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滚滚红尘》 契子 2023年,东南亚某处海域,凌晨时分,乌云笼罩着天空,到处一片昏暗,如山般的巨浪,发出天蹦地裂吼声,如千军万马席卷过海面…肆意的挥洒着大自然的无穷伟力 天空不时闪过一道接天连海的巨大闪电,照亮黑暗的天空,还有泛着白沫的巨大浪峰。 冷酷与疯狂,毁灭与重生都在这风暴与雨水中相遇!汇聚!交锋! 在这巨浪滔天的黑夜,海面上一艘万吨的杂货船,如同风口浪尖的一片秋叶,在昏暗的天海之间挣扎着。 船身随着巨浪上下颠簸,巨浪翻腾涌起,将舷窗也遮盖起来,船上众人每一分每一秒都现在做过山车。 驾驶室里一个全身白色船员服的中年海员,半湿着身子,坐在驾驶座椅上,双手正稳稳的把着操舵手轮。 透过夜光组合雷达的微光,可以看到他眉毛浓黑而整齐,额上有海浪一样的皱纹,双眼海水一样地明亮。一头被海风吹拂的松软短发,鬓角有些微秃,一张被海潮荡漾成古铜色的脸膛。 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 此时他正忧心忡忡的透过驾驶室的钢化玻璃,看向被船头灯光照亮的一小片海域。 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公司,明明昨天接收的气象报告,有暴风警告,还催着出港,舔狗船长,一点骨气没有,巴结领导不要命了…” 姬景行,姬姓黄帝之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景行。 一个在海上打拼了小十年,终于辛辛苦苦熬到了大副职位的高级船员。 随远洋轮船从青年漂泊到中年,他经常出国,到过东方也到过西方;到过天涯也到过海角。 驾驶不同的货船,去过南洋新加坡、印尼雅加达,去过马六甲海峡,去过红海、地中海,去过法国的马赛与荷兰的鹿特丹… 大海很美,很蓝,也很恶,很粗暴。蓝蓝的大海水天一色,景色十分壮观。然而,美丽的大海又常常发怒… 与大海交往多年的姬景行,早已习惯了大海的脾气,习惯了大海的喜怒哀乐。 海上的生活十分枯燥、寂寞。轮船每次远航,少则三两月,多则一年半载。 许多海域是没有信号的,即便有信号的地方,流量也非常昂贵,300m流量的价格大概要30美金。 网卡不仅贵,而且网速还很慢。2G已经是老天赏脸了,连刷图片都困难,刷抖音更别指望了。 只能看看文字,聊几句百度,还不敢点进总是刷屏的群。 在海上,手机反而意外地回归了本质,无关娱乐和打发时间,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让家人知道你还活着。 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就是空空荡荡的蓝天。 有人羡慕于总是带着神秘感的海员,可以免费的四海遨游,还能有着不菲的收入。 姬景行当初也是这样想的,觉的船上生活很美好,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只是每天吃饱喝足,白天看书喝茶,晚上躺在甲板上听阵阵风浪,看满天繁星。 而登上船后发现,海浪声一直不停实在是太吵了,星星再好看两天也就腻了,比起看书,不能上网也许和同事们抽烟喝酒打牌才是正经事 姬景行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喜欢打牌耍钱。看书烦闷了,只能练练毛笔字,拍拍夕阳大海,或者带一个充气游泳池上船,在里面灌满海水之后游泳。 他原本就沉默寡言的性子,在这长久的孤寂中,锻造的越发惜字如金。 漂泊在茫茫大海中面对的是变幻无常的风浪和气候,还有防不胜防的武装海盗劫持行为,过的是提心吊胆的日子。 面对的是茫茫大海和没有生命的机械,狭窄的活动空间和阴暗的生存环境。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他直接就进了大海。 多年的海上漂泊,他已无法适应陆地上正常的社会生活, 休假回家,躺在床上,因为总感觉床在晃动而常常失眠。 想当初,也曾骄傲的在网上发帖,别人辞职信会写,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辞职会写:世界就那么大,我都看过了。 多么的豪气万丈,可是后来他发现,他的脚已经被束缚在了船上,束缚在在这海上。 追求自由,却失去自由… 从在甲板上除锈的小小实习水手,到如今船上的大管家大副。 从只能跑固定航线的合同船员到后来想跑哪里去哪里的自由船员。 从在船上晕船到吃不下饭,暴瘦十几斤的干瘦少年,到现在已经开始微微发福,有些小肚腩的油腻中年。 从面对小风小浪,也害怕的在休息室睡不着觉。到现在八九级的巨浪,他也能不动声色。 从月薪1000美元到月薪6000美元。 从贫穷的学生,到现在小有家资的三有一族。 谈不上荣幸,也说不上后悔,在海上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大海带走了他的青春,爱情…也回报给他胆量财富还有见识。 但如果人生还能重来一次,或许他还是会选择这个职业。 随着水密门传来被敲击的声音,透过圆窗,姬景行看到今年刚上传的实习水手夏海,在门外冲他拼命的招手。 看他费力的打开水密门,浑身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海水沿着发梢滴滴答答的落在甲板上。 “怎么了!”姬景行沉声问道。 “风浪太大,货物位…位移了。”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恐惧,夏海身子哆哆嗦嗦,说话也带着颤音。 姬景行闻言也是面色大变。 风浪大没关系,十几万吨的散货船只要不失去动力,横风横浪,撑过去没问题。 这种大风大浪他也不止碰到一次了。 但是货物位移~ 他作为大副在船上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充分利用船舶仓容和载重量,计算船舶稳性,合理配载货物。 这方面出问题,他是第一责任人,而且现在这种天气,船舶稳性如果出问题不仅仅是追责的问题了,有可能一船人命都没了。 “调自动舵,你留守驾驶台,保持现在航向,自动舵会调吧?还有,用船上电话,呼叫船长来驾驶室值班。” 姬景行一边起身离开驾驶椅,让出身位给夏海,方便他来值守。一边叮嘱。 在夏海担忧的眼神中,姬景行艰难的走出驾驶室。 “他么的,傻叉陈震,我就说2仓不能装那么多小麦,稳性很危险。用船长压着我…真要出事看你怎么办。” 姬景行在昏暗的夜里,扶着船上的围栏,一边左一步右一步的往前走,一边在心头咒骂不靠谱的船长。 浑然没注意手边的一根栏杆,随着风出雨打,已经松动,剧烈的摇晃起来。 当姬景行掉落水中,感受着冰冷的海水透过衣服开始渐渐包裹住他的身体时。 姬景行脑海泛出一个念头,“完了,吾命休矣。” 挣扎着挥动手臂,用力踏水,头刚刚露出海面,就看到一座巨大的浪花,就把他又狠狠的拍了回去。 大脑一阵眩晕,但是求生欲却没有消失,姬景行努力变换各种游泳姿势拼命向上。 但海浪和瓢泼的大雨,让他慢慢失去意识。 已经无力挣扎的姬景行,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沉向着大海的深处。 最后一个念头 “狗日的,我攒了那么多年的钱,还没花呢。” 第一章 有点土的转校生 收获的九月,起床的太阳,刚刚驱尽秋夜的一丝丝寒意,明媚的校园里,学生追逐打闹,互相开心的交换着假期的生活,哄哄闹闹。 老师们也刚结束假期生活,在办公室里闲聊着。 初二三班,此时班级里同学或自己擦拭着桌椅,或聚成一波波的小圈子叽叽喳喳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班长赵文文留意到,班主任老张已经从教室的窗边走了过来,连忙提示周围同学,班主任来了。 今天是初二开学第一天,通知的是八点半报道,虽然路程远近不同,同学们来的或早或晚,但也都已经到齐了。 他们父母大多都是一个矿里上班的,住的地方也大都在矿里的工人村或者职工宿舍,离学校大概也都不远,同学也都是从幼儿园一起上过来的,彼此都是很熟悉了。 哪怕是老师,也大多和自己的父母相熟。而且开学第一天,所以大家也比较放松。 但看到班主任进来,大家也就纷纷停了讨论。 班主任老张走进教室,伸手向后面招了招手,只见门口一个穿着蓝绿相间校服的男生便走了进来。 初秋的天气,还不甚凉爽,但是看着里面还穿着秋衣,下身灰色休闲裤,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运动鞋。 空着手,背着一个自家缝制的书包,额头微微有些晶莹的汗珠,脸庞也是微红,白皙的皮肤又不像是农村干农活的。 认真打量了,并没有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当地的学生,于是同学们就好奇的看向讲台,等待班主任揭晓答案。 这男生始终微微低着头,让人看看不清他的眼睛,也未发一言。 班主任张金平也没有搞什么新生自我介绍那一套,直接开口道:“这是咱们班新来的同学,叫姬景行,后面就和大家一起学习生活,大家欢迎一下。” 随后班里也就响起稀稀拉拉的巴掌声,随后张金平转头看向男生,指着第二列最前面一个位置,对他说 “这个位置现在空着,你就先做那里吧!” 这男生,也没说什么话,有些木然得朝着空座位走过去,坐下。 随后张金平便开始安排开学报道的事宜,十点领书,下午两点过来到教室后面的卫生区除草。 接着吩咐几个班干部,通知他们把暑假作业收好,接着就是让大家打扫教室卫生。 最后对班长吩咐,一会卫生打扫好了,去办公室通知他,他过来安排领新书。 说完张金平拍拍手就离开了教室,回办公室去了。 同学们看班主任走的远了,又叽叽喳喳讨论起来,班长和卫生委员开始招呼安排打扫卫生,分发抹布,簸箕,扫把,拖把,水桶等等…让大家忙活起来。 于是教室里面便又吵杂起来,中间掺杂着几个课代表的声音。 “寒假作业赶紧交到我这哈!” 姬景行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幕,略略有点发呆。 眼眸中有着一丝丝迷茫,震惊和不知所措。 他摸摸自己的脸,略微有些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着白嫩的手上湿哒哒的,触感和感觉如此真实。 “他么的,这是梦吗,重生不是睡一觉醒来,或者怎么样,我这是被拍到海底,从海底挖洞过来了了?” 正来回翻转着白嫩的手掌,反复打量的姬景行,还在忙然。 突然一只肥嘟嘟的手,出现在自己眼前。 手上抓着一块破旧的抹布,向着自己递了过来。抬头看过去,是一张许久未见,却又很熟悉的脸。 “姬景行,是吧?给你块抹布,你一会沾点水,把那边的玻璃一会擦一下吧。” 这是一位个子不高,顶着短马尾,略带些有些婴儿肥,穿着一身红色套装的少女。 不用她自我介绍,姬景行知道,这就是后面两年和他分分合合的同桌,前世的好友,也是此时的班长——赵雯雯。 赵雯雯刚忙活着分派打扫卫生的活给每位同学。 张金平安排十点之前打扫完,现在已经快九点了,时间还是比较紧的。 忙叨叨的把主要的活分派完,只还有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看着同学们都忙碌起来,刚略微幻了口气。 抬头便看到新来的转校生,还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对着太阳来回的翻弄着手掌。 她感觉,这人有点木啊,呆呆的。但忽略掉他身上土其的穿搭,长的还真不错,白白嫩嫩的有股子奶油小生的味道。 赵雯雯突然心中一动,随手抄起一块抹布走了过去, “他刚来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要不大家都在忙碌,只有他坐在那,估计他也感觉别扭。” 她心中如是想,是不是有更深层的一点原因呢,她却是察觉不出的。 只有经过漫长岁月的不断提炼,这更深的心灵悸动,才会在某一日突然觉醒,明白,“哦,原来那时候早就…” 这便是两人的初次重逢,算不上什么历史性的见面,而一块破旧的抹布是唯一的见证者。 赵雯雯对上了姬景行的打量的目光,略微感觉有些怪异,这目光给她的感觉是仿佛是,一个好久不见的老友,目光中带着欣喜和些许怀念。 还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明明和自己一样的年纪,怎么带着一丝老班身上迟暮而阴郁的气息。她有些疑惑… 十几二十年后,她就会明白这是被社会敲打得无可奈何,只能选择随波逐流的咸鱼身上所独有的咸味,那是躺平许久之后才有的落寞。 摇摇头,把这些奇奇挂怪的想法扔到一边,赵雯雯把手里的抹布向前一递。 随后的她想了想,又伸手指了指窗边,“就那两块,擦完那两块就行。” 赵雯雯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男孩已经伸手接过了抹布,还低声说了“”谢谢。” 她也就转身回自己座位去了,有同学已经拿了暑假作业过来,她得回去收一下。 姬景行接过抹布,透过晨间的太阳,他能清楚的看到抹布曲折蜿蜒的折痕,上面斑斑点点的陈年污渍,透过边沿撕扯留下的毛边,教室里飞扬的尘土,在阳光下,似乎散发着一丝梦幻的烟雾。 眼前的教室总体略显陈旧,墙皮满是划痕和油漆剥落的斑驳。 破旧抹布上,丝丝棉布发霉腐烂又混合着阳光的怪异气息随着呼吸,涌入鼻间。 没有丝毫冰冷海水灌入导致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耳边是吵杂的各种声音,而不是大海深处空旷无边的幽寂,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时间才开始流动起来。 世界也变得鲜活了… 走出教室,循着声音望去,是三块连在一起的操场上满是奔跑追逐打闹的小学生,红砖白瓦的的围墙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从这里望过去,围墙之外分布着整整齐齐的四层老式居民楼。 回过头,眼前是略显陈旧已显斑驳的窗沿,他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看到里面是或亲近,或陌生,但都是满满胶原蛋白的年轻面庞。 他用抹布轻轻擦掉玻璃上的浮灰,里面的景象,众人的面庞就更清晰了几分,好像从记忆里走到了现实。 “还真是神奇啊,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让自己能重新体验一把激扬青春的岁月,真是刺激”这样想着,姬景行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开心笑容。 青春在无忧的时光里,散发着名为希望的气息,如同春一到来,便呼唤着大地回暖,万物复苏。 此时此刻,姬景行也在这希望中醒来,终于明白,这人生或许真的重新开始了。 姬景行伸出一只手,在阳光下,仿佛和这个世界重新打了一个招呼! 2002年的你好,2002年的大家好。他低声呢喃着,仿佛在安慰自己…… 第二章 那一年,青春正好 姬景行在教室外擦着玻璃,他还在感受这新世界,教室里的众人也在打量和观察他,正如人在窗边看风景,风景也在看着他。 此时教室一个角落,几个男生一边打量窗外的姬景行,一边讨论。 “那个新来的转校生,租了我们家的房子。就住在以前我们家楼上那边,还有个弟弟,也在这边上小学,他爸是学校老师,新来的,好像是教小学的。” 一个圆脸庞,穿着灰色外套的微胖男生,低声的和小伙伴们分享着自己所知的信息。 “姬这个姓很少见到啊,我第一次听说!”一个高瘦男生插了一句。 “哈哈,那是要不我还真不一定能记住,我奶奶也就顺口说了一嘴。”刚开口的男生接话。 “长的还挺帅的,只比我差一点点,哈哈!”另一个瘦高个男生一边说着,一边还自顾自笑了起来。 “行了吧,高松,就你还帅,不过这个人土里土气的,这个天就穿秋衣了?土楼比一个。”一个帅气的男生接话,口气里漏着丝丝鄙夷。 接着便岔开了话题“讨论这干啥,苗猛你们这几天看火箭队那场比赛了吗,姚明…” 几人便开始讨论起其他话题了,年轻的孩子们,世界每时每刻对他们来说都是那么新鲜。 这么多年过去,初中的同学对姬景行来说,除了个别关系好的偶尔还有联系。 其他人也只是在同学群里,看他们偶尔聊天才会有那么一丝丝怀念,以及回忆。 仅仅如此而已,是甚至拼多多和朋友圈点赞都不会想起来的那种… 新时代的人际关系也就是那么淡漠,尤其是对一个不爱交际常年漂泊海上的宅男来说。 姬景行在窗外,一边擦着玻璃,一边默默的回忆。 将现在这些年轻的脸庞和记忆中的人,像拼图一样,一片片的拼凑,又好像玩找茬一样,对比着不同,想要找出什么破绽。 至今他犹自怀疑这只是一场略微真是的梦境,不敢相信,这种重生的事情可以在自己身上发生。 然而事实又在不停的提醒他,是真的,他真的重回少年时代了。 波澜起伏的情绪激荡在他的心间,让他莫名的有几分难受,还有淡淡的晕眩。 闭上眼,又微眯着睁开。 近四十而不惑的中年大叔,终归还是慢慢平复了心情,慢慢的,细细的擦拭着灰蒙蒙的玻璃,仿佛也在擦拭着自己曾今灰蒙蒙的心… 擦过了外面,又擦了里面,有人用水桶接了水,放在讲台那边,姬景行,用抹布沾了水,又擦了两遍。 班里同学接水的,倒垃圾的,涮拖把的也陆陆续续回了教室。 同学们也将清洁工具慢慢归位,几个班干又把卫生工具收了,放在班级的卫生角落里。 空气中漫天飞舞的飞尘,也慢慢的沉寂下来,像海边的潮水一样,慢慢的褪去了。 只是稍微安静片刻的教室,没得一会又吵杂起来,这让姬景行略微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自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尤其是成为远洋船员以后,何曾还有这样纷杂而吵闹的生活,毕竟一个船上总共不过20多人。 况且本质他还是一个习惯安静的人。 班长看了看黑板上面挂着的时钟,已经将近10点了,起身噔噔噔便向办公室走了过去,教室里面声音也略微小了一些。 过了有一分钟,复又大声起来,大概又过了几分钟,班长赵雯雯从办公室回了教室… 随后没多久,班主任老张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于是教室里的声音又小了下来。 姬景行微微有些烦,又觉得有些好笑。 慢慢接受了现实的他,终于开始打量起来这熟悉又陌生的教室,这熟悉又陌生的同学们还有讲台上的老班。 他自我感觉没有像夏洛特烦恼里的夏洛那样的适应能力,以为是在梦中,就敢去那样放肆? 就像生活里的很多人,不敢伤害别人,又怕被别人伤害。 只想静静的呆在某个无人关注的角落,既不想成为太阳,也不想被太阳过度照耀。 是不想被晒黑,也不想因为照耀而焦灼的口渴流汗。 姬景行看着讲台上的这位老教师,他心里是感到愧疚的。 他曾视他为自己的得意门生,给予过自己很多的期许,很多的教导。 而他多有辜负,甚至初中毕业后,也不曾回来看望过他,偶尔看到同学群里讨论到他,也只是默默略过,一言不发。 不是因为忙碌,只是把他放在心底某个角落,就像打扫卫生时,床底的某个难以清洁的角落,哪怕能够得到,也会刻意避开,不敢去触碰。 只让它默默的被灰尘覆盖,假装看不到。 姬景行默默的打量着这仿佛从未改变过的容颜。 他的皮肤略黑,鬓角有丝丝的白发,脸上到处是岁月留下的印记,细密的抬头纹,眼角的鱼尾纹。 像一篇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注释,并不会让你感到伤感,只有那么一丝丝的坚定,会让你感受到坚持的力量。 年轻的自己幼稚而可笑,甚至对他的一些教导,嗤之以鼻。 “这一世不会再让你对我的期许落空了,这也许是你之于我,最大的满足吧!”姬景行有些振奋。 老张点了几个男生,跟着学习委员一起去办公楼那边的图书室领新教材。 没多久一摞摞的教材便领了过来,然后拆开来,一排排,从前往后一一传递。 老张叮嘱着,看看书有没有破损,缺页,印刷有问题的。还有没有发到的,都举手报备。 初二一共是十本课本,代数,几何,语文,英语,物理,历史,地理,生物,思想政治,音乐,还发了一些作业本… 发完课本,时间已经到了11点多。 老张开始絮絮叨叨的讲一些老生常谈的话,暑假过完了,要把玩的心收一收,又一年过去了,要抓紧时间,不负青春,之类的话。 眼看已经快到放学得时间了,下面坐着的同学们心里早就长草了,有的假装听着,有的在下面和同学偷偷摸摸说着小话,坐着打打闹闹的小动作。 姬景行的心就在这絮絮叨叨的讲述,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连这初秋正午的阳光,也不感觉刺眼,只觉得暖暖的,只觉,这一年,青春正好… 第三章 说不清的童年 眼看已经快11点半,看学生们已经极为不耐,老张也就不在说啥了。 把放在讲台上的课表给了赵雯雯,让她一会贴在黑板旁边,又问了一下教室前后门的钥匙再谁那里。 最后提醒放学别忘了锁门,下午要来学校除草,打扫卫生。 说完便走出教室,回办公室去了,这边眼见班主任走的远了,教室就像开水一样,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同学们如同野驴出奔大草原一样,一窝蜂挤出了教室,姬景行笑着摇了摇头。 慢条斯理的把发下来的课本整理好,等着教室里的人已经稀稀拉拉没几个,才不紧不慢的抱着书走出教室,随着人流下了二楼,左转出了校门。 在校门口,思索了片刻,他才向着右手边的道路走过去,道路的一边是学校的围墙,另一边一部分是四层的工人村宿舍,一部分正对着学校门的宿舍。 有些心思灵活的职工把一楼的墙上开了小窗,做了小卖铺。 此刻就有很多小学生围在那边买些小零食,而且没记错的话班主任老张的家就在这边第二家。 姬景行一边走,一边数落着回忆,路口左转,走到底,然后右转再走到底,左手边的宿舍楼,二楼右手第三间就是父亲租住的一间宿舍了。 走到门口,门锁着,看起来父亲和弟弟都没有回来。 伸手掏了掏外套口袋,果然里面有两把用绳子穿在一起的钥匙,一把大的一把小的。 姬景行看了看门上的锁,拿出大的钥匙,试了试果然打开了。 推开门,一股热浪还有淡淡的霉味就扑面而来。 正对着的是一个小客厅,或者说餐厅也行,大概6平左右。 再往里是就是卧室了,只有一张大床,一个书桌,然后就是衣柜。 不过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 阳台上并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只有一些杂物,还有一张简易的折叠床。 站在阳台,向右看,是一面近2米高的厚石墙,石墙后面是一个小公园。 公园中央还有一个人工湖,且算是“湖”吧,阳台正好可以看见湖面,还有些波光粼粼。 姬景行脱下外套,又把里面的秋衣脱掉,也不知道这个天穿那么厚想干什么~ 站在衣柜的镜子面前,是一个瘦弱的身躯,秀气的五官,1.66的身高,看着略微有些佝偻,嘴唇上有这细细的绒毛,眼睛里透着一股疲惫。 穿着不知道哪个哥哥剩下的条纹衬衫,领口已经有了淡淡毛边,微微泛着黄。 “曾经的你,真的好丧啊!”姬景行,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还是忍不住念叨一句。 随后却又咧开嘴角,笑了笑。 把教材书,放在书桌上,书桌上还摆着一台收录机,这大概是这个家里目前除了电灯外,唯一的电器。 打开调频,调到fm频道,喇叭里面就传来一阵阵的音乐,没多久滴…滴…滴…现在是bJ时间12点整,欢迎您收听江苏音乐广播频道。 里面传来了整点报时,接着又是一阵歌声“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谁让谁憔悴…” 拉开抽屉,看到里面还有两盘磁带,一盘零点乐队的,还有一个westlife这是啥来着,“哦,西城男孩” 姬景行拍了拍脑袋,那年的自己还没学会上网吧上网,也没有小说可以看。 不多的乐趣就是看电视,听音乐,还有游戏机,不过自己没有游戏机,只有音乐可以听了。 在老家里的批发市场,自己倒是经常去逛,有一家音响店的老板和自己混的熟了。 偶尔还让自己换磁带听,这些磁带大概是自己用不多的零花钱在他那里买的。 正无聊的翻着抽屉,就听见了推门声,一个黑乎乎的瘦猴就窜了进来。 “哥,你回来那么早。” 这是自己的弟弟,姬修远,现在小学五年级了。 脸上有两道疤,额头一道,腮帮一道。全是小时候和自己在家里楼上玩捉迷藏,从楼上掉下来摔的… 即便后来结婚生子多少年,还会和他念叨这件事,埋怨坑弟的姬景行差点让他找不到老婆。 没什么重逢的热泪盈眶,姬景行应了一声,就没再搭理他,他也自顾自的玩去了。 大概又过了五六分钟,一个中年男人也推门进来了,头发有些杂乱。 穿着灰色外套,黑色裤子。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袋子里是土豆,还有一个袋子里是白菜,还有些葱姜蒜什么的。 放下袋子,就招呼姬景行和姬修远。 “赶紧过来把葱和蒜剥了,炒点白菜,中午下点挂面吃。” 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姬焕明,一个小学老师,一个让他爱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男人。 他从来也没有打过一次,他也能感受到父亲对自己默默的付出。 却无法接受他的生活方式,无法接受他的没主见,也无法接受他的唠唠叨叨,更无法理解他近乎苛刻的节俭。 至少在他30岁以前,他都无法理解。30岁以后,被社会摔摔打打的遍体鳞伤的他理解了,却还是无法接受,更无法亲近了。 哪怕等他60退休了,头上已有了密密的白发,自己也只是说顺着他,不让他生气而已,却始终无法亲近的一起生活。 可能这有父亲的原因,亦或者自己个性里的孤僻,可能还因为自己恨。 因为他苛刻的节俭,让自己年轻的母亲,不舍得,不敢去医院看病,导致最后脑溢血去世。 怨他,母亲逝去才一年多,他就忙着给自己找了一个后妈。 又不考虑自己的感受把爷爷奶奶接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家里,把它拆七零八落,还让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 姬景行低头默不作声接过袋子,和弟弟把三颗葱剥了,又剥了两瓣蒜,父亲在餐桌上把白菜从中间切了一半,又改刀切细,用菜板端了去厨房。 厨房就在楼梯的那边,一个大概四平左右的小空间,有个自来水管,一个可以放煤气灶的台子,下面有空间可以放煤气罐,煤气灶台子右边有个水泥壁龛,中间放着油盐酱醋。 此时煤气灶上的铝锅里的水已经开了,腾腾冒着热气,父亲赶忙把菜板放一边,掀开锅盖。 从旁边的壁龛里,拿出挂面,抓了两把,下在锅里,有用筷子搅拌两下,才半掩着盖上锅盖。抓起盐袋子,往锅里撒了些盐。 扭过头,冲着屋里低声喊“景行,拿碗过来称面条。”姬景行就又带着弟弟拿了三个碗过来。 连汤带面把铝锅捞了干净,差不多正正好好,连面条汤都没有剩下点滴。 嘿,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下面条都要告诉他少放点水,放多也是倒了,浪费的男人。 第四章 苦海里的人 中午吃过饭,已经是一点左右了,姬焕明便招呼姬景行和姬修远睡午觉,他一惯是有睡午觉的习惯的。 姬景行却没有到床上去睡,虽然是一张两米的大床,可是他还是不习惯和父亲还有弟弟躺一起。 哪怕没有重生,他也是一惯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的。 自从小学五六年级开始吧,在之前的小学,也是这样的教职工宿舍,屋里有两张床,都是父亲和弟弟睡一张床,他自己一张床。 他觉得自己天生就不喜欢受到束缚,不喜欢打伞,拒绝用蚊帐,哪怕被蚊子咬的睡不好。 天生和别人亲近不起来,总像隔着一层。自己的母亲就说自己“你怎么那么独呢!” 可是这个前面对孩子苛刻,后面逐渐学会温柔的女子,却在一年前匆匆的理他们而去了。 走的那么突然,那么无声无息,哪怕自己睡在她隔壁的房间,也毫无察觉,自己真的睡觉太死。 他曾经也那样埋怨过自己,如果自己睡的轻一点,是不是就能听见她哪怕一点点的挣扎和呼救呢。 想到这姬景行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趴在书桌上,他又回头看向这个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的男人。 他已经熟熟的睡了,旁边躺着同样熟睡的弟弟。 自己大概是像他的,尤其30多岁以后,自己和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生活也一样过的扭曲。 反而自己的弟弟,肤色面庞都更像母亲。 他理解他的痛苦,却又始终无法原谅,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是觉得原谅了他就宽恕了自己,他觉得宽恕不了自己,所以始终不愿意原谅。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老师,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家里一家四口,老婆是农村户口,没有稳定工作。 只能在家种点地,折腾点小生意,他除了节约再节约还能怎么办呢! 两个儿子呢,要供他们上学,怕他们生病,后面还要买房结婚娶媳妇,这都要钱,可是他除了教学也不会什么了啊,老师工资就那么多! 他又能怎么办呢!高中毕业就进了学校做老师,他也不会做生意。 甚至没太大主见,碰到什么大事,总要询问老爹老娘,不让他们拿主意,他真不知道怎么办。 他又没什么能耐,也没什么太大的胆量,一家子兄弟四个,他是老三,就像脚丫子里第三根脚趾头一样,没人疼,没人爱,也没人在乎。 就只能夹在中间受气…不过他习惯了。 他也曾经在年轻时有远大的梦想。 当初高三,他也是只差三分,就三分,只要能复读一年!肯定就考上大学了,可是老爹觉得上大学没用,还没有工人工资高。他没有坚持下去 他也有过超卓的眼光,十几年前,他就知道做长途货运可以挣钱。 可他没钱,也没那个胆量去贷款,也没人支持他,他一惯是个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他也曾经幸福过,娶了一个他喜欢的女人,虽然她没有学历,她没有固定工作,她脾气也不算好… 家里当时不怎么乐意,但这也算是他难得一次坚持,娶了她回家… 父母也帮着起了间三室的房子,没两年也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过了三年又要了老二。 真的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子怎么过着过着就变味了呢!家里缺钱,她也渐渐有了埋怨,可是他也真的尽力了啊! 在学校里,有点水果什么的,都放着带回去给他们娘三吃,他都没舍得尝一尝。 他自己记了一本本的日记,细细的记下每一点消费,就看哪里可以更节省,想着多攒点钱,能让家人过的更好一些。 他还能怎么办呢,真的尽力了啊! 他也觉得自己变了,有时从学校回家,听着老爹老娘的埋怨,也就和这个曾经自己最爱的女子吵架,动手,甚至还打了她。 或许自己变成了一副被人讨厌的样子了,可是他有时候真的愤怒,她怎么就不理解他呢。他真的尽力了啊! 他知道她慢慢看不起他了,她粗心不会照顾孩子。 顾着自己的小性子,不喜欢做饭,孩子经常不能按时吃饭。 平时照看孩子也不细心,小孩子大意还吃过老鼠药,差点没抢救过来。 这也没关系,他都带到自己身边,他一边上班一边带两个孩子。刚开始忙不过来,习惯了,日子也能凑合过。 她慢慢的也变的性子温柔了,虽然还是会有争吵,但相信日子终归能越来越好。 可是她怎么突然就走了呢,他也知道她平时总说自己头疼。 可那么年轻,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能有啥大毛病呢。 谁能想到她就能脑溢血走了呢? 他真不相信啊,半夜守着棺材,他总感觉她活过来了,她没死! 可是扒开灵堂里的棺材盖,她确确实实没了啊,再也活不过来了,他的生活里再也没有她了,从此阴阳两隔。 明明一切都再慢慢变好了啊! 孩子慢慢大了,自己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而且自己还年轻,总要给自己找个帮手啊,要不老了不得给孩子添累赘吗。 老爹老娘也是让我再找一个,可是孩子心里会不会有想法,会不会怨我呢? 她爸妈那边也生了我的气,觉得我没有一点感情,这才过多久就要再找,可是家里都这么说,孩子大了更不好找,我能怎么办呢,爸妈总不能害我吧! 姬景行理解他的苦,理解他因时代造成的无奈,但他就是无法和他亲近起来。 他知道他的父亲,这个男人,一辈子节俭,没吃过什么苦,也从没享什么福。 一辈子没人理解他,也没人在乎他,哪怕他的至亲父母儿子。 堪堪到了退休才有那么一点点的钱,才有一点点子骄傲。 他的工资,是全学校最高的呢,退休了,他退休工资也是整个家里最高的呢。 大哥二哥都不如他呢,他除了自己用,给老大老二都买了房子,退休工资还能补贴两个孩子呢。 这是他不多的骄傲和幸福了,或许他心里还是会惦记那个曾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爱过的女人,但是他从不曾说出来。 这个别扭的父亲,一辈子都在苦海里面泡着吧,何时幸福过呢。 自己因为工作,因为性情,年过三十还是单身一人,他着急,他催,多次气的说再也不管你了,结果没过多久又打电话联系说,让谁谁给介绍了一个,赶紧和人家聊聊。 他老了,也总会感觉到寂寞。 会给自己儿子打语音,姬景行有时忙,闲了打回去怕他有啥急事,他也会说“这不是想你了吗!”这样的话来。 看着这个一辈子苦海里熬过来的人,也许他苦习惯了吧。 重来这一回,早一点顺着他吧,让他多一些骄傲吧。想着想着,姬景行也慢慢的睡着了。 第五章 新的生活 姬景行前世那几十年,自以为自由过的潇潇洒洒。 实际也是浑浑噩噩,想彻底躺平做条咸鱼,可是又躺的总是那么不安生。 总觉得下面有刺,又不能那么完全的躺下去,扎的慌,也是纠结的人生…… 刚重生那几天,姬景行总担心这是不是一场梦,睡一觉就又死回去了! 所以睡的并不安稳,加上天气还是炎热,他夏天怕热,又不愿和父亲弟弟挤在一起, 姬焕明也拗不过他,随他自己在阳台上去睡,蚊子和他亲热的不行,所以总是熬到凌晨才昏昏睡去。 兴许年轻的身体确实是活力十足吧,即使这样折腾,每天一天下来也是精神十足。 如此这般,五六天过去了,他的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觉着既然现在还没回去,那总归不会那么快把自己在招回去了。 于是姬景行开始做一些自己的规划了,毕竟之前已是近四十而不惑的年龄了。 因为海员的职业特性,也算是有足够的见识和眼界,那些经历,见识,社会磨练出来的心态都转化为此时的资粮,多少也记得一些有价值信息,总归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金手指, 此生大富大贵或许不容易,简单的财富自由,让家人过的更舒服幸福一些终归是不太困难。 如同前世不能彻底躺平一样。姬景行这一世又不想那简简单单。 很多事,他要么不做,只要做就会尽力去做好,只不过前世年轻时,毅力不足,也没得什么决心,很多事,还没做在心里权衡一下就放弃了。 等年龄大一点发现再怎么折腾也难以完成阶级的跃迁,也看透了人无止境的欲望,怕是永远也没有尽头,所性不甘心的半躺平了。 这一世,有那么好的根基,手里握着那么多的王炸,如果人生不过的灿烂一些,岂不辜负了这难得的机缘。 毕竟有点阳光,咱也可以灿烂一把,是不是! 学校现在实行的秋季作息时间,八点打预备铃。 也许前世的作息还是对自己有影响,他很难得睡懒觉。 每天早上五点多,总会准时醒来,然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想到前世微凸的大肚腩,还有上两层楼就喘气流汗的身体,这辈子总归不能再这样了。 自己和弟弟的身高前世仅止步于175。 可自己两个舅舅都是一米八多的大高个,自己初中也算班级个子高的,按照身高排座位,也是坐在最后面两排的。 自己和弟弟完全是可以更高的,没长高,一部分是缺乏营养,另一部分则是缺乏锻炼。 想到这里姬景行先给自己定了一个小小的目标。 早上五点半,工人村宿舍的公园里,此时空气中还泛着丝丝雾气,太阳也没有睁开它的双眼,但是公园里已经有很多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妈们了。 只是其中参杂着一个不是那么和谐的瘦弱的身影,正围着人工湖的砖石的跑道,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偶尔身体疲乏了,也不勉强一定继续跑,但也不坐下休息,缓缓走上一圈,然后又接着跑,速度不是很快,步伐却异常坚定。 姬景行自己大致估算过,公园的跑道,大致和学校的跑道长度差不多,应该也是400米左右。 姬景行计划每天跑个两次,一次13圈,也不用一次到位,先慢慢达到初中体育要求的标准。 慢慢再提高长度,他首要目的是提高自己运动量刺激身体发育,其次提高耐力,最后试着加快速度提高自己的爆发力。 他自认为自己虽然有耐心,耐得住寂寞,但却不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他想试试通过一定的艰苦锻炼,能否提高自己的毅力。 晨跑还是夜跑好,后是总是争论不休,前世自己也曾摸摸小肚腩,认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跑步技巧。 什么到底是脚掌还是脚底先着地,他是理论派,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结果。 理论上身一定是保持着挺胸的状态,这肯定是没错的,还有摆臂的动作幅度也是记得的。 他计划是早晚各跑一次,每次5000米这个样子,也不打算成为什么运动健将,至少说参加个5000米长跑可以顺顺利利跑到底就行。 跑完步大概六点钟的样子,公园里还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 不需要做什么特别复杂的动作,姬景行借助公园的单杠做了几组引体向上,这能锻炼上肢力量。 没想到做了好几组,感觉还是很轻松,仍有余力,这让姬景行不禁有点沾沾自喜。 “年轻的身体就给力,这一世说什么马甲线。什么八块腹肌,咱都安排上”想着想着,姬景行忍不住抿了抿嘴角,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又做了几组。大致记得做了多少,感觉胳膊已经泛酸姬景行就停了下来,慢慢来,每天多一个就行。 边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姬景行借着微光,看看手腕上的老上海牌手表,呦,6点20了。 这表可是家里老古董了,当时家里大概有四五块吧,有的上不了劲了。 有的被自己和弟弟拆了研究内部结构了,这是硕果仅存的还可以勉强使用的一块。 这时代他只是和贫穷的少年,没有电子表,也配不上手机,就指着这表看时间了。 不过每天还是对时间,上劲,要不就总是不准。 来到公园门口的厕所边上,那边有个水龙头,打开水龙头,拿出围在脖子上的毛巾,用水浸湿,然后拧干水,擦了擦头上还有胳膊肩膀。 随后出了公园,就往家里走去,中间路过工人村大门,在对面菜市场的早餐店,买了三个鸡蛋,打了一袋豆浆,一共三块钱。 这时候物价还真是便宜,当然即使很多年以后,彭城的物价也不是很高。 姬景行回到家,父亲还有弟弟都还没起,但明显已经醒了。 把鸡蛋放桌上,豆浆倒进搪瓷缸里,瞧瞧好几年的老古董了,也见证了他从小学到现在点点滴滴。 “以后给他收藏起来!”姬景行有些恶趣味的想。 姬景行悄悄走到阳台,背着太阳,翻开英语书,把当天要上的课提前预习一下。 姬景行做了小十年的远洋海员,英语一直是保持一定水平的。 不过主要是日常沟通用语,还有一部分是相对比较专业的航海英语,英语语法这一块,还是记不住,仍然需要学习。 有一段时间,经常跑中日韩固定航线,日语韩语也能正常和人沟通,姬景行觉得这个也不能丢掉。 不过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巩固,也只能通过模拟对话的方式来加强记忆,他想着周末回老家,买几本日语韩语日常用语书籍再说。 预习完语数外三门功课,看看时间还不到七点钟,又翻开历史教科书,找到昨晚预习的部分。 着重看了总结的重点内容,时间人物,事件,历史意义等…接着是地理,最后是政治。 班上孙青龙,在历史地理方面很有天赋,往往说出一个年代他就能说出对应的人物事件,什么南北分界线的气候植物差异,颇有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感觉,姬景行以前很羡慕,现在觉得自己也可以安排上。 而且历史地理政治,也确实是他的丢分项,04年彭城中考总分是846分,他物理化学都是满分,可是满分60的政治只考50分,历史地理总分100也只考了80分。 初中的这三门功课,是只需要花一点时间如记忆就可以满分的功课,因为即使是自己班级里,考满分的同学也有好几位。 这一世,姬景行觉得至少让他的父亲,能够多一些值骄傲的东西。 清晨的时间就这样点点滴滴的流逝,慢慢的,清晨的阳光,开始从侧面一点点的撒在了姬景行的脸上… 微微泛着光的青春面庞,认真而专注的翻着书,静静的,仿佛再默数着,计算着幸福降临的时刻… 一个充实的,前所未有的新生活,就这么拉开序幕… 第六章 那曾经的家 开学报道时,姬景行第一次亮相引起一些同学的讨论,而后颇为低调的他慢慢就淡出了这些傲气的同学的视线, 固然是因为姬景行的刻意为之,事实也是谁会在意一个农村过来的转校生呢,哪怕他的爸爸是学校的老师。 彭城矿务集团是早年苏省直属彭城矿务局改制过来的。 主要从事煤矿资源的开采,各个矿区遍布彭城每个角落,深刻影响着彭城人民的日常生活。 那时候的大型地方国有企业,都远比地方政府有钱,几乎每个矿区都有自己的学校,资源,矿区住宅等等。 相对也形成了一种比较奇怪的阶级,这个叫企业职工。 在许多人心里,彭城市区好过大部分居于城乡结合部的矿区,矿区又看不起相对更贫穷的乡下。 市里人高于企业职工,企业职工高于乡镇农业人口。 姬景行就读的就是这样一所矿区附属中小学,所以这些矿工子弟面对他们以为乡下来的姬景行,自然而然有着那么一股优越感,当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个词。 不一定欺负你,但是肯定不会特别亲近你,部分性格恶劣一点的同学,还会给你起个充满歧视意味的外号! 上一世姬景行也受到过这种待遇。 由于父亲是老师,而且母亲去世的刺激,他也自己振奋了一段时间,加上有个好的老师引导,学习在班级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也没有什么人欺负他。 经过半个学期的磨合以后,他也就慢慢融入了这个集体当中,虽然还有部分同学鄙视的看不起他的贫穷,但是也不会说在明面上。 重活一世,他也没有了那些幼稚的自我表现欲,非要凑上去和别人凑近乎。 所以给同学们的感觉就像是默默无名的小透明一样。 不过这样也正如他所愿,本来也就习惯安静。 目前,他想的是最多的是如何弄一点小钱,让自己过得宽松一些,改善一下饮食和居住环境。 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给自己打一个好的基础,经济和身体基础。 班级里这些幼稚男男女女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些同学上辈子和他处的相当不融洽,有过小摩擦。 但是都绝境重生了,谁还惦记着这点尚不知可不可能发生的小事。 那就真是白重生了! 周五放学,姬父骑上重庆80摩托车,要带着兄弟俩回老家。 这是重庆建设于1982年,引进雅马哈V80摩托车技术生产的,在姬父那个年代,是特别流行。 相较雅马哈等进口品牌,这个男女都可以骑,而且价格便宜了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姬景行说,是一个充满回忆和故事的小摩托,它载着姬景行走遍了所有儿时的道路。 不过再过两年它也就退休了,一直放在家里车棚里面吃灰,等到大学某个寒暑假回来,车子就不见了,不知是送人还是卖了废铁。 “到时候也把你洗洗擦擦收藏起来,让你好好养老!”姬景行摩挲着摩托车座椅,暗暗想着。 没办法刚重生,看啥都感觉亲切。 出了矿区,沿着大吴镇的206国道,行驶大约半个小时左右。 经过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车子便转向进到了路边一个小村庄。 土路两边还种着已经变得微黄的小麦,土路尽头正对着马路的的那一间房屋,就是姬景行自家盖的房子。 一个带院的三室一厅,原先门口有个土坡,姬景行曾经两次在这摔断了了胳膊,还都是右胳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门口的大铁门并没有锁,兄弟俩下了摩托车,姬父便直接推了摩托车,进了门。 姬景行的视线不断在院中游曳,苗圃和廊柱,院落和楼梯,角落的芭蕉树和苗圃的月季花。 有很多熟悉,但也有陌生。 露天的院子中,有一位身材矮胖,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用着煤球炉炒着什么菜,淡淡的香味顺着蒸汽飘荡~弥散~姬父对着老太太招呼 “娘。” 正对着院子的客厅里,闻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老人。 面容严肃,额头的一道疤让面容带这一丝凶悍。 姬父喊了声 “达达!” 姬景行和弟弟也喊了爷爷奶奶。 姬景行面带复杂的看着二位老人。 他从小是在姥爷姥娘家长大的,作为姥爷姥娘家三代里第一个孩子,能想象到姥爷姥娘是多疼爱他。 而爷爷奶奶呢,姬父兄弟四个,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到了姬景行这一辈,老两口光孙子就就六个,还有两个孙女! 姬景行在第三代排行老四,父亲是个中不溜,母亲又不被二老喜欢。 到了他们这,自然也是小透明,有好吃的也许轮不到这兄弟俩,但要是闯了什么祸,挨揍可不兴少一丁点。 但是大多数时间是被无视的。揍你管教你那至少说明人家把你当回事。 母亲去世以后,老两口说是为了照顾这两个没有了母亲的可怜孙子。 把经营了六七年的店铺,过给了自己小闺女一家,就搬了过来。 实际上呢,老两口之前为了方便,是在店铺里面住的。 这些年,年龄也大了,精力也越发的不济,几次想把店铺找人接手,去儿子家养老了。 可是两人偏心的厉害,还有些势力眼,偏疼两个出嫁的闺女,又格外在乎在市里当官的大儿子。 有好事首先想到自己两个闺女,要出力就想起自己儿子来了。 所以除了在彭城市里的大儿子一家。剩下三个儿子也都心知肚明,对他不太待见。 两个闺女她们不能去投靠,大儿子虽然孝顺。但是在彭城市里,没多余的房子,儿子孝顺,城里的儿媳妇可厉害的紧,大儿子还指望儿媳妇家里帮衬。他俩不敢去。 老二当过兵,性子也硬,这老两口也不太中意。 老四蔫蔫的看着没脾气,但是主意也正,不太听自己的话。 只有这老三没脾气,性子软,又听话。 所以老两口早就琢磨想去三儿子家养老。 姬景行母亲在的时候,因为母亲暗戳戳的反对,虽然几次动议,但是都没成,加上前几年生意好做也不舍得,身子骨也中用,就算了。 但是这几年生意越发的难做了,老两口也曾想着不行就先回老屋去住着,再慢慢计较。 不曾想三儿媳妇前面去世了,当时看着没了娘的两个孙子,也确实感觉可怜。 也假意问了姬景行兄弟二人,想不想爷爷奶奶过来,但实际也不曾考虑过兄弟二人的意见。 便打着照顾兄弟二人的名义,搬了过来。 可哪有什么孩子需要他们照顾呢,兄弟两人一直是跟着姬父凑合过,后面姬景行高中住宿。 大学便出去上学,弟弟初中跟着父亲在齐山矿校,初中毕业去了东山技校,也是住宿,除了周末偶尔回来,平时也不在家。 兄弟两人更是被老两口要求早早就学会了做饭,衣服也都是自己洗。 如果仅仅是如此也便罢了,儿子给父亲养老天经地义。老人和孩子虽然有代沟,可如果仅仅是井水不犯河水,也能相安无事。 可这二老不是安生性子,搬过来以后,兄弟二人寒暑假在家或者周末在家,好不容易放个假。 整天被他们二人在背后嘀嘀咕咕,整天使唤来,使唤去,孙子是真当孙子使唤了。 最简单一个卧室,天天换来换去,夏天住主卧,觉得凉快,冬天又要搬到次卧里面去,说冬天主卧冷。 一搬就要连着整屋的家具,衣柜都搬过去……一收拾就是一天。两兄弟被使唤着干一天活,三天两头这样,谁能不烦。 原本家里熟悉的院落,家具也被他们由着自己的心意弄的乱七八糟。 还能给姬景行留下点滴幸福回忆的家,被折腾七零八落。 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恩恩怨怨,但在前世刚刚失去母亲的姬景行心里,都一笔笔的记着,始终无法释怀…… 两个姑姑经常带着孩子过来,他们和和美美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兄弟二人却只能躲在自己的小屋里,悲悲戚戚品尝着鸠占鹊巢般的落寞。 这样的落差,让他们觉得自己像是地主家的小厮,可笑又可怜。 至少姬景行是那么想的,所以前世他不顾父亲的反对,选择去了离家最远的城市求学,选择那个四处漂泊的工作,因为在他心里,他已经没有家了… 第七章 赚钱 晚饭后,爷爷姬学珠,奶奶还有父亲姬焕明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弟弟也悄悄猫在旁边蹭电视看。 姬景行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拉开床头梳妆台的抽屉。 里面放着自己收藏的珍宝,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自己喜爱的小玩具,音乐磁带,等等… 他拿出一本新华字典,一页页的翻着,不时从里面抽出一张张各种面值的纸币。 来回翻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姬景行把翻出来的钱数了数,一共952块,这就是他从小到大所有的积蓄了。 这兜比脸都干净啊! 是的,姬景行想要开始搞钱了!钱是英雄胆啊。 刚重生回来看着糟糕的生活环境,连早餐都吃不起,想吃肉都得先去摸摸兜。 简直丢重生者的脸! 只不过刚重生的时候,心里各种的凄惶,忧虑。 而且就像是cpu和显示屏不匹配一样,身心内外都有些不适应。 最开始学习,他也总是难以集中精神,刚重生的成年人的思维多少有些发散的厉害。 平时买完东西总想着掏兜,不是想掏钱,是想掏手机扫码。 毕竟重生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化的。 能重活一次,姬景行当然还是高兴的,重生就意味着人生有无数的可能性。 但是不管做什么,物质基础要打牢啊,而且越早越好,越多越好。 先搞一笔钱以后,改善一下家里的生存状态,然后就是学习,锻炼身体,其他的都得往后排。 他的意难平也不在这个城市,在社会上打拼那么多年,他的审美早就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 班级里的的那些无敌青春美少女们,不会让他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心动。 毕竟前世自己穿的时候,侄女这个时候都已经上初中了。 他这个心理年龄会有生理上的冲动,但不可能有什么少年维特的烦恼。 想办法搞钱,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早点过上更幸福的生活,这就是目前最大的目标。 虽然刚重生时,心情复杂,又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不方便。 但是不经意间总是会把如何赚钱这个问题,在脑子里面过一遍,他心里也有了初步的计划。 对于一个重生者来说,想赚钱总是能想到办法的,区别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如果要把期限限制的短一点,大概需要重生者自己具备一些特定领域的知识,但也不会特别困难。 相比之下,如果重生者自己只有15岁,问题倒是真的有些棘手。在人类社会的绝大多数领域,成年人才是社会生产的基本单位。 姬景行掏出一只钢笔,这年头还没有流行签字笔,那是考试才会用的高级货,通常都只是买一支笔,然后配一排的笔芯。 日常书写主要圆珠笔,一只可以用很久,就是手上经常会沾的绿油油的。 姬景行掏出笔记本可不是为了写什么商业计划,或者什么连锁店规划。 他前世就是一个跑海的,自己没创过业,下过海。 管人都管不过来,怎敢做那样的春秋大梦。 说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那是人家自谦,换你试试。 前世每次风口来临,多少有生意经验的人一拥而上,这些踩对风口的老板们都没几个跑出来,更别说飞起来了。 没经验的重生者,买买房,炒炒股,做点简单粗暴的还行,做生意这种精细活,亏不死你。 姬景行就想来点简单粗暴的。 02年可以赚钱的项目很多,乍一看遍地都是,但成体系的不多,排除掉那些姬景行还参与不了的,剩下符合要求的就很难。 他需要一份收入持续稳定,而且不能少,最好能短期来一笔快钱,随后还能持续产生收益,这个项目能够充当一台印钞机角色,还要能够对未来的发展有益。 看着有点痴人说梦,对别人来说亦是不可能的,但是恰恰姬景行就知道这样一个机会,或者说行业也可以。 前世姬景行做船员的时候,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 每次出海都会带着500g硬盘,里面都是上船之前下载的各种书籍。 有网络小说,也有各种技术,文学刊物。 为了防止有时候设备出问题,还总习惯些纸质书籍。 有时候心情烦躁,手指抚摸过纸张纤维,那种给手按摩一样的舒适平滑,总能找到让他心情得到有效的舒缓 书也就是在书摊随意买的,其中有不少是人物自传之类的,这种书既不难看,还能增长一些知识。 姬景行也就是当成话本看而已,有的甚至是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毕竟给自写自传,谁还能说自己不好,咋滴。偶尔吹个牛逼也很正常,这些就基本可以略过。 就像乔布斯传,明明是小时候是调皮捣蛋,性格恶劣,甚至精神分裂一样,还吸食毒品。 书里却用美化的手法,说他只是不循规蹈矩,从小就有创造性。 只是他成功了,所以人们称之为天才,但谁要是真把这传记奉为圭臬,当成成功宝典,那只能说,也许你死得不会太难看。 大多时候看这些书,也只是开阔眼界,更注重书中描述一个行业的发展史。 很多出自传的,大多是一个行业里的佼佼者,其中有不少对这个行业的起始,发展,其间的机遇,风险的描述。 这些还是比较客观的,而且相对也更高屋建瓴,没有完全专业书籍那样晦涩难懂,他又不是想成为那些方面的专业人才,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 其中有一本书给他留下的印象就相当深刻,这个人就是里克?施瓦茨,堪称美国平民白手起家的励志典范,社区大学毕业,别说什么常青藤名校了,正经大学都算不上,毕业以后工作也一般,只是销售行业的从业人员。 蹭着互联网快速发展的东风,成了一名亿万富翁。 而且他发财的途径,并没有什么高科技含量,也不需要什么专业技能,起始也不需要什么资本,而且容易复制。 很是简单粗暴!姬景行就很喜欢。 做啥?抢注域名,投资少,风险低,时间自由,限制少,可以持续产生收益,并且对未来发展有利。 对比这个,什么股票,基金,彩票简直弱爆了。 我们熟知的jd.就是某东2013年3月花了3000万买回来的。 mi.是小咪2014年4月花了370万美元买下的; 虽然搜房网现在不咋地了,但是域fang.也是2014年7月花了6位数买下的 凡客为了域名fanke.也没少出血! 红衣教主更是斥资近1亿华夏币,买下了360.。 而万网注册一个域名大概多少钱呢,注册域名的价格是60元\/年,后来域名续费涨到70元\/年(要续费两年)。 之后价格逐年上涨,到了2005年左右涨到130元\/年,注册这个随便找个网吧就可以做,成本不过200一个。 这投资回报率是多少,而且这个还不需要你在额外的投入时间和精力等无形成本。 通过这个发家的中国富豪也不知凡几。 虽然经过1998年—2000的疯狂抢注,二位,三位甚至部分四位数的域名都已经被注册了。 但是当时很多人并不能真的正确估算其中的价值。 出价几千元也可以购买很多,关键是他们并不知道哪些域名是钻石,哪些是沙土。 譬如weibo注册者,就仅仅只是自己名义叫玮柏,他想保护自己的姓名而已。 但是这对于姬景行来说,这就是随手捡钱的事情。 姬景行记不清彩票的数字,记不住股票的指数。 但是华夏互联网的浪潮中,曾经有哪些知名企业,有哪些独角兽,最后剩下的有哪些大鳄,他还能不知道? 那么多重生小说,还能白看了? 年龄和资金的限制,让他除了这个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获取财富了。 至于抄小说,歌曲,拜托他一个农村出身的娃,又没学过音乐,五线谱都不会,怎么抄? 即使通过学习,抄出来了,他一个没名没姓的作曲者,一首歌能卖个五位数,那都算是烧高香了。 至于小说,写个短篇作文或许可以,百万字的文章真不是说抄就能抄的。 而且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正规的网络小说变现渠道,小说网站都是盗版的,很多作者写的也都是随意发布在网上,至于起点,也不过是今年五月才成立的一个小网站。 一直写写画画到深夜,姬景行才伸个懒腰,又将这本大致记录了今后十几年要发生的重要事件记录的本子,塞进了书包里。 不用担心被别人捡了去,内容都是用自己才能看的懂的数字和拼音字母组合起来的,看上去也就是一堆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 没谁会在意的,他又不是什么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会被别人用放大镜观察。 过几年他自然会把笔记本销毁,用更稳妥的方法记录下来。不过现在先记录好,免得有些事情随着记忆的流逝忘记。 心里总算是放下一块石头,在自己熟悉的屋里,姬景行终于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 第八章 万事开头难 周六早上吃过早饭,姬父骑上摩托出又去见相亲对象了,老两口也出门去菜市场了。 姬景行踹上900块钱,进了主卧,从屋里的衣架上挂着的拎包里翻出了一家四口的户口本,看了下现住址一栏,彭城市张极矿工人村散居。 拍了拍户口本,满意的点点头,小也有小的好处,做什么事也无人在意。 之所以核对住址,是家里户口本有三本之多,当时还是分农业和城镇户口的,为了后面姬景行去市里上学方便,特意给迁到了他上小学的地方, 然后母亲去世,又把奶奶的户口也迁了过去,就这样变来变去。不说别的,光名字,姬景行的曾用名都有两个,这都是母亲和爷爷奶奶那边较量的结果。 背上小书包,纸笔存折户口本,就齐全了。和弟弟招呼一声让他自己在家写作业,别光看电视,就推了自行车出门去了。 姬景行还不满16周岁,按理是在银行无法开户的,不过因为以前家里还有三分菜地。 菜地上半年被政府征用了,所以政府按户口本上的人头,每人每月发放200块钱的所谓失地农民补助款。 记忆中这些钱从今年一直发到了他高中毕业也就没有了,什么征地拆迁暴富,在这年头的彭城,是压根就不存在的。 姬景行对这个存折可是记忆深刻,因为他初高中时代所有的零花钱,甚至高中住校的生活费,全是指望这点补助的。 在姬父的印象里,一个月200块钱生活费,怎么吃都够了,不把存折收缴都已经是难得开恩了。 姬景行那小金库,也是有了这补助以后,才有900多。 要不就指望着年年那点还要被父母帮忙存着的压岁钱,平时还想买点小零食贴纸的,哪能有什么钱。 目的地很明确,老矿街道那边一个胡同,那里有个住户自己搞的黑网吧,收费便宜一块钱一小时,也不要身份证。 就是谈不上什么网络好不好的问题了,后来学会上网,自己没少在这里消费,也就是在这,学会了cs,传奇,卡丁车,弹弹堂等游戏。 到了网吧门口,一个二层自建房,把自行车停在旁边,上锁。 趴…趴…趴…拍着大铁门,透过门缝姬景行冲着里面探头探脑的老板喊 “老板,上网。” 里面老板才拉开了侧门,同时低声吩咐, “小点声,最近查的严!” 姬景行也不吱声,进了院子跟着老板上了二楼,屋里乱糟糟的,灯光昏暗窗帘都是拉起来的。 屋里一股子阴暗发霉的怪味,活脱脱一副恐怖片里的场景。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中学生小学生,全神贯注的玩着红警,cs,或者传奇,不是兴奋的叫嚷两声,又在老板的警告下,降低的音量。 姬景行看了看,还有三台机器空着,都是不明牌子的老古董了。 “老板,哪一台能上网?”老板撇了他一眼 “10号机,上网的话1.5一小时哈!” 是的,里面的机器分上网和不上网的,价格也不一样。 姬景行走到大背头显示屏上贴着10号的机器走过去,坐在座位上,按下机箱上油迹斑斑的开机按钮,咔嚓一声,机箱的电源指示灯闪起了蓝光,熟悉的win98出现在屏幕上。 “先付钱啊!”那边老板拎着个本子走了过来,递了两块钱过去“就上两块来钱的”。 老板就在本子上记上机器号,又看了下挂在墙上的表,记了上机时间。 又提醒“10点15到时间哈,加时提前说。”说完就走到门口的桌子那里,坐着休息了。 开机以后,姬景行打开浏览器,看到了hao123的经典导航页面,简陋的界面,标志性的超链接下划线。 姬景行从里面找到163邮箱的网址,先注册了一个免费邮箱。 本来还想注册个qq号,发现还注册不上,才想起来这个时候老马穷的都想100万卖掉腾讯。 实在是注册的人太多。掏不起服务器的钱了。因为从2001年2月,qq的每天新注册人数达到了100万! 在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下,腾讯开始对用户注册进行限制,并且逐月减少放号量,从之前100万降低到60万,再降到40万。 当时明面上腾讯还是可以免费注册,但是由于qq号的发号量减少,再加上暗箱操作,普通用户很难免费注册到新的qq号码。 随后又鼓励用户通过拨打168声讯台或发送手机短信的方式获取qq号,当时拨打168声讯台的费用是每分钟0.8元。 通过发短信注册,则每次收费0.5元,相当于用户获得一个qq号需要支付1块钱。 还不止如此,2002年3月,腾讯宣布推出“qq行靓号地带”业务,出售qq号码使用权。 选择该项服务,用户能获得五位、六位、八位靓号以及生日号码的使用权,并享用qq会员功能,收费标准是每月两元,同时停止发放免费号码。 当时小马哥是真缺钱,,要不是小马抱上移动的大腿,靠着梦网输血,前世还有没有qq都两说。 随后也是当时腾讯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才迫使老马恢复qq免费。 姬景行摇摇头,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啊,便关了申请页面,原本还想弄几个六位数的qq炫耀一下的,既然这样就等以后再说吧。 掏出笔记本,打开站长之家,又开发万网界面,不得不说,幸亏此时的网络政策较为宽松。 注册域名相对以后来说简单的多,不用提供身份证等个人信息就可以注册,也没有备案,否则姬景行还真玩不转。 把提前写好的域名,挨个用站长之家查询注册状况,已注册的打个x,记录下注册年份,还有邮箱,有电话的就记下电话,等有钱了再去联系购买。 一连打了五六个x,几乎所有三位数的域名都已经注册过了,不管是纯数字还是纯字母组合,大多在1998年左右注册的。 “他娘的,简直不给后人留活路啊。”姬景行挠了挠后脑,颇有些愤愤的骂了两句。 把准备好的域名一个个查了一遍,80多个域名查完,也只有13个是没有注册的。 挨个点进申请页,填写个人信息,主要是邮箱,后面沟通就要靠这个邮箱了。 除了邮箱,他没有更多的联系方式。留家里的电话,他不在家不一定能接得到,也有暴露的风险。 通信地址也不行,姬父就在学校当老师。 万一哪天门房一不高兴,“姬老师,你儿子有封信在这,你给捎回去吧。”你可别指望他不会拆开看。 在闷热的网吧折腾了一头汗,终于全部搞定了。 第九章 注册成功 这些注册信息,入手第一笔资金,有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以后,通过万网进行管理和更改就好了。 注册完以后就是等待审核,但是这需要先付款的,姬景行记下收款地址和账号等信息。 姬景行就关闭所有页面,关掉电脑,下机去门口取车。 此时还没有什么支付宝百度等便捷付款方式,哪怕银联网上支付万网现在也没有。 2005年万网才和银联电子支付服务公司签订战略合作协议。 随后万网的所有业务的资金运转才可以使用银联电子支付服务公司提供的网上支付系统。 目前只有区区四种付款方式,银行电汇、邮局汇款、公司付款、上门收费。 他是个人注册也没有公司账号,上门收费,万网的业务还没拓展到彭城也不现实。 银行电汇对姬景行来说也不容易操作。 所以他是万分感谢,万网好歹没把所有的路堵死。他那存折就是政储蓄银行的存折,可以通过邮局汇款的方式付款,要不这便宜,一时他还真占不上。 所以说为什么电子商务的蓬勃发展,要那么多年以后,现在这样的网络环境,要能发展起来,菜才真的见鬼了。 出了网吧,看一下表10点刚出头,时间还是挺紧的。 骑上车子姬景行便朝着最近的百大的邮局赶了过去,都来不及擦擦头上的汗。 赶紧进了邮局,去柜台取了汇款单子,然后排队,好不容易赶在工作人员午休之前搞定。 将汇票夹在笔记本里收好,饶是以姬景行成年人的心智,一通操作下来,也密密麻麻出了一身汗,一半是热,一半是着急的。 一个域名一年的注册费60。一共13个是780,加上汇款的手续费,将近800块钱就没了。 姬景行摸摸兜里的所剩无几的几张钞票。 “后面这几个月还是要过点苦日子啊!” 为了加快审核进度,姬景行选了实时汇款。 一会回到家,还要给万网那边打个电话,把汇票号码还有密码告诉他们。 如此这般,应该两三天就会有结果了… 回到家,老弟还在看电视,已经从动物世界看到了电视剧,作业是动也没动。 三个大人都没有回家,估计父亲约会进行的挺顺利,中午两人要继续再一起吃饭了。 想来也是,要不然也不会中秋就登记结婚办了婚礼。 至于爷爷奶奶,这老两口在外面不逛到饭点,逛但感觉饿了,一般也不会回来。 正好方便姬景行收拾收尾。 把户口本什么放回原位,拎包扔回自己屋里。 让姬修远把电视声音调低一点,姬景行掀开放在客厅角落桌上电话上面盖着的防尘罩,对着笔记本上的联系方式,拨打电话。 连续打了两次,都是嘟一声就断线了。 “啥情况!这老古董了坏了,还是电话线有问题,亦或者对方占线?”吓得姬景行赶紧排查了一番。 打了一个同学家的电话号码,可以正常通话,又拨了万网的电话,还是嘟一声就挂断了。 不过他留意到,电话显示屏上好像有个锁的标识,姬景行一拍脑门! 他糊涂了,忘记这时候家里电话,为了防止兄弟俩乱打,是上了长途锁的,怪不得刚才打同学电话能打通,万网的就不行。 他把手伸到电话后面,把后面插着的小钥匙由竖着拧到平着,再去拨号,嘟…嘟…嘟… 姬景行略微忐忑的等待了有半分钟,一个女生从话筒里面传了出来 “喂,您好,这里是…” “你好,你好,我上午注册了几个域名…,对,邮政汇款,实时的,一张汇票,十三个域名一年…对一起汇过去的…行,我这就把汇票号码报给你…行你记一下…密码是…方便问一下,大概多久可以审核完毕…好好我知道了…一般三个工作日…休息日回推迟…嗯…命名?没有不合法的,也没用特殊字符,好的…麻烦了,谢谢!” 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电话了,颇为熟稔。 告知确定汇款到账后,一般三个工作日会通过审核,他只要静静等待就行。 姬景行挂断电话,把钥匙拧了回去,又把通话记录删掉,盖上防尘罩。 终于松了口气,此时电视正放着86版西游记。 现在的电视台在寒暑假就喜欢放个西游记、红楼梦、水浒传之类的名着改编的电视剧。 上一集放完,接着放14集观灯金平府,片头曲云宫迅音就响了起来,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丢丢丢……” 姬景行听着看着,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满满都是童年的回忆啊,那只猴子曾经牵动过多少80后90后的心啊。 随着剧情的推进,姬景行却没了笑容。 即使是西游记,里面妖和妖也是不同的,有背景的妖吃了人,也能继续回去做神仙,没背景的妖不吃人也要给你打死。 就如这一集里的犀牛精。三只犀牛精被剥皮拆骨,诸人皆有所得,唯有金凤府的老百姓们,再也没有了风调雨顺的日子。 以成人的眼光再来看这部作品,除了为演员的敬业和专业感到佩服以外。 却难免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因为它披着神话的外衣,写的却是人和社会。 残酷而黑暗,又如此的真实。 曾经没看懂的何止西游记,姬景行年纪越长,越爱看鲁迅先生的文章,不带脏字,却把黑暗的现实骂的痛快淋漓,入骨三分。 摇摇头甩开心里的阴霾,尽量不去想这些,姬景行也知道性格是天生的,很难改变,但也想这一世能活的更阳光一些。 这次申请的域名,有些是需要时间的去酝酿,升值。 像新酿的酒,越陈越香,只待到了正确的时间,解封即可,另一部分却是解此一时之难的。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已甩出了钩,只等愿者自来便可。 耐心忍一忍,许多事情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去做了。 电视剧放完,老两口也回来了,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自己的堂弟姬景天。 姬修远来了玩伴,两人就亲热凑到了一起,这两兄弟,只相差半年,前世两人的关系一直也很好。 最疼爱的小孙子来了,老两口赶忙炒了四个菜,两荤两素,姬景行和姬修远两人倒是跟着沾了光。 吃过饭,姬景行收拾碗筷,到压井那边洗筷子刷碗。 这小哥俩嘀嘀咕咕约着下午去姬景天家里玩。 姬景行纷乱的心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 重生以后关键的一步已经踏出去了,今后的岁月。他只需要稳扎稳打。徐徐前行即可。 第十章 平淡的生活 姬景行常常以为记忆是最容易模糊的东西,在时间的流逝里,它会一团团的淡去。 而初中生活一日日枯燥的翻转,也慢慢淡去,刻骨的只有那么几个回眸,牢不可破的黏在记忆里。 只有脏臭的旱厕让他还是那么难以忍受,炎热的天气,随着秋天步伐一点点的靠近,夜晚已经变得凉爽起来。 生活总算过的容易了一点。 所有的域名申请,在周一就都通过了审核,只是还没有收到求购的邮件。 这短暂的时光中,也发生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中秋节的时候,姬父就和半年前的相亲对象结了婚,一个离异的供销社会计,王秀英。 现在自己做生意,和前夫还有个孩子,孩子跟男方了。 这是个标准的社会人,人家心里有杆秤,对他们兄弟二人不好也不坏。 该她责任,她不会逃避,再多的她也不会去做。 反正后面和姬父吵吵闹闹也凑合过了二十多年。 姬景行不打算去改变这一点,这是姬父自己的选择,只要他自己乐意,不后悔就行。 反正也就是找一老伴,再说就是反对,谁又在乎一个小屁孩的意见呢。 姬父倒是愈发忙碌了,平时下课早了,就要骑上小摩托给自己老伴去帮忙看店。 周六周日全天也不回老家了,住在那边的店里。 对姬景行来说,反而更自由了一些,做点什么出格的事还更方便。 有了个伴以后,家庭生活压力小了一些,但也不多,姬父也清楚,不能指望搭伙过日子的,能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付出。 于是天天还是抠搜的的白菜,萝卜,土豆,豆腐天天换着吃。 面条是最常见的主食,毕竟它方便,顺带着也不用烧水,连汤也有了。 偶尔开荤就是买条便宜的白鲢鱼炖一下。 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的单身老男人,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可以保证孩子吃饱穿暖,无病无灾已经跟难得了。 姬景行悄摸的也改变了一些东西,但没有人察觉,就像入秋以后,渐渐变冷的天气一样。 像姬父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改变的。 只能姬景行一点点的水磨功夫,只要老爹还是全心全意为两个孩子好就行。 这一点还是经过验证的,这老头倒是没有说有了后妈,他就变成后爸了。 姬景行天天早起去锻炼姬父是知道的,刚开始看到他总是买个包子,鸡蛋豆浆啥的回来。 姬父也嘟嘟囔囔“早上下个面条就行了,这样多费钱…” 好歹姬景行没问他要钱买,他也觉得儿子把零钱用来买点吃的,比到处乱花强! 偶尔姬景行也会在他面前念叨几句,什么早起锻炼完饿的不行,同学们在班里吃个包子,都不吃馅之类的话。 难免让姬父觉得心里有点亏欠孩子,于是也渐渐没了言语。 家里没多少钱是真的,但是说缺钱到要天天白菜豆腐也没那么离谱… 姬景行是可以理解父亲的,两个都是儿子,他压力很大,银行卡里越来越多的存款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前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但自己嗷嗷待哺的身体不能等啊…… 小半月下来,姬父也习惯了,天天早上吃儿子带回来的早餐。 根据前世研究,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1天,就是说,一个习惯的形成,一定是一种行为能够持续一段时间,他们测算是21天。 当然,21天是一个大致的概念,反正姬景行觉得老爹养成买早餐吃的习惯,并没有那么久,比他上一世习惯吃外卖要短的多。 某日姬景行早上并没有带早餐回来,第二天出去晨跑时,就发现桌子上多了五块钱。 好像还生怕他看不着,亦或者怕被风吹跑了,用一个大水杯压着。 姬景行高兴的咧开嘴,笑着感叹“啧啧,口嫌体正直呀,果然是人都逃不出真香定律!” 就像后世某多多,大众口诛笔伐商品太差,全网的什么康帅傅,粤丽奥,雪露奇葩品牌。然后大众还不是在在里面拼的不亦乐乎。 实际他的小金库固然因为买早餐,加上偶尔还要上网接收一下邮件,而此产生的网络成本而日渐干瘪,近乎枯萎。 但确实没有用完,只是感觉需要检验一下阶段成果,再决定是不是继续投入吧,总不能全自己出钱吧。 自己固然是为了不“残废”,想拯救自己的身高。 但有两个大高个儿子,也是给老爹他自己涨脸的事吧。怎么能不出钱呢,以为大高个是浇浇水就可以的吗! 青春期长身高的“黄金时期”怎能白白浪费。 必须要在这个时间段,保证自己能有充足的营养。 不光早餐,每天晚上夜跑以后,他还会在路边摊开点小灶。 自己偷摸的吃不说,有时父亲晚上不在,也会带上老弟一起。 培养个小吃货,总比前世带着他天天去网吧要强。 所以也真是穷,真快没钱了… “果然,对付自己老爹,潜移默化果然还是相当有用的啊!没办法,谁叫自己现在既没钱又人微言轻呢!”姬景行不免有些小得意。 得意重点不在于从老爹那里抠出来了早餐费,而在于通过这个,可以证明,影响改造老爹还是可行的。 这一世父子关系也不会那么糟糕了! 不过好像也说不上糟糕吧,中国式父子关系,一直都是僵硬而别扭的。 锻炼时间虽短,但是在充分的蛋白质补充下,加上年轻消化吸收好。 成果斐然啊!年轻的身体就是好,姬景行不止一次这样自我感叹! 蜷起胳膊,瞧瞧,肱二头肌也有那么一丢丢突出了,按上去硬邦邦的。 身高也增高了1cm。 “什么大高个,八块腹肌啥的,都不是梦啊!”姬景行美滋滋的憧憬。 如果进步能够有清晰量化的标准,那么就会产生积极向上,并且持之以恒的动力。 每天记录锻炼效果,强化心理建设,这就是他用的办法,很简单也很有效。 前世去健身馆办了个卡,虽然实际没去几天,但也看过那个自称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教练给他做的健身计划。 估计也就是制式的健身计划改改数值。 前世姬景行就觉得,健身馆能风靡一时,固然是人们物质文化需求提升导致的。 但是要说人家就是坑人啥都没有的,也不全对。没那么多傻子,喜欢把钱往水里扔。 人家肯定还是在减肥,矫形塑身方面有点东西的。 就看那份制式计划,里面就包涵着心理学的应用。 姬景行也算是,前世充卡,今生受益了。 开学一段时间,除了正常上课,也进行了一些测试,主要是为了摸摸学生的底。 姬景行的表现的不好不坏,成绩居中。 三门主课他各有优势,但也都不完美。 有前世年轻打下的写作基础,加上成熟的心理,语文作文写的很好,阅读理解也不错,但是古诗文填写,翻译是什么鬼。 还有你居然问我冰心先生原名是啥,还代表作。他哪里还记得。 英语因为前世用的多,语感很好,听说都没问题!掌握词汇量也丰富。 但是语法也忘的差不多了,顺着感觉写答案,大部分能写对,至于为什么对,那还真不知道。 数学公式什么都忘的差不多了,就还记得个负负得正, 还有些一次函数之类的题目,答案是无解!他都忘了,数学里面还存在无解的。 所以前世哪怕是本科生的80,90后的父母们,辅导不了孩子作业都是正常的啊。 姬景行有时想想,自己真丢重生大佬的脸,兜里比脸还干净,学习都比不过一帮小屁孩。 姬景借口给自己弟弟辅导功课,把自己小学五六年级,还有初一的课本都从老家带了过来。 暂停了原定的学习计划,除了保证跟上正常的学习进度,日语韩语什么的都先放一边。先把基础补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他自己估计。 毕竟虽然基础的东西许多都忘记了,但还是有模糊的印象的,很多东西翻一遍就能想起来。 重生仿佛对记忆力仿佛也有了加成,不说过目不忘,但是一般的东西,看个两三遍就能记得差不多。 这样姬景行有点怀疑,“莫非年轻人记忆力都那么强的?还是说我当年就是那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