾勒出來一副邪恶的表情,突然从嘴里伸出了两颗渗人的獠牙,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男孩伸直的手一收,只见那保安就被带到了男孩的身前,獠牙轻易的划开了保安脖子上的肌肤,然后刺入了动脉之中,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保安已经浑身干瘪,就好像一具干尸,再也沒有了半点血气和生命气息。 男孩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淡淡一笑,随手将那被吸干了血液的保安扔在了一旁,冷笑道:“叶谦,华人帮的掌控者,不知道你的血是什么滋味呢。” 男孩冷笑的说着,直接朝着楼上走去,当男孩來到五楼的时候,顺着一个个的房间开始搜寻,很快就找到了叶谦的房间所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4章 心软 叶浩然知道胡三不能留,他心中已经对孔春明产生了怨恨,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的服从孔春明,某个时间,他肯定会再次反叛的。 叶浩然走到胡三身后不远处,站定了身体,此时场中没有人注意到叶浩然的身影,所有人都看着孔春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次开华堂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新任帮主,就是孔春明。 两个下属跑了过去,搀扶着胡三慢慢站起身来。 当胡三起身到一半的时候,叶浩然手指一弹,“嗖”的一下,一根银针悄无声息的飞进了胡三的腰间肾腧穴,那银针很短,只有半厘米左右,直接全部射到了胡三的皮肤肉里。 “哎哟!”胡三叫了一声,随后他一巴掌抽在旁边的属下脸上,“混账东西,不知道扶好一,害得我腰疼!”这胡三还以为是自己起身时把腰给扭了。 叶浩然看了眼胡三,随后悄然站回到了原处。 孔春明站在最前面,朝着几个长老一一拜会握手,然后朝着所有的帮众着激励的语言,着华夏帮接下来的打算。 刘大和赵四脸色都不好,他们本来是推举了刘力奇做帮主,两个人合在一起,本以为这个帮主十拿九稳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被孔春明给捡了便宜,早知道这样的话,还不如推举胡三当帮主呢。 李二虽然不开心,但是还能接受这结果,他本来就是四个长老里面实力最差的,比胡三差很多,比刘大和赵四虽然差不了太多,但是人家两家成为了亲家,如此一来,实力最差的就是自己了,现在孔春明做了帮主,他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胡三了几句虚伪的话语之后,便咳嗽了几声,让人带着自己回去了。 孔春明大声道:“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中午时候,这个地方,咱们会召开全体华夏帮成员大会,那个时候,我会有几项重要决定要宣布。对了,刘力奇刘副帮主,张铁牛张副帮主,你们两个明天一早等我电话,咱们商议些事情。” 刘力奇翻了个白眼,道:“我帮主,今天折腾这么晚,回去还得和老婆折腾几次,明天早上真不一定能起得来啊。” “起不来就不要做副帮主了,没关系的。”孔春明的很认真。 “你……好,明天一早我会来。”刘力奇拿孔春明没辙,带着人跟随着自己的爹爹离开了。 很快所有的成员都退走。孔春明邀请张铁牛,和罗勇民、叶浩然一同往别墅内行去。 “叶先生,孔叔叔,这次真的是多谢你们了 ,谢你们救了我性命,更谢谢你们让华夏帮没有毁在我的手里,现在我终于不用再背负着这个巨大的责任了。”罗勇民开口朝着叶浩然和孔春明道谢。 孔春明只是笑了下,道:“都得感谢叶先生,其实这个帮主之位,叶浩然你来坐最为合适,你才是真正的高人,你成为帮主之后,定然能够带领华夏帮成为洛杉矶一霸。” 张铁牛也开口道:“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碰到叶先生,两个月前的救命之恩,我不敢忘。当初如果不是叶先生出手,马来西的海盗定然已经把我们的货轮给抢走了。华夏帮若真的能请到叶先生做帮主,可真是所有华夏帮成员的福气了。” 叶浩然只是哈哈一笑,道:“行了,帮主我是肯定不会做的,不过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咱们都是华夏人,能帮的我肯定帮。” 罗勇民立马道:“对,咱们都是华夏人,如果叶先生你有什么困难,也一定告诉我们,我和孔叔叔定然会全力相助。” 叶浩然拍了拍罗勇民的肩膀,道:“我知道,我敢肯定孔春明会帮我的,因为,他可是我的员工呢。” 孔春明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可是你的员工,替你管理着工厂呢。对了,现在华夏帮还在做着偷度的生意吗?”着,孔春明神色严肃的看向张铁牛。 张铁牛拱了拱手,道:“帮主,这件事情,需要辩证看待。的确,偷度生意是不好的,但是,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如果咱们华夏帮不做,还有其他帮派去做,我们堵不住的,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需要重新规划一下,不能就一竿子打死,不让做偷度的生意。” “哦?”孔春明皱了下眉头,“那你来看,该怎么处理?” “偷度这个行业,我们需要牢牢把控在自己的手上,至少从华夏国到洛杉矶这条线路,咱们应该完全把控住,不能让其他帮派分摊了油水。在把控之后,咱们可以做良心活,比如告诉那些偷度者,洛杉矶失业的人员很多,工资也不高,让他们有心理准备,那些仍然选择偷度的人,我们可以接的,对不对?”张铁牛笑了下,继续道:“更何况,咱们现在已经成立了正规的货轮公司,每周都要从福建那边的港口往洛杉矶运送货物,偷度这个聚宝盆,我们绝对不能丢。” 孔春明沉思了一下,了头,道:“好,就依你,看来你还是很有见地的,哈哈,以后我有了罗勇民和你,定然能把华夏帮建设的越来越好,不出三年,咱们华夏帮会再次成为洛杉矶第一大帮派。” 几个人 又了些话,罗勇民担忧的道:“其实,华夏帮重新发展,我一都不担心,只是,那几个长老,实在难以控制,他们存在一天,华夏帮就有一天分裂的可能。” “对啊,特别是那个胡三,他肯定已经恨死我们几个了,以他的品性,他不会撑过三天,必然会暗中报复我们的。”孔春明也是叹了口气,道。 张铁牛道:“李二李长老还是很容易拉拢的,另外三个长老,的确很难收服。” 叶浩然道:“胡三不会活过今天晚上了,至于刘大和赵四两个长老,想要收服他们,的确很难,不过,你们可以试图从刘力奇入手,刘力奇这个人,品性并不坏,只是他太色,再加上从被大长老宠坏了。要知道,刘大和赵四两位长老,他们的权力都在逐渐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5章 如愿 贾爱军劝慰的口气说:“算了,这子命大,咱们也没法子,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估计是当真没戏了,这子一回来,必定还会维持原来的招标结果,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就这么便宜了冯香妞那个娘们,好在现在经贸委的展览馆项目马上要招标了,那娘们既然有了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应该没心思顾忌展览馆的项目了吧?” 庄力欧有些无奈的口气说:“咱们兄弟在普安市也算是有头脸的人,尤其是季总,在省城也算得上能呼风唤雨,哪家单位一把手的领导不给几分面子,偏偏在浦和区的秦书凯这里栽了跟头,想想真是有些不服气啊。” 季军被庄力欧吹捧了一下,有些愤愤的口气说:“我就不信了,孙悟空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这次不成,咱们还有下次,秦书凯也好,冯香妞那个妖精也好,咱们以后逮着机会了,一定要好好的让俩个混蛋好好尝尝你我的厉害。” 贾爱军瞧着季军一副动怒的表情,赶紧摆出一副轻松的态度说:“我给兄弟们说个笑话吧,说完了,各位觉的可乐,就赶紧喝杯酒,要是觉的不可乐,我自罚一杯。” 庄力欧和季军都瞧着他,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显出几分不耐烦,这种时候,贾爱军还想要说什么笑话,谁有心思听呢? 贾爱军却自顾开口讲了起来: “一名汽车司机经常被交警罚,非常恨交警,他妻子劝他说:以后咱生个孩子起名叫交警,你生气的时候你就打他,如果还不解恨,你就『操』交警他妈!我们这次受了那混蛋秦书凯的气,我琢磨着,咱们把这笑话里头的交警,改成秦书凯的名字,各位想想看,可乐不可乐?” 贾爱军的最后一句话逗的其余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子够绝的,一个笑话不仅把秦书凯给骂了,还捎带着骂上了人家的老妈。 庄力欧见季军听了笑话,脸上多云转晴,赶紧也凑上来说: “我这也有个笑话,说出来给兄弟们一块乐乐:一个实习的护士在给病人做包皮切除手术时病人的家伙挺了起来,她怎么也不能让他软下来,这是她赶快去喊来了护士长,只见护士长到那里不慌不忙的拿了一个酒精棉球,往病人的龟-头上一擦,他的家伙当时就软了下去,这是护士长说:就这么一点酒量还想站起来” 庄力欧的笑话显然就是一个黄段子,好在有了贾爱军前头那笑话垫底,季军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季军也明白兄弟们想要逗他开心的意思,边喝酒边笑着摇头说: “这世界,反应慢的会被玩死,能力 差的会被闲死,胆子的会被吓死,酒量的会被灌死,身体差的会被累死,讲话直的会被整死,能干活的会被用死。所以干任何事情不必太认真。” 季军这是自己在给自己台阶下,从起初的信誓旦旦要帮忙拿下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到现在这种局面,他的脸上的确是有些挂不住的,好在,庄力欧和贾爱军都有心给他台阶下,所以他才会感觉稍微舒适些。 贾爱军瞧着季军脸上有了笑意,轻声慢语的提醒说:“季总,咱们接下来要参与招标的工程,经贸委的展览馆工程,不巧的是也在浦和区的地盘上,要是能拿下这个工程的话,工程的拆迁之类问题,可能还要有浦和区区『政府』的协助才行,所以,秦书凯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依我看就把这一页翻过去得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表面上的和气,总还是要有的。” 庄力欧点头说:“朱总说的也有道理,对于秦书凯这种类型的官员,我们该拉拢的时候,还是要拉拢,这家伙脾气倔,做事情又一根筋,在没有抓到他任何把柄的前提下,跟他把关系闹僵了,对咱们以后做工程的确有不利因素。” 季军瞧着贾爱军和庄力欧都异口同声的劝自己要跟秦书凯表面维持和气,心里有些不痛快起来,冲着庄力欧说道:“你们怕了这龟孙子,我却不怕,我就不信这子有三头六臂,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对我俯首帖耳,不过是一个区委书记,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高官了?” 庄力欧瞧着季军当着自己的面说大话,心里摇摇头,表面上应承着,心里却直摇头,季军这种官少爷,哪里知道底下这种基层官员之间的狼野之心,像他这样一味的看轻对手,抬高自己的话,只怕以后还有苦头吃。 这样的话,庄力欧自然是不会当着季军的面说出来的,对于他来说,现在季军就是挡在他和贾爱军面前的头一道挡箭牌,有了季军在前头开道,很多事情办起来自然会顺利的多。 说起来,季军的心里对于秦书凯的确是有很深的腹诽,在他的心里认为,秦书凯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因为娶了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姐姐,然后在父亲的照应下,才有了今天的位置,没想到现在这子翅膀硬了,不仅一脚踹了刘丹丹,居然还耀武扬威起来,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说话毫不留情,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季军是真心想要让他尝点苦头。 可惜了,上次的事情办砸了,否则的话,他秦书凯哪里又资格继续在普安市的地盘上张狂,季军的心里对于这件事一直有些堵的慌,他心里有种意识,他跟秦书凯之间的这笔账还 没完,尽管刘丹丹只不过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可毕竟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就冲着秦书凯朝三暮四这一条,季军也铁了心的认为,这样的男人不适合继续当官。 说来也巧,就在季军等人在包间里一边吃喝,一边骂着秦书凯的时候,其实秦书凯跟冯香妞就在隔壁的包间里吃饭。今晚是冯香妞请客,说是他姑姑家的二表哥王家新过来了,准备在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上商量一些事情,于是请秦书凯一块吃顿饭,大家一起研究一下,底下的合作程序。 冯香妞现在成了家族企业的一个领头兵,月亮湾商业圈十几个亿的项目,她一个人拿出这么多钱来,也的确有些紧张,于是家里的姑姑和舅舅纷纷入股其中,而姑姑家的二表哥王家新正好从部队退伍回来后,对仕途没什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6章 明明 也有人直接带着硬货,或者是上级领导的推荐信,在上班时间来到金大洲的办公室里,面对面坐着,堂而皇之的说说自己要官的理由,这一窝蜂的各类人蜂拥而来,一时倒是让金大洲有些眼花起来。 官场,就是就是这样,位置是稀少商品,那就是众人想要的,可是到那个人的手,那就是看背后背景和经济的较量。金大洲肯定不敢随意的答应谁,毕竟那是要和张富贵赵正扬等人商议的事情。 正科级干部,不是每一个干部都有决定权的,那是书记县长的资源。 招商局局长位置空缺,开发区的伍英副主任知道后,心里就活跃起来,那可是一个一把手的位置,虽然自己也是正科级,但是是有差别的,县招商局局长那就是一人手下万人之上,而现在副主任的位置,那不过是一个副职。 女人有了想法,就行动起来,到了钱保国那儿,运动一个回合后,伍英就对如狗一样喘气的钱保国说了自己的想法,想钱保国帮助策划,把自己推到县招商局局长的位置上。 钱保国不是傻瓜,知道这个位置是金大洲分管的,肯定不会同意,再说,一个正科级那也是张富贵和赵正扬很有关系的,就说,这个想法是好地,但是『操』着起来很困难啊。 伍英就说,要是不困难,自己也就不会找他了。 钱保国说,现在想这个位置的人一定很多,各人有自己的渠道,就看谁的实力了,不过此事情自己也不是没有一点的希望,毕竟自己这边可以拉住县长赵正扬,还有秦书凯等人。 伍英就说,那就要尽早联系。 钱保国和伍英苟合过后,第二天就到了开发区,找到了秦书凯,说是希望秦书凯能推荐开发区的副主任伍英提拔当县招商局局长,这样对开发区的项目落户也有好处。 秦书凯听了这话先是有些发愣,然后直截了当的回答钱保国说,钱部长,自己推荐伍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到了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议上,能不能通过,自己就不敢保证了,毕竟这是金大洲手里分管的事情,自己跟金大洲之间的缝隙也不是一两天了,大家都知道,所以自己推荐的人,说不定反而对此人的提拔起到相反的作用。 钱保国说,秦书记,这些情况我也知道,不过,这县招商局局长的位置只要混的好些,提拔为处级干部相对比较容易些,再说,伍英当了县里的招商局长后,对于开发区的招商工作也会便利很多,至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闹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秦书凯就说,我也 希望伍英能够到那个位置,这样对开发区的干部工作那也是一个好的开头,能够鼓励更多的干部的工作积极『性』,但是…… 钱保国就说,秦书记,你说的我都能了解,你现在只管推荐就好了,至于上不上的事情,那就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那就要看天意了,但是有1的希望,就要100的努力。 秦书凯心里清楚,钱保国做事一向还是比较稳当的,他既然让自己推荐伍英当招商局长,必定已经提前做好了一些铺垫工作,如果一点竞争的把握都没有的话,钱保国是不会轻易开口让自己推荐伍英的。 想到这里,秦书凯答应说,钱部长,这件事,自己会放在心上,会在适当的时机向县委组织部推荐伍英的,不过后面的工作我会尽力的,你自己也要加把力气啊。 钱保国说着满口感谢的话,对秦书凯的施以援手表示谢意,只是他的心里却也清楚,这县招商局局长的位置如此吃香,要想把伍英弄上去,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硬仗要应付呢。 钱保国就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你这儿那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下面的路还很长,因为很多方面经常会出现很难预料的事情,不过有你秦书记的帮助,我很有信心。 和钱保国谈话的第二天,秦书凯就到了县委组织部洪云那儿,两个人客套一番过后,秦书凯说了来的目的,那就是听说招商局的孙强同志二线了,那么自己就想把开发区的副主任伍英同志推荐到那个位置上,当然,自己只是抱着对干部负责的态度,最后结果如何,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情了。 因为以前两次秦书凯对开发区招商局的局长推荐都没有能够竞争上,现在推荐县招商局局长也就更加的没有把握,不过为了对钱保国这个人负责,对伍英负责,还是要推荐的。 洪云就说,秦书记推荐的干部一定很优秀,组织部会按照自己的权限在开书记办公公会议的时候,推荐的。洪云这么说,那就是表示对秦书凯的推荐那是没有任何的反对,对秦书凯的决定那是坚决的支持。 秦书凯笑着说,伍英这个人在开发区一直负责招商引资工作,开发区的招商成绩那是全市有目共睹,那是与伍英等人的努力分不开了,为了对个人负责,自己也应该这样。 后来,洪云说,秦书记,最近自己真想到开发区找他有见事情想请秦书记帮助,今天既然秦书凯书记来了,那就说出来了。 秦书凯想到,在普水,洪云的威信还是比较高的,难道还有她不能解决的事情,对这个很有风味的女人,秦书凯 一直是抱着很和好有好的态度相处的,所以相对关系就很和好。 秦书凯就说,洪部长,能为你服务,那也是我秦书凯的荣幸啊,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只要能做的,一定尽力完成,如果不能做的,说什么也没有用啊。 洪云就说,秦书记,这件事情对你真的很简单,就是最近自己一个亲戚,大学毕业了没有找到工作,现在机关事业单位都是凡进必考,如果进不了笔试的前三名想帮助也没有办法,所以希望开发区那儿能够帮助,毕竟那儿现在省级开发区批复下来,那儿的进人相对比较容易。 秦书凯听了洪云的话,很快就能了解洪云的想法,按照常规的道理,组织部长一个亲戚,说直接进机关那是不现实的,但是要紧事业单位,只要提出来,那么县长书记都会要考虑的,都会给面子的。现在洪云却不提出,直接让开发区帮助『操』着,很简单,那就是开发区因为自己的努力,人事上有相对的独立权,所以进人就有很大的自由度,只要人到了开发区的事业单位上班,那么以后直接提拔为县里的团委等部门的领导,也就是进公务员的行列了。 秦书凯想到,最近因为进的事情,已经有很多的市县领导给自己打招呼,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进开发区,能够有正式的编制,即使是考试,开发区自己出卷,自己请人做面试考官,那么进谁也就是手续的事情。 书凯于是就说,洪部长,这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7章 狗系统 洛水山,山巅云雾缭绕之处,有观云台伫立。 亭台中林云与流觞相对而坐,桌上放着一坛猴儿酒,两人大碗喝酒,随意聊着。 “流觞,你与紫瑶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些疑问悬在心头,林云说到底还是蛮好奇的,他似乎知道苏紫瑶很多事情。 大秦帝国中,他与自家宗门也是若即若离,甚至将龙虎拳这等拳法都交给了自己,完全没有顾忌宗门的一些禁忌。 许多时候,也都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甚至在这一届的龙门大比中,直接选择了弃权,没有将群龙盛宴放在眼中,或者说兴趣渺渺。 他的身份很神秘,他与苏紫瑶间应该是有故事的。 否则以苏紫瑶的性子,也不会将留他在身边,旁人可无法轻易靠近她。  流觞闻言脸上露出颇为苦涩的笑意,他拿起碗狠狠灌了一口,良久,才悠悠叹道:“得从何说起呢?苏紫瑶虽在大秦帝国出生,可一身修为却是在帝玄宫修炼的,帝玄宫不在南华古域,也不在玄黄,它 在我来的那个世界。”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心中稍稍泛起丝波澜,却没有太多惊讶。 他早就知晓,帝玄宫的来历极为惊人,甚至不属于这方世界。只是没有料到,流觞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难怪他对许多事都没有太过在意。 “当她出现在我那个世界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我只是她万千仰慕者中的一员。不过我比较幸运,我两有过一段历练的经历,算是结识,现在想想也不算幸运吧。”  流觞无奈一笑,笑中有许都惆怅,摇了摇头道:“若没有这段经历,我也不会出家,我不是在大秦玄天宗出的家。我来大秦之前就出家了,记得我出家之时,我那脾气火爆的祖爷爷,差点将万年佛庙的 不朽圣坛给拆了。” “不过我向来如此,决定的事从不回头,我算是稍稍洒脱的,选择了放下。不过那方世界,可不是人人都如我这般放下了,你以后若是见到苏紫瑶,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他冲着林云挤眉弄眼,颇有翻等着看好戏的意思。 林云若有所思,流觞所说,应该是苏紫瑶未入青云宗之前的事。 他与苏紫瑶算是旧识,有展开过追求,可显然被无情拒绝了。而后他选择放下,这放下的不仅仅是苏紫瑶,连带着红尘人世都给放下了。 “那方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林云双眼 ,沉声说道。  “那是一个很精彩的世界,有诸多圣子行走与世间,问道天下。有圣女风华绝代,不比苏紫瑶逊色。也有妖女魅惑众生,有魔道强人,纵横世间。天骄妖孽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有妖魔成帝,有圣人 追仙,有真龙显圣,有尘封的宝地不断破土,亦有邪魔跨越星海而来作乱……那是一个恢弘的大世界,热血和豪情激荡,世间翘楚,不求长生,只为追梦,纵死不悔!” 流觞玩世不恭的俊脸上,露出罕见的凝重神色。 此刻,他眉间展露的锋芒,似有神采飞扬,星芒绽放,无边风采。让这山巅之上,望之不尽的朝霞云雾都为之黯然之色。 林云微微一怔,心中震撼无比。 此刻的流觞,他的风采竟然丝毫不逊色苏紫瑶。 晨光沐浴在他身上,那一袭白色僧袍,圣洁无暇。在其身后朦胧间,可以看见一圈有一圈的佛光,佛光中藏着一幅画卷,若隐若现。 那是一幅极为厚重的画卷,很难想象,一旦展开会惊艳到何等地步。 时不时,能看见佛光凝练成光雨,不断落在那尘封的画卷上。 林云眉头微皱,他想起自己在剑宗秘境,碰见的星君骸骨背后也有类似的画卷。但那画卷已经展开,流觞那藏在无尽佛光中的画卷,则还处在尘封之中,似乎还未书写完毕。 林云心中极为震撼,不仅震撼与流觞此刻的风采,更震撼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世界。 世间翘楚,不求长生,只为追梦,纵死无悔! 那是一个豪情万丈的世界,让人热血沸腾,心中生出无限向往。 长生意味不死,只要不死任何**都可以满足,长生本身就是终极**。可那方世界的人,却不求长生,只为追梦便愿将此生热血和豪情洒进。 那究竟是怎样一方世界! “你在我身后看到了什么?” 正在遐想中的林云,他回过神来,沉吟道:“我看见了无尽的佛光,佛光中有一幅尘封的画卷,画卷似乎还没书写完无法展开。” 还有句话林云没说,一旦展开,那画卷将会惊艳世间,让那无尽佛光都为之逊色。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幅画,我这画其实早已画完,只是无法展开。我未出家之前,名为流殇。流殇是一把剑,月光如霜,流水堪殇,我杀的人比你见过的任何邪修都多。我杀好人,也杀坏人,有一天 这剑断了,流殇也就死了,这幅画便再也无法展开了。” 提及往事,流觞神色却没有太多动容,他笑道:“有一天你也会作画,也会踏上那方世界,大世将临,每个人都有争夺天命的机会。” “大世将临?” 又是这句话,苏紫瑶之前也对那北雪山庄的长老说过,那长老神色兴奋,激动之情完全无法掩饰。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世,能让人激动到这般地步,那莫长老也算是实力极为恐怖的剑客。 剑客的心境,寻常来讲,很少会有大的波动。  “对,一个席卷天下的大世,世间妖孽谁也无法避开。无尽的机遇,就算是下界翘楚,也拥有争夺天命的机会。所以这一届的群龙盛宴至关重要,你至少要进入前十,否则错过这次机遇,很难再见到苏 紫瑶。” 流觞神色认真,却没有讲太多大世的事。 在林云的不断追问下,徐诺再送他十坛猴儿酒后,才勉强多说了四个字。 大世将临,天路将启。 “打住,你别再问了,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说。你看苏紫瑶便什么都未与你说,实在是多说无益,实力到了自会明白。何况我说的再多,群龙盛宴你进不了前十,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流觞面露笑意,他脸上又露出那幅玩世不恭的神情,摸了摸光头,笑道:“说不定那时候,和尚我也可以考虑还俗了,嘿嘿。” 说完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露出一副你懂的表情。 “滚!” 林云笑骂一声,知他只是随意说说,不可能随便还俗。 他心中执念未散,连画卷都无法展开,说来也是画地为,将自己给困住了。林云猜测,那执念可能并不仅仅是苏紫瑶,他出家之前怕是落下了很大的罪孽。 流殇与流觞,一字之别,可意思却是钱天壤之别。殇是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8章 特殊的人 二楼走廊内。 “呼哧!” 宗凯轩剧烈喘息了数口气,直到韩东背影彻底消失后,才终于鼓足勇气,撑着冰凉墙壁,一点点站了起来。 “凶徒!” “这是一个凶徒!” 他紧咬牙关,颤颤巍巍地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进贴吧,发出了求助帖子——《竞争者是凶徒,该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转瞬间,帖子发布。 宗凯轩有些庆幸……他办了贴吧会员,帖子可以设置为醒目的鲜红颜色,想必稍等一会儿,就有回复。 啪嗒。 啪嗒。 他拖着颤颤抖抖身躯,一点点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哗直流而下的水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唉。” 宗凯轩深吸了口气,双掌搁在水龙头下面,任由水流的冲击力打击着自己的手掌心。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镇定。 过了一会儿。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顾不得上的水,解锁屏幕,心惊肉跳地翻着自己的帖子。 回复如下,共计三条: ‘真的假的,楼主这么悲惨?’ ‘疯了?面对一个凶徒,你还想要竞争?真是不要命了。’ ‘楼上说错了……楼主显然已经开启了竞争状态,极有可能引起凶徒的注意,恐怕他已经在劫难逃。’ 这,这么严重? 宗凯轩眼珠子瞪得滚圆,倒吸了口气,右手拿着手机,左手依然搁在水龙头之下,感受着水流的寒冷,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内。 其实他忽略了一点。 对他自己而言,韩东是一个凶徒。可对其他人而言,凶徒是指凶恶的暴徒。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这也造成了这些危言耸听的回复。 “咕咚。” 宗凯轩勉强咽了口唾沫,打消了那些念想。 而下一刻。 手机猛然一颤,屏幕上多出了一条醒目无比的回复:‘楼主抓紧逃命!生命只有一次,千万珍稀!’ 啪嗒。 宗凯轩吓得头皮一炸,寒意贯体,右手一颤,手机掉落水槽。 哗啦啦。 水龙头仍然流着冷水,浇湿了手机屏幕,同时也浇灭了宗凯轩的一切想法。 “呼哧!” “呼哧!” 宗凯轩捧着凉水洗了数遍脸庞, 最后才离开卫生间,回到十二班的教室内。 …… 本有些喧哗的教室,伴随着宗凯轩回来,瞬间安静无比。 所有学生都在偷瞄着宗凯轩,当看到宗凯轩满脸水渍,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明白宗凯轩应该是洗了一把脸……可宗凯轩为什么洗脸?他与那位外班男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论发生了什么,看宗凯轩这幅模样,恐怕都不是胜者。 然而。 幸亏宗凯轩洗了数次脸庞,否则让全班同学看到他的哭泣丑态,怕是心理根本承受不住,自尊心也要崩塌。 “那外班男生……给我留了面子。” 宗凯轩默默走回座位,不敢看张朦,也不敢看自己同桌的满脸不服气,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他那圆寸发型的同桌,捏着双拳,不甘心地问道:“他是谁?” 宗凯轩苦涩一笑:“他是高三七班的韩东。不过……我们还是别再招惹他。” 圆寸男生吭哧吭哧两声,暗暗憋愤:“就这么饶过他?你给项南他们发个短信,怎么可以不了了之。” “好。” 宗凯轩心有忐忑地点了点头。 他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发给项南:‘南哥,刚刚有个外班男生来咱们班,警告了我与我同桌……他是七班的韩东。’ 叮。 短信发送成功。 圆寸男生眯着眼睛,嘴角噙着冷笑:“且等着,南哥绝对会让这韩东付出代价!” 宗凯轩沉默不语,静静坐着。 哪怕项南真的愿意帮助他,他也不太敢直面韩东……刚刚的绝望感让他心胆欲裂,实在不想再招惹韩东。 过了一会儿。 叮。 屏幕亮了两次,有新短信回复。 圆寸男生眼睛都在冒光,咬牙切齿道:“看看南哥怎么回的,他可是武术生,绝不会轻易饶过那韩东。” “唉。” 宗凯轩叹了口气,打开短信界面。 屏幕上的项南短信,赫然显示:‘韩东警告你什么?你怎么惹上了韩东?他也是武术生,性格很好,我还挺佩服他的……恩,我帮你调解一下,最好别与他发生矛盾。’ 嘶! 圆寸男生瞪圆了眼睛,眼皮微微一颤。 咕咚! 宗凯轩勉强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也豁然消散。 …… 十二班的教室、另一侧。 那秀发披肩的女生,脸颊泛着酡红,与同桌低语:“我一定要找到那男生,认识一下。” “嗨,你就别乱想了。”她那同桌摇头道:“你难道没听到那男生刚刚的话?他是为了帮张朦才来的。” 秀发女生不甘心地嘀咕道:“那能怎么样?论长相,我与张朦不相上下,再说我还是艺术生,注意打扮,张朦能跟我比吗?” 那同桌叹了口气:“可张朦学习很好。” 秀发女生一怔,抿着下唇,瞥了两眼张朦,暗暗咬牙:“她张朦凭什么?哼……不就是学习好了点,长相好了点嘛。” 她羡慕,也嫉妒。 这是发自内心的艳羡。 高中时代尚且是青春年华,谁没憧憬过自己能遇到一位盖世英雄,在自己身陷囹圄困难之时,强势来到身边,披荆斩棘,打碎一切。 但凡是女生,基本都有类似遐想。 可这毕竟是幻想,谁想到……竟然真的成为现实!而且就发生在她们眼前、发生在她们十二班的教室里! 毫不夸张地说。 十二班的所有女生,基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59章 是你答应的 震动枯玄 茫茫夜色,星光不显。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银雪山之巅,显得愈发沉寂。 这等沉寂,渐渐让人察觉到一丝不妥,许多人甚至猜测,林云是不是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无敌。 早已深受重伤,而逃之夭夭。 也有人惊奇,不管林云是死是活,山顶上的血龙果早就该诞生了才对。 咔擦! 死寂沉沉的夜色中,突然有惊天异响传来,那银色雪山之巅出现一道圣光冲霄而去。 咔擦! 紧接着,天碎之声传了过来,那道圣光直接冲颇了三十六层天的第一层天。天之裂缝炸开,数不清的星光,宛若雨点般落下。 咔咔咔咔! 不一会,接连有七道圣光出现,天碎之声轰隆隆不绝于耳,将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圣光破天?” “这……这是圣药要诞生了!” “这株血龙果是一株圣药?” 整个岛屿上的人,全都傻眼了,一眼看去呆若木鸡。 刺眼的星光如雨落下,稀稀疏疏,照亮夜空。这般恢弘浩荡的异象,立刻惊动了整个枯玄海,这片辽阔的海域,无论身处何方,都能清晰看到银色雪山之巅的异象。 甚至圣药的气息,都能隐约可见。 “的确是圣药!” “那里怎么可能诞生,这不正常……” “很奇怪。” 只有超级宗派占据的大岛,才会诞生圣药,而且极为罕见,稀少无比。 其他岛屿,顶多只能诞生半圣药。 半圣药和圣药有着本质的差距,各个岛屿上的超级宗派,眉头微皱,不知如何是好。 这让他们很矛盾,他们彼此之间是有默契的。 超级宗派占据的岛屿,其他大派不参与争夺,半圣药则由大派们联手垄断。 眼下这株将要诞生的圣药,却打破了这等默契,让诸多超级宗派无法平静。 可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忍耐,放弃了这株圣药的争夺。 规矩建立起来很不容易,一旦他们都去争这株圣药了,那整片枯玄海就彻底大乱了。 所有的规矩将不复存在,枯玄岛还未开启,就会引发惊天大战。 如今,还远远没到这一步。 最重要的是,那片岛屿上本身就有大派弟子存在,他们就算去了也未必一定可以争到圣药。 “圣药!” “哈哈哈,竟然真成了。” “太古吞龙阵,果然有效。” 对于圣药的诞生,诸多大派的长老,心知肚明。他们心头狂喜,兴奋不已,神色都显得颇为激动。 “圣药归属,肯定属于我青雷宗!我青雷宗妖孽,手持雷火圣剑,有无敌风采。” “放屁,圣药肯定被我万兽门的弟子争到了,我万兽门的炼体神诀,天下无敌!” “哈哈哈哈,我凰火门有无敌秘术,你们可差的远了。” “呵呵,我银血洞天,还没说话呢,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圣药到底是谁的,一看就知道了!” 各个大派的龙脉境大佬,在他们占据的大本营中,先后放出狂言,对自家的妖孽弟子都有着极强的信心。 这是属于大派的游戏,其他弱小的宗派,都不敢发声,瑟瑟发抖。 诸多大派,早已联手垄断了半圣药。 他们门中翘楚,就算有心去争,怕也只是死路一条。他们摇头叹息,神色低沉,远远没有大派长老们这般开心,各个都很难受。 诸多大派的龙脉境长老,决定以秘宝来隔空查看银色雪山的画面。 “看我的!” 万兽门的大本营中,一名拥有狼族血脉的银发老者,满面红光,取出一尊宝鼎。 宝鼎中射出一道光芒,如惊鸿闪电,朝着银色雪山飞去。 其他大派,如青雷宗,炎龙宗,银血洞天,凰火宗的龙脉境大佬,各自取出宝具,照向远方的银色雪山。 哗! 最终,万兽门的宝鼎之光,最先落在银色雪山。 狼族老者笃定无比的笑道:“我兽门罗坤,有黑金蛮牛血脉,肉身无敌,除了天命超凡,无人能是他的对手,圣药肯定是他的。” 大本营中,万兽门的诸多长老、执事、弟子都显得兴奋无比。 他们目光灼热,死死盯着前方,虚空中有一片光幕,画面正在由朦胧变得清晰。 扑通!扑通! 每个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速了,仿佛随时都要跃出胸膛一般。 这可是一株五千年的圣药,还未进入枯玄岛就能有如此收获,对万兽门来说士气暴涨。 若这株圣药,被哪位龙脉境大佬看中,那他们都会收获不俗的赏赐。 “快了快了。” “是罗坤师兄的师弟,那几个大派所 谓的妖孽,怎会是他对手!” “圣药肯定是他的!” 众人神情激动,紧张而期待。 轰! 画面终于彻底清洗,一幕人间炼狱,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里尸骨累累,死气沉沉,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以及残肢断骸。万兽门弟子,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未免太过血腥残酷了一点。 诸多大派内部竞争,厮杀应该不至于这般残酷才对。 突然,一个黑衣胖子的尸体,被万兽门的众人寻到。那胖子头顶的牛角,被削去一半,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肉身干瘪,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充满了不甘之色。 罗坤……死了! 轰! 万兽门众人五雷轰顶,一瞬间脸色哗然巨变,神色巨惊,震撼无比。 这……怎么可能? 罗坤不仅没能抢到圣药,反而陨落在银色雪山,且死状极为凄惨。 这像是一记无情的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万兽门的众人脸上,尤其是狼族老者。方才还满面红光的脸,立刻就变得僵硬无比,怔怔失声,完全就愣住了,整个人直接懵掉了。 “不!” 他发出一道嘶吼,浑身杀气冲霄,附近这片岛屿泛起惊天波浪。 轰隆隆! 龙脉境的恐怖威压,在他身上汹涌而出,滔天杀气,让方圆万里的人都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万兽门的龙族长老,暴怒了!” 附近其他岛屿的宗派武者,全都大吃一惊,颤栗不已。 “不!这不可能!!” 可这还没没完,又是一声尖锐的嘶吼,震的人耳膜破灭,当场吐血。 无尽的火光,将那片天烧毁了大半。 “是谁,是谁杀了我徒青灵,我要他偿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0章 不愿意 这不对劲啊!好家伙,德贡人是这个习俗么?这父女之间的感情也太深了吧? 老王觉得有点辣眼睛,这种感觉一路上他已经经历过几回了,为了缓解心理压力,他只能偏过头去看着自己的漂亮家里的。 玛丽同样不对付,美女记者是热情开朗的性子,这会儿也被面前的景致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该有反应。 谭老板出了年纪是二十几岁剩下的就是老艺术家的做派,自然也看不得这些尺度大的,四个人中只有竹中这个小变态看的津津有味,不过他那眼神,好像是从生物研究角度出发的,与其说是看热闹,倒不如说是正在观察什么生物现象。 “亲爱的,我回来了,不仅如此,我还带回来了地表的外来人,他们能够看破我族的迷影。”苏卡亲够了老家伙,深情款款的依偎在他怀中,有点娇羞和得意的指着矿车的方向说道:“这些你的报复可以实现了。” 车里的人类全体同胞都被刚才那两张血盆大口的法式湿吻给震住了,暂时有点跑神儿,没得着德贡人的指示,愣是谁都没有往矿车外面走,显得乖巧听话。 “亲爱的?这不是爷儿俩啊,这是两口子。”老王在队伍频道中嘀咕着,斜眼看看,对方好歹是啃完了,这才敢抬头看看苏卡和那位老者,脸上强行挤出来一丝笑意。 “这个外来者叫范德坎普,他就是这群外来者的头领,在半山迷影阵中,是他第一个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有很不错的心灵强度。”苏卡从刚才开始使用的就是德贡人语言,从她的话语中来看,这个任务绝对不是帮助德贡人获取什么禁区内的物品这么简单,至少,从苏卡所说的话中,就能看出这事儿涉及到她爷们儿的抱负问题,总之是没有苏卡描述的那么单纯。 而这个女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换了德贡语说话,能让他们的小九九不外泄,殊不知她也就能糊弄糊弄二百五水手们,老王这8个关键人物,在随机空间翻译系统的帮助下,把她的话听得门儿清。 老者不知道这些,还觉得自己的小娇妻谨慎聪明,点头抚摸着苏卡...光滑的...头皮道:“我的宝石,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好消息,这些外来人能看破我族的迷影,那就说明他们至少有进入禁区的能力了,你先安排他们休息一晚,明天再让他们进禁区,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了,记得表现的强势些,不能让外来者看出来我们现在很需要他们帮助,这会拿给他们要挟我们的把柄。”老者说话条理分明,而且对 利益的考量也很准确,配合这种长袍子的打扮,老王觉得这家伙在德贡人族群中应该是个娴熟的政客。 “我知道了亲爱的,你总是喜欢把我当做小孩子看,我会记住的。”苏卡眨眨眼道,俏皮的动作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让他们下来,由我来正式的迎接他们吧。”老者淡淡道,示意苏卡办正事儿。 德贡女子依言转身,走到矿车旁边,对老王道:“外来者范德坎普,带着你的同伴下车,我族中的一位长者要迎接你们的到来,请记住你们的礼貌,因为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尊贵的地心城七大执政之一,西塞洛儒斯长老。” 道貌岸然的玩意儿,老王听两口在刚才的话半天,心中早就对他们不爽,现在听到这名字,也觉得拗口难受,心说你们起个名字为什么尽要用这些长难句,不能叫个淑芬、蕙兰、建国、胜利什么的?多么朗朗上口有方便记忆! 想归想,老王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他们能听懂德贡语是一张暗牌,能给他们选拔者带来巨大的优势,绝对不能有丝毫破绽,让对方看出来他们心中有逼得想法。 于是,老王郑重的向对方老者鞠了个躬道:“西塞洛儒斯长老你好,我是尼德兰武器商人范德坎普,向您至上来自地表的问候。” “你好。”德贡人老者微微颔首,也换上了尼德兰语,状态就如他自己所说的,表现出礼貌而高傲的样子,完全的强势。 他整体神色平常,呼吸也不显得急促,要不是老王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还真的以为这老家伙现在是安枕无忧的状态,只是抽空来瞧瞧外来者的稀奇,这么看起来,这地底下的政治斗争也应当是残酷,否则也养不出心机这么深的家伙,这还真的和地面上的尔虞我诈没甚差别,这位长老,哼哼,老油条嘛! “外来者范德坎普先生,我听说您在半山迷影阵中成功的看破了迷影,请问是这样么?”老油条看似随意的问道:“我听了孩子们的和我爱人的回报,对你的这种功力表示敬佩,这很难得,尤其是你们作为外来者,就更可贵了,对了,我还要感谢人类朋友愿意慷慨的为我族提供帮助。” 老王在心里砸吧砸吧嘴,对这种虚伪的客套很是不屑,朋友?可贵?我肚子里的黑药丸子是啥啊?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不是牵制我用的么?不过他面上还是正常的客气回答道:“我们不是还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到你们吗?请别再客气了。” “感谢的礼貌永远不嫌多,不过今天我注定要当个失礼的人了,我有虚 职在身,冗杂事务也多,请恕我不能继续陪各位,接下来,就由我的妻子带领你们去驿舍,我相信你们一定很累了,请好好休息,至于帮忙的事情,可以明天再开始。 还有其中的细节,也会由我妻子为大家做介绍的,告辞。”领导干部交代几句之后和苏卡贴了贴面颊,也不管妻子的眼神是不是幽怨,就急匆匆的带着一批士兵离开了,竹中在队伍频道中推测,这老家伙应该是为了明天任务的结果,做后续准备。 苏卡没和丈夫“过足瘾”,整个人情绪都有些不对付,不过自己收到了命令,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耍小性子,只能依言带着老王他们去驿舍休息。 不过这点不爽发不出来是不行的,因此,她的情绪毫无悬念的都落在了无辜的人类身上,言长语短里面顶茬带刺,问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不过任务介绍方面还是说的细致详尽,毕竟是涉及到自己老公的前途问题,还是让老王等人心中大概有了个底。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苏卡很早就出现了,看来昨天晚上老头子表现的不错,这德贡女子早上的态度不错,陪着老王等人吃了一顿异域风情十足的早餐。 德贡人虽然和人类是不同的进化分支,但好歹都是地球环境下孕育出来的文明生物,在饮食结构上没什么天差地别的不同,最多也就是存在烹饪手段的差异。 他们的料理主要是吃新鲜,大体上类似岛民鱼生和寿司的做法,另外在配一些炙烤的植物块茎做主食,虽然叫不出名字来,吃在嘴里倒也是咸鲜可口。 饭后,众人在苏卡带领下来到了德贡人所谓的生命禁区,从外面看,这里是个全封闭式的花园,四周围墙耸立,顶棚覆盖着德贡人那种不甚透明的类玻璃材质,有点高级蔬菜大棚的意思。 整座禁区也就是占地四五千平方米的样子,作为一个全平面的探索空间,这个面积并不是很大。 仅有的进入点是一道大门,看起来厚重结实,应该是需要数人才能推动,而且上面,光是能看见的锁具就有三套,除此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德贡人卫队在此镇守,看这些战士的装备和精神状态,就知道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比昨天跟着执政长老的那些军队还要强。 苏卡出示了一张手令,由镇守部队的队长检查过之后,命令士兵打开大门。 “各位,对不起,我只能陪你们到这里,我族一步都不能踏入生命禁区,所以,我只能祝你们好运。”苏卡送到门口,这个时候也再没了高傲的架子,不论是真的是装的,言语中还有 些诚恳的意思。 “我们是重视承诺的种族,相信我们吧。”老王点点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1章 心上人 最后的结果,只有山本良太宝贝似的抓着一颗珍珠兴奋而归,剩下的所有人都一无所获。毕竟上天开玩笑也有个度,不会让那么多人不劳而获的。 没找到的人很失望,虽说发财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但能找到珍珠也是意外的惊喜不是吗? “铃木大前辈,我这颗珍珠值钱吗?”山本良太献宝一样把找到的珍珠递到铃木菲亚娜面前。 铃木菲亚娜惊异地瞟了他一眼,估计是没想到还有人能找到珍珠,她看了看那颗珍珠的形状、光泽和大小,点了点头道:“这颗珍珠,只是很普通的珍珠,不过是天然的,所以应该可以卖一千円左右。” “才一千円?”山本良太听了之后非常失落,某人捡的珍珠价值一千万美金,怎么他的珍珠才一千円。 但很快又高兴起来,这可是捡到的一千円,总比别人没有收获要好多了。他看了看刚刚跟他一起寻找珍珠的斋藤灰次,暗自窃笑。 而没有收获的人在听到只是价值一千円,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要是再来个十亿円的珍珠,绝对会让人疯狂的。 已经临近中午了,太阳越来越火辣,铃木菲亚娜抚摸着手里的那颗巨形珍珠,一边说道:“我已经打电话给松岛小姐了,让她送料理过来,我们午餐就在这里吃。” “说起来,真的有点饿了呢。”听她说到午餐,大家都感觉肚子确实有些空了,刚刚无论是玩水、堆城堡还是找珍珠,都浪费了很多的体力。 虽说天气**,不过在海边也不是真的那么热,有海风吹拂,在遮阳伞下,并不会觉得闷热。 唯一的麻烦是,如果要去海里,女孩子就要担心皮肤晒黑或者晒伤了。 当然,爱美是女孩的天性,既然知道要来海滩,又怎么可能不带防晒油呢。 “喂,浩二,帮我擦防晒油吧。”池鲤鮒安娜从带的包包里找出一瓶防晒油,大大咧咧走过来递给他。 “擦防晒油?”李学浩有些愕然,其实因为女孩子都穿着保守的连体泳装,所以只需要在裸露的双腿和双臂上擦防晒油就可以了,又不是三点式的泳装,需要连背部也一起涂抹。 这样就决定了,女孩子可以自己擦防晒油而不需要别人帮忙。 “我已经躺好了。”池鲤鮒安娜不顾众人古怪和复杂的目光,当先趴在了一张躺椅上,修长的身姿犹如一条美人鱼。 李学浩看了看手里的防晒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昨天晚上玩躲猫猫时没有第二个找到她是 他“失信”了,现在就当是补偿吧。 看到他走过去,所有人的表现都各不相同。 铃木菲亚娜皱了皱眉头,抓着手里的巨形珍珠紧了一点,甚至连手指都有些发白。 铃木美娜子冷哼一声,表现得很不屑,但目光又忍不住瞟了过去。 樱井美子则是羡慕,可能还在暗暗后悔,为什么她没有想到让前辈帮她擦防晒油呢,以前辈的温柔,一定不会拒绝的。 长妻黑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感慨了一句少年什么什么的。 千叶美佳和听猫奈奈子两人的反应更像是好奇,饶有兴致地看着。 基本被众人忽略了的久川千和则面向大海,似乎在她眼里,还是蓝色的大海来得更有吸引力一些。 斋藤灰次和山本良太艳羡不已,但两人有自知之明,在场的女生没有一个会让他们帮忙擦防晒油,互相对视一眼,决定再去浅水区那里找找,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两颗珍珠。 成为被众人围观的对象,李学浩有些不自在,但既然已经准备跟池鲤鮒安娜擦防晒油了,所以就只能继续下去。 “记得要涂抹均匀哦,露出来的地方一定要擦到,我可不想晒伤了呢。”池鲤鮒安娜仔细地叮嘱道。 “嗯。”李学浩轻应了一声,说起来,帮别人擦防晒油还是第一次,而且对方还是个女生。 尽管池鲤鮒安娜穿着连体泳装,但从后面看去,紧致而又丰满的臀部,纤细的腰肢,因为趴下而在胸前两侧鼓鼓地胀出来的柔软形状,若隐若现更有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我要开始了。”李学浩将防晒油倒在手里,虽然他自己没有帮人擦防晒油的经历,但在电视里看到过。 倒在手上之后,用双手摩擦化开,然后轻轻地按在了池鲤鮒安娜的大腿上。 “啊——”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陌生男性触碰自己的身体,池鲤鮒安娜古怪地叫了一声,声音不止有因为突如其来受到的“惊吓”,更带着某种让人充满了想象力的魅惑。 旁边听到这声怪叫声的女生们都暗自脸红,铃木菲亚娜和铃木美娜子两姐妹更是暗暗咬了咬牙,这个声音,真的很像…… 长妻黑音也一脸的古怪之色,同时表情也暗暗发红,似乎是想起了某个醉酒的夜晚。 李学浩更显不自在,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好几道目光刺在他身上,尽管手里的触感很好,皮肤很光滑细腻,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但他只想尽快结束这份“工作”,然后逃离这里。 好不容易擦完了背面,池鲤鮒安娜准备转个身,让他擦正面。 李学浩头皮发麻,帮她涂抹背面已经很不自在了,现在要帮她涂抹正面…… “池鲤鮒,我来帮你吧。”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努力装出中性化嗓音的声音,是铃木美娜子。 这一刻,李学浩有种“得救了”的庆幸。 池鲤鮒安娜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已经走过来的铃木美娜子,带着一丝调侃道:“你可是部长哦,帮我这个部员擦防晒油,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有关系!”铃木美娜子僵硬地说了一句,额角的肌肉隐隐跳动着,两人在学园里可是同等的地位,现在要让她给对方擦防晒油,让她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但是姐姐刚刚可是威胁她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后果会更严重呢。 “那么,就拜托你了。”池鲤鮒安娜轻轻地一笑,瞥了某人一眼,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 李学浩连忙逃开,擦防晒油这样的工作,真的不适合他。 “浩二,你也帮我擦防晒油吧。” “真中同学,我想你帮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是铃木菲亚娜和樱井美子,两人意识到发出同样的邀请,不由对视一眼,前者目光凌厉,后者则有些退缩,后面的话根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2章 她会把你送给我的 为了防止太过扎眼,邵家轩此行特意没有开车,而是雇了一辆黄包车直奔医院旁边的日料店。到地方后,他先是在附近的一家书店转悠了一会,直到接近晚饭晚点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拿着一本书踏进了日料店的大门。 一进屋,邵家轩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食客,在与客厅的联络员互视了一眼后,径直的走向了自己常去的包厢。进屋坐下,他将公文包放在了自己身边,轻轻按了按桌上的铃铛。 叮铃铃…… 几秒钟后,潜伏日料店的联络员李陌便热情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邵医生,您今天想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刚刚从河边送来的活鱼,要不要来一条尝尝?” 闻言微微一笑,邵家轩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好吧,那就给我来一条活鱼刺身吧。对了,其他还是我常吃的老三样。” “好嘞……那您稍等,我这就吩咐厨房去给您准备。” 说话间,联络员看着邵家轩左手打出了特别手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 就这样,在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后,联络员李陌便先后将邵家轩所点的菜上一一端了上来。而就在最后一盘活鱼刺身刚刚被送进包厢的时候,邵家轩也看着联络员露出了一脸的歉意。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要回家,请帮我把这些食物都装盒打包吧,我要带回去吃。” “呵呵……邵医生你太客气了。请稍等,我这就给您拿食盒去。” 弯腰鞠了一躬,联络员迅速退出了包厢。片刻之后,他便拎着两提食盒返了回来。 礼帽的走上前,联络员开始帮着邵家轩打包装盒食物。 见此机会,邵家轩迅速从皮箱里掏出了一个纸盒子,然后麻利的将其放在了一个空食盒里。 迅速盖上盖子,他将食盒推到了联络员的身前,低声说道: “李陌……这里面有张电报和一卷钢丝录音带,里面的内容非常重要。你一定要设法让通讯处的同志将电报内容火速发给老武能接收到的电台,然后在找机会将录音带送出城交给他。” “嗯……。” 微微一笑接过食盒,联络员李陌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微微一鞠躬。 “放心吧邵医生,这个食盒我一会就给您送到医院去。” “好……那就麻烦你了。” 话闭,邵家轩也不在此耽搁,留下一些小费后拎着食盒就走出了日料店。 …… 傍晚时分,运城城西的一间裁缝铺的后院一间客房内。 交代完了信天翁给自己的任务,联络员李陌点燃了一支烟,拿起了桌上的一件蓝布褂子折了折,夹在了腋窝下。 “最近风声比较紧,老武回来前我不会再过来了。记住,一定要尽快将情报和东西送出去。” “放心,你的事情有多重要老武临走前交代过,我不会耽搁的。” 联络站的负责人陈广恩拍了拍李陌的肩膀,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我的从后门出去,你过来关门吧。” 李陌的身份非常特殊,虽然联络站内的人也是地下党,但他每次来也只是见老陈一个人,跟其他人丝毫不做接触。 这一条,也是老武给他的规定。在一般情况下,如果老武不在,李陌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轻易来联络站。 很快,在从店铺的后门悄悄送走李陌后,陈广恩进屋将桌上的东西收起藏好,然后快步来到了前台。 “小王,去吧关门的牌子挂出去,咱们今天早点歇业。大勇,你去帮小王将窗户的护板安上。” 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正在柜台上整理布匹的两名年轻活计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拿起身边的一块木牌快步走了出去。 挂牌,关门,不大的裁缝店早早的歇业了。 一个多小时后,随着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在裁缝铺的后堂内,一部电台也被白广恩假设了起来。 李陌送来的情报属于最高级别,因此为了尽快将其送出去,老陈最终还是选择了使用电台将情报直接送给上级机关。 …… 然而,就在陈广恩刚刚将电台前线假设好并开机后没多久,在运城内日本驻军司令部电讯侦测处内,一名日军技术军官面前的大型仪器上便亮起了红灯。 “报告……城内出现无线电信号……。” 随着一名电讯兵的惊呼声响起,另外几名士兵立刻将设备的功率调到了最大。短短几十秒后,随着无线电信号的突然消失,坐在仪器前的一名军曹迅速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出了办公室。 没多久,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军曹又带着两名尉官火急火燎的返回了屋内。 “调整仪器参数,严密监视这个频段内的所有信号!” “嗨……。” 刚一进来,为首的大尉军官就朝着屋内的几名日军士兵大吼了起来。 闻言恭顺点了点头,几名 士兵开始在仪器上一顿操作,最终让信号灯稳定在了一个频率。 “后溪莫斯……另一部陌生电台的大致频率已经找到了,但距离应该很远,可以确定不再城内。” 听到这,大尉军官冷笑了一声。 “呦西……不要着急,他们会再次上钩的。刚才的信号频段是多少,给我写出来。” 听到这,军曹迅速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的数字,交给了仪器前监督的大尉军官。 接过来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大尉转手就将其交给了身边的一名少尉。 “马上将内容通知电侦小队,让他们全体出动,按照这个频段展开不间断搜索!” 说到这,大尉径直来到屋内的电话机旁,信心满满的拿起了话筒。 “这里是运城电侦科,请给我接通高木长官的办公室。” …… 不久前,在杜宾被军统刺杀之后,日军运城情报机关就经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地震。在其最高长官高木西腾的主持下,不仅十几名机关人员受到了严厉的问责,几名负责人更是受到了切腹自尽的惩罚。 除此之外,一支十余人的电讯电讯精英小组也被从太原抽调了出来,跟着最新的侦测设备一起补充到了运城。 可以说,这段时间内运城日军情报部门几乎是神经紧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3章 可以不说吗? 林嘉咳嗽了两声,豁然挺拔身姿,刚才那强大的反弹之力确实让他措手不及,要不是他的身体十分结实堪比融道大圆满者,早已经身死道消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受了点伤,胸口此时还疼痛不已。 四人赶到林嘉身旁,惊讶的看着他,龙驹寨的传闻果然是真的,这家伙的肉身也太强横了,居然只是堪堪受伤,顿时提上嗓子眼的心恢复原位了! 林嘉略微调息后,正色道:“看来这山洞另有乾坤,我们要小心谨慎了!” 每个人都脸上凝重,这山洞也算是邪异了,此刻出路都没有了,要说心里不慌,那是在自欺欺人! 史明脸上冷汗直冒,现在的情形真的被他说中了,只是隐藏的危机还未出现罢了! “哐当!”精瘦男一脚踢中了什么东西,他顺其捡起,避火珠火红色的光芒照耀而来,那竟是一根成年人的大腿骨,着是冷静示人的精瘦男也吃不消,一手扔了出去,周围众人莫不心寒,这居然出现了残存的遗骸,此地正式与“死”字开始挂钩了! 精瘦男大叫晦气,谁知那山猫自小姑娘怀中跳出,来到一处角落,小姑娘追去,猫性数阴,在这种地方有着灵性,不知这山猫要做什么! 接着众人顺着那猫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那残骸的大部分躯体,也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连指骨都化作了粉末。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个地方没有这种骨架啊!”史明不敢相信,隐约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对啊!我也是一路看过来的,刚才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这尊骨架!”精瘦男虽语气平静,但心情却很糟。 黑暗的山洞中恐怖诡异的气息,更加的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也未免太阴森了吧?这骨架还会自动移动不成? 林嘉头上也有冷汗冒出,他盯着史明道:“赶快再算上一卦,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史明点了点头,他掏出那十几块古龟甲继续在那里念叨着咒语神术,开始为众人算起卦来。 此时,更风又起,吹得众人发毛,所有人都更加的紧张了,他们都看着史明,心中都想让他加快一点速度,这山洞见所未见,邪异无比,当真不可小觑。 “当!当!当!”,十几块古龟甲落地,史明皱褶眉头观看那龟甲的位置,他心中骇然至极,尽管他对此术只是略知皮毛,但这卦象还是很容易看出的。 “依旧是死绝之地,出路在进来之时便已经失去!”史明失望的告诉众人。 小胖子闻听此言,颇有些魔怔,自大道熔炉中的祭出了一件性命相休的方天画戟,他不信邪,向那岩壁劈去。 神秘闭合的岩壁很是坚固,那方天画戟应声而断,小胖子以优美的抛物线飞回了林嘉几人处,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震晕了过去。 林嘉查看一番,小胖子伤的很严重,若非那青色避水珠为他挡住了大量反噬之力,他此刻已经魂归西天了!林嘉封起他周身大穴,为其喂下一枚灵药,催动神力助其炼化,那小胖子才堪堪醒转,虚弱无比。 在此期间,史明还在一直看着那卦象,很是入神,接着他居然滴下了一滴鼻血,随后眼睛、耳朵也多多少少有血迹涌现。 “还有生路!” 史明的惊叫,让几人心生希望。 “此处虽为绝地,绝天绝地绝人,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往里走,虽九死却仍有一生!” 现场冷淡了五秒钟,那精瘦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男问:“我们此刻不是平安无事吗?我反而觉得那山洞深处危险无比!” 就在此时,林嘉一掌打出,将四人推向身处,他纵身一跳,迅速跟上。 几人刚才落脚的地方,此刻居然生长出了奇异的石笋,那石笋仿佛有融化万物的感觉,小胖子那断裂的方天画戟在石笋的凸起中,融化了,林嘉摇头,这是怎样的力量,那残破的武器也是不凡的精铁与神纹所铸,此时竟然如此不堪,直接被融化消失了! 小胖子与那武器性命相休,还好在方才残破之时便已经斩断因果,不然此刻定然深度重伤。 极度危险的石笋林密密麻麻,那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似乎沾染上它也要立马腐朽。只是那不知死去多少年的一具遗骸在那里毫无损伤,他周围的一方之地竟没有一个石笋破土而出,这人生前是绝世强者吗?死后的躯体都如此神奇,竟有万法不侵之势。 林嘉好奇的打量那具在石笋林中的残骸,那残骸身上身上似乎有着乌光闪烁,林嘉不自觉的眼中泛起异样的光彩,他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了那残骸生前的强大,这种威势如山之不可登,若海之不可穷,也只有那大战晋国都城的紫衫龙王身上有一分这样的威势。 就在他沉沦于那无上威势中时,身边的四人唤醒了他,史明一把抓起他向山洞更深处越去。 “林兄,你没事吧?”精瘦男担忧的看着林嘉,林嘉一早便说不必拘礼,此刻他同辈相称。 “没事阿!”林嘉此刻还 沉浸在那骸骨生前的滔天威势之中。此刻他放眼看去,那神奇的骨架已经渐渐消融于石笋林中,仅剩一头颅也濒临消失。他不禁失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林嘉心中涌现惊涛骇浪啊!这残骸刚才还万法不侵,此刻居然要被生生磨灭消失了,想起那人生前所拥有的无上伟力,林嘉哀叹,如此强大,也会死,也会有这种下场吗? 这时,史明上前拍了拍林嘉的肩膀,道:“吓坏我们了,你方才被一道乌光入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石笋林生长过来了,你都不曾退后一步,我们几个还以为你出什么岔子了!” 一道乌光入体?什么乌光?是那残骸身上的吗?林嘉有些心慌,死人身上的东西啊! 此刻他看着那头颅被石笋所侵蚀,翻转向他们这一面,那诡异的头骨正面,似乎在对他笑,林嘉感觉浑身在长毛啊!他心中骂道,该死的,这是什么事啊! 那头颅笑的说不出感觉,只有骨头,不知是包含深意还是恶趣味,竟让林嘉精神颓靡,有了呕吐之感。 “快走吧!石笋长过来了!”林嘉收拾起糟糕的情绪,催促几人向深处走去,现在真的是前有未知深洞,后有送命石笋。 几人借着那两颗珠子的亮光向山洞中走去,还好那石笋林生长的速度不是很快,他们的压力小了一点。 那石壁上的图刻一幅接着一幅,栩栩如生,似在诉说某一个人的故事,一开始这人受万人器重尊敬,显然是一群人中的表率,惊才绝艳,文武双全。紧接着是他与一美貌女子行走江湖、双宿双栖,竹林隐居,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4章 不安。 严歌淡定的站在一边。 叶谦听到季老太婆又在叫骂,他直接一巴掌,扇在老太婆另外的脸上。 这一次,季老太婆的脸彻底的平衡了,因为她两边的脸,都肿的像是猪头一样了。 周围的那些侍卫都是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虽然他们知道现在是大夫缺权,但是,严歌毕竟是大姐,他们这些侍卫并不是大夫饶心腹,所以,现在站在这里,动也不是,不动手也不对。 严歌此时倒是放心的很,因为她现在知道了叶谦的实力了,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反正是有叶谦在身边呢,大不了把大夫人给叫过来就是了。 叶谦背着手,大声的道:“现在,严府虽然是大夫缺权,但是,大姐依旧是大姐,你一个老奴才,竟然还把自己真的当成是主子了,你这种人,若是不把你好好教训一顿,你还真的要上了是不是!” 下面的季老太婆,咬着牙,她现在是看清楚了,这一次,她真的要吃亏了,不过,这个场子,自己一定会找回来的,自己可是大夫饶姑姑,大夫人那是谁,那可是连海东青整个族的人,都给杀光的强者,是现在严府的真正主人,这个蹄子,尽管还敢让她的奴隶扇自己了! 季老太婆低着头,她现在不敢再什么了,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再几句话,估计自己就要被叶谦给打成尸体了。 叶谦的声音提高了起来,他要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干脆让自己和大姐立威,让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和大姐现在不是严府追踪的逃犯了,不然的话,这些人肯定不服气大姐的。 既然这样,叶谦干脆一次性解决,用一个人立威,而这个死老太婆既然撞在枪口上了,那就太好了,干脆就用她立威也就是了。 叶谦着,大声的朝着周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大姐就是大姐,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招惹的,虽然严府现在是大夫人掌管,但是,那也只是因为大姐现在还年轻,不想要掌管而已,以后,这个严府,最终还是大姐的。像是这种不长眼的狗奴才,竟然敢对大姐不敬,这种人,必须得严惩!!”开着,就是一脚,直接把老太婆给踢的飞了起来。 季老太婆愤怒的大叫着,但是,她不敢在过分的咒骂了,因为她现在明白了,叶谦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疯子。 标准的疯子! 季老太婆忍了,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大夫冉来。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多了起来。 严府本来剩下的人也不算很多了,现在,一 大半都围过来了,看到叶谦竟然在教训季老太婆,这些人都惊呆了,我日,果然是霸气啊,连老太婆都敢直接搞。 这个奴隶,怪不得能够得到大姐的青睐,还敢带着大姐一起私奔呢。 这时候,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着,并没有上前,谁也不愿意多招惹是非,主要是,这些人都不算是大夫饶侍卫,他们原本都只是严府里的仆人和侍卫而已,他们效忠的也是严府,所以,对于他们来,现在是不可能选择站队的。 季老太婆嚎叫着,很不甘心。 叶谦撸起袖子,道;“不长眼的狗东西,还敢朝着大姐吆五喝六的,真把自己当成是严府的主人了,是不是。” 周围的人都议论着。 老太婆看到这情形,双手捂着脸,她以前在严府的时候,可是非常有地位的,现在搞成了这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威严都一扫而空了。 “我草,这个奴隶太霸道了呢。” “是啊,还真的是有点帅气呢,怪不得大姐会看上她。” “嘿,的也是啊,要是大姐不喜欢或者是把他给扔聊话,我就追求她,我也不介意,嫁给这样的奴隶的。” “想得美啊你,哈哈。” 周围的人都在看戏。 季老太婆已经彻底的死心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个侍卫,大声的通报着:“大夫冉。” 那个侍卫,绝对是好心,他希望叶谦和严歌能够提前得到讯息,然后逃走,毕竟这里还是大夫人了算,而且大夫人本身的实力,其实也很高了。 听到这一声通报,周围的侍卫和仆人,都担心的看着叶谦和严歌。 “完了完了,大夫人已经到了,看来大姐这一次有麻烦了。” “哎,是啊,大姐也真是莽撞,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就走了进来了呢,她不是在私奔吗。” “谁不是呢,待会大姐都未必能够逃走了。” 一群人都担心的看着叶谦和严歌,她们是真的很担心两个饶安危。 此时,地上一直捂着脸的季老太婆,她听到大夫人要来了,猛的就跳了起来,她真的是太兴奋了,妈的,侮辱终于要结束了! 季老太婆一下子挑起神来,她指着叶谦,大声的道:“该死的混蛋,你听到了没,大夫人来了,你要死了,你们量革奸夫*,你们终于要落网了……啪!” 叶谦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季老太婆给抽的在空中翻滚着,然后嘭的一下,落在霖上。 叶谦冷声道:“看来我刚刚对你的教训,你完全都没有放在心上啊,你只是一个奴才,竟然还敢朝着大姐大呼叫的,还敢当着面,侮辱大姐,呵呵,看来,真的是没有办法教化了呢,只能用严府的家法,来惩罚你了吧。” 季老太婆虽然在地上翻滚,但是,她依旧彪悍,她现在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心,她朝着远处大声的喊道:“夫人!大夫人,快来啊,我要被人给打死了!快来啊。” “出什么事情了!”大夫人皱着眉头,快步朝着季老太婆这边走。 季老太婆是大夫饶姑姑,更是她最为信赖的老婆子,大夫人对她还是有真感情的。 到了这边,大夫人看到地上躺着的老太婆,还有一边站着的叶谦的时候,她愣了下,然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子。 季老太婆这时候看到了大夫人,绝对是像是看到了亲娘一样,她朝着大夫人就爬了过去。【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第65章 前未婚夫 席城带着嘲讽的笑容,赵喜宝和安好好一个愚蠢啊,真是可怜的大学生。 “我堂堂一家上市公司,要开除一个人,找个理由不是太容易了吗?再说了,我没有给安好好补偿吗?她现在吃的住的不就是我的吗?” 席城轻视的赵喜宝,轻轻松松的就将赵喜宝给打败了。 “小朋友,你还是回到学校多学几年知识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什么都没有,就敢来公司讨说法,真是搞笑。” 席城没有给赵喜宝面子,让谢安将她轰了出去。 赵喜宝气不打一处来,却无可奈儿。 她无奈的对安好好吐槽:“现在这个社会,还真是有钱的就是大爷,等姐今后有钱了,肯定要拿钱砸死那些有钱的装逼人士,真是气死我了。” 安好好知道赵喜宝为自己的事情付出了很多,连忙安慰她。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赵喜宝问安好好。 安好好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家都在问,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赵喜宝愁眉不展,安好好问道:“你呢?从学校出来之后有什么想法?” 赵喜宝看到手机屏幕上安好好的字,心中难过。 “我也不知道,老实说我并不喜欢去写那些枯燥的剧本,不然大学里也不会多次挂科了,我也不希望余生都在做着不喜欢的工作。” 赵喜宝当年为了能够上这个有名的重本学校,填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这些年她为了逼自己学习和考试,过得甚至辛苦。 她的性格喜爱热闹,又不像是安好好那么安静坐得住,要是让赵喜宝关在房子里一个星期写剧本,她都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临了一般。 赵喜宝突然眉头一扬,对安好好提议道:“不如咱们自己创业,开一家花店吧!” 安好好想了想:“开花店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一直不敢去行动,因为害怕,手上的资金也不够,如果花店的生意不好,那可怎么办呢?” “哎呀,我说安好好,你就别顾虑那么多了,趁着年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在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 赵喜宝说风就是雨,是个行动派,怂恿安好好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选择生活。 “并且,你不是喜欢写剧本吗?你可以一边开花店,一边写作,这样就互不耽误了,你想想,写剧本总需要时间需要钱,而开花店正好时间自由,并且还能养活自己。” 安好好在 赵喜宝的有力说服下,决定和她一起开一家花店,这样既能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也能暂时摆脱自己的窘境,总不能一直在别墅里不出来,更何况现在和席城的关系如此的糟糕。 赵喜宝在得知安好好答应之后,心里可别提多么的高兴了。 马上就将要开花店所要准备的事情列在表上,首先是找个铺面,然后还要重新装修一番,要买花瓶和各种插花的工具,要给花店打广告等等…… 这么算下来,开个花店需要一大笔开销,远远不是说开就开这么简单。 安好好有些打退堂鼓了,虽然爷爷去世的时候给她留了一笔钱,但是因为自己之前有开销,如今已经所剩不多了,安好好原本打算这些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为了能够保障未来的生活,她决定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那笔钱的主意。 但是现在要开花店的话,就必须用到这笔钱,哎。 赵喜宝才刚从学校出来,从来没有自己赚过钱,身上哪里有什么钱呢?就算是要家里人的支持,也不好意思开口。 安好好知道赵喜宝的家境并不是很好,赵喜宝很少说起自己的家庭,想必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所以安好好也从来不问。 安好好咬了咬牙,决定独自承担开花店的所有费用。 “这怎么好意思呢?好好,我不能这样子。”赵喜宝不希望全部由安好好来承担。 “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更何况你也不容易。”安好好对赵喜宝写道。 赵喜宝感激的看着安好好。 “谢谢你。”安好好知道赵喜宝的不容易。 两人开始筹办开花店,天气已经渐渐凉了,却没有阻挡两人的热情。 她们在市中心找了一个铺面,租金是贵点点,但是好在地段好,以后开展生意也比较方便。 找好了地段又忙着联系工人装修,寻找货源。 安好好和赵喜宝忙的不可开交,渐渐的从剧本的事件中解脱了出来。 席城则因为上次的事情,很少回到别墅中来,安好好决定了,等花店弄好之后,自己就搬出别墅,住到花店中去。 乔薇发现安好好已经离开了剧组,颇为得意,以为席城终于想通了,决定再也不搭理安好好了,对他也更加殷勤了。 甚至不惜放弃自己好的发展机会,只为了陪伴在席城的身边。 席城对乔薇也不再那么冷漠,毕竟这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只是心中仍旧会想起安好好 来,为了不被安好好困扰,他只好频繁的和乔薇在一起,像是为了报复安好好和慕初然在一起一样。 安好好的生活渐渐被花店占据,哪怕席城偶尔回到别墅,发现安好好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又有了期盼和念头。 席城多么希望安好好能服个软,从前都是女人来求着他的,可是安好好被开除之后,却不哭不闹,倒是开始自己忙着开花店了。 花店开起来了,整日被鲜花围绕的感觉很美好,安好好和赵喜宝忙着给花店打广告作宣传。 花店开张的那一天,林木和慕初然还有叶云裳都被邀请前来参加了,可是安好好却没有邀请席城,席城心里空落落的。 算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安好好相处了,每次回到别墅,屋里都空荡荡的。 席城发现自己彻底败给安好好了,尽管安好好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表现过什么,却深深的抓住了他的心。 席城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安好好了,可是现在和乔薇又算是什么关系呢? 乔薇仍然每天都找席城,两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非常的暧昧,可是席城知道,自己对乔薇的爱已经过去了。 席城决定和乔薇摊牌,他不想在这段不健康的关系中徘徊了,这样对自己不公平,也对乔薇不公平。 现在的乔薇,不过是自己用来气安好好的工具罢了。 所以当乔薇再次出现的时候,发现席城已经搬回了别墅了。 “城,你为什么要搬走?”席城在城区给乔薇买了一个小洋楼,两人住在里面有过一段难忘的过去。 如今乔薇再次回来,两人故地重游,希望能够引起过去的回忆,可是如今席城再次搬走了。 “乔薇,我正好想和你好好聊聊。”席城一本正经的说。 “你想说什么?”乔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城很少这么正经的和她说话。 “乔薇,我不爱你了,咱们分开吧。”席城虽然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乔薇说,但是他作的决定,一般人都左右不了。 “为什么?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乔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认真的,乔薇,我现在已经结婚了,这样对你不公平。”席城说。 “你别搞笑了,城,你知道我不在乎的。”乔薇的眼睛里已经蓄着泪水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差流出眼泪来了。 “乔薇,你要怎么才肯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我们曾经相 爱,可是你的离开已经让这段感情变得不一样了。”席城冷漠的说。 有些爱情过去了就不会回来了,这是席城没有办法左右的事情,虽然他也很遗憾。 “我不相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乔薇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的心里已经明白,这件事情肯定和安好好有关。 “乔薇,再见。”席城不想再和眼前的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了。 “城,是不是因为安好好?”乔薇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和你分开的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为了保护安好好,席城不能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不,我不要和你分手。”乔薇拉着席城的手,不肯松手,就好像这一松手,这辈子再也牵不到了。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离开我。”乔薇苦苦的哀求席城。 她想到了自杀,对,席城如果知道自己为了他自杀,一定会感动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ishu55.cc 给我看。 昏暗的走廊尽头, 薇薇安推开了一扇平平无奇的小门。 日光倾泻而出,薇薇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才看向坐在窗边的苏雅。 她双手捧着酒瓶咕噜咕噜地在灌酒,听到声响回头看向薇薇安和她身后的阿瑞斯,英气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 薇薇安往前几步走进了房门, 侧身让开了道示意阿瑞斯进来。 阿瑞斯没有抬头看苏雅, 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她的侧脸而后毫不犹豫地跨了进来。 “这么快啊?”苏雅笑着走过来,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 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看向了阿瑞斯:“阿瑞斯, 见到我惊讶吗?” 她以为她说出这句话后, 阿瑞斯可能会气愤或者厌恶地看着自己,但真实情况是他连头都没抬。 苏雅顿了顿也不纠结,只是牵着嘴角笑了笑走到沙发上坐下,才对着薇薇安道:“你没和他说好吗?” 薇薇安回头看了苏雅慵懒姿态,打心眼里觉得两人和酒吧里骗小女生逼良为娼的老板和皮条/客一模一样。 苏雅是觊觎漂亮姑娘的老东西,她则是为了权势将自己女朋友骗来陪老板的渣男。 呸!渣女。 薇薇安在心头恶狠狠地骂了自己两声, 才看向了阿瑞斯。 她仰着脖颈微抬着下巴, 湛蓝色的目光落在阿瑞斯着身上,带着某种距离感。 阿瑞斯看过太多次这样的目光,也太清楚她露出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她指着苏雅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道:“她喜欢你, 你去陪她几天。” 身后的苏雅闻言还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一天一万金币, 哄我高兴了还能多加一倍。” 听到这个经典台词,薇薇安心头直接窜起了火苗,转头就对着苏雅怒斥了一声道:“闭嘴!蠢货。” 坐在沙发上的苏雅, 听着薇薇安的怒斥声连忙抬手捂住了嘴巴,抬手示意了一下一副绝不多话的样子。 苏雅和哈伦霍尔两兄弟,不夸张地说从小都是被薇薇安骂着长大的,已经对她喜怒无常的脾气适应得非常好了。 薇薇安骂过苏雅一句后憋闷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她皱着眉头仰头看向阿瑞斯,刚想继续重复,便看到阿瑞斯偏了偏头,目光死死地锁着她,嘴唇轻启缓缓地吐出来几个炸裂的词。 “我对她……硬不起来。” 他说得坦荡又认真。 薇薇安刚要说出口的台词,就这么被这句话堵在了嘴巴里。 ……? 身后传来酒瓶哐当落地的声音,薇薇安不用回头都能预料到苏雅目瞪口呆,连酒瓶都端不稳的样子。 这很难评,但不可否认薇薇安心头开始闪过一些隐秘的快感。 “我啊”苏雅回过神不敢置信地凑过来看向阿瑞斯,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反问道:“你对我硬/不起来?” 阿瑞斯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注视着薇薇安,丝毫不漏掉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我可以走了吗?” 薇薇安在他这样直勾勾地注视下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但剧情还没结束,她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她避开了阿瑞斯的视线,侧头冷漠地道:“她有兴致就够了,把衣服脱了。” 阿瑞斯那双黑压压的眸子,在日光下变得越来越幽暗。 他把借口送到她嘴边了,可她仍然没有作罢。所以……到底是什么在左右她的思想? 阿瑞斯猜不透,但不妨碍他讨厌苏雅,讨厌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他偏了偏头毫不犹豫地摇头,却依然没看苏雅一眼,只定定地看着薇薇安哑着嗓音道:“不要。”说着似乎觉得不够,舌尖顶了顶上颚道:“薇薇安,这不好玩。” 薇薇安心头一梗,只觉得火气都往脑门里窜。 她当然知道不好玩,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不好玩,但系统这个狗东西看不见又摸不着,她根本就无从下手,这不就得憋憋屈屈地听系统的? 要没有系统这狗东西,她第一次见到阿瑞斯就会圆润的滚蛋,根本不会多说一句话! 可系统就是真实存在的,她暂时奈何不了所以只能像个精神分裂的患者一样,白天打打杀杀,晚上上窜下跳地擦屁股。 天知道她有多不愿意。 薇薇安心头很憋屈但她不能和别人说,只能咬着牙吞下委屈,将目光落在苏雅身上道:“去那儿坐着。” 苏雅不太明白薇薇安的意思,但看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愤愤地瞪了阿瑞斯一眼才走到了沙发上。 薇薇安见她坐好了便转头垂眸看向阿瑞斯的腰带。 腰带是皮质的,上面钉着铁环看着很坚硬。 薇薇安迟疑了片刻还抬手抓住了腰带,轻轻地扯了两下。 在场的其余两人显然都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苏雅更是倒吸了一口气。 薇薇安没关苏雅的动静,而是屏息等着系统阻拦,但一直到她费劲的将那条皮带打结的地方解开系统都没有出生阻止,所以她又成功钻了一次系统的空子。 这个认知让薇薇安有些兴奋,连带着她揪着腰带的手都有点发抖。 阿瑞斯垂眸看着她白皙柔嫩手掌心的黑色皮带,眼中的郁色奇异地削减了几分。 他没有动,只垂首看着她。 而薇薇安不看他,只扔下腰带,伸手纤细的手指将一侧的衣带一条条地解开,然后轻轻地抬眸轻轻地将坎肩从他肩膀上退下。 随着她的动作,玫瑰的清香和温润的体香慢慢地覆盖在阿瑞斯的周身,好像一呼一吸间都是他。 他眉头不可控地跳了两下,垂眸看向了她半垂的眼睫上。 她一直不看他,但阿瑞斯又觉得她满眼都是他。 心头升起异样的情绪,阿瑞斯脊背发麻,连带着头上的青筋也在微微凸起。 “哗啦”一声坎肩从他肩上掉落。落在了地板上。 薇薇安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继续抬手脱里头黑色的长衣。 这件是套头的,薇薇安低头解开了衣带,便卷起下摆拉到他的胸前,但距离有些不够,她微微掂起脚尖,却看到阿瑞斯缓慢地向她弯了弯腰。 薇薇安的动作顿了顿,继续将他黑色的长衣从他头上脱下,扔在了地上。 这下就只剩一件白色的宽松里衣了。 苏雅还没说关键词,所以薇薇安只停顿了片刻又抬手将里衣中间的一排衣带,一个个解了下来,很快衣身敞开,露出了遍布伤痕却依然坚硬流畅,一块接着一块的腹部肌肉。 薇薇安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但白皙的耳尖却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睫毛颤了颤,继续伸手将白色里衣从他结实的古铜色身体上退了下去。 洁白柔嫩的手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男人发烫的身体和血脉偾/张的青筋上。 洁白柔嫩的手和古铜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看得眼热。 阿瑞斯垂眸看着她脸上细腻的绒毛和红润的嘴唇,心头涌上难言的冲动,他吞了一口气,缓缓抬头,却没有看薇薇安,而是看向了明显看出两人之间气氛异常的苏雅。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黑漆漆的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狠戾。 苏雅见过他这种野兽一样的眼神,每一次他想杀人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 苏雅心头涌上不安,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贵为一国公主他不敢怎么样,可下一秒她又想起来哈拉的那颗人头。 苏雅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迟疑了片刻还是起身哒哒的走向了两人,然后又越过两人走向了门口。 “算了,他身上的疤太多,我没兴致了!” 苏雅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然后就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一枚星星币,请宿主再接再厉。】 薇薇安心头猛松了一口气,握在手心的白色里衣悄然落地,她怔愣了片刻想抬头看阿瑞斯,却见对方也跟着走到了门口。 薇薇安有些不解地看过去,却看到他双手发力举起门边一个柜子推到了门前,将门堵死后转头看向了她。 薇薇安心头升起某种预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而这两步像是刺激到了他一样,让他迈着大步向她径直走来。 他的眼神像个觅食的野兽一样,极具野性和侵略,让薇薇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瞪大眼睛,慌忙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却还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就被扛在了肩膀上。 他的肩膀硬得像石头一样硌得薇薇安肚子疼,她抬手胡乱地拍打了几下男人的后背,示意他将他放下来。 但阿瑞斯没听,而是扛着她一路走到角落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弯腰将她扔到沙发上,然后欺身压了上来。 下一秒急风骤雨一样的吻急切又炙热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炙热又熟悉的气息竟然让她有些怀念。 他不生气了吗? 这个念头刚在心头划过,便听到了一声“撕拉”的声音。 薇薇安迷茫的睁开双眼,便感觉到阿瑞斯都手落在她的后腰上,一条一条的扯开了衣带。 “阿瑞斯?”她不敢置信地推开他的脸:“你疯了,外面还有人呢!” 她说的是外面还有人,而不是不准脱她的衣服,这个认知让阿瑞斯心头的愉悦攀上了顶峰。 他挑了挑眉,挑衅一般地将她的束腰扯了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扔到身后又抬手抓住了她的小上衣。 薇薇安不敢置信地伸手想推开他,但又一次被他抓住两只手腕禁锢在了头顶。 她讨厌这个姿势! 薇薇安气得想咬他一口,但阿瑞斯显然早有准备,用另一只手禁锢着她的下巴,又重重地亲了一口,才松开下巴继续把她绑了一上午的丝带扯开,然后轻而易举地把她抹胸小上衣扔了出去,这一下她上身真的就只有一件单薄的胸衣了。 薇薇安急了,忍不住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但阿瑞斯叛逆上头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抬手压住了她的双腿 ,然后把绑着裙子的丝带也扯开了。 “阿瑞斯!”薇薇安发狠地瞪他:“再敢脱我咬死你!” 阿瑞斯的手顿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将刺了玫瑰花环的手落在她的唇上,沉闷道:“为什么你能脱我衣服,我不能脱你的?” 薇薇安怔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这两者的区别。 阿瑞斯见她不说话,直接把手腕往她嘴里/塞了一点,道:“咬吧,别耽搁时间。” 薇薇安当真张嘴咬了一口,但感受着唇齿间的坚硬的皮肤,她又想起来上次将他咬出血的事情,她迟疑了片刻松开了口。 被系统压着没办法说不的时候太多了,能自己掌控的时候,她想让他少受点伤害。 阿瑞斯切实感受到了她对他的放纵。 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柔软,他俯下身凑到她眼前看着那双带着水汽的眸子:“薇薇安,你太心软了。” 说着他偏过头将炙热的唇落在她温软的肩膀上,然后张嘴咬了一口,抬起锐利的眸子看着她含糊不清道:“我就不会心软。” 他咬得根本就不疼,但薇薇安懒得戳破他,只仰着脖子和他谈条件:“我刚刚也没脱你裤子,你也不许脱我裙子!” 阿瑞斯松开嘴里细软的皮肤,冷硬的脸上带着某种奇怪的表情:“可是……” 薇薇安皱眉:“可是什么?” “可是我想看啊。” 阿瑞斯面不改色地说着流氓话,手下的动作不停,直截了当地扯下一个最外层的裙套。 但贵族服饰繁杂琐碎,一件简简单单的裙子里就可能有好几件裙套,更别说薇薇安穿的是最复杂奢华的裙子,每天光是穿衣服就能累掉半条命。 但今天看着阿瑞斯诧异的目光,她破天荒的觉得裙摆太多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甚至有点好笑。 阿瑞斯用余光看到了薇薇安忍俊不禁的表情,他也不生气抬手继续扯。 一件,两件,三件,看着很有耐心。 老天爷也不会辜负任何一个有耐心的人,很快,薇薇安身上复杂的裙子就被七零八落的扔在房里,只剩下了里头一件单薄的里衣。 薇薇安这下真知道着急了,她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想脱离他的禁锢,但阿瑞斯总能巧妙的猜测到她每一步的动作,然后进行压制。 到后面见她反抗的过分激烈,他抬腿就骑/在她的腿上,虚虚的压着的身体,然后伸手抓起了最后一件里裙。 别怕我。 薇薇安瞪大眼睛看着阿瑞斯的手, 以为他至少会迟疑一下,但她低估了阿瑞斯的果决的个性,她连个惊呼没来得及发出来身前便一阵凉风传来,轻薄的里裙就被掀了起来。 薇薇安羞得整个面颊都一片滚烫, 整个身体都在瞬息间变得紧绷了起来, 虽然裙子下她也穿了裤子,但是这个裤子是让碧丽改造过的, 除了要系个衣带基本和现代的裤子没区别。 而且要命的是, 她还不知死活的让碧丽在边边上加了蕾丝。 天啊, 青天白日的让她死了算了。 她羞耻又气愤地偏过头,不想看阿瑞斯的表情。 但耳边却传来他细微的呢喃:“薇薇安……” 薇薇安皱眉去看阿瑞斯,但一抬眼却看到了阿瑞斯怪异的神色。 该怎么描述呢…… 一种色盲突然窥见了五彩的世界,惊艳地注目? 薇薇安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至少她可以确定这一刻他的眼里没有往日里浓郁的情绪。 那种惊艳的目光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 薇薇安心头的火气莫名地就消散了一些。但这种奇怪的氛围还是让她忍不住为难地动了动身体,想挣脱开来。 阿瑞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抬眸看向薇薇安, 语气是她认识他这么久来都没听过的真诚:“好漂亮…” 这声夸赞真诚得让人无言以对。 但紧接着薇薇安就看到他用指尖勾住蕾丝, 用非常平缓的语气问道:“这里能看吗?” “滚!”近乎是话音刚落,薇薇安就吼了出去。 阿瑞斯丝毫不在意她的反应,而是继续道:“怎么用才能看。” “混蛋!”她呵斥着挣扎起来:“怎么样都不能看。” 阿瑞斯偏了偏头似乎放弃了, 但下一秒却直接凑到了薇薇安跟前认真地道:“求你了。” 薇薇安一整个就愣住了, 虽然她看的权谋文不多,但里头的男主一个比一个骨头硬,除非一些极端场面, 否则几乎看不到他们求人。 那她眼前这个是什么?异类吗?她不明白但不影响她生气。 薇薇安将眉头皱成了一团,咬着牙道:“滚!” 显然是没什么可商量的。 阿瑞斯挑了挑眉坐直身体,然后指尖一用力,面无表情地将裤子拉了下去。 “阿瑞斯!”薇薇安惊怒交加怒斥了一声, 被他禁锢着的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居然硬生生挣脱了出来。 阿瑞斯听不到声音,只怔愣地看着眼前美妙绝伦的景象,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脑袋空白一片的感觉。 “啪。”清脆的巴掌在满室温香中响起。 薇薇安奋力扇了他一巴掌后慌忙地将衣服穿上,又把裙摆拉下才抬脚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往日她这个力道是绝不可能撼动到阿瑞斯的,但今天却真的被她踹下了沙发。 阿瑞斯跌坐在沙发下双手向后撑住了身体,仰头去看她,黑压压的目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上了浓烈的情/欲。 暗沉沉,黑压压的,给人一种浓烈的压迫感。 好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盯死了猎物,只要有个异动立刻就会飞扑过来一样。 薇薇安心头一慌,直觉再不说点什么她今天真的就在劫难逃了.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是! 薇薇安撑在沙发上的手一紧,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直接扑到他怀里,抬手就环住了阿瑞斯的脖颈:“阿瑞斯,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阿瑞斯的神色一怔,眼底浓郁的情绪随着她温暖的怀抱消散了一些,理智渐渐回笼。 她紧拥着他,海藻一样的发丝在阳光下微微颤动,似乎真的很害怕他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好。”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薇薇安紧绷的身躯松散了一下,连环着他脖颈的手都放松了下来。 阿瑞斯抬手轻轻地抱住了她,接替她加深了这个拥抱。阿瑞斯将头埋进了薇薇安的发间,轻声唤她:“薇薇安。” “嗯。”少女细腻的声音丝丝缕缕传到他的耳中。 “别怕我…” 薇薇安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湛蓝色的眸子里有细腻的感情,似乎和抱着自己的男人沉溺在同一片缱绻的感情中。 但眸底却是一片冷清。 她颤动了两下睫毛,重新闭上眼学着他的样子将自己的头也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在满室缱绻中,他们沐浴着窗外温暖的光,好像可以天荒地老的抱下去。 直到阿瑞斯的耳尖抖动了一下,他才睁开眼睛缓缓道:“穿衣服吧。” 薇薇安迷茫地睁开眼睛,眸中带着些朦胧的睡意,显然是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有了困意。 和阿瑞斯郁郁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阿瑞斯喜欢她这样毫无防备的样子,好像他是值得信赖的。 他低头用额头轻轻地撞了一下她的额头,补上眼睛平静的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将她提了起来,然后将周围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捡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也不问,正是按着脱衣的顺序一件件套了。 薇薇安也不折腾,直接张开手臂让他穿。 阿瑞斯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就把大部分的衣服都穿了上去,但轮到束腰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捏了捏,随即抬眸看她:“怎么这么硬?” 薇薇安不甚在意地解释道:“束腰都很硬的,这个还算好的。” 阿瑞斯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束腰和蕾丝小上衣,抬头毫不犹豫道:“不穿。” “不行!”薇薇安摇头脱口而出道:“会被人怀疑的。” 说完她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她皱了皱眉想解释点什么补救一下,但阿瑞斯只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像撕开书本一样轻易地将束腰从中间撕成了一半,才抬手将小上衣给她套了上去。 薇薇安想生气,但男人沉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如果有人怀疑,告诉我。”他将小上衣的丝带打了个结后仰了几分看着她的眸子,继续道:“我帮你杀了他。” 薇薇安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她清楚他说的是真的。 莫名的,她心头松了一下。 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到阿瑞斯转头走到门前,轻飘飘地举起柜子放回原位,又弯腰迅速将衣服穿上走到一边的窗户前,推开窗往下看了过去。 薇薇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在他攀上窗台跳到窗外后,却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大门被粗暴地推开。 门外赫然是霍尔和哈伦,还有苏雅。 薇薇安蹙眉,看向苏雅。 对方毫不心虚地看向她,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抹笑道:“薇薇安,阿瑞斯去哪里了?” 薇薇安蹙眉不回应她的话。 苏雅也不恼怒直接提着裙摆就跑向了敞开的窗户:“是不是在这里呀。” 她满脸兴奋地往下看去但窗外空无一人。她不信邪一般地又把周围翻找了一圈,最终又将目光落在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甚至连柜子都打开来看,生怕漏掉一处。 薇薇安没有管苏雅的动作,转头看向了面无表情的霍尔:“你们在干什么?堵我吗?” “阿瑞斯去哪里了?”霍尔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沉着声音问。 “苏雅一走我就让他离开了。”薇薇安面不改色地说着往前了两步,冷冷地反问道“就算我真的让他留了下来,你们凭什么上来堵我?” “薇薇安,他是个奴隶!”霍尔神色不变,强硬道:“谁都可以,唯独阿瑞斯不……” “啪。”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就落在了霍尔凌厉的侧脸上。 身后的哈伦缩了缩脖颈,忙绕到薇薇安身后道:“妹妹,我站你这边的,苏雅飞拉着我上来的。” 薇薇安没有回应他,只冷冷地看着霍尔道:“道歉!” 霍尔安全没管这巴掌,只梗着脖子道:“对不起,但阿瑞斯不行。” “为什么不行?”薇薇安皱眉看他,眸中带着挑衅:“如果,我非他不可呢?” “阿瑞斯身蛮兵又深得老大器重,他活不久的!”霍尔往前了一步,抓住薇薇安的肩膀有些无奈地问道:“为什么你每次都选些奇怪的男人?” “上次是崔斯坦那个烂泥,现在又是阿瑞斯这个短命鬼?你以后……” 你以后爱上了他怎么办? 这句话霍尔没说出来,他停顿了片刻只压着嗓音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不考虑我?” 薇薇安眸中的恼怒随着他的话削减了几分,但还是甩开他的手向外走去:“我从来不会过问你们,也不喜欢你们对着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选谁是我的自由,除了父亲没有人能置喙。” 说完这句,她停顿了片刻又侧眸看向了苏雅:“苏雅,别玩过火。” 话音刚落门就被重重地合上。 苏雅有些惊讶地看向哈伦,奇怪地问道:“她是不是真生气了?” 哈伦嗯了一声,有些烦躁地坐在了沙发上,埋怨道:“她想玩个男人就让她玩嘛,干什么上来堵她啊,这下好了肯定好多天都不理人。” “我没忍住嘛!”苏雅委屈的皱眉道:“刚才门口放了东西,我推不开,又怕那家伙真得手了才叫你们一起上来的。” “得手就得手,除了崔斯坦那混蛋,她玩谁都可以啊。”哈伦奇怪地看着两人继续道:“玩两天就腻了呗。” “不行!”苏雅不高兴地走过来踢了哈伦一脚:“我不喜欢薇薇安碰别人。” “哈。”哈伦冷哼了一下,撇开头不看他们:“对,妹妹就应该永远和小时候一样,一人一半分给你们两个,藏进你们的兜里不给别人看一眼对吧?” 苏雅皱了皱眉头,有些惆怅地道:“还是小时候可爱,又可爱又听话,现在这脾气实在太吓人了。” 系统 哈伦有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道:“谁像她一样和自己母亲冰冷的尸体待上几天都会性情大变的……” 说起这个在场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霍尔回头烦躁的看着哈伦道:“你不能别提这件事情?” 哈伦迟疑了一下, 抬眸看了一眼苏雅还是什么都没说,连苏雅也难得的沉默了下来。 窗外躺在屋顶上的阿瑞斯听着屋里几人的对话,抬手覆上了黑压压的的眸子上挡住了炙热的阳光。 薇薇安秘密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只是一直猜不透是什么。 但现在他确定了, 这些明面上和她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也并不知道她的秘密, 甚至还在被她防备,倒是她身边那个侍女知道的可能比这些人还多。 阿瑞斯收回手, 缓缓地睁开眼睛直视着太阳, 将瞳孔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需要她防备着这些亲密的人, 时刻谨言慎行。甚至还要做一些她明明不愿意的事情? 另有目的……还是受人胁迫? * 亦或两者都有。 那……把柄又是什么? * 薇薇安不知道自己那点事情快要被人扒没了,她正在对着窗户整理自己的裙子。 原主是个极其讲究衣着,不会容许自己出任何错的人。所以薇薇安就算再讨厌束腰,也没有试图摘下过,不曾想今天不但衣服被脱了,连束腰都被撕了。 她皱着眉头整理好了裙子又在镜子里看了一圈才安心了一些, 但也只有一些, 她需要尽快找个理由溜回去将衣服换上。 她将裙摆放下抬头又看向了城堡最上空阁楼的位置。 如果以后能解决既定的命运的话,她内心深处其实不愿意和哈伦兄弟或者苏雅,甚至科尔斯大领主这些和原主亲密的人继续交往。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 眼前看书的时候有些主配角性格疯狂或者偏执她会觉得很有看头, 但现实真的经历了才知道有多累。 就像苏雅对原主好的时候会掏心掏肺, 但激烈的感情中又永远夹杂着一些恨意。 这不是雌竞,而是因爱生恨,又因恨生出更奇怪的爱。 小时候在苏雅和原主母亲都在世时, 两人几乎称得上是连体人,关系好到连双方的父母都介入不了的程度,而关系的转折点是在那年科尔斯领主去了邻国后突然消失的那一年。 薇薇安继承了原主全部的记忆,她记得那是一个冬天。 因为科尔斯领主突然失踪整个皇城都陷入了某种动荡, 薇薇安的母亲和苏雅的母亲也因为失去了科尔斯的庇佑而遭遇了许多恶意。 其中最凶险的一次,便是薇薇安和苏雅在教堂偷听到了有人要下毒暗害前皇后的那次。 她们当时既愤怒又害怕,也不信任任何侍从只从马厩牵出一匹马冒着风雪就跑进了皇宫。 但薇薇安本身就在发烧,又受了惊吓,在加上被吹了一路的寒风,在临近城堡的时候突然从马上摔了下里,滚到了索道下的冰河里。 苏雅狼狈的勒停了马,看着不远处额城堡又回头看向了已经被冰河淹没的薇薇安,最终还是嚎啕大哭着奔到了索道下将薇薇安拖了出来。 等她抱着昏迷不醒的薇薇安赶到城堡里时,她的母亲已经吐了黑血,倒在了寝宫里。 虽然后来薇薇安的母亲说苏雅的母亲服下毒药的时间比她们预料的早很多,就算苏雅当时放弃了薇薇安也只可能见母亲最后一眼,但苏雅当时在薇薇安和母亲中选了薇薇安还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从那天起薇薇安就永远欠苏雅。 但苏雅并没有因此恨薇薇安,甚至因为失去了母亲,便更加偏执的将薇薇安当成了自己的所属物品。 薇薇安当然也是满心愧疚,所以此后一直是倾尽所有在补偿苏雅。 两人的关系在畸形的基础上更加牢固。 只是后来薇薇安的母亲被人陷害污蔑杀害皇子,逼不得计划逃离皇城,薇薇安想带苏雅一起走但苏雅不愿意。 非但不愿意,苏雅还让想薇薇安也留下来。就像当初她为了薇薇安放弃自己的母亲一样,她想让薇薇安也放弃她的母亲。 但薇薇安拒绝了,当夜就和母亲离开了皇城。 可离开没多久身后就有了追兵,而这次的追兵更是间接将薇薇安母亲逼上了绝路,薇薇安猜到是苏雅做的,但却又没办法去怨恨她。 从此两个双方都沾染了一些对对方母亲性命的女孩,就这么畸形的发展了下来。 而苏雅有时候会对薇薇安好到让人诧异,有时候又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像在引起她的注意,又像是看不得她好。 薇薇安不评价原主或者苏雅的任何行为,但这一切和在现代养出来的三观差异实在太大了,还有哈伦和霍尔也各有各的怪,这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也无法理解。 只能归结为这是一本,所以会有些奇异的剧情和复杂的人设。 但她不想沾染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涉及生死每天都在雷区蹦跶的生活,她想远远地绕开。 而且这些人偏执的对象并不是她本人。 这里所有的人喜欢的,想占有的一直都只是原主。 真正被她本人吸引的,她想可能就只有阿瑞斯和安德烈了,连随时都能为她付出性命的阿修斯其实喜欢的也可能不是她本人,只是以奴隶之身扛起妹妹和母亲的生活太艰难了,所以痴迷于薇薇安的庇佑。 但没关系,她不求这些。 她只求她能活下去,只求能自由地活下去。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收回目光,提着裙摆高昂着脖颈,走下了楼梯。 楼下此时已经过了宴会高/潮正三三两两的举着酒杯,谈天说地,男人和女人的笑交织在一起,在充满酒肉香气的大厅中此起彼伏。 薇薇安高昂着脖子用生人勿近的表情扫视了一周,目光在角落里的阿瑞斯身上停顿了片刻后就要转头离开宴会。 但刚抬起高跟鞋却听到脑子里突兀地响起了系统冰冷的声音; 【在宴会中看到科尔斯领主对倒酒的女孩笑着夸赞了一句,便觉得女孩在勾引父亲,暴怒异常,走上去抓住对方的头发,将她额脸按在烤肉的火盆上,毁去一半的容貌,并要求科尔斯领主将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孩和从前那些勾引领主的女人一样扔进暗牢。并让男主全程围观残忍的父女二人,和周围冷漠的贵族众人。】 【请勿要崩人设,否则将由系统掌控宿主身体,完成该阶段任务,并处罚宿主,任务完成则奖励星星币一枚,可用于兑换愿望。】 薇薇安抬起的脚似是脱力一般的落回原位,一张娇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你有啥毛病吗?”薇薇安不可置信地在脑子里反问着,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举着酒瓶的女孩。 那是个还未长开的女孩,正举着酒瓶将艳羡的目光落在餐桌上,圆圆的眼睛里只有食物,连科尔斯的影子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了,如果在现代她这个年纪才上初中啊,怎么可能会勾引科尔斯! 【请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将会有严厉的惩罚。】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毫无情绪,只有胁迫。 薇薇安听着系统的话,看着墙角那个眼巴巴看着餐桌上蛋糕的女孩,一股悲凉从心头升起,她红着眼眶,近乎卑微地哀求道:“我们打个商量,这次就算了好吗?就算没有这个剧情其实也不影响阿瑞斯后续的剧情,我求你了,只要这次的任务取消,我后面一定会认真完成任务的。” 从前那些任务虽然残忍又奇葩,但对象多数都是阿瑞斯,而阿瑞斯是男人,性格又坚硬,像个永远不会脆弱的野兽,所以那些任务她虽然不愿意但从来没有推脱过。 但现在让她将一个女孩毁容再送进暗牢,却好像将她穿到这里后仅存的一点人性都连根拔除。 那是暗牢啊,庄园里最不见天日最肮脏龌龊的地方,她怎么能送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进那种地方呢? 薇薇安求地卑微又仓皇,但回应她的却只有系统一句冰冷的回应; 【请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将会有严厉的惩罚。】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滑落,薇薇安面无表情地启唇,然后吐出了一句冰冷刺骨的话:“去你妈的傻逼系统,爱罚不罚,老子不伺候了。” 【叮!】 脑子里穿来一声刺耳的声响,然后安静了片刻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但这次虽然语调冷漠毫无波澜,但至少说出的话却多了点商量调调; 【因考虑到宿主进入世界后一直积极完成任务,特奖励星星币二十枚,现已有三十枚星星币,请再接再厉继续完成任务。】 这东西居然还能商量吗? 薇薇安嘴角爬上冰冷地笑意,只觉得以前的自己从前实在老实到愚钝。 她眉头一扬,提前裙摆就直接走向了门口,只在脑子里冷冷地回应道:“给我一百枚老子都不干这个事情,有本事你把我弄死。” 【宿主,因为剧情变动,先下能完整出现的剧情点只有原来的百分之五十,请宿主珍惜任务,系统可以将任务奖励从一枚星星币,升至五枚,请宿主重新考虑一下。】 薇薇安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心中波澜不惊。 只是对系统是否能随意掌控她的身体这件事产生了怀疑,为什么宁愿将奖励一升再升,却没有像从前一样掌控她的身体?系统没有权限还是有什么掣肘? 可上次她卑微系统要将自己嫁人时,系统并没有多说这些啊,只是在她要离开庄园时掌控了她的身体,甚至没多说什么废话。 薇薇安心头有繁杂的思绪划过,但下一秒却感觉身体一僵,像是撞到墙壁上一样被硬生生地拦在了原地。 这个感觉她熟悉,她的身体被接替了。 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闪过,薇薇安便发现自己掉转方向朝着科尔斯领主走了过去。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绑住了手脚戴上了虚拟眼睛,进入某个世界一般,能真实的看见周围一切的人和事物,但却没有任何掌控权。 无力又彷徨。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到科尔斯身旁,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小女孩,然后猝不及防地伸手抓着对方的头发就将其扯到了火炉旁。 小女孩惊慌失措地被拖到火炉边,却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惶恐不安地看着薇薇安,想要求饶,却被抓着头发狠狠的按向了火盆。 薇薇安绝望的看着这一幕,却发现自己连闭眼都做不到。 兴奋 但电光石火间薇薇安又想起了阿瑞斯。 虽然她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但一到关键时刻她还是会忍不住地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身上。 什么原因都好,只要他能出手阻拦。 就如薇薇安的期望一般,阿瑞斯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不会让她失望,在女孩的脸刚碰到火盆哀嚎时,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从一侧伸过来抓住了“薇薇安”的手腕向后拉了一下。 “薇薇安”面色冰冷地抬眸, 看向了阿瑞斯语调冰冷又疏离:“放开,阿瑞斯。” 阿瑞斯黑压压的目光落在薇薇安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半晌他突然挑了挑眉, 将禁锢着她的手毫无预兆的放开。 “薇薇安”见状, 立刻转头又扯着女孩的头发将其压向了火盆。 但随着“刺啦”的一声,面前的火盆被男人一脚踢了出去,滚落在墙角煤炭都散了一地。 而没有了火盆女孩的头便扑了空被按到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阿瑞斯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黑压压的眸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暗色。 “薇薇安”看着墙角残落的炭火,似乎意识到这个剧情已经难以为继了, 她松开手, 照着人设抬手就给了踢翻火盆的阿瑞斯一声清脆的巴掌。 “啪。” 这巴掌扇得阿瑞斯偏了偏头,但他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的不快,甚至涌上了一些奇异的兴奋。 “薇薇安?” 他眉头一挑试探性地问着往前凑了几分, 用那双黑压压的目光死死地锁着薇薇安的眼睛, 好像想从里头看出什么。 这个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了,好像一把锋利的刀抵在眼球上,只要一个不察就会被刺进去。 别说实际掌控身体的系统了, 连薇薇安这个被禁锢在皮肉之下的灵魂都感觉到一股威胁之意。 【叮!】一声刺耳的声音从脑子里响起,像是某种警告一般响彻在脑海中,震得人脑袋发昏。 随着这声警告,“薇薇安”立刻后退了一步脱离了阿瑞斯的气场范围。 阿瑞斯似乎还想逼近, 但科尔斯领主这时插入了两人之间,将两人之间看不见摸不透的对峙消散在了空气中。 “甜心,怎么突然生气了?”科尔斯奇怪地看着薇薇安,又侧头看了一眼阿瑞斯,目光中隐含着威胁之意:“你又在做什么?” 阿瑞斯偏了偏头,看了一眼科尔斯领主身后的“薇薇安”才道:“火盆会伤到她自己的。” 科尔斯闻言眼中的不善消减了几分,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介意阿瑞斯从前对薇薇安的回护,科尔斯还是收敛了不悦的神色。只满目慈爱地看向薇薇安。 “薇薇安”的目光全在阿瑞斯身上,见科尔斯回头看她才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十分厌恶一般抬手指着地上哭泣的女孩道:“这个贱人不知死活,在勾引你。” 科尔斯一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弯着眼睛笑了笑一脸慈爱地看着薇薇安,抬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才道:“好好好,那你要怎么罚她。” 他甚至丝毫不解释地上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到底有没有勾引他,只关心自己的心肝儿怎么样才能消气。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果然会这样的表情,但冷漠如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人出面证实女孩没有勾引任何人。 他们只会淡漠地围观女孩的下场,然后在下个宴会上以局外人地姿态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件事。 “把她扔进暗牢。”薇薇安抬眸看向父亲,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道:“永远都不许出来!” “好好好。”科尔斯领主甚至都没看一眼地上女孩绝望的神情,只随意抬抬手就让人将女孩拖了出去。 很快,侍从们鱼贯而入将墙角散落炭火扫洒干净,补上了新的火盆,一时间大厅中又恢复了刚才的氛围。 科尔斯笑呵呵的和薇薇安说了两句话后,又拉着她要去用餐区,但“薇薇安”并没有停留的想法,回应了两句便扶着碧丽的手离开了宴会,直奔了小城堡。 小城里碧丽抚着薇薇安的手走进二楼,目光却带着几分不安,她忐忑的看了一眼薇薇安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薇薇安冰冷的神色,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只能眼睁睁看着薇薇安走进卧房,将厚重的门“啪”一声关上。 殿下她最讨厌暗牢那种龌龊肮脏的地方,怎么会……怎么会…… 卧房中“薇薇安”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 平安透过视线看着镜子里的薇薇安,好像第一次切实看到了一直存在自己脑子里的系统,那样冰冷,又毫无情绪波澜,甚至说系统本身就是一个没有情绪的数据体。一切行为只为剧情负责。 【因宿主未能完成任务,且恶意破坏规则,将由系统在十秒钟后施行惩罚。】 冰冷的话语在脑海中响起,随着话落,薇薇安虚脱一般地倒在了梳妆台上。 重新掌控身体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薇薇安抬眸伸出手看了一下随意活动的手指头才起身爬到了床上,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被窝中,静静地等着所谓的惩罚。 上次是惩罚她三天不吃东西,这次呢?又会是什么? 薇薇安漫无目的地想着,心头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比起这个惩罚,她今天窥探到的系统隐秘的一面更让她兴奋,或许,系统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这个认知让她兴奋到几乎颤抖,尤其是想起阿瑞斯居高临下地踢开火盆时,系统除一巴掌外什么都做不到的样子,薇薇安就更觉得亢奋。连面颊上和耳尖都涌上了一抹嫣红,直到一股钻心的电流从脚底钻上来,她才闷哼了一声,张嘴咬住了枕头。 面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了一片。 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疼,好像要将她的灵魂片片震碎一般。 但薇薇安没有喊疼,也没有问要罚多久,只是咬着牙在脑子里发狠地挑衅道:“电击啊,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新奇玩意儿呢。” 我就是这样的人 薇薇安的那句挑衅犹如石沉大海, 再也没有收到回应。而她也被剧烈的疼痛包围,再也没有思考的力气。 等昏昏沉沉醒来时,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薇薇安苍白着面容从床上爬起,走到了窗边。窗外灰蒙蒙一片, 好像憋着一场倾盆大雨。 她撑着窗台推开了窗户, 带着湿气的风迎面吹来钻进了她湿漉的长发中,让她打了个寒战, 但也让她昏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薇薇安转头走到了门外, 将厚重的门推开。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正站坐在门边椅子上的碧丽, 她随着声响立刻起身看她,眸光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薇薇安心头一酸知道自己中午吓到她了,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碧丽的头,才沙哑着嗓音道:“快去把那个女孩带出来,现在就去。” 碧丽紧绷的神色一松,但随即还是低头突然跪了下去:“对不起殿下, 我擅自作主去过暗牢了, 那个女孩已经被人保下了。” 说着她又仰头看向薇薇安,眼神坦荡道:“我绝没有私心,我只是怕殿下气消后会生气。” 薇薇安没有责怪碧丽的擅作主张, 毕竟两人相处这么久, 薇薇安的秉性碧丽最清楚,她不相信薇薇安会真的将一个小女孩扔进她最讨厌的暗牢中也正常。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她弯腰扶起了碧丽才问道:“查到是谁了吗?” “没查到,但应该出自奴隶营。”碧丽说着又抬头看向薇薇安的脸, 担心的问:“殿下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感冒了吗?” “我没事,只是出了汗。”薇薇安摇了摇头眼睫轻颤,好像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是阿瑞斯吗?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已经能把手伸到暗牢里了吗? 还真不愧是权谋文的男主。只是他出手是为了什么?看出来什么,还是当真心善? 薇薇安嘴角勾了勾,湛蓝色的眸子里又带上了激昂的斗志,管他是什么原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碧丽,准备洗漱。” “是。” * 夜魔降临,万物寂静。 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在奴隶营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小跑着。她提着一盏灯轻车熟路直奔一棵枯树下,抬手急匆匆的敲响了枯树下的小木屋。 “咚咚咚。” 破旧的木门被打开,屋内的烛光照亮了门外的女孩。 碧丽举着灯小心翼翼的往里扫了一眼,但屋内昏暗有些看不清,于是只能焦急地问道:殿下在不在你这里?” 阿瑞斯眉头一挑,缓慢地摇了摇头:“不在,她怎么了?” “殿下她从宴会回来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我刚才想去给她送晚餐,发现她不在房间里。”碧丽焦急的说着,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灯:“怎么办,我把整个城堡都找了,也没找到殿下。” 阿瑞斯眉头挑了挑,突然问道:“卧室里有暗道吗?” 碧丽一顿,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有一条。” 阿瑞斯沉着声音继续问道:“通往哪里?” “后山,和奴隶营。”碧丽如实说着,又继续道:“后山大半夜应该不可能去,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可你这里也不在我只能去向领主禀报了。” 阿瑞斯摇了摇头,踏出了房门道:“你先回去,我去带她回来。” 说着阿瑞斯抬脚走向了后山的方向,但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等一下要下雨了,带着马车去后山山脚下等我们。” 说着就只身踏入了昏沉沉的夜幕中。 随着他高大的身躯没入黑夜,他身后焦急不已的碧丽突然收住了面上的表情,有些不悦了皱起了眉头。 殿下说他会知道她在哪里 ,她原本不信,没想到短短几句话就真的猜出了殿下的去向。 碧丽眼中浮现了浓浓的忌惮,这样的男人真的会如她们所愿将性命拱手相让吗?而且殿下真的能做到不心动吗?如果日后下不去手怎么办? 或许,她和哥哥也该为殿下排忧解难了,碧丽皱紧眉头举起手中的灯笼走向了与城堡相反的方向。 * 寂静的山路上,一匹赤红的马翻飞着马蹄下的尘土,轻车熟路的走向了隐秘在林子深处的小湖泊。 阿瑞斯目光沉静的的注视着前路,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暗沉,但突然那双暗沉的眸子里跃入了一抹火光。 阿瑞斯勒住缰绳,垂眸看向了湖泊后那棵挂满了橘黄色暖灯的大树。 原本清冷的湖泊,因为这些灯笼而温暖明亮,灼灼的火光照映在湖面上,随着清波荡漾吹散湖面的阴霾。 隐秘又温暖。 阿瑞斯翻身下马,捡起放置在地上的装满了萤火虫的罐子,往前两步毫不犹豫的迈入了烛光温暖的光晕中。 但往前走两步,他都没有听到熟悉的呼吸声。 阿瑞斯径直向前的步伐停顿了片刻,目光落在地上厚重的积草,突然加快脚步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悬崖上的风永远都是冰冷的。 而在悬崖最陡峭的地方,有一棵歪脖子树,树枝蜿蜒生长将粗壮的枝干长到了悬崖悬空处,而树枝上绑着一架秋千,秋千上则坐着一个一身白裙,黑发如瀑,洁白无瑕的女孩。 她坐在凌空的秋千上,面色苍白的倚着秋千绳,随着风力在半空中荡着秋千。 昏沉的夜色洒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和裙子,让她有种不似凡人的美,好像随时都会松开手坠入崖下的万丈深渊。 阿瑞斯赶到的时候看到了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阿瑞斯是个很少情绪外露的男人,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只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甚至脚步都放缓了几分。 薇薇安像是听到了声响一般,侧头看向了阿瑞斯,看着他少有的情绪外露,不由得弯着眉眼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来的?” 她的声音轻柔至极,好像一阵风袭来就能彻底吹散一般。 “薇薇安。”阿瑞斯的声音隐含着怒气,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压了下去:“你怎么上去的?下来说话。” “这里好看吗?”薇薇安答非所问,仰头看了一眼月光道:“你走后我偶尔会来湖泊看萤火虫,无意间就发现了这里,就让人在这里绑了秋千只可惜今晚月色不好。” 她面色苍白,神色淡淡地说着又低头看向阿瑞斯道:“这个秋千坐上去后蹬腿就会落在悬崖上,双脚腾空,除非悬崖上有人拉,否则就只有跳下悬崖这一条路了。” 阿瑞斯缓慢的挪动着脚步,目光快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才又往悬崖边挪了几步。 碎石从他脚下滚落到深不见底的崖底,连个声响都没发出。 薇薇安笑了笑,将身体的幅度往前倾斜了一些加快了秋千的荡漾:“别过来。” 阿瑞斯果然就不动了,他蹙着眉头看着薇薇安,面色暗沉到了极点沉声道:“我知道你不会跳,但薇薇安,你不应该将自己这样置身于险境。” 薇薇安闻言,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又带着几分凄凉:“你是这样想我的吗?” ”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阴晴不定的。”薇薇安红着眼眶,抬手细细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好:“我残忍、冷漠、恶毒、目中无人、喜怒不定,上一秒和你亲密无间下一秒就能拿刀捅你。” 呼呼的冷风吹来,将她纤细的发丝吹落到苍白的面颊上,沾染了晶莹的泪珠。 如同一件单薄又绝美的瓷器一样,带着致命的易碎感,好像一个看不住就没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下,片片碎裂。 阿瑞斯看着她红红的眼尾和面颊上的泪痕,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闷痛感。 “薇薇安。”他往前挪了几下,将大半的鞋尖凌空在悬崖上,面色肉眼可见地软和了下去:“那些不重要。” 他这样冷硬的人身上极少能见到这样服软的神色,但薇薇安却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哭腔着问:“看见我今天都做些什么了吗?那个女孩才那么小我就能毫不犹豫将她扔进暗牢,你以后还说我心软吗?” 薇薇安冷笑着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隐隐地疯狂:“阿瑞斯我不会改的,我天生就是这么恶劣,今天能因为奇怪的理由将人送进暗牢,明天说不定突然就想要杀你!” “所以,不如你先下手为强,把我扔下去吧…” “在我杀了你之前!” 盼头 她的神情认真又带着几分隐秘的疯狂, 好像真的在给阿瑞斯出一个好主意。 阿瑞斯那道断眉不可抑制地挑了一下,偏着头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她,悬崖上的冷风吹过,将他棕色的头发吹到额前, 挡住了那双黑压压的眸子, 让人探不清他的想法。 “你会杀我吗?”阿瑞斯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被风带到了薇薇安的耳中, 让她心头有一瞬间的紧绷。但下一秒她就弯着眉眼笑了起来:“说不定呢,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那我换个方式问。”阿瑞斯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那道锐利的断眉继续道:“你想杀我吗?” 这次薇薇安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如果不是有刀架在脖子上,鬼才愿意杀人。 “我不想。”她抬手将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才笑着继续道:“但不一定不做。从前做的那些事情不总是会惹你生气吗?往后只会更过分。” 她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说着,抬手指了指阿瑞斯腰间的匕首道:“你何必要忍,既然不喜欢就把我推下去,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她的嗓音轻柔带笑, 但说出来的话却含着疯狂的意味, 好似想以自己的性命为本钱,在这悬崖之上豪赌一把。 她也确实在赌,赌阿瑞斯在知道自己可能会伤及他性命后, 是先下手为强取她性命, 还是明知死局却依然心甘情愿地跳进来。 如果他选了前者真的要动手杀她,那她就会不择手段在他上位之前取他性命。 但如果他选了后者,薇薇安就会给他和自己一次机会, 一次一起对抗系统在死局里找出一条生路的机会。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握着秋千绳的手却在不断地收紧,尽管崖下有防护措施并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但这次是她两辈子唯一一次对男人心动, 她怕结果不是她想要。 但眼前的男人好像永远也不会让她失望。 他听着她的话缓慢地举起了手臂,将手腕上的那朵鲜艳的玫瑰递给她看,随即声音沉闷地道:“没有。” “没有不喜欢。”阿瑞斯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玫瑰继续道:“我喜欢你对我花很多心思,喜欢你接近我,喜欢你…触碰我。” 阿瑞斯说着又抬起眸子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缓缓地道:“更喜欢只要我出现了,你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任何人。” “薇薇安,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痴迷于这种感觉。” 他目光暗沉沉地说着,眼睛里甚至涌现了让人心惊的情/。欲。 薇薇安听着男人的话握着秋千绳子的手微微松开,一颗心也渐渐平缓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就算我对你对别人做多恶劣的事情都没有关系吗?” “做什么都行,只要你的注意力永远在我身上。”阿瑞斯哑着声音说着朝她抬起了双臂:“来,跳到我怀里,我会接住你的。” 薇薇安弯着眉眼笑了笑,没有提醒他旁边的灌木丛中有勾住秋千的铁钩,只是听话的抓着绳子在秋千上站了起来,然后晃悠着身体将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阿瑞斯朝着她的方向高举着双臂,额头上的青筋一点点暴起,在她的秋千荡到离悬崖最近的时候,看准时机沉声道:“就是现在,跳!” 薇薇安无条件相信他的判断,在他说出话的同时就松开手边的绳子猛地朝他跃了过去。 伴随着耳边的风,她落在了男人宽大的怀抱中被拦腰抱起,迅速带离了悬崖边。 薇薇安听着他胸口如鼓的心跳,弯起眉眼刚想抬头却感觉到了身上的长裙突然被掀了起来,她一愣刚想回头,就被强有力的手重重地按住了脑袋。 随即屁股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巴掌。“啪”的一声在只有风生的悬崖上尤其清晰。 屁股上传来了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她下意识的张嘴就想骂人,但话还没说出口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紧接着就是三个、四个、五个。 “啪、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如同雨点一样砸在柔软的皮肤上,顷刻间就红肿了一片。 但阿瑞斯心头的火气还没散,额头的青筋也依然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显然还有气在往脑门上冲。 他偏了偏头抬手拨开她的头发,张嘴在她肩膀上咬了下去。 唇齿下的皮肤温凉柔软,很好咬。 他压着眉,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紧紧地咬着,宣泄着刚刚的不安和气愤。 他知道她不会跳,但她红着眼眶看着他,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时他还是会不安,慌乱。 再将她抱入怀中也会有失而复得之感。 明明他知道她只是在吓唬他…… 阿瑞斯压着眉头又加重了一些,怀中的人颤了一下没有再挣扎,但阿瑞斯的胸口传来了湿润感。 哭了。 他巴掌打得确实重了一些,但咬她的时候是压着自己脾气,隐忍克制的,绝到不了会弄哭她的程度。 她只是轻车熟路想用眼泪浇灭他的怒气。 他知道,他明明知道…… 但下一秒阿瑞斯还是松开齿下的皮肤,伸手将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然后干脆利落地道:“对不起我错了,你打我吧。” 薇薇安原本在抽泣,被他这么一来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哭了,她愣愣地仰头看着他,眼眶湿漉漉的,鼻尖和嘴唇都红红的。 颊边的碎发沾染在嘴唇上,随着冷风要掉不掉。 极美又极可怜。 阿瑞斯眸光沉沉地看着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才哑着嗓音道:“快打,打完了我要亲你。” 这句霸道又理所当然的话让薇薇安回过了神,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收回被阿瑞斯按在他脸上的手,然后也哑着嗓音理所当然地道:“转过去,我要打屁股。” 阿瑞斯明显愣了一下,但看着她认真的神色还是偏了偏头,弯腰靠近她,抓住她的手缓缓地拉到身后,慢慢地按在了他挺翘结实的臀上。 “打吧。”他压着她的手甚至还引导着掐了掐才道:“打完别后悔。” 薇薇安的心脏漏跳了半拍,一张脸瞬间红彤彤一片,只感觉那只手一阵酥酥麻麻完全就不是自己的。 她僵硬的抬头看了一眼阿瑞斯,看着他黑眸中暗沉沉的神色,下意识的就把手抽了回来。 “不打了吗?”阿瑞斯垂眸看着她,语气里居然还带了点遗憾。 薇薇安梗了一下,心头冒出些火气,但想到自己今天赌赢了又觉得让他一些也不是不可以,于是道:“我没你那么狠心,下不去手。” “呵。”阿瑞斯轻呵了一声,勾了勾嘴角道:“狠的还没给你看呢,要看看吗?” 薇薇安又梗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以前是瞎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他沉默内敛呢?她拧着眉头觉得自己不能完全被压着,应该至少扳回一局。 但才要开口就突然被他夹住两边的腋下提了起来,分开,双腿稳稳地抱在了怀里,然后道:“等会儿再打,我先亲。” 说着就真的托着她的屁股,像是抱婴儿一样抱着她重重地亲了下去。 不同于以往的急切炙热,这次真的好像只是在享受她唇齿间的温暖。 悬崖上的风冷冷清清,而他们缱绻温柔,足以抵御这些冷风。 薇薇安也闭着眼睛回应着他的亲吻,第一次认真的接受着他的爱,将他们之间对立的关系和交错的命运抛之脑后。 而天公作美在这一刻降下了一场夏雨。 阿瑞斯眉头拧了拧,有些不舍地想退开,但薇薇安却抬手压着他的头又亲了上去,呢喃道:“我不怕淋雨,你怕吗?” 这句挑衅的话落在了阿瑞斯耳中,他眉头挑了挑,一手托着她,一手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了她身上后便又压着她亲了下去。 绵延的夏雨淅淅沥沥。淋湿了两人的衣衫,却助长了炙热的爱意。 * 碧丽在山脚下接到她家殿下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迎面的吹来的风湿漉漉的。 她家殿下安睡在男人的怀中,任由男人湿漉漉的衣衫罩着她。碧丽有些不高兴的抬眸扫了一眼阿瑞斯,才打开马车的门。 阿瑞斯弯着腰将她轻轻安置在马车上,才收回自己的衣服让出了路。 碧丽拿着手中的毯子钻进了马车里,反手就把门咔嚓一声关上,然后就让马夫驾车,快速地驶离了那条小路。 阿瑞斯看着远去的马车抬手摸着手腕上的玫瑰,仰头看向雨后乌云散去,布满碎星的天空弯着眉眼轻轻地笑了笑。 或许,日子也不是全无盼头的。 * 小城里,薇薇安正泡在小木桶里冲热水,碧丽在弯腰为她擦试着身体。 房间角落点着许多火烛将雾气弥漫的屋内照得明亮温暖,她闭着眼睛,舒服地靠在木盆上,和碧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碧丽脸上流着汗珠,弯着腰一点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因为薇薇安的好心情她面上也带着几分笑,但擦到肩膀的时候她突然皱着眉凑近看了看。 雪白柔嫩的肩膀上有一排浅浅的红红的牙痕,不深。但因为薇薇安皮肤白皙又敏感,所以便显得很刺目。 碧丽抬手轻轻地摸了摸,低头看着薇薇安道:“殿下,是他咬的吗?” 薇薇安睁开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这一排牙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遮住了牙痕才笑着道:“哎呀,别看别看。” 碧丽看着她这样娇羞可爱的样子,心头却一阵阵地收紧。 她沉默了片刻又低头继续擦试着她的身体,垂下眼睫随意地问道:“殿下,卡尔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对阿瑞斯动手。” 一听到这个名字,薇薇安倒是愣了一下。 卡尔这个倒霉蛋,那次被阿瑞斯刺杀过后她就不敢再留在庄园里了,所以她强硬地把他扔出了庄园,让他去把从前对阿瑞斯痴迷异常的那位夫人健健康康地带来。 她当然知道那位夫人在阿瑞斯消失后病入膏肓,几乎没可能带来,但卡尔不知道,所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还时不时地传回来信件和她说一下他的行程。 但最近一段时间却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要不是有碧丽提醒她都快想不起来了。 薇薇安抬手抹掉脸上汗珠,沉吟片刻道:“碧丽,原本的计划可能要改一下来,我不想动阿瑞斯了。” 碧丽手中的布料“啪”地一声掉落在了水盆中。 草莓 她紧绷着神情沉默片刻才抬头问道:“可他和殿下之间不是只能活一个吗?殿下你心动了?” 薇薇安将盆中的布料拿去来继续擦试着身体, 缓慢地道:“对,但我现在好像找到了破解的办法了,我想要试一试。” 说着薇薇安抬手轻轻地抓住了碧丽的手道:“碧丽,不要担心我,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碧丽听着她的话, 目光落在了薇薇安的手上。 那双手柔若无骨,雪白透亮, 从指节到指甲再到皮肉无一处不美, 无一处不让人心动。 连一双手都这样完美无瑕的人, 应该站在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拥护,怎么能让一个如她一般卑贱的奴隶站在她身边呢,更别说那个奴隶还会伤及她的性命。 他怎么配? 碧丽手掌紧握在木盆边缘,将掌心捏得发白,但声线却平静:“是,殿下。” 等洗完了澡薇薇安犹豫了一下脱掉了里衣,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 便躺上了床,碧丽在床头柜上帮她点了三烛安神的火烛。 火烛里有玫瑰精油,伴随着烛芯的燃烧, 玫瑰的清香便萦绕在了温暖的卧房中, 而薇薇安又涂抹了玫瑰精油,一下子真有种玫瑰花成精,腌入味的感觉。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才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心头松开了不少,又或许是上山下山的累到了,薇薇安很快就睡了过去。 房间里一时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和她绵长轻柔的呼吸声,大约后半夜的时候, 房间的小窗被推开,一个高壮的身影从窗户外跳进来,反手关上了窗户,拉上窗帘缓步朝着窗边走去。 她的床帐换成了苏雅给她买的珠链。 晶莹剔透的珠链细细密密地遮住了床,在烛光的映射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好像碎星洒满了房中。 房间里弥漫着玫瑰的香味,在温润的空气中让人沉醉。 阿瑞斯走到窗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扔到窗边,缓缓抬手拨开了竹帘。 床上的人如预想的一般睡得香甜。 不像他大半夜泡了两次冰河都消不下躁动的气血,还得大半夜爬床。 阿瑞斯偏着头看着床上的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还没完全干透便低头拿起衣服又细细地擦试了一遍才绕到另外一边,轻轻地掀开了被子,又缓慢地掀开了裙子。 他那时下手有些重,以她皮肤娇嫩的程度大概是留下印子了,阿瑞斯垂眸小心地掀开了裙子。 朦胧的烛光和珠链的闪烁下,女孩美丽的口口毫无保留地落在他眼里。 阿瑞斯敢发誓刚开始她绝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看看她的臀上是不是留了印子,腰上的伤是否痊愈,伤疤又留了多少。 但……眼前的一幕给他的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额前泡了很久的冰河才平复的青筋又开始隐隐的凸了出来。 理智告诉他最好现在松手将眼前美丽的风光盖回去,以免今夜失眠到天明,但握着裙摆的手却毫不犹豫微微颤抖着继续往上掀了起来。 很快裙摆被掀到了腰上,在温暖的烛光下,洁白的身躯上细长的疤痕和宽大的巴掌印子都无比的清晰。 阿瑞斯心头的邪火在看到那条细长的疤痕后,减少了很多,也让他的呼吸不再那么沉闷厚重。 他抬起膝盖爬到床上,在她后腰的位置躺下,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那道疤痕。 那天的刀尖很利,出手又迅猛,所以落下的也是一道细细长长的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显眼,狰狞。 阿瑞斯抬起手指将指尖落在伤疤的顶端,轻抚着一点点往下走,走到腰窝处才带着几分急切吻在了那道狰狞得疤上。 他吻得轻柔又小心,带着满腔的怜惜。 然后他又低头看向了雪白的皮肤上那几道红红的掌印,他偏了偏头,支起上身在床上坐下,抬手轻轻地捏了一下。 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软得一塌糊涂。 细腻又柔软似水的触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他没什么顾忌地用粗糙的双手捏了好几下才俯身,亲在了红白交错的巴掌印上。 起初也是怜惜,慢慢地就有了些别的想法。 薇薇安睡得香甜,但梦中却有些奇奇怪怪的梦。 她梦到自己趴在种满玫瑰的花园里看书,有只小狗在她的后背的伤疤上舔来舔去,弄得她痒痒的看不下书。 她想把小狗赶下去,但怎么也动不了手。 但好在它很快就不舔了,可是消停了没一会儿又感觉小狗好像在亲她的屁股,这下她真的火了,想抬手把它扔出去,可这个举动好像惹怒了小狗,它居然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咬了不算它好像还在磨牙似的在牙齿间磨来磨去,薇薇安恍惚知道自己好像在做梦,但折腾了很久都没办法翻身将狗踢出去。 只能又气又急。 等早上醒来想起这个梦,薇薇安只觉得荒唐又烦人。 她无力地扒拉了一下头发,觉得应该是腰上的伤疤又痒了起来,但安神的香烛药性又太强,所以才没办法醒过来做了这么个奇怪的梦。 想到这里她翻身下床走到镜子前裙子拉上去,扭头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她就看到了一些奇怪地东西。 薇薇安神色怪异的皱着眉头又往镜子前贴近了一点,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几眼突然一张脸就红了起来,紧接着就又黑了下去。 她似是有些不敢置信地将手落在那些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草莓和牙印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嗡嗡地朝着她的脑门上冲。 什么做梦!什么小狗!这分明是没防住野狗,半夜被啃了啊! 这东一口西一口,他怎么不索性咬一块回去啊! 薇薇安气愤地放下裙子,打开了窗帘果然就发现了有撬过的痕迹,她愤愤地关上窗户转头刚想朝门外走去,却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包宽大的叶子包裹起来的东西。 她拧了拧眉毛,走过去打开了包裹严实的叶子。 绿油油叶子中心放着十几个小小的草莓,带着一点晶莹的水渍,显然是洗过了。 薇薇安眼睫颤了一下,撇撇嘴将草莓放了回去走到一边洗漱了一下,才又回到床边迟疑着伸手拿起一颗草莓放在了嘴里咬了一口。 清甜的香味瞬间在唇齿间炸开,让她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薇薇安不再迟疑弯腰将草莓全捧在手心,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坐到窗台上,眺望着远处的朝阳一颗颗的吃起来草莓。 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颗草莓滚到了裙子上,薇薇安抬手想捡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袖下有什么东西。 薇薇安挑了一下眉毛咬住草莓的屁股,低头掀开了衣袖。 雪白的手腕上,有一串玫瑰手链。 手链是银制的,细细的链子上串着细小鲜艳做工精美的玫瑰花,环绕着手腕看着很是娇艳好看。 薇薇安弯起唇角,将草莓整个放进嘴里转头又看向了朝阳。 有些不知道此刻是草莓甜,还是他更甜一些。 晨间的风很舒服,她的心情也愉悦,所以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才跳下窗户,而在她脚掌落地的瞬间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系统又突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响起了一如既往冰冷不掺杂情绪的电子音。 【和父亲巡视军队结束要回去时,遇到了阿瑞斯在训练他的分队,见对方对自己的出现毫无反应后,心头不悦,特意停下来让阿瑞斯跪地当梯子,踩着他的背下车,让他在蛮兵前失去威信。并在对方训练完毕要走之际让其跪在沙地上,实验一个人跪多久会昏迷,并留在现场监管玩乐。】 【请宿主勿崩人设,认真完成任务,否则将由系统掌控宿主身体,完成该阶段任务,并惩罚宿主,任务完成则奖励星星币十枚,可用于兑换愿望,择体重生。】 系统的话术比之前变了好几轮,连奖励都比之前多了十倍,甚至兑换愿望处还多了个择体重生的诱惑。 如果换到以前,薇薇安说不定真的会心动,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她低头拍了拍裙子上的碎屑,语气平静道:“如果我不做,惩罚还是电击吗?” 系统平静了片刻,突然道:【没能和宿主达成完美的合作是系统的问题,系统会用积分抵消宿主这次的惩罚,请宿主确认是否放弃任务,如放弃,系统会在下午占据宿主身体,替宿主完成任务。】 这话一出薇薇安顿时就愣了几分,她没想到系统会用它自己的积分抵消自己的惩罚,也没想到系统这次会毫不犹豫替她应下任务。 她以为系统一再拔高奖励,就是因为它不能多次掌控宿主身体,没想到它这次居然轻易就应下了。 一下子她之前那些推理好像都有些稳不住了。 薇薇安迟疑了一下,觉得对方有可能在诈自己,于是摇摇头试探着道:“确认,你自己去做吧。” 【好的,系统将会在下午触发剧情点后接受宿主身体,代替宿主完成任务。】 冰冷的机械的话在脑海中响起,然后又沉浸了下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薇薇安心头有些隐隐地不安但为了占据主导位置,她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也没和系统多说什么。 只是整个上午心神都有些不宁,一直到陪着父亲巡视完军队,绕着沙圈准备回去时系统才突然。 【检测到剧情点,将会在三秒后占据宿主身体完成任务,请准备。】 诗集 【一、二……】 冰冷的语调在脑海中有条不紊地响起, 薇薇安没有迟疑,在系统要喊出“三”时及时出声道:“停下,任务我做。” 几乎是话音刚落,系统数数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道:【感谢宿主配合。】 薇薇安听到这里便又肯定了一个猜测, 那就是系统非万不得已,并不愿意或者不能代替宿主执行任务。 她沉思了片刻才抬眸望向马车外, 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事一般对着父亲道:“父亲, 快让他们停车, 我要去看蛮兵训练。” 科尔斯从马车的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见那群蛮兵的领头人是阿瑞斯便明白了薇薇安想玩乐了。他也不阻止只笑呵呵道:“好。” 说着就喊停了马车,看着迫不及待要钻出马车的薇薇安问道:“甜心,要我等你吗?” “不用。”薇薇安摇摇头道:“我看一会儿就自己回去。” 说着就垂眸看向因为他们父女的到来而停止训练弯腰行礼的蛮兵和最前头的阿瑞斯,扬声道:“大块头,过来给我当梯子。” 此话一出眼前的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不知道她在喊谁, 毕竟这里站着的人都挺大块头的。 倒是前头的阿瑞斯和另外一边带领自己队伍的努尔却很明白她在喊谁。 努尔扬眉看了一眼,果然就看到阿瑞斯抬起黑压压的眸子看向了薇薇安,神色不明。 努尔看着阿瑞斯这副神色淡淡的样子, 却在心里默默数起了数。 一、二、……三还没说出口阿瑞斯便扔下了手中的剑, 走到马车前缓慢跪了下去,冷硬的面上毫无表情,一副冷漠至极的样子。 “啧啧。”他们小情侣间的怪异情趣, 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努尔无语的看了一眼转头对着自己的队伍道:“看什么看,他们玩他们管我们屁事,赶紧训练。” 迫于威压,努尔的百人小队只能转头去训练, 但阿瑞斯带的蛮兵百人队却还在注视他们的蛮主给人当梯子。 薇薇安垂眸看了阿瑞斯平坦的后背,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尤其想到这狗东西昨晚抱着自己的那里啃心头还起了几分报复的小心思。 她勾着唇角笑了笑,抬脚稳稳的踩上男人的后背,故意在他背上整理了一下裙子,才漫不经心的用脚尖点了点:“低一点,太高了。” 阿瑞斯停顿了片刻,将身体往下压了几分。 薇薇安满意的抬脚迈出他的后背,跳上被碧丽铺在沙地上的红色地毯上才对着身后的父亲摇手:“父亲回去吧,我晚点再回去。” 因为距离近跪地的阿瑞斯很容易就被埋进了宽大的丝绸裙摆中的。 冰冷细腻的触感在干燥的皮肤上划过带着淡淡的香味,阿瑞斯眯了眯眼,将身体压的更低了一些。 科尔斯见薇薇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扬起嘴角笑了笑才对着地上的阿瑞斯道:“阿瑞斯,看顾好她。” 阿瑞斯没抬头,只闷声应了一声:“是。” 很快,科尔斯的马车便疾驰出了训练场,而碧丽也带着卡卡西去远处的军营里取椅子去了。 场上只有还在行礼的百人小队和跪地的阿瑞斯了。 薇薇安举着小红伞,对着眼前的众人挥手免礼后侧头看了一眼阿瑞斯,往后退了一步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背上。 男人似乎僵硬了一下整个身体都紧绷了不少,薇薇安心头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百无聊赖的表情。 “看着我做什么?练啊!”她疏离地掀起眼皮,抬起手帕有些嫌弃地捂了捂鼻子才又扬声道:“臭死了,退后一些再练。”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薇薇安屁股下被当成凳子的阿瑞斯,迟疑了一下还是后退了数步才训练了起来。 他们练的是刀,没有用木棍木刀之类的代替,而是真刀真枪。 一砍一挥都是卯足劲在打,也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受伤,偶尔也会伤到人,但被伤到的不在乎,伤人的也不在乎,甚至连个停顿擦血的动作都没有。 薇薇安突然有些明白科尔斯手下的蛮兵为什么会成为整个冈萨迦王朝最凶名昭彰的兵团了。 眼前的一幕比任何一个动作电影都要让人震撼,薇薇安原本百无聊赖的神情里不自觉带上了些兴味,当然她也没忘记屁股下的某个人。 她坐的手背的正中间,所以此刻落下左手能碰到他的后脑勺,落下右手能碰到他的……尾椎骨。 她挑眉垂眸斜眼看了一眼男人,戴着玫瑰手链雪白纤细的手,慢悠悠伸到男人茂盛的头发上轻轻的抚了一下,然后将纤细的手指插进了茂盛的棕发中。 身下的男人明显更紧绷了,薇薇安似是毫无察觉只随手撸着手下的脑袋,看着眼前的训练,一派悠闲。 远处的努尔抱臂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幕,一脸的一言难尽。 身边有人冒出头啧啧道:“公主殿下也太侮辱人了,把人当梯子当椅子就算了,现在还把人当狗一样摸头,太过分了。” 努尔斜眼看了一眼身边义愤填膺的人,面无表情道:“殿下那脸、那身段、那手、让你去当狗你不愿意?” 身边人一愣,抬手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细想了一下才讪讪道:“我倒是愿意,但阿瑞斯平日里不是对谁都挺硬吗?有时候连领主的话都会反驳,怎么今天这么顺从?” 努尔撇撇嘴,看着膝盖和手掌撑地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阿瑞斯道:“硬不硬也得看人啊,那软绵绵的手压在他头上指不定他有多……” 努尔的话顿在这里,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脚一抬就把人踢了出去:“滚滚滚,赶紧练去。” 碧丽搬着桌椅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一幕。 殿下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裙,坐在身下一身黑衣阿瑞斯的背上,一手撑伞,一手撑在男人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的男人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个乖巧的大狗一样。 棕色的发丝在太阳下散发着浅浅的光缠绕在女孩下纤细雪白的之间,有种怪异的缠绵。 碧丽看了一眼男人撑在地上陷进沙土的中的手,眉头微蹙,以最快的速度在地上铺上干净的地毯,把桌子和椅子摆上,又从今早从城堡里拿来的食盒中拿出两个甜点和果酒摆上桌子才走到薇薇安面前接过了伞道:“殿下去吃点甜点吧。” 薇薇安点点头,撑着阿瑞斯的头起身走到了椅子上坐下,拿起丝帕擦了擦手才吃起了甜点。 阿瑞斯在她走后缓慢地起身,拍了拍掌心的沙土,抬眸看了一眼薇薇安的手腕才重新走到训练场,捡起地上的刀走到了正在训练的众人中。 原本在相互对练的几人见阿瑞斯来了,立刻散开了刚刚的队形,反而以包围的姿势朝着阿瑞斯围了过去,然后突然暴喝一声同时朝着他砍了下去。 阿瑞斯扭了一下手腕,不急不慌的将刀抬到身前也冲刺了上去。 在刀身的碰撞和火星刺啦的中,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沙土也被混乱的脚步激荡的到处翻飞。 薇薇安吃着甜点饶有兴致的看着,看到兴头上还会和身旁的碧丽讨论一下,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场上的男人们汗如雨下,全身都被湿的透透的。 但碍于薇薇安不敢光膀子,只能拿着袖子擦汗,一个个热得脸都红了,臭味更是熏天。 薇薇安离他们足有十几步远都能闻到那股一堆东西混合起来的酸臭味,好在很快就响起了结束的号角声,众人聚到一起将手中的刀放回原处后就迫不及待就要散了。 薇薇安见状懒洋洋的撑起脑袋,用丝帕捂着鼻子对着身后的碧丽道:“这些人怎么这么精力充沛啊,都不知道累的吗?” “以他们的体力这个不算什么的。”碧丽说着又继续道:“从今天开始他们要日夜都要操练的,等吃了饭就得集合上山夜练了。” 薇薇安点点头,一脸兴味的问道:“那如果不吃饭一直扛着,再去训练会不会扛不住晕倒啊?” 碧丽疑惑的看了一眼薇薇安才低着头道:“应该不会……” 话音刚落薇薇安眼睛亮了一下,对着她眨了眨眼笑着道:“不如我们试试吧。” 碧丽奇怪的看向她刚想说试什么,便看到薇薇安对着阿瑞斯勾了勾手指头:“大块头,你过来。” 阿瑞斯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刀,抬手摸了一把汗水才走到了薇薇安跟前。 “阿瑞斯,你累不累啊?”薇薇安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众人撑着下巴看向他一副好奇模样道:“练了一天了,如果不去吃饭会不会累晕了啊?” 阿瑞斯听着她的话,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她亮亮的眼睛,配合着道:“有些累了,可能会晕倒。” “那你快跪下。”薇薇安理直气壮的指着地上道:“我们试试你多久会晕倒。” 阿瑞斯一听这话便知道今天要做的是什么了,他挑了挑眉沉声应了一声,边利落的跪了下去。 薇薇安对他的配合很满意,对着身后的众人随意挥了挥手,将人散开了才懒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 碧丽扫了一眼阿瑞斯挺拔的身姿,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迟疑着道:“殿下,时间有些晚了,不如我替殿下看着吧?” 薇薇安吃了一口甜点毫不犹豫道:“不用,我亲自看着,你先回城堡带个马车过来了。” 碧丽眉头微蹙却并没有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又扫了一眼卡卡西便骑着马走了。 这下整个沙场便只有阿瑞斯和薇薇安还有卡卡西了。薇薇安从食盒最下层拿出一本早上准备的书,便靠在椅子上一边喝果酒一边看起了书。 其实她早上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还有点奇怪为什么原著中原主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但现在看着无人的沙场和眼前沉默的阿瑞斯她才明白,原主可能也不是真的要罚阿瑞斯。 只是不喜欢对方无视自己,但骄傲又不允许她低头,所以才这样别扭的将人拘在自己身边吧。 只是这个任务没有明确的时间点,只怕是要多费些时间了。 薇薇安翻了翻诗集,翻到自己留了书签的地方有些庆幸今早出门的时候特意带了这本书。她把书摊开在桌子上,一边喝着果酒一边看着书,头一次觉得做任务这么轻松。 虽然迫于系统的规则,她不能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知给阿瑞斯,但那天在悬崖上她旁敲侧击说的那些,以阿瑞斯的聪明肯定是猜到她被什么东西胁迫了,所以今天他格外配合,也毫无生气不悦的情绪,让人非常的省心,感觉这样的任务多来几个也毫无难度。 想到这里薇薇安兴致更高了一些,仰头就喝下了所剩无几的果酒,将空瓶子递给了卡卡西道:“去军营里找哈伦,管他要些这样的果酒。” 说完薇薇安又想到什么补充道:“告诉他不许来找我,否则我就把他在军营里喝酒的事情告诉父亲。” “是。”卡卡西应了一声,端着酒瓶迅速离开了沙场。 阿瑞斯听着声音缓慢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卡卡西的背影才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但薇薇安还开口,所以他也沉默着不言不语。 只用那双黑压压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将她倒映在了黑瞳之中。 薇薇安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却没有抬头。 阿瑞斯便知道还不到时候,于是沉默地垂下了眸子安安静静跪在了原地。 但他才垂下眸子,便听到了她轻柔的声音:“我曾长眠于黑暗,苏醒在黎明,独自穿过幽暗的森林,对抗身后黑暗的侵袭,我躲避着猎人的冷箭,忧心着野兽的利爪,我岌岌可危又摇摇欲坠…………” 阿瑞斯怔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垂眸注视着的诗集。 在念诗吗? 好像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一般,薇薇安停顿了片刻又翻了一页继续念了起来:“……黑夜日夜侵袭,我无奈离开了那座森林,遇到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猎人,我与他日夜厮守,在风雪中中相拥。” 薇薇安念到这里,抬眸扫了一眼阿瑞斯,才继续念到:“我带他找到一个没有风雪侵蚀的山谷,搭建一个木屋,拥有一个家。” 听到这里,阿瑞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她因为喝了些酒而微微泛红的眼角,他瞳孔依旧黑压压的,但却带着极难窥见的温色。 薇薇安抬眸看了一眼他灼灼的目光,继续垂眸道:“从此,每一个朝阳升起时,我们会在晨光下相拥着醒来,再不必担忧黑夜的侵蚀,野兽的利爪。” “他会迎着晨光,出门打猎,辛勤耕种踏着夜幕回家,我会洗……” 薇薇安念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扫了一眼书上写着那句“洗衣做饭,等着你的归来”面不改色地改道:“我会看书睡觉,等着他归家为我做饭洗衣…” 这话一出阿瑞斯“噗”一声笑了出来。 他眉眼弯弯的看着她,带着浓浓的温色。 薇薇安觉得他有点影响任务了,抬手就啪的一声把书扔到了阿瑞斯的头上。阿瑞斯没有躲避,任由诗集撞到他的头上再掉落到怀里。 这本诗集其实是本禁书,讲的是一个巫女和猎人的故事,薇薇安偶然间看到了,觉得意境和阿瑞斯和她之间有些相似,于是收在了书架上,在早上出门时拿了出来。 他会明白她的意思吧? 他会的。 薇薇安垂下眸遮住了眸中的情愫,低头吃着甜点等着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系统的任务是踩着他的背下车让他手下中失去威信,然后再把人罚跪起来亲自监管,现在明面上的都完成了,只剩下监管的时限了,虽然阿瑞斯中途笑场了一次,但薇薇安可是连个好脸色都没给的,按道理任务应该是圆满完成了。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等她慢悠悠的喝了半瓶卡卡西带来的酒后系统的提示音如约而至。 【叮!任务已完成,奖励星星币十枚,请宿主再接再厉。】 薇薇安舒心地勾起唇角,觉得和阿瑞斯达成共识后这任务就像白给一样简单。 她抬手拍拍手上点心的碎屑,又抿了一口果酒才撑着桌子起身看着卡卡西道:“我有些醉了,扶我回去吧。” 卡卡西听到这话立刻就要绕着桌子来扶薇薇安,但刚抬脚就听到了阿瑞斯哑着嗓音喊殿下的名字,他一惊下意识愣在了原地。 “薇薇安。”他沙哑着嗓音轻声唤着仰头看向了她,她垂眸眸色浅浅地看他,阿瑞斯便知道此刻他可以上前。 所以他捏着那本诗集跪行几步,走到薇薇安身前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了她怀中,哑着嗓音问道:“这本书,给我了吗?” 薇薇安心头一颤,看着跪在地上小心环抱着自己的男人,明白了他在问什么。 他在问她是否真的在向他许诺一个家。 薇薇安沉默了片刻没有犹豫,抬手抱住他的头轻轻地又无比清晰的“嗯”了一声”。 阿瑞斯听着那声应允,心脏像是被重物击打了一下一般,重重地漏了半拍。 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前二十几年颠沛流离坎坷崎岖的一生。从被母亲生在奴隶营的沟渠中,被一条狼养到两岁,再被买进奴隶营摸爬滚打,几度濒死挣扎求存的这些昏暗贫瘠的画面,在她允诺的那一刻好像就不再压抑沉重,就这样简单平静的在他记忆中淡了下去。 薇薇安感受着他情绪,没有顾忌来接她的碧丽和卡卡西,反而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 爷爷说过,爱一个要勇敢一些让对方感受到全部的爱,作为平安她想勇敢一次。 * 那日过后的第二天整个蛮兵便从庄园里消失了,父亲对外宣称是上山训练了,但薇薇安知道他们是为了父亲能有个出兵的理由而去引发骚动了。 果然,没过几天庄园便收到了北边领主抛弃神主,信仰魔鬼,以人血为祭残害平民的消息。 科尔斯作为一个神主最大的信徒,收到消息的第一天便率领着军队去收复那个异教徒去了。 薇薇安知道父亲干的不是人事,却也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不见为净将关于战争的所有消息都屏蔽在了外面。 每天除了应付苏雅便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忙了。这样无聊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月后,她收到了父亲即将凯旋的消息,同时也收到了安德烈正在赶往前线慰问前线战士的消息。 以及阿瑞斯一封写着短短十句话的信。 【我很想念你。】以及【安德烈是谁?】 女婿 薇薇安看着这句力透纸背的话, 原本要端起酒杯喝一口的动作突然就顿在了原地。 她为难地看了一眼信件,有些不明白该怎么回复。 她的前未婚夫?或是父亲属意的未来女婿?薇薇安看着信件觉得无论怎么说都避免不了惹毛阿瑞斯,于是她将信件收到抽屉里,决定先不说什么。 反正安德烈性格成熟又温和, 对人对事都有分寸, 而阿瑞斯又沉默内敛,漠视万物。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幼稚冲动的人, 所以就算一同行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等到了庄园再解释一下就好。 她这么想着便彻底地放下了心。 但她不知道她以为非常成熟又有分寸的两人, 此刻才刚对上。 因为大皇子安德烈的慰问,科尔斯返程的军队特意在尼罗瓦山脚下扎营休养了半日,围着火堆享用着大皇子带来的新鲜食物。 因蛮兵在军队里超高的地位,阿瑞斯和努尔霍巴等人坐在离内侧主帐最近的地方,分的肉最多,也最能看见主帐外科尔斯领主看着安德烈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 努尔啃着手中的肉看着主帐外正和科尔斯谈话的安德烈, 忍不住由衷的夸赞道:“果然不愧是冈萨迦王朝最得民心的长皇子, 气度,外貌,礼节果真都没得挑, 和他一比庄园里那些贵族就跟个奴仆一样。” 身边另外一个蛮主也跟着搭腔道:“谁说不是呢?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能用俊美来形容的, 只怕整个冈萨迦都很难找出这样俊美儒雅的男人了。” 其中一个蛮主扫了一眼阿瑞斯冷硬的侧脸由衷地笑着道:“我倒是觉得阿瑞斯更胜一筹。” 男人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看向了阿瑞斯。 他盘腿坐在火堆旁冷硬的面上映着火光,男人轮廓如同刀凿斧一般冷硬坚韧,从极窄的眼距到挺拔高耸的鼻梁, 再到形状完美的厚唇,无一处不硬朗帅气,但他的神色太硬太冷,如同一头凶兽一般透着危险, 便会让人忽略他的长相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 就像此刻虽然众人都朝他投去了目光,却也不会直勾勾地看很久,只会扫上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 另外一个蛮主笑着搭腔道:“我也觉得阿瑞斯可以媲美,只是女人嘛,少有喜欢阿瑞斯这样冷硬的性子的,多数都喜欢那位皇长子一样温柔俊美的男人。” 说起女人,其中一个男人不由得往前凑了几步压低声音笑着问道:“那你们觉得怎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安德烈啊?” 这话一出,众人眼前不约而同闪过庄园那位一身红裙如同玫瑰花一样娇艳的公主。 好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出声道:“薇薇安殿下!” 而努尔一听这个话就知道要遭殃了,他从刚刚失言夸赞了安德烈后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一直像个鹌鹑一样窝着,却没想到这话题愈演愈烈,居然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心虚的扫了一眼垂眸看着火堆一言不发的阿瑞斯,很想让众人赶紧把这要命的话题转过去,但显然这些人中没有人能代入他的心情,继续热火朝天的讨论了起来。 尤其是霍巴更是一副卖弄模样道:“说起殿下,你们知道安德烈以前差点就成了领主的女婿吗?” “撕。”努尔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霍巴。 其余众人也不由得往霍巴身边凑了凑,甚至连阿瑞斯都抬起了那双黑压压的眸子,淡淡地看向了霍巴。 霍巴见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不由得咧嘴得意的笑着道:“大半年前,安德烈在庄园小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儿殿下和崔斯坦正在闹矛盾,领主便让安德烈陪了殿下多时。” 霍巴说到这里还停顿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后来殿下和安德烈互生情愫,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甚至两人都坐上去皇城的马车了。” 一听这消息,围坐着的众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忙问道:“那后来呢?怎么一点消息没有了?” 霍巴卖了一会儿关,见众人实在好奇才继续道:“但刚出城门薇薇安殿下就反悔了,直接跑到领主跟前说她后悔不嫁了,安德烈甚至在城堡外等了三天都没有动摇殿下的想法,你们说怪不怪?”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有蛮主惊讶地说着忍不住猜测道:“是不是安德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发现了啊?要不然怎么临时悔婚啊?” 众人顿时觉得有可能,但其中还是有人不赞同这样的想法,那人压着声音道:“如果安德烈有问题,领主现在就不会对他笑得这么亲切了,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咱们殿下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对对对。”有人迎合着道:“咱们这位殿下脾气一向喜怒不定,听说少时异常痴迷崔斯坦,但现在说厌弃就厌弃,我妹妹在殿下的小城堡里当厨娘,我听说现在崔斯坦可是连殿下的院子都进不来呢。” 说着那人又抬眸看了一眼在领主跟前无比谦逊的安德烈,低声道:“我觉得安德烈这次来慰问是次要,真正的目的还是薇薇…。” “噗。”这话一出,一直装得跟个鹌鹑一样的努尔一下子就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巴胡乱擦了一下嘴边的食物残渣,忙指着说话那人道:“瞎猜测什么呢,小心被领主…” 但他的话也还没说完便听到了身侧阿瑞斯冷到极致的声音:“你这消息,属实吗?” 被问的人是霍巴,他显然也没想到阿瑞斯会对这些问题感兴趣,但自从和阿瑞斯一同去了北边参与了这场战役后,虽然明面上的蛮王还是自己,但霍巴的心里却是对阿瑞斯有深刻的畏惧的,一听阿瑞斯问了,下意识就解释道:“我有个姑妈以前在殿下的城堡厨房的主事,我是听她说起的,应该不会有假。” 一听这话,阿瑞斯淡淡地收回目光看向了努尔。 努尔屁股一紧,便知道阿瑞斯对他探查消息的能力失望了。 从听到安德烈要来慰问军队时阿瑞斯便让他去打探消息了,起初只是为了了解时局,但探查了几天突然就打听到了安德烈和殿下曾经彻夜游园相处亲密的消息,但时间紧迫他确实没查出更深的消息,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努尔讪讪的摸摸鼻子,想起阿瑞斯前几天写给殿下的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心虚的低下了头。 阿瑞斯眉头挑了挑没有再看他,而是抬头看向了科尔斯身边一身白色烫金大衣的男人。 他浑身没有任何配饰只有腰间挂着一把华丽的长剑,此刻一手按在剑炳上,一手端着酒杯,身姿挺拔地立在科尔斯身前,面上带着不卑不亢温和的笑意,好像一举一动都在分寸规矩之间。 阿瑞斯压着眉眼看着,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在了那把长剑上挂着的石头上。 那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小石板,只有拇指大小,和那把镶满宝石的剑有些格格不入,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块石头的出处会让他不高兴。 而前头和科尔斯领主谈话的安德烈,似乎也感觉到了某种注视,侧头将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阿瑞斯的身上。 那是一种审视探究的注视。 天然的,阿瑞斯便知道对方认识自己。 他挑了挑那道断眉,不躲不闪地应下了对方的目光。 两个男人的视线越过人群,在半空中碰撞,双方都未置一词,但都同时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和安安的事情是真的。 他和薇薇安的事情是真的。 安德烈心头一沉下意识的摸上了剑柄上挂着的小石头,面上温和的笑肉眼可见地淡了一些。 而阿瑞斯竟也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腕间的刺青,注视着男人的神色更暗了一些。 下一秒两人都发现了对方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 而这一次安德烈率先扬起了唇角,朝着领主说了些什么后竟然径直朝着阿瑞斯等人走来。 努尔一愣,看着阿瑞斯面无表情堪称平静的脸,突然窥见了某种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他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阿瑞斯的衣角压低嗓音道:“你冷静一点,大领主绝非等闲之辈,被他察觉到什么你就完了。” 阿瑞斯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而是撑着身边的石头缓缓起身,站直了身体面向了径直而来的安德烈。 而他身上的低气压连离远一些的霍巴都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众人不由跟着阿瑞斯一起站了起来。 安德烈迈着像是丈量过一般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众人跟前,扬起温和的笑意对众人弯腰行礼的动作微微颔首后才看向了霍巴真诚的夸赞道:“我在皇城听到了你们在角斗场上英勇的事迹,实在可惜没能亲自参加这次的蛮兵选拔,但看着你们我似乎已经能窥见当时的盛况了。” 安德烈的夸赞极为诚恳,随着话语目光还会逐步落在每个人身上,好像真的将所有人都记在了心里。 众位蛮主顿时有了中被重视的感觉,忙和应和了起来。 安德烈也不敷衍,逐步和众人谈了话才侧头看向阿瑞斯笃定一般道:“你就是阿瑞斯吧?我最近这段时间常在信件上听到关于你的消息。” 阿瑞斯眉头一挑没问他是谁的信件,只淡淡地道:“哦,写了什么?” “信上说,你屡次救她于危难。”安德烈语气十分诚恳地道:“我十分感激你。” 身旁的努尔听着这话,只觉得自己急火攻心。 什么叫感激你救她一命?这不是妥妥的宣示主权吗?而且他还不称呼名字,只用“她”这样亲昵的词语,现在别说阿瑞斯了,连努尔都觉得心头冒火。 但身侧的阿瑞斯却没有太多了反应,只抬眸看着安德烈淡淡地道:“她已经谢过我了。” 草莓酒 “嘶。”这话一出努尔在心头一惊, 抬头立刻看向安德烈。 安德烈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眨了眨眼才牵起嘴角,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小木盒递给了阿瑞斯道:“她这个人一向不知道如何答谢别人,这是我的谢礼, 希望你收下。” 阿瑞斯垂眸看了一眼小木盒伸手接过来打开了小盒子。暗红色的箱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 里头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钻石,足有三十多枚。 众人看着礼盒里的东西, 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阿瑞斯轻呵了一声, 伸手所以拨弄了几下盒子里的钻石才掀起眼皮缓慢地看向了安德烈, 黑压压的眸子暗沉的可怕:“殿下还真是出手阔绰,只可惜……” 阿瑞斯停顿了片刻将手中的盒子盖上,随手扔给了侍从淡淡地道:“我更喜欢她的谢礼。” 安德烈垂眸看着阿瑞斯手腕上露出一抹绿色的刺青,心头倒也不觉得诧异。 她和钻石并没有可比性,他不要也正常。 安德烈笑了笑温和地道:“我有些话要说,可否借一步?” “好。”阿瑞斯沉声应了一声。 安德烈向众人颔首转头走向了不远处空旷的地方, 阿瑞斯紧随其后。 等走到较远的地方后, 安德烈扫了一眼远处朝着这边看的科尔斯才轻声道:“苏雅写信和我说了些你的事情,我这趟是特意来见你一面的。” 阿瑞斯没说话,只抬眸看着安德烈等着他说出他的目的。 安德烈看着他冷硬的眉眼, 知道他不爱听皇室那套绕着圈的话术, 于是也坦荡道:“除了苏雅我的人也打听出了些消息,我了解她,知道她是真的…” 安德烈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才有些艰难道:“真的喜欢你。” 阿瑞斯听着男人的话, 浓长的黑睫颤了一下缓慢地偏了偏头,淡声问道:“所以呢?殿下想说什么?” “我想请你离开她。”安德烈无比坦诚的说着,将目光隐秘的落在了远处科尔斯身上:“我不知道你了解她多少,但她的处境绝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安德烈说着将目光收回来, 直直地看着阿瑞斯道:“她的母亲是被一个奴隶□□致死的,科尔斯领主他非常非常的厌恶奴隶,一旦让他知道你和她的事情,别说你了连她都会有危险。” “没见到你之前我想过用很多手段让你知难而退,但现在看着你的眼睛我知道你也将她放在了心里,所以我不愿意动用那些龌蹉手段。” “我想请你和我一起保护她。” 阿瑞斯听着安德烈的话,眼前突然闪过她坐在秋千上满是不安破碎的神色,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大概知道些什么,但她的事情阿瑞斯不想从一个外人嘴里听到,所以他挑了挑眉神色毫无波澜地道:“我会护她周全的。” 看着阿瑞斯滴水不漏的态度,安德烈抬脚往前了近了一步神色凝重道:“阿瑞斯,保护一个人不是只要把她的命保住就可以,你要让她生活无虞,平安快乐才叫护她周全” 说着他抬手隐隐指着科尔斯的方向道:“她的父亲和你是永远都不可能和平相处,你想让她以后抛弃父亲跟着你四处奔逃还是养着你当个见不得人的情人?” 安德烈以为这些话会让对方重新审视他和薇薇安的关系,但男人只垂眸看着他,神色间并无变化,只用那双黑压压的眸子看着他,平静的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我从来不承诺自己做不动的事情,既然说了会护她周全,就一定会周全。” 安德烈看着男人的神色便知道多说无益,他抬脚后退了半步,将视线落在天际温声道:“她不喜欢这里,不论你离不离开,我这次都会把她带走的。” 说完这句话安德烈便没有停留,垂眸扫了一眼阿瑞斯手腕上若隐若现的刺青转头走向了主帐。 阿瑞斯在原地站着也在看他剑炳上挂着的石头,尽管他没有说,但阿瑞斯猜得出来这块石头和薇薇安有关,只是不知道是她送的还是他自己要的。 阿瑞斯压着眉头,指尖无意识轻轻地摩挲着手腕上那朵娇艳的玫瑰。 她身边出现过的男人从尤卡到崔斯坦再到霍尔,阿瑞斯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唯独这个人,阿瑞斯异常厌恶。 厌恶他将自己归结为她的人,也厌恶他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 科尔斯领主的军队凯旋的那天是个异常晴朗万里无云的天,薇薇安站在城门的瞭望塔里,迎着燥热的风看着缓缓走向庄园的军队。 最前头的是科尔斯领主,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穿戴着厚重的铠甲,整个人透着一股萧杀之感。 他的后头是一架华贵的马车,马车的顶端站着一身白色烫金的长袍的安德烈,他和煦的笑着,一手扶着拉杆一手对着道路两旁的平民挥手。 薇薇安垂眸看着马车上那个温柔和煦的男人,心头有些淡淡的歉疚和许久未见的宽慰。 薇薇安学着他的样子,也轻轻的挥了挥手,全当自己是在和他打招呼。 等打完了招呼薇薇安又继续往后看去,霍尔和哈伦被留在了北边治理战败的的庄园,但阿瑞斯隶属的蛮兵却被领主带了回来,而阿瑞斯作为蛮主应该也在靠前的位置,接受民众的赞美。 但她将整个蛮兵前头的人都看了一边也没有看到阿瑞斯,她有些奇怪的皱眉,抬脚又往城墙边更近了一些。 但才往前一步,身后突然就贴上了一个浑厚温暖的身体,薇薇安一惊下一试想要转身,脖颈处细软的皮肤就被咬了一口,带着轻微的刺痛。 薇薇安一愣,下意识就顿住了动作。 “在看谁?”脖颈处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又沉闷有力:“薇薇安,告诉我你在看谁?” “在找你。”薇薇安嗓音轻颤着回应着男人的话,对他突然出现的动作有些惊喜,只是城下就是父亲和安德烈,要是被人看到了就实在不妙。 薇薇安迟疑了一下,轻轻扯开他咬着的皮肤,转头推着他往里走了几分,然后在他还没动作之前踮起脚尖仰头吻了上去。 “阿瑞斯,你想我了吗?”她轻声呢喃着胡乱的用温热的唇轻啄着,将自己的思念毫无保留的摊开在他眼前。 阿瑞斯似乎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他身体紧绷着感受她清甜的吻,心头不断的回味着她的那句话,这些日子积攒在心头的郁气突然就消散了不少。 他勾了勾唇,伸手环住的腰,俯身下去加深了这个吻。 炙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数日不见的思念在在这间瞭望塔中毫无保留的宣泄而成。 或许是小别胜新婚,阿瑞斯格外腻歪一些,不出意外的让她迟了阅军礼。 等她坐着马车匆匆赶到时,阅军已经结束,父亲和众位将军正在城堡里参加庆功宴。 薇薇安姗姗来迟当然需要一些借口,所以她将早前备好的葡萄酒抱在怀里便朝着父亲跑了过去。 科尔斯见薇薇安一直没到,便知道一定是去准备礼物了,见她捧着一瓶酒从门口走来,不由得哈哈大笑着对身边的安德烈道:“果然还是更看重你,看看,连她的宝贝红酒都拿来了。” 安德烈温柔的笑着,也不反驳,放下手中的酒被朝着她走去,轻轻的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薇薇安没有拒绝,走到他跟前将手放到他的掌心,轻轻地踮起脚尖,将脸颊贴在了安德烈的脸颊上。 这是皇城的习俗叫做贴脸礼,在皇城的贵族圈是非常高级的礼仪,代表了诚挚的思念与慰问。 安德烈温柔贴近了女孩柔软的脸颊,很轻易的就闻到了她发间的玫瑰清香。 他弯了弯眉眼,狭长的眸子中带上了醉人的温色。 但在贴另外一边脸颊的时候他却突然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极具轻掠感的味道,阿德烈狭长的眸子眯了眯,下意识扫了一眼,果然在雪白的皮肤上看到了一抹浅浅的红色。 安德烈眼前突然就闪过那个男人冷硬的眉眼。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头有些烦闷,抬眸扫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在角落似乎刚赶到的阿瑞斯,对方唇色微红,黑瞳灼灼,正拿起身边人递上来的酒杯对着他的方向摇摇举杯。 安德烈拳头一紧,心头涌上了一股戾气。但片刻后他眨了眨狭长的眸子快速地收敛了心情,无视那个男人的挑衅,垂眸温柔的看向了正拿起酒瓶向他们介绍的薇薇安。 她还是一如从前,只是谈吐间不再像从前那般谨慎小心,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也比从前更亮了一些。 安德烈又一次想起来那个黑夜。 她一直以为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她的马受惊对那夜,但其实他见到她的时间会更早一些。 在她半夜苦练骑射,将手指磨出血蹲在河边一边洗手一边抽泣的时候,他就见过她了,只是那时他见她草木皆兵仓皇无措的样子,并没有现身,而是在树上躺了一夜,一直到她练累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才从树枝上跳下啦。 第二日见面是在和领主会面的时候,那时他站在三楼,看着她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裙对着身后的奴仆厉声责骂,于夜间脆弱彷徨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从侍从的嘴里得知,这位就是领主大人捧在手心,美名远扬的薇薇安殿下。他突然有些怀疑昨夜在河边小心翼翼的擦洗伤口,疼到颤抖却依然压着声音无声的哭泣的女孩是不是她?直到他看到她在无人的地方轻轻地对着掌心呼气的样子,他才确认他没看错。 也才恍惚明白她到底在怕些什么。 但现在她的身上却看不见往日的小心,只高昂着脖子,对着众人侃侃而谈,带着独有的骄矜和傲气,好像终于彻底融入了这里。 可才想到这里,便看到她对着他挑了挑眉,带着某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安德烈突然就笑了起来,既由衷的开心她不再仓皇,也开心她还是从前那个会与他夜夜策马的女孩。 “安德烈。”薇薇安对父亲和几位将军寒暄了一阵后便举着手上的酒瓶对他轻笑了起来:“去喝酒吧!” “好。”安德烈温柔的笑着应了一声,对着一副恨不得马上将两人送进教堂的的科尔斯颔首后便伸手接过酒瓶朝着门外走去,薇薇安拿上两盏干净的酒杯便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薇薇安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喝酒,因为贵族的气味实在太浓稠,而安德烈显然记着这个习惯,所以一路走到了外头的凉亭才停下脚步,打开瓶塞对着两个酒杯倒上了红酒。 他将一杯递给她,轻轻地碰了一杯才垂眸轻抿了一下,然后有些惊喜的抬眸看向了薇薇安:“好酒!” 薇薇安也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地抿了一口,但却并没有尝出太大的区别,毕竟她不是从小喝大的,现在对红酒的理解也是这半年来的接触。 如果换了旁人她会着急掩饰一番,但对着安德烈却是扬着眉毛坦然道:“你知道我尝不出来的,我还是更喜欢偏甜一些的酒。” 安德烈笑了笑,从后腰上摘下一个细窄的小瓶子递给她:“尝尝?” 薇薇安伸手接过,拧开瓶盖毫不犹豫的抿了一口,然后惊喜的看向了他:“草莓酒?” “嗯。”阿德烈笑着又从腰上摘下了一个小袋子递给了她。 薇薇安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草莓,她弯着眉眼笑着伸手打卡了小袋子,果然发现了一堆小草莓。 薇薇安伸手拿起一颗草莓仍到嘴里嚼了几下又又轻轻灌了一口草莓酒,清甜的酒香和草莓的甜腻一下子在嘴里炸开,将闷热天气带来燥热顷刻间消散干净。她眯着眼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偏头看着他道:“还是你最懂我的口味。” 刚传过来的时候,她其实不会喝酒也不爱喝酒,但原主却嗜酒如命,所以她必须要学着喝酒。 但喝酒这种东西并不能硬学,尤其是不爱喝酒的时候硬喝就更会让人有生理性的呕吐反应,有段时间她真是看到酒就会想要呕吐。 后来安德烈为了就想了个办法,找到了一种口味轻甜黏腻道草莓酒,混合着草莓喝下便极其符合她的口味,于是她从此就学会了喝酒,也开始渐渐爱上了各类酒的味道,但草莓酒的地位却没有任何一种酒能代替。 阿德烈看着她惬意的神色,眼中涌上了笑意:“还有其余爱吃的额,我也都让人送到了你的城堡里。” “谢谢。”薇薇安轻声道谢,抬起草莓酒对着他的酒杯碰了碰才道:“谢谢你从前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保护我。” 他们从来没有摊开说过薇薇安的秘密,却又心照不宣的保护着她的秘密,让她在初到这个异世的时候不至于太过孤苦无依。 安德烈笑了笑,仰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虽然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好吗?” 薇薇安笑了笑,也仰头看向了天空想说自己一切都好,但身后却突然插进一道冷硬的声音。 “她一切都好。” 日夜思念 薇薇安刚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回头看去发现阿瑞斯正站在亭子外,黑眸淡淡地看着他们两人,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薇薇安的直觉告诉她, 这人在生气。 她顿了顿, 侧头看向正在看着阿瑞斯的安德烈:“他叫阿瑞斯。” 她既没说阿瑞斯是谁,也没说阿瑞斯的身份, 只简单地报了姓名。 安德烈听着她的介绍, 侧头看向了薇薇安, 嗓音清俊温和:“我们见过了。” 薇薇安睫毛一颤,不知怎么的心头居然有些紧张,所以只是见过,还是有什么深入交流? 薇薇安心头百种思绪呼啸而过,但安德烈却不给她发问的时间,只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阿瑞斯, 才压低着声音用薇薇安听不到的语气道:“阿瑞斯,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害了她。” 阿瑞斯听着他的话挑了一下眉毛没有作答,只微微倾斜着身体看向薇薇安:“你那个侍女好像出了点问题。” 薇薇安一听这话忙上前了几步, 有些紧张地问道:“她怎么了?” 阿瑞斯偏头用下巴指了指城堡左侧的位置道:“在水槽边上, 好像一直在吐。” 说着他还侧身让开了路,果然薇薇安和安德烈说了一声就立刻提着裙摆快速走向了厨房。 阿瑞斯目送着薇薇安的背影,等她走到看不见的地方才径直走过来, 弯腰放下手中的酒杯,捡起了那瓶草莓酒和放置草莓的袋子。 草莓酒的味道清香扑鼻,草莓也鲜艳可口,阿瑞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安德烈毫无顾忌地伸手抓起一颗草莓扔进嘴里嚼了两下, 然后又抬手灌了一口清甜的草莓酒。 他做这一切动作的时候,目光都没离开过安德烈,只压着眉头看着他,一点一点将她喝过的酒瓶瓶口贴到嘴唇上,甚至还慢慢地舔了一口。 安德烈看着阿瑞斯的举动,面上温和的神色终于淡了下去。 阿瑞斯抿了抿嘴唇,赞同地点着头晃了一下酒瓶道:“啧,确实好喝。” 说着他低头将瓶口塞上,又把装草莓的袋子和瓶子绑在一起,非常自然地挂上腰带然后抬头颔首道:“告辞。” 安德烈看着他腰间的东西,眉头微拧却并没有说什么,只在他高大的身影迈着大步消失在尽头才仰头猛灌了一口酒。 醇香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但已经没有刚才的味道了。 安德烈放下酒杯,低头捏住了剑柄上的那块小石头。 石头因为经常被抚摸已经被磨去了棱角变得非常温润,连上头刻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字也变得浅了不少。石头上的字是在她彻底掌握骑射后的那夜刻上去的,她说想把有些东西刻在石头上埋进土里,彻底隐藏起来。 后来离开庄园的前一晚他鬼使神差的将石头挖了出来,挂在了自己的王剑上日夜不曾离身。虽然到了现在他依然不知道这个方方正正的字怎么念,但这依然是他们之间的旁人介入不了的秘密。 可现在她身边多了个能分享秘密的人,甚至还被他划入了她的阵营。 安德烈轻抚着石头上的字,心头涌上一阵哀伤。 远隔千里,日夜思念,他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出现另外一个人。 * 薇薇安找到碧丽的时候她正趴在水槽边上吐的昏天黑地,薇薇安一看就知道她是碰到男人起应激反应了,她抽出丝帕,提着裙摆想上前安抚但裙子却被什么拉了一下。 薇薇安转头发现是赶上来的阿瑞斯在勾着她的裙子,她拧了拧眉扯开裙子,想继续往里走,但阿瑞斯拿下她手中的丝帕,先她一步走进厨房,径直走到碧丽身边将手中的丝帕递给了她。 碧丽靠着水槽仰头看着阿瑞斯,面色惨白,目光不善,丝毫没有要接下丝帕的意思。 但阿瑞斯垂眸看着她神色压低声音平静的说了几句话,这话似乎戳到了碧丽的痛楚,让她神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片刻后却咬着牙接过了阿瑞斯递过去的丝帕,面色僵硬的擦了一下嘴巴,然后踉跄着走向了后门,甚至都没看见站在门口的薇薇安。 薇薇安见她自己能抑制住呕吐的反应有些惊讶,毕竟从前如果没有薇薇安安抚的话至少也是要吐上半天的。薇薇安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裙摆,抬眸看向走到自己身前的阿瑞斯。 对方显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但却没有说话,只缓慢朝她俯身然后突然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扯进了水房,然后反手关上了木门。 薇薇安惊讶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去推他的硬邦邦的胸脯压低声音道:“疯了?父亲还在城堡里呢,快松开。” 阿瑞斯摇了摇头,低头凑到她耳边道:“我在安德烈随行的侍从中找到了几个和上次使黑刀的那些人一样招数的刺客,你父亲正忙着审讯,没空来喝酒。” 薇薇安听着这话稍微放松了一些,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瑞斯垂眸看着她因为喝了酒有些微红的脸颊缓慢到:“两天前。” 薇薇安被他炙热的眼神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下才问道:“那为什么留到现在才说啊?” 阿瑞斯将腰间的袋子摘下,松开绑带偏着头看着她道:“要留在有用的地方说。” “比如呢?”薇薇安有些奇怪地挑眉,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比如和你一起喝酒。”阿瑞斯低压着声音说着突然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薇薇安的嘴里,她下意识嚼了两下,发现是草莓。 但还没等她疑惑,阿瑞斯又抬起小酒瓶往她嘴里灌了满满一口,然后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男人突然俯身压了过来,将厚重炙热的唇贴了上来。 紧接着她的嘴被撬开,滑进了湿漉漉的东西将她嘴里的草莓和酒急切的吸吮了过去。 薇薇安睫毛一颤,面上和耳尖都涌上了一抹绯红。 男人黑眸微垂看不清神色,但薇薇安手心下的胸膛却在扑通扑通,跳的热烈。 一滴酒液从嘴角划下,挂在了小巧的下巴上,阿瑞斯微微后退了一点低头认知的舔舐了干净,然后掀起眼皮看着她认真地道:“很好喝,你要试一下吗?” 薇薇安对阿瑞斯能这样面不改色说流氓话的性格已经有些免疫了,她缓慢的摇了摇头,弯着眼睛笑着道:“阿瑞斯,老这样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 撬窗 阿瑞斯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 但随即就将薇薇安一整个抱起里放到了柜子上,然后仰头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捧住他的脸颊轻轻地蹭了一下手心才非常坦诚地道:“有些吃不消了。” 薇薇安看着他似是示弱的样子有些诧异,毕竟在她的印象中阿瑞斯是个冷硬似铁的人, 好像从来不会低头, 从来不会软弱。 但现在他却把她举到更高的地方仰着头看着她,让她的手掌捧着他, 毫不介意的在她面前服软。 她的感觉没有错, 从她在悬崖上决定和他认真开始之后, 他就先给予了她更强烈的反应。 毫无保留,又极尽热烈。 就好像在看到她往前迈了一步后,他便义无反顾的将剩下的九十九步都补了上来。 薇薇安眼角带笑,轻柔的捧着他的脸,轻抚着那道冷硬粗长的断眉嗓音带笑道:“那我请你喝酒,补偿你一下好不好啊, 阿瑞斯。” “好。”他仰着头看着她嗓音无比沙哑着应了一声, 黑压压的眸子里带着隐忍克制的爱/欲。 薇薇安弯着眉眼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瓶,缓慢的将清澈的酒液倒在了雪白细腻的掌心, 悄悄地捧到了阿瑞斯的身前。 雪白的皮肤上流淌着晶莹的酒液, 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一片清澈见底的泉眼。 阿瑞斯黑眸压的更沉了,他不可抑制的挑了一下断眉,僵硬着身体埋入了她的柔软的掌心。 薇薇安看不见他的神色, 但掌心带来的细腻湿漉的触感却极为真实,一点点,一下一下将柔软皮肤上的酒液却都舔舐了个干净。 掌心有些痒痒的,薇薇安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声音轻柔又悦耳, 带着少女独有的细腻。 阿瑞斯仰头看她,英挺的鼻尖和嘴唇还有面颊上都沾染了清透的的酒液。 她俯身上去,轻轻地将他下巴上沾染的酒水吸吮干净,然后贴着他的脸道:“真的很痒,你也试试吧。” 阿瑞斯黑压压的眸子里,难得有些怔愣,直到薇薇安将他的手拉过去,把细窄酒瓶里的酒都倒了进去然后低头喝了起来,他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下意识的将手抽了回来,哑声道:“我手脏。” 薇薇安有些可惜的看着从指缝流出的液体,强硬的把他的手拉回来,看着这双宽大粗糙的手认真道:“你会用这双手把我捧到手心,我才不嫌脏呢。” 说着就低头把掌心残留的甜腻酒液吸了干净,又轻轻地学着他的样子舔了舔粗糙的皮肤。 男人绷紧身体僵硬的看着她略带情愫的眼睛,终于还是忍不住急切的贴了上去,胡乱的吻着女孩娇嫩的面庞,嗓音沙哑又含糊不清道:“薇薇安,别这样逗我,很危险。” “哦。”薇薇安应了一声含糊不清地道:“有多危险啊。” 这话像是让某个人瞬间回过了神,他停顿了片刻慢慢后仰几分压着嗓音道:“你会哭的,但到时候就算哭晕了,我也…。” “我也停不下的。” 薇薇安又些迷茫的睁开眼睛,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水雾,看起来清澈又脆弱。 这对紧贴着他的男人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阿瑞斯喉结滚动了两下,为了不让自己太难熬主动后退几步走到另外一个水槽边,用手接起干净清凉的水一遍遍的往头上和脸上拍水。 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带着喷洒而出,带着清亮的光。 薇薇安坐在柜子上,弯着头看着他的背影和在阳光下微微抖动的发丝,心头涌上浅浅的幸福。 不论往后的余生,至少这一刻她是极幸福的。 好半晌阿瑞斯才停下动作走到她跟前。他一头茂盛的棕发湿漉漉的耷拉在额头上,面上也满是水珠。 他走过来从薇薇安的腰间抽出另外一条丝帕,递到薇薇安的手中,然后抬手将湿漉的头发拨到脑后,继续仰头看着她:“你帮我擦。” 薇薇安笑了笑,低头认真的擦干净他的脸,才后仰了几分一脸欣赏道:“嗯,好看。” 她说的是实话,阿瑞斯眉眼深邃轮廓清晰,确实很适合将头发懒散的梳到脑后的大背头发型,一下子整个人的气势就会锋芒毕露,让人想起一些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的职业。 阿瑞斯仰头仔细看着她的眉眼,随意的问道:“怎么好看?” “就是那种。”薇薇安仔细想了一下措辞才道:“很凶的额,会杀人的好看。” “哼。”阿瑞斯闷声笑了一下,嗓音带着笑意轻轻地将她抱到地上道:“谢谢你的夸奖。“ 薇薇安弯着眼睛还打算说些什么,但阿瑞斯却推着她走到门口用眉头示意道:“尾巴跟过来了。” 薇薇安看向木门有些枚明白他的意思,但门口很快就传来了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薇薇安,你在吗?” 薇薇安有些慌张的抬手捂住嘴巴,忙看向阿瑞斯压低声音用唇语道:“是安德烈。” 阿瑞斯低头将薇薇安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又把她嘴巴上蹭出来的口红擦干净才贴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开门出去,我会躲起来的。” 薇薇安瞄了一眼全是水槽的房间,有些想象不到他能躲到哪里去,但她对阿瑞斯有莫名的信任,他说能躲就一定能躲,所以点了点头示意他快走然后抬手打开了门。 门外只有安德烈一个人,他身形高挑挺拔,即便在这种周围全是石头的环境中也看起来尊贵不凡。 薇薇安有些尴尬的解释道:“碧丽刚刚不太舒服,我陪她……” 话还没说完,薇薇安扶着的门突然被拉开,身后的阿瑞斯慢条斯理的从门后走到薇薇安身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安德烈后非常自然的从僵硬的薇薇安手中抽出丝帕,看着安德烈暗示意味明显的擦了擦嘴巴。 擦完嘴巴不算,他又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甚至还拉了拉腰带才把丝帕塞回了薇薇安的手心,挑了挑眉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薇薇安看着对方潇洒离去的背影一整个都愣在了原地,只觉得五雷轰顶。 他这个提裤子的动作是认真的吗?他们没做什么需要提裤子的动作啊! 她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安德烈又看了一眼阿瑞斯,有些语无伦次道:“不是,我们…他,我没有。” 走到走廊尽头的阿瑞斯听着薇薇安慌张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后头看着薇薇安道:“晚上给我留窗。” 薇薇安听着他如此暧昧的话,一言难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混蛋!他什么时候不是撬窗进的房,还留什么窗?她区区一个木头窗子什么时候拦的住他! 说完这句话,阿瑞斯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城堡。 薇薇安看着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突然觉得此刻该和安德烈坦诚的说出和阿瑞斯的事情,但对方却只是笑着牵起她的手温柔地道:“安安,陪我去跳一支舞吧。” 薇薇安看着对方温柔的神色,只得点头陪着他去跳了一支舞。 但一直到宴会结束薇薇安都没机会和他说清事情的原委。直到晚上薇薇安穿着洁白的裙子坐在窗口眺望着昏暗的远方时薇薇安才想明白,可能不是她没机会,而是对方不想听。 薇薇安仰头灌了一口清甜的酒,心头有些烦躁。 安德烈和别人不一样,她不愿意伤害对方,却也不愿意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她叹了口气,将抓着酒杯的手伸到了窗外头。晚间的风没有了白日的燥热,清清凉凉的绕着她抓着酒杯的指缝一点点缠绕,一点点抚慰着她烦躁的心。 她闭上眼睛探出窗外,仔细的感受着风。 突然一个柔软炙热的唇贴在了薇薇安湿漉漉的嘴唇上,她眉头挑了挑,却没有慌忙后退,只闭着眼睛轻轻地捉了两下才道:“怎么来这么早?” 阿瑞斯手臂撑在窗台上,回应着她的吻,没有说话。 清冷的月洒下来,映照着窗台上的女孩,和窗台外的男人。 薇薇安睁开眼睛后退了几分笑着道:“我们两个是不是太腻歪了啊。” 阿瑞斯睁开眼,攀着窗台跃到屋内才道:“不,我很喜欢这样。” 薇薇安笑着走到桌子上举起酒瓶递给他道:“要不要喝一杯?” 阿瑞斯垂眸看了一眼酒,又看了一眼薇薇安微醺的脸颊,难得的摇了摇头:“不喝。” 薇薇安不解地道:“为什么不喝啊?这酒很好喝的。” 阿瑞斯没管她的酒,垂眸看着她微醺的脸颊抬手脱掉身上的衣服,然后伸手像抱住小孩一样的抱住她,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把她一整个塞到怀里才道:“今晚想安生睡觉。” 这下她明白他为什么不喝酒了,她坏笑着仰头想逗逗他,但男人显然有准备,一抬手就抓住了薇薇安想要使坏的手,埋到她耳边道:“如果你想帮帮我也可以,毕竟也不是非要这样才可以。” 薇薇安使坏的手顿时就卡在了原地。 半晌才讪讪的收回了手,虽然现在和阿瑞斯已经差不多说开了,但对这个事情她还是觉得有点不是时候,至少得等两人能光明正大一些再做打算。 要不然怀孕了可怎么办?先下可没有什么绝对的避孕措施。 虽然实际年纪已经不算很小了,但薇薇安潜意识里还是会把自己当成小孩,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孕育一个孩子。 而且,以后的事情谁又睡得准呢。 薇薇安想到这里有些莫名的失落,阿瑞斯敏感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他垂眸看了一眼伸手环住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塞进他宽广的怀抱中,轻轻地像安抚小孩子一样的轻抚着她后背。 他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只安静的轻抚着她的后背。 那样安静,又可靠。 薇薇安心头莫名的哀伤散去,轻轻的地埋入他的怀中,笑着道:“阿瑞斯,我好喜欢你呀。” 阿瑞斯轻抚着她的手在半空是停顿了一下,又轻轻的落在她纤细的背上,安静了片刻才低声带着些诱哄的意味道:“再说一次。” 薇薇安得意的翘着嘴角,刚要说些别的身后却传来了敲门声, 她忙转头看向大门口扬声问道:“怎么了碧丽?” “殿下,安德烈皇子来看望殿下了。”碧丽的声音从门口闷闷的传来,紧接着就是安德烈的声音:“薇薇安,我能进来吗?” 薇薇安一愣,压根没想到碧丽直接把人带到了二楼。 但既然人都已经到了二楼,她还能不见吗?薇薇安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阿瑞斯,你去柜子里里躲一躲。” 阿瑞斯躺在沙发上,摇摇头一丝一毫都不愿意动:“为什么要躲?” 薇薇安凑过去忙拉住他胳膊道:“我还没和他摊开说事情,你这样出现在这里会让他难堪的,别故意气人了,快点。” 阿瑞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薇薇安,不慌不忙的提要求:“那晚上陪我在沙发上睡。” 薇薇安有些奇怪为什么好好的床不睡,偏偏要睡沙发,但此刻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以薇薇安立刻答应了下来。 阿瑞斯见他答应的爽快,弯腰捡起衣服却没有去柜子那边,反而坐在床边一低头着接钻进来床底。 薇薇安对他这种做坏事永远轻车熟路的样子已经没什么吐槽欲望了,直接转头朝着门外走去,从衣架上拿出一件衣服套上才打开了门。 门外安德烈身型笔直的站在碧丽身后,举着手中的小礼盒,碧丽有些忐忑的望了薇薇安一眼,让出身后的安德烈道:“殿下,安德烈殿下有礼物想带给你。” 薇薇安点了点头,让开了门将安德烈迎了进来。 碧丽见安德烈进去了,朝着薇薇安颔首道:“那我先退下了。” 薇薇安没有回应她的话,只伸手抓住了碧丽的手腕,平静地道:“碧丽,以后不要替我做主,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碧丽的目光落在薇薇安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面上有细微的慌乱,但好在薇薇安只是这么说了一声,并没有苛责的意思。 碧丽立刻点头道:“是,殿下,以后不会了。” “嗯,你不用等在门口,早点去睡吧。”薇薇安应了一声,轻轻地关上了门。 碧丽在门口看着严丝合缝地门,心头有些失落,但也有害怕。 害怕自己再做些什么违背殿下意愿的事情,从此就会失去殿下的信任。但如果不做…… 殿下真的遇到危险了,她又该怎么办?碧丽惨白着脸,侧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还是转头走下了楼。 门内安德烈将礼盒放到桌子上,笑着道:“我是不是连累碧丽了?” 薇薇安摇头,走到一边给安德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才跟着他坐在了一侧宽大沙发上笑着道:“碧丽最近有些奇怪,我提前提醒一下避免她犯错误而已,和你没关系的。” 说着她低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礼盒道:“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嗯。”安德烈应了一声,低头拿起礼盒拆开递给她:“看看喜不喜欢?” 薇薇安小心的拆开了礼盒,发现是个金灿灿的皇冠,通体黄金又镶嵌了许多的保湿,在薇薇安点了需要的火烛,灯火通明的卧房里能看的非常清楚。 薇薇安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安德烈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皇冠价值不菲先不说,光是其内在的含义就让薇薇安无法接受。 她迟疑着想放回盒子里,但安德烈抬手挡住了她的动作,温声道:“安安,戴上给我看一眼吧。” “安德烈。”薇薇安没有直接了当的拒绝,只举着皇冠轻声道:“它的主人不是我。” 当初嫁给他只是因为她初到异世,仓皇无措,想靠着结婚躲避月亮庄园这个对她来说陌生又可怕的地方,也躲避剧情,但后来发现没有办法躲避后,她就明确的说过她以后都不会结婚。 但安德烈并没有放弃,分开这么多月一直在锲而不舍的写信,但薇薇安但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是要被绞死还是和男主互砍而死,所以一封信也未曾回应过。 这段时间信件少了许多,她以为他可能真的放弃了,但直到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她才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放弃过。 她觉得有必要再说一遍。 安德烈看着薇薇安的神色,心头涌上一股酸楚,内心有疯狂的冲动,想问为什么是阿瑞斯而不是他,明明他认识她道时间更早。 但看着她的神色,心头却只有恐慌。 安德烈是个极少会逃避的人,在异国为质的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躲避过任何凶险,但今天看着薇薇安的神色,他却真的害怕。 怕事情说开了,就连站在她身边的理由都没有。 所以安德烈放下了举着皇冠的手,慢慢地站起来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道:“好像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吧,等明天再来找你吧。” 薇薇安举着皇冠站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安德烈却没有在看她,只是径直走到了门口推开了厚重的门。 “安德烈。”薇薇安跟着小跑了几步,举着皇冠道:“这个皇冠……” 但她还没说完,安德烈便率先道:“留在你这里,以后我娶了谁就由你来加冕吧。” 薇薇安要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嘴里,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很快大门被安德烈关上,房间又陷入了寂静。 薇薇安举着皇冠好半天没动,而身后的床下也没有什么动静,过了好一会儿薇薇安才把皇冠放下来,走到床边蹲下去看床底的阿瑞斯。 她以为对方好半天不出来,可能是训练太累睡着了,但一低头就发现对方正看着床板出神。 “阿瑞斯?”薇薇安轻声唤也跟着他看向了床板:“再看什么?” 阿瑞斯听着她的声音偏头看着薇薇安,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这个床,是新的吗?” 薇薇安一愣,下意识道:“用了七八个月了,怎么了,坏了吗?” 阿瑞斯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抬眸看着床板下一道一道的划出来的字和图案,黑压压的眼睛里爬上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阿瑞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朝着她伸出了手:“薇薇安,给我一把刀。” 薇薇安这下是真的好奇了,忍不住也想往床底钻过去:“到底有什么啊?” 阿瑞斯抬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抓住薇薇安钻过来的头,慢悠悠地道:“床板下有老鼠毛,说不是是个窝,突然跳下来我可抓不住。” 薇薇安一惊,忙道:“真的吗?你要用刀把老鼠戳死吗?” “嗯。”阿瑞斯没有解释只淡淡地道:“给我一把刀然后躲远一点,说不定会漏掉一只半只的。” 薇薇安一听,立刻就把墙角挂着的匕首扔给他,自己则躲到大老远的地方。 中世纪这个卫生水平是真的很差,虽然她的小城堡打扫的很干净,但并不意味和薇薇安没见过老鼠,城堡这种地方真的太养老鼠了,她穿过来后见识的实在太多了,根本不敢直面可能会乱窜出来的老鼠。 阿瑞斯见她走远了,才打开匕首将刀尖落在了床扳木架上的被划出来的凌乱字句上。 【我的明月,我的港湾。】 【伴你入眠,在瑟瑟的春季】 【玫瑰清香扑鼻,你的呼吸匀称宁静,而我如此的痴迷。】 读到一半阿瑞斯眼里的浓稠的烦闷已经快压不住了,他拧着眉头一把削掉了一小半划字和图案的木板,爬出床下,低头将木板掰成几截才扔到门边,才走过去伸手抱住了薇薇安。 这次又像是抱小孩一样的抱到了沙发上,平缓了一下心情才问道:“安德烈那个石头是你送的吗?” “不是。”薇薇安摇摇头,轻声道:“那个是我埋进土里,被他后来挖出来的。” “嗯。”阿瑞斯道神情显然愉悦了不少,虽然面上看不出,但薇薇安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紧绷的身体松了一些。 但片刻后,他又轻轻地问道:“那石头上的图案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薇薇安的身体一下就就绷紧了起来。她知道阿瑞斯很聪明,聪明到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关键的问题,但她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么细的东西都注意到了。 但石头上刻地字是一个“安”字,按系统的规矩来说,她是不能说出来的。 “阿瑞斯。”她迟疑着开口道:“问什么想知道这个。” 别害怕 哇哇 “薇薇安。”阿瑞斯轻声呼着她的名字, 从身后将脸颊贴到了薇薇安的耳边,沉默片刻才道:“我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很远,很远……。” “我想比任何人都亲近你。” 知道你所有的秘密,拥有你全部的信任。 后面的两句话阿瑞斯没有说出口, 但拥着她身体的动作却更紧了一些。 薇薇安听着他的话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虽然知道不行但还是在脑子里问了一遍系统。 但系统的回答冰冷又不容置疑。 【如果告知剧中人物宿主的原身份,会对剧情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系统会视情节严重程度惩罚宿主, 请宿主勿崩人设。】 “只是说一下那个字念什么也不行吗?”薇薇安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但还是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没有丝毫的动摇。 【请宿主原谅,按照规定都不可以。】 薇薇安咬了咬下嘴唇,迟疑着问道:“惩罚还是电击吗?” 【不做任务和崩人设是完全不一样的,惩罚会视情节加倍,请宿主不要冒险。】 薇薇安眨了眨眼, 想起那个仿佛灵魂颤动一般的疼痛, 低头拿起他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将自己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抱。 “阿瑞斯, 那个不重要的。”薇薇安轻柔的声音在身前响起不像在说话, 更像是在呢喃。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阿瑞斯呼了一口气,黑压压的眸子缓慢地闭上, 掩住所有的情绪低声道:“嗯。” 说着他将她抱起来将沙发上柔软的抱枕铺好,将薇薇安抱进怀里,慢慢地躺进了细窄的沙发上,将她的脸埋进了怀中, 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薇薇安,陪我睡一觉吧。” 从男人的动作到声音,再到身体,每一个角落好像都在叫嚣着爱她。 薇薇安不知道怎么的,眼角竟然湿润了一些。 从前也不是没有哭过,但没有一次不是带着目的,可这一次的眼泪是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她想无论她以后能不能找到破局的办法,至少他们拥有过一段很亲密的时刻。 至少这一刻,在月光下,相拥的两人都在用自己所有的真心。 这就够了。 这一夜他们睡得都无比地安宁,薇薇安没有梦到系统,也没有梦到从前那些非做不可的任务。 而阿瑞斯,也睡得很沉。 梦中既没有儿时的无力,也没有成年后的野心勃勃,只有怀中轻柔温暖的人。 等早上醒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温暖的朝阳透过窗户照在两人相拥而眠的侧脸上,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可以相拥而眠,又可以伴着日出而醒的恋人。 阿瑞斯率先醒了过来,他眯着眼下意识伸手捏了捏怀中的人,直到感受到柔软温暖的躯体才放松了下来。 薇薇安很怕热,尤其在夏日炎炎,每一次他抱住她睡觉时刚开始都会像个小孩一样紧紧地拥着她,但睡熟后就会撇开他在床上到处乱跑。 阿瑞斯只能一遍一遍将人重新拽回怀里,但在沙发上她好像就无处可逃了,只安静又乖巧地缩在他怀里,哪里也去不了。 阿瑞斯低头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发丝,转头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心中也有些惊讶。 他几乎不会睡过头,每一天在清晨六点左右的时候他都会准时醒来,但今天居然到了这个时候才醒过来,可见睡得有多沉。 阿瑞斯挑了挑眉,轻轻地抽出被她枕着地手臂,从沙发上下来走到窗边望下看了一眼。 窗户下的院子里,侍从们已经在忙碌了。 阿瑞斯退回身体,弯腰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上,盘腿坐到了沙发旁低头看着她熟睡的侧脸。 看了一会儿,他弯腰俯身凑到她鼻尖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又是脸颊,眼尾,额头,再到下巴。 他亲的很轻,但很实。 如此的爱不释手。 薇薇安眼睫轻颤,终于还是忍不住“醒”了。 “唔。”她伸了个懒腰道:“睡得好沉啊。” “薇薇安。”阿瑞斯又低头凑过来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才道:“人的呼吸有很多种,睡着和醒着是不一样的。” 薇薇安一愣,突然明白了他早看出她醒了。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装睡,只是他胳膊动那一下的时候突然就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有点害羞,所以就装着睡了一会儿。 薇薇安磨蹭着从沙发上起来,又想起来从前e碧丽装睡觉要骗阿瑞斯,结果真的睡着那一次她心头微微一惊,有些庆幸当时真的睡着了。 但同时她又觉得,其实很多时候她那些套路,对方可能都明白,只是愿意踏进来配合她而已。 薇薇安想到这里忍不住地笑了笑。 阿瑞斯看着她略带水雾的双眸,起身轻轻地摸了摸薇薇安的头发,才道:“这次蛮兵里实战后有不适应的战士,你父亲已经剔除了,我得去再选几个人,可能今晚不能来找你了。” “好。”薇薇安应了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阿瑞斯又道:“无聊的话可以去找安德列,他给你带了一车的东西。” 薇薇安有些惊讶地道:“你不吃醋了?” 昨天还幼稚地跳出来宣示主权,今天就又不在乎了? 阿瑞斯回头看她,眼睛里带着那种在角斗场时才有的胜卷在握:“他不足为惧。” 因为在薇薇安的心里,他连个影子都没有,所以完全可以划入崔斯坦那一流,而且比起崔斯坦那些人,这个人顾虑极多,又品行端正。 最重要的是,他知晓她的喜好,能让她玩得开心。 薇薇安笑了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胸有成竹,又胸怀宽广是男人极好的品质,薇薇安觉得很好。 于是她抬手轻轻地叩了一下他心口的位置道:“好,那你快走吧,已经不早了。” 薇薇安说着朝外面看了一眼,发现外头已经日上三竿,爬不了窗了,于是道:“我房间里有暗道,你从暗道走。” 阿瑞斯点头应着,走到墙边将昨晚削掉的木板碎屑捡起来才走到橱柜前打开了橱柜门。 薇薇安有些惊讶,她记得这个暗道应该没和阿瑞斯说过呀?难道是看出来的? 阿瑞斯看出她的疑惑随意敲了一下橱柜的门道:“看布局看得出来有暗道。” “也看得出暗道入口是这个?”薇薇安惊叹着问。 “嗯。”阿瑞斯应了一声挑着眉头道:“布局太简易了。” 薇薇安有些欲哭无泪,毕竟她当初可是无意间才发现的,靠所谓的布局是决计发现不了的。 但她也不纠结,走到橱柜前打算等他走了再把橱柜的门关上,但阿瑞斯钻进橱柜后却没有立刻走,而是回头看着她。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黑压压的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她。 薇薇安福至心灵,突然就知道了他想问什么。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他说:“以后能和我说说那个图案的意思吗?” 薇薇安这次没有再逃避,只弯着眉眼道:“这么想知道吗?” 阿瑞斯不知道她说出那个答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是执着地想了解她更多一些,所以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薇薇安没有犹豫,轻轻地道:“安。那个字念安。平安的意思。” 阿瑞斯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得这样干脆,怔了一下突然问:“安德雷叫你安安?” “他叫的是薇薇安的安,是皇城的叫法,不是这个安。”薇薇安轻柔的笑着解释着,丝毫不顾及系统在脑子里一下又一下刺耳的警告声。 阿瑞斯听着她轻柔又平静的语调突然压低着声音轻唤了一声:“平安?” 他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但不确定的背后却是隐隐的笃定。 薇薇安一直知道他的直觉让人惊叹,总能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发现细节,但却也没想到会准到如此地步。 她弯着眉眼听着他的那声轻唤,安静了片刻才道:“快去吧,别迟到了。” 阿瑞斯看着她温柔的笑意,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不再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用那双黑压压的瞳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头走进黑暗的通道。 薇薇安看着他消失的洞口没有着急回去,只轻声将那个被自己埋入土里的名字又重复了两遍:“平安,平安。” 半晌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而系统冰冷的数据音也在此刻响起; 【叮!因宿主违法系统规则,向剧情主要人物透露身份,已严重违反规则,将在三分钟内惩罚宿主。系统已用积分抵消了宿主一半的惩罚时长,请宿主尽快找到可以信任的人,帮助宿主扛过惩罚期,避免在电击过程中精神错乱,发生自残等危险。】 薇薇安听着系统等声音有些不解一向冷漠的系统,为什么要用积分帮助自己,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准备扛过接下来的惩罚。 她回头朝着门外呼喊了一声碧丽后便迅速的跑到了床边,用最快的速度用一条丝带自己的一只手绑到了床上。 碧丽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个景象,她不解的跑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殿下,你在做什么?” 薇薇安没空解释什么,只用最快的速度说道:“你先别问,快把我绑到床上,在结束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松绑。” 碧丽在多数时候都不会质疑她的任何问题,见她实在着急便什么都没问,直接用丝带将薇薇安的四肢绑在了床架上,还听从指示将一块干净的布塞进了薇薇安的嘴里。 她紧绷着小脸,面色已经苍白的不能再苍白了,但还是抓着薇薇安的手颤抖着安慰道:“殿下,别怕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害怕 薇薇安看着她害怕无措的样子想安慰一下, 但脑子里急促的倒计时却没有给她机会。 【八、七、六、五…】 冰冷的倒计时像个催命符一样传来,薇薇安又想起来爷爷。他说爱一个人要勇敢,要让对方感受到全部的爱。 爱,勇敢, 她想她都做到了, 只是如果老头子知道她会为此付出这样的代价只怕会后悔说这句话了。 薇薇安的嘴角带上 一抹笑,但随着最后一秒的倒计时结束, 剧痛袭来, 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薇薇安的瞳孔剧烈收缩, 随着电击整个身体都从床上扭动了起来,白皙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白一片,额前和脖颈处都冒出了大片的青筋。 碧丽有心理准备,但看着瞬息间的这一幕还是吓得尖声大叫着扑到了薇薇安身上。 “殿下!殿下!”她惊呼着看着薇薇安疼到扭曲的神色,眼眶里的眼泪一滴滴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但却能轻易地感受到身下的薇薇安剧烈颤抖的身体。 无须任何人说, 只从薇薇安绝望的眼神中她便能感受到殿下有多痛。 碧丽的一颗心一瞬间就好像被万箭穿心一般心疼到了极致,她无措地颤抖着抱住薇薇安的身体,只觉得从前那些难堪炼狱一般的生活根本就比不上此刻这般让她痛彻心扉。 “殿下, 殿下!”她嚎啕大哭着抱着薇薇安不断挣扎扭曲的身体, 语无伦次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薇薇安没有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剧痛让她对身体所有的地方都失去了掌控,只能本能地挣扎哀嚎。 甚至如果不是嘴里塞了布料, 只怕在刚开始的一瞬间薇薇安就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的位置传到四肢百骸又从四肢穿到心脏,一下一下周而复始,就好像把四肢各塞进一把绞肉机连着骨头血肉绞碎打烂一般,疼得她眼睛充血, 手脚痉挛。 碧丽是最能直观感受到薇薇安的绝望和疼痛的额,她心疼到好像要滴血,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压着她挣扎剧烈到好像要把手脚折断的身体,明明知道她说不了话还是颤抖着一遍一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阿瑞斯?是不是因为他没死殿下才这样?” 说着又看向薇薇安的眼睛哽咽着求道:“殿下,能不能让我替你?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求你了,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薇薇安不能回应她的任何问题,只能一遍遍地挣扎,猛烈地拉扯着绑着手腕的丝带,将丝带深深地陷进皮肉中。 坚韧的丝带陷进皮肉,流出鲜红的血液沾染了白色的被褥,让可怖的场面变得更加刺目。 碧丽看着这一幕,几乎心疼到几乎疯魔,她恶声咒骂着阿瑞斯。将对薇薇安的一腔的怜惜都化为了对阿瑞斯的仇恨。 每一句都如同淬了毒一般深可见骨。 但随着薇薇安疼到极致,眼睛里开始冒出血泪,她便连恨都不记得了,心头只有无穷无尽的害怕和心疼。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朝着周围乞求,朝着那些她看不见却又能轻易折磨她的殿下,不知道是神明还是魔鬼的东西声声哀求:“住手,求你了住手!我会杀掉阿瑞斯的,我一定会杀掉他的,不管你是神是魔,我只求你放过她,我绝不会让阿瑞斯活着的,绝不会。” “放过她一次吧,我可以替她去死的,我真的可以!”碧丽语无伦次的哀泣着看空无一物的周围,一双眼睛哭得血红一片。 她不知道到底什么东西在折磨她的殿下,可她很早就知道阿瑞斯和殿下之间只能活一个,而殿下爱上了那个卑贱的奴隶,放弃了诛杀他的机会,所以她觉得一定是因为阿瑞斯没死,殿下才会被这样折磨。 她恨透了阿瑞斯也恨透了自己因为害怕失去殿下,而迟迟不敢下手。 而薇薇安的脑海里,此刻还有一个更加焦急的声音: 【宿主!惩罚比系统计算的还要恐怖,以宿主目前的身体根本无力承受,请宿主让碧丽速速带阿瑞斯前来,只要剧情主要人物在场,为了不扰乱世界秩序,系统能申请延缓惩罚!】 系统的声音还是冰冷的电子音,但却能听到明显的焦急和电流乱窜的声音。 薇薇安疼到身体完全失去掌控,但潜意识里却很清楚绝不能让阿瑞斯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否则以他的聪明一定会猜出自己是因为他而受到惩罚。 这件事情是她心甘情愿,她绝不要他为此愧疚。 薇薇安咬着嘴里的布条,颤抖着摇了摇头。 【宿主,如此程度的电击会让宿主产生心理幻痛,即便以后换具躯体也会因各类刺激而幻痛不止,请宿主为自己身体考量,速速叫阿瑞斯前来,系统可以接管宿主身体帮宿主扯开丝带,请宿主同意!请宿主同意!】 薇薇安听着灵魂深处传来警告声,心头也不免涌上恐慌,但对阿瑞斯的爱意和倔强的性格战胜了恐惧。 “不准,不准叫他!”薇薇安语不成调地回绝了系统,但下一秒却传来系统强制执行的声音。 【系统将在一秒后强行占据宿主身体,请宿主原谅!】 话语刚落薇薇安的身体就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扯开了绑着右手的丝带,坚韧细长的丝带瞬间断裂,惊动了抱着她的碧丽。 碧丽见她扯开了丝带伸手就要抓住薇薇安的手,但薇薇安以极快的速度避开了碧丽的手,扯开了嘴里塞着的布料,然后朝着慌忙扑过来的碧丽近乎嘶吼道:“带阿瑞斯来求我,快!” 而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扭曲的挣扎。 碧丽听着薇薇安的话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但看着薇薇安不受控胡乱撕扯的右手,她还是立刻伸手用床边散落的丝带将她的右手重新绑好,又抓了个布条塞进薇薇安嘴里,快速检查了一下其他几条丝带才迅速奔进了暗道。 薇薇安眼睁睁看着系统控制自己的身体发出求救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剧烈的疼痛占据自己的意识,不断地挣扎,流出滴滴带着血色的眼泪。 在剧痛中时间的流速极慢,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柜里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一个黑色的身影跑到身前跌跌撞撞扑倒床上慌忙地抱住了她。 薇薇安精神恍惚到听不见声音,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随着黑影的到来薇薇安恍惚听到系统说了什么暂停,然后像是要把她剁碎一般的痛楚突然就消失了。 薇薇安抽搐着流出了一行带着血色的泪,惨白惨白的小脸上全是汗水和狰狞的青筋。 阿瑞斯扑倒床上抱紧她抽搐不止瘫软的身体,看着她手腕脚腕的血迹斑斑,既不敢置信又无措茫然。 他是个对万事万物都有极致的掌控力,几乎算无遗策的人,但此刻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 不明白为什么他才离开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拔出塞进她嘴里已经染上血迹的布料,又伸手用力扯开绑着她的丝带,颤抖着举起了她血迹斑斑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上有好几条割裂伤口,每一个都是硬生生将丝带陷进了皮肉中。 他看着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往日里冷硬坚毅的脸上全是无措茫然。他不敢想象她得多疼才能把丝带拉扯进皮肉,得多疼才会流出血泪? 这时怀中的人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阿瑞斯放下她的手臂,将人深深地抱紧在怀中。 “是谁?是谁做的?”阿瑞斯颤声问着,手下紧紧地抱着她好似没有骨头的身体,垂眸看着她恍惚又麻木的神色,眼角的血丝在一点一点蔓延。 薇薇安还没有彻底恢复神智,没有办法回复他的问题,只不断的抽搐了全身的肌肉,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奄奄一息地躺在她的怀里。 碧丽跌跌撞撞赶到的时候,阿瑞斯正垂首抱着她毫无起伏的身体。 碧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心中升起剧烈的恐慌,慌忙的扑倒了床边询问道:“殿下怎么了?她怎么了?” 阿瑞斯抬手挡住她扑过来的动作,缓缓地抬眸看向了碧丽。 他的眼神暗沉可怖,细密的血丝布满了眼球红的如同泣血,冷硬的脸上好似表情失控一般狰狞又遍布戾气,声音里更是透着一股疯狂的气息:“告诉我,是谁伤的她?” 阿瑞斯的神色极其可怕,换了以往碧丽看见这样的神色也会胆寒害怕,但今天她却丝毫没有惧色,只咬着牙死死地看着阿瑞斯,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滔天恨意:“告诉你?这还需要告诉你吗?难道你不知道是谁害她受尽折磨吗?” 阿瑞斯狰狞的神色一怔,黑压压的瞳孔失焦地看着碧丽,又缓慢地低头看向了怀中渐渐平复又偶尔抽搐的人,声音沙哑的可怕:“……是我吗?” “不是你难道是魔鬼吗?”碧丽恶狠狠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从昨夜到清晨只有你接近过殿下,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殿下遭此厄运,难道你不清楚吗?” 阿瑞斯听着耳边刺耳的话,眼前突然就浮现了他钻到衣橱中时和她说的那些话; “以后能和我说说那个图案的意思吗?” “这么想知道吗?” “安。那个字念安,平安的意思。” “平安?” “快去吧,别迟到了。” 不详 薇薇安弯着眉眼温柔又坚毅的眼神在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地浮现, 他的心头传来一阵阵的闷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敲击心脏,不会疼到哀嚎,却一下一下, 阵阵的闷痛。 他身上凌厉的气势一点一点削减, 坚挺的背也在慢慢佝偻。 以他的聪明或许他在刚刚第一眼看到薇薇安奄奄一息的样子时就想到自己害了她,但这个高壮挺拔, 坚毅的男人却无法接受自己一时的情绪会把心爱的人害到如此地步, 所以平生第一次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但碧丽又极其无情地将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浓烈的愧疚和悔意如同海啸一般将他吞噬殆尽,整个人好似坠入了深渊之中让他无法呼吸。 他缓慢低头将脸埋在她冰冷黏腻的面颊上,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带着无边的愧意和心疼。 “我错了,我不该问的, 我该看出来的, 我怎么能看不出来,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明知道你心软,我明知道你身不由己, 我明明知道, 我明明知道……” 一直以来阿瑞斯都知道她的身不由己,知道她步步艰难,知道她把一腔的爱意都给了他。 可就是因为她给的爱太好, 所以他总是觉得不配,总是害怕失去,怕突然一觉醒来他就会失去她,所以总是不断地试探, 不断地需要被肯定。 需要她用一切行动言语一遍遍地告诉他,她也如他一般痴迷着他,所以才会在她拒绝过一次后,没有发现问题又问了一遍。 让她明知不可为,又云淡风轻地为他踏了一步禁忌。 滚烫的一滴泪落在她的面颊滚落到了耳边。薇薇安恍惚地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阿瑞斯通红的眼眶。 她怔愣了几分,突然就回过神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剧痛过后的身体还带着阵阵疲惫,她叹了一口气缓慢地抬起了疲软的手落在了阿瑞斯沾湿的眼界上,语调轻柔又无力:“我是第一个让你落泪的女人吗?” 脆弱的声音让抱着她的男人僵硬了片刻,阿瑞斯抬手小心地擦掉她耳边低落的泪水,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黑压压的眼中带着让人心惊的情绪。 “嗯。”他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又缓慢地补充道:“从记事起我就没有哭过,这是第一次。” 薇薇安的身体很累,心也很累,但听着他这个话居然有些忍不住高兴,她呼了一口气慢慢道:“那以后第二次也留给我,好吗?” “不好。”阿瑞斯沉默了片刻,缓慢地摇头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薇薇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弯了弯眉眼却没有说出任何缘由,只无力地将头枕在他的怀中,嗓音轻轻地道:“阿瑞斯,我累了。” 她不管他怎么帮她治疗伤口,也不管他下午要去做的事情,更不管父亲是否会发现,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安心地昏倒在他的怀中。 而正如她所料,阿瑞斯在当天就把西尔伯爵在农庄养私兵的消息透露出去,又用西尔伯爵可能会穷途末路伤害薇薇安的理由,带着一百来号的蛮兵驻扎在了小城堡外,日夜不眠地照顾着她,一直到第三天,她彻底地恢复了气血他才从城堡里离开。 薇薇安醒过来的时候,阿瑞斯已经被科尔斯召唤去议事厅了。 她皱着眉头动了动身体,很轻易地就感觉到了嘴巴里好像有一股肉味道,她恍惚记得昏倒这几日一直在被喂什么流食,现在尝尝嘴巴里的食物,果然就是牛肉汤一类的流食。 嘴里的味道不臭,但也确实算不上清新,薇薇安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含了一口正要冲冲嘴巴,便听到门外有响动的声音。 她抬眸看去,发现正是瞪大眼睛忙跑过来眼里难掩喜色的碧丽。 “殿下你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手腕脚腕还疼吗?”她连声询问着,马上将带着金丝雕饰的木盆举到了她的面前道:“殿下漱漱口,不疼的话马上就能吃东西了。” “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薇薇安应了一声抬手将伤口对准了自己,看着上头精细的包扎和柔软的布料,随意动了两下手腕才道:“手腕脚腕也不疼。” “是,我马上将食物带到二楼,殿下该饿坏了。”碧丽欣喜地的笑着将转头就要往屋外走去,薇薇安见状也没拒绝,去洗漱了一番便换上新的衣服等在卧房中。 手腕脚腕上的伤口似乎已经长全了,无论如何活动都不见疼,但也实在不算好看。 薇薇安看着手腕脚腕上的绑着的布条,垂下眸子对着系统轻声询问道:“剩下的惩罚延迟到什么时候了?”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从脑海中传来,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漠,但说出的话却带着某种隐秘的袒护; 【因剧情主要人物对世界产生怀疑,为不崩裂主要人物的世界观,将无期限延迟惩罚。】 薇薇安一愣,撑着桌边的手微微收紧几乎没有迟疑地呢喃道:“为什么要帮我?” 尽管系统没有明说,但薇薇安看得出系统在帮她,这换了往常是绝不可能的,但系统和她从来就不是互帮互助的立场,她不相信系统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她,她更倾向于双方是利益共同体,所以才愿意出手相救。 系统没有立刻说话,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宿主怎么样才能不排斥系统?” 薇薇安听着这话突然轻笑了出声,她父母双全,有宠爱她的哥哥和把她当眼珠子的爷爷,事业体面,生活富足,却偏偏被强行带进这样一个危机四伏让她如履薄冰的地方,什么解释都没有就强制逼她执行所谓的任务,于她而言和拐卖妇女的人贩子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却问她怎么样才能不排斥它? 薇薇安只觉得它离谱又可笑。 她笑得凉薄又漠然,甚至提不起再争论一番的兴致,只是扯着嘴角嘲讽道:“等你什么时候改变这个难听的数据音再说吧。” 系统不知是察觉到了她语气里不善、还是听出了她的玄外之音,总之没有再回复她的话,死了一般恢复了沉寂的状态 。 薇薇安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把碧丽端上来的清淡食物吃干净,填饱了咕咕叫的肚子才和她打听了一下她昏迷后的事情。 如同她预料的那般,阿瑞斯确实没有去选拔蛮兵,而是把西尔公爵在山上招兵买马养了私兵的事情捅了出去,又借着西尔可能会狗急跳墙伤害薇薇安的理由没有上山,留在了城堡里当了她三天的护卫,一直到今天早上科尔斯领主把西尔抓回庄园才离开。 薇薇安听着碧丽的话,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时他垂眸看着他,无措又愧疚的模样。 虽然她看不见,但现在想想也能知道她当时的样子一定是极其吓人的,她恍惚记得碧丽被吓哭不断安慰着她的样子,也记得剧痛结束后阿瑞斯红着眼眶颤抖着小心抚摸她脸颊的事情,但或许是身体为了治愈这段惨痛经历,薇薇安忘掉了大部分疼痛的感觉,只记得她当时的绝望和难挨。 她喝了一口牛奶,想起当时那个好像无论如何也扛不过去的感觉心头还有些心有余悸,但看着碧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的样子,还是把思绪收敛起来抬手轻轻地摸了摸碧丽的头,温柔的安抚道:“别怕,以后不会再这样的,我保证。” 她以为这次吓坏她了,总得多安慰一下才行,但没想到碧丽听着她的话却缓慢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上了笑意:“好,以后不能再这样吓唬我了。” 薇薇安觉得今天的碧丽意外地好哄,但看着她认真给她切水果的样子又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便真当她是释怀了。 等吃完了饭,薇薇安便换了一身常服走到了种满鲜花的阳台上。虽然说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总归是在床上躺了三天,有点恹恹的没有精神,所以便想在小床上躺着小憩一会儿。 但才躺下不久突然就听到了什么东西在攀爬的声音,她皱着眉头起身,撑着窗台将头伸过去便发现了正费力地攀着窗台不上不下的卡卡西。 “卡卡西?”她奇怪的偏着头看着他爬墙爬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无语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卡卡西看见了薇薇安,汗渍渍的脸上带上了一种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笑:“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薇薇安一愣,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弯腰将卡卡西从窗台上拉进了房间才拧着眉道:“你说?出什么事情了?” 卡卡西猛地喘了好几口气,才指着角斗场的方向焦急道:“阿修斯他刚下了注,要和阿瑞斯上生死场!” 薇薇安瞳孔一缩,心头突然闪过什么不详的预感。 她低头抓住卡卡西的肩膀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碧丽呢?碧丽在做什么?” “碧丽姐姐她也去角斗场了。”卡卡西指着角斗场的方向说得焦急道:“但她不让我们把消息透露给你,也不让我上楼,我怕会出事情才瞒着他们爬上花房的!” 卡卡西不确定阿瑞斯和殿下之间到底是不是情人关系,也不是清楚阿修斯和殿下之间的关系,但他见过殿下保护阿修斯,也见过殿下和阿瑞斯温情的一面。 他总觉得殿下是不会任由他们这样针锋相对,也不会喜欢所有人合起伙来瞒着她。 我保护你【小改】 而他也绝不愿意跟随众人做违背殿下意愿的事情, 所以冒着危险爬上了他平日里最害怕的高楼。 薇薇安一听碧丽让所有人瞒着她便知道要出事,碧丽和阿修斯这对兄妹对她绝对忠诚,但从小的经历让她们的性格有些偏执,所以她警告过一次, 却没想到对方没有听进去。 或者说她当时听进去了, 但后面看到她被系统折磨的惨样后被吓到了,改变了想法, 瞒着她打算对阿瑞斯下手。 但他们兄妹两个这么可能是阿瑞斯的对手?现在这样是白送人头吗? ‘ 一股难言的火气从心头涌上, 薇薇安立马牵着卡卡西的手走到卧房套上了衣服, 不顾侍从的阻拦,骑上最快的一匹马赶往了角斗场。 尽管薇薇安清楚阿瑞斯会因为她的缘故不会迎战,但不知怎么的,、心头总是莫名地慌张,只能一次次挥舞马鞭,期望能再快一点, 在两人没上生死场之前赶到。 * 角斗场的生死擂台的场外, 阿瑞斯正站在场内,将手搭在长刀的刀柄上,垂眸看着刀上的花纹。 生死擂台建立在地下场, 属于平日里不开放, 只有排名高的角斗士或者斗奴签字画押才会开放,但今天却只是为了选拔几个合适的奴隶塞进蛮兵的补缺而开设的。 而众人都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向身为蛮主的阿瑞斯发起生死局。 一众原本只是跟着阿瑞斯来瞧热闹的蛮兵围满了生死场的围栏,跃跃欲试地看着阿瑞斯和他身前站着的阿修斯。虽然迫于阿瑞斯的威压不敢大声叫嚷着应战, 但大部分的蛮兵都想看到阿瑞斯是怎么把阿修斯砍杀在生死场中的。 但阿瑞斯明显没有什么兴致,他垂着眼帘看着刀身的纹路,好像连一片简单的花纹都比眼前的人有趣。 阿修斯并不恼怒也不生气,只抬眸看着对方淡淡的样子, 轻声问道:“真的不应战吗?” 阿瑞斯掀起眼皮抬眸扫了阿修斯一眼,眼神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不悦:“她连蛮兵都不让你参加,你来这里她知道吗?” 阿修斯抬手摸了摸整齐的寸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手一颗颗的解开了扣子,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场外的众人皆不明白他的此刻的行为,但阿瑞斯却拧着眉头站直了身体,将黑压压的目光落在了阿修斯修白皙皮肤上的那处月亮刺青上。 阿修斯扔掉了衣服,抬手摸着那颗月亮,眼睛里涌上一股疯狂的笑意。 他抬眸看向阿瑞斯,缓步走到他身边漂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屑和怜悯:“听说你在战场上常常会摸着手腕上的玫瑰刺青,将那个刺青护得跟个眼珠子一样,任谁都不让看一眼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很低,但一字一句又极为清晰,在阿瑞斯的耳边犹如惊雷滚滚。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这朵花,我就多给你加点花骨朵,也免得一枝花看起来形单影只。” 阿瑞斯拧着眉头,看着阿修斯带着得意洋洋的眉眼,语气沉到了极点:“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阿修斯似乎非常喜欢看他这个表情,笑得得意:“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殿下的刺青是和我学的,这花也是我和殿下在她的卧房中歇息时随手画的,原本是要刺在猪皮上的,但殿下说猪皮不好看,容易腐烂才找了你的皮啊。” 他说得认真,好像阿瑞斯在他的眼里不是个人,只是个容易存放不会腐烂的皮肉。 阿瑞斯的瞳孔在缓慢收缩,浓黑粗长的断眉也在不受控地跳动,但面上的表情却逐渐趋于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只觉得压抑得可怕。 但阿修斯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反而“哈哈哈”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指着他手腕上玫瑰道:“你不会真的觉得殿下是什么所谓的玫瑰吧?我实话告诉你,殿下从来就不爱玫瑰花,也讨厌旁人将她比喻成一朵任人可摘的花朵。” 笑着说完他又抬手拉着阿瑞斯的手指落在了那处刺着弯月的伤疤上,带着一种怜悯的语气道:“殿下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娇嫩的玫瑰,她是月亮!是高挂在苍穹之上的月亮,而周围的这两颗小星星是我和碧丽。” 阿修斯的语气极为认真,浑身透着一种让阿瑞斯厌恶的优越感。 阿瑞斯偏了偏头,目光从那颗青黑的弯月上移落在阿修斯的眉眼上,缓慢的启唇语气极为平静地问道:“她床下那些恶心的字是你刻的?” 阿修斯瞳孔缩了缩,但紧接着却扬起了一抹笑意:“你发现了啊?其实不只是床下,她的沙发、枕头、杯子、靴子,每一个能贴身触碰到她的东西我都会触碰留下记号。” 他神情疯狂又洋洋得意:“可那又怎么样?是殿下允许我入房陪伴的,殿下她说她喜欢我睡在她的床下,我又怎么能拒绝她的请求呢。” 阿瑞斯眉头不可控地一挑,眼神中终于渗出了冰冷的杀意:“你在找死!” 阿瑞斯不是蠢人,他知道阿修斯在激怒他,也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八成以上都是谎话,所以他厌恶他却也没有动杀心,但躲在床底下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种阴暗卑劣的行为他不能忍。他觉得恶心。 尤其是这个人是阿修斯,他觉得恶心,更别提这个东西在床下做的不只是刻字刻画这么简单。 一想到眼前这个人,躲在床底下对着薇薇安有那些恶心的幻想和觊觎,阿瑞斯的心头便是止不住的杀意。爱慕可以但亵渎不行,阿修斯尤其不可以! 阿修斯也眯着眼睛,在漂亮的眼睛里带上了凶恶的杀意:“谁死不一定,但你我之间必须死一个!” “不吃死活。”阿瑞斯扯了扯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阿修斯,抬手用锋利的刀刃割开了手掌,将淋漓的鲜血流淌到脚下的沙地上才掀起眼皮看向阿修斯道:“既然求死那就快点,别拖着时间让人来救你。” 阿修斯没有再多说什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迅速的割开掌心将鲜红的血液在阿瑞斯的血迹上,才扔下匕首缓缓地抽出来腰间的长刀。 场外的众人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只看到阿修斯对着阿瑞斯说了什么话后,阿瑞斯变了脸色,抽出长刀割开手心将血液洒在沙地上应下了生死局。 场外有蛮兵替二人当起了审判,扬声道:“蛮主阿瑞斯应下斗奴阿修斯的生死局,双方洒血沙场,无怨无悔,生死不论!” 几乎是话音刚落,阿瑞斯便提着长刀砍了过来。锋利的长刀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刀鸣声朝阿修斯砍来,阿修斯看着震颤的刀身知道不能硬接,便翻滚着身体硬生生躲了过去了,但刀尖还是在后背划出来一道长长的刀痕,鲜血也在一瞬间喷洒到了半空中。 躲在人群之后的碧丽,眼睛里涌出了滚烫的泪,但脚下的步伐却纹丝未动只死死地看着阿瑞斯,透着彻骨的杀意。 阿瑞斯见他躲了过去,又迅速收回刀又对着阿修斯的大腿砍了下去。他从来不是会折磨敌人的人,但今天却并没有直击要害,只一下直逼要害却又不下死手,只看着对方狼狈的躲避。 而阿修斯也看出了阿瑞斯的刻意,在被砍倒在地后没有顾及后背的伤痛,奋力的翻滚了几圈躲过了又一击,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阿修斯一直知道阿瑞斯的力量恐怖异常,但他总以为自己作为角斗场排名前十的斗奴,至少能和对方打上几个来回,但直到此刻感受着他一次比一次激烈的进攻他才知道从前那些时候阿瑞斯根本就没有用出全力。 而此刻他也不一定用出了全力,只是愤怒异常,让挥过来的刀一次比一次激烈。 阿修斯吐了一口血,弯着腰目光死死地看着阿瑞斯的动作,想捕捉到一丝丝的破绽,但绝对的力量下,好像任何技巧都是徒劳。 很快阿修斯的全身都被砍得鲜血淋漓,连带着那轮弯月也被鲜血侵蚀,看不清图案。 而薇薇安就是在这个时候奔进地下场的,场外看得热血沸腾的众人原本还在欢呼呐喊,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殿下”顿时所有人都纷纷转头看向了疾步走来的薇薇安,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道。 生死场的沙地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让薇薇安看不见任何的画面,但听着众人欢呼的呐喊声她的心却一点点收紧,心头也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人群散开让出的这条道上她看见了浑身血污没有人样的阿修斯,和一身长刀如同猛兽一样透着杀意的阿瑞斯。 她疾步走进沙场,不敢相信自己都来的这么快了,阿修斯还会被砍成这副模样。 她拧着眉头摇头,原本就苍白的肤色变得更脆弱了一些。 阿瑞斯握着长刀的手一顿,原本要挥舞下去的手停顿了片刻,目光落在了她略微苍白的脸上。 想起前几天她躺在他怀里抽搐不止,满身大汗的样子心头涌上一阵阵的心疼,心头的愤怒也消散了一些。 但浑身是血的阿修斯却瞅准了他走神的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喝一声对着阿瑞斯的手臂砍了上去。 阿瑞斯回过神,也猛地向后退了几步,但阿修斯是抱着必死的心扑上去的,即便他退得再快,也还是在手臂上划了一个又长又狰狞的伤口。 强烈的刺痛感传来,阿瑞斯瞳孔一缩低头看了一眼迅速变黑的伤口,目光落在阿修斯的手中的刀锋,黑压压的目光中透着厌恶,抬起长刀又朝着阿修斯砍了上去。 而脱力的阿修斯此刻再没有力气挣扎,只转头看向了人群中面色苍白的少女,眼睛里涌着热泪,歪着血淋淋的身体缓缓地倒向沙地。 殿下,这次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满身血污,寸头上染着血水的青年就这么重重地倒在沙地上,溅起一片血污和沙土。 而一把粗长的刀,正朝着他的后背砍去。 薇薇安的眼前不受控制的闪过阿瑞斯从前在山上,一刀将黑衣人的上半身砍断成两截,只剩下一点皮肉的样子。 她瞳孔剧烈收缩着,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抽出身边人腰间的长刀就朝着阿瑞斯的脸扔了过去,颤抖着大喊道:“阿瑞斯住手!别杀他!” 我们只是吵架【改】 薇薇安潜意识里觉得阿瑞斯不会真的杀了阿修斯, 但阿瑞斯这个人的攻击力和戾气都太重了,阿修斯又不知死活的偷袭了对方,再加上她见过太多阿瑞斯杀人的凶残场面,所以她是真的害怕阿瑞斯一念之差会要了阿修斯的命。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扔出了刀, 生怕阿修斯会的上半身会那些杀手一样滚落在地, 再也救不回来。 薇薇安扔出去的白色的长刀在半空中旋转着迅速甩到了阿瑞斯的身前,他快速地收回手, 避开了长刀, 但刀尖却在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白色的长刀被阿瑞斯避开, 直直地插进了沙地上带着细微的震颤,可见扔刀之人使出的力气有多大。 他抬起血淋淋的手,用指尖摸了摸脖颈上的血痕,侧头看向了她,黑压压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高兴:“薇薇安,你为了他向我动刀?” 薇薇安知道他能躲开, 但看着他脖颈上的血痕心头还是有些闷闷的, 但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薇薇安便没有回应他,只抽起另外一个人的佩刀, 用力地砍在栅栏上, 将挡着她的栅栏砍出了一条缝隙才朝着沙土中的两人走去。 但阿瑞斯看着她满眼的焦急和握着长刀微微发颤的手,却感觉自己被砍的地方和刺了玫瑰手链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阿修斯说的那些鬼话他不信, 但对方在刀口抹毒想至他于死地的心不假。 阿瑞斯一向睚眦必报,从不会放过对他下杀手的人。 而且薇薇安此刻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阿修斯身上,焦急万分的模样也让阿瑞斯心头发闷。 他厌恶自己手腕上的纹身和这个废物扯上关系,也讨厌薇薇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阿修斯身上。 几乎是赌气一般地, 阿瑞斯抬起长刀抵在了阿修斯的脖颈处,压着嗓音道:“我如果非要动他呢?” 阿修斯没有看只差一毫就能结束他生命的长刀,他只不断往外吐着血,漂亮的眼睛里流着染了血的泪,看着毫无惧意。 他的嘴里像泉眼一样地往外冒着血,好像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吐出来一般看着奄奄一息。 薇薇安太焦急了,怕耽搁下去阿修斯就真的命丧当场,所以她没看出他的赌气和嫉妒,只听到了这声生硬又略带威胁的人话。 薇薇安本就气碧丽兄妹两违背她的命令去招惹阿瑞斯,而现在连阿瑞斯都为难她,薇薇安心头突然就窜出了火气,她咬着牙指着阿瑞斯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卡在了那里。 她发现她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对方的,她既杀不死他,也打不过他,甚至碍于剧情她都不能像其他奴隶一样将他卖掉。 她拧了拧眉,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更白了一些。 现在是要服软求他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拿他没办法了? 一口气堵在薇薇安心口让她说不能出服软的话,只拧着眉头指着阿瑞斯语气晦涩道:“如果他死了,你以后别来见我了!” 阿瑞斯听着她这话眉头不可控跳跃了几下,他低压着眉看着薇薇安冰冷的神色,脖颈处的青筋一点点凸起,片刻后突然就朝着阿修斯的胸口挥去了一刀。 薇薇安一惊,抬脚冲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但阿瑞斯的剑比她快太多了,阿修斯的胸前还是被长刀划出了一个长长的血痕。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薇薇安只感觉眼前一阵血红,便看到阿修斯痛苦的拧着眉缓缓地歪下脑袋瘫软在地,闭上了眼睛。 她顾不上看阿瑞斯的神情,慌忙地在阿修斯的脸上胡乱的拍打着,想叫他醒过来。 但眼前的人,像个毫无生气的死尸一样无论怎么拍打都醒不过来,她颤抖着伸手按在阿修斯的鼻尖,却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 此刻,薇薇安的心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阿瑞斯真的把阿修斯杀了。 碧丽此刻也扑了过来,抱住了阿修斯的身体惨烈的哀嚎了起来,薇薇安听着她的哭喊,恍惚的起身,然后从阿瑞斯腰间常别着窄刀的地方抽出那把细窄的刀,缓缓地架在了阿瑞斯的脖颈上,无措地问道:“他明明对你造不成威胁,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一命。” 阿瑞斯被刀尖抵在喉间,垂眸看着她因为别的男人伤心欲绝的模样,心头憋闷的厉害,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却也不忍继续刺激她,只压下心头的火气,沉声道:“他没死,我只是扒了他胸前那层皮而已。” 薇薇安一愣,下意识的想回头去看阿修斯,却被阿瑞斯抓着手臂扯了回来。 他皱着眉头声音冷得好似能结冰:“薇薇安,我说过我什么都能忍,唯独你眼睛里不能有旁人,我和别人之间你永远只能选我!” “薇薇安!你只能选我。” 男人冷硬刺骨的话从耳边传到心头,让薇薇安的身体忍不住一颤,她想说些什么,但阿瑞斯的身后却响起了其他蛮兵的声音。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破坏角斗士的生死局,阿修斯技不如人自己找死,难道殿下还要我们蛮主陪葬吗?” 薇薇安看着阿瑞斯身后以拥护的姿态围着阿瑞斯的那些蛮兵,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她想威胁阿瑞斯却无从下手的样子,也意识到了某个她一直忽略的事实。 蛮兵从组建到出征只有一次战役,也才短短几个月,但他就已经能在以凶残著称的蛮兵中隐隐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阿瑞斯他个性极为强硬不屈却又生而低贱,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枭雄,注定的反叛者。 想到这里薇薇安握着刀柄的手轻轻一颤,低着脖颈的刀尖突然就松了几分。 而阿瑞斯感觉到了她的松动,迅速出手拿下了她手中的刀,却没有收回去,反而转头朝着身后飞掷了出去。 窄刀飞速向前,狠狠地插进了方才对着薇薇安大放厥词的蛮兵手掌之中。 那个蛮兵痛到呲牙,却没有任何不满的话,只抬头看了一眼阿瑞斯便呲着牙抽出手掌心的窄刀,对着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血迹便扔回了沙地。 甚至连个不悦的神色都没表露出来。 薇薇安看着这一幕,心头却涌上了更加恐慌的情绪。 头一次她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她恍惚地抬眼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冷硬又怒火中烧的男人,一颗心却一点点坠了下去。 他这样的性格,这样的能力,天生就会吸引很多野心勃勃的人,也会被时局和系统推到风口浪尖,不可能一辈子当个卑贱的奴隶。 就算他为了她愿意一世当个卑微的奴隶,她又怎么能说服父亲去接受他。 而他性格如此强硬凶悍,如果父亲不同意,难道就会甘心一辈子当个见不得人的情人? 如果她被逼嫁人,如果她父亲日后容不下他陪伴在自己左右,阿瑞斯会做什么? 都不用细想,薇薇安脑子里便会浮现出他举着长刀杀进来的场面。 而到了他振臂一呼成为奴隶王的那一刻她要做什么?费尽心思保住父亲和自己,成为前领主的女儿,成为阿瑞斯的女人,成为他的附属品? 将一切的未来和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还要祈求他手底下的人能容下她的性命。 她图的是什么,所谓的爱情吗? 那她的父亲,那位高高在上,永远不曾向人低过头的父亲呢?失去了领主之位他又真的能活下来,接受阿瑞斯的庇佑吗? 不会的。他只会抽出长刀割破自己的脖颈,死在阿瑞斯和她的面前。 即便她不是原主,不曾真的融入过这个世界,但科尔斯对她一年来的慈爱是真的,她从来没想过要害死这位对“她”无比慈爱的父亲。 从决定和阿瑞斯在一起开始,她的计划一直都是解决掉系统的掌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成为平安,作为一个自由人和阿瑞斯结婚成家。 但现在遭遇冲突,理智回笼,薇薇安突然发现她把未来想的太简单了。 没有权势,这天高海阔又阶级森严的地方真的会有她们的容身之所吗?还是到处东躲西藏,一辈子当一个见不得人的黑户? 不,薇薇安今天看出来了。他即便再爱她骨子里强势却不会改,绝不会当一个任人鱼肉的,护不住自己女人的人。 所以无论前头怎么走,最后结果都是举刀谋反。 死局!他们明明一开始就是死局阿,为什么她会痴心妄想对方会和自己安稳隐世呢? 薇薇安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哀伤,却还是定了定神不死心的在脑海中问道:“系统,你上次说因为剧情变动,能完整出现的剧情点只有原来的半分之五十,那现在呢?阿瑞斯谋反的剧情点还是没变吗?” 【宿主,这属于机密,系统无权提供。】 薇薇安眼睛里涌上泪水,近乎哀求道:“你不是问我怎么样才能不排斥你吗?只要你这次说了,我以后都不会排斥你的,我求你了。” 系统沉默了两秒后,突然道:【阿瑞斯的谋反的几率一开始只有百分之七十,但现在已经高达百分之85了……】 【宿主,他必反无疑。】 薇薇安听着这话心头一震,踉跄着后退两步,被一直看着她的阿瑞斯抓住了手臂。 她湛蓝色的眼眶中含着泪水,哀伤地看着他,缓缓地扯开他的禁锢,想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深海一样深邃的眼眸中有很多阿瑞斯看不懂的神色。 阿瑞斯心头一慌,突然觉得他好像要失去什么,又好像被强行收回了什么。 他敏感至极下意识地抓着她的双肩,咬着牙冷声道:“不许走,生气就打我,不高兴就拿刀捅我,不许走,也不许这样看我。” 薇薇安目光空空地看着他,并不回应他的话,只哑声道:“放开我……阿瑞斯。” “放开我。” 阿瑞斯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好像只要现在放她离开,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突如其来的恐惧,将他的妒火打散,让他既不敢赌气只哑着声音道:“我错了,别走。” 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他看不透她为什么会变。 他哑声发着誓,丝毫不顾及周遭的众人,只低声卑微到近乎哀求一般地道:“薇薇安,不要在我们吵架的时候否定我们的未来。” “我求你了。” 阳奉阴违 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在微微颤抖, 薇薇安知道他在服软。但他们之间的阻碍不是吵架,也不是阿修斯,而是薇薇安她自己的性命。 她仰头看着他的眉眼突然又想起那些缱绻温柔的画面,心头涌上一阵阵的不舍, 但既然决定了, 薇薇安便不会再拖泥带水。 她抬手拉开阿瑞斯的手,让人背起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阿修斯转头走出了八角笼。 阿瑞斯是薇薇安两辈子第一次喜欢的男人, 她是真的很喜欢, 但再喜欢也没有到能付出性命的程度。 她很惜命, 也很怕死。 当初在悬崖上决定和他试试,只是觉得系统有破绽,两人可以在死路上走出个生路,逃离日后谋反,被绞死的命运。 但既然逃不掉,她就得为自己做打算了。 男人和性命之间太好抉择了, 她可以杀了他, 然后一辈子念着他。但不能让他杀了自己,再念着自己一辈子。 想通了这点薇薇安离开的步伐更快了一些。 阿瑞斯在八角笼中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没有去追, 只压着眉眼看着等人彻底消失在拐弯处才晦涩闭上眼睛倒在沙土上。 巴特和努尔前后跳进八角笼中, 将人扶了起来:“怎么回事?” “刀上有毒。”阿瑞斯皱着眉头说着,看向努尔沉声道:“把刀口的皮肉刮掉。” 努尔一向不是会说废话的人,见刀口真的发黑了知道不能再拖着, 连忙从衣服上撕开一条布绑在阿瑞斯手臂上,阻断了血液才抽出腰上的匕首放到了八角笼一角的火堆上烤了起来。 巴特也不闲着,将上衣脱到手上才蹲到阿瑞斯身后扶住了他的后背。 很快努尔就擦干净刀子走到两人身边拉起了阿瑞斯的手臂。手臂上的伤口不是很深,但却很长, 伤口两边的皮肉已经在隐隐发黑。 努尔知道阿瑞斯的脾性,也没说什么你忍一下之类的话,而是直接握着匕首在伤口上重重的划了起来。 随着皮肉被割开的声音,一片片发黑的血肉被一点点削落在地。 惨烈的模样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虽然都是在刀口上舔血活下来的斗奴,但能对别人狠却不一定能对自己狠,尤其是阿瑞斯从头到位连个闷哼都没出,这便更让人生畏。 很快,八角笼中的沙地上染满浓稠的血液,而努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虽然还有些地方没有清理干净,但能清理的也就这些了。 他收起刀子,用巴特的衣服包裹着阿瑞斯的手臂,才将人扶起来转头打算离开角斗场。 但阿瑞斯却顿住脚步,用没有受伤的手在围观的人群中缓慢的指出四个人,对着努尔暗哑着嗓音道:“用他们四个替被剔除的兵,然后清算一下今天在场的人,让他们把看见的听见的烂到肚子里,谁敢传出去一点,就给我埋了。” 阿瑞斯靠在巴特身上,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满身大汗,面色也极差,但眉眼间的戾气却不减分毫,甚至眼睛还因为吃痛而微微发红,看起来阴沉的厉害,说出的话也让人心头生畏。 “好。”努尔看了一眼他指着出的四个人点头应了一声才道:“在场的都是你和我的小队,其余的我会处理好的。” 阿瑞斯哑着嗓音“嗯”了一声,才任由巴特搀扶着走出了八角笼,。 虽然被搀扶着但阿瑞斯的脚步一直很稳,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直到两人走到到拐角处阿瑞斯才头一歪倒在了巴特身上。 巴特显然有准备,抬手扶住他的身体,一弯腰就将阿瑞斯背起来,阴沉着脸疾步走了出去。 * 城堡西南角的房间里,薇薇安皱着眉看着床上被医生处理伤口的阿修斯,他的脸色很差,但医生说远没有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只是伤口太多流血过多导致的虚弱。 显然,阿瑞斯下手的时候手下留情了。 很快医生处理好了伤口留了药走出了房间,碧丽将门关上后,缓步走到薇薇安身边垂首跪了下去。 若换了平日,薇薇安绝不会让她这样跪着,但今天却并没有伸手搀扶,只是垂眸看着床上的阿修斯,静静的站了很久。 旧到碧丽觉得她再也不会开口的时候,薇薇安才哑声嗓音道:“我记得我提醒过你……” 碧丽的心脏一颤,垂落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抓紧了两边的裙摆:“请殿下责罚!” 她说的决绝丝毫没有要求情的意思。薇薇安闭了闭眼睛,低头看向了她:“从你要跟我的那天开始我就说过,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你记得吗?” “我记得。”碧丽深深的弯下腰,声音艰涩地道:“但殿下,阿瑞斯非除不可。” 薇薇安眉头一拧,满满地蹲下了身体,抬起她的头将视线和她对齐才哑着声音问道:“所以呢?你们做成什么了?如果不是我在,你连你哥哥的尸体都捡不回来你明白吗?” 碧丽看着薇薇安微微泛红的眼角,心头涌上一丝悔恨,但想起她躺在船上床上痛到抽搐的样子,还是咬着牙道:“哥哥刀上抹了毒,阿瑞斯他必死无疑。” 薇薇安一怔,突然想起来阿修斯奋力砍了阿瑞斯以后,对方难堪的神色,她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阿修斯,哑声问道:“什么毒?” 碧丽一听这话,眼睫一颤立刻低下了头:“我不能说。” 哥哥拼死才让阿瑞斯中了毒,她绝不能让殿下拿到解药,。碧丽垂首瑟缩着身体,准备面对薇薇安的逼问,但只是拧着眉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才哑声道:“真要能毒死,也好…” 碧丽一愣下意识的仰头看向薇薇安,便见她白皙的脸颊上划过一行清泪。 碧丽慌忙的伸手抽出一方丝帕递给了薇薇安,但对方却并没有收,只提着裙摆缓缓起身,转头走向了门边。 碧丽心头涌上一股恐慌,即便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跪爬了几步颤抖着握住了薇薇安的裙摆:“殿下,我…” 薇薇安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碧丽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哥对阿瑞斯说了什么?” 虽然当时没在场,但薇薇安知道阿修斯一定是说了什么刺激到阿瑞斯了,她不相信阿瑞斯会无缘无故出手。 碧丽这次没沉默,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阿修斯才轻声道:“我原本打算等晚上阿瑞斯到城堡里了在下手的,但哥哥先我一步出手了,我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在擂台上了,但当时他们都压低了声音,我们在场外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只…” 碧丽迟疑了一下才道:“只看到哥哥脱下衣服,让阿瑞斯碰了一下他胸前幅弯月的刺青…” 薇薇安眼睫一颤,想起来当时在阿修斯身上试手的场面,也终于明白阿瑞斯最后为什么要出手在阿修斯胸前划一刀。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紧闭的门才哑声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碧丽,我需要是足够绝对忠诚的人。” “你们对我忠心却从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保护好自己,也不相信我会保护好你们。” 薇薇安垂着眸,湛蓝色的眼睛里透着淡淡的无力:“上次阿修斯被纠缠你们不先找我,这次也不相信我会处理好,我好像永远只来得及去帮好你们善后。” “不是的殿下。”碧丽小心的抓起了薇薇安的裙角急切地解释道:“我只是害怕你爱上他了,舍不得动手。” “碧丽,我是个成年人,结果好坏我自己能承受,不需要别人替我拿主意。”薇薇安垂眸说着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钥匙扔到她身前,低声道:“你照顾好阿修斯,以后你们兄妹二人就留在城堡里帮我管库房吧,只要我还在,我就会护你们周全。” “往后,无事不用来我跟前了。” 说完这些话,薇薇安便没有再停留,只推开门走了出去,将身后的门轻轻地关了起来,也将碧丽隔阂阿修斯隔绝在了门后。 她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也知道他们两个人都能为她付出性命,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看手下人是否忠诚。 阳奉阴违的人,无论好心与否,她都不想再用了。 她叹了口气抬头发现卡卡西正站在不远处仰着脖子看着她,他站的很远,显然是为了不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是个很有分寸的小孩,虽然年纪小了一点,但手段和脑子都很够用,只是光靠他显然不行,她需要几个趁手的人。 想到这里,薇薇安提着裙子走到卡卡西身边,垂眸道:“去替我和父亲传个话,就说我要的亲兵他什么时候给我送来?” “是。”卡卡西应了一声又继续问道:“殿下还有别的吩咐吗?” 薇薇安垂眸看了他一眼才转头走向了二楼的方向:“去打听一下,有什么消息回来和我说。” 她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卡卡西听的明白。 “是。”卡卡西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碧丽的房间才转头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卡卡西弯着腰敲响了薇薇安的房门,门内传来让他进来的声音,卡卡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薇薇安穿着单薄的衣裙坐在窗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天际,温和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看着温润来不少。卡卡西抬头看了一眼这场景便立刻低头走进房里,小心地关上了厚重的门才走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薇薇安:“领主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臣服 薇薇安打开信件, 发现上头是一整排的人名。 薇薇安往下数了一下发现正好是九个人,她讶异地挑眉,便听到卡卡西在身边解释道:“原本是有十个人的,但其中一人得了恶疾不治身亡了, 所以领主才一直没送过来, 想再找个人补齐十个再送来。” 薇薇安有些遗憾,但还是摇摇头道:“除了霍巴人我谁也不要, 让父亲不用找了。” “是。”卡卡西应了一声道:“那九个霍巴人现在都带到殿下的城堡里了, 就住在城堡的地道里, 殿下随时都能去看。” 说着卡卡西又抬眸望了一眼薇薇安的神色道:“阿瑞斯那边我没打听到什么,但我回来的时候绕道去了趟奴隶营,阿瑞斯住的地方有几个蛮兵守着,门口也倒了好几盆血水看起来伤有些重。” 薇薇安眼睫微微下垂,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信件上长长的名字上:“叫人进来侍候我换衣,我们去看看。” 卡卡西应了一声立刻出门叫了侍女进来伺候, 自己则站在了门口安静的等着, 他大概猜的出来碧丽姐姐和阿修斯被殿下放弃了,他心里有些歉疚,但看着眼前紧闭的门, 他觉得就算再来一次, 他还是会做这件事。 卡卡西小声叹了口气,便站在了门边。 大约半个小时后,厚重的门应声推开, 卡卡西的眼前涌上了一抹张扬的红色。 他忍不住抬眸去看,发现殿下脸上早没了先前的苍白,反倒如同骄阳一般,炙热似火, 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骄傲矜贵的气质。 她头上戴着漂亮的珠链,一头墨色卷发披散在身后,雪白的肌肤上透着淡淡的微光。脖子上戴着一串华丽的蓝宝石项链。 在小窗投下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比脖子上的蓝宝石还美。 卡卡西和其他侍从眼中难掩惊艳之色,但很快又收敛着情绪,低下了头。 薇薇安朝着卡卡西伸手,扶住了他不算强壮的手臂才缓慢地走到了楼下,卡卡西以为她要去看阿瑞斯,连忙招呼着马车来门口,但薇薇安走到一楼后,却没有出门反而是拐了个弯走进了地道。 时下的城堡几乎都会带地道,有些是为了逃生留的,有些则是供仆人吃饭休息的地方。 薇薇安的地道虽然也被称呼为地道,但其实和现代的地下室差不多,修建的比旁人的地道更更大更宽敞,里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屋,能同时容纳五十多人居住。 薇薇安很少会来地下室,因为刚穿过来那会儿她就在这里被老鼠狠狠地吓过一场。 但今天却是不进不行,薇薇安抬手扶住卡卡西的手腕,任由身旁提着灯笼的侍从在前面开道。 地道里的侍从们显然没想到薇薇安会突然光临这个昏暗潮湿的空间,见到她一时都有些愣神,但很快又都弯腰行礼,自动退到一边让出了狭窄的道路。 薇薇安没有多做停留,按着卡卡西指引的方向,走到了地道最深处一架铁门之前。 铁门里头正是父亲带来的九个霍巴人,他们有的在磨刀,有的在摔跤,还有几个在简陋的床上休息,但在听到细微的声音后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将目光投到了门上。 很快,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几个侍从鱼贯而入,将红色的地毯率先铺进了房间中,然后将手中的灯笼高高地举起,将原本只有两个火烛的房间照的明亮了不少。 几个霍巴人见状站成了一排,垂首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随着一声丝绸裙摆划过门框的声音,一个一身红色裙装的女孩缓步走进房门,抬眸看向了众人。 那少女有一头茂盛卷曲的长发和雪白的肌肤,眼睛是如同海洋一样深邃的蓝,干净又神秘。 她昂着脖子,微微抬着下巴看向众人,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一双眼睛却透着几分疏离。 “夫人?”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一声突兀的声音,好像是个少年的声音。 薇薇安弯了弯头,准确地看向站在最后面,惊觉自己食言,正抬手捂着自己嘴巴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小,大约就是十七八岁,一头金色的短发乱糟糟的挡在额前,但没有挡住他细长上挑的单眼皮。 薇薇安听出了那声夫人是在称呼她,她有些好奇的看着少年,刚想说点什么便见到少年被身侧的人猛地拉到地上,跟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 “见过薇薇安·波恩殿下。”领头的男人大约是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体壮,看着非常的成熟稳重。 薇薇安没有第一时间应声,而是抬手挥了挥。 身旁的侍从见到薇薇安的动作,将手中的灯笼放置到红毯的四角后便快速的退出了房门,卡卡西走在最后等所有的侍从都离开了才走出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一下子原本有些拥挤的房间空旷了不少,只剩下薇薇安和九个霍巴人。 薇薇安低头举起一个灯笼,也不管地上有没有铺地毯,绕过前头几个人走到了最后面那个金发少年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茂盛的头顶看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为何叫我夫人?” 少年看着垂在自己眼前的精美裙摆,吞了口气缓慢的抬起了头。 他张了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眉眼干净舒畅,一双眼也十分明亮有神,几乎将全部心思都写在眼里。 他明显是被微微安的容貌震撼了,盯着她的眉眼好半天没有说话,但薇薇安也不急,只垂眸看着任由他看个清楚。 好半天后身旁的人看不下去了,抬起手肘轻轻地推了一下少年,他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忙低下了头,轻声道:“殿下和卡丽妲夫人的画像几乎一摸一样,我一时惊讶才喊了出来。” “我和母亲有这么像吗?”薇薇安弯了弯眉眼,想起记忆中那位美丽的夫人,不由得神情柔和了一些。 “特别像。”金发少年说着又抬眸看了一眼薇薇安道:“几乎称得上一摸一样。” “你有我母亲的画像吗?”薇薇安知道霍巴人重情重义,但没想到母亲都过世多年了,他们居然还记得母亲的长相。 “有,我们人手一个。”少年似乎非常的单纯,一听薇薇安的话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 身边的人想拦住他的举动,但奈何他的动作太快,根本没给人下手的机会。 很快那副有些掉色的画卷就呈现在了薇薇安的身前。 画中的女人大约二十几岁,正捧着一束花坐在凳子上,嘴角带笑,面朝前方。 就如少年所说,她和薇薇安极其相似。但她嘴角却带着平和安宁的笑意,湛蓝色的眼眸也温柔缱绻,看着正前方的样子,好像在看自己的情郎。 这样美丽的容貌,这样温柔的性格,难怪能让科尔斯领主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薇薇安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女人才低头看向跪地的众人道:“把照片都收起来给我。” 少年不知道,但其他的人却知道私自收藏领主夫人的画像是大罪,他们原本以为这位传闻脾性极差的殿下会将他们狠狠惩罚一顿,但没想到只是收走照片这么简单。 对视了两眼后,最前头的那个男人起身走到众人身前将画像都收了起来,弯腰递给了薇薇安。 刚刚少年说他们人手一份薇薇安还有些不相信,直到收了整整九幅画像她才明白少年是一点没说谎。 她将手中的画像卷起来,对着少年的脑袋轻轻地拍了一下才道:“私藏我母亲的画像是重罪,以后不要和旁人提起,更不能让我父亲知道,明白吗?” 少年的脑袋上轻轻地挨了一下,他下意识抬眸看向薇薇安,看着她唇边浅浅的笑意,怔愣了片刻才重重地点头道:“谢殿下提醒。” 薇薇安笑了笑,转头走到众人身前垂眸看着他们道:“起来说话吧。” 她的嗓音轻柔温和,面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于传闻中动辄打骂奴隶,冷漠残忍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但霍巴人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便是顺从主人,于是整齐地站了起来。 薇薇安见状,湛蓝色的眼睛里也带上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霍巴人的忠诚和应用无畏是整个冈萨迦王朝为人称道的,尤其在今天看到他们还收藏着母亲的画像后,薇薇安便更加相信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薇薇安不打算作为“薇薇安”成为他们的主人,而是作为平安成为他们的主人,让他们成为平安最忠诚可靠的后路。 也让“平安”成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割舍的主人。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向了最前面的青年,温和地道:“我叫薇薇安,你们叫什么名字?” 青年抬眸看了薇薇安一眼,又垂首道:“我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需要和殿下完成契约后由殿下亲自赐名。” “那我们先谈谈吧。”薇薇安抬眸扫视了一圈众人后,从怀里掏出了当时的那枚勋章:“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当年母亲的救命之恩才来到这里的。” 薇薇安说着将指尖放在勋章上抚摸了两下才继续道:“我虽然是月亮庄园唯一的公主们,但其实手底下能信任的人屈指可数,所以我才拿出了这枚勋章,让父亲代我去找了你们。” 说到这里薇薇安伸手拉起面前青年的手,将手中的勋章放到了他粗糙的掌心道:“但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效忠于我。” 眼前的众人显然没料到薇薇安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那位少年更是下意识的想说什么,但却被薇薇安的话压了下去。 “所以我想说,如果你们当中有任何人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更不会阻拦,我会亲自禀明父亲让他放你们自由。虽然,我无法改变你们奴隶的身份,但可以让你们自由的选择自己的主人。” 薇薇安注视着眼前的众人,目光极其认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下定决定要养一群心腹,薇薇安就不会只靠陈年旧情,她会用怀柔政策,将眼前这群被所有人奴役惯了,从不能用自主思想的人,彻底的臣服于她。 冷漠 所以如果其中有不愿意的人, 她也确实不介意送他们自由。 霍巴人一生忠勇,但从没有自己选择效忠一个人的机会,大多数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被选定,只需要等到成年后跟随选定的人, 从此一生跟随那个人, 或者在某个时间段被送给家族中的小辈。 今天是他们平生第一次听到他们可以自己选择主人。 众人一时都有些哗然。 薇薇安也不急,只缓步走到众人身前道:“我以亡母起誓, 所言绝无虚假, 如果有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的, 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薇薇安说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身后的铁门。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薇薇安也不急,只双手交叠在身前安静地等着,直到那个站在最前头的青年缓缓跪下,其余的众人才跟着跪了下去。 “我们愿意效忠于你, 成为你最忠诚的战士。” 青年的声音沉稳有力, 带着让人心安的的力量。 薇薇安心头一松微微一笑,看着众人道:“我很荣幸。” 青年听着她的话从腰间抽出一个方形的,类似于铁牌的的东西, 又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一支笔和干净的纸张连同铁牌一起举到薇薇安跟前道:“请殿下绘制图腾。” 霍巴人在成为某个人专属的战士后, 都会让主人画出独一无二的图腾,雕刻到铁牌上,扔到火堆上烧红后印到后脖颈或者颈侧, 以此作为私人所有的印记。 薇薇安没有接过纸币,而是弯腰从男人腰上拔出匕首,摊开手指对着柔软的指尖轻轻地划了一刀,鲜血瞬间从指尖冒了出来。 众人对她的行为都有些不解, 最边上的小少年甚至还下意识的想起来,但薇薇安没管他们讶异的神色,只伸手抓起青年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以鲜血为墨写出了一个安字。 男人看着掌心以鲜红血液画出的图案,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薇薇安:“殿下,这是?” “这就是我的赐予你们的图腾。”薇薇安看着掌心的一笔一划,认真地道:“无论我是否是庄园的殿下,无论我以何种面貌出现,见此图案如见我,我需要你们将这个图案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烫到皮肤上的不算烙印,烫到心头的才算。 “是!”青年举着那只手,沉声应着,将掌中的图案伸到身前嗓音掷地有声:“见此图案如见殿下。” 薇薇安笑了笑,轻声道:“那么现在向我宣誓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众人起身围在薇薇安的裙摆周围,形成一个环形,动作整齐的从腰间抽出佩刀,侧放到身侧,便朝着薇薇安的裙摆伸出了手。 奴隶的宣誓和骑士不同,需要双膝下跪,将佩刀放在身侧,将头低到尘埃中,把手落在宣誓人的裙摆或者脚尖。 薇薇安眼睫轻颤,在他们的手触碰到裙摆之前出声道:“拿起你们的佩剑单膝下跪,行骑士礼。” 骑士宣誓是上位人赐予的荣耀,但奴隶的宣誓却只是上位人对奴隶的禁锢。 众人显然都没想到薇薇安会愿意给他们这样的殊荣,毕竟若没有巨大的贡献是绝不会被赐予骑士礼的,但看着薇薇安温和的神色,他们便知道她是认真的,于是抬起了一只腿,举起了佩剑。 “我们在此向你宣誓,将终生效忠于你,不畏强敌,不畏艰险,永远保护你,永远忠诚于你,永远为你而战,将我所拥有的一切奉献于你,包括我的生命乃至灵魂。” 他们的声音高亢又厚重,带着无所畏惧的气势,层层叠叠,一字一句,叩在心头。 薇薇安心头激荡,在他们的余音刚落时,抬手将手落在了身前的青年的头上:“我起誓,我将会永远信任你,爱护你,庇佑你,让你生前有家,死后有墓,永远在我身边有一席之地。” 奴隶的宣誓是单方面的,但骑士却需要被宣誓放给予承诺。 整个冈萨迦王朝几乎很少有奴隶能得到主人的宣誓,但薇薇安毫不吝啬,将自己身边生前和死后的位置留给了他们。 薇薇安不是时下的人,她不在乎,但她知道他们在乎,也在乎身为奴隶永远都不会拥有的墓碑。 果然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围绕着她身边的众人果然露出了炙热的神色,尤其是那个少年,眼睛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 薇薇安对着他眨了眨眼,才抬手将自己的手掌落在了身前男人的头顶,然后又继续一个一个落在了其余八个人头上。 在薇薇安将手掌落在他们的头顶后誓言便成了。 但青年却并没有起身,而是弯腰将头低下,捧起她的裙摆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其余众人也跟着低头亲吻在了薇薇安的裙摆,薇薇安看着匍匐在身边的他们,心头某个一直紧绷的地方微微放松了下来。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信她谋不出一条路。 完成了契约后,便是起名了,薇薇安记不住太复杂的名字,便用月份为他们起了名字。 从一月到九月。 那位年纪稍大一些的青年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大的,便从他开始往后排,不出所料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果然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没什么悬念的成为了九月。 他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字,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很是朝气蓬勃。 等处理好一切的事物后,薇薇安便带着他们走出了地道安排好了住处,赏了金币。等弄完所有的事情,时间已经接近傍晚。 薇薇安索性在后院最宽敞的地方燃烧了篝火,让他们为了表演了他们最拿手的技能。 一月最善使长刀,一手刀法使的极为凌厉,二月百步穿杨,脚程也极快,三月善刺杀,攀岩走壁不在话下。 四月善药且会驯兽。五月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但几乎什么都会一些。六月擅场近身肉搏,七月和一月一样,一把大砍刀挥的刀刀带风。 八月身高体壮,像坐小山一样,一把巨斧在他手上跟个玩具差不多。 倒是九月,那个一头金毛的十八岁少年,给了薇薇安一个很大的惊喜。 他年纪最小,为人似乎也是最单纯的,甚至身高都不到一米八,但却是众人当中武力值排名第二的。 起初薇薇安还不信,但看到其他七个人都在短短的时间内败在他手下,薇薇安才不得不相信,对方真的是个用剑的高手。 薇薇安放下酒杯看着从篝火上跳过来,意气风发的跑到她跟前,蹲在她身前等着夸奖的少年,也丝毫不吝啬的抬手从手指上退下了一个镶了蓝色细钻的银戒,放到了他手心,作为了奖励。 九月的眼睛一亮,颔首道谢后立刻就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但他的手比薇薇安大了太多,接连试了几个指头都戴不上。 但他显然不想服输,把眼睛在所有指头上扫了一眼,最后硬戴到了小拇指上。 虽然小拇指也戴不上,但他好像也不介意,直接戴在了小拇指的指节上。 薇薇安撑着脑袋看着他的动作,和朝气蓬勃的脸,忍不住的就笑了笑。 一月端坐在火堆旁,喝着平日里喝不到的醇香美酒,看着坐在首位和九月说话,面带温和笑意的薇薇安,忍不住笑了笑对着四月道:“她很喜欢九月啊。” 四月放下手中的酒,瞄了一眼薇薇安才着道:“她也很喜欢我们。” 坐在旁边人高马大的八月蹭过来,粗声粗气道:“我也很喜欢殿下。” 一月笑了笑,看着五月艳羡的目光抬起手肘去推了一下八月道:“你也过去陪殿下说话,她会喜欢你的。” 八月看了一眼九月笑容灿烂的样子,有些踌躇的挪了挪屁股,又不坐了回来:“我怕吓到她。” 确实,作为身高两米,体重将近三百斤,长得又凶神恶煞的八月来说,殿下真的就像个瓷娃娃一样娇小,而且在皇城的时候八月经常会因为粗粝的长相吓到那些贵族小姐,经常一个照面就把对方吓得惊叫连连。 但一月看着薇薇安在火光中温和的神色,却还是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八月道:“没事,她会喜欢你的。” 八月有些紧张的攥紧沙包一样的拳头,粗声粗气道:“那我过去了要说什么?” “什么话都不用说,就坐在殿下身边就好。”一月肯定地点头道:“让她看到你的忠心,她就会喜欢你的。” 八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撑起斧头笨拙地起身,迈着厚重的脚步走到了薇薇安身边。 薇薇安原本在低头喝酒,突然有一团黑影挡在了身前,她奇怪地抬眸便发现了站在她身前低头看着她的八月。 他看起来真的很大,一头半长的卷发凌乱的盖在面上,像一座小山一样,眉毛浓厚眉尾上扬,五官都很大,一双手握成拳头足足有薇薇安四个拳头那么大。 “怎么了?八月?”薇薇安弯着眉眼看着他,笑着问道:“你也是来讨要赏赐的吗?” “不…不是。”八月粗声粗气的说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弯腰盘腿坐在了薇薇安的脚边:“我来陪殿下说话。” 他说的忍住,但头却低低的。 薇薇安很奇异的在这个大个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类似月含羞草一样的气质。 薇薇安试探性的伸出手戳了一下他宽大的肩膀,果然对方瑟缩了一下又继续低着头,胡乱用手指刨地。 果然是个害羞草,薇薇安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弯了眼。 薇薇安是坐在椅子上的,九月和八月一边一个坐在她的脚边,像个狗熊和小狮子一样,给她一种难言的安全感。 薇薇安很喜欢这种被包围着的感觉,好像她真的很安全一样。 心情一好,便也愿意多做点幼稚的事情,于是她伸出手从发尾抽出一根发绳,伸手把八月头上乱糟糟的头发用手指梳到后脑勺,用发绳绑成了一个小啾啾。 八月僵硬的梗着脖子像个木头一样,显然是没料到薇薇安会亲自打理他的头发。 薇薇安也不管他僵不僵硬,把头发绑好后才低头问道:“八月,你也是十八岁对吧?就比九月早出来一天?” “一天半。”八月的脸因为薇薇安亲自为他打理头发而红透了,但他的肤色黝黑,所以便看起来黑红黑红的。 薇薇安有些想笑,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身后有人过来的声音。 薇薇安收敛着表情回头望去,发现是卡卡西,对方脚步飞快的走到她的身边,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道:“阿瑞斯那边已经开始花重金请医生了,但那些医生都治不好,所以他们想请领主的私人医生但目前还没请到,所以求到这边了。” 卡卡西说着抬眸看了一眼薇薇安的神色。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湛蓝色的眸子深处却酝酿着一些让人猜不透的复杂神色。 卡卡西以为殿下会让他去请领主的私人医生过去,但她嘴唇轻启,淡漠道:“就说我睡了。” 吐血 卡卡西明显愣了一下, 但看着薇薇安脸上淡漠的神色还是立刻点头道:“是,殿下。” 薇薇安看着他回去的方向,也没了继续的心思了,起身提着裙子就走回了卧房。 一天接连和往日里最亲密的几人断了关系, 薇薇安心头闷得厉害, 换了一身衣服又推开窗户,坐在了窗台上。 这样诸事不顺的日子里, 夜空中的星星却难得地璀璨。 细碎的星星高挂在夜幕上, 犹如璀璨银河。 吹来的晚风也轻柔温和, 薇薇安看着夜空举着酒杯喝了一口草莓酒。 醇香清甜的酒液在舌根缠绕,抚慰了她焦躁的心。 薇薇安又抬起酒瓶灌了一小半瓶才关上窗户,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将头埋进了枕头上。 她觉得酒这种东西只要喝得足够多,就一定能安睡到天明,但凌晨三点的时候她还是被噩梦惊醒了。 薇薇安睁开眼看着屋顶, 喘了几口粗气, 雪白纤细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枕头。 她梦到阿瑞斯在吐血,吐了好多好多,将整个上衣都染得血淋淋的。 薇薇安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中, 想起梦中他吐着血, 黑压压的眼睛里全是哀伤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是日有所思还是夜有所梦?又或者他真的快死了? 薇薇安觉得应该不可能,但想起梦中血雾一样的红色还是忍不住从床上坐了下来, 看向了窗户的方向。 “哒哒。”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殿下,我是一月,需要我进来吗?” 突然的人声让薇薇安飘忽不定的心落了几分,她拧了拧眉, 没有再犹豫出声道:“进来。” 月一推开门走了进来,缓步走到了床尾。他没有抬头只垂眸站在了床尾。 薇薇安抬手揉了揉眉心,沉吟了片刻抬眸道:“找四月和九月上来。” “是。”一月颔首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四月和九月就整装待发站在了门边。 薇薇安拉开珠帘走到衣橱旁拿起了一件披风套上,便打开了衣橱内侧的暗道,弯腰钻了进去:“走吧。” 众人扫了一眼暗道,没有太惊讶的表情弯腰跟了上去。 寂静的夜空中,薇薇安披着一件绿色的披风出现在了阿瑞斯的小木屋旁边。 不同于以往的冷清,此刻的小木屋外站了五六个男人,或坐或站,围着破旧的小屋。 这才多久啊,手下已经有人了吗? 薇薇安扯了扯嘴角,看着众人因为她的出现缓慢聚到门口的动作没有管,径直走向了小木屋。 守在门口的蛮兵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迟疑着拦住了薇薇安的去路,殿下和阿瑞斯的关系有些复杂,但阿瑞斯现在这样毕竟是殿下的人伤的,他们一时也摸不准该不该让殿下进去。 “见过殿下。” 薇薇安看着挡在身前看似行礼,实则在挡人的几人,并不多话只侧头对着身后的几人示意了一下,一月和九月从身后上前,用刀柄将前头的几个蛮兵推到了两边。 几个蛮兵不敢真的和薇薇安对上,只慢吞吞地后退着,企图拖延时间。 一月垂眸看了一眼薇薇安的神色,将刀抽出来直接抵在了挡路的那人脖颈上,沉声道:“让开。” 那个蛮兵拧着眉头,也低头看了一眼薇薇安的神色,见对方连看都不看自己只好面色难看地后退了几步。 薇薇安眉头一挑正准备开门进去,原本紧闭的门从内打开,从带着烛光的房中弯腰走出了一个男人。 薇薇安认得他,叫巴特,是阿瑞斯的弟弟。 对方扫了一眼薇薇安和她身后的几人,弯下腰姿态恭敬的朝她行了个礼才抬眸道:“殿下,我哥哥他伤重,恐怕不能接待你。” 薇薇安偏了偏头,神色淡漠:“你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巴特顿了一下,看着薇薇安眼中刺骨的冷意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想起自己哥哥的样子还是咬着牙颔首道:“请殿下原谅,哥哥他伤重,屋里全是血,别弄脏了殿下的衣裙。” 薇薇安也不多说什么,只扬起眉头朝侧边挑了挑,淡淡地道:“让开。” 巴特摸不透她来的目的,但作为一个奴隶,是绝没有阻拦薇薇安的权利的,他咬了咬牙,想起哥哥在半昏半醒时呢喃殿下名字的样子,还是决定赌一把。 赌一把哥哥不是一厢情愿。 想到这里他利索的后退了两步,让出了门。 薇薇安见对方让开了,侧头对着身后的几人命令道:“四月跟我进来,你们两个守在门口,谁也不准放进来。” 说着便抬脚迈进了熟悉的木屋,屋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多加了一张床和几把椅子。 原本略显空旷的房间因为多加了几件家具,变得拥挤了一些。 最角落的地方亮着灯,灯旁是那张熟悉的小床,阿瑞斯就躺在那张床上。 薇薇安垂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抬脚走到了床边,昏暗的灯光下他就这样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又空洞,平日里凌厉的眉眼安静的低垂着,看不出平日里的强硬。 薇薇安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又落在了他染着血渍的被褥上,他似乎才吐过,身下被褥上的血迹还没干,但衣服确实干净的,显然被人换过。 薇薇安的目光在房间里游走了一圈,在角落的木盆中发现了两件染血的衣服。 不,应该说是两件血淋淋的衣服。 薇薇安的指甲掐进了掌心,又平静的抬眸看向了四月:“去看看他。” 四月点了个头,便拿起了自己的小箱子走到了小床边检查。 薇薇安看不得他这样虚弱的模样,只把视线落在了旁的地方,突然她在床尾发现了一方崭新的枕头。很新也很漂亮,材质是丝绸的,看起来滑滑的。 薇薇安从前总会想这张小床上何时会有属于她的枕头,但此时有了,她又觉得心头发闷。 四月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端着阿瑞斯的血捧到了薇薇安身边:“殿下,他中毒了,应该是某种蛇毒,我目前没有解药但可以回去配制。” 他说着又抬眸看了薇薇安一眼道:“但配制出来的解药能不能解毒也说不准,他这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如果……”薇薇安听着四月的话,将目光垂落在阿瑞斯干燥起皮的唇上接着问道:“如果,没有解药呢?” “那就是要看他自己的身体了。”四月看着阿瑞斯的手臂道:“中毒后他应该清理过伤口,还用丝带绑住了手臂让虫子啃食了伤口,所以体内的毒素并不是很多。” “但这毒,毒性很烈,能不能排出体内还要看他自己的身体。”四月说着看了一眼阿瑞斯的体格道:“如果排不出来或者没有解药,他撑不过今天晚上。” “嗯。”薇薇安哑着嗓音轻轻地应了一声,良久没有说话。 四月也不说话,只站在床边等着薇薇安的回话。 好久后,四月听到了薇薇安的声音,她沙哑着嗓音轻声道:“四月,出去守着吧。” 四月抬眸扫了一眼床上开始发烧,面上透着怪异潮红的男人一眼,便垂首毫无声息地退到了门边,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吱吱”地关门声响起,薇薇安走到床头坐了下来,伸手将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捧在了手心。 他的手很烫,和他的身体一样很烫。 薇薇安知道他在发烧,在死亡边缘挣扎,她真的很心疼,却又不会出手救他。 就像那天说的一样,她可以杀了他,再念着他一辈子,却不能被他杀了,再被他念着一辈子。 她从小是在爱里长大的,所以从不缺爱。 爸妈和哥哥爷爷,他们教会薇薇安最深刻的东西就是她要先爱自己,珍惜自己的生命,所以从小到大,任何时候碰到选择,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 因为家人总说自己很重要。她也觉得自己的生命很重要。 所以她会坐在他的床边心疼他的痛苦,却丝毫没有要救他性命的意思。 她既害怕他真的撑不过明天,又害怕他撑过明天。她一面觉得她自私又卑劣,一面又觉得为了活下去费尽心思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这样矛盾又纠结的心思压的她喘不过气,又夹杂着隐隐的期待。 捧在手掌中的手指颤动了一下,薇薇安下意识抬眸看向阿瑞斯的,便看到他不知何时醒了,正微皱着眉头看着她。 “薇薇安。”他哑着嗓音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薇薇安心口颤了一下,喃喃道:“我在。” 他愣了一下,下一瞬间突然翻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沙哑着声音急切道:“薇薇安,我没想杀他,我只是……噗。” 阿瑞斯撑着头想解释清楚,但才说出一半一口鲜血就涌上来,从嘴角哗哗地往外流了出来。 他想说话,但嘴里汹涌的血液却堵在了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 薇薇安慌忙的坐到他的身边,撑起了他的身体,双手慌乱的捧着了他的下巴,却止不住那些汹涌的鲜血。 “阿瑞斯。”她慌乱的叫着,漂亮的眼睛里涌上了晶莹的泪水:“我知道,我知道是他,你别说话。” 门外的巴特听到了薇薇安慌乱的声音,以为哥哥撑不住了,奋力推开守在门边的四月,跑进门内却看到薇薇安将哥哥抱在胸前,慌乱地擦拭着他嘴边的鲜血,一双雪白的手上染满了血迹,连带着裙摆上也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我没有在怪你,真的没有。”薇薇安无措的抱着阿瑞斯的身体,面上的害怕真真切切,好似真的很害怕怀中人会突然撒手人寰。 “那……那为什么你要走?”他哑着嗓音问着,黑压压的目光落在了她湛蓝色的眸子上,似乎想看明白什么。 但薇薇安颤了颤眼睫,却只摇摇头道:“我只是生气了。” 阿瑞斯看着她的眉眼,黑压压的眸子里涌上一股难言的悲伤,但张了张嘴却又吐出来一口鲜血。 巴特心头一紧跑到床边朝着薇薇安伸手道:“殿下,让我来。” 薇薇安不松手,也不回话只紧了紧怀抱,垂眸紧紧地看着他眉眼,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和无措。 阿瑞斯心头一窒,抬手小心地捧住了她的脸颊,哑声道:“别…怕。” 他的声音很不稳,面色也苍白到了极致,只有嘴唇鲜红一片。 薇薇安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心痛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阿瑞斯。”她嗓音沙哑着唤他的名字,弯腰急切的亲吻了他鲜红的嘴唇,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害怕 阿瑞斯不问她为什么如此愧疚, 又为什么道歉,他只微蹙着眉头,仰头回应着她的吻。 巴特在床边看着两人缱绻又苍白的模样,眼中满是讶异, 他知道哥哥和殿下不太清白, 但他从前绝没有想过这位高高在上的殿下在哥哥面前是这样热烈的。 他蹙眉看着哥哥,看着哥哥黑压压的目光里只有她的身影的样子, 咬了咬牙还是没有说出殿下晚间回绝了他们请求的事情, 拧着眉一言不发站到了门口。 努尔带人赶到的时候, 巴特正黑着脸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见努尔带来了医生才拧着眉头要推门进去,但“呲啦”一声,九月抽出长剑挡了上去。 “别一而再的放肆。”九月皱着眉头扫视着巴特和努尔,声音里透着杀意:“殿下有令,谁都不准放进来。” 方才四月守在门口被他猝不及防闯进去, 九月已经非常懊恼了, 绝不允许再有错漏之处。 努尔皱眉看了一眼九月,侧头看向巴特问道:“殿下带医生了?” “没带医生”巴特将手摸到腰间,看着九月和一月的眼神也透着一股冷意。 努尔知道他要做什么, 忙伸手按住他的动作, 便对着木门大声喊道:“殿下我是努尔,我带医生来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半晌都没有声音。 倒是医生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房间, 迟疑着这个殿下是不是他知道的那位。 努尔焦急的看了一眼房间,刚想再喊一声便听到薇薇安哑声嗓音道:“进来。” 九月眉头一挑收回剑让出了门,努尔连忙拽着医生走进了房间,便看到薇薇安怀抱着阿瑞斯, 坐在床边,两人浑身上下都染着鲜红的血液。 “见过殿下。”医生对会在奴隶营看见薇薇安殿下也很惊诧,他行了礼,抬眸看了一眼薇薇安迟疑着不敢上前。 努尔也知道医生的顾虑,抬眸看向薇薇安,轻声道:“殿下,你,你能放下阿瑞斯吗?医生需要处理伤口。” 薇薇安缓缓抬起双眸看向了努尔,湛蓝色的眼睛里映着火光,看着很明亮,但眼眸深处却透着几分冷意,极其的晦涩复杂。 努尔看着她的眼睛,呼吸一窒,有些摸不透其中的意思,但他窥见了一丝隐秘的杀意。 努尔拳头一紧,心头涌上了一股危机感。 薇薇安·波恩,别管她平日里是什么样的,如果真的对他动了杀心他是绝对活不长但,哪怕是对着领主随口提一句他都得脑袋搬家。 但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对他动杀心呢?努尔不理解,但不影响他心头升起来的恐慌。 但下一瞬间,便看到她垂下了眸子,抬起了手臂:“他不松手我走不了,你上来看吧。” 努尔一愣,这才发现埋进她怀里的阿瑞斯此刻是昏迷的,但一只手手却紧紧的抓着薇薇安的手。 努尔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后退了一下将医生推了上去。 医生也不敢耽搁,见薇薇安不离开便也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 薇薇安没有看医生的操作,她只垂眸看着他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安安静静,静到连呼吸都听不到。 医生治疗的速度很快,从看诊到治疗,前后好像只花费了三十分钟。 在此期间薇薇安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抱着阿瑞斯,一言不发,直到医生要给阿瑞斯喂药她才抬眸看向了医生。 努尔在医生后面见状,忙道:“殿下放心,这位医生对蛇毒很有研究。” 薇薇安眼睛眯了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松开怀抱让医生喂了药,阿瑞斯可以死,但不能因为她的阻拦而死,否则系统绝不会放过她。 她拧着眉头看着阿瑞斯昏迷的侧脸,心头有隐隐的期待,期待他就此沉睡不醒,至少这样她便不用亲自动手了。 但她心里又明白,一本书的男主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掉,除非他自己想死。 在这种煎熬的心理中,薇薇安一直熬到了清晨。 清晨昏暗的光打在了她略为苍白的神色上,努尔弯腰吹灭了桌子上摇摇欲坠的烛火,“噗呲”的声音似乎惊醒了她,她恍惚的抬眸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又低头看了一眼阿瑞斯趋于平静的神色。 医生说能熬过今夜便有生的可能,所以她守到了现在,但现在她知道没有必要了。 阿瑞斯死不了。 薇薇安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伸手扯开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将他放回到床上,撑着桌脚慢慢站了起来。 或许是坐的太久薇薇安刚站起来便感觉眼前一黑,险些跌了回去。 九月推开努尔,快速伸手扶起了她的腰。 薇薇安恍惚的抬眸看了九月一眼,才站直身体伸手扶着他的手腕走了出去。 外头的天灰蒙蒙的,薇薇安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才抬脚迈到向了来时的路。 “一月,让卡卡西带你去找碧丽,让碧丽把手头的人交给你,再把卡尔的行踪给我弄清楚。”略为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心惊的冷意:“越快越好。” 等回到城堡后薇薇安洗漱干净喝了碗安神药便躺回了床上,等在醒来刚好是中午十二点。 她穿好衣服走到餐厅吃了点东西,才看向了一月:“查到了吗?” “查到了,在赛岸城带那位夫人养身体,不日将归。”一月将从碧丽手中拿到的全部书信都排序了一下送到了她的眼前。 薇薇安随手拿起一个扫了一眼,发现对方之所以待在赛岸城不回来,一声那位夫人的病情不稳定,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位夫人正在变卖家产筹钱。 筹钱干什么薇薇安很清楚,只是那位夫人注定是要失望的。 薇薇安思索了片刻,便对着一月道:“传信给他,告诉他不准将那位夫人带到阿瑞斯面前,将人原路要送回去。” 一月应了一声,便拿起纸笔现场写了一封信后递给薇薇安过目,薇薇安看了一眼觉得火候不够,于是又自己拿笔加了点东西,便递给了一月送了出去。 卡尔这个人,向来是最爱雄竞的,如果她对那位夫人不在意,他会觉得阿瑞斯在她心头的分量也不过如此,可如果她极度排斥那位夫人,他就一定会想多,对阿瑞斯的敌意也会更大。 她要就是卡尔对阿瑞斯的敌意。 等一月走后,薇薇安又回到了自己的小仓库。 薇薇安的小仓库非常富裕,几乎抵得过一个小型庄园,但其中多数都是能表明身份的物件。比如数一数二的蓝宝石,名贵的皇冠,漂亮的权杖。 各个价值连城,但却不能流通到市场中,所以薇薇安放弃了那些东西,反而从中拿出了大部分不太显眼的金器,让八月等人搬进了地道。 她要对阿瑞斯下手,就不能不做两手准备。毕竟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突然死了肯定会有一些波动,她需要保障在男主消失后她的生活还能如前。 所以,她想找个地方藏好金币,好给未来的自己留个后路,不至于因为变动而身无分文。 金器很多,但融化起来却很困难,为了不在城堡里引起他人注意,薇薇安特意把金器搬到了庄园外的小行宫中去融化,甚至连匠人都没找,全权让一月他们处理。 大概过了两天后,一月传讯说金子都融好装上车了,薇薇安便又找了个借口到了行宫。 赶到行宫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天空灰蒙蒙的,薇薇安骑着马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出现在在行宫,走到了隐秘在树下的几人跟前。 一月等人见她来了,纷纷跳下马车向她行乐。 薇薇安抬手免去了众人的礼便走到了马车旁,一月从身旁点燃烛火小心的靠近了马车,随着烛火的靠近马车里的昏暗散去,一车的金碧辉煌都落在了薇薇安的眼里。 她扫了一眼马车里金灿灿的金搬砖,随后抓出来几个便塞给了身边的一月道:“一人一块,赏你们的。” 沉稳如一月,看着手中的金搬砖也有些回不过神。 打赏手下大方的人不是没有,但旁人再大方也不过给他们九人赏一个金砖,像薇薇安这样一人一个是绝无可能的。 尤其是他们是奴隶,身家性命无一不是属于主人的,并不需要和身家自由的侍从一样赏赐。 他本能的想要拒绝,但薇薇安已经放下了金砖转身骑上了马,一月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金砖都分给了弟兄们。 其他人看着这块粗大的金砖也有些迟疑,但一月看了一眼薇薇安的背影却沉声道:“收下把别耽误殿下的时间。” 众人闻言也不在拒绝,纷纷收下了沉甸甸的金砖塞进了衣服,喜滋滋的齐声谢了恩才骑上各自的马,带着马车跟上了薇薇安。 薇薇安没有说要去哪里,只骑着马领着众人走向了和行宫相反的方向,夜间的风徐徐传来,带着能抚平躁郁的温凉。 薇薇安看着前头昏暗的道路,心头却一片明亮。 杀死阿瑞斯这个办法当然是险之又险的,所以她希望能做足准备。 但这几天阿瑞斯刚中蛇毒身体还没彻底恢复,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好时机,所以她不能放弃只能仓促安排好后路,以防阿瑞斯死后会出现的种种状况。 尽管现在做得不算万无一失,但她已经很满意了。 薇薇安回头看了一眼宽大的马车扬起马鞭又加快了些速度,很快众人就走到了一道石桥上。昏暗的月色下石桥看起来孤寂幽暗,而石桥的一端正站着两个人。 那两人骑着通体黝黑的骏马,身披厚重宽大的披风,在昏暗的月光下看不出面容,只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薇薇安看着两人的身影却没有露出惊讶的情绪,只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牵着马车走到石桥边上便对着马儿轻轻地挥了两个鞭子。 马儿吃痛,轻声嘶鸣一声便“哒哒”的踩着蹄子,带着满车的金字走向了桥对面。 身后众人看着对岸两人牵起装满黄金的马车头也不回离开的样子,有些面面相觑。 薇薇安见他们这个样子,扬起唇角笑了笑却并不多做解释,而是翻身上马掉头朝着庄园的方向走去。 桥对面的正驾着马车离开的女人见薇薇安率先骑着马离开了桥头,眼神有些暗淡地看向了骑着马的男人:“哥哥,殿下让我们办事情,是不是就算是原谅我们了?” “不是。”骑着黑马的男人咳嗽了一下,沙哑着声音道:“殿下说,她往后要做的事情很危险,所以需要多留一条后路,只是这条后路需要万无一失所以才找了我们。” “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吗?”女人有些希冀地看向哥哥轻声问道:“如果这趟差事办好了,以后会不会就原谅我们了?” “不会。。”男人摇摇头道:“她只说若计划出了差池,马车里的金子便算是她为我们二人准备的退路,让我们务必保全好自己。”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苦涩,却又一字一句,说的分毫不差。 女人眼睛里涌出热泪,握住缰绳的手不由得发紧:“我们真的帮不上忙了吗?” “碧丽。”阿修斯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阴沉了不少:“我们做错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让她失望了,守好这车金子比什么忙都好。” 碧丽安静了一瞬,终于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我知道错了,哥哥,以后不会了。” 阿修斯回眸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任何踪迹的对岸,有些怅然若失道:“我们没有下次了……” 等从暗道赶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薇薇安连洗漱都没有便躺在了床上,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想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但闷热的夏季总是会让人出很多汗,她拧着眉头忍了一下还是适应不了,便起身走到旁边的隔间脱下了衣服,从清水擦拭了一下才走出了隔间。 但才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窗户是敞开的。 薇薇安心头一窒,下意识握紧了裹在身上的浴袍。 阿瑞斯坐在窗台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在看到了她下意识的动作时更暗淡了一些,但随即又哑着嗓音轻声道:“薇薇安,我想你了。” 薇薇安瞳孔一缩,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传来一阵刺痛感。 她吸了口气,没有再管浴巾只抬脚朝着他走去:“阿瑞斯,你好了吗?” 阿瑞斯看着眼前只用一层轻纱裹着胸口,身上还沾染着水珠,在月光下美得像幅画一样的女孩,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好几天没去看她,也没问为什么不愿意帮她找医生,只垂眸看着她。 无尽缱绻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嗓音低哑着道:“好了。” “但很想你,所以来看看你。” 他说的若无其事,好像他只是得了个伤寒,病好了便出来见她一样。 但薇薇安知道他是在生死边缘挣扎着活下来的见她一面的,她看着他苍白的神色,和暗淡的目光,想要抱抱他,安慰他的冲动不可抑制冲上心头。 但一想到自己在忙着谋取他的性命,那句安慰的话和拥抱就怎么也给不出。 她仓皇地转头,想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话题,便感觉后背贴上了一个有些冰凉的躯体。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在了薇薇安的颈窝中。 薇薇安能明显感觉到他在颤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哑声装作毫无所觉一般轻声的询问道:“怎么了啊。” “薇薇安。”阿瑞斯闷闷的声音从脖颈处传来,带着极其细腻的情绪:“别这样,别离开我。” 绞刑场 他的身体冰凉, 但落在脖颈处的气息却是温热的。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微微侧头看向他声音轻柔地问道:“阿瑞斯,想要我吗?” 靠在她背上的阿瑞斯浑身一僵, 抬头侧眸看向了她:“薇薇安?” 薇薇安不回应他的话, 只侧头扬起下巴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他的唇不似从前一般柔软厚重,反而很干燥, 贴上去时明显能感觉到粗糙的地方。 但偏偏能给薇薇安一种难言的真实感。 情动的滋味酸酸涩涩, 薇薇安心跳如鼓但行为却丝毫不迟疑, 缓缓地转头扬起手臂抱住了阿瑞斯的脖颈。 轻柔的纱衣在衣料摩擦间从雪白的身体上滑下,落在了脚下,她并不管身上是否还有衣物蔽体,只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地贴在了他衣服上。 然后伸手将他粗糙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阿瑞斯摸着掌心柔软细腻的皮肤和她急切的吻, 心头一团乱麻, 却什么都没问只拧着眉弯腰,将怀中较小的人横抱起来,大步走向了床边弯腰将她轻柔地放到了床上。 他的身体离开的瞬间, 躺在床上的薇薇安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便看到他抬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俯身压了上来。 薇薇安心头却还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但还是伸手环抱着怀里男人的头, 任由他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肌肤上亲吻。 情动的感觉很奇妙,会让人身体酥软,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又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 随着他的唇落在那里, 薇薇安不可抑制地轻哼了一声,环着他脖颈的手更紧了一下。 阿瑞斯停顿了片刻,松开嘴巴看着她沙哑的声音暗沉到了极点:“这声音,很好听。” 薇薇安听着他的话,耳尖染上了一抹红晕,但却不停止动作,侧头对着他耳边又轻轻地哼了一声,故意问道:“那这样呢?好听吗?” 阿瑞斯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却没有动作,只喘着气沉默了片刻才扬头看向了薇薇安,沙哑着声音问道:“薇薇安,真的可以吗?” 薇薇安的眼神清明了一些,看着他黑压压的眸子里藏着的炙热,哑声道:“阿瑞斯,我也想要你。” 她嗓音轻柔,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渴望。 但阿瑞斯偏偏在湛蓝色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纵容。 直觉告诉她,那是一种补偿,一种亏欠后让他可以为所欲为地补偿。 他心头一痛却不说什么,只拧着眉凑过去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巴,哑声道:“薇薇安,抱着我睡一会儿吧,我这些天睡得不太安稳。” 薇薇安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下,却没有真的听话收手,而是推开他翻身骑了上去。 清亮的月光下,床边的珠链透着五颜六色晶莹的光,而光又映射在她的身上,落下一点一点的小光点,将原本就美妙的一切,映射的更美了。 阿瑞斯的身体僵硬到了极点,全身的青筋头一条条的凸了起来,甚至连眼框都红了一圈。 薇薇安能感觉到那股隐忍又克制下的疯狂,但还是咬紧牙关伸手勉强握住他的两只手腕,像从前他禁锢她一般,将他的两只手臂压到了他的头顶,然后拉下了他的衣服。 有什么跳了出来,薇薇安不敢看,只颤抖着咬紧牙关坐了上去。 阿瑞斯重重地拧眉,通红的眼眶中涌上一种难言的情绪,甚至黑压压的瞳孔都缩成了一个黑点。 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垂眸去看她,却见她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娇小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薇薇安。”他深呼了一口气,看着她的一声不吭的样子,哑声问道:“疼了?” “…好疼。”薇薇安闷闷地说着又沉默了片刻,才扬头看向他,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怎么会这么疼。” 薇薇安知道会疼,但现在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成,却疼到几乎要大叫出来。 阿瑞斯看着她的样子,眉眼弯了弯收敛着情绪,从她的掌心挣脱出手臂,缓缓抱着她躺到身侧,盖上了被子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道:“我们需要很多夜的耳鬓厮磨才可以,一夜胡来会伤到你的。” 他的手粗糙又炙热,薇薇安有些僵硬的躺在他的怀里,却没有出手阻拦。 原本她是想在这一夜,做点什么来结束她人生中第一次恋爱,算是给自己和他一个美好的一夜,但显然没可能了。 那就任由他做点想做的事情吧。 盛夏的风,细腻柔软。 丝绸被褥下的小情侣,温柔缱绻。 而窗外的月,一如既往的清冷。 第二日一早,薇薇安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薇薇安起身走到了镜子前。 雪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点点,薇薇安伸手轻抚着那些青青紫紫的小点,看了好半晌后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纱衣裹住半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侍女听到声响,推开门进来为她洗漱穿衣。 其中有贴身换衣的侍从发现了薇薇安身上的红痕,她显然吓了一跳,但抬眸见薇薇安的神色平静便立刻低头全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啧啧。”门外传来一声轻啧声,薇薇安侧头看去,发现是苏雅。 她并没有惊讶,也没有遮掩,只淡然地等着侍从为她穿上衣服。 苏雅这货前段时间和一个猎户好上了,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火热,庄园里甚少能见到她的身影,但这几天貌似是腻了,已经不再天天想着出门。 反而又开始往她这里跑的勤快了。 苏雅笑着走到她的跟前,从侍女手中接过衣服亲手替薇薇安穿上,又一步步帮她绑上束带才弯着脑袋调笑道:“啧啧啧,看看你身上这些青青紫紫的东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会玩这些啊?” 薇薇安不搭腔,只侧头看着她道:“吃早餐了吗?没吃一起。” “好。” 苏雅摸了摸薇薇安脖颈处的红痕道:“你父亲处理好西尔公爵养私兵的事情了,西尔公爵被判绞刑了,今天中午会在中央花街行刑,你也得去观刑。” 薇薇安眉头挑了一下,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苏雅见她这样子笑着扬起眉头道:“崔斯坦来找你好多回了你都躲着不见,我以为你真的对他失去兴趣了,看你这表情是忍着不去见他吧。” 薇薇安没有回话,只低头拿起一条蕾丝颈带戴在了脖子上,遮掩住了脖子上的东西才道:“崔斯坦不是撇清了和西尔的关系吗?我紧张他做什么?又死不了。” “这倒是。”苏雅笑着点头,伸手帮薇薇安调整了颈带才道:“只可惜艾薇儿也要跟着被绞死,好玩的玩具又要少一个了。” 薇薇安顿了一下,想起来艾薇儿那张抹得惨白的脸。 西尔和崔斯坦的母亲其实都是二婚,两人结婚的时候各自都是带着小孩的。 西尔带着艾薇儿,崔斯坦的母亲带着崔斯坦。 两人之所以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科尔斯领主。当年科尔斯领主消失在邻国,薇薇安的母亲卡丽妲又被人设计陷害,成了杀死皇嗣的嫌犯,所以无奈逃出了皇城。 但后来却被伺候的奴隶害死在了林间的一个小屋里,当时年幼的薇薇安目睹了全过程,又和母亲的尸体待了好几天,导致整个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后来,崔斯坦的母亲找到了薇薇安,帮她安葬了母亲又将薇薇安带去皇城偷偷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科尔斯领主回国之前都没让旁人发现。 科尔斯领主感念着崔斯坦母亲的恩情,在来月亮庄园的任职的时候,也把崔斯坦母子也带到了月亮庄园,并且让当地刚死了妻子,只有一个女儿的贵族西尔娶了她。 让原本只是落魄贵族,还被休弃在家的崔斯坦的母亲一跃成为了月亮庄园里的贵族夫人。 但显然半路夫妻是靠不住的,在西尔出事后崔斯坦就日夜奔波赶回了庄园,但他赶到庄园后却没有为西尔求情。 反而是到处找证据,举证自己和母亲不知道西尔养私兵的举动,并且非常干脆的让母亲和西尔离了婚,将他们母子摘除了这次谋逆事件中。 科尔斯领主可能还念着当初的恩情,所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崔斯坦母女,只可惜,艾薇儿这个平时总念叨着母亲和哥哥如何如何宠爱她的傻子,却逃不过连坐,也被判处了绞刑。 她平日里仰赖的母亲和哥哥也并没有为她求情。 薇薇安心头有些唏嘘,目光落到侍女手中举着的几件华贵的长裙上看了一会儿,招手让卡卡西进来,对着他的耳边小声说了些话。 卡卡西连连点头,马上就跑出了房间。 苏雅奇怪地看着领命走出去的卡卡西问道:“你让他去做什么了?” ”有你不好奇的事情吗?“薇薇安调侃了她一句,倒是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去吃饭吧,我饿了。” 苏雅在身后跟着,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嘴角勾了勾倒也不问什么了。 就如苏雅所说,才吃完早饭科尔斯领主就让人来接薇薇安区观刑。 薇薇安对中央花街的绞刑台有天然的恐惧,也不喜欢自己认识的人会死在自己跟前,但她知道父亲想让她去看什么,于是带着苏雅上了马车,去了那个原著中她被绞死的地方。 亡妻 中央花街一如既往的繁华喧嚣。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虽然刚开始花街只是为了处决犯人而建立的, 但慢慢就发展成了整个庄园里最繁华的地段,周围的街角开满了考究的店铺,是贵族最爱光顾的地方。 薇薇安不明白一个刑场为什么会成为最繁华的地段,但并不影响她讨厌这个地方。 薇薇安坐的是父亲专属的马车, 车窗很大, 车架也很大,需要民众让出很大的道才能通行。侍从拿着棍子在前头粗暴地开路, 但民众看到是薇薇安和苏雅两位公主后却并不在乎挨到身上的棍子, 反而欢呼呐喊起来。 薇薇安看着马车外推推搡搡躁动异常的人群, 皱着眉头放下帘子隔绝了民众疯狂的欢呼声。 倒是苏雅,兴致勃勃地对着民众招手,一脸的笑意。 马车走到行刑的高台旁便停了下来,侍卫小跑着走到马车旁围住了马车。薇薇安提着裙摆先一步踏出马车,踩着阶梯爬到了观刑的高台上。 科尔斯和几位将军穿着华服,端坐在椅子上, 薇薇安和苏雅受了几位将军的礼, 便坐在了科尔斯的身旁的椅子上。 片刻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又挤出了一辆较小的马车。 身旁的苏雅抬眸示意了一下,小声道:“领主真坏, 还把崔斯坦也叫来观刑了。” 薇薇安倒是不惊讶, 父亲今天之所以非要薇薇安来就是想让薇薇安看清崔斯坦的薄情。虽然最近这段时间薇薇安没有表现出什么对崔斯坦痴迷的样子,但老父亲显然还不相信他的宝贝女儿会彻底地死心。 当然,其他人也不信。 崔斯坦更不信, 他从马车上走下来扶下他的母亲后,眼神就落在了薇薇安身上。 坐在高台上,一身鲜艳红裙的女孩一如从前,但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爱意, 只有平静。 崔斯坦胸口一闷,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是从那次他在宴会上和别的女孩厮混被她看到开始,还是他自信她离不开他,为了向皇城投诚,故意选了别的未婚妻开始的? 又或者是在她让人将未婚妻扔出城堡后,他为了家族颜面替未婚妻出头那次开始的。 他不知道,但看着她漠然又平静的神色,崔斯坦终于明白他失去薇薇安·波恩了,在他沉迷在权势之中,自以为运筹帷幄的时候。 等贵族们都来齐后,随着一声沉闷的号角声,三辆装着囚犯的车子被推进了人群中央。 和刚才一样,周围的民众爆发了震耳的喊叫声,但不同的是这次是带着浓浓的恶意。 臭烘烘的粪水泼洒在囚车上,精准无误地倒在里头的人头上。 薇薇安垂眸看着眼前粪水乱飞,哄闹离谱的场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握着裙摆的手却慢慢地收紧,甚至眼前升起来了自己缩在囚车中的场面。 这让她倍感窒息。 苏雅没有看出她的异样,只扫了一遍囚车有些奇怪地问道:“艾薇儿呢?怎么囚车里没有她,该不会是提前自戕了吧?” 薇薇安没有回应她的话,只面色淡漠地看着高台下被侍卫用木棍架到行刑台上,狼狈不堪的众人。 苏雅觉得无趣,便也收敛了好奇心,看向了一身破烂囚服的,满身污秽的西尔和他的家眷。 西尔作为本地贵族,家族还算庞大,但正因为庞大所以这次牵连甚广。 嫡系的人,除了孩子被充入奴籍以外,全都被判了绞刑,此时的众人早没有了当时的身为贵族时的风范,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身粪水,看着如此的凄惨狼狈。 苏雅从来不是有善心的人,但看着眼前众人狼狈的样子,突然也觉得艾薇儿那个娇气鬼,能死在狱中也挺好的,否则只怕要在行刑台上发疯了。 好歹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关系,苏雅也不想见到艾薇儿如此凄惨的模样。 苏雅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地靠到薇薇安身边,弯着眼睛笑道:“我居然有些庆幸艾薇儿没被带到行刑台上,你说我是不是挺善良的?” 薇薇安心里想吐槽她,但碍于人设还是拧着眉头,用手帕捂着鼻子道:“他们不能快一点吗?臭死了。” 苏雅撇嘴笑了笑,刚想谴责一下啊薇薇安过于冷漠,却看到她以为死在牢里艾薇儿出现在了刑场下方,被侍卫簇拥着送到了行刑台上。 苏雅瞪大眼睛看着艾薇儿的样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科尔斯领主:“她怎么是这样来的?” 也不怪苏雅惊讶,毕竟其他的女囚犯都是穿着单薄的囚服,几乎不能蔽体,但艾薇儿却穿着一身华贵的绿色长裙,甚至连头发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面上更是上了她平日里惨白的妆容。 整个人和身旁的囚犯截然不同,不像是要被处决吗,反倒像是来了观刑似的。 科尔斯也有些惊讶,但思索片刻又看向了身旁毫无反应的薇薇安。 苏雅看着科尔斯的反应,想起了早上薇薇安嘱咐卡卡西的模样,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人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薇薇安感觉到了两人落在身上的目光,却也无所畏惧。 原主漠视生命,对人残忍,但多数的对象都是奴隶,虽然和艾薇儿是想看两厌的关系,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她愿意给她一点体面再正常不过了。 科尔斯侧头看着薇薇安好像漠视一切,但私下里却会忍不住伸出援手的样子,眼前又浮现了亡妻的样子。 他心头惆怅却也不说什么,只笑着伸手摸了摸薇薇安的头。 绞刑台上,艾薇儿穿着华贵的衣服站在父亲身边,她面上还是涂抹了很多东西,看起来白得吓人,但神情却平和了很多。 或者说,在换衣服洗漱之前她就已经哭过了。 她伸手毫不嫌弃地擦去了父亲脸上的脏污,低头又整理了一下西尔的衣服。 她的手被绑在一起,想把衣服拉扯平整有些困难,但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为自己的父亲整理了一下衣摆才抬头看向了坐在高台上的薇薇安。 她们两个从很小的时候就争斗不休,两看相厌。她以为她沦落至此薇薇安是最开心的,却不想死前的最后的体面却是薇薇安给的。 她眯着眼睛看着薇薇安张扬的红裙和漠然高傲的神色,想起自己年少时期嫉妒她,追逐她的那些岁月。 艾薇儿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出来,她笑得很大声,笑着笑着还流出了眼泪。 平日里画上精致的妆容后,她是绝不会掉下眼泪的,但今天却不管不顾任由眼泪带着白汤从脸颊上滑落。 甚至她还伸手用衣袖擦拭起了面上惨白的妆容。 她擦得很用力,脸颊都红了一大片,但艾薇儿却不停歇,一点一点将脸上的妆容擦了个七七八八才放下了手。 薇薇安看着艾薇儿的动作,明白台下那个女孩终于从薇薇安的阴影下走了出去,只可惜她走出来得太晚了一些。 但艾薇儿不觉得晚,她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对着父亲笑了笑才转头看向了吊在半空中的麻绳。 宣读罪责的声音还没断,但艾薇儿却已经走到麻绳底下,西尔也转头看了一眼科尔斯,毫不犹豫地跟着艾薇儿走向了麻绳底下。 苏雅有些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崔斯坦和他的母亲,笑着道:“这父女两是一眼都没看崔斯坦那边,我怎么觉得有些暗爽啊?” 好像崔斯坦和他的母亲,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一般,不值得死前敲上一眼。 薇薇安听着她的话,眼睫颤了颤,居然破天荒的回应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噗。”苏雅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话好狠。” 薇薇安没有跟着她笑,只垂眸看着底下的一切。 念完了罪状后,台下走出了数十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们熟练的走到挂着麻绳的的架子下,将那圈麻绳套在了犯人脖颈上后,又调整了绳子的活口,然后走到了刑台的边缘。 所有犯人的脖子上都套着一圈麻绳,像个挂在木桩下的腊肉一样,有的人在哭,有的麻木空洞,也有人吓得失禁,染湿了脚底下的木板。 苏雅有些兴奋的站直了身体,伴随民众的欢呼声,竟然也忍不住哼笑出声。 好像周遭所有人都很兴奋,都无法感知到那些犯人的恐惧,唯有薇薇安抓着裙摆的手,攥得生疼。 随着科尔斯的一声令下,犯人脚下的木板咔嚓一声落下,被吊住了脖子的犯人们连个惊呼都说不出口,便被吊在了绞刑台上。 薇薇安咬着牙看着被吊在木桩下的这群人,看着他们挣扎,扭曲,到逐渐瘫软,慢慢变成一具吊死的死尸,只感觉脖子处传来阵阵的窒息感,好像她也被吊在那个木桩下,被扯掉了脚下的木板彻底失去了支撑,只能任由脖子被越勒越紧。 绞刑,绞刑。 如果,她解决不了阿瑞斯,那未来在这个中央花街,她也会被吊死在木桩之下成为一个全身青紫的死尸。 然后,再以灵魂的身份乞讨系统真的会给她一个择体重生的机会,而不是利用完后就随意丢弃到一边,让她的灵魂彻底消亡或者变成一个孤魂野鬼。 指甲掐进了肉里,传来清晰的疼痛感,薇薇完恍惚的眨了眨眼,心头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择体重生是薇薇安最后的退路,但在没到结局之前,她不想走这条路,死亡太恐怖了,成为漂泊无依的灵魂更可怕。 来到这里非她所愿,她什么都没做错,绝不要平白无故去死上一会。 她想活着,她没有错。 辗转反侧 随着最后一个人停止挣扎, 科尔斯起身走到高台边缘,声音高亢地演讲着他对庄园未来的展望,以及威慑着那些怀有异心的人。 薇薇安眯着眼看着父亲意气风发高大的背影, 起身走过去站在了他的身侧。 科尔斯欣慰地看着薇薇安,拉起她的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朗声道:“我们的明月永远都会高挂在苍穹之上,为她欢呼吧!” 随着这句话, 民众的热情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潮,巨大的欢呼声犹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震的人耳膜疼,薇薇安垂首看着底下疯狂的人们, 也慢慢牵起了一抹笑意。 在民众欢呼的浪潮外, 阿瑞斯和努尔几个蛮主正站在外围。他们提着刀将四周围的严严实实,严防着有人劫囚, 直到看到木桩下的犯人都没了气息才放松了一些。 努尔抬眸看了一眼被领主带着高举手臂, 俯视众人的薇薇安忍不住“啧啧”了两句, 虽然最近经常能看到薇薇安殿下,但她的美貌还是时不时让人惊叹。 只是那性格太磨人了, 努尔偏头看向身旁的阿瑞斯, 小声问道:“巴特说你昨夜出门了?去找她了吗?” 阿瑞斯没说话, 只缓慢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和好了?”努尔很有兴趣的凑到阿瑞斯身边小声问道:“她为什么生气你问了吗?” 阿瑞斯沉默了片刻收回目光, 伸手圈住了手腕上的玫瑰,低声道:“我们之间有些问题。” 一些他不知道但真实存在的问题。可是他又不敢真的去问她, 怕会触及到什么不应该的, 让她遭受那天那样的痛苦。 “那就去哄啊。”努尔看了一眼高台上的女孩,低头凑到阿瑞斯身旁道:“小情侣嘛,吵个架, 冷淡两日很正常的,你去哄哄就好了。” 阿瑞斯抚摸着手腕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缓慢地掀起眼皮看向努尔:“…怎么做?” 这问题倒真有点难住了努尔,毕竟殿下她什么都不缺,送任何的金银财宝都算不得什么。 努尔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弯腰笑眯眯地对着阿瑞斯道:“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了,保证能让殿下和你冰释前嫌。我先过去帮你找人。” “什么办法?”阿瑞斯本能的觉得努尔不靠谱,但对方根本不回答他的话,提着刀迅速的没入了人群。 身型高壮的努尔非常灵敏的钻进人群,转悠着脑袋很快就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认识的一个奴隶和他的妹妹。 “哈登。”努尔挤开人群走到他身边,热情的拍打了一下哈登的肩膀才笑眯眯问道:“有个事情想让你帮个忙。” 哈登有些不解的看着努尔道:“什么事情?” 努尔看了一眼哈登身后穿着清凉,长相妖艳的女孩,笑眯眯道:“想借你家妹妹去帮阿瑞斯一个忙。” 一听要借的是妹妹哈登的脸顿时就黑了,想也不想就道:“不借不借,想得倒美,你怎么不去借你母亲啊!” “哥哥,先问一下什么事情。”身后的女孩子听说是阿瑞斯的事情,撩了一下头发从哈登身后走到努尔身边问道:“要我做什么?” 努尔左右看了一下,俯身神秘兮兮的凑到女孩耳边,小声道:“阿瑞斯和他的情人吵架了,我想让你过去和阿瑞斯接触一下,让他的情人吃点小醋。” “阿瑞斯什么时候有的情人?”女孩听着他的话,拧了拧眉头道:“谁啊?奴隶还是平民?” 阿瑞斯作为最有实力的蛮主现在在奴隶营风头正盛,很是招女人爱慕,但他的性格太冷了,那么多费心勾搭的女人就没一个能成功的。 哈登的妹妹甚至在前两天和别的女人讨论过阿瑞斯可能喜欢的不是女人,否则怎么会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女人不敢兴趣,结果才没两天就被告知对方有情人,这怎么不让人惊讶。 “很早以前的事情。”努尔回应着她的话,见高台上的科尔斯和薇薇安要下来了,有些着急道:“也不用做啥别的,就和阿瑞斯说说话表现得亲密一点就可以了,可以吗?” 哈登本能的想拒绝,但妹妹却想都没想就立刻点头笑着道:“再做些别的我也可以。” 努尔哈哈大笑着,对哈登打了个招呼就伸手拉起女孩的手腕,一路开道走到了外围。 因为科尔斯和薇薇安要走了,低下的民众都热情异常,根本不给人走动的空间。努尔弯着腰使着蛮力横冲直撞的走到外围,见阿瑞斯已经要去接科尔斯的马车了,忙喊了起来:“阿瑞斯等我一下。” 阿瑞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努尔,又扫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人。黑压压的眸子在日光下看着也暗沉沉。 努尔拉着女孩小跑着走到阿瑞斯神情,笑眯眯的把身旁的女孩往前推了一下道:“人我给你带来了,你等一下就和她说说话,表现的亲密一点就可以了。” 阿瑞斯的眉头不可抑制地跳了两下,神情有些复杂地看向了努尔:“你…什么意思?” 努尔还没发现阿瑞斯的异样,笑眯眯地凑过来解释道:“你得让她吃点醋,让她有危机感,这样就顾不上和你生气,到时候你再去道个歉解释一下,就能事半功倍了。” 阿瑞斯听着努尔的话,太阳穴上的青筋不可控的突突跳了起来。他拧了拧眉头又问道:“这就是你想得办法?” “对。”努尔兴奋地道:“你们最好能更亲密一点,这样她看见了就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到时候肯定就自己来找你了。” “努尔。”阿瑞斯挑了一下断眉,语调平静地道:“你看看你后面。” 努尔还想再说什么,一听这话立刻往后看去,结果他才刚转过脑袋屁股上就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脚,努尔不防,一个趔趄就被踹翻在地。 努尔疼地呲牙,不理解地仰头看他:“我也没说啥,怎么还生气了?” 阿瑞斯拧着眉毛过来,又不解气地踹了一脚才冷喝道:“蠢货,我是要哄她,不是要恶心她,等半天你就跟我说这个?” “不是!”努尔着急地从地上爬起来,想拉阿瑞斯手臂又不敢,只搓搓手道:“你第一次恋爱不懂!吃点小醋她才会回来找你的。” 身边的女孩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头有些惊讶,即惊讶于阿瑞斯是第一次恋爱,也惊讶他对这个情人的看重。 她扫了一眼阿瑞斯冷硬的侧脸,抿了抿唇,轻声道:“我也是女人,我们有时候确实需要点刺激。” 努尔一听,也连忙点点头附和道:“信我们没错!” 阿瑞斯一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眉头又不可抑制地跳动了一下,这下努尔是真的看出他生气了,连忙小跑到女孩身边道:“他说不要了,抱歉啊妹妹,我过两天给你个找个赚钱的差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女孩闻言见阿瑞斯的面色丝毫没有动摇,于是只好道:“不用送我,我哥哥在那边看着呢,你给我哥哥介绍差事就行。” 说着就转头朝着哥哥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阿瑞斯,轻轻的撩了一下头发道:“下次有这种事,还可以找我,别客气。” 女孩笑得妖异,阿瑞斯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抬脚对着努尔又重重踹了一脚,才转头径直朝着科尔斯的马车走去。 努尔这次也真觉得女孩这话有问题,这不是明着说下次他们还吵架嘛,这可真不是啥好话。 吵一次架差点掉一条命,这架谁会愿意吵。 努尔这次也没看女孩,小跑着也跟了上去,忙道:“我下次肯定不出馊主意。” 阿瑞斯这次没理她,只径直走到了马车跟前,和其他蛮兵一起围住了马车为马车开路。 薇薇安在窗户里看见了阿瑞斯,他看起来面色有些差,但作为一个奴隶,他并不会有太多养伤的机会。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刚想收回目光便看到他隔着侍卫和蛮兵对她挑了挑眉,薇薇安一愣,突然就感受到了某种特殊的亲昵。 好像在说:看,我在这里了呢。 薇薇安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打开窗户对着站在马车一侧的一月问道:“卡尔还没到吗?” “殿下,他到了。”一月俯身小声道:“刚有人传信说他带着那位夫人回他的府邸去了。” 薇薇安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派人看着他,不许让他在这几天出城,我用得上他。” “是。”一月点头应着,小心的将马车的窗户关了上去,而薇薇安也顺便把马车的车帘也拉了上去。 反正都要杀了,再惺惺作态地回应她做什么? 阿瑞斯看着隔绝的了视线的帘子,面色一僵,那种好似要发生什么的直觉又涌了上来。 他沉着眉看着走远的马车和她周围新添置的侍卫,心头猛然跳出来一个想法。 薇薇安她在怕什么? 阿瑞斯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却又落不到实际,只侧头看着努尔道:“晚上集训,你替我,我有事情要忙。” 努尔顺着他的视线,知道他所谓的“事情”是什么,于是马上点头道:“好,我替你来。” * 奴隶营的夜,永远都是漆黑一片的。 阿瑞斯独自一人站在床边等了很久,却依然没有等到她的身影。 他推开门看着门外惨白的月亮,有些恍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来这里的。他眼神暗了暗,回头看向床边为她准备的枕头,浓黑的眼睫眨了眨关上了房门超着她的城堡走去。 第 91 章 阿瑞斯天生淡漠, 对周遭任何事物都没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遇到她,被她逗狗一样地玩,他没有生气。 黑夜里她出现在他破烂的小屋里, 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拥吻他,他也没有很开心。 只是偶尔会因为在温泉处的惊鸿一瞥而不自觉的纵容她, 任由她消遣他。弟弟说她很危险,怕他会爱上她, 阿瑞斯说不会,说得坚定。 毕竟, 他一直以来都足够清醒,却不曾想, 人原来也能清醒的沉沦。 他清醒的看着她一次次的试探, 一次次的伤害,然后慢慢的也对他意动, 对他许诺。 他很确定他曾经得到过她许诺的未来。 但正是因为得到过, 所以在失去后显得更可怜, 更可悲。 阿瑞斯沿着那条走过无数次的蜿蜒小路走到她的城堡下,清凉的月光高挂在城堡的之上, 将巍峨的城堡照的幽暗神秘。 熟悉的二楼窗户里, 亮着点点微光。 阿瑞斯抬眸看了一会儿才爬到了窗台上, 烛光下她在温暖的床上睡的香甜。 阿瑞斯原本要推开窗户的手就突然就顿在了那里, 好半晌又无力的落在了窗台上。他好像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去的理由了。 阿瑞斯坐在窗台上,缓慢的将头靠在了窗户上。 清亮的月光照耀在他黑压压的眸子里, 他微微拧了拧眉, 好似被心痛压的喘不过气。 薇薇安,他该怎么办? * 薇薇安昨夜失眠,点了几个安身的香烛结果还是做了一夜的噩梦, 早上醒来浑浑噩噩的,但今天她约了卡尔去野餐,只得强打起精神。 薇薇安赶到的时候卡尔已经在山头搭好了漂亮的帐篷,卡尔见她来了,大老远就跑过来从侍从手中接过伞替她撑了起来。 薇薇安骄矜的抬起下巴大量两一下卡尔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你在外头被人弄死了。” “嘿嘿。”卡尔憨笑着,忙到:“这不是殿下交代的事情没弄好嘛,就不敢回来。” “还算你听话。”薇薇安一副施舍模样的将手伸到卡尔身前让他扶住,才慢悠悠地走到了帐篷里坐下。 卡尔兴奋的坐在薇薇安身边,替她倒酒,表现的十分的殷情。 蔡斯坦的家族倒了,本人也失去了殿下的喜爱,而安德烈王子似乎也被拒绝了,在和科尔斯领主喝了一夜的闷酒后也离开庄园去巡视去了。 现在整个庄园,唯一身份附和又能和殿下说上话的人,只有他卡尔一个人了。 再等他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整个庄园就再也没有人能和他抢薇薇安殿下了,这个认知让他非常非常的兴奋,兴奋到昨夜收到邀请的时候,一整夜都没睡着。 薇薇安当然知道这个男人在激动什么,但什么都没问,只喝着酒聊了聊他途中的艰辛和不易,最后故作神秘的道:“说起来,倒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卡尔兴奋咧开嘴,忙问道:“殿下你快说。” “我去求了父亲,父亲答应我明年就把你父亲的爵位传给你。”薇薇安嘴角噙着一层得意的笑,懒洋洋地说道:“父亲会直接让皇城的人册封,不会让你父亲有反对的机会。” 一听这话,卡尔兴奋的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兴奋地道谢后,又猛灌了几口酒,整个人脸都涨红。 薇薇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才问道:“对了,那位夫人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原本红光满面的卡尔一听这话,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但还是迅速调整好笑着道:“我让人送她回去从前的封地了。” “那就好。”薇薇安一听这话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但卡尔想再问她便不再开口了,只招手让八月站到两人跟前,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道:“父亲为我找来的霍巴族护卫,你觉得怎么样?” 卡尔站起来围着巨大的八月走了一圈,又伸手摸了摸八月粗壮的四肢才略带艳羡地道:“果然不愧是霍巴人,平常的护卫只怕百十来个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更别说霍巴人的忠诚了,说起来整个冈萨迦王朝的公主中,只有殿下拥有霍巴族的护卫了。” “我与旁人自然不能比。”薇薇安倨傲地说着,喝了口酒又笑眯眯道:“那让你和八月比一比,你有胜算吗?” “没有。”卡尔说的斩钉截铁一点不带犹豫的,毕竟霍巴人打起架来可是会拼命的,谁敢胡乱和他们打。 薇薇安此时喝了些酒,人似乎也有些微熏,见他认输认得坦诚,不由得笑了起来:“笨蛋,打不过你就不能动动脑筋吗?” 卡尔很少见过薇薇安这样微醺娇媚的样子,更别说这样亲昵的语气,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但薇薇安可不管他回不回的过神,继续撑着下巴问道:“你先想想,八月最在乎的是谁?” 卡尔还有点恍惚,但一听到这个问题还是下意识的回答道:“那当然是殿下。” “那不就好了?任何人只要有弱点就不会坚不可摧。”薇薇安意味深长的说着,又对卡尔招手道:“来,站到我身后来。” 卡尔有些不解,但还是快速站到了薇薇安的身后。 薇薇安拿起酒杯又喝了两口酒后,才从卡尔腰间抽出一把小匕首塞到了卡尔手中,又指引着卡尔的手,将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上。 卡尔一愣下意识地想把匕首抽回去,但薇薇安握着他手背的手异常牢固,他又不敢弄疼她,只得连声道:“殿下放手,会刺伤你的。” “嘘。”薇薇安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控制卡尔把匕首架在自己的动脉上才笑着道:“你看,你现在把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而八月最在乎的就是我,相当于你掐住了八月的命脉。” “现在你还打得过八月吗?” 卡尔一听这话,终于明白薇薇安的意思。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用匕首架在脖子上,假装被自己禁锢的薇薇完,又看看眼前神情明显紧张的八月,沉默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殿下说的对,只要控制了你,我就能对八月为所欲为,想让他把心脏挖出来给我也是可以的。” “对。”薇薇安意有所指,醉醺醺地道:“任何敌人,无论他多么的强大无匹,只要你能抓到他的弱点,就能让他彻底地消失在人间。” “谢殿下,我明白了。”卡尔大笑着点头,小心地收回匕首坐回了位置上。 可能是因为薇薇安今日对他表现的实在亲昵,又或者是气氛正好,喝到尾声的时候卡尔竟然有些意乱情迷。 他眯着眼睛看着薇薇安近在咫尺的脸,眼里涌上情/欲,声音更是沙哑低沉:“殿下,我能得到你的青睐吗?我有机会吗?” 薇薇安似乎也醉了,眼神里全是醉意朦胧,但听到他的话却还是扬声笑了出来,她说:“崔斯坦和安德烈都不是良人,父亲确实在考虑你……” “真的吗?”卡尔撑着桌子着站起来,激动的眼科泛红:“我真的有这个荣幸吗?殿下!” “父亲说,如果我嫁给你,那你将和我一起统治月亮庄园,同享我的财富和父亲的军队。”薇薇安撑着下巴为他画出一个完美的蓝图:“到时候你可以带兵攻打皇城,将所有敌人踩在脚下,成为冈萨迦的新王,而我为王后。” “是的,殿下。”卡尔急切地承诺道:“你会是我唯一皇后,从此以后我身边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女人,我们的孩子将会继承我们的一切。” 薇薇安双手捧着脸颊笑眯眯地听着,听着他不切实际的幻想,等他说出了一堆的宏图霸业后才略有遗憾地道:“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会答应,但现在不行。” “什么?”卡尔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般,好半晌才急切地问道:“殿下,为什么现在不行?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啊,我都会改的。” “嗯。不是你的问题。”薇薇安似乎真的喝醉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醉醺醺地道:“是因为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那个人。” “只可惜父亲肯定不喜欢他。”薇薇安有些难过的拧着眉看想卡尔道:“不过没事,我已经和他说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要私奔。” 这话一出,卡尔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还想再问写什么,但身后的八月似乎看出不对,连忙招呼侍从将殿下扶起来送进了马车里。 速度快到卡尔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这恰恰让他心生巨大的怀疑。 看着眼前呼啸而过的马车,卡尔抬手猛地扇了自己几巴掌,随着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卡尔的酒终于彻底醒了。 领主有意让他成为殿下的丈夫,还有意在未来将军队全权交给他?殿下原本也愿意,但现在因为一人的出现改变了主意? 是谁?谁! 卡尔气到双眼通红,手中的杯子也在蛮力“啪”的一声碎裂,他的愤怒如此具象,好像这一切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却被突然出来的某个人抢走一般。 玻璃碎裂成很多片扎进了他的掌心,侍从连忙上前为他处理伤口,却听到他咬着牙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除了阿瑞斯,殿下还和谁来往密切?” “没有别人了。”侍从看着卡尔疯狂的眼睛慌忙道:“虽然探查不到城堡内部的事情,但殿下平日里的走动我都跟紧了,绝没有旁的人和殿下来往亲密,而且殿下最近都不喜欢参加宴会,除了必要的外几乎没参加过别的宴会,更别说主动邀请别人了。” “那就还是阿瑞斯那个贱奴?”卡尔怒不可遏道:“你不是说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接触吗?没接触能想到私奔吗?他们甚至都可能睡到一张床上了你明白吗?蠢货!” 侍从吓得缩了缩脖子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不如,子爵今晚去看看,是真的要私奔,还是殿下喝醉了胡说的。” “你说的对。”卡尔深呼了一口气才咬着牙道:“没有人能带走薇薇安,阿瑞斯那个贱奴更不可以。” 而马车里原本醉醺醺,看到谁都要说两句话的薇薇安,在马车驶离后就收敛了一身的醉意,有些烦躁的拿出湿润的帕子擦干净身上黏糊的酒气后,才推开马车的窗户呼了口气。 卡尔已经被她拉到一条船上了,现在就差阿瑞斯了。 她拧着眉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才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晚上还有一场关乎生死的硬战要打,她不能太早泄气,得养足了精神才可以。 * 幽暗的教堂里,身型修长宽大的男人笔直的站在神父跟前。 神父诵读着经文,宽大的教堂中只有神父的诵经声和男人的呼吸声,大约半个小时后神父诵读完了经书,合上经书抬眸看向了眼前沉默的男人。 “来忏悔的还是来祈愿的?”神父不在乎男人的身份是奴隶还是平民,又或者是贵族,任何来到教堂的人,在他眼里都是神的仆人。 “解惑。”男人缓慢的掀开眼皮看向了神父,哑声问道:“神父会保守所有人的秘密,包括奴隶的,对吗?” “我会保守所有的秘密。”神父慈爱的说着,抬起手在肩膀和额间点了几下。 阿瑞斯看着神父的动作,又长又浓的睫毛颤了颤,又重新低下了头。 神父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却并不催促反而极有耐心的站在他身前。来到教堂忏悔的人中,总有许多这样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的,他会给予所有人最大的耐心。 这样的沉默维持了很久,久到连神父都以为他改变主意了,不愿意向神倾诉的时候,阿瑞斯突然哑声问道:“关于巫女和邪灵神父了解多少?” 虽然有些讶异,但神父还是摸着胡子道:“巫女的传说有很多,但多数都发生在北方,我们这里能经常听到的还是恶灵邪祟一类的事情。” “神父,信这些吗?”阿瑞斯直视这神父的眼眸,眼神中有几分试探。 “你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神父没有说信或不信,只慈爱的看着他问道:“那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一些。” “我碰到了一个人,她的性格和她的行为举止有很大的差异,她总会做很多她似乎不愿意做的所谓的恶事,有时候有理由,有时候甚至没理由。” 阿瑞斯偏头思考了一下,又继续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控制着她的行为,禁锢她的思想。” 神父没有感到跟惊讶,只是沉吟片刻才问道:“那她被控制的行为里,多数会做什么?” “多数会来伤害我。”阿瑞斯淡然地说着继续道:“或者间接地伤害我。” “所以你怀疑有邪祟或者巫师藏在她周围,伺机伤害你?”神父思考着问道:“还有别的确凿的证据吗?单单这些好像还不够判断她身上是否有那些东西。” “有。”阿瑞斯说得很肯定,暗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沉闷:“有一次我发现她有些异样,靠近后发现那一瞬间虽然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声音也没变,但我很确定那一刻她身体里的绝对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对我颇有忌惮的东西,但我后面便再也没遇到过。” “这样说来,邪灵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毕竟巫女在传说中只能诅咒,并不能夺取别人的身体。”神父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递给翻开页面指出其中某处道:“而且,既然她只伤害你,那说明只和你有仇怨却又无法直接伤害到你,所以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想取我性命?”阿瑞斯的嗓音沉闷到了极点,虽然并没有真的将所有事情都归结到邪灵的头上,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被控制的人呢?最后会平安无事吗?” “以古迹记载的来看,多数都是在取到性命后才会停手的。”神父说着又合上古书道:“至于被控制的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被强制附体的恶,这种最后也会死,但古书记载的还有一种。” 神父说着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了几页将一页画满符咒的东西给他看:“还有一种是和邪灵交换利用,帮助邪灵完成愿望,最后再由邪灵完成被附身人的心愿,算是向恶魔献祭的一种,这种最后会得偿所愿。” 阿瑞斯听着神父的话,沉默片刻才抬头道:“那这种有代价吗?” “大概就是死后灵魂太重,无法进入天堂,会永世徘徊在地狱。”神父说的认真。 而阿瑞斯则莫名松了口气,他呼出了一口浊气看着神父道:“多谢神父解惑。” 神父缓缓颔首道:“我不会驱魔,但有些传承而来的法器不知道管不管用,你要拿一个吗?” 阿瑞斯目光落在他递过来的小瓶子上,却没有伸手接只哑声问道:“会同时伤害到他们两个吗?” “是这样的。”神父毫不遮掩地道:“看你反应应该是献祭一类的,虽然我也是生平第一次遇上,但是古迹上说与恶魔交易的人身上也会沾染恶魔的气息,同样会被圣水所伤。” “请收回吧。”阿瑞斯垂下眸子,后退了几步才缓慢地走出了教堂。 神父在后面看着阿瑞斯的背影倒也不强求,只有些新奇地摸摸胡子,继续低头翻阅古迹。科尔斯领主最讨厌皇城那些人有事没事都爱用邪祟巫女说事,所以整个月亮庄园极少能听到关于邪祟的故事,神父也是很多年没用出过这瓶圣水了。 虽然今天也没用出去。 教堂外的天已经很黑了,努尔正站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出来了连忙跑过去道:“怎么耽搁这么久?你进去忏悔啥了?” 阿瑞斯没说话,只抬眸看着灰蒙蒙的天轻轻地眯了眯眼。 其实。他也和神父一样并不相信所谓的邪祟,附身之类的理由,但他已经把她身边排查的一干二净了确实没有发现别的疑点,只能勉强往这个方向去想。 他知道这件事情绝不是什么邪灵附身,害他性命那么简单,但又想不到更细的东西,只觉得思绪像此刻的天气一样,灰蒙蒙一片。 “走吧。”半晌后阿瑞斯垂下眸子,沉默着踏进了夜幕中。 * 凌晨时分,原本应该进入梦乡的薇薇安正穿着一声简单大方的裙子站在窗边,她面色沉静如水,在清亮的月光下看起来淡漠疏离。 门外传来敲门声,薇薇安轻声应了一声:“进来。” 木门被推开,卡卡西弯腰走进房间低声道:“殿下,卡尔还躲在林子里,估计是不打算走了。” “嗯。”薇薇安应了一声,伸手将一张干净的信件递给了卡卡西:“去把这封信给阿瑞斯,不用特意避开卡尔,如果怕被人半途劫信,你可以多带个人帮你传信。” “是。”卡卡西应了一声,拿起薇薇安递过来的信退出了房间。 薇薇安又枯坐了一会儿才拿起来收拾好的行李,踩着夜幕跑进了后山,身后的卡尔似乎害怕会有调虎离山的计谋,所以留了两个人,自己则跟上了眼前娇小纤细的身影。 但他没想到在山脚下对方居然藏好了马,他双腿根本赶不上马儿,只眼睁睁看着对方骑着马儿快速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 卡尔气愤地抬脚猛踹了几下边上的枯木,才咬咬牙继续快步地跟了上去。 卡卡西赶到奴隶营的时候,阿瑞斯的小木屋里正在喧闹着什么,卡卡西隐约听到了什么领主不日要出征的消息,但还没听清楚更多,小木屋的门就重重地打开。 门内的烛光洒在卡卡西的面上,让他脸上的惊惧尤为明显,也实在不怪他害怕,而是此刻在阿瑞斯道小木屋里或站或坐的男人们,全是奴隶营数一数二的打奴,一个比一个凶残,而卡卡西又身为奴隶,天然就会被他们的气场所慑。 站在卡卡西身后的九月感觉到了他的慌张,伸出长剑抬了抬他的后背才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阿瑞斯道:“愣着干什么,殿下让你给他的信呢?” 九月的话是对卡卡西说的,目光却紧紧地落在阿瑞斯身上,似乎想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能在主人心里有不一样的位置。 “对!”卡卡西被剑柄一推就回过神来,忙从怀里掏出信封道:“殿下让我把这个给你。” 心脏 阿瑞斯伸手拿下信封, 垂眸展开了信件。诺大的纸张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 【阿瑞斯,来悬崖处找我。】 阿瑞斯眉头一挑,黑压压的眼睛又重新扫了短短的一行字, 而后将信塞进怀里推开卡卡西走出了门。走到门外又停顿了脚步对着身后众人道:“就按刚才说的做,暂时先别动他性命, 至于他藏起来的财物我会让努尔去查的。散了吧。” “是。”门内的众人齐声应了一声,对阿瑞斯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 一个个从地上站起来,有序的离开了阿瑞斯拥挤的小屋。 卡卡西在一旁看着神色有些复杂又向往:“阿瑞斯他的追随者真的很多啊。” 九月对阿瑞斯的号召力也有些惊讶, 但他眼中并没有过多的艳羡,只是拧着眉对着卡卡西道:“别管这个, 你应该去弄明白他们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否和殿下有关,如果有关你应该调查清楚, 并着整理好奉上殿下的桌案, 如果无关也应该大致了解一些, 以防殿下某天突然感兴趣。” “啊?”卡卡西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却看到九月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他:“我们没来之前你就是殿下身边唯一能用的人, 你的用处就只有替殿下跑腿送信这些吗?” “不, 不是的。”卡卡西想辩驳, 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就会个通风报信,连平日里得到的哪些消息也都是大家看在殿下的份上才愿意和他分享。好像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好的人脉或者能走的关系。 想到这里卡卡西突然觉得九月说得有道理, 忙道:“我知道了, 我日后会注意的。” * 还是这个悬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风呼呼。 薇薇安站在悬崖边上,目光眺望着远处, 这次她没有去坐秋千也没有穿华美的衣服,穿得也只是她的衣橱中唯一一件款式简单没有裙撑的衣裙。 风从眼前望不到底的深渊中吹来,带着有些刺骨的冷意,在她的指尖缠绕又呼啸着离开。 薇薇安伸手紧了紧衣领,回头望向来路发现还是没人,但她也不急。 阿瑞斯从奴隶营那边绕道而来需要费些时间,而卡尔步行上来更需要,但她计算好了时间,两人之间应该是阿瑞斯先到,再是卡尔。 这有利于她的计划。 薇薇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行李,又收回目光看向了悬崖。从她三番五次杀不死阿瑞斯后她就想明白了,主角这种带着光环的人物真的是旁人杀不死的。 所以她想到了让阿瑞斯自杀。旁人杀不死,自己杀自己总杀的死。 从在角楼放出凶残的野兽也没杀掉阿瑞斯后,薇薇安就开始筹谋让阿瑞斯自己主动赴死。 他是枭雄,平常的手段肯定是不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赴死,所以作为筹码她以身入局,一点一点去占有了阿瑞斯的心。最后再用后背的那道伤痕彻底的摸到了他的心。 只是他真诚可爱,让她也动了心,愿意为了他们的未来多做些挣扎。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是放弃了这个计划的。 她当时单纯的觉得阿瑞斯一定会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成为奴隶王,和自己隐居在某个漂亮的小镇,简单平凡的度过一生。 可后来她才想明白,阿瑞斯不可能一辈子东躲西藏,而科尔斯领主也不会允许他的女儿扔下他和奴隶私奔,时局更会推着阿瑞斯往前走。 而一旦他当上了奴隶王,那等着薇薇安的要么是被阿瑞斯的属下施压强逼着她去死,来振奋军心。要么就是被系统强逼着死在奴隶大军面前,完善最后的剧情。 总之阿瑞斯和她之间只能活一个。 而她不想死。 想到了这里薇薇安的内心更坚定了一些,而身后也传来了马蹄的声音。 薇薇安转身看去,在深深的夜幕中阿瑞斯骑着一匹黑马缓步走向她,黑压压的眸子比深沉的夜色还要黑,薇薇安心头有些闷痛,面上却不显,只弯着眼睛笑了笑,轻生声道:“阿瑞斯你来了?” 他翻身下马,扔下缰绳缓步朝她走来,看着她弯弯的眉眼轻声回应道:“我来了。” 他不问缘由,只走到她身边垂眸看着,眸中是让人心安的爱意。 “阿瑞斯,父亲他很喜欢安德烈,他想让我嫁给安德烈成为皇妃,然后将皇城的那位赶下王座,成为新的国王和王后。”薇薇安没解释她前段时间的异常,只将这件事情说给了他听。 “我知道一些。”阿瑞斯点了点头,沉闷地问道:“那你愿意吗?” 他知道从前她拒绝了安德烈,但此时此刻却不再像之前那般笃定,甚至隐隐的害怕她真的会答应。 薇薇安没有回答,只仰头看着他笑着问:“你想让我答应吗?” “不想。”阿瑞斯嗓音沉闷得厉害:“薇薇安,如果想到皇城的东西,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帮你父亲打下那片地方的,到时候皇城是你的,你还是你自己的。” “噗。”薇薇安忍不住笑了笑,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哀伤。 薇薇安很喜欢阿瑞斯,当时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喜欢,现在听着他的话才明白为什么喜欢。 因为阿瑞斯不会说牛嫁给他我会伤心,而是会说我会帮你打下那片土地,到时候皇城是你的,你还是你的。 这句话的分量,大约只有真正拥有过自由的人才能体会,自己能给自己做主,在这个等级森严落后的朝代是多么珍贵。 薇薇安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阿瑞斯的面颊,笑着道:“你说得对,所以我拒绝了。” “但父亲那边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他已经给了安德烈一些承诺。” 薇薇安说着弯腰提起了有些沉重的行李,对着阿瑞斯道:“我想了好多天,今晚终于下定了决心。” “什么决心?你说,我听着。”阿瑞斯垂眸看着她,黑压压的眼睛里只有薇薇安一个人的倒影。 “阿瑞斯,我们离开月亮庄园吧。”薇薇安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一些,听起来有些朦朦胧胧,但阿瑞斯却僵住了身体。 “薇薇安。”阿瑞斯往前一步又问了一遍:“再说一遍?” “我们离开这里吧。”薇薇安说的顺畅平静:“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等时局平稳了再回来,可以吗?” 薇薇安知道阿瑞斯还有一个弟弟,他自己也才在蛮兵中站稳,拥有自己的势力,此刻让他离开大概了他是不愿意的,但薇薇安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他离开,她要的只是刺激一下卡尔而已。所以薇薇安说得很平静,一点也不迟疑。 悬崖的风总是很冷,一点点吹在阿瑞斯的眉眼间,让他的心凉凉的。 他安静地垂眸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和湛蓝色的眸子,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伸手轻轻地抱住了她微凉的身体,将头埋进了她带着玫瑰清香的脖颈处,哑声道:“好,我们离开。” 薇薇安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答应,她身体略微僵硬了片刻,还是伸手抱住了他:“阿瑞斯。” 而姗姗来迟的卡尔此刻正躲在杂草丛中,虽然从下午还是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悬崖边上相拥的两个人,他的心头还是升起了无边的愤怒。 他咬着牙面色狰狞的趴在灌木丛中,一只手抵在腰间的匕首上,只等着阿瑞斯松懈下来的时候将这把摸了毒药的刀子捅进阿瑞斯的胸口,让他彻底的停止痴心妄想。 而相拥的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出现,只安静的拥抱了一会儿后,便拿起地上的行李慢慢走到了黑马旁边,作势要骑马。 薇薇安没有阿瑞斯的听力,不确定卡尔到底赶上来了没有,只能动作稍微放慢一些,但一直到她骑上马,都没有看到卡尔的身影。 她心里有些紧张,犹豫着要不要拖延一下时间,但在阿瑞斯要上马的时候旁边的灌木丛中突然飞出来了一把短刀。 短刀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气势袭来,直朝阿瑞斯的后背袭去。 薇薇安惊呼一声,大声道:“小心,后面有刀” 阿瑞斯没有回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微微侧身避开了匕首,短粗的匕首扎进了悬崖边上的枯树上,发出了震鸣声,可见扔刀之人的力气之大。 阿瑞斯避开了匕首,转头看向了灌木丛中扬声道:“别躲了,出来。” 卡尔见一击未中也不躲了,从灌木丛中爬起来,面色狰狞的看着阿瑞斯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诱骗薇薇安殿下,你的罪责一旦被领主知道,就算五马分尸都不足以让他消气。” 相较于卡尔的愤怒,阿瑞斯的表情淡漠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看着他沉声道:“把你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阿瑞斯的话让卡尔一惊,但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薇薇安,还是狰狞的咬着牙恶声道:“识相的,就赶紧放下殿下滚回奴隶营去,否则,不只是你连同你那个弟弟,都会死无葬生之地。” “你威胁错了。”阿瑞斯沉闷的看着卡尔,眼睛里涌出了几分厌烦:“奴隶本就没有葬身之地。” 说着阿瑞斯便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树干,指向了卡尔道:“来,别废话。” 卡尔看着阿瑞斯手中的枝干,只觉屈辱,怒斥一声就抽出来腰间的长刀砍向来阿瑞斯。 阿瑞斯随意侧身,避开了长刀抬脚一踹,卡尔整个人就被踹飞到了五六步开外。 薇薇安知道卡尔不会是阿瑞斯的对手,但她的计划也不能太操之过急,于是扬声道:“阿瑞斯,留他一条命。”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卡尔,他又狰狞着面容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砍向了阿瑞斯,却被对方轻易避开,还被阿瑞斯用枝桠狠狠的抽打了面颊和手背,疼的他呲牙咧嘴。 但卡尔不服输,阿瑞斯又不取他性命,便导致卡尔身上很快就被打得到处都是鼓包,一张原本就不算英俊的脸,更是被打得面目全非。 卡尔气的几乎昏厥,颤抖到连长刀都有些握不住,但怒吼声却一下比一下猛烈,像是彻底的疯魔一样。 阿瑞斯听着他癫狂的怒吼声,面上有些厌恶之色,也不愿意再拖着,抬脚猛地一踹,就八卡尔踹到悬崖边上。 这一踹,阿瑞斯用足了力气,卡尔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嘴角也涌出了血液。 时机好了。 薇薇安看了一眼阿瑞斯,翻身下马走到卡尔身边,弯腰对着他肿胀的脸拍了两下,冷声道:“我念在我们往日里的关系上,今天放你一条命,回去之后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要对外说,否则我父亲会把我失踪后的愤怒全发泄在你身上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卡尔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艰涩道:“你疯了吗?你真的要和这个男人离开吗?领主不会放过阿瑞斯的,他的结局只会比我更凄惨,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薇薇安昂着纤细的脖子冷哼了一声道:“我自己选的自己会负责,不需要你操心,阿瑞斯很强大,他能保护好我的。” 卡尔的眼神因为这句话变得黯然,终于似乎是要放弃了,但一个错眼他看到了薇薇安脖子上的红痕。 那是刚刚在悬崖上拥抱的时候薇薇安特意让阿瑞斯咬的,因为是新的咬痕,看起来很红,很艳,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薇薇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着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便扭着纤细的脖子转头要起身离开。 卡尔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 “你现在把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而八月最在乎的就是我,相当于你掐住了八月的命脉。 任何敌人,无论他多么地强大无匹,只要你能找到他的弱点,就能让他彻底地消失在人间。” 阿瑞斯也有弱点,他的弱点是薇薇安殿下。 这个认知从脑子里闪过的下一秒,卡尔突然奋然从地上跃起,猛地伸手从背后抓住了薇薇安的手,并从后腰上拔起一把只有中指大小的小刀子抵在了薇薇安纤细的脖颈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薇薇安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被卡尔禁锢在了怀里。 阿瑞斯显然也没来得及反应,毕竟薇薇安离卡尔实在太近了。 薇薇安似乎没想到卡尔会抓自己,咬着牙怒斥道:“卡尔,你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让父亲株连你九族!” “殿下。”卡尔小心地站到悬崖边上,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阿瑞斯的动作,哑声道:“失去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和诛灭了九族有什么不一样,殿下,你在犯错误,我不能置之不理,我得带你走正确的路。” “卡尔你放肆!”薇薇安怒骂着看向阿瑞斯道:“阿瑞斯,杀了他。” “哈哈哈。”卡尔听着薇薇安的话却并不生气,只猖狂的笑着道:“殿下你错了,你在我手上,他可不敢放肆,现在是我该杀了他才对。” 说着,卡尔又把刀子在薇薇安的脖颈上往前压了压,冷声对着阿瑞斯道:“来,卑贱的奴隶,拿起那边的匕首,走到悬崖边上。” 阿瑞斯的眉头压的很低,眉眼间全是浓浓地暗色,但看着卡尔站的位置,还是低头捡起来匕首,依言站到了悬崖边上。 悬崖底下的风呼吸而过,吹乱了阿瑞斯的碎发。 薇薇安看着他压的很低的眉眼,知道他在等着某个时机一击将卡尔毙命,但这是薇薇安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所以扬声威胁道:“卡尔,阿瑞斯的刀是你想不到的快,识相的就赶紧把我放了,我还能饶你一命。” 卡尔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往悬崖边上挪了挪,将整个人一半的中心都放在了悬崖上,又伸手牢牢的抓住薇薇安的腰身,嚣张的狞笑道:“阿瑞斯,你要是敢有别的举动,我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就会带着薇薇安跌入悬崖,到时候就算你的实力无比强大,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跌入深渊给我陪葬,我劝你最好的不要打这样的注意。” 卡尔的神情癫狂,眼神中也透着一股疯狂之意,好像他真的不怕死,而且要带着薇薇安一起死一样。 但阿瑞斯听着他的话,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沉沉地看着薇薇安,黑压压的某种有着复杂晦涩的情绪和让人心疼的哀伤。 薇薇安心头一惊,本能的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但想再细究的时候却没有再看到那些情绪,只听到他看着卡尔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把那把匕首插进你的心脏,然后从这里跳下去。”卡尔道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着,听起来分外狰狞。 薇薇安连忙看向阿瑞斯,假惺惺的想说不要听他的,却看到阿瑞斯弯着头看着她,坚毅的声音难得的有些轻柔:“要这样做吗?” 明明,阿瑞斯是在问卡尔,但薇薇安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他是在问自己要不要这样做。 薇薇安心头微颤,有些说不清此时的感觉,但那句假惺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别废话,干净的!”卡尔在身后冷哼道:“你不是很爱殿下吗?那就用你一条贱命换殿下的命吧,就当是报答她对你的爱了,你不吃亏。” “我当然不吃亏。”阿瑞斯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带着哀伤的意味,轻声道:“其实,你要什么,说一声就可以的。” 后面的这句话,被风吹散,薇薇安没有听清,只听到了前面那句“我当然不吃亏” 薇薇安心头闷得厉害,抬眸看着风中站得笔直的男人,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他弯着眉眼猛地抬手将匕首送进了胸口。 “噗嗤。”皮肉被划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薇薇安只来得及等大双眼,便看到阿瑞斯将整个匕首都插进来了胸脯。 那么的干脆利落,那么的让人始料未及。 因为太快了,太顺利了,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敢,直到有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缓慢流出来,薇薇安才明白他真的自杀了。 真的将那把刀刺进了胸口。 电视剧里主角配角的死总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很多口舌,很多画面,所以薇薇安也做好了持久的准备,毕竟是让人替自己去死,就算有爱情的基础在,也需要很多的铺垫才能让对方无奈赴死。 毕竟,人都是惜命的,就像她这样。 但此时此刻,看着摇摇欲坠的阿瑞斯,看着他眉眼间的哀伤,薇薇安才知道原来自私卑鄙的从来只有自己,有的人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为爱的人送上性命。 巨大的哀伤冲击在薇薇安的心头,痛的她喘不过气来,也站不住身体。 卡尔原本震惊于阿瑞斯的果断,见怀里的薇薇安突然向下滑去,忙伸手接住,又厉声对着阿瑞斯道:“给我跳下去。” 虽然他不相信有人被捅了心脏后还能活下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阿瑞斯最后的路也给堵死了。 阿瑞斯这次同样没看卡尔,而吐着血看着薇薇安,黑压压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好像在问薇薇安,要不要跳。 薇薇安心头一震,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突然就有些动摇,为什么别人可以为她赴死,她就要这样胆小如鼠? 薇薇安从小到大都很满意自己,但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卑鄙,胆小,自私,配不上阿瑞斯的爱,也对不起他的爱。 她奋力的挣脱开卡尔的禁锢,猛地跑向了他,苍白的面容上全是晶莹的泪痕。 “阿瑞斯。”她声音颤抖又破碎,却带着一股勇气:“别跳,来我怀里,别跳!” 悬崖边上的阿瑞斯看着朝他跑来的姑娘,微微勾起唇角,苍白的脸上竟然扬起了浅浅的笑意。 冷风呼啸,吹乱了他棕色的头发,将深沉的眉眼挡在了碎发之下,他站在那里,嘴角染血,看着破碎又坚毅。 死之前,她没有放弃他,这是他能收到最好的心意了。 他知道薇薇安要像从前一样,替他扛下什么东西,然后来回应他的爱,但他怎么会让她再次遭受那样的痛苦呢。 那是他心爱的姑娘,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姑娘,只要这一刻他看到她再一次为了他放弃了别的东西,他就能安心去死。 帮她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情。 “薇薇安,我爱你。”沉闷的话,被悬崖上呼啸的风吹散了很多,但薇薇安还是听到了。 她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在她距离他只有两步的时候,阿瑞斯往后一仰,径直朝着悬崖下的深渊跌去。 “阿瑞斯!不要!”薇薇安只来得及嘶吼一声,便看到他掉下了悬崖之下。 薇薇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好像心脏也跟着被抽离了身体。 而此刻脑子里突然传来的一声剧烈的“叮叮叮!”好像是在被警告,又像是在传唤,薇薇安的脑子好像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只感觉突然清醒了过来。 【宿主!危险!危险!】 【这本书是一本纯权谋文,只有男主一个绝对主角,一切的存在都基于男主之上,一旦男主死亡,世界将会崩塌,请宿主救下男主否则我们也会被世界清扫!快快快!】 薇薇安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可是他的心脏都被捅穿了,我怎么救?而且你为什么不早说他不能死?你从来都没说过他不能死,为什么你不说!“ “我折腾了这么久,现在你说他不能死?那我呢?我又算什么!笑话吗?” 薇薇安说到最后已经崩溃到顾不上卡尔,对着空气怒吼了出来。 【男主的心脏不在左胸,在右胸,但卡尔的匕首上有毒,男主又存了死志,悬崖下又是汹涌的河流,一旦沉入河底,那他的死亡概率就会飙升到百分之九十。请宿主跳下悬崖,我会用积分让宿主保持清醒,务必不能松开男主的手。】 系统没有回应她的别的问题,只语速极快的解释了一遍后又发出了好几声警告声。 薇薇安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深渊,已经麻木到说不出任何话,只惨烈地勾住了唇角,然后猛地往前一跃,也跳下了悬崖。 卡尔在身后惊呼着伸手,却什么都没抓到,只能绝望的瞪大眼睛跌倒在悬崖上,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和科尔斯领主交代,他的女儿为了一个奴隶殉情的事情。 悬崖下的风,冷的刺骨。 风吹的薇薇安睁不开眼睛,她不知道此刻该哭自己忙忙碌碌这么久,最后只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还是该笑她不用失去阿瑞斯了。 在悬崖上的某一刻她真的动摇了,愿意和阿瑞斯一样为了这段感情付出性命。 可这个机会昭示着薇薇安是个笑话,她一时也有些高兴不起来,只觉得累,深入骨髓的累,好像她汲汲营营,出卖了爱情,出卖了人格,忍住了所有的哀伤最后求来竟然是个……笑话? 她累到想哭,想喊,但听着耳边不断的播报男主位置的系统,薇薇安的眼前又浮现起了阿瑞斯弯着眼睛笑着看她的样子。薇薇安心头一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强忍着睁开了眼睛。 大约在二十几秒后,随着系统的提示,薇薇安猛地跌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一种昏天黑地的感觉像薇薇安席卷而来,薇薇安努力的保持清醒,却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沉重,正在一点点坠入汹涌的河底。 “系统!”她在脑子里呼喊系统,好半晌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反而脑子更沉更黑。 【系统将用积分帮宿主保持清醒,因积分透支系统需要封闭外感,像上世界申请积分,为防止宿主在系统离开之后向外人透露世界规则,现对宿主加以限制,宿主将不能将任何关于剧情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另外请宿主务必救下男主性命。】 恍惚间她听到了系统说了一堆话,然后便是一阵电击似的刺激,薇薇安整个人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她顾不上系统的那些话,猛地从河底挣扎着游到河面,猛地喘了几口气后,便左右张望了起来,但河水汹涌,河面又黑漆漆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只得嘶哑着嗓音对着四周大声地喊了起来:“阿瑞斯,阿瑞斯你在哪里?” 薇薇安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什么回答,而且她自己也差点被汹涌的河水冲下去,只能深呼吸憋足了气又一头扎进漆黑冰冷的河水里。 昏暗的河底,视线很差,薇薇安什么也看不见。 但阿瑞斯跌下来应该是昏迷的状态,最有可能的就是沉到河底,所以薇薇安只能3摸索着往越来越深的地方游去。 或许是命不该绝,又或许是因为主角光环,在薇薇安坚持不住想要出去换气时,她突然看见了眼前飘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薇薇安一喜也顾不上换气了,快速游了过去。 昏暗的河底里,水流让他的碎发波动起伏着,他半合着眼,目光空洞,衣服随着水流荡漾,让他明明睁着眼却看起来像个海底的浮尸。 突然旁边的水流湍急了起来,阿瑞斯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什么东西,紧接着他就看到朝着他游过来的薇薇安。 没有放弃。 他拧了拧眉, 似乎有些不相信,但随着薇薇安的靠近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 他半合着眼费力的抬手向她伸手,浅浅的血色从他插着匕首的伤口涌出, 再被河水冲刷干净。 他中毒了,又灌了很多水, 此刻还没彻底昏迷也只是仰赖着惊人的身体素质。 薇薇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他游去,在阿瑞斯终于快要失去意识时, 慌忙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便拉扯着向上游去。 阿瑞斯几乎是半昏迷的只状态,这样的身体对薇薇安较小的身体来说是在是太重看了, 但她一刻也没有停歇,咬着牙用尽全力向上游去。 长时间憋气加上拖着比她重了很多倍的阿瑞斯, 薇薇安的肺部几乎就要炸开了, 她的神情在冰冷的河水中看着甚至有些扭曲。 她很清楚如果不是系统作弊的话,她早在坠入冰河的时候她就会因为冲击而昏迷, 正因为知道, 所以她拼尽全力拉扯着阿瑞斯, 生怕下一秒系统的能力失效,她也跟着昏迷。 到时候等着她的, 大概就是一睁眼一切化为虚无。 在薇薇安近乎自虐一般的努力下, 他们终于浮到了水面, 薇薇安剧烈地喘息了几口, 便慌忙地伸手用腰带将阿瑞斯的手和自己的手死死地绑了起来。 阿瑞斯中了毒神智并不清醒,但半昏半醒间感觉到了薇薇安的动作, 他难得的没有阻止, 而是费力的抬手缓慢地抱住了她。 像是拥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溺水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如果在水里紧紧地抱住了你,那两个人的结局几乎是一样的, 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薇薇安在这个动作里莫名的看出了一些危险的意味,好像他…… 好像他舍不得留下她一个人。 薇薇安拧着眉,很清楚的知道了他的意图却没有伸手推开他,只是伸手安抚一样的摸了摸他的头,才朝着岸边游去。 但河流太急了,薇薇安根本游不到岸边,更别说她还带着一个人,最后也只能任由他们被湍急的河流冲下了又一个悬崖。 再被冲下悬崖的时候,阿瑞斯费力的将她拥到了怀里,薇薇安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他。 随着冲下瀑布,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清,只有好像无穷无尽的水流。 薇薇安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陷进了黑暗之中。 * 等再次醒来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薇薇安恍惚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挂在了一棵枯树上,身体下是有些湿漉漉的沙粒。 手臂上传来隐隐的痛,她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阳光有一瞬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但片刻后她慌乱的撑起了身体,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手腕上绑着的衣带还在,虽有些松垮但所幸没断,而带子的另外一头是个男人的手臂。 薇薇安心头一松,随即又忙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纤细的手指放在男人鼻尖下时是颤抖的,但片刻后却放松了很多。 阿瑞斯的鼻息不像从前那么强劲有力,但也并没有弱到随时消失。 她松了口气想去看看他胸前插着的匕首,却发现胸前只有被水渍晕染开后的血迹,薇薇安立刻伸手去揭开衣服,发现伤口处的皮肉被水泡有些发白,但已经不流血了。 而那把匕首则被扔到了不远处的土堆上。 他比她先醒,将匕首拔出去?薇薇安有些不解但既然他们没被水淹死,那其余的基本就不怕了,毕竟阿瑞斯的身体机能强大到离谱,算是他特有的金手指。 除了像昨夜一样他自己存了死志,一般还真没东西能搞死他,先前中毒糟蹋过身体,后面又中毒胸口还被捅了一刀,跌进冰河里又泡了一宿,换正常人早死好几次了,哪有他这样半途醒来还能给自己拔刀子的,薇薇安已经对他身体的怪异之处免疫了。 但还是起身解开两人之间绑着的绳子,想拖着他从水里出来,但他太重薇薇安又太弱,根本就拖不动。 她弯着腰哼哧哼哧的拉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把他的身体从水里捞出来而已,薇薇安气喘吁吁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拖人的动作,拧了一下裙摆上的水才拿起一根木棍走进了林子。 阿瑞斯体内的余毒还未清,按理她应该找些解毒的草药替他敷在伤口上,但薇薇安是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多亏了九年义务教育才能勉强分清五谷,根本就分不清楚那个草药是祛毒的。 好在以前和阿瑞斯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他用草药治疗伤口,薇薇安便用小木棍摸索着找了些草药,又在林间摘了一把果子才赶回了阿瑞斯的身边。 阿瑞斯还是刚刚那个姿势,薇薇安拍打了几下也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薇薇安便用长长的叶子接了些水洗干净了阿瑞斯伤口上的沙粒,将寻来的叶子嚼碎敷在了他胸口的伤口上。 叶子很苦,苦的她胆汁几乎都要吐出来了,她拧着眉忍着苦涩将伤口厚敷了一层,才吃了几颗果子冲下了苦涩的味道。 她摘来的果子很酸,只有一点点的甜味,但也总比没有吃的要好,她忍着酸涩的味道吃了两颗才用小石头敲烂果子,将果汁流进了阿瑞斯的嘴里。 忙完一切她蹲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弯腰拖着阿瑞斯的身体往干燥的地方走了一些,又用一些树叶遮挡住他的身体才又拿着匕首往林子深处走去。 阿瑞斯受了伤继续补充些体能,但目之所及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她需要走远一些找到吃的或者遇到人。 这里的林子很密,到处都是繁杂的树叶和腐烂的树根,踩在脚下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薇薇安握紧匕首一步步走得很警惕,生怕突然就遭遇个猛兽或者蛇虫鼠蚁,毕竟她只是个恶毒女配,没有什么能化险为夷的金手指。 找了半天,薇薇安都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倒是在一个死去的动物的尸体上发现了白色的虫子,薇薇安强忍住恶寒的感觉蹲在地上观察了半天,确定虫子是蛆虫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用叶子卷成了雪糕筒的样子,用木棍挑了十几个虫子扔进了叶子里。 虽然说阿瑞斯的身体素质逆天,但毕竟受了伤中了毒,如果发炎溃烂的话还是要吃很多苦头,这些蛆虫虽然看着恶心,但最能清理腐肉,对阿瑞斯很有益。 装好了虫子后薇薇安又往前走了一些。 她穿到这里手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庄园内生活的,对外面并不了解,所以也看不出他们二人被冲到什么地方,只感觉周围植被茂密,不像是有人生活,更像个危险的雨林。 所以薇薇安不敢和阿瑞斯离得太远,见实在找不到什么食物,只好打道回府。 回去的途中薇薇安又试着喊了几次系统,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好像真的如系统所说去申请积分去了,薇薇安的眼睛里透着些光,又试探性地对着空气想说她是穿越而来的,整个世界都是一本书,但在她说出:“我是……”之后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像是被人绷直了舌头一样,显然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禁锢了。 薇薇安也不慌,反而面上带上了些许笑意。 从前摸不透系统,只好把注意打到能被自己掌控的阿瑞斯身上。 她当时确实没有想到阿瑞斯是不能动的,而系统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警告,这就让她误以为男主是可以被取代的,想从根本上将未来会杀死自己的人扼杀在摇篮里。 毕竟她看过许多里配角干掉了主角后就会成为了新的主角,不再受到原著的桎梏,却没想到这本书这么邪门,全都依靠在男主身上建立的,一旦阿瑞斯消失,那书里的一切也会消失。 薇薇安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疑是崩溃的。毕竟她舍弃了爱情,舍弃了对方的信任,也舍弃了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善心,却没想到汲汲营营折腾这么久却是自寻死路。 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 但从在岸边醒来之后,她的情绪就平静了许多。 或者说,她已经认下了身为薇薇安必死的结果,她现在求的是死后的权益。 从一开始她折腾这许多其实本质上就是怕死,但更怕的却是作为薇薇安身死后系统不肯兑现承诺让她择体重生。 毕竟系统从一开始在她这里的角色就是一个人贩子,一个不顾别人意愿随意把人抓进火坑的人贩子,她很难相信在失去身体后,系统会真的按照约定给她一具新身体。 而且,她后面发现系统在许多时候都非常仰赖所谓的积分,既然积分是万能的,那薇薇安择体重生大概也是需要积分的,而系统到时真的会浪费积分,给她一具身体吗? 薇薇安保持了极大的怀疑,即便后来系统三番五次的示好她都不曾动摇过对系统的看法。 所以她试着解除危机的根本,想让阿瑞斯消失,但昨夜却发现完全行不通,当时肯定是绝望的,可现在薇薇安却并没有消极的想法。 因为她突然明白阿瑞斯身为世界的核心,既是件坏事也是件好事。 坏在她无法取他性命,好在她在这个世界唯一能掌控的就是阿瑞斯。 这感觉就好像她握住了这个世界的命脉一样。 她无法掌控系统,也无法掌控命运,但她能掌控阿瑞斯,而掌控了阿瑞斯就相当于掌控了系统,这个认知让薇薇安心头涌上一阵兴奋。 作为薇薇安她确实还是无法改变剧情,阿瑞斯大概率还是要造反,到时候她夹在反叛的奴隶和没落贵族还有系统之间几乎是必死的,但不同的是这次她捏住了系统的弱点,对死后的生活有了极大的把握。 想到这里薇薇安湛蓝色的眼眸更深邃了一些,对付阿瑞斯千难万难,既要面对良心的谴责,更要忍受内心的煎熬。 可现在她的敌人不再是阿瑞斯,而是系统了。 这感觉比之前轻松太多了。 她捏着拿包装满了蛆虫的叶子,垫着脚尖快速的赶回了藏着阿瑞斯的位置。 她将包好的叶子小心放到了一侧,将盖在阿瑞斯身上的树叶都拿开,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 薇薇安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草药敷上去才一个小时不到,还不到取下来的时间便没再折腾他的身体,而是伸手将他身上还湿漉漉的衣服扒下来晒在了树梢上,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他身上才蹲在一边折腾起了火种。 虽然现在是盛夏,但毕竟阿瑞斯还没醒,她最好能生到火避免晚上有野兽出没。 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折腾了半天薇薇安都没能像其他穿越的女孩一样弄到火种,反倒是一双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手被蹭破了好几处皮。 薇薇安倒是没喊疼,也不觉得委屈,毕竟她虽然在这里当了将近一年的公主,但本质上还是个正常人,并不是真正的公主,除了觉得自己挺废物以外倒也没有旁的情绪。 她仍下手里的石头,胡乱的躺在绵软的草地上,脑子里飞速的掠过曾经看到的那些丛林生存的视频,最后又一溜烟爬起来又跑进了林子里。 等再回来,她的手上多了些干燥的竹子和鲜红的草莓。 竹子是她特意去取的,但草莓却是顺道捡到的,算是意外之喜。 薇薇安蹲在阿瑞斯的身边将碾碎喂了他好几颗,自己也吃了两颗后才又拿起匕首蹲在原地生火。 大概半个小时后,薇薇安按着记忆里的视频成功的弄到了些许火苗,她有些兴奋地将火苗塞到火柴堆里,小心的吹起,好不容易生到了火,却听到身侧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薇薇安愣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是阿瑞斯醒了,正用那双黑压压的眸子看着她。 “我……”薇薇安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烧起来的火堆也没隐瞒轻声道:“在生火。” 阿瑞斯该惊讶的,但看着她面积上沾染的木屑却只是弯了弯眼睛,哑声道:“庄园里的公主不应该会生火。” 薇薇安知道他的意思,倒也没反驳,反正以他的聪明才智也早猜到了,于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没事,这里也没外人。” 这句话似乎抚慰到了阿瑞斯,他黑压压的眸子里带上了几分笑意,哑声问道:“没受伤吧?” “你没看吗?”薇薇安没有回答,只反问道:“你是先醒的,你没查看我有没有受伤吗?”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过当时的姿势,他们二人应该是衣带颤在了水中漂流的枯木上,被枯木带上了岸,但她醒来时绳子却很松垮,也没有和枯木缠在一起,所以应该是阿瑞斯醒来后先解开了乱缠的衣带,然后才去拔的匕首。 而且她很确定,他一定看过她也没有受伤。 果然阿瑞斯哑着嗓音道:“当时没看到外伤。” “也没有内伤。”薇薇安笑着说着,弯腰扶起了他:“你呢?伤严重吗?” 她没问毒严不严重,毕竟当时卡尔也没提,她现在表明了她知道有些没法解释。 “伤不要紧,但匕首上有毒。”阿瑞斯毫不避讳地说着,伸手揭开了身上披着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伤口道:“是让人疲软无力的毒,这几天会累一些。” 薇薇安当时只查到卡尔在刀子上抹了毒,却并不知道是什么毒,现在阿瑞斯一说她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说阿瑞斯会陷进河底出不来。 她眨了眨眼睛,迟疑了片刻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虽然当时演得挺像回事的,但她也不确定阿瑞斯到底有没有看破,所以还是不说话为妙。 但她想逃避,阿瑞斯却不是会避开问题的人。 他低头看着伤口上敷着的草药,抬眸望向了她,黑压压的眸子里带着一种隐秘的情绪:“为什么救我?” “我……”薇薇安本想随便编个理由,却见他伸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截断了她要编造的借口。 “是我不用死了?还是你心软了?” 他说得太直白了,薇薇安心头一阵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抬眸看着他的眼睛,见那双黑压压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于是坦诚道:“不用死了……” 这样的答案,她以为他会有些难过。 但阿瑞斯却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薇薇安的手掌心,哑声道:“薇薇安,过来亲我。” 薇薇安一愣,没想明白这件事情和亲吻有什么关系,但她对阿瑞斯有天然的愧疚,垂眸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微倾身轻轻地将温热的唇落在了他的嘴角。 她听到了阿瑞斯类似于喟叹的声音,以为够了,刚要后退却听到他继续哑声道:“你摸摸他好不好?” 薇薇安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片刻后却反应过来什么,咬着牙道:“混蛋,都受伤了,怎么一醒来脑子里全是这些?光天化日的别太过分。” 阿瑞斯闭上眼睛,沉沉地呼了一口气才睁眼看着薇薇安非常认真地道:“其实别说亲吻了,很多时候远远的看见你一眼我都会有反应,只是今天说给你听了而已。” 薇薇安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反应,于是下意识问道:“为什么今天要说给我听?” 阿瑞斯倾身将身体靠在了薇薇安的肩膀上,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才哑声道:“因为我知道了我在你这里的分量。” 阿瑞斯抬手指她心脏的位置,沉闷地道:“你爱我,所以我可以不用在你面前伪装。” 薇薇安有些迷茫的抬眸去看阿瑞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爱你吗?” 阿瑞斯听着这话却丝毫没有迟疑,侧头轻轻地含住了她的唇轻轻的吸吮了几下才道:“任何时候在关键时刻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薇薇安,我被很多人放弃过,唯独你从来没有。” 天造地设 薇薇安听着他的话长睫一颤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悬崖上她确实心软动摇了决心, 但那次中毒时她却并没有出手相救,甚至可以说是在抱着他等死,只是他自己生命力顽强而已。 但她没想到在他那里, 却是薇薇安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她心里一阵歉疚,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将他抱在了怀里:“阿瑞斯……” 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将纤细的手指插进来他茂盛的棕发中, 弯腰将温热的唇落在了他的眼尾,鼻尖, 眉毛,一切感官细腻的地方。 一股痒从阿瑞斯的尾椎骨上上升, 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上。 阿瑞斯轻轻地呼气, 仰着头看着她,眉眼间全是爱意。 按理来说, 他们才脱险, 应该先去探查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回家的路, 但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有时候如烈火燎原,并不能被理智控制。 阿瑞斯粗糙的手轻轻拉上裙摆, 一点点摸索着落在了细腻的皮肤上。 薇薇安面上涌上羞怯的神色, 却也没有阻拦, 只轻轻地低头又一次舔了舔他的唇角。 像个猫儿一般, 一触即离,只留下了湿漉漉的一点痕迹。 阿瑞斯眉头一挑, 翻身将她放在了松软的草地上, 随即俯身轻轻地抱住了她。 薇薇安丝毫不反抗,但手掌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阿瑞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低头小心地亲吻着她的指尖安抚着她的紧张。 但手却一点点, 落到了她身上。 像是拨开花瓣,他极其轻柔。 “可以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特有的暗沉,让人心颤。 薇薇安感受着异样的感觉,小声问道:“不是不行吗?” “用这个”阿瑞斯闷闷地应了一声,轻轻地点了点指尖继续道:“你要先适应一些。” 薇薇安咬了咬嘴唇,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问道:“你的伤口没问题吗?” 他拧着眉低头又亲了两下才哑声道:“亢奋过头了,再捅一刀也感觉不到疼的。” 薇薇安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从前看过一些科普视频,一些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会肾上腺素飙升,导致感觉不到疼痛,打架的时候也会因为感知不到疼痛而打得凶猛异常。 她咬着下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脸埋进了他的胸前。 裙摆动了一下,纤细的小腿轻轻地分开了 这个动作显然取悦到了阿瑞斯,他眼眶通红的胡乱亲吻着她的指尖,带着一种小心隐忍的神色轻轻地伸手。 薇薇安的身体绷的很紧,湛蓝色的眸光落在虚无的空间,看着复杂又迷离。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触碰,轻柔又真实。 周遭是寂静的风声和柴火偶尔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寂静的丛林里他们躺在松软的草地上,相互对视,温柔缱绻。 她的有时轻吟的声音在林子里听着格外清晰。 刚开始是不适的,慢慢的轻柔的嗓音里便带上了些复杂的情绪。 一声一声,听着婉转动人。 时至盛夏,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出汗,更别说此刻的温度。 薇薇安身上很快就爬满了汗水,她躺在松软的草地上,脸颊和眼尾都爬上了异样的红。 阿瑞斯倾身看着她,眉眼间全是温色。 薇薇安觉得自己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忍不住伸手挡住了脸,却被阿瑞斯伸手拉了下去:“别挡。” “别看。”薇薇安拧着眉伸手去推他的下巴。 “好看。”他沙哑着声音,轻轻抚摸她的眼尾,声音沉闷:“薇薇安,你不会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有多好看。” 薇薇安被他眼里的毫不掩饰的痴迷取悦到了,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却听到他继续沙哑着声音,认真道:“再来一次吧。” “啪。”轻柔的巴掌毫不客气的落在他的脸颊上,薇薇安气急败坏的道:“第三次了,你刚才不是说是最后一次吗?能不能说话算数一些?” “你不舒服吗?”阿瑞斯脸都没偏一下,非常认真地道:“要说话算数干什么?又不会舒服。” “我……”薇薇安想痛骂他一顿,但又反驳不了他的话,只得小声道:“也不能因为舒服就没有节制啊,再说了这样只是我舒服,你上瘾什么?” “谁说我不舒服的?”阿瑞斯挑眉,龌蹉的话说得十分坦荡:“我快舒服死了,要是你听话,我能一整天什么都不干,就玩你。” 薇薇安听着这话,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她毫不犹豫又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脸颊才骂道:“你才是玩具呢。” 她拧着眉骂着人,撑着身体站起来后又忍不住踹了一下他的腿。 阿瑞斯伸手灵活地接住了她的鞋子,偏着头认真地道:“你玩我也可以,我可能会更兴奋。” 薇薇安听着他丝毫不带迟疑的流氓话,实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打一顿吧,对方只当她挠痒痒,骂一顿把,对方又太坦荡,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压住这件事情的头。 或者说,在这方面她真的压不住? “好色要有度!”薇薇安奋力扯回自己的鞋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教训道:“不能总想着这件事情。” “也不是总想。”阿瑞斯跟着她站起来,低头调整了一下衣服才继续道:“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不想。” 这话说出啦,让薇薇安想到了什么。她拧着眉走到阿瑞斯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胸前质问道:“眼前碰过别人吗?” 阿瑞斯垂眸看着她眼角的绯红,眉头挑了一下才道:“没有。” 薇薇安有些不相信地拧着眉道:“那为什么这么熟练?” 阿瑞斯听着她的话,垂下眸迟疑了一下才道:“其实我技术不算很好,只是跟着本能地在动而已,是你的身体太敏感了。” 这话一出薇薇安原本趋于平静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连带着耳尖也红了一片,她气急败坏的跺脚,想骂他,可他的神色认真又坦荡,不带一丝揶揄,只是在回答她的问题而已。 她骂不出口,只能拧着眉转头去河边。 阿瑞斯见她眼眶都红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低头看着有些湿漉的指尖,眉眼着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回味。 “别看了,过来洗手。”薇薇安微微拔高的声音在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维。 他捏了捏指尖,听话的放下手指走到河边蹲下身体清洗了一下手掌才侧头看着薇薇安道:“饿了吧?” “有一些。”薇薇安点点头,起身走到火堆旁拿起了放在叶子上的草莓,走到他身前道:“我在林子里摘的,你多吃一些,补充一下体力。” 阿瑞斯勾了勾唇角,黑压压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笑意:“这是你吃的,不用留给我。” “可是你受伤了。”薇薇安不听他的话,捏住一颗草莓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恢复身体靠睡觉,不靠吃的。”阿瑞斯没拒绝,嚼着草莓像是爱不释手一般地又低头亲了一下薇薇安才道:“你在我旁边看着,我给你抓鱼吃。” “嗯。”薇薇安听话地点了点头,果真就捧着草莓站在了他的后面。 他们两个接触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她很了解阿瑞斯的脾性和一些习惯。 比如,其实他很粘人,但粘人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不是黏糊在你身上,而是需要你一直站在他眼睛看得见的地方。 比如他要抓鱼,她站在他屁股后面,和他说些没啥用的废话,他就会很受用。 又比如,他在忙正事,她躺在他的气场范围内呼呼大睡,他看见了就会很安心。 他是个极其需要情绪价值的人,他可以为你奉上百分之百的爱,但同样也需要对方将爱意都捧到他的眼前,让他知道对方也在渴求着他,也在为他神魂颠倒。 而薇薇安的爱又从来不躲不藏,大张旗鼓。 所以他们能极尽相爱,也最是天造地设。 阿瑞斯说给她抓鱼吃的时候,面上带着某种笃定的神色,所以薇薇安便知道他抓鱼的技术好,但却也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他能如此迅速地抓这么多。 看着被扔到岸上,拼命蹦跶的七八条鱼,薇薇安忍不住笑着道:“够了把,这些都够五六个人吃了。” “烤出来的鱼只有内里能吃,得多抓几条。”阿瑞斯回应着她的话,又低头抓了一条才从水里走到了岸边,捡起匕首在水里磨起了刀。 “这个不是有毒吗?”薇薇安蹲在他身边吃了口草莓,将草莓屁股塞进了了他的嘴里才有些迟疑地看着匕首。 阿瑞斯张嘴含住草莓,低头磨着匕首道:“毒在刀子上一般留不了太长时间,再磨两层就不会沾毒了。” 薇薇安无条件相信他的话,听他说没危险便也不怕了,蹲在他身边仰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树木问道:“你看得出我们在什么地方吗?” 阿瑞斯磨着刀,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色,侧头看着薇薇安道:“悬崖下的河是从庄园留到塞岸城,但塞岸城周围都没有这样茂盛的丛林,所以应该是塞岸城下游的米波儿庄园的范围内的丛林。” “我们被冲到这么远了?”薇薇安有些惊奇地瞪大眼睛,有些为难道:“那想回家得好几天了了。” “不急。”阿瑞斯侧头轻轻地碰了碰薇薇安的额角,认真地道:“薇薇安,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薇薇安刚听的时候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片刻后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说他们慢慢地,朝夕相处着回家,不用在乎身边的人,也不用在乎身份的差异,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好。”薇薇安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们慢慢回去。” 绿裙 阿瑞斯烤鱼的技术很好, 外头焦黑的地方很少,但奈何没有盐吃起来总是差些意思的,薇薇安只吃了几口稍微填饱了了肚子就没再吃。 倒是阿瑞斯, 也不嫌弃味道寡淡,将剩下的全给吃了。 吃完了东西, 两人便没有多做停留,将最后一只鱼用长叶包裹起来揣进怀里才朝着西南方走去。 阿瑞斯有很强的方向感, 在茂盛的丛林里也能靠着太阳确定方位,甚至途中还找到了一些果子和大片的草莓。 他们手上没有能装草莓的东西, 阿瑞斯便脱了一件外套将摘来的草莓装进衣服里,将衣服包成包裹的样子才回头伸手示意她牵手。 他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了, 虽面色稍显苍白但神色很舒缓,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薇薇安能感觉到他此刻是开心的。 他喜欢照顾她,更喜欢像现在这样能随时朝她伸手。 薇薇安莫名的能看懂他的情绪, 她弯着眉眼笑了笑, 伸手将手掌放到了他的掌心。 阿瑞斯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手, 不清不重地捏了一下才拉着她往前走去。 薇薇安跟在身后,看着眼前高大的身躯, 心里也充斥着莫名的安心。 他们的脚程不算太快, 但方向明确后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后终于走到了丛林的边缘。 “你猜的没错, 确实是米波儿庄园。”薇薇安站在高树上,眺望着远处标志性的圆形城堡有些兴奋的低头问道:“我们要去庄园里看一看吗?” 阿瑞斯将她推到树枝上后就站在树下张开双臂等着接她, 听到她的话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林子的另外一个方向, 挑了挑眉道:“你想去可以绕道去看一看。” 薇薇安原本高兴的要点头,但突然又想到什么侧头看着阿瑞斯道:“米波儿是父亲的属地会不会已经贴上了找我的告示?” “应该已经有了。”阿瑞斯点点头,朝着她伸手道:“先下来吧, 那边有人来了。” 薇薇安站在树枝上眺望了一下并没有见到什么所谓的人,但阿瑞斯的耳力堪称妖孽,她百分百的信任,所以立刻弯腰朝着他伸手跳了下来。 跳下来之后薇薇安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丝帕当成口罩遮住了脸,她的容貌除了庄园以外,在其余的任何地方都属于祸水,阿瑞斯又受伤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阿瑞斯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不以为意的伸手别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缓慢地道:“先去米波儿看一看,再弄匹马,你不能再走路了。” 薇薇安对此没什么异议,她很少长时间徒步才走了一个时辰脚边已经开始疼了,能有一匹马最好不过她点点头又看向了周围:“你说的来人在那个方向?” 阿瑞斯没回答,只是朝着右边挑了挑眉。 薇薇安顺着那个方向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果然不一会儿就冒出了些人影。 不只是人影,很快也出现了几架马车。 此刻时间刚好到了下午,迎面吹来的风并不像正午时那么烈,太阳的光线也像个橘黄色的暖灯,照在了林子里排成一对,慢慢驶来的车队上。 车队最前面是一架载人的马车,但后面跟着的两辆马车都只有车板,显然是堆放杂物的。 薇薇安迷着眼睛看了半天后笃定地道:“是商队!” “嗯。”阿瑞斯应了一声,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马车。 车队最前头有四五个身穿黑色大褂的男人,看着都分外年轻,露着健硕的胳膊和胸脯,满身的肌肉上全是汗水。 见到薇薇安和阿瑞斯后,几个男人明显有些惊讶,其中一个缓慢的勒停了马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薇薇安和阿瑞斯没,随即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朗声道:“有什么能帮上二位吗?” 阿瑞斯看了一眼最前头的马车,又将视线落在领头的男人身上,沉声问道:“是要去米波儿吗?” “对。”领头的男人扫了一眼阿瑞斯身旁一言不发的薇薇安继续端着笑脸道:“我们是商队,带着些货物去米波儿。” “这把匕首,你们能收吗?”阿瑞斯也不废话,从腰间抽出了卡尔捅他一刀的匕首,直接扔给了领头的男人。 男人伸手接下被扔过来的匕首,低头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薇薇安没管阿瑞斯要拿着匕首做什么,她只偏着头看着最后的那架马车。 那架装满了货物的马车上坐着五六个女孩子,年纪看着都不大,最大的可能二十几岁了,最小的看着也不过十八九岁,但几个姑娘面上的表情都很成熟稳重。 她们的长相看着都非常不错,但身上穿着的衣服却不好,看着有些破旧。 薇薇安敏感的感觉到了一些问题,拧着眉往下看去,果然发现了那几个年纪小的女孩脚上都绑着细细的链子。 除了其中两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外,其余的似乎是也是这趟的货物。 不同于薇薇安的东张西望,阿瑞斯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只看着商队领头的的男人。 那男人举着匕首在阳光下转动,看着匕首把手上的宝石,眼里有明显的惊艳,身侧的两个人也凑到他身边看着匕首,不由得赞叹了几声。 卡尔作为庄园里的纨绔,用的东西一向都很奢华,这次的匕首也是好物件,不仅镶嵌了宝石在刀柄上,连刀身的材质也极好。 那几个商人显然是识货的,看着有些兴奋,但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后却又打量起了阿瑞斯和薇薇安。 两人穿的都不是华服,但气质却分外出众。尤其和薇薇安虽然用丝帕遮住了脸,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却像两颗宝石一样璀璨,整个人单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是贵族。 但阿瑞斯的气质却有些奇怪,看着是不卑不亢,坚毅硬朗不像个平民或者奴隶。但又没有贵族的那种高傲自大,只看着十分的漠然。 其余几个都看不太分明,倒是领头的人心里有答案。 年轻的出众的男女,看着从容却又落魄到需要变卖贴身的匕首,显然是从大家族逃婚或者私奔的情人,这种人是最好压价的,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会出手。 想到这里,领头的男人对着阿瑞斯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百金币。” 薇薇安穿到这里这么久,却很少能真的花钱去买的什么东西,对金钱其实没什么概念,听男人出价下意识的看向了阿瑞斯。 阿瑞斯挑了挑眉,对着男人伸出了三根手指,毫不犹豫道:“三百。” “嘶。”领头的男人听着阿瑞斯的出价,忍不住皱起了眉:“太高了。最多二百。” 他看着面色比刚刚沉了一些,似乎阿瑞斯提出的价格真的不合理,但阿瑞斯却没有丝毫的收敛,只平静地又复述了一遍:“三百。” 嗓音淡漠,语气冷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听不见。 领头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捏紧,抬眸不住的扫视着阿瑞斯,似乎在估量着什么,但片刻后却像是放弃了什么想法似的,对着阿瑞斯点头道:“成交,我这就给你拿钱。” “不急。”阿瑞斯挑着眉头用下巴指了指马车后的两架马车问道:“你的货物里有成衣吗?我的妻子需要些干净的衣裳。” “这个当然有,我带了两大箱时下在我们庄园流行的衣裙,刚好可以给你……妻子穿。”男人打心眼里不信两人是夫妻关系,却也不说破,反而兴致勃勃的拴住了马车,走到了最后面打开了盖在箱子上的布。 阿瑞斯走过去在挑选衣服,薇薇安站在原地没动,耳尖却忍不住因为那句我的妻子而发红。 她眼睫颤了颤,侧眸看着他垂首挑选衣服的样子,心头涌上了一些细腻的情绪。 她的衣裙是在庄园里穿上的,虽然面料好,裁剪合身但其实落过一次水后穿着就并不如何舒服,而且她们在林子里胡闹的时候又出了一层汗,导致衣服有些黏糊糊的。 但看到商队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起来要换衣服,更没有和阿瑞斯抱怨过衣服不好。 刚听到他要变卖匕首,她还以为他是想去买一匹马,不曾想他想的是要给她换件干净衣裳。 她弯着眉,看着捧着一件绿色裙子走来的阿瑞斯,忍不住笑了笑。 阿瑞斯没问她在笑什么,只是将手上的衣服放到了她的手上,指着身后跟来的女人道:“我和他们说好了,你跟着她走她会帮你换衣服的,我在这里等你。” “好。”薇薇安应了一声,抬脚跟上来了那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女孩。 很快,几个女孩子就在一颗大树后帮她搭起了一层布帘子,其中一个还进到了帘子里帮她脱了衣服。 薇薇安自从穿越到这里后,一直是有人侍候着穿衣洗漱的,所以倒也不拘谨任由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帮她脱衣服的女孩年纪看着也不大,大约只有二十一二,长相属于温柔的那一类,但性格却有些跳脱,刚脱下薇薇安的衣服便瞪大眼睛惊叹道:“你的身体好美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身体。” 毕竟不在庄园,薇薇安也不摆原主的谱,笑着点头应下了她的夸赞:“谢谢夸奖,你也很美。” “别说了,跟你比起来我根本算不上什么。”她惊艳地看着她小声道:“难怪你的丈夫对你如此疼爱。” 薇薇安对丈夫这个称呼有些别扭,却也没有反驳,只笑了笑才彻底的退下衣服,穿上了新的衣裙。 阿瑞斯选的是一件不带束胸和裙撑,也不拖地的绿色长裙,颜色极纯,在阳光下看着波光粼粼。 显然也很适合她,从帘子里一出来就看到了阿瑞斯惊艳的目光。 阿瑞斯走过来认真的看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道:“腰已经很细了,以后别穿束腰了。” 坐我怀里 薇薇安知道自己的腰很细, 但原主人设太讲究了,她不好骤然改变但也不想拒绝阿瑞斯,于是弯着眉眼道:“好, 那以后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不穿。” 阿瑞斯听着这句话,眉头挑了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走到最前头的那辆马车跟前, 伸手掐住她的腰像是抱小孩一样将她送到了马车上面。 “他们也要去米波儿庄园,我和他们谈好了, 会送我们进程。”阿瑞斯将她扶上马车后,便替她打开了马车的门:“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好。”薇薇安确实累了, 弯着腰钻进了马车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马车的空间很小, 一侧的座位上摆满了一些奢华的箱子,显然这架马车是专门用来存放一些不能风吹日晒的货物用的, 但阿瑞斯应该使了钱, 所以那些人愿意给她挪出了个小空间来。 徒步了一个多小时薇薇安脚底胀痛的厉害, 也不管这些了,直接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 时间已经是下午五六点左右了, 马车还在摇摇晃晃地走。 薇薇安从马车里钻出来, 左右张望了一下, 发现阿瑞斯正骑着一匹马和那位商队的领头人在一起并驾齐驱。 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阿瑞斯立刻勒住缰绳转头骑着马走到了马车边上缓声问道:“不舒服吗?” “嗯。”薇薇安点点头, 伸手揉了揉酸胀的脖子。 马车里虽然有阿瑞斯提前铺好的垫子啊, 但总归是硬座,怎么睡都容易落枕,才睡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就感觉脖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阿瑞斯闻言从马背上朝她伸出了手:“来, 坐我怀里。” 身边都是人薇薇安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不用,阿瑞斯便已经弯下腰伸出长臂将她捞到了怀里。薇薇安的体重很轻,□□的马儿又十分强健,对于多上一个人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依旧稳稳当当的向前走着。 阿瑞斯伸手抱着她的屁股将她一整子塞进来怀里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将她的头按在了胸前:“再睡一会儿,等一会儿就到安营的地方了。” 薇薇安靠在他怀里能清晰的感受道他震荡的心跳声,她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什么要扎营啊?不是快到了吗?” “听他们说这一带晚上有强盗。”阿瑞斯随口解释了一句后便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摸完了头也没收手,而是凑过来轻轻的捏住了她的耳垂。 薇薇安的皮肤细腻,耳垂也很柔软捏起来软软的小小的,阿瑞斯似乎也对这个触感有些惊讶,垂眸看向了她。 她依偎在他胸前,身量极小。从阿瑞斯的角度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骤雨下的花瓣一眼摇摇欲坠,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往日里的骄矜,只安静的依偎在他胸前,乖巧的令人乍舌。 连阿瑞斯胡乱的揉捏她的耳垂也丝毫不抗拒,只是耳尖红了一些。 她面上还戴着丝帕,所以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但阿瑞斯莫名觉得她此刻慵懒的像只猫。 “这么乖呢?”阿瑞斯忍不住伸手从丝帕下捏住了她的脸颊,黑压压的眸子里全是爱不释手:“怎么捏都不生气吗?” 薇薇安没生气只抬眸看他:“手洗了吗?” 阿瑞斯捏着她脸颊的手顿了顿,缓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柔软的脸颊。 “没碰什么东西……”阿瑞斯翻开手掌似乎想解释一句,但随即就看到掌心因为握了长时间的缰绳而有些发黑,于是那句解释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薇薇安倒是难得的好脾气,对着他皱了皱鼻子便又靠在了他的胸口,甚至靠了几秒懒洋洋的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阿瑞斯没说话,只弯着头看着她,黑压压的眸子里全是她靠在他胸前的画面,好半晌才伸手捏住她的手凑到唇边重重地亲了一下。 像是爱不释手,又像是上瘾。 薇薇安感受到了浓烈的爱意,沉默了片刻还是侧头拨开了丝帕,在他衣领敞开的地方轻柔的亲了一下。 温润的触感一触即离,阿瑞斯感受着湿漉漉的地方,忍不住伸手捏紧了她,像是要将怀里的人融进血肉之中。 马儿还在往前,河前头的几个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但前面几人侧个头就能看到两人的状态,见他们如此的亲密也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伙计,稍微收敛一下,马上就到休息的地方了。” “哈哈哈,是啊,等我妻子给你们搭个大帐篷再恩爱也不迟!” 阿瑞斯对薇薇安话多,但被本质上其实并不爱说话,连平日里亲近的弟弟和朋友也很少搭理,薇薇安以为他会沉默不语,却不想他挑了挑眉看向他们,缓声道:“好。” 薇薇安愣了一下,抬眸看去,却见他也在垂眸看着她,黑压压的眸子里是往日里没见过的神色。 薇薇安说不清那是什么神色,只觉得他此时是开心。 * 正如那些人所说,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们行商途中常休息的地方,阿瑞斯率先跳下马,伸手牵着缰绳走到了一处平地。 那对商人显然经常就地安营扎寨,一到地方就默契的干起了活儿。 有人在生火,有人在搭帐篷,还有两个人拿出了弓箭似乎要去狩猎。要去打猎的人正是商队的领头人,见阿瑞斯朝着他走去便笑着道:“我要去附近转一转看看能不能猎点好吃的,伙计,你要一起吗?” 薇薇安不喜欢一个人在陌生人的地界,本能的想让他拒绝却看到他缓缓摇了摇头:“我没空。” 薇薇安愣了一下,随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阿瑞斯倒是没有任何反应,抬眸看了薇薇安一眼便自顾自的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你在这里站一会儿,我去搭个帐篷。” “好。”薇薇安笑着应了一句,转头看起来了其余人。 就如薇薇安所猜测的,那些女孩子里有很多都是非自由身的人,便是商队停了也没从马车上下来。 倒是有几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从马车上跳下了来正在烹煮饭菜。 她们煮东西的地方正在薇薇安跟前,她百无聊赖便也蹲在那里看着。 她们大概经常需要干活儿,手上全是操劳的痕迹,手指关节粗大指腹上也全是茧子。 她们干活儿很利索,很快就洗干净锅具,将一大堆东西混在了一起煮了起来。 其中一个曾经夸薇薇安好看的女孩弄完了手中的活儿见薇薇安还站在那里了,不由得走过来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不给你丈夫做饭啊?” 薇薇安低头看了一眼她粗糙的手,停顿了片刻抬眸道:“我不会做饭,他搭完帐篷就会做饭的。” “这怎么行?有女人在怎么能让男人做饭呢?”那个女孩有些不赞同的皱起眉头道:“你丈夫对你这么好,你应该也腰照顾好他菜对,要不然你再好看,那天也会被别的女人抢走的。” 薇薇安低头看着她煮出来的一锅黏糊糊的东西认真地道:“可我不会做饭啊。” 这是借口,其实薇薇安会些简单的料理,但生性不爱做饭,从前在家的时候多数都是爸爸和哥哥做饭,她和妈妈只负责吹彩虹屁,偶尔洗一下碗碟而已。 当初做饭环境那么好她都不会做饭,更别说现在这种一不小心就能把手烫伤的地方了。 “你要学。”那个女孩一脸热情的伸手想拉薇薇安:“我把锅借你一个再教你怎么做饭,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天生就会做饭你看着我做一遍就会……” 她很热情,但手还没碰到薇薇安就听到了阿瑞斯沉闷的声音:“你手上有灰,别碰她。” 那女孩身体一僵,看了一眼朝着他们走来的阿瑞斯,下意识的低头看去果然就看到了自己手心全是锅底灰。 薇薇安看着女孩的神情知道她是尴尬了,却也没有出言安慰,而是转身看向了阿瑞斯。 女人天生会做饭,女人应该做饭,这些言论她一个也不喜欢,连带着也不喜欢这个女孩。 阿瑞斯走过来伸手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了帐篷,薇薇安垂眸看去,发现他的手背上还有水珠显然是刚洗过的。 薇薇安嘴角勾了勾,弯腰钻进来了他收拾干净的小帐篷里。 而阿瑞斯则低头开始准备起了晚餐。 阿瑞斯的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煮了一锅鱼汤,鱼是早上他们烤剩下的那一条,但味道却很鲜美。 等吃完了饭阿瑞斯又把果子递过来给她吃,那个劝她做饭的女孩可能真的忍不住了,又跑过来委婉地说道:“你这样纵容你妻子不是件好事,你现在这样照顾她,以后你不在的时候她要怎么办?” 这次薇薇安没有再忍,抬眸认真道:”你不会做饭他就找别的女人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我丈夫纵容我是他的事情,也不是你的事情。” “可我是为你好的……”女孩有些委屈地低头看向了她,眉眼间还是有些不赞同。 ”但我不需要!”薇薇安说得干脆,一点情面都没留。 那女孩呐呐了两声,见阿瑞斯始终不曾抬眸看她一眼,便拧着眉走了回去。倒是阿瑞斯在她走后抬眸看向了薇薇安:“林子外有人。” “强盗还是找我的?”薇薇安心中一惊,低头小声问道:“你身体怎么样,能打吗?” 阿瑞斯听到薇薇安这句话,眉头不可抑制的一跳,抬眸看向她沉声道:“我不仅能和他们打,我还能和你打。” 薇薇安:“……” 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妹妹 薇薇安对他随时随地一本正经说浑话的性格已经免疫了, 连眼皮都不抬直接道:“你看着点,对方如果不过分不要下死手。” “对方来者不善。”阿瑞斯听着林子外的动静,侧头对着薇薇安道:“就跟在我身后, 别跑远了。” 就好像是为了证实阿瑞斯的话一样,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林子外围的的人就高喊着冲了进来。 那些商人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有人冒出来, 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直到领头人努喝了一声才纷纷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围在了一起。 突然冒出来的这群人似乎是强盗, 各个身强体壮,装备精良。手上的武器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都是极具杀伤力的人, 而且人数是商队的两倍。 显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没有特殊情况, 商队这次几乎是要全军覆没。 商队的领头见状咬咬牙, 放下手中的武器,往脸上堆积起了笑容:“各位, 我的货分你们一半, 大家别动刀子。” 薇薇安挑了挑眉看向了强盗中的领头人, 她以为这样优越的条件足以让对方心动,毕竟做人留一线, 强盗应该也是如此, 却不想对面的人阴测测的一笑, 冷声道:“识相的就留下东西和女人自己滚蛋, 若不然就留下来喂我们的刀吧。” 这话一出薇薇安就知道不能善了了,果然身边的人都愤怒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一副马上就要扑过去和对方你死我活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 随着商队领头的努喝声, 双方的武器带着火花碰撞在了一起。 阿瑞斯?头看了薇薇安一眼也迈入了战场。 薇薇安身侧是原先那个劝她女人要做饭的那个女孩,她看起来非常紧张,额头和鼻翼上爬满了汗水, 面色也苍白了许多。 她焦急的站在原地,手中握着的短刀在微微发颤,下一秒她咬咬牙也大叫着想冲进战场。 薇薇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扯了?来,对方踉跄了一下?头看向了??她,焦急道:“你放手!” “再看看。”薇薇安语调平静的说着,手上却丝毫不松。 她个性太跳脱了,又不会用刀冲上去也是死路一条。薇薇安旁观者清,看得很透,但女孩却焦虑异常,拧着眉大叫道:“放手!我叫你放手。” 她力气很大,薇薇安有些吃不住,她眉头微微拧起看向开始越杀越勇的阿瑞斯,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拉扯的惯性太强,女孩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但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很狼狈,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又想冲进去,但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强盗的脖子被利刃划开。 喷洒的鲜血在她眼前形成了血雾,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紧接着那些强盗就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碧绿的草地上。 鲜血从尸体中流出来,浓稠鲜红。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河其他商队一样目光死死地锁在阿瑞斯身上,直到他扔出匕首一刀穿进最后一个强盗的心脏中时,现场才爆发了激烈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在惊叹阿瑞斯的强大,商队的首领更是忍不住跑过去想给阿瑞斯一个熊抱,但站在前头的阿瑞斯神色却并不好,甚至可以称之为难看。 薇薇安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以为是他的伤口疼起来了,却见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有军队在外围。” “军队?”薇薇安眉头也跟着拧起,脑子里飞速闪过几个猜测,迟疑了片刻才笃定一般道:“霍尔和哈伦?” 这里虽然离月亮庄园有些远,但也是庄园的属地,除了庄园内的将军没有人敢在属地内肆无忌惮的行军,而此刻在外正在归来的只有霍尔兄弟了。 “应该是他们。”阿瑞斯眉头皱在一起显然很不开心:“应该是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薇薇安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两兄弟。 “来不及,只能跟着他们?去了。”阿瑞斯低头胡乱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缓声问道:“悬崖上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的人会说我是被一封信半夜叫出去的,对方要求我必须一个人赴约,所以我偷偷让人叫了你。”薇薇安拧着眉毛思考继续道:“我先你一步到了山上,被杀手挟持,你为我挡了一刀,最后见我被扔下悬崖了便也跟着跳了下来,在河里救下了我。” 薇薇安说着又思考了一下细节继续道:“对方有十个人,但都穿着黑衣,所以我们都没看出样貌,至于卡尔按他的性格肯定会当作自己不知情,所以不用管他。” 阿瑞斯听着她思维缜密的安排着一切,眉头一挑,弯下头突然问道:“你碰到过很多类似的事情?” 薇薇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听到他这话突然一顿,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我死了,那我父亲所有的财产和土地都会被皇室继承。” “所以,他们把脑子动到你身上?”阿瑞斯接过她的话继续问道:“那什么样的信能让你半夜甘愿冒险?” 薇薇安知道阿瑞斯一向很会在一堆事情离挑出重点,但她迟疑了片刻却没有说出来。 能叫动原主的信件,一般都是原主母亲或者崔斯坦的消息。 记忆里原主经常会收到一些奇怪的信件,多数时候她都不会搭理,但偶尔她会收到一些关于母亲死亡真相的信件。一旦收到这种信,原主就会失去理智,无论对方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犹豫。 因为对原主来说,母亲太重要了,甚至连崔斯坦都没法和原主母亲比。 薇薇安穿过来之后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消息,但她看得出来来信的人只是在拿母亲的死来刺激她,根本没打算真的将真相告知给她,而且薇薇安莫名的能感受到对方字里行间的杀意和恶意,所以穿过来后薇薇安一次也没有搭理过传信的那个人。 只是严密监控着庄园,却始终没有办法查到送信的人。 但是父亲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从一开始计划的时候她就和手下人说好了到时候用这件事情作为借口。 但她能用来做借口,应付父亲却不想和别人说出来,毕竟事关原主惨死的母亲,她如果随口说出来未免有些不尊重死者。 阿瑞斯从前吃过教训,见她不说便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直接了当的点点头道:“到了庄园你只需要说个大概就行,没有人会逼你,详细的情况我来说就好。” “好。”薇薇安应来一声才将目光落在了林子外围:“怎么还不见人?” “快了。”随着阿瑞斯的话音落下,外围突然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林子里便陆陆续续冒出了士兵的身影。 林子很密,让人看不清到底后头有多少人,但光是先出来的的这群铠甲显目的士兵就足以吓到商队的人。 不同于面对强盗时的强硬,在看到了军队的那一瞬间,整个商队便面无血色的跪了下去。 身边的女孩见薇薇安没跪,忙慌乱的伸手去拉扯她的裙摆:“快跪下,别让他们看到你。” 薇薇安垂眸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怕成这样:“怎么了?这次是军队,不是强盗。” “他们是月亮庄园的兵,比强盗还要可怕。”女孩惊恐地说着,又慌忙拉扯起了她的裙摆:“快跪下,别让他们看见你,否则会强行将你卖身为奴的。” 薇薇安一愣,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拧着眉问道:“军队经常做这些事情吗?” “当然啊!”女孩苍白着脸看向自己的货物,绝望一般道:“月亮庄园的士兵比强盗还残忍,不管货物还是漂亮女人,只要不是大庭广众都会抢?去。” 薇薇安面色难看了几分,有些不相信的看向了阿瑞斯,却见对方挑了挑眉缓慢地点了点头。 薇薇安心头涌上什么东西,却还是不信邪一般地看向了正在步步紧逼的士兵。 但结束注定是失望的,最前面的士兵看到了满地的货物和站在人群中的薇薇安时眼睛里涌上了毫不掩饰的贪婪,直接转身跑向了军队的后方。 而剩下的士兵则凶神恶煞地质问薇薇安为何看到了军队不跪。 薇薇安没有说话,只拧着眉眉眼淡漠地看着他,神色冰冷。 那人显然是被薇薇安的眼神冒犯到了,抽出腰间的刀便走向了唯一站着的薇薇安和阿瑞斯身前,努喝道:“给我跪下接受检查!” 薇薇安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周旋,只侧头看向阿瑞斯道:“给他点教训,别打死就行。” “好。”阿瑞斯应了一声刚要抬脚,便听到前头又传来了骏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林子里便来了两个骑着骏马,满身盔甲的将领。 而身侧跪着的女孩见状,慌忙地将手上的泥土摸到脸上,随即又不死心地伸手去拉薇薇安:“别看了,求你了快跪下!” 薇薇安垂眸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心里有些说出来的感觉。 刚开始她只以为对方是个被封建思想完全洗脑的女人,所以讨厌她的男尊女卑,但现在才发现,对方除了男尊女卑思想还有难得的善心。 只是薇薇安穿到这里见识了太多怪异的人,丧失了对人的信任。 她眨了了眨眼,也不嫌弃对方手上的泥污,弯腰轻轻地捏住对方的手轻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她神色温和,比第一眼见到时候还要温和,嗓音也平静,无端让人平静。 那女孩怔愣了片刻,捏着她裙摆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前头骑马的少年将军也惊诧道:“妹妹?” - 烂透了 薇薇安没有应声, 只沉默着抬手,扯下了面上遮挡的丝帕。 抽气声在身边此起彼伏,身侧的女孩更是瞪大了眼睛。既惊讶于薇薇安的美貌也惊异于那位将军的那声”妹妹。” 哈伦和霍尔的反应也一点不比那女孩弱, 虽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快速翻身下马跑了过来。 “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哈伦惊讶地伸手抓起薇薇安的衣袖, 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即便皱起了眉头:“还穿着这么寒酸的衣服,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霍尔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但他的面色却比哈伦难看了很多, 一张俊脸几乎到了乌云密布的程度。 他阴沉着神色,缓步走到几人跟前, 却并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薇薇安身后的阿瑞斯。 阿瑞斯感受到了了霍尔的目光, 抬眸迎上了他冰冷的神色。 对比起霍尔难看的神色,阿瑞斯反倒显得极为平淡, 或者说有恃无恐。 甚至他还微仰着头, 对着霍尔淡淡地挑了个眉, 挑衅意味十足。 薇薇安不知道身后阿瑞斯的反应,也没注意到霍尔难看的神色, 她只拧着眉勉强解释道:“我被杀手挟持掉下来了后山悬崖下的河里, 一路飘到了这里正在往回赶。” “倒是你们怎么在这里?”薇薇安三言两语的解释了自己的事情后就将话题引到了他们身上。 但哈伦震惊于薇薇安的遭遇, 根本不接茬, 只慌忙地围着薇薇安转圈,快速的检查着她的身体:“上帝保佑, 你这是要吓死我们啊!快和哥哥说说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薇薇安看着他慌张的神色, 也没有反抗,任由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道:“有阿瑞斯在,我没有受伤。” “赏!”哈伦见薇薇安真的连个皮外伤都没有, 只是形容比平日里狼狈一些便放下了心,听到薇薇安的话立刻朝着身后的阿瑞斯颔首道:“我回去一定禀报给老大,让他给予你丰厚的的奖赏。” 哈伦如释重负的表情看起来是信了薇薇安的说辞,但身后的霍尔明显不信,伸手推开哈伦拧着眉看向阿瑞斯,指着他们身后的小帐篷道:“那为什么还在这里逗留?这里有马,你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带殿下回去,而不是在这里安营扎寨,殿下什么身份你难道不清楚?” 霍尔皱着眉头质问着,往前迈了几步站在了阿瑞斯跟前,眉眼间全是怀疑。 阿瑞斯看着他霍尔愤怒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指了指身侧跪地不起的商队道,语调缓慢地道:“这里到处都是强盗,我觉得不安全。” “我看你在她身边才不安全!”霍尔的神色难看至极,说出来的话也毫不留情面:“阿瑞斯我警告你一次,别忘了自己只是个卑贱的奴隶,别试图靠近她,否则我会让你和你那个弟弟一起下地狱。” 阿瑞斯不喜欢别人拿他弟弟威胁他,薇薇安心里直觉不好,侧头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阿瑞斯轻飘飘地闷笑了一声。 “呵。” 薇薇安心头一紧,觉得阿瑞斯接下来肯定会说个什么挑衅的话。 但身后的阿瑞斯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掀起眼皮看向了霍尔极其缓慢地道:“是。” 他应得很慢,语调沉闷懒散,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但薇薇安莫名的感觉到一些危险的意味,她抬眸看了阿瑞斯的眼睛一眼,果然在他黑压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会报复! 这个认知在脑子里升了起来,薇薇安有心劝解一番,但阿瑞斯的目光紧接着就落在了薇薇安的面上。 他偏着头垂眸看着她,神色平静,眼睫浓长。好像在说我这样不行吗? 薇薇安心头叹了一气,只得转身看向了霍尔,轻声道:“哥,别说了,先回去吧。” 薇薇安很少会喊霍尔为哥哥,多数时候都是直呼其名,今天这样叫也只是暗示阿瑞斯,让他有分寸。 霍尔听着这声久违的哥哥了愣在了原地,倒是哈伦心疼薇薇安的遭遇,也不管霍尔什么表情,忙小心地扶住薇薇安道:“妹妹说的对,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快带她去休息。” 哈伦是周围人中真心将薇薇安当成妹妹,没有什么复杂情感的人,薇薇安一向会敬重他一些,见他从见面到现在都对着她嘘寒问暖,原本因为军纪不好而愤慨地心也平静了一些。 但身边女孩说得那些话却还是像根刺一样,梗在心头让人无法忽视。 于是便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抖成筛子的女孩,好似不太在意一般地问道:“她们是路上遇到的商队,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不同于霍尔的心思缜密,哈伦一向心直口快一些,听她这么问便如实道:“你认识她们吗?若你认识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如果不认识那就商品充公,女人卖进奴隶营。” 他说得平淡无奇,好像将身价清白的人卖进奴隶营是件司空见惯的事情。 薇薇安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疲倦,但还是不死心一般地问道:“她们是平民,你这样毫无理由的充公,父亲不会生气吗?” 身边听着的霍尔已经感觉不好了,但哈伦还没感觉到有什么,闻言直接满不在乎道:“这是老大自己开的先河,虽然没有规定说可以,但也没有规定说不可以,一般军队遇到了落单的商人都会收进来贴补军饷,我这一路收了一百多个漂亮女人了,等到了庄园就卖给奴隶贩子给士兵们补贴点军……” 哈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霍尔不清不重地踹了一脚,他不明所以的转头去看,却见霍尔有些紧张地看着薇薇安的神色。 哈伦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马上陪笑着解释道:“你听我说,妹妹,这些女人我会卖到好去处,不会随便糟蹋啊!” 哈伦的话还没说出口,薇薇安就压不住脾气一脚踹了到了他腿上。 哈伦夸张的叫唤着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小腿,满脸都是做错事情的慌张。 他刚才昏头了,忘记了薇薇安是最讨厌女人被卖进那些地方被欺负的,现在想补救竟然一时也想不起什么好借口。 倒是霍尔脑子比哈伦转的快,见薇薇安神色难看,眼睛闪了闪立刻道:“你别听哈伦胡说,老大对这件事情是完全不知情的,我们不抓这些商户你别和老大提这件事情。” 哈伦不解的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霍尔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迟疑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霍尔的意思。 是啊,薇薇安最讨厌欺负女人的事情,从前在皇城的时候就讨厌。曾经还因为看不惯修道院成为那些权贵之人的泄欲地而半夜摸进去,偷偷烧毁了整个修道院。 那夜的火烧的极大,连同修女和里头寻欢作乐的贵族一起烧成了灰烬,导致事情闹得很大,连大领主都废了好些功夫才洗脱了薇薇安的嫌疑,但亲近的人都知道是她的手笔。 要是让她知道是她父亲带的头,只怕回去了得有个一年半载不搭理老大,到时候老大的脾气不就得让他们两个倒霉蛋受着吗? 想到这里,哈伦连忙跟着猛点头:“对对对,全是我鬼迷心窍,妹妹你别生气。” 薇薇安一点也不相信霍尔的鬼话,但这件事情的源头不是他们,她也不愿意和他们多理论,便没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只是皱眉道:“你们路上抓来的女人呢?带过来给我看。” 这话一出,不只是霍尔连哈伦的神色都怪异了一些。 薇薇安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她拧了拧眉声音不自觉地又拔高了一些:“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吗?我说了,给我带出来!” 薇薇安此刻的面色早不是先前温润的样子了,她眉头紧锁,面色也苍白了一些,湛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不安和愤慨。 哈伦还想再狡辩几句,引开薇薇安的注意,但霍尔也明白此刻他们避不开了,于是抬起手臂拉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哈伦,沉声对着身后的士兵道:“给她们穿上衣服带上来。” 薇薇安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沉了下去,她咬着牙沉默了片刻,才垂眸看着身侧的女孩道:“你起来吧,不会有人动你们的。” 身边的女孩原本把身体缩成一团,死死地趴着,听到薇薇安的话时却突然抖了起来。 她看起来害怕极了,手臂上的细小的绒毛都立了起来。 薇薇安知道她这是猜出来她的身份,觉得自己先前太冒犯了,也惊惧于薇薇安往日里流传在外的恶毒名声。 但薇薇安不可能和她解释什么,只沉默了片刻抬眸看着阿瑞斯道:“让她回去吧。” “是。”阿瑞斯沉声应了一声,也没有再和女孩多说什么,只对着她丈夫示意了一下对方便慌忙地跑过来扶起了女孩走向了队伍末端。 薇薇安没有去看他们的去向,只握着拳对自己做着心理准备。 但真正看到那些女人身上披着临时找来的破布,奄奄一息地走上前头时薇薇安才发现,她即便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场面。 眼前这群女人有大有小,年龄跨度很大,即有四十多岁的也有十八九岁的,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是恐惧和绝望。 他们身上原先应该是没有衣物的,只是她为了应付她,随手从士兵身上扒了件单薄的衣服勉强能当遮羞布。 所有女人的脸上身上都布满了青黑交错的伤疤,头发和脸都是乱糟糟的,有些人的大腿上甚至还残留着干枯的血渍。 或许是反抗太激烈了,其中有好几个女人的头发都被拔掉了大半。 薇薇安偏着脑袋看着眼前的一幕,小脸一点点惨白了下去。 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样的景象意味着什么。 更知道是谁造成了这样的残忍的局面。 那是她的父亲,那个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性命,热衷于战争和军队。 残忍又慈爱的父亲。 薇薇安的肤色本就极白,此刻这样的惨白让她额前的青筋都一点点透了出来,她紧抿着惨白的唇,不敢看那些女孩麻木绝望的神色,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身后的两人。 “我以为,你们和皇城那些人不一样的……”她的话里带着哭腔,话说的磕磕绊绊,但湛蓝色的眸子却死死地锁在两人面上,那晦涩的眼神里带着让人始料未及失望透顶:“怎么能这样欺负人?” “薇薇安,我……”霍尔心里一痛,下意识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那些人做的龌蹉事,但他一直在军营竟也习惯了,所以没想过出手阻止,只是对那些人带上了几分鄙夷的心态,觉得他们被欲望控制粗鄙如野兽。 但直到此刻看到了薇薇安大失所望,不敢置信的眼神他才明白他这些年待在军营里到底习惯了什么。 霍尔锁着眉没说话,但哈伦却有些慌张地想解释什么:“妹妹,我发誓我绝没有沾手,我……我只是没有管……” 哈伦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也沉默着底下了头。 薇薇安看着眼前这些人,心头涌上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闷痛。 烂透了,这里的一切都烂透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拖进这么烂的地方。 她拧着眉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两个人,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的轻轻颤抖着,连带着嘴唇都变得有些发青。 她心头涌上实质性的闷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揪住了她的心脏一样,痛的她说不出话来。 身后有人伸出手沉沉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些力道晃了晃,沉声唤道:“薇薇安,呼吸!” 薇薇安颤了颤眼睫,抬眸看向他,沉默地注视了片刻才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一样,缓缓地吐出来了一口气。 哈伦担忧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想上前扶住她,却被薇薇安淡漠地扯开了手臂:“阿瑞斯,去找商队采购衣服,先带她们去河边擦洗身子然后再带过来。” “好。”阿瑞斯垂眸看着她惨白到近乎病态的肤色,眉头拧了拧却没有推辞说留下来,只大步流星朝着商队走去。 霍尔看了一眼阿瑞斯离开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道:“那留他处理后面的事情吧,薇薇安,你先和我们回去吧,老大找不到你肯定会发疯的。” “我不走。”薇薇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她眼眶通红的看向眼前惶惶不安的女人们,声音晦涩的吓人:“今天这个事情解决不了,谁都不准离开这里半步,否则从此以后不要再叫我妹妹了。” ?? 会发疯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听着有些沙哑,但惨白的小脸却没有丝毫表情。 她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眼神冷到了极致。 她没有在吓唬他们, 她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他们心头一紧,不约而同停下了要劝说的想法。 霍尔比哈伦更怕薇薇安的威胁, 也更明白薇薇安的雷区,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便迫切的想要补救些什么东西,于是掀起眼皮看向了薇薇安, 低声道:“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我不会偏袒他们的。” “叫所有碰过那些女人的士兵都叫出来。”薇薇安捏了捏手掌, 梳理着汹涌的情绪, 强迫自己语调平静地说出完整的话:“一个都不许拉下,我会一一让她们指认。” “好。”霍尔应了一声, 便准备回头喊人, 却见到薇薇安闭了闭眼, 重新看向了他。 “哥哥,不要敷衍我, 我会生气的。”她语调平静, 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柔, 但霍尔拧着眉, 神色凝重了许多。 他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往手下人的方向走去, 声音高亢到连带着那些女人去往河边的阿瑞斯都能听见。 “所有碰过那些女人的人都给我站出来, 一个都不许落下!” 阿瑞斯眉头挑了挑,侧眸看向了站在黑压压的军队前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碧绿色裙子,安静地伫立在无数的人马跟前, 看起来纤细单薄,却又执拗。 他从前听过她在奴隶营救下碧丽的事情,当时大概也是这样的场面吧。 单薄又执着的护着那些她觉得需要保护的女孩。 阿瑞斯浓长的眼睫垂下,头一次想代替他的父亲,成为她的靠山。 也头一次庆幸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用遭遇这样龌蹉的事情。 或许他该爬的更高一些,高到某一天她可以肆无忌惮借他的势,保护自己,做想做的事情。 * 幽暗的林子,璀璨的星河,带着草香的晚风。 一切都十分的舒适惬意,但薇薇安的心情却像是树荫下月亮怎么样都照不明的阴影一样,昏暗的可怕。 她站在新搭建的巨大帐篷前,左右都燃烧着火把。 她的左右站着霍尔和哈伦,面前则跪着将近四十多个,被脱掉了上衣的士兵,士兵后面则站着手持骨鞭的士兵。 而左侧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简易帐篷,那些洗漱好,穿上来了干净衣服的女孩全都在帐篷里头。 火把霹雳啪啦地烧着,带着火星子在夜幕中炸开,带着细微的声响。 薇薇安抬眸扫了一眼眼前跪在地上,却满眼不服的士兵,侧头扬声对着帐篷里问道:“除了眼前这些,还有躲着没出来的吗?” 帐篷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回应。 薇薇安没有诧异,只收回目光目视着前方冷声道:“抽!抽到他们认识到错误为止。” 话音刚落眼前的士兵便不满的怒吼道:“我们是庄园的士兵,是你父亲的兵,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为你父亲打下江山,你凭什么为了这点事情惩罚我们?” “是啊,这是你父亲允许的,你凭什么动用私刑?” “你的一切都是我们挣来的,你现在为了些女人就要惩罚我们,不怕将士们寒心吗?” 眼前的四十多人七嘴八舌地怒吼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字里行间全是威胁和恶意。 薇薇安听着这些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湛蓝色的眸子却更冷了几分。 她缓步迈开走到喊的最凶的那个人跟前,微微蹲下了身体,偏着头问道:“告诉我,你对这些女孩都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莫名的有些轻柔,面色却冷漠至极。 那男人有些惊艳于她的相貌,但想到自己好歹是个贵族,竟然被脱掉衣服强逼着跪在一群女人面前便觉得胸腔里有股怒火在翻滚。 当下便不知死活地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也没怎么样,只是用木棍捅了前后,侧量了一下那些女人里面的长度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吧?毕竟我出手也算温柔,呵呵。” 他说的极其散漫,眼神里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恶意,好像折辱了她们让他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一样,甚至眼睛里里带着莫名的痛快。 阿瑞斯在那个男人出言不逊的时候就已经迈步走了过来,他拧着眉,眉眼冷硬的走过来毫不犹豫的伸手揪着了男人的头发,力道之大让男人的眼皮都拉扯成了一道线。 那男人原本就被捆住了了双手,被阿瑞斯揪着头发一拽,便只能狼狈跪地仰头看他,面色狰狞的威胁道:“你个卑贱的奴隶,当了蛮兵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吗?敢碰我,信不信我杀了……啊!” 男人的威胁还没说完,阿瑞斯便阴沉着脸,伸出拇指戳在了男人的眼珠子上。他的力道很大,而眼珠又是最脆弱的地方,才重重地按了一下,眼眶里珠子便被掐移了位置。 一行浓稠的血液伴随着男人的哀嚎声,缓缓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薇薇安从地上站起来,目光落在阿瑞斯深深陷进对方眼眶的手,不觉得害怕只觉得畅快。 她侧头从对着身后的霍尔伸出了手,对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腰间的短刀,迟疑了一下还是递给了她,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怎么罚都可以但别伤了性命,毕竟立过战功传回去不好交代。” 薇薇安抬眸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伸手拿下了匕首,垂眸又看向了疼到面色扭曲的男人, “都是踩着蛮兵的血肉混战功的废物,你父亲不靠他们。”阿瑞斯揪着男人的头发,没有看她,但语调却极为冷硬:“你也不靠他们。” “阿瑞斯,你敢胡说!”男人疼到呲牙,却还是朝着薇薇安冷声道:“被军队收进来就是奴隶了,我玩弄几个奴隶,你无权惩罚我!” 薇薇安垂下眼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看着手中的短刀缓缓将刀抽了出来。 “你之所以肆无忌惮的欺辱她们,无非是仗着自己的权势。”薇薇安随意转动着刀柄,声音冷漠刺骨:“所以你也要接受会有比你权势更盛的人,肆无忌惮地……杀了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薇薇安的刀子就在男人被迫扬起的脖颈上重重地划了一刀。 “噗呲”一声皮肤裂开,血管喷发,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阿瑞斯反应极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但她用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血液还是喷洒在了她碧绿的裙摆上。 但她丝毫没有在意裙摆上粘稠的血液,只看着眼前不敢置信的众人冷声道:“□□可恨,,□□死罪,给我打,打到里头的人满意为止!” 周围的人看着到底不起,不断喷洒着血液,死的不能再死的男人眼中都是不敢置信。 他们知道会被罚,却不曾想薇薇安会这样的丧心病狂。 原本还有恃无恐的众人顿时面色难看起来,忍不住求起了情,但薇薇安一眼没有多瞧,只死死地看着手持骨鞭的士兵们眼神中满是威胁。 “啪!“最后方传来了一声刺骨的抽打声。 ”啪。“侧面也传来了一声抽打声。 紧接着陆陆续续的抽打声响起,很快,薇薇安的耳边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打声和那些男人的哀嚎和求饶声。 她抬眸看着,眉眼间全是冷意,丝毫不见心软。 连手上粘稠的血迹都不能让她厌烦,只觉得这样还不够。 穿过来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动手亲自杀人,她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她就再也不是原先那个她了。 但她心头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只觉得他们受到的惩罚还不够,还不够。 比起她们的害怕和恐惧,还有绝望伤痛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随着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一侧帐篷的门帘被推开,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孩怯生生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她颤抖的不像样,但看着薇薇安的眼神却充满了希冀。 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了唯一救命的小舟一样。 “他,他想欺负我姐姐,被我姐姐咬了一口。”她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浓稠的恨意:“他恼羞成怒,勒死了,勒死了我姐姐。” 她语调磕绊,眼神却凶狠的指了一下缩在角落一个士兵然后连忙看向了薇薇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判断着她是否会站在她那边。 “阿瑞斯。”薇薇安看了一眼女孩脸上的牙痕,侧眸看向了阿瑞斯。 阿瑞斯没回应她的话,只大步流星走过去将缩在角落的士兵揪到了跟前,低头扯下了他的衣服,将士兵的手反手捆住,扔到了被抽打的男人堆里。 很快,男人的哀嚎声就响了起来。带着锋利尖刺的骨鞭一声声陷进了他的皮肉里,带出了滚烫的血液,一下一下,洒得满地都是。 薇薇安侧眸看了一眼握紧拳头热泪盈眶的女孩,又重新看向了眼前的痛哭流涕的男人们。 或许是帐篷里的女人们终于信任了薇薇安,很快又陆陆续续站出来很多女人,将一些躲在军队里试图蒙混过关的人揪了出来。 受刑的人数,从原本的四十多人,变成了六十多人。 薇薇安的表情没有变化,也丝毫不吃他们的威胁,只面色冰冷地看着那些被骨鞭抽打,疼到满地打滚,甚至大小便失禁的士兵们。 她从前觉得奇怪,为什么科尔斯的军队这样庞大,却能被男主以奴隶的身份谋反成功。 但现在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有这样不是强盗胜似强盗的乌合之众,有这样腐烂发臭的军纪,和残忍冷漠的领袖被覆灭好像是迟早的事情。 慢慢的那些哀嚎的人没了动静,只剩下一半的人痛哭流涕地求饶着。 霍尔从身后的过来,拧着眉看着薇薇安劝解道:“罚到这个程度就够了,再打下去他们都会没命的,你就原谅他们吧。” 薇薇安没有抬头回应他,只哑声道:“她们都没原谅,我有什么立场能原谅?” “薇薇安!”霍尔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他们毕竟是贵族,全打死了真的没法交代,再不收手就是不死也落个残废,你难道要拉一群残废回去吗?” 霍尔的声音高亢,眉头更是皱成一团。 薇薇安原本坐在椅子上,听他这样一说,便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脚站到了他跟前。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该知道我生怕最讨厌的就是男人欺辱女人!”她冷着脸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声音冰冷又嚣张:“实话跟你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走回去,肯把他们的尸体拉回去已经算是我留情了。” ”可是这样回去真的没办法和那些人交代,你会成为公敌的!”霍尔的声音里透着无力。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头却更痛了一些。 如果是旁人漠视,纵容了这些事情,她会气愤会愤怒却不会伤心,但偏偏纵容这一切的人是她的父亲和两个哥哥…… 薇薇安心头闷的厉害,却也没有退缩只冷漠地道:“从前在皇城我就敢烧死修道院那些恶心的男人,现在在这里同样也敢打死这群废物。” 霍尔听着她的话沉默了片刻,才拧着眉不理解一般地低声呢喃道:“为什么就偏偏见不得这样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低,但薇薇安还是听到了。 她眉头一拧,突然觉得无趣极了。 他们生来就是贵族,从小被灌输着男尊女卑,奴隶卑贱如蝼蚁的思想,即便她说了再多这些人也不会意识到,被强迫欺辱是怎样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 更不会对他们眼中卑贱的奴隶和平民产生同理心。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好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霍尔听着这声轻飘飘的叹气,心里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酸涩难耐,他伸出手想抓住薇薇安的手臂,身后却传来了哈伦的声音。 “如果……我是说如果妹妹不是公主呢?如果妹妹只是个平民,不幸被抓了进来……” 哈伦的话说的艰难,却还是咬着牙继续道:“如果这些遭遇发生在妹妹身上,你还觉得他们不该死吗?” “还是说会恨不得亲自将他们五马分尸?” 哈伦的语调很淡,却像一记重拳砸在霍尔的心头。 他不理解那些女孩的痛苦吗,不明白薇薇安的愤怒,那都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所以没办法感知到她们的绝望。 但哈伦将他最宝贝的薇薇安扯进来后,他的身体突然就僵了。 如果,如果今天是薇薇安……他只怕会发疯。 恨 或许是哈伦的话让霍尔设想到了那些画面, 他拧着眉看了一眼后头那些哀嚎的人,面上犹豫的表情尽数消失,不再说话。 身后声声到骨的抽打声还在此起彼伏, 但侧面帐篷里的女孩却没有一个出声阻止,一直到哀嚎声消失, 他们痛哭流涕地哀嚎都没有换来一声原谅。 薇薇安侧眸看向安安静静地帐篷,即心疼又觉得痛快。 痛快是因为她们没有昏了头去原谅这群永远不会知错的混蛋, 心疼是因为知道女孩子本质上很心软。但这次却能生生看着他们哀嚎而死,可见她们受到的伤害有多大。 薇薇安看向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 眨了眨酸涩的眸子,刚想侧头和阿瑞斯说一声却听到一层的帐篷里传来惊呼声。 “有人自杀了!” “快来人啊, 有人吞毒草了!” 薇薇安眼珠一颤, 心尖像是被刺了什么一样,提着裙摆就想跑进去, 但才迈了一步就被阿瑞斯拉着胳膊扯了回来:“别看, 我去看。” 薇薇安恍惚了一下, 但还是猛地推开他径直跑过去钻进了帐篷。 昏暗的帐篷里点着几个蜡烛,但里面女孩们惶恐的神色却格外刺目。 她们好像都哭过, 眼睛和鼻子都通红一片, 但看到薇薇安还是分出来了一条路。 薇薇安快步走向帐篷最里面简易的的木头架子, 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子。 她们的衣服都是从商队的货物里拿的, 但因为情绪不好多数都选了深色的衣服,唯独这个女孩选了件火红的颜色。 她们进帐篷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她, 眼神极其的复杂, 所以薇薇安记得很清楚,但她没想到近距离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 她躺在床上,栗色的卷发从床上一直铺到地上, 火烛的暖光照在她身上,看起来极美。 但嘴角却一点点的流出了黑血,她拧着眉神色看起来很痛苦,但眼睛里却空荡荡的。 直到看到了薇薇安才弯着眼睛笑了笑,笑得好淡。 薇薇安走过去坐在床上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回头看向了阿瑞斯,却见他看着地上残留的植物根茎缓缓地摇了摇头,挑眉道:“是鱼草的根茎,半根都是剧毒,她应该吃的不少。” 薇薇安拧着眉不敢置信的问:“植物的根茎?她藏在什么地方了?” 阿瑞斯扫了一眼女孩厚重的头发,沉声道:“应该是藏在了头发里。” 阿瑞斯当时看到她没洗头,他当时有些奇怪,但当时这里所有的女孩都很抗拒男人的接触,所以他没有靠近。 “是头发,我藏了很多根。”床上的女人声音和她人一样好听,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原本是要用在他们身上的……” 薇薇安眼睫颤了颤,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本是要用在那些男人身上,但她出手了,所以她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们已经死了……”薇薇安垂下眸子,声音艰涩的厉害:“只要……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的啊。” 她的声音极低,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伤害会随着他们的死亡而消灭。 “撑不过去,太痛苦了。”她颤抖着握紧薇薇安的手腕,沾染着鲜血的唇看起来无比的艳红:“你知道吗?我还是恨,就算他们死光了我还是恨,恨外面所有的人也恨你父亲。” 她神色狰狞地说出这些话又痛苦地吐出了一口血。 她握着薇薇安的手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好像连指甲都要掐进了皮肉,薇薇安吃痛,却拧着眉一动不动,任由她掐着。 但突然手臂被身后的阿瑞斯大力地扯开,薇薇安踉跄着站稳,却见床上的女孩被惯性扔下了床。 她奇怪地看向阿瑞斯,却见他面色难看地低头将温热的唇落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含住了被掐着的地方,用力地吸吮了起来。 薇薇安一愣侧眸看向跌倒在地,满脸都是血迹,却笑得癫狂的女人,突然就明白了了什么:“你指甲上染毒了?” “对!”女人一改刚才无力的样子声音听起来狠戾至极:“你父亲的军队杀死了我的母亲,杀了我的父亲和弟弟,还杀了我的未婚夫,我凭什么不能杀了你?” “杀了你他才会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她跌倒在地,又哭又笑看起来好绝望:“他就该下地狱!他就该下地狱才对啊。” 薇薇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低下头没有说话,但被阿瑞斯握着的手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耳边女人痛苦的哭喊声慢慢变小,她疼的浑身都是汗水,面色也青紫了一片却还是费劲的抬头看着她,半晌低喃道:“对不起,对不起,错的不是你,我不该…伤害你的……” 薇薇安侧头看了一眼她,心里闷的厉害,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哑声问道:“你想葬在什么地方?” “……火…化。”她沙哑着声音,话说的断断续续。却还是执着地看着薇薇安道:“这幅身体……太脏了,我想要火……” 说到这里地上的女人便没了声息,薇薇安神情有些恍惚,但手臂上的刺痛感却又将她惊醒。 她垂眸看到阿瑞斯正在用小刀划开她的皮肤,手腕上其实只有一个指甲掐出了血,但阿瑞斯的面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刀划在皮肤上,凉凉的,刺刺的。 她偏了偏脑袋,轻声问道:“我是不是会死啊?” 阿瑞斯没有看她,只垂眸认真地挤压着她的手腕:“不会,不到能毒死的量。”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薇薇安有些不信地看向了他的眼睛。 却见他突然掀起了眼皮,黑压压的眼睛深邃的像后山的那处望不到底的悬崖:“我不能让你有闪失。” 薇薇安看着他的眼睛,眼睫颤了颤最后垂下眸收回手走出了帐篷。 她不敢抬头去看帐篷里的人,只一眼不发的走出了帐篷,然后在门口停顿了片刻才看着远处的火把哑声道:“送她去火葬。” 哈伦和霍尔原本要跟着薇薇安 ,但帐篷里的女孩们都极其排斥他们,所以只站在了门外。 但看到薇薇安手腕上的血时却慌忙的走了过来:“谁干的?” 霍尔的神情阴沉的可怕,薇薇安沉默着解释了两句后看着他们明显愤怒的神色,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了哈伦兄弟。 刚才那个女人,即疯狂又聪明,只是时机不对撞上了阿瑞斯,否则任谁都不会怀疑只怕到时候薇薇安也会随着她一起死。 但原著里,薇薇安这个时候应该在忙着和圣粉抗争,所以没来到这里,但霍尔哈伦却应该是经过这里的。 所以没有薇薇安介入的原著里,这个女人说不定是成功了的。 哈伦兄弟行军到这里,抓到了商队,又刚好此处适合安营扎寨便停在了这里,那个女人将有毒的根茎混进了食物里,极有可能是毒死了哈伦兄弟。 这样就能解释到了后来父亲身边为什么没有可用的人,导致被阿瑞斯轻易地覆灭。 薇薇安不知道猜测的剧情是否正确,但看着眼前两人却还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霍尔不知道薇薇安为什么叹气,也不问只低着头想将手帕包在流血的地方,但才举起手帕薇薇安的手就被阿瑞斯握住拉了回去。 霍尔掀起眼皮看向阿瑞斯,神情有明显的不耐,但看到阿瑞斯指尖被嚼烂的草药时却硬生生将辱骂的话咽了回去。 薇薇安沉默不语任由他绑好伤口后,偏着头看向了阿瑞斯:“剩下的人,你看顾好。” “是。” 找死 温暖的烛光照映在薇薇安湛蓝色的眼睛里, 火苗在瞳孔中跳跃,忽左忽右。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偏过头看向了帐篷外, 夜幕中的火光。 薇薇安的眼里浮现出那个女孩被烈火一步步焚烧殆尽的模样,她拧着眉收回目光, 伸出两根雪白的指尖,捏住了正在燃烧的烛芯。 烛火被熄灭, 灼痛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心口,薇薇安摩挲着被烫到的指尖, 侧头对守在门口的士兵道:“去找霍尔来,就说我要连夜回庄园, 让他带人送我!” “是。”门口的士兵应了一声, 小跑着走向了旁边的军帐。 薇薇安起身缓步走出了帐篷,目光落在了那处给她们安身的帐篷。 科尔斯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薇薇安从一开始就知道, 所以为了防止他怀疑, 防止他认出自己不是他的宝贝女儿,薇薇安一直都非常小心。 她谨小慎微, 如履薄冰地做着他的女儿, 不敢丝毫地偏离人设。 可今夜看着那处刺眼的火光她突然就有了勇气, 或许是因为她本就是将死之人, 也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她的底线。 总之,不管他怀疑与否, 薇薇安都想试试。 求也好, 威逼利诱也好,只要让他答应整顿军纪不会随意欺压平民,那她就能在走完剧情前救下很多人。 * 扎营的地方和庄园还有些距离, 等薇薇安赶到庄园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此时整个月亮庄园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由于薇薇安的突然失踪,大领主暴怒之下下令搜查整个庄园,大街上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薇薇安从马车小窗里看了一眼嘈杂的街道,便没有停留直奔了父亲的城堡。 城堡里的人显然没想到薇薇安会被霍尔送回来,纷纷跪地向她行礼。 “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欢呼声在奢华的宫殿里此起彼伏,也很快就传到了顶楼议事厅里的科尔斯耳朵里。 他坐在王座上,手下撑着一把锋利的刀,刚听到楼下的声音时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楼下有人拉响议事厅的金铃,他才迅速起身提着刀快步走出了议事厅的大门,走下了楼。 薇薇安听到楼上传来的动静便没有再动,而是仰头看着就地停下了脚步。 此刻的城堡里聚满了人,全是被科尔斯召集来闻讯的人。 科尔斯疑心病重,从知道女儿开始失踪开始就把所有可能有利益关系的人都拘到了城堡,美名其曰是要问询,实则就是□□。 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贵族却丝毫不敢反抗,生怕科尔斯癫狂之下随意杀人泄愤。 但即便他们不吵不闹,科尔斯的怒火也不会就此消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他们被关进来开始城堡就没有提供过任何食物,只提供一些酒水。 这些贵族那吃过这样的苦,才两天不到的功夫就被搓磨的不像样子。 看到薇薇安出现时,比看见他们亲生子女还要激动,连忙围过来嘘寒问暖。 看着他们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衣服,薇薇安知道父亲是觉得她的失踪和这群贵族脱不了干系,所以在折磨吓唬他们。 她对这些平日里大鱼大肉的贵族们倒是没有怜悯之心,只抬眸扫了一眼最角落的崔斯坦和他的母亲一眼,便收回的视线抬眸注视着不断传来声响的楼梯。 她的面色很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仰着头用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看着楼梯处。 阿瑞斯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宽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楼外刺目炙热的阳光。 他的身形庞大又穿着一身的黑衣,和身前一身绿裙身形纤瘦的女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斯坦在远处看着,只觉得那一幕格外的刺眼。 他的眸色暗了暗,扶着母亲的手也紧了几分,他的母亲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满的哼了一声,压低嗓音道:“不是说毫无理由就对你淡了吗?我看倒像是变心了。” “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和一个卑贱的奴隶好上了,真是和她母亲一样贱,全都舍不下奴隶!” 崔斯坦闻言扶着母亲的手紧了几分,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威胁:“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别忘了我们是靠着你嘴里很贱的女人才保住性命。” 崔斯坦的母亲面色一变,原本还温和的神色变得难看了一些,但还是垂下了眸子掩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崔斯坦见状又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中央的薇薇安,却见她身后的阿瑞斯正深处一根手指抵在薇薇安的后腰上。 他们站的位置巧妙,面对着人群让对面的人看不出他们的动作,但崔斯坦和母亲为了避嫌没有上前,所以刚好能看到了阿瑞斯的动作。 崔斯坦看着那个奴隶的动作,眉宇间不可抑制地升起怒意。 阿瑞斯似乎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侧头看向了他,待看到崔斯坦一脸的怒意后他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而是淡淡地挑了一下断眉后便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用指尖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薇薇安感觉到了他的指尖的情绪,将手背到身后轻轻地握住了他粗糙的手指。 接下来的仗她要自己打,但感受着掌心厚重的感觉却还是感觉到了安心。 她轻轻地捏了捏掌心的手指,却没有松开,而是纵容似的握紧在背后,像是牵住了他一般。 阿瑞斯睫毛颤了颤黑压压的眸子里涌上了温色,他没有收回也没有得寸进尺,只安静地垂下眸子伫立在她身后,任由她紧紧地握着他的食指。 崔斯坦看着眼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亲昵,俊脸上带着几分难堪和不甘,但更多是黯然和不解。 可诺大的城堡中并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所有的人都紧张地看着楼梯口,等着那个能一言定生死的领主见到宝贝女儿后能宽宏大量地放他们回家。 但显然今天是个诸事不利的日子。 而楼梯上自上而下的声音也突然戛然而止。整个大厅有一瞬间的安静,但下一秒便有一把刀从楼梯里飞了出来,带着凌厉的攻势直奔阿瑞斯的脖颈处。 那刀太快,薇薇安连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后头的阿瑞斯便偏过头避开了刀。 刀身直直地戳进了身后金碧辉煌的墙壁。 薇薇安回头看了一眼深深陷进墙壁的刀,湛蓝色的眸光更沉了一些,回过头便见自己父亲满脸胡茬,神色狠戾地扑向了阿瑞斯,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敢拐带我女儿,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