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卖掉工作考中专》 第1章 穿越 王守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盯着墙上的日历发呆。 1962年12月7号，星期四，大雪。 他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起猛了，大概是在做梦，他又躺下，打算进入梦乡，他对于回到过去这种梦境并不感兴趣。 但是，窗缝疯狂往屋子里挤进来的寒风，还有已经冰凉的火炕告诉他，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醒了，彻底地被冻醒了。 他的头愈发地疼了，继续揉搓着太阳穴，整理着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做王守仁，年纪不大，十六岁，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老家，母亲早逝，父亲于两年前，把他接到了城里来上学。家里条件还不错，住在京城南锣鼓巷附近的大杂院里，有两间房间，一大一小，一共36平米左右。 原本明年努努力，大概也能够上个高中。 可问题就在一个月前，父亲因工伤去世了。 厂里面给了一笔抚恤金，也同意他接班，进厂里工作。 兴许是受不了打击，大病一场，直接撒手西去，便宜了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王守仁。 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还有那略微发霉的味道无时无刻地在告诉他，穿越是真的。 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发黄的旧报纸黏糊糊地趴在房顶，墙壁一片斑驳，窗户也不是现代常见的玻璃窗，而是经常在古代剧里面看到的灰色的窗户纸。 窗下面是一片火炕，炕上的铺盖正在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清香。 他抽了抽鼻子，想仔细嗅嗅，一股怪物冲入鼻腔，瞬间就精神了不少。 有些嫌弃地把被子从自己的身上掀开。 窗外的风嘶吼了两句，他又老实地缩进了被窝。 他是南方人，没见过北方这种冷到爆表的水平。 很多人说，南方的寒冷是魔法攻击，北方的寒冷是物理攻击。事实上，那是时代不同了，大家穿好住好，还有暖气，你让他来这个时代试试，什么物理魔法的，都一样，大概就是那种冷到想死的水准。 火炕的对面，放着一个带镜子的对开门大立柜，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和两把老式官帽椅，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家具了。家具被保养得很不错，有些年头了，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木材，但是擦得很干净。 王守仁抓起床边的衣服，往自己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上，起身来到柜子前。 柜门上的镜子映照出一个长得清秀俊雅的青年，论起帅气程度，只比读者老爷差上一筹。 脸色苍白，头发有些油腻，不知道几天没洗了，衣服也灰扑扑的，仔细一看，还能看出原本似乎是蓝色的。 王守仁使劲地揉了揉脸，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确定，他真的穿越了，穿越到这个60年代。 翻阅着融合过来的记忆，他的脸色变得很古怪。 南锣鼓巷？ 一大爷易忠海？ 二大爷刘海中？ 三大爷盐不贵？啊呸！阎埠贵。（单纯告诉你们这三个字怎么读，没有别的意思。狗头.jpg） 舔狗之王何雨柱？ 一个个熟悉的人名飘进了自己的记忆里。 就在他还想着继续琢磨着的时候，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声，涌出一股强烈的饥饿感。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一直在昏睡，已经有十多个小时没有任何进账了，肚子自然不满。 走到桌子旁，提了提桌子上的颇有年代感的水壶，晃了晃，还有大半壶水。 王守仁就打算先用这水来解决问题了。 手升到半空中，却忽然顿住了，在他的脑海里忽然间浮现出一个网格状的空间，就像是游戏里的背包一样，一格接着一格的，并且产生了一股念头，似乎知道自己心念一动，就可以把水壶收进空间里。 下一刻，嗖地一下，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水壶消失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水壶出现在他的随身空间里。 空间不大，有了参照物的情况下，他大概能够估算出来，约莫两立方米左右。 又是一个念头，水壶又回到了桌子上。 王守仁兴奋地又搓搓手，好家伙！系统！空间！ 瞬间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利用空间的法子，例如，送快递，又例如，送快递。 如果在他那个时代，他一定会成为快递界最靓的仔。 一把端起水壶，打开瓶盖，一仰头。 “噗！” “烫烫烫烫……” 人不能太嘚瑟，太嘚瑟总容易受到伤害。被烫得像是一头二哈一样伸舌头的王守仁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等几分钟，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就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饥饿感，无论如何，得先把肚子的问题给解决了。 根据记忆来到外屋，翻开灶台旁边的米缸，探头看了看。 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干瘪的布袋子，伸出提起来，约莫有七八斤重，里面全是棒子面。用手抓一把，手感很糙，虽然看着挺黄的，但是这玩意着实拉嗓子。他并不想得罪刚刚被自己烫得发红的嘴巴。 转身回到屋子里开始翻箱倒柜。 虽然穿的不咋地，但原主的家里是真的不穷。 家里结构简单，就只有他父亲和他两个人，母亲在三年前就过去了，父亲在前年升的五级锻工，一个月工资65块5，家里也没什么太多用钱的地方。这些年存了得有三百来块钱，再加上500块的抚恤金，几十张各种各样的票劵，还有一只铜镯子。 这可是一笔巨款。 在现在这个时代，一辆被称之为奢侈品的自行车在180元，只要有了这玩意，你就是整个四合院最靓的仔。 在之前，原主的父亲就打算供原主上学，等到原主上高中的时候，给原主弄一辆自行车。 当时原主听到这个消息还兴奋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想到这，王守仁不由得叹了口气。 “父亲啊……” 把钱票和镯子一起丢进了随身空间，也不占位置，拢共也不过一个盒子的事情。整理整理心情，往外走去。 第2章 四合院 刚出门，刚才被挡在外面的寒风开始用力往脖领子钻。 王守仁缩了缩脖子，紧了紧衣服，反手关上门，向前院走去。 这个大杂院原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四合院，他家在最里面的后院，外出必须经过中院前院。 这才刚过五点，天还没黑。 王守仁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一个穿着蓝布棉袄的胖子，背着个手，一副领导做派。 这毫无疑问，就是官瘾极大的二大爷刘海中。 “二大爷，下班了您。” 刘海中从鼻子里面“嗯”了一声出来，也不看他，就往里走。 王守仁笑了笑，在他的记忆里，二大爷就是这样子的。 他可以这么走过去，但是你要是不跟他打招呼，那他下次见面就要跟你打招呼了。 关键是他说的那些废话，你还不能恼，一恼，他就急。 当然了，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二大爷不怎么跟外人动手，他的手，是用来打孩子的。 你可以怀疑一名七级锻工的技术含量，但是你不能怀疑一名七级锻工的力量。 对于二大爷这种虎背熊腰之辈，王守仁觉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万一哪天他想不开要动手了呢？ 论四合院战神，也就是傻柱经常打架，这要是真刀真枪的真摆个擂台，二大爷保证能够把傻柱揍得连他的秦姐都看不到。 王守仁前世也看了那部被众网友戏称为《禽满四合院》的电视剧，还有根据这部电视剧创造的无数同人，可以说各有各的花招，有说整个院子都不是好人的，也有说院子里还是有不少好人的，例如秦淮茹、娄晓娥、于莉、何雨水这不都是好人吗。 各有各有的说法，各有各的道理。 但是王守仁始终认为，只有自己看到的东西才是真的。 院子里的关系很复杂，也很热闹。一边努力回忆着原主的记忆，脚步也没停，穿过一道月亮门，就来到了中院。中院面积最大，住户多，也热闹。 这个时间点，烧水的，做饭的，大人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小孩子光着脚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乱哄哄的一片。 王守仁看着院子里的邻居，皱着眉消化着关于邻居之间的记忆。 忽然间，眼角瞥见一道倩影，目光不由自主地瞥了过去。 王守仁的眉头挑了挑，好家伙，他直接一个好家伙。 原主的记忆里，对着秦淮茹，可是有不一般的感觉，原主从乡下过来之后，原本在这里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人愿意跟原主玩，再加上原主就是一个闷葫芦，所以，整个四合院，跟谁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属于那种见到人了会叫，但不会过多聊天的闷油瓶。 但唯独秦淮茹，经常会跟原主聊聊天。 或许，她也就是找原主逗逗闷子，但这在原主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秦淮茹很漂亮，比起电视里的还要漂亮三分，不施粉黛完爆后世存在于他硬盘里的小姐姐，身材相当有料，丰腴又不肥胖。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就像是会说话一样。只一眼，王守仁的嘴角就不由得微微翘起。随后又立马低下头。 “守仁啊，身体好些了吗？”秦淮茹面色有些苍白，看到王守仁过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还是跟以前一样，热心地说道：“你有什么要忙的，跟秦姐说，可别客气。” 秦淮茹是今年新晋的寡妇，丈夫贾东旭在年初出了事，那个时候的她，气色比现在差得多。现在倒是缓过来了，只不过，脸色依旧苍白。想来是诞下槐花之后就被敢去轧钢厂，每日做的活计太多了，有些适应不过来。 “谢谢秦姐。”王守仁低着头，急冲冲地跑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呢？”屋内的窗户里探出来一颗略显肥胖的女头，一双倒三角恶狠狠地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似乎被吓了一跳，低着头，没有说话，继续干起了手里的活。 “哼。”贾张氏冷哼一声，又缩了回去，自从儿子死后，她看着自家儿媳，比什么都紧，无论是谁靠近，都得经得起她的一瞪二骂三撒泼。 秦淮茹心里苦，但是这事儿没法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亮了一下，可转瞬之间，又暗淡了下来。 到了前院，王守仁就看到了传说中的阎埠贵，正在擦拭着自行车。 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三大爷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回头再看一眼，斑驳的红门，破败的门楣，还有喧闹的人声。 脑海里的记忆基本上已经融合的七七八八了，他笑了一声，该说不说，院子不大，奇奇怪怪的家伙有不少。 前中后院的三位大爷，傻乎乎的厨子，俏寡妇，还有那倒三角眼的婆婆。 或许，在这个时代，也不是那么地无趣。 他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打算去胡同口的饭店吃一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工装的方脸汉子走来。 五十来岁，剃着平头，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正是传说中的道德天尊一大爷。 一大爷看到王守仁，眼睛一亮，走过来：“你小子，总算是能起来了，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还……还行，一大爷，谢谢您。”王守仁学着原主的模样，害羞的低下头。 “行就行。”一大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孩子，人要向前看。另外，厂子里已经在催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把退学给办了。跟我进厂吧。” 无论别的，还是电视剧里面的易中海怎么样，怎么自私。 但是这老头，对王守仁是真没得说。 在他父亲出事之后，原主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也就是一大爷站了出来，号召大家，帮着原主忙前忙后，一顿忙活，最后才把原主父亲安然下葬。从头到尾，一大爷也不对原主提什么要求，甚至还会让一大妈偶尔过来跟原主聊聊天，开导开导原主。 别的不说，一大爷做到这份上，王守仁认这份恩情。 第3章 出乎意料的抉择 他抬起头，看向一大爷，目光坚定地说道：“一大爷，我不想进厂。” “什么？！”一大爷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几分，见到四周有人望了过来，他一把把王守仁拉到一边，神色严肃地说道：“你怎么想的。”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严肃了，不由得放宽了一些：“按理来说，我不该管那么多的，但是孩子，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的成绩，在学校只能算是中等偏下，这样子，你是考不上高中或者中专的。读书是没有出路的。你是不是觉得学徒没有前途，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学，我就会好好教。”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谏让王守仁的心暖暖的。 “一大爷，我想考中专。” 一番话，直接让一大爷愣住了，他看着眼神坚定的王守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你……你……”一大爷“你”了老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一大爷，我能做到的，真的。”王守仁认真地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一大爷才悠悠地开口问道：“你想好啦？” “嗯，想好了。”王守仁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一大爷会继续劝下去呢，没想到他就直接答应了。 “真想好了？” “真想好了。” “那好吧。” “那个，一大爷，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需要这个岗位。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您帮我安排一下吗？” 一大爷没想到王守仁会提出这样子的要求。 事实上，一个学徒工，到了时间就能转正的岗位，那不要太多人抢。 他忽然间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这是给自己还人情呢？ 他脸色阴晴不定，声音也没了之前的热情：“既然如此，你等我消息就行，一个工作岗位，很多人要的。” 说完，也不管王守仁说什么，气呼呼就走了。 王守仁愣了一下，他是万万没想到，之前还和和气气的一大爷，怎么立马就变脸了。 其实这也怪他，他不明白这个时代，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在他那个时代算得那么清楚，他现在这种行为，无疑就是为了还上人情，然后断交。至少，在一大爷看来是这样子的，不然，一大爷完全无法理解，一个学渣，哪来的勇气说出“我要考中专”这种话语。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句借口，一句断交的借口。 他自然不会给王守仁好脸色了。 想不明白的王守仁决定先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出了胡同，沿着主街走了十分多钟，来到了南锣供销社门前的十字路口，路口旁边就有一家饭店。 推开门，撩起沉重的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扫了一眼，人不多，总共就两桌子，这年头，如果没什么大事，真没什么人愿意出来下馆子。 刚一坐下，一个长得个头不高，但是满脸横肉的服务员，叼着一根牙签，居高临下地问道：“吃什么？” 语气极其不耐烦。 王守仁刚想发怒，撇了一眼墙上用毛笔字写的菜单，还有旁边那极具年代特色的标语——严禁呵斥打骂顾客。 在比对了双方的实力差距之后，麻溜地点了一个溜肉片和一碗大米饭。 “八毛钱，粮票二两，肉票一两。”服务员在本子上划拉两下，扯了一张单字放在桌面上。 交了钱，一边等上菜，一边回想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不想进厂，因为这样子进厂没有前途。 他上辈子就是一个机械工程师，想要做些事情，所以，他必须有一块坚挺的敲门砖。眼下已经是62年了，再过几年，大学就不好上了，所以，他没有办法去大学，但是可以上中专。在这个时代，成绩好的学生都会直接去中专，中专毕业之后国家包分配。 直接就是干部岗起步，到时候，才是自己大展拳脚的时候。 如果进了厂，那才是真正有得熬呢。 愉悦地规划好了自己未来的路，约莫十五分钟，饭菜就上来了。 刚蒸出来的白米饭冒着热气，这个年代的碗偏大，这要是放在前世，就这一碗大米饭，饭店能给盛三碗出来。旁边的溜肉段分量也足，口感很嫩。 调味略微有些咸，相当下饭。 他正美滋滋地吃着。 易中海回到家可谓是发了好大的一番脾气。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来就黑着个脸？”一大妈见到一大爷一脸的愤怒，不由得也有些担心，一边给他递过去一杯温度适宜的水，一边关心地问道。 “还能怎么了！还不是王守仁那臭小子！” “守仁？守仁怎么了？挺好的一孩子，就是闷了点。” “呵，闷了点，要是只是闷就好了！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了？发这么大火气？”一大妈轻抚着一大爷的背部，这才让喘着气的一大爷缓下来。 “他跟我说，他要考中专，让我把他的工作卖了！”说到这，一大爷重重地把水缸摔在桌子你，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你说说，你说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这不就是要跟我们断交了嘛？” 一大妈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一下一大爷的后背，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断交，他才几岁，十六岁的孩子，哪里懂得你们的这些弯弯绕。” 听到一大妈这么说，一大爷回过神来：“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我看呐，那孩子，八成是想还你人情，他可不像是你，想那么多。” 一大爷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可还人情也不至于用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吧？就他那个成绩，指定是考不上中专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别管了，回头好好跟他说一说。” “你说？能成吗？” “成不成的对我们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成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成，那孩子考不上中专，以你的能量，难道还不能在厂子里给他找一份工作嘛。” “是啊！这倒是一件好事。”一大爷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不由得喜笑颜开，站起身。 “唉，你要去哪儿？” “去把工作的事情落实咯，免得他反悔！” 第4章 冲突 王守仁剔着牙，哼着小曲从饭店里出来。 这顿饭，直接给他吃美了，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得到满足，这种幸福感，是很难用言语形容的。他这副大跨步的模样多少有点引人注目。不过也就是看上一眼罢了。回到了熟悉的胡同里，刚想推门进去。脑袋后面猛地传来一阵风。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了出声。 眼前一黑，整个人天旋地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嘿，让你小子嘚瑟。”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三大爷的惊呼声：“傻柱！你这熊货，怎么能拍人脑袋呢！出事了咋整！”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慌乱：“这能有什么事儿，平时不都是这么拍的吗？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哎……哎……醒醒，醒醒。”三大爷推了推倒在地面上的王守仁。 王守仁呻吟了一声，他倒是没有多大事，就是猛地被一袭击，脑子短路了一会儿，又看清了来人，正是四合院的正统门神阎埠贵三大爷，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家伙，这不回想不要紧，这一回想，他直接恨得牙根痒痒。 原主在四合院里算是一个老实人，平时也没多少朋友。 因此，跟秦淮茹走得比较近，两人都是从乡下出来的，自然也有更多的话题。再加上原主年纪小，那时候贾东旭也还在，秦淮茹也就放心大胆地照顾着原主。毕竟，原主的父亲也是个手艺人，搞好关系很有必要。但这一切，都被傻柱看在眼里。 他心里不平衡了，他平时靠近秦淮茹都会被贾张氏瞪回去，凭什么原主就能靠近。 这一来二去，傻柱就讨厌上原主了。 时不时地就要欺负一下原主，再加上原主是个闷油瓶，也不想给自己的父亲添麻烦，这一直以来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傻柱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有时候，原主实在忍不住了，跟傻柱动手。打自然是打不过了，被傻柱揍了一顿，还要说原主小气，可以说，原主在这里找不到朋友，有一大半，得归功于傻柱。 随着回忆的加深，王守仁的表情愈发地狰狞。 他可不是原主，四周看了看，抓住了一块砖头，冷着脸，起身，也不跟三大爷打招呼，直接就往院子里冲。 “哎！哎！小王！小王！”阎埠贵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在后面追着过来。 然而，终究是上了年纪，再加上一开始被王守仁那凶狠的眼神吓到了，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王守仁已经跑远了。 中院，傻柱手里提着两个一个饭兜，里面装着两个盒饭，好菜好肉算不上，但至少还有点油腥，秦淮茹已经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傻柱看到秦淮茹，刚才那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思也变得安静了下来，他冲着秦淮茹提了提手中的盒饭，乐呵呵地正想走过去说两句话，就看到秦淮茹原本笑意盈盈的脸挂上了惊恐的神色。 他正疑惑着呢。 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M的！” 紧接着，“啪”的一声。 王守仁直接用砖头给傻柱开了瓢，傻柱一个没注意，直接就被拍倒在了地上。 脑子顿时有些迷糊，也来不及挣扎，就被王守仁坐住，又是一个板砖疯狂往傻柱的脸上拍。 这时候，中院还有不少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阻止，直到一大爷走了出来，大声嚷嚷地让人把两人分开，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欺负我！”王守仁的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一下接着一下。傻柱原本还想着反抗，但着实没有力气，这一下接着一下的拍脸，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被拍得迷迷糊糊。反抗，那只是个笑话。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有人把王守仁从傻柱的身上拉了起来。 该说不说，傻柱是真的命大，就这么拍，也只是把他的鼻子拍下去一块，流了不少血，整张脸在一瞬间就肿成了猪头的模样。也正是因为王守仁停止了拍击，傻柱逐渐清醒过来。 这一清醒过来，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嘴里大骂“M的！” 推开扶着他的三大爷，抬起拳头就要往王守仁的身上招呼。 一大爷还想问王守仁是什么事，见到傻柱这幅冲动的模样，不由得又有些头疼起来。 “傻柱！！” 王守仁此时此刻，一双眼睛凶狠地盯着傻柱，手中拿着板砖，直接就迎了上去。 “王守仁！！” “拉开！拉开！！”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好不容易，把两个人都控制住了。 一大爷急的嘴巴都要冒泡了，恶狠狠地说道：“我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是打算有一个死在这里吗？！” “一大爷，这小子二话不说，上来就拍我脑门，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傻柱指着王守仁来上一波恶人先告状。 “你呢？王守仁？你有什么好说的？” 王守仁直勾勾地盯着傻柱，一字一顿地说道：“傻柱，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不死不休。要么，你把我打死了，你进去。要么，我把你打死了，我进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王守仁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邻居倒抽一口冷气，看向傻柱的眼神都变了。 这货是把这老实孩子欺负得急眼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傻柱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白了，可怜是挺可怜的，小时候，父亲就抛下他们兄妹两跑了。但是，惹事是真的能惹事，四合院战神的名声咋来的？那还不是打出来的，别说他只是为了反击，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货嘴贱，得罪这个，得罪那个，到了最后，不得不用拳头去解决。 这种事情发生的还不是一次两次。 可以说，傻柱在院子里面的关系，用人憎狗厌来说也不为过。 要不是这个时代不流行有事情找警察，大多数时候，都自己解决，这货估摸着得进去好几次。 第5章 全院大会 一大爷也给王守仁这发言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他转头对阎埠贵说道：“三大爷，通知一下二大爷，让全院的人都来。开个会。” 又对着王守仁细声细气地说道：“你别急，也别恼，一会儿开会，你有事，就直接说出来。我们给你评理，放心好了，大家都是公正的，如果真是傻柱对不起你，我会让他跟你道歉的。” 傻柱听到王守仁的话也不敢咋呼了。 但他听到一大爷这么说，立马不愿意了：“一大爷，您这心也太偏了吧，您看看我，看看我……”他指着自己一张肿胀的猪头脸，龇牙咧嘴。 “闭嘴！”一大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嫌不够乱吗？！” 十五分钟后，前中后三院大大小小二十几户人家就来齐了，全部都议论纷纷。 刚在现场的，正绘声绘色地讲解着之前的精彩。 特别是许大茂，刚下班回来，就被莫名其妙地被拉开开会，正有些不耐烦呢，看到傻柱一副猪头模样，不由得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快要喘不过气来。 傻柱也不是个滋味，活了这么多年了，他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栽在王守仁这里？那肯定不合适，见到许大茂笑成这副模样，二话不说，拎着拳头就打算上去来两拳。但是许大茂多精明啊，他能不知道傻柱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一瞬间就跑开了。 “傻柱！”一大爷刚通知完所有人，见到傻柱又要犯浑，怒喝了一声。 傻柱这才收住了手。 该说不说，这个年代的全院大会王守仁是第一次见，一群人，围在院子里，中间空出一块空气，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你，这多少令人有些不适。 一大爷似乎也没打算多浪费时间，毕竟这个点，肚子都饿着呢。要不是这事儿确实太大了，他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开这个大会，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了：“好了好了，刚才的事情，大家伙应该都知道了，现在，让两个当事人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傻柱，你先来。” 傻柱听到这话，立马就起劲了：“一大爷，我可真冤啊，我今个儿，好好地工作，努力地干活，正当我脚踩着夕阳的余晖……” “呸！不要脸！还余晖。”人群之中出来了一个声音：“合着你搁这背今天广播员的稿子呢？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嘿，许大茂，你出来！” “别贫嘴，说正事！”一大爷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着。 “哦，就是我回来了，正打算把我在食堂拿到的盒饭给秦姐呢，这小子就从后面给我来了一下。” 傻柱这话一出，什么从后面来一下倒是没什么，前半段话，才令人浮想连篇。 “嘿，给秦姐，嘿。”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其他人也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懂得都懂。 秦淮茹则是缩着脑袋不说话，她能怎么说，她接了傻柱的盒饭，她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 “傻柱给秦淮茹家里带盒饭是我的主意，这件事，我记得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傻柱愿意帮助院子里有困难的人家，这很好嘛。” “他八成想帮得更深入些吧。”许大茂接了一句，引来了周围一番哄笑。 “切，你们懂个蛋，哥们我这叫乐于助人，我和秦姐清清白白的。”傻柱一副为自己骄傲的表情，让许大茂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你的话说完了吧？”一大爷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事实上，这件事情确实是一大爷让傻柱帮忙的。 当时，他徒弟贾东旭死了，这一大家子有抚恤金也算不上太困难，只不过徒弟留下来一个遗腹子，也就是小槐花，那时候还没有出生，贾家虽然有钱，当时贾张氏那个老太婆太抠了，秦淮茹当时的营养跟不上。易中海无论是以一大爷的身份，还是贾东旭师傅的身份。 这种事情都是应该管上一管的。 于是，他就琢磨着该怎么帮，你说直接买东西送过去吧，也不合适，倒不是他小气，主要是这年头，他有钱也不好搞票。这不，就把主意打到傻柱的头上了，傻柱毕竟是食堂的人，灾年饿不着厨子嘛。谁知道易中海这么一说，傻柱直接就答应了。 答应就答应了吧，就算是他有善心了。 可易中海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傻子，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你送吃的，在底下送啊，别在明面上啊。即便是在明面上送，你让你的妹妹送啊！为什么要自己送。 易中海一时间都不知道这傻子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了。 “王守仁，你说说吧，都是一个院子的人，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一大爷放缓了语气，说道。 王守仁站了起来，先对四周做了一圈罗圈揖，才开口说道：“很抱歉占用大家的时间，其实这件事，在很早之前我就想说了。打我到这个院子里起，他，傻柱就开始哪哪都看我不顺眼，时不时地欺负我一下。这些事情，不用我说，大家都看在眼里。” 听到王守仁说这话，其他人也不由得点点头，这确实，之前的王守仁有多窝囊，他们这群人哪有不知道的。只不过没有人管罢了。 “之前的事情也就算了，那时候我还小，而且，我也不想给我父亲惹麻烦。现在……”说到这儿，王守仁的眼睛微微红了：“我的父亲走了，离开了！我也该撑起这个家了！”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就在今天，就在门口，我正打算回家赶呢。傻柱二话不说直接从我身后把我拍倒在地上，要不是有三大爷把我拉起来，我都不知道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下，我怎么活，同志们，你们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一天真的会被傻柱拍死。” “你乱说什么呢！我只不过轻轻地一拍。”傻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第6章 议论纷纷 “你那是轻轻一拍吗？你问问大三爷，大三爷目睹了整个过程！”王守仁怒斥道。 “三大爷，您说。”一大爷又看向阎埠贵。 “啊，这个。”三大爷眼珠子一转，看了王守仁一眼，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子的，不过呢，傻柱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傻柱一巴掌就把王守仁拍在地板上了。晕了好一会儿才起来的，一起来就发疯般地找了块砖头进去了。后来你们都看到了。” 王守仁眼睛微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事情就是这样，或许有人说我小气，但是从我到这里开始，傻柱经常有事没事就找我茬。不说别的，我来这里才几年的光景，被傻柱打晕的次数少说有五次以上。其他的小事更是数不胜数。我反抗，他还到处宣扬我小气。” 说到这儿，王守仁恶狠狠地盯着傻柱：“傻柱，我不管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今天，你要是不跟我道歉，今个儿，你和我，只能有一个人从这里走着出去！” 这话一出，底下人议论纷纷。 “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不是逮着老实人欺负吗？” “毕竟是傻柱嘛，脑子缺根筋，也正常。”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让傻柱有些挂不住脸了，他开口嚷嚷：“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吗？一大老爷们，一点儿都不局气！” “玩笑只有你我双方都认为好笑的才是玩笑。就你这种玩笑，我真害怕哪一天我就因为你的玩笑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王守仁厉声说道。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傻柱在院子里并不是一个好人。 但也不是一个坏人。 他真的很让人讨厌，从小就喜欢打架，到处惹是生非。再加上现在接了何大清的班，成为了一名厨子。吃的那叫一个膀大腰圆，在这个时代，十分地显眼。因此，喜欢傻柱的几乎没有。 哪怕是一大爷，也不怎么喜欢傻柱。 王守仁看过许多，说一大爷想让傻柱养老，他在翻看了记忆之后，才觉得这不怎么可能。 毕竟，一个傻厨子，整天有事没事地搞事情，还偷鸡摸狗，这种人，用来养老，怕不是自己老了会晚节不保。 因此，一大爷不大可能在这个时间段选傻柱为养老人选，至少，在王守仁的记忆里是这样子的。不然，他今天也不会直接抄起砖头就干。 “怎么……怎么就会死了。”傻柱脸色涨得通红，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猪头模样很显然是看不出来的。 其实他自己也心虚得厉害，不然，不会被王守仁揍了一顿就被人顺势拉住了，他其实心里也有数，自己平时有多过分。 易中海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转过头来，对王守仁说道：“小王啊，这件事，也怪我，平时太忙了，没有留意。还有你，二大爷！”他看向正站在一旁的刘海中。 今天的刘海中显得格外的安静，要是平时开会，别的不说，他的官威率先就抖起来了，不管别的，先教训一通再说，但今天没有，他似乎在发呆。被一大爷这么一叫，吓了一跳，慌忙地应和着：“啊，对，啊，是，一大爷说得多。” 在慌忙之中，回过神来，又端起了傻柱的架子：“王守仁，你怎么回事，怎么把傻柱打成这样……” 他还想再说下去，就被一大爷打断了：“去去去，你要没心，就别来参加这场大会。” “小王啊，是我们三个大爷的失职，让你在这个院子里受委屈了。这样，你划出个道来，说说条件，咱们也不能整天要死要活的，毕竟，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呢。为了这么一个混不吝，不值得，不是吗。” “嘿……一大爷……” 傻柱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秦淮茹拉住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傻柱一眼：“你可少说两句吧，真要让别人跟你拼个你死我活了？” “也就是我没防备，我要是有防备。” “是是是，您有防备，到时候，您把他打死了，进了局子，就留下雨水一个小姑娘了。你就开心了？” 傻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堵得厉害。 “我没什么要求，我就要求傻柱跟我道歉，在这以后，他不要再惹我，我跟傻柱那家，老死不相往来，就这样。反正我住在后院，也不用经常见面。”王守仁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没要赔偿，只要道歉。 这更加坐实了傻柱之前的混账事。 只要个道歉，可见是有多讨厌傻柱了，断交，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说说而已。 傻柱听到这话，立马笑嘻嘻就答应了，主要是，刚才秦淮茹的话也提醒了他，太过分搞不好人家真的会鱼死网破。他倒是不怕王守仁，可禁不住人家要拼命啊，他立马做出一副大方的模样，走到王守仁的面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行，今天个，我这脸，就当是我以前造的孽，我也不找你麻烦的。以前的事儿，我再跟你说一声抱歉。咱们这事儿就算过了。至于你说的断交，无所谓，哎，我一爷们，不少你一个朋友。” 傻柱还在那得意洋洋的，他全然没有发觉，周围人对他的厌恶。 在这个时代，是很少出现把一个老实人逼到绝路的事情了，傻柱现在的形象，可以说和周扒皮没什么两样。 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只不过，这件事，几乎成为了大家饭后的谈资。 阎解成兴冲冲地跑回家里，看到自家老爹坐在饭桌前，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愣了一下，一开口，就是一句：“爹？您转性了？” “哼，臭小子，说什么呢？”阎埠贵哼了一声，一脸的得意。 “今天你爹啊，不知道抽什么风，回来就说要喝一口小酒。”三大妈也是一脸的不解。 三大爷“呵”了一声，随后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因为啊，我发现了另一条能发财的路子。” 第7章 事后 “路子？什么路子？”阎埠贵这么一句话，直接把全家的兴趣给提了起来。 该说不说，在老闫家这种事情还是很受欢迎的。 “今天，傻柱惨不惨？” “怎么个惨法？”阎解成没看到，肠子都悔青了。 “血渍拉忽的，老惨了，被王守仁那小子骑在身上，用那么大的一块砖头，就往人脸上招呼。”阎解放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王守仁，就他？”阎解放愣了一下。 “可不是嘛，老实人被逼急了呗。”三大妈在一旁插嘴。 “哎……”阎埠贵摆了摆手：“你们啊，都没说到点子上。这王守仁啊，人，是立起来了。我啊，也可以放心地跟他交流了。” “还交流，不就是想占便宜嘛。”阎解放撇了撇嘴。 “占便宜？那也是靠本事占来的，你懂什么。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阎埠贵唱起了他的经典名言。 “老头子，那你之前怎么不跟王守仁那孩子交流呢？”三大妈不懂。 阎埠贵一副终于问到点子上的舒服模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之前啊，那孩子，刚死了爹，又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性子。要不是老易一直帮着，你信不信，过几天，就立马有一大堆人上门借钱了。” “他一孩子，哪来的……”三大妈忽然间懂了：“抚恤金！” “没那么简单，他父亲，之前是五级锻工，每个月的工资65块5，再加上人也老实本分，媳妇死了也没有续弦，手头应该存了不少钱。这一死，再加上抚恤金，我估摸着，得有个小二千块钱。” “这么多！”阎解成双眼放光。 “你看看，你看看。”阎埠贵指了指阎解成：“就连你也敢打他的主意了。更何况别人，我之前不跟他交流，是因为老易护着他一时，如果他立不起来，那么就护不了他一世。现在他立起来了，估摸着，这次的事情之后，也没有人敢轻易去找他麻烦了。” “那是，就那板砖，要不是傻柱皮糙肉厚的，谁受得住啊。”阎解放认可地点点头。 “我可告诉你，阎解成，收起你的那些个小心思，我们老闫家，不干那种缺德事。”阎埠贵看阎解成这幅模样，立马警告了一番。 “您自己还不是琢磨着。”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那是正常的交流，你可别整得到时候人家真跟你拼命。” 阎解成眼珠子乱转，没有说什么。 阎埠贵看到了，但是他没管，他不认为，阎解成这种胆子的人能做出什么。 同样的话题，在整个四合院里面交谈着，大家都一致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王守仁算是立起来了，有些聪明人认为王守仁就是借着傻柱的这次事来立人设的。 但是无论聪明人还是普通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傻柱是大傻子”。 易中海处理完事情，回到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他又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了傻柱的家里，敲了敲门。 “谁啊！嘶，你轻点！”房间里传来傻柱依旧中气十足的声音：“去，你去开门。” “哼，你就做吧，人家守仁哥一个老实人，你干嘛老是针对人家！”屋子里，传来何雨水没好气的声音，她也是刚回来，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她跟王守仁同岁，平时还是挺喜欢这个不怎么说话的邻居的，毕竟王守仁长得浓眉大眼的，甚是帅气，就是整个人闷了点，只和秦淮茹比较亲近。 自从贾东旭死后，秦淮茹为了避嫌，也不怎么跟他说话了。这一下子，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一边琢磨着，一边去开门，一开门，就看到一大爷的那张脸。 “一大爷。”何雨水打了个招呼，又转头冲着屋里喊：“哥，是一大爷。” “来了来了。”傻柱从屋里头走了出来，看到一大爷，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大爷，又怎么了？” “你的脸没事吧。”一大爷看到傻柱这幅模样，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整一张猪头脸，这是多能惹事啊。 “没啥事，过几天就好，这才哪到哪，也就是那小子，以为自己多厉害。”傻柱下意识地想撇嘴，牵动了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疼痛，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没事就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不跟你饶了。我知道你人不赖，但就是小心思忒多，这次，你给一大爷一个面子，不要去找王守仁的麻烦。成吗。” “一大爷，您说的是什么话啊！”傻柱叫起了撞天屈，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你少贫，你我还不知道。”一大爷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小子，套了许大茂多少次麻袋，你以为人家真的不知道。有好几次，人家都打算直接报警抓你，还不是我拦了下来。但是，柱子，王守仁和许大茂不一样，许大茂他是从小就喜欢跟你比，你揍了他，他不会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先得罪的你。” “王守仁可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这么欺负他，又是为了什么？这次，真是把他逼急了，如果你真的去套他麻袋，到时候，人家真找你拼命就不是用板砖这么简单了。” “他敢！”傻柱或许是被叫破了心中的想法，立马嚷嚷了起来。 以前许大茂的确被傻柱套麻袋套麻了，甚至起了要招警察的目的，只不过被一大爷劝了下来。这并不是包庇傻柱，而是这个时代的特征，有什么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别麻烦警察了，这个时代的警察，是很忙的。再加上一大爷本身就跟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不对付，偏袒一些，许大茂也没办法。 可王守仁就不一样了。 “敢不敢的，柱子，你真的要赌一把吗？赌他敢不敢，就他今天的这模样，他真的不敢吗？话我就说这么多，我希望你好好地想一想。”一大爷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第8章 系统 傻柱是个驴脾气，但凡是个人都知道。 一大爷也不指望傻柱能及时止住，而是尽一个管事大爷该尽的职责。 “哥，你是不是真的想去找王守仁麻烦？”何雨水等到一大爷走了之后，才问道。 “凭什么啊！”傻柱也不瞒着自家妹妹，他指着自己的脸：“瞧瞧！瞧瞧！他给我打这样，我明个儿，后个儿，都不能去上班了你知道吗？我今个儿丢了多大的脸你知道不。” 何雨水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一句灵魂拷问：“脸重要，还是命重要。” 傻柱也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他很想说一句，脸重要。但是，他想起了今天王守仁看他的眼神…… “我心里有数。”他闷闷地说了一句，就转身进屋了。 后院。 王守仁正在屋子里翻找着书本，过几天，他就要回学校了。得先瞧瞧，这个年代学的是什么。至于刚才的事情，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这只是一场秀，一场为了避免以后麻烦的秀。 就在他找到自己的书包，打算看看的时候。 脑海里忽然间传来一个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存活二十四小时，是否签到。” 王守仁：…… 地铁、老人、问号.jpg 几个意思？ 这系统鄙视人呢？ 合着穿越过来，连活到二十四小时都有奖励了？门槛这么低的吗？ 而且，自己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空间了吗？ “系统？”王守仁轻声喊了一句。 “叮，恭喜宿主成功存活二十四小时，是否签到。” 机械化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之中回荡，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懂了，傻子系统。 “签到！” “恭喜宿主成功签到，奖励“才智敏捷”。” “下次签到条件，存活三十天。” 好家伙！真就活着就有东西给呗？而且，为什么是三十天啊。 王守仁有些无奈，明明别人的系统都是一天一签，然后就是各种东西，到了自己这里，三十天？还不知道下一次给什么东西呢。 摇了摇头，翻开自己的布包，看了一眼书籍。 又看了一眼。 难倒是不难，普通初中的知识，好歹前世受过应试教育的毒打，手到擒来。 你别说，这才思敏捷还真挺好用，比他上学那会儿，他的脑子转速快多了，这一下子，就沉浸到了书的海洋之中了。 “砰砰砰！”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把王守仁惊醒了。 “谁呀。”在屋里喊了一声，王守仁就去开门了，门口站着以蓝色的胖子。 正是二大爷。 “二大爷，您这是？” “小王啊，走走走，进去说。”刘海中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掬。 王守仁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被他推了进屋。 “二大爷，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王守仁觉得这老头八成要搞事，这开大会也不积极，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找到了自己。 “小王啊，我琢磨着一个事，想着跟你说一说，你看看有没有道理哈。” “嗯，您说。” “是这样子的，你看你，这身体也不一定能经受得住那工厂的活计，我看呐，你就别去工厂了。你这样，你把你的活让出来，让给二大爷我。回头啊，这院里你要是再受到什么委屈，你就来找二大爷我，保证好使。”刘海中乐呵呵地说道。 王守仁整个人都傻了。 好家伙，直接是要工作来了？ 王守仁直接给气笑了：“二大爷，您这上我这打秋风来了？怎么着，直接舔着个脸就上门来要工作？您要脸吗？要不，我去街道办那边找找王主任，把您说的话给她复述一遍？您老脑子没事吧？您老知道外面现在一份工作多少钱吗？” 什么叫不要脸，这就要不要脸。 见王守仁这么说，刘海中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了：“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拿了这份工作，就有机会升官了，到时候……” “您别到时候了，走，就现在，我带您去找王主任。”王守仁直接站起身，拉起刘海中就要往外走。 刘海中整个人都慌了，他脑子是不好，但还是知道什么叫做对，什么叫做错。 连连讨饶：“别别别，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刘海中小声地拉住王守仁，生怕被别人听到咯。 “呵，您倒是打得好算盘，怎么，我爹死了，您们就上门来吃绝户了呗？”王守仁特地大声地嚷嚷起来。 “别别别，祖宗，小点声！”刘海中更慌了，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做，不能拿到明面上说，这要是说出去了，别说自己的官位了。估计就连院子里的二大爷都够呛能保得住。 “您还要吗？”王守仁鄙夷地看着刘海中。 “不要了，不要了。”刘海中连连摆手。 “那怎地？您还想我留您下来吃饭？” 刘海中被他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头也不回就走了。 回到家的刘海中，越想越气。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二大妈还是有眼力见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哪来的那么多怎么了！”刘海中一拍桌子，怒吼道。 饭桌上的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两个人低下头，默默地啃着手中的窝头，两人都想啃快些，吃完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刘海中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他瞥了一眼刘光福和刘光天，大声怒斥道：“吃那么快干嘛？饿死鬼投胎啊！” 说着话，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兄弟两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双方眼中的无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啃着窝窝头。 “啪！” 随着一声皮带和肉摩擦声起，兄弟两咬着牙忍，这个时候，如果出声了，那么就会被打得更重。 然而，今天的刘海中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两。 “哑巴了？！平时不是很能说吗？怎么？觉得老子不该打你们？你们说说你们，你们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 越嚷越大声，越大越用力。 终于，刘光福毕竟还小，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哭喊了起来。 第9章 成绩突飞猛进 院子里的人家听到这呼喊声，不由得都摇了摇头。 一大爷走进了后院，听到刘海中屋子里的哭喊，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事儿，他也管不了，在敲响了王守仁的房门，跟王守仁交代完之后，他也回家吃饭了。 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傻柱请假请了几天，只不过，这里的事情还是被许大茂那家伙宣扬了出去。一时之间，傻柱的风言风语更甚从前了。 在二大爷知道王守仁把工作卖了之后，见到王守仁，那叫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突出一个抽象。不过王守仁也不理会。他又恢复了原身原来的状态，整天就躲在屋子里看书。 这个年代的书籍并不复杂，考试的科目拢共就三科。 语文、数学和政治。 数学方面靠着系统带来的“才思敏捷”和他自身的经验，捡起来问题并不大，搞清楚这一条路上的逻辑关系，数学还是挺容易上路的，剩下的就是各种公式背一背，应用起来本身也不费劲。倒是语文需要小心一些，在这个十年，有些思想的清香是绝对不能有的，三观要正。 好在，王守仁穿越之前，也是一个标准的直男。什么浪漫主义之类的玩意他也不懂，遣词造句活像是一个老学究。 语文和政治可以说都是靠背诵的科目。这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四合院，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到了学校，变化就大了。 原本沉默寡言的家伙在一次考试之中直接进入了年级的前五，直接就惊动了校长。 倒不是说怀疑王守仁，在这个年代，普遍比较淳朴，作弊这种事情有，但是不多。校长想知道王守仁究竟是怎么学的。 直接就把王守仁叫到了办公室。 “来，王同学，坐。” 校长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身材清瘦，脸颊微微地凹陷下去，整个人虽然显得消瘦但又有精神。王守仁不知道校长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平时大家都叫他李校长。 “好的，李校长。”王守仁乖巧地坐下，这个年代的校长，那可是大人物。 “我今天叫你过来，主要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达到现在的这份成绩的。哦，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而是想知道你的方法，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将这种方法推广全校。”李校长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道。 “啊？校长……这，这真的可以吗？”王守仁表现的激动恰到好处。 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个顶个的荣耀了。 李校长笑了笑，解释道：“我需要根据情况来下判断，不一定能用上。” “哦……这样子啊。”王守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其实……其实……我……” “不用紧张，慢慢说。来，喝杯水。”李校长递了一个水壶给王守仁。 王守仁拿起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才好了一些，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不是学不明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学。” “哦？怎么说？”李校长来了些兴趣。 “就像是数学，老师告诉我们需要背那些公式，我就觉得很难，为什么要背那些公式，实际意义又在哪里，我搞不明白。就在几个月前吧，我忽然间搞清楚了，我其实并不是学不会，而是没有理清这些东西的脉络。我需要先在我的脑海里构建起一套理论。” 王守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能给您画下来吗？” “可以。”李校长从自己的书桌下面，拿出一些纸张，递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在纸张上面开始写写画画。 他在纸上画的，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思维导图。 思维导图是在20世纪60年代由英国人发明的，是表达发散性思维的有效图形思维工具 ，它简单却又很有效同时又很高效，是一种实用性的思维工具。 原本李校长的表情还是比较温和的，但随着王守仁的图一点点地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表情愈发地凝重起来。 等到王守仁彻底画完。 李校长不动声色地说道：“很不错的方式，你是怎么想到的。” 王守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师曾经说过，所有的知识，都有一个基座，你们就是需要在这个基座上面不停地盖房子，基座不稳，房子就不稳。我就想着，基座和房子应该有很多联系吧？再加上我平时背的公式太多了，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于是我就想着，能不能在脑子里面整理一下。” “一整理，我就发现不得了，很多东西，我都搞明白了。”说到这儿，王守仁顿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您说，以前的我，觉得学习很无趣，但是现在我觉得学习很有趣。” “除此之外呢，是什么状态下让你喜欢上学习的。”李校长愈发温和地问道：“其实，我更多的是想让孩子们都喜欢上学习。” “这个……” “是不方便说吗？” “不，不是，是我的父亲，在几个月前去世了。他生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好好地读书，将来给他娶个儿媳妇，一家人，一家人。”王守仁握紧拳头，放在膝盖上，低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校长似乎暗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不，这没什么……，校长，我能走了吗？”王守仁依旧没有抬头。 “嗯，你走吧，感谢你这次的分享。”李校长善解人意地让王守仁离开了。 王守仁在走出校长室的时候，后背微微湿润，他不敢抬头，他害怕，害怕让李校长看到他一点眼泪都没有。 “叮，成功地活过了第一个月，签到奖励——国术太极（宗师），请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领取。领取过程中会有些许痛疼。” 第10章 四合院双傻 王守仁轻呼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出成绩的时候，就被班主任叫去询问了关于成绩的事情。他老实说自己掌握了一种新的方式。当时班主任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努力。 当时的他也没有多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他在这个世界活了三十天了。 他提示了系统，该给他东西了。 谁知道系统告诉他，属于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还没有真正地活下来。 到了这个世界，他才真正明白，他的周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以他的水准发现不了什么，后来，是听娄晓娥悄咪咪告诉他的，似乎有人在查他。 这就让他整个人都麻了，他翻遍了记忆，都找不到究竟是谁在找他麻烦。 躲在房间里仔细地复盘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情，要说最难以令人接受的，那就是他把工作卖了，还是通过一大爷的关系。因为这个，他还被院子里的人称之为“傻子”，和“傻柱”并称为大院双傻。对此，在背后嚼舌根的傻柱差点没把自己的舌根咬下来。 但是他没有理会，这件事过个几天也就过去了，谁闲着没事整天盯着一个闷油瓶折腾。 倒是三大爷，偶尔会跟他聊聊天，对他的打招呼也会乐呵呵地回应，甚至私下底还会给他送一些书籍。鼓励他好好读书，将来才能有大出息。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要非说有的话，那就是自己的成绩突飞猛进。 他琢磨着这不是好事吗？ 但很显然，他小瞧了这个时代，在这个时代，有一个很常见的词汇，那就是间谍。当一个人忽然间大变的时候，那么他有可能是被策反了。 管事大爷这个职位，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抓间谍而设立的。 只不过到了六十年代，已经变得很少了。 可为什么调查自己。王守仁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校长室内，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从校长室的后门走了进来。 李校长有些恼怒地说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难道一个孩子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在努力你们也要调查个一清二楚吗？” 男人有些尴尬地说道：“老李，别急吗，这不是没办法嘛，你知道的，上次的事情……” “你别跟我说什么上次的事情，你就说这次调查得怎么样。” “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那就请你离开！” 男人看了李校长一眼，欲言又止。 “你别跟我说你的那无聊的第六感，第六感，第六感，什么都要第六感，那你这些天的调查都白调查咯？！这个。”李校长把王守仁画的图拍在了桌面上：“如果是间谍的话，你会拿出来吗？” 男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屑一顾，经过这些天的调查，王守仁着实没什么问题，但他也不认为，这小家伙能拿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扫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就收了起来，他拿起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看的，并不是王守仁画的知识，而是他把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做了一个汇总。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点拨似的，之前想不通的东西，一下子就想通了。他直愣愣地看着这张纸。 直到李校长的一声冷哼，才将他警醒。 男人双眼放光的看着这张纸，对着李校长说道：“我要带回去。” “呵，你以为不让你带回去我会拿出来给你看？”李校长冷笑一声：“这个小家伙的功劳。”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暂时没有办法给他，你知道的，最近不太平，等过完这段日子吧。” “你记得就好。滚吧。”李校长挥了挥手。 男人如获至宝地拿着那张纸离开了。 “哟，守仁啊，回来啦，怎么样，快过年了，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家里热闹热闹？”三大爷见到王守仁手里拎着一个纸包，眼睛一亮，乐呵呵地说道。 “不了不了，三大爷，我就不去了，我今年想着自己一个人过。”王守仁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是他去百货商店买的雪花膏还有小半块猪肉，不为别的，就为了感谢一下娄晓娥给他的提醒。这要不是娄晓娥的提醒，王守仁大概率不会演成这样，其实他平时根本就不像是原主，只不过他一直躲在屋子里学习，也不跟人接触。 这就导致了，他平时看起来跟别人差不太多。 今天除了感谢一下娄晓娥之外，他还想着领一下自己统子给的奖励，这可是期待已久的了。 路过中院的时候，秦淮茹正在努力地洗着衣服，似乎察觉到了王守仁过来了，抬起头，撩起刘海，冲着王守仁笑了笑：“守仁，回来啦。” 王守仁看了一眼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忽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走了过去，四下看了看，笑眯眯地对着秦淮茹说道：“秦姐，晚点你要是有空的话，来我房间一趟。” “嗯，啊？”秦淮茹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王守仁说出这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 但是王守仁丝毫不给她机会，说完，转身就走。 屋内又探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脑袋，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秦淮茹：“骚蹄子又在勾引人了？要不要我喊大声点让别人都过来看看你那副模样？！” 该说不说，秦淮茹此时此刻呆愣的模样还别有一番笨蛋美女的风味。 听到贾张氏这么一说，秦淮茹也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贾张氏的这番话，并没有引来邻居的围观，主要是他们都习惯了。再说了，一个老实孩子，跟秦淮茹说说话怎么了。说起来，这孩子还是之前秦淮茹看着长大的，他们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只是私下底，感慨秦淮茹的运道不好罢了。 王守仁前脚刚走，傻柱后脚就回来了，看到秦淮茹的身形，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把手中的盒饭递上去…… 第11章 娄晓娥 后院的格局相对比较简单，后院最大的房子是聋老太太的，一间大屋子就镇在最中央，左侧是二大爷刘中海的家，右侧是许大茂的家，而王守仁的家就跟着许大茂家挨着。 一般情况下，娄晓娥都是不出门的，大概率会在屋子里看着自己的话本。 很多时候也会出去游玩，她在院子里还是挺孤单的，除了偶尔会去跟聋老太太说话之外，很少跟院里的人交际。王守仁是例外。 毕竟，长得好看的家伙到哪儿都有优待。 再加上王守仁又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小可怜，这不，这姑娘就母爱泛滥了。 前阵子，回家的时候，她的父亲娄半城就问过关于王守仁的状况，这一问，直接把娄晓娥问懵了。 在她的认知里，父亲一直都不怎么瞧得上她们四合院的邻居。怎么就忽然间问起邻居的事情来了？ 在她的追问下，她才知道出了事情。 要知道，在这年代，提醒一个在接受调查的人，这是极其危险的。 王守仁得承这份恩情，他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阵柔和的声音：“谁呀？” “我，娥姐，王守仁。”王守仁喊了一声。 门打开了，娄晓娥看到他，有些意外：“守仁呀，来来来，进来说。” “大茂哥在吗？不在的话我就不进去啦。”王守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跟你娥姐还讲究这个，小屁孩一个，来吧来吧。大茂今天下乡去了，今晚估计不回来。”说着话，她还叹了口气。 这些年，她过得挺不开心的。 一开始，许大茂对她确实不错，哪怕是现在，也不错。毕竟，一个每天都准时回家做饭，还愿意让媳妇有事没事出去玩的男人也实在挑不出理来。但他们之前就是没有孩子，56年结婚，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年光景了，每次说起这件事，两口子都得吵上一架。 然后要么就是许大茂下乡，要么就是娄晓娥回家去住。 进到屋子之后，娄晓娥给王守仁倒了一杯水，又塞了一个苹果。 “不不不，娥姐，这不合适。”王守仁吓了一跳，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苹果，即便不是大冬天，这玩意，也不是他能吃的。 “给你你就吃吧。看你瘦的。” 娄晓娥的美跟秦淮茹的美是完全不一样的，娄晓娥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自从嫁给许大茂之后，这股温婉气质又带上了一种母性光辉，再加上平时不缺吃不缺喝，身材也保养得相当到位，微微有些婴儿肥。相当好看的美人。 “你那事儿怎么样了？你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惹上那些人？”娄晓娥见王守仁收下了，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口问起了他的事情。 “已经解决了，听说是因为我成绩提升得太快了。”王守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提升得太快了？”娄晓娥觉得这个答案有些扯淡，但又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王守仁究竟哪里会出问题了，她有些好笑地问道：“有多快？” “已经第一名了。” “啊？” “嗯，是真的。” “嗯，那对你而言，搞不好是好事。”娄晓娥琢磨了一下，说道：“以你现在的成绩，考入中专是没什么问题了。到时候搞不好会因为这次调查给你一些好处也说不定。你真的不考虑上大学吗？” 娄晓娥自身的学历也不低，但是局限于家庭环境，她没有办法上大学，十八岁的时候就嫁给许大茂。随着日子越过越发无味，她的心里满是后悔，她也想出去看看。但是…… 因此，她这是真心实意地劝王守仁好好学习。 “嗯，小娥姐，你知道的，我家的情况，不允许我读太多年。”王守仁眨巴眨巴眼睛，假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其实他家现在的状况，倒是能吃上。他是城市户口的。 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可能不大清楚。 这个年代的人，是凭借着粮本去粮食站领取粮食的，正常每个成年人的定量是28斤，如果从事重体力劳动则会有所提升，而中学生，比成年人略微好些，会给34斤的定粮。如果王守仁愿意，那么他完全可以靠着他父亲的积蓄安稳地渡过这些日子。直到上大学。 上了大学就有补贴。 该说不说，原主的父亲着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居然能够让他的户口从农村转到城市里来。 在这个时代，农村户口是没有粮食可以领的。 这也是为什么秦淮茹家里那么困难的原因。 贾张氏，因为那时候贪恋农村家里的地，就没有转上来，那时候实行这个粮本制度的时候，她差点没有把肠子悔青咯。现在他们一家五口人，可以说就靠着秦淮茹在厂里的粮本还有几个小孩的粮食本过活。再加上这老太婆吃得又多，粮食自然是不够的。 “你要是愿意的话……”娄晓娥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守仁制止了。 “小娥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不能这么办。”王守仁摇了摇头：“我很感谢你，真的，小娥姐，要不是你的话，我指不定有多大麻烦呢。但是我也想快点出来干活，至少，我得先把这个家立住了，也不单单是钱财的问题。” “你心里有数就好。”娄晓娥听到王守仁这么说，也不坚持，那毕竟是她的梦想，不是王守仁了，她叹了口气，想说上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但又憋了回去。 “小娥姐你是有话要说？”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娄晓娥笑着摇了摇头，跟一个孩子，有什么好说的。 “那，小娥姐，我就先走了，今个儿过来，主要是想谢谢你，给你买了一罐雪花膏，我看你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平时也好用上。就不用送了哈，我先走了。”说着话，王守仁像是一只兔子似的溜走了，生怕娄晓娥留住他。 “哎……”娄晓娥楞楞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雪花膏，过了一会儿，才过去，拿了起来，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唉，大茂从结婚后就再也没给我买过这东西了。” 第12章 夜会 “想什么呢！赶紧吃完！吃完收拾好，最近天气不错，你得带棒梗洗澡去！”贾张氏恶狠狠地往自己嘴里送着白面馒头，一边指着秦淮茹骂。 秦淮茹低着头，默默地啃着手里的窝窝头。 小当一双眼珠子在桌子上滴溜乱转，今天傻柱带回来的菜很不错，油水很大的土块口。 她看准了时机，悄咪咪地拿起了一块，塞进自己的窝窝头里，吃得香甜。 秦淮茹看到了，棒梗也看到了，但是他们都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吃着饭。 屋里的气氛很是沉默。自从贾东旭死了之后，原本待她还算是可以的贾张氏就变了一副模样。 秦淮茹觉得，在话本里，在村里那些大娘嘴里的恶婆婆都没有她一半厉害。每天盯着她就像是盯着贼一样，但凡她在院子里多待一会儿，她都会从屋子里探出一个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她也抗争过，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她知道，她的工作还是贾家的，所以她没有办法，她也不想回农村去，回农村太饿了。在这里，至少能吃饱。而且还有棒梗，这几乎是她所有的希望了。熬吧，只能是这样了。 “屋头的粮不多了，你再去找傻柱借点。” “妈！傻柱这个月已经借的够多了，我们哪有东西还！” “还什么还！还什么还！人家的眼睛都快沾到你身上去了，还还什么还。”说到这儿，贾张氏顿了一下，倒三角眼看着秦淮茹，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现在就替人家着想啦？” “你说什么呢？！妈！孩子都在这儿呢！”秦淮茹恼怒地说道。 “孩子在这儿怎么了？孩子不能听吗？怎么着！我怎么做事，还用你教啊！”贾张氏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小当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而小槐花才一岁左右，大人们这么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赔钱货！” 秦淮茹抱起小槐花，也不跟贾张氏争辩，往屋里去了。 贾张氏还在后面骂呢：“走？走也得把粮食要回来，不然……” “奶奶，你别说我妈了……” “哟，乖孙子，我跟你说……” 屋里传来了贾张氏教育棒梗的话语。而秦淮茹，在里屋，只能默默地安抚着小槐花，可是安抚着安抚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甚至都停不下来。小槐花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哀伤，小手一晃一晃地在秦淮茹的身上抓来抓去。秦淮茹摸了摸眼泪，紧了紧衣服，唱起了摇篮曲。 这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曲子，是她小时候她娘教给她的，她娘告诉她，每次听到这曲子，她总能很快地入睡，小槐花像极了她，随着秦淮茹的呢喃声，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秦淮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又收敛了起来，放下槐花，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贾张氏一张口就是满满的控制欲。 “借粮食。”秦淮茹面无表情。 “借粮食就借粮食，这幅脸给谁看！” 有时候，人就是不能吃得太饱，吃得太饱就会整天找事情，可惜的是，秦淮茹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并不想跟贾张氏争吵，紧了紧衣服，就走出了院子。 被冷风一刮，她的精神好了些许。 她有些晃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往哪边走，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今天白天，王守仁那张英俊的脸蛋，鬼使神差地，就往后院走。后院的住户并不多，只有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娄晓娥，还有一个镇宅的老太太以及刘大爷和王守仁拢共四家人。 倒是不用害怕有人会说闲话，走过了月亮门，来到了王守仁的门前。 她愣了愣，拍了拍自己的脸，啐了自己一口：“想什么呢！” 正打算转身走，王守仁的门就打开了。 一脸开心地对着秦淮茹说道：“秦姐，你来啦。” 许是王守仁过于英俊了，又是自己心里的苦闷无处发泄，只是低着头，轻声地“嗯”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王守仁一把拉进了屋子里。 等她回过神来，王守仁已经拉着她坐到了床上。 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慌张，声音有些结巴：“守……守仁，我们不能这样。” 王守仁笑意盈盈地说道：“哪样呀？秦姐。” 看着王守仁揶揄的表情，秦淮茹恼羞成怒，小粉拳捏紧，锤了王守仁一拳，起身就想离开。 “姐，姐，别走。”王守仁连忙拉住了秦淮茹，谁知道用力过猛，直接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两人顺势滚到了床上。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柔软，王守仁竟一时之间有点慌神。 秦淮茹则是感受到王守仁越来越热的身体，立马就挣脱了起来，声音有些严肃地说道：“守仁！我们不能这样！没什么事……” “有事！”王守仁用手堵住了秦淮茹的嘴。 秦淮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守仁，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像是闷油瓶一样的弟弟，胆子这么大。他真的不害怕吗？ 就在她迷迷瞪瞪的时候，王守仁的下一句，直接让她惊醒了。 “我喜欢你，姐。” “可是。” “没有可是，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告诉你，我喜欢你。” 见秦淮茹还想说话，王守仁就是一招打断施法：“你听我说，姐，你这日子过得太苦了，你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呀。再这么下去，你会垮掉的。”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脸微微有些红润的秦淮茹才冷静了下来。 大多数人不知道，在这个年代，都相比比较保守，要跟上秦淮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也没有那么廉价。 他王守仁就直说了，他就是看上秦淮茹了，对她有欲望，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理由。 他觉得秦淮茹的日子太苦了，他想成为她心目中的一道光。 秦淮茹的身体软了下来，想起了这一年来的总总遭遇，眼眶有些红了：“那又能怎么办呢。” 第13章 心思 “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换一种活法吗？”王守仁抱着秦淮茹的手紧了紧，换了一个坐姿，让她能好好地坐在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秦淮茹有些羞恼。 “说真的，秦姐，你真的就打算熬到棒梗成年？不是我看不起棒梗，主要是棒梗他奶奶这种教育方式，你也知道的。” 秦淮茹没什么文化，当在村子里也上过高小，明白些事理。她知道王守仁说的没错，但又能怎样，她没办法反抗，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挣扎了：“只能熬了呗，那工作，是贾家的，我能怎么办呢。” “秦姐，那工作可不是贾家的。准确的说，是贾东旭和你的共有财产，和你有关系，而和他的母亲关系不大。哪怕是那些抚恤金，也应该交到你的手里，而不是贾张氏的手里。” 在这个时代，很多人的认知实际上是很离谱的。 就像是秦淮茹认为轧钢厂这个工作岗位就是贾家的一样，事实上根据法律的规定并不是，但他们就会偏偏自己认为是。这是一种道德上的自我约束，只不过，这个道德，是贾张氏强加给秦淮茹的。或者说，是她硬生生地灌输给秦淮茹的。 很多人说，秦淮茹吊着傻柱。 实际上，王守仁知道，这是一个过程，一个女人，堕落的过程。 在贾东旭死去的这一年里，她兢兢业业，刚生完孩子没多长时间，就跑到厂里去接班了。 事实上，按照他们（贾张氏）的道德逻辑，应该是贾张氏去接班，秦淮茹在家带孩子，贾张氏来支撑起这个家，因为这个时间段，贾张氏才四十多岁，完全干得动。等到干不动了，棒梗也刚好成年，让棒梗接班，完成了完美闭环。 但是贾张氏又懒，不想去，就让秦淮茹去了。 可是秦淮茹长得漂亮啊，她害怕被人钓走咯。这不，就一天天骂骂咧咧的，能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但凡是正常人，想要秦淮茹的，询问一番，知道贾张氏这么个人，谁敢要她？ 再加上秦淮茹是个农村户口，一出去，除了回老家，就是死路一条。 可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可能回老家。 她就是死死地吃准秦淮茹这一点，一步一步地控制她。 至于你说秦淮茹会不会在外面被人占便宜。 贾张氏表示，这关她什么事，只要控制住秦淮茹，让她离不开贾家，把三个小的养大，把两个赔钱货嫁出去。秦淮茹在外面，怎么吃亏，都跟她没有关系。 而秦淮茹则完全不清楚贾张氏的心理。 她只知道按照着贾张氏的道德要求去做，最终的结果就是苦了自己，在这种环境下，专业技能也学不好，每天上班无精打采。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打击，都到了某种程度。于是乎，她摆烂了，她觉得没希望了，换一种活法，换一种不要脸的活法吧。而在这一过程中，贾张氏一直强调着的棒梗，也成了她心里唯一的支柱，棒梗，就像是她黑暗生活中的唯一一道光。 现在，王守仁要做的事情，就是再给她一道光，至少，能看到希望的光。 秦淮茹惊讶地看着王守仁。 王守仁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其实理解秦姐你的处境，工作是贾家的，你养着贾家不合适，会被人说三道四。姐你别怪我说话直，贾张氏这个人，霸道惯了，在家什么都不做。我原本想着，姐你现在的工资事实上已经足够养活家人了，只要努努力，把工级提上去，后面有的是好日子。” “可我回头一想，你平日里，要上班，回家又要照顾一家老小，哪有精力去提高自己的技能等级……”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秦淮茹的委屈劲就上来了，可不是嘛！ 学徒工一个月18块钱，因为贾东旭的关系，厂里又补贴了一些，一个月她拿27.5，这工资不算高。但是有粮本，再加上厂里时不时加班发的粮票，紧紧裤腰带，也能过得去。按照她的想法，她努力干活，提升一下工级，后面的好日子能到的。 但是，贾张氏的无情直接打乱了她整个的计划。 贾张氏压根就没有全家人一起努力把这个困难过了，她只害怕秦淮茹要离开，自然不可能放任秦淮茹去努力奋斗。 反正她吃要吃好的，还得有肉。 至于办法，秦淮茹自己想去吧，想不到，那就是秦淮茹有问题，她不孝顺。 这年代，被人说上一句不孝顺的结果可想而知。 要不是邻居都知道贾张氏什么德行，秦淮茹还真是有嘴说不清楚。 她红着眼眶，靠在王守仁的怀抱里，声音中带着哭腔：“那我又怎么办，呜呜呜呜呜……” 这一年来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开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正哭得起劲呢，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王守仁撬开了，丢进来了一颗什么东西。 “呜呜……唔？” 甜的，糖？！ “别哭了，姐，吃颗糖，甜甜嘴，你哭得我心疼……”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王守仁则是笑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顺着头发往下，给她理了理有些干枯的发梢。 王守仁轻柔的动作令秦淮茹身体一软，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但是，不能。 秦淮茹还没有挣扎着起身了，就能到王守仁的话继续传来：“所以，我认为，这一切的问题，都出自贾张氏这个家伙。我想了想，如果我处在秦姐你的这个位置我该怎么办？” 一下子，秦淮茹就被吸引了注意了。 “怎么办？”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又深入地想了想，问题，就是出在工作上。” “可是，即便知道工作该是我的，那贾张氏……”秦淮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是她的，又能怎样。贾张氏除了名的能闹，秦淮茹要是跟她说这个，贾张氏明天就敢去轧钢厂哭，到时候，就不是院子里一句两句难听的话那么简单了。 第14章 撒泼重量级选手 “嗯，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王守仁细心地帮秦淮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梢，这种略显暧昧的动作令她有些脸红，不过这一切，都被王守仁接下来的话压了下来。 “我问过了，这种情况，是犯法的，你可以直接到妇联去投诉的。现在的政策是鼓励再嫁的。” “可是我不想再嫁。”秦淮茹摇了摇头，很显然，棒梗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高些。 但是同时，也说明了，王守仁已经彻底让她放下戒备说起心里话了。 “嗯，我知道，但是，你可以通过这个，跟贾张氏谈判。贾张氏最害怕的是什么，秦姐你应该知道。” “她害怕什么？”秦淮茹愣了一下。 “害怕你会跑呀！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咯。”王守仁拍了拍秦淮茹丰腴的部位，让她站起来。 秦淮茹脸色一红，她也知道，不应该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转过身，刚想跟王守仁说一句，不能继续下去了。 嘴唇，就被人紧紧地贴住了。 她心下一惊，刚想反抗，王守仁就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失落，面上羞恼：“你……你怎么能这样。” 这语气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了，只不过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王守仁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怎样。” “我不理你了！” “等等，这个给你。”王守仁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塞进了秦淮茹的手里：“我买了些蛤蜊油，这东西不贵，冬天不要太伤手，我会心疼的。” 秦淮茹低头看着手里的蛤蜊油，有些晃神，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了。 贾东旭在的时候，她倒是能用上，只不过…… “嗯，好。”秦淮茹低着头，也不再跟王守仁说话，急冲冲地跑了。 王守仁闻了闻手上遗留下来的体香，笑了笑，走到桌子上，深呼吸一口气，灌了满满的一大口冷水，才让自己冷却下来。 秦淮茹心乱如麻地回到了屋子里。 “粮食呢？”房间里，孩子已经睡下了，就只有贾张氏，还瞪着她那一双倒三角眼四处瞄着窗外。 “哪来的粮食。”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自己是出去做什么的，有些恼怒地说道：“粮食粮食，哪来的那么多粮食！人家傻柱也不是冤大头，他也有妹妹要养。” 想象之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贾张氏只是冷冷地看着秦淮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秦淮茹冷笑了一声：“您搁外面走个十分钟，看看您的脸红不红。” 贾张氏狐疑地看着她：“那你怎么没有带粮食回来。” “车轱辘话转来转去说不明白了是吗？”秦淮茹冷笑一声：“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您要是还这样，我明天就去厂子里，把工作还给您们贾家，这工作，您爱给谁给谁！我不干了！” 贾张氏瞪大眼睛，一时之间有些怀疑人生，但作为老江湖的她，反应极其迅速，立马拍起了大腿嚎了起来：“我的儿啊！！！老贾啊！！你我走吧！！” 哭嚎声之响亮，就连隔壁院子的人听了，都好笑地摇摇头：“那老太婆，又要作妖了。” 这不，这哭喊声，立马就引来了全院人员的注意。 当所有人都来到中院看戏的时候，贾张氏已经坐在地上，开始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嚎着： “哪个王八蛋勾引我家儿媳妇啊！来人啦！救命啦！老贾啊！！你死的太早了，你下来看看吧，哎哟！儿啊，娘没本事……” 该说不说，王守仁算是开了眼了。 什么叫做亡灵法师，什么叫做泼妇界的王者。 这玩意，要是真的把这位说的话打出来，估摸着书离被封也就不远了。 别的不说，这贾张氏嘴里的讯息是真的带劲啊。 秦淮茹要走了？ 周围所有的邻居都议论纷纷。 这时候，一大爷走了出来，脸色很不好看地看着贾张氏，他们这个院子，从贾东旭死了之后算是出了名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法管，这怎么管，一个大老爷们，管自己家逝去徒弟的母亲和媳妇儿？这话好说不好听，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贾张氏！张小花！你又在吼什么？！” 听到一大爷的怒喝，贾张氏不怒反喜，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连滚带爬地爬到了一大爷的旁边，一把抱住一大爷的大腿：“一大爷啊！一大爷哟！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有几分京剧味道的哭腔一出来，王守仁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精彩精彩，头一次看到有人撒泼撒得这么有技术含量。 一大爷被贾张氏这一招给镇住了，他也没办法，他并不想在这问什么。可贾张氏唱都唱出来了，这不说清楚，明天秦淮茹就不用见人了。 此时此刻的秦淮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站在原地抹眼泪。跟平常人家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模一样。 “贾张氏！有事说事！”一大爷怒吼一声，胸口上下起伏着，即便平时他是个好脾气，也禁不住贾张氏这么作。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去街道办说去！” 这话一出，贾张氏也知道不对劲了，一大爷似乎真的生气了。 贾张氏对于撒泼有自己的理解，在她看来，那些闹到大家都下不来台的撒泼是弱者的撒泼，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而她这种，闹到所有的事情都听她的，哎，还不用进局子，这才是王者级别的撒泼。所以，见好就收，见风使舵，即便她不知道这两个成语怎么说，但她也会用。 “一大爷哟！我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生儿子没屁眼的，在外面勾引我家儿媳妇！！他让我家儿媳妇……” 贾张氏一边唱着，一边骂着，正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傻柱的声音冒了出来：“贾张氏，你又在欺负秦姐！” 傻柱刚才正在房间里奖励自己呢，没有第一时间跑出来，在结束了战斗之后，急冲冲地跑出来，一出来，就看到秦淮茹在哭泣，这把他心碎的。立马就意正言辞地站了出来。 第15章 吃瓜 贾张氏多精啊，一眼就看到傻柱一副事后的模样。 又想到了之前秦淮茹那副脸红的模样，瞬间明白了。 呲溜一下站起了起来，一双爪子，就朝着傻柱的脸上抓去，一边抓还一边骂：“该死的，就是你这个生孩子没屁眼的厨子勾引我家儿媳妇，你这个不要脸的，天杀的……” 傻柱一下子没防住贾张氏的九阴白骨爪，脸上被抓出了两道痕。 一时间，怒气上涌，直接就往外一推。 贾张氏摔了个屁股蹲，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就哀嚎了起来：“看看！都来看看啊！打老人咧！勾引人家儿媳妇不说，还打算把我打死！老贾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该说不说，到了这个时候，贾张氏口中的说辞就变了，因为她觉得，秦淮茹出去之后，真的有可能是去搞破鞋了。既然是去搞破鞋了，那么这件事就不能暴露，而且，谁给傻柱的胆子，让秦淮茹反抗自己！这次，她必须要让傻柱痛上一痛。让傻柱知道，她贾张氏，不是好惹的。 “好了！”一大爷怒吼一声，直接让贾张氏停了下来。 他额头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又来了一个祸害。 他严厉地质问傻柱：“傻柱，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打老人呢！” “我没打，我就是推了她一下，而且，您瞧瞧，您瞧瞧，我这脸！我明个儿还怎么上班！”傻柱委屈巴巴指着自己的脸，即便是在夜色下，也能看到那两条红痕，极其地显眼。 “无论怎么说，不可以动手打老人。”一大爷也是老经典名言了，不过现在他还没有到魔怔的地步，他知道是谁的问题：“现在，傻柱你跟贾张氏道个歉。” “不是！我这样都要跟她道歉！” “傻柱！”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今个儿算是给一大爷一个面子。对不起，贾大妈！”傻柱冲着贾张氏鞠了个躬。 “就鞠个躬啊！赔钱！这事儿没五块钱过不去！”贾张氏立马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五块钱！你不如去抢！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事儿怪我吗？！”傻柱立马不干了，开玩笑！五块钱。 他指着自己的脸：“走，跟我去医院，咱们看看得花多少钱。”说着话，就要上手去拉贾张氏。 贾张氏也不害怕，提着爪子就要上前冲。 “够了！”一大爷声音都有些哑了：“你们再这样，我不管了！” “不行，今天这事儿八成还跟傻柱有关系！没五块钱，我下不了这口气！” “跟傻柱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来，所有的吃瓜群众都竖起了耳朵。 唯独王守仁，差点没乐出声，好家伙，傻柱这家伙直接帮自己背锅了？其实王守仁也没有想到，秦淮茹会这么快地发难，他还以为，秦淮茹会好好地想一想，谁知道这姑娘直接就情绪爆发了呢。 傻柱也懵了，我在家里奖励自己被发现了？他老脸有些红，可关秦姐什么事儿？他奖励的是自己啊。 “怎么没关系，我让她去跟傻柱借点粮食，她出去再回来之后，就跟我叫嚣起来了，还说不要孩子，要回老家去！你们说说，是不是傻柱干的，除了傻柱，还能是谁？！”越说，贾张氏越是觉得自己占理：“我只要五块钱！过分嘛？” 她环顾四周，伸出一只手掌：“傻柱！你个天杀的，今天，不赔我五十块，这事儿没完！我到厂里去告你！” 周围议论纷纷，这回，倒是没有人替傻柱洗，傻柱这狗东西馋寡妇，但凡是个人都清楚，搞不好人家又想了什么坏主意跟寡妇商量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向秦淮茹的眼神都变了。 平时我们都知道傻柱是坏人，没想到你，长得眉清目秀的，也跟着变坏了？ 一大爷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看向秦淮茹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其实，在养老人选之中，秦淮茹是占据着重要位置的。毕竟，这姑娘任劳任怨，孝顺听话，没得说。到时候要是能找个小伙子，娶了这姑娘，估计自己的后半辈子也差不了。 可现在…… 一大爷看向秦淮茹，问道：“秦淮茹，你来说说，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淮茹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深吸一口气，开口先是对着大家说道：“先给大伙儿说个对不起，大晚上的，让你们看笑话了。但是……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呜呜呜呜呜……” 秦淮茹这一哭，就把傻柱心疼坏了。 傻柱直接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秦姐，你就说吧，大家伙都在这儿呢，我就不信了，今个儿治不了你个老虔婆！” “该死的傻柱，还说不是你！” “你们两个，够了，来两个人，阎解成，刘二狗，看着他们两，让秦淮茹把话说完咯！”一大爷着实忍不了了，这两人，就没一个好的。 一左一右两个吃瓜群众直接把两人拉开了。 这种四合院大舞台，自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个上一任的表演者不下场，在座的任何人，都有问题！ “秦淮茹，你说吧。”一大爷邀请下一任表演者登台了。 “呜呜呜……”秦淮茹欲语泪先流，先用情绪感染一下大家，才断断续续地开口说道。 “大家都知道，我们家过得并不好，家庭也比较困难，但是说实话，我并不在意。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了贾家，那自然是要为贾家考虑的。”秦淮茹温声细语地先给自己定个性，我为了贾家好。 “我原本想着，贾家总是靠着大家接济，也不是个事儿，我想努努地，把钳工的技能提升去，不说提到三级四级，哪怕提升成为一级工。靠着东旭的补贴，我们家也能活得下去，至少，棒梗以后出去，不会被人笑话成靠着别人家活的小孩。” “可是……可是……”说到这儿，秦淮茹又开始哭了。 第16章 街道王主任 懂事的就该知道，这就算是中场休息。让大家知道知道自己的想法。 可惜，现场有个不懂事的。 “得，别说，又是贾张氏这老虔婆在阻止你了。贾张氏，你是真该死了。”傻柱瞬间就跳出来喷，身体被挡住了，但是挡不住他那颗炙热的心。 “闭嘴，傻柱，秦淮茹，你继续说。”一大爷神色严肃地说道。 秦淮茹的思维，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思维，或者说，她比大多数女人都要来得勇敢。只不过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被贾张氏破坏了，再加上她觉得自己拿着贾家的名额，一直都心里有愧。在被王守仁点拨了一番之后，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可以，谁不想有尊严地活下去。 “本来，这件事我不该说。”秦淮茹抽噎了两下，就继续说了下去：“但我实在是顶不住了，一大爷，白天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地向您学习。实在是家里的家务事太多了。我回来之后，要做饭，要洗碗，要拖地，还要负责几个孩子的洗漱。天天挨骂的事儿我就不说了，这是我该的，但是，但是，我真的想，真的想好好努力地学习，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随着秦淮茹如歌如泣般的哭诉。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果然！邻居们已经议论开了。 “嘶，这是人干的事儿？” “这贾张氏，也太会磋磨人了。” “就是，这也太过分了。” 这要是普通的小媳妇儿，在家干干家务，哪怕是贾张氏一点儿活儿都不干，众人也挑不出理来，自古以来，婆婆和媳妇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南风吹到北风，真正和谐的没几个。这属于他们自家的事儿。可这秦淮茹白天上班干活，晚上还得整理家务就有点过分了。 老黄牛都没这么使的。 “贾张氏，你也是从儿媳妇过来的，这么磋磨人，你良心过得去吗？”有一实在是看不过眼的大妈开口。 “就是，就是。”周围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一些大老爷们也为之动容，秦淮茹不容易是看在眼里的，平时大家都只看到美色，完全没有看出秦淮茹原来这么想努力。一时之间，贾张氏的旧社会地主婆形象涌现在人们的心中。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我们要打倒旧社会的地主婆！” 对咯！ 这不就是旧社会的地主婆嘛！ 这一有人领头，全院都跟着喊了起来。 一大爷人都懵了，怎么说着家事儿，就说道旧社会的地主婆去了？ 就在一大爷打算阻止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两个人，领头的，是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在她的旁边，还两个一个身高体胖的女人。 王主任的脸色很差，一进门就开口说道：“怎么个事儿，怎么个事儿？地主婆？什么地主婆？让我来看看！易中海，你就是这么管的大院？有地主婆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今个儿我要是不来，是不是开不了这个眼了？” “哟，王主任，王主任！”刘中海倒是没那么多话，在他看来，这群家伙，都是屁民，你们吵也好，打也罢，只要不影响我耍威风，我就无所谓。但是王主任来了，那自然是要迎上去了，一开口就是告状：“我本来就想去通知您呢，这不……” “您别开口了，我问易中海！”王主任冷着个脸。 要说奇葩，她见得多了，像刘海中这么奇葩的，还是第一次见。 只想耍官威不想干实事也就算了，可这家伙倒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明面上。一点儿心机没有，还特别蠢。要说这王主任自己管辖下，最看不起的是谁，那就是刘海中了，要不是刘海中是七级锻工，又好大喜功，这二大爷的身份，真轮不到他。 “王主任，您好您好，这不是……”一大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王主任旁边的彪悍女人开口了：“我们刚才听到外面在喊什么打倒旧社会的地主婆，怎么？都新社会了，你们这还有旧社会的残留。” “这位是？”一大爷并没有立马回话，而是略带恭敬地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对易中海的眼力见表示赞赏，但是该骂还是得骂：“这位是你们轧钢厂新来的妇联主任，马晓燕，刚好，你们这院里，大多数都是轧钢厂的。地主婆呢？带出来给我们看看？” 随着王主任这话的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贾张氏的位置。 此时此刻的贾张氏已经消失了，偷偷地缩回了屋子里。 一大爷松了口气，至少，可以慢慢来，不用当面对峙，贾张氏确实是个大问题，他打算回头再解决这个事情，眼前，先把这二位安抚好。 一大爷挂上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和煦笑容：“王主任，马主任，这不，我们刚才在讨论一些事情。说开了就好，说开了就好。可不敢麻烦您二位。” “有事就要说！有活就要干！如果你们真的能说开，就不会在院子里闹开了！今天这事儿，必须得说清楚了。得，我也不问你了，你，就你！”王主任扫了一眼，看到了容貌俊秀的王守仁，点了他的兵。 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走了出来。 “你给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大爷疯狂地给王守仁使眼色。 王守仁回了一个“我懂”的眼神，接下来，他就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乖乖，这小伙子，去当说书先生一定有前途。” “今晚这瓜，还能吃第二遍，精彩，精彩……” 一大爷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肉跳啊，什么叫“秦淮茹平时任劳任怨，被贾张氏疯狂压迫。” 什么又叫“哪怕是在门口洗衣服，都要被贾张氏带上一个荡妇的名头。” 王守仁这话说的，就像是他这个一大爷没有一样。 王主任的脸越听越黑，而马主任的脸则是越听越严肃。 “易中海！！”王主任怒声问道：“平时你就这么管理院子的是吗？” 第17章 睡不着的一群人 一大爷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王主任，这还真不能怪一大爷。”王守仁在一旁说道：“这贾大妈家，贾东旭之前是一大爷的徒弟。贾家的事儿，一大爷也不好插手。这一个处理不好，传出去了，一大爷欺负徒弟家的媳妇和老娘，这有理也说不清啊。” 王主任听到王守仁这么说，脸色变得好了一些。 这确实是这样，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两个寡妇。 “王主任，你们的宣传还不到位啊，就这种情况，完全可以上报妇联的嘛。”马主任则是听得有些不舒服了：“还有，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同志之间要互相帮助，怎么可以为了这些流言蜚语，就让秦淮茹同志一直这么受着呢。” “是是是，您说得是。”王主任在一旁陪笑：“我们啊，回头就组织起一场学习会，特别强调这方面的事情。” “现在先不急，你让那个贾张氏出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地主婆，能够这么磋磨自己的儿媳妇。” 这话一出，全院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话在大家嘴里说出来可能没什么，但是在马主任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定了性了。 秦淮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马……马主任。” “你不用多说了，这种妨碍现代妇女进化的毒瘤，有一个我们就教一个，贾张氏，你是跟着我走，还是我请你走。” 贾张氏整个人都懵了。 她的生活经验很丰富，撒泼经验也很丰富，对于人性的把控也有点东西。 但是马主任这种，就属于降维打击了。 为什么要抓她？她不明白。 她想要反抗，但是，她忽然间想起了早些年间那些反抗的地主。一时之间，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在她的胯下，留下一滩淡黄色的液体。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王守仁悄咪咪地退回到了人群之中，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天时地利人和竟然皆在今晚。 贾张氏无论怎么撒泼，都改变不了结局。 对于这种老油条，这位马主任，似乎十分地精通，连恐吓带安抚，一下子，就把贾张氏给带走了。 秦淮茹有些心慌，她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王守仁，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婆婆离开。她只想多争取一些权益罢了，至少，不要让自己活得那么痛苦。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因为有她婆婆的原因，她可以少很多的麻烦。 傻柱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之中带上了一丝阴狠。 凭什么！自己刚才那么为秦淮茹考虑，秦淮茹居然在看王守仁！凭什么？ 不对！自己怎么能怪秦姐，这都是那小子的错！ 然而，王守仁并不清楚这一切，随着大爷们的驱赶，这就算是各回各家了。 一大爷家。 一大爷回到家中，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地坐在屋内发呆。 “你这是又怎么了？”一大妈看到一大爷这幅模样，有些不解：“今天这事儿，我怎么就看不懂呢。” “有什么好看不懂，还不是把老实孩子逼急咯。”一大爷继续叹气。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你又求那姓王的办事儿了？” 今天一大爷的态度很奇怪，平时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严厉的长辈，但今天在王主任面前表现的过于谄媚了些。管事大爷这个职位虽然是街道办定下来的，但是更多的，是私人的性质，因为大家认可，所以你可以当上这个管事大爷。 可以说，一大爷就算是这院子里对外话事的代表人。 再加上他八级钳工的段位，倒也不用太理会王主任。大不了不干了呗。 “今天新来的马主任看到了吧。”一大爷悄咪咪地在一大妈的耳边说了一句。 “啊？真的假的？这种事情谁干呐？”一大妈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大爷。 “谁说不是呢，这院子里，也就剩下贾张氏那一家了，之前，我不是想着他们也挺可怜的嘛，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了，如果真的去做了，秦淮茹再嫁人也不合适。” “你该不会打着她的主意吧？”一大妈狐疑地看着一大爷。 “你说什么呢！”一大爷有些无语，他都无法理会一大妈的脑回路。 “我是想着，我们养老的事情，或许，应该抓在自己手里才是。秦淮茹就是个不错的孩子，到时候，咱们再给秦淮茹介绍一个，冲着这份情，他们也不能不管我们，原本我倒是还有些犹豫，我怕她教不好棒梗那孩子。现在看来，倒是个完美的选择了。” 说道这话，一大妈不由得也跟着叹了口气：“你说，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去领养一个吧。” “得得得，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再去领养一个，到时候养出来一个像是老二那样的白眼狼可咋整。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琢磨琢磨院里的人。我看王守仁和秦淮茹就不错。” 一大妈立马惊讶道：“你这不是缺德吗？小王才几岁，秦淮茹这眼看都要过三了。” “这有什么，你不懂。” “得得得，你懂，你就干缺德事儿吧，你也不怕将来老了人家孩子埋怨你。” 一大爷的家里乱糟糟的，二大爷的家里在打孩子，三大爷则是跟自家孩子分析着今天有什么便宜可占，最终的结果就是今天来的人都不好惹，他也没地儿说好话去。所以，没有便宜可占。在阎解成一句“可去您的吧”之中，结束了这场对话。 当然了，阎解成挨了一顿臭骂，并且剥夺了明天吃早餐的权利。 至于秦淮茹和贾张氏，大家下意识地就把她们忽略了，倒不是说不想讨论，而是他们也不知道贾张氏的下场，这关乎到大家以后对秦淮茹的态度。 我们的主角，王守仁。 并没有着急着领取今天得到的系统奖励，他在等，在等秦淮茹。 他想看看，秦淮茹今天是先去一大爷那儿，还是先来他这里。这关于到以后自己的幸福生活，要是领了奖励没听到敲门声就亏了。 第18章 猫儿、胡同、雨 PS：猫就是猫，胡同就是胡同，雨就是雨，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都早睡。 大多数时候，都是吃完饭之后，最多就是在院里走一走。 当然了，那是夏天，现在冬天，都早早地躲进被窝里，要么是在玩你拍一我拍一的小游戏。要么就直接呼呼大睡了。 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 秦淮茹蹑手蹑脚地通过了月亮门，来到了后院。 伸出去，推了推王守仁的房门，一推，直接就推开了。 压下心里的讶异，走了进去。外屋没有人，她想起了早些时候的事情，想要退回去。可又想到现在贾家的状况，咬了咬牙，走进了里屋。 里屋，王守仁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秦淮茹见状，不由得有些恼怒。 这个坏人，出完主意，自己也照做了，现在这幅模样，他是怎么睡得着的啊。 走进床边，伸出手，刚想掐一掐这坏蛋。 就看到这王守仁那张英俊的脸颊，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个不察，连人带鞋，就被他拖进了被窝了。 “你……你放开我。” “别动，我给你暖暖身子。外面冷，我知道你会来，万一冻感冒了咋整。” 听着还挺感动的，但是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东西，不由得啐了一口，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娇憨：“那你说说，今天的事儿怎么办。” “这事儿吧，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今天那个马主任，你看到了吗？” “嗯，不是说是新来的吗？” “啪！” 一声拍击声响起，秦淮茹脸瞬间红了起来。 “这不就是了嘛，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件事情，对你有好处。你明天早上，跟着一大爷商量一下，一起去工厂的妇联。接下来，那个马主任大概会大肆宣扬贾张氏的问题，然后，再到处夸你。现在的策略是“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你这么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自强不息，却又被顶上婆婆死死压着的女人，刚好，可以树立起一个典型。”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好好地学习钳工的技巧了。” “嗯……这个看你。” “看我？” “对啊，我想，明天马主任大概会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当你的钳工，另外一个是直接进妇联。” “直接进妇联？！” “对啊，因为你是她们的典型代表了。进妇联也没问题。” “那……那我该怎么选。”秦淮茹有些不知所措，连这种大事都想询问王守仁的意见了。她自己丝毫没有意识到，王守仁比她小了11岁。 “我建议选钳工。” “为什么？”秦淮茹有些疑惑，妇联，那不是一步到位了吗？ “主要是因为后续的影响，如果你继续选择做钳工，那么马主任的宣传就没有问题。但如果你选择加入妇联，那么马主任的宣传依旧没有问题，你大概就会面对许多流言蜚语了，其中包括“送婆婆进去才混上妇联位置”、“害死自家男人为了妇联位置”之类恶毒的传言。”王守仁对这件事看得很清楚。 甚至马主任接下来要做的动作，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对于马主任而言，她新来，到这个位置，需要做出属于自己的成绩。典型已经出来了，她的成绩暂时没有问题。那么，就需要稳住原本厂里的那群老娘们。这时候，就应该大方地给秦淮茹一个选择，例如破例招收秦淮茹入妇联，为了解放更多像她自己一样的人。 至于后面会出现什么事，那就不重要了。那都是秦淮茹该面对的。跟她马主任关系不大。 在前世，这种套路，王守仁见得多了，也用得多了。 秦淮茹摇了摇头。 丰腴的身体噌得王守仁有些火气。 他声音略带沙哑：“别老乱动，很难顶得住的。” 秦淮茹风情万种地白了王守仁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究竟是谁把她拉进来似的。 “你别乱动，从明天之后，贾张氏的日子大概不会太好过。但是你也不要太过了，见好就收，最好，是能够跟贾张氏约法三章。家里的事情，该干就干，不要让她跟个大爷似的。她还不到五十呢，就待在家里养老。一大爷都没她过得舒服。” 王守仁抱着秦淮茹，述说着明天可以会遇到的事情。 忽然间发觉，怀里的佳人怎么没有动作了，低头一看，秦淮茹正睁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他竟然看呆了。 过了一会儿，嘴巴被一抹温热堵了上来。 天空上的乌云就像是一只大手一样，覆盖住了明亮的月亮。许是月亮闹了脾气，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逐渐往下落，浸润了这片已经许久没有湿润过的土地。一只猫儿从胡同口跑出，发出了一阵轻柔的叫声，略微有些压抑，似乎害怕被周围的其他动物盯上。 它穿梭在这片胡同之中，在猫儿的视角里面，许是雨下得太大了，又许是路面太滑了，这片胡同，在红色墙砖的映照下居然开始收缩了。猫儿有些急了，叫声明显变得急促了许多，它飞快地往胡同口跑去，跑到了半，似有想起了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胡同里，亦或者说没有落在胡同里。它又急冲冲地跑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之间，猫叫声不绝于耳。 颇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境。 最终，雨越下越大甚至于，猫儿的叫声逐渐压制不住，淹没了整条胡同，猫儿不甘心地在这被水淹没过的胡同口中，放下了自己的食物。站在了胡同口，磨蹭着墙壁，试图留下自己的记号。 秦淮茹走了，脸色红润地离开的，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出门的时候有点急，磕碰到脚踝。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王守仁一眼。迎来的是王守仁的傻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更红了。 王守仁伸了个懒腰，轻呼了一口气，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被子，起身，整理了一番，外面这种状态，可不适合晾衣服，总归是放几天的。从家里面拿出一套备用的被褥，套上。正打算再次躺上去，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哦！”王守仁一拍手，少了一根烟。 第19章 太极 王守仁想了想，又把被子翻开了，穿好衣服，坐到家里唯二的椅子上，搓了搓手。 “系统，领取国术太极（宗师）。” 刚刚在意识里领取太极的时候。 他的CPU直接就被烧坏了。 刚才分泌的多巴胺很明显无法抵挡现阶段记忆带给他的痛苦。 庞大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之中，一时之间，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在记忆的冲击之下，身体的痛苦反而没有那么明显了。 王守仁咬着牙坚持，在心里疯狂地吐槽着系统，这特么叫做略微有些痛苦！ 快把人疼死了好吗？ 他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下，浑身的血液像是河水一样奔腾着。 他像是一只被煮熟的大虾，只有肌肉，会下意识地抽搐几下。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守仁才感觉刚才的那一关，自己似乎过去了。就在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快要噶了。要不是他那“无论如何，不能只尝一次，只尝一个”的念头在流转着，他估计自己是坚持不下来的。SP的力量向来都是无敌的。 他坚持了下来，浑身都湿透了。 这个时间段去洗澡那也不现实。 打开屋子里的两桶热水，又把衣服脱了下来，给自己擦了擦身子。 一边擦着身体，一边回忆着系统强行灌给自己的东西。 越是回忆，王守仁越是震惊。 所谓的“太极”，并不是单单指的“太极拳”。而是囊括了太极许多的知识，例如“太极拳”、“太极剑”、“太极养生功”等等一系列有关于太极的东西。最让王守仁眼热的不是武力，而是太极养生功。 王守仁上辈子的身体就不咋地，不是这痛，就是那痛，去了医院，也查不出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医生就只是说是小问题，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 但哪家正常小孩会在小时候就注意养生啊，不都说父母说父母的，自己走自己的。 等到了年纪了，身体出现问题了，才会真正地注意到自己的身体。 这辈子，多了一次重来的机会，又多了这么一门功法，最重要的是，这门功法还很养肾。 系统：……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忽然间在王守仁的脑海里打出了六个点。 “兴许是我太厉害了？”王守仁的疑惑一闪而逝，随后也不在意，赶紧擦完身子钻被窝，这一动起来，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我的身体……” 他表情古怪地愣在了原地，马步微微下蹲，做出了一个传说中的“叶问蹲”。 卧…… 他怪模怪样地说了一句：“太极，王守仁！” 随后右脚单点，直接就跳了起来，这一蹦，差点就撞到房顶了。 “得，今晚不用睡了。”王守仁双目放光，自言自语。 中院。 秦淮茹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刚好遇到了一脸怒气从屋子里出来的傻柱，借着夜色，他看到了秦淮茹，立马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哟，秦姐，上厕所呢？” 秦淮茹：…… 大晚上的，这话你让我怎么答？ “嗯，啊，是……你也出来上厕所？”秦淮茹只能敷衍地回了一句。 “不是，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猫，叫得忒骚气了些，实在是烦人得很，想出来找一找。”傻柱挠了挠头，一副憨厚的模样。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声，不过看到傻柱这幅模样，放下心来，这个傻子，大概还没有接触过女人吧。 略微敷衍了两句，转身就走。 傻柱看着秦淮茹婀娜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痴了。 过了一会儿，冷风一出，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抖了抖身子，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野猫之类的。挠了挠头，也不在意，回屋睡觉去了。 今晚晚上，有很多人睡不着。 二大爷家。 二大爷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很烦躁，他睡不着。今个儿的全院大会，明明是他耍官威的时候，他今天甚至都还没有发表讲话呢，一大爷直接就接了他的活计。后来王主任来了，他想告状，结果王主任也不停。越想越气，越想拳头越紧。 但总不能大晚上的去打孩子吧，他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二大妈。 算了，还是气着吧，不然明天没力气抡锤子了。 娄晓娥家。 娄晓娥脸色通红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整个人缩成一团，今天许大茂没有回来，院里吃瓜她也去了，有点意思，但是不多，她本身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不感兴趣。倒是秦淮茹，今天的表现令她另眼相看。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晚上，回家睡觉，睡到半夜，肚子有些不舒服。 正打算出去上个厕所。 还没出门呢，就听到了秦淮茹悄咪咪地往王守仁的屋子里跑。 她一个好奇，悄咪咪地蹲墙角听墙根。 在这个时代，窗户都是用的窗户纸，并不隔音。一开始还好，两个人说的话隐隐约约能听到。 一边听，娄晓娥还一边点头。 这个弟弟有点东西，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是个内秀之人。 可是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猫叫。 这一叫，直接就叫了差不多一个点。听得她双腿发软，面红耳赤，轻啐了一口，在听到最后，一声压抑且高昂的野猫叫声与闷哼声之后，她悄咪咪地站起身，尽管被冻得有些发麻，也拼命地往自己屋子里挪。到了床上，一时之间实在是睡不着。 脑海里在脑补着各种各样的画面。 一个点啊，这得多能折腾。 但是，他们怎么能那样呢。 傻柱家。 今天的天气还行，屋里也暖烘烘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傻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许是秦姐晚上看王守仁的眼神，又许是他遇到秦姐的时候，秦姐那冻得通红的小脸，还有那丰腴的能够掐出水来的背影。又许是夜晚那扰人清梦的猫叫声。 他猛地坐起身，恨恨地锤了一下床：“姥姥！凭什么！” 锤完之后，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剧烈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得，这会儿更睡不着了。 第20章 第二天 “咯咯咯！” 一大早，不知道哪儿来的鸡打鸣。 按照王守仁的记忆，这鸡来这里至少有两年半的时间的，几乎每天早上都是这个点，准时准刻地打鸣。 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出来。 这要是搁平时，他肯定是试探性地出被窝，伸出一截小jio，然后缩回来，浑身抖一下，就被被窝封印了。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他，叫做太极——王守仁。 太极的养生方面堪称无敌。 最经典的就是一个能够让人秒睡的法子。 简直是他这种失眠患者的福音。 穿越过来至今，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今天，总算是精神了一些。 打开房门，迎接朝阳。 刚拉伸了一下，就看到娄晓娥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哟，娥姐，大清早的，又打算回娘家。”王守仁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娄晓娥看到笑容灿烂的王守仁，不由得愣了愣神。 王守仁长得并不符合这个时代那种浓眉大眼的审美，反而长得有点轻柔，像是奶油小生一般，这也是为什么院子里的人老是欺负他的原因。长得好看，受女孩子欢迎，气质又弱，不欺负他欺负谁。可现在，王守仁的气质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娄晓娥在看到这个笑容的第一瞬间，脑海里就蹦出了两个字——儒雅。 像是古代那种翩翩公子一般，温和不柔弱，那眼神之中，满是坚定，带动着整张略显柔弱的脸颊，在这一瞬间，变了。那眼神，就像是一根鼓槌，狠狠地敲击了一下娄晓娥的心脏。 谁家少女不怀春，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特别是文学向的少女，对于对象的选择，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儒雅。 “娥姐？娥姐？怎么大清早的发呆呢？昨晚没睡好啊。”王守仁笑眯眯地问道，其他刚才的一瞬间，他也被眼前的这位姐姐美到了。与平时的温和不同，今天的娄晓娥略显憔悴，但偏偏是这三分憔悴，更加惹人怜惜，让人心疼。 “是啊，昨晚有只猫儿在叫春，这大冬天的，着实扰人心神。”娄晓娥翻了个白眼，不由自主地阴阳怪气起来了：“我昨天给你的苹果呢？不会被某只猫儿吃了吧。” 王守仁心里咯噔一下。 不……不是吧，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他心虚得厉害，那个苹果，事实上，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毕竟大冬天的苹果。是很少有的，他原本也打算给秦淮茹的，谁知道这姑娘直接就贴了上来，也没机会给。该说不说，这货做狗的时候是真的狗。 “没……没有，苹果还在房间里。”王守仁结结巴巴地说道。 “哼，知道怕了？”娄晓娥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很不舒服地“哼”了一句，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就急冲冲地跑了。 王守仁看着娄晓娥急冲冲离开的背影，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或许，该想别的办法了。 至于说拿下娄晓娥，他王某人有这种想法，但是不会智障到被一个女人看到他跟另一个女人谈话，转头就去追那个女人。这要是能同意，那就见鬼咯。 摇了摇头，就往外走，根据昨天的记忆，从今个儿开始，他王某人，为了身体健康，健壮，必须保持每天足够的运动量。养生，他是认真的。 秦淮茹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家里的东西，喂了几个小的之后。 交代好棒梗，今天不要乱跑，她今天中午会带饭回来或者直接让人送到家里。 见到棒梗乖乖答应之后，摸了摸他的头。 就听到棒梗说了一句：“妈，你今天好像变漂亮了。” “你这小皮猴，知道什么叫漂亮嘛？” 尽管被夸得心花怒放，但依旧点了点小孩的脑门，就出门去了。 为什么变漂亮，她自然是知道的。想了想，又在墙上抹了一把，均匀地擦在自己的脸上，给自己的下眼睑摸黑了一些。朝着隔壁走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来了。” 一大爷打开房门，见到是秦淮茹，也不觉得奇怪。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一大爷，昨天太晚了，就没有来。我就想问问，我婆婆那件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您是长辈，我想求求您，您给帮帮忙……” “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这样，等我吃口早饭，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到时候，我带着你去打听打听。” “好，好……谢谢一大爷，实在是麻烦您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秦淮茹眼睛微微有些红润，脸色憔悴。 一大爷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安慰着，一边冲着屋里喊：“老婆子，带几个窝头，我路上吃。”又对着秦淮茹说道：“走吧，趁着还没上班，把事情解决咯。” 路过傻柱的门口，一大爷瞄了一眼，这小伙子，真呼呼大睡呢。 不由得摇了摇头，带着秦淮茹，一起去了工厂，在去的路上，一大爷还安慰秦淮茹：“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估摸着啊，那个马主任，应该是想烧一烧这刚上任的火。抓个典型，事实上，这对你还是有好处的。到时候去了，你就知道了。” 听到一大爷这么说，秦淮茹不由得点了点头。 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王守仁给她说的话，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被一大爷看到了，他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说了一句：“你啊，平时努力归努力，也别太亏了自己。身体熬坏了，你那一家子就麻烦了。” “嗯……嗯……”秦淮茹应了两声，想起了自己那一大家子，又想起了王守仁，手不由得紧了紧，松了松。心情，就像是那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的。 看着秦淮茹这幅忐忑的模样，一大爷也不多说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但凡是个人，遇到了都心慌。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站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姑娘，已经在为某个家伙患得患失起来了。 第21章 工厂妇联 去到工厂。 趁着还没有上班，一大爷先去车间跟车间主任交代了一番。 车间主任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八级钳工。 其实在这个年代，也有这个年代的好处。 普通人跟厉害的人，层次虽然差很多，但是吃的喝的，差距真不怎么大。 就像是一大爷，一个月基础工资99块钱，到头来，还不是窝窝头啃着，眼巴巴地等着工厂发点票，偶尔改善一下生活。 而像是秦淮茹这种家庭。努努力，一家人，也能达到一大爷的生活水准。 这并不是玩笑话，虽然这个时代大多数工人升到三级四级就到头了，但是，这份工资，已经足够让他们在这个时代养活一大家子人了。这也是秦淮茹为什么想着努力工作，就能够过上好日子的原因。那是因为努力的，真的可以过上好日子。 两人走到妇联的办公室前，一大爷顿住了脚步，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秦淮茹说道：“淮茹啊，按理来说，我不该多这句嘴。但是一会儿，如果马主任想让你答应她做什么，你可千万别答应，知道吗？” “啊？”秦淮茹回过神来，听到这话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王守仁对她说的话，点点头：“我省得的，一大爷。” “嗯，你知道就好。”一大爷见到秦淮茹这么听话，自然满意了。 两人走了进去。 这时候，妇联的人已经开始上班了。 一大爷走了进去，问了马主任的办公室，经过一番友好的磋商，终于算是见到马主任了。 马主任看到两人，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挥手让带他们来的人出去。 起身，亲自给两人倒了一杯水。 “秦淮茹，你的事儿，我昨晚经过调查，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你的婆婆，确实是附近出了名的。可以说是坏事做尽。本来，你不来，我都想要去找你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了，你的想法是什么？”马主任温和地问道。 秦淮茹受宠若惊，连忙站了起来，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一大爷。 “这位老同志，听说您是院子里的管事大爷，怎么这事儿，你就不知道往上汇报呢？”马主任看向一大爷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善了。任由这么一个婆婆欺负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这事儿，一大爷在她这儿就得不了好。 一大爷自然知道这一点。 他只能苦笑地应是，场面话，那是不要钱地往外冒，总之，就是一个理由，这事儿，他着实不好管。以前，他只是醉心于技术，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以后，肯定会在这方面多多努力，争取让整个院子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行了，我不是来听你做检讨的。”马主任不耐烦地摆摆手。 “秦淮茹，你是怎么想的，按照我们的想法，是直接带着你婆婆游街，给她涨涨记性。” “啊？马主任，这，能不游街吗？”秦淮茹愣了一下，想不到事情这么大条。 按照贾张氏的性子，游街这种事情，她大概率是不会在意的。但是秦淮茹在意啊，别人可不管你游街是个什么原因，他们只会知道，你们家出了一个被游街示众的家伙。出门在外会被指指点点。贾家，出门在外的又不是贾张氏。游街最后需要承担后果的不还是秦淮茹自己吗？ “嗯，我也仔细考虑过，这不合适。但是，不处罚她，这不好。这样吧，我跟王主任商量过了，就让她回去，回头，让她去王主任那儿报道，让她扫一个月的大街。这样子的处理结果，你觉得怎样？”马主任温和地问道。 “嗯，嗯。”秦淮茹疯狂点头：“谢谢，谢谢马主任，这样就挺好的。” “好，那就这样。另外，关于你的事情，我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同志，至少，很符合伟人的“妇女也顶半边天”的思想。我想把你调到妇联来，你感觉怎样。” 一大爷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有心想要提醒，但就看到了马主任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选择了闭嘴。 这才是马主任真正的目的。 “不。” 出乎意料的是，秦淮茹选择了拒绝。 这个选择，大大出乎了一大爷和马主任的意料。要知道，现在的妇联，权利可不小，这一般人都拒绝不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马主任温和地问道。 “马主任，我只是高小毕业，弄不来那么厉害的东西。我只想好好地练习钳工技术，好好地养家，让别人知道，哪怕是一个女人，也可以撑得起一个家庭来。”秦淮茹目光坚定地说道。 “好！”马主任喝了一声彩，在房间里左右踱步：“好，女人就该像你这样。既然你不想加入妇联，那也没关系，任何工作岗位，都是为国家发光发热，既为了你的那个家，也为了大家。你有这样子的觉悟，就很好。我这里，不必有太多的想法。好好加油！” 马主任的眼神之中全是笑意，没有了刚才的审视。 这是王守仁没有估算到的。 王守仁不清楚的是，这个国家，这一批先驱，为了开启民智，究竟做了多大的努力。在他看来，秦淮茹会被拉出来当代表，那就仅仅是那些人的博弈结果而已。在他那个时代，已经忘却了很多东西，更多的，是倾向于极致的利己主义。 而这个时代的干活，想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就是真正地把人民的思想掰回来，让人民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 只能说，思维的不同，导致了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 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杨厂长在马主任那儿听到了秦淮茹的话，还特地过来看望了秦淮茹一番，并且，特地调了一个五级的女工来教导秦淮茹。为此，一大爷还在吹胡子瞪眼呢，这不就是说他老头子不行了吗。 不过杨厂长毕竟是厂长，说话还是很有水平的。 “易工，你的水平太高了，不适合教导新人。而且啊，每一名八级钳工，可都是时代的天才。你们弄得懂的事情，她们未必弄得懂。所以啊，易工，你还是给新人一些机会吧。” 这番话，把一大爷说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第22章 逗闷子 而秦淮茹，也真正地感受到不同了。 周围的工友，似乎并没有其他那么排斥她了。 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其实是很不受待见的，倒是有待见她的，只不过为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因此，她也特地跟那群人保持距离。后来，那群人见没机会可上，就开始在暗地里传谣言。 本来谣言这种东西，大多数都是不攻自破的。 可偏偏傻柱那狗东西，那真的是明目张胆的舔啊。 这就导致了，越来越多的女工并不喜欢秦淮茹。 秦淮茹很难融入她们的圈子。 她就像是一朵白莲，独立于其他人之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样子的环境，再加上家里那样子的环境，这人不出问题，那都要怀疑这位是不是圣人了。 来带她的是一名五级的女钳工，名字叫做牛美丽。长得人高个大，在厂里面也算是一个名字了，女人做技术工种的比较少，能做到四级以上就更少了。 秦淮茹曾经也想融入她们的队伍，可惜的是，她们并不接纳秦淮茹。 牛美丽今天刚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一句“对不起”。 “牛师傅，您这是。”秦淮茹有些讶异，不知道牛美丽为什么对她道歉。 “是我之前不知道你家庭的问题，见你人长得漂亮，再加上那些人乱嚼舌根子，就有些看不上你，我有错认错。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会好好教你钳工补偿你的。”牛美丽这番话说得极其诚恳。 秦淮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并不是伤心，而是感动，因为，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哎哎，你别哭啊……”牛美丽被秦淮茹忽如其来的眼泪弄得不知所措。 “不……牛师傅，没事的。”秦淮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笑得很开心：“我这是有盼头了。” 牛美丽听到秦淮茹这么说，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有盼头，比什么都强。” 女人的友谊建立起来的速度是飞快的，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这一上午的时间，秦淮茹觉得自己学得比过去一年学得都清楚得多。 “你还挺聪明的，力气也够，是个好苗子，对了，你识字吗？”牛美丽一边教一边问道。 “嗯，认识一点。” “钳工这一行啊，要往上，得看得懂图纸，不然都是师傅怎么教，你就怎么做。哦，当然了，现在跟你说这个可能早了些。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找些书去看，我家里就有。回头我拿给你啊。”牛美丽一边说着，厂里的广播也响了起来：“走啊，一起吃饭去啊？” “牛师傅，今天不行，我中午还有事儿，得回去一趟。”秦淮茹有些抱歉地说道。 “行，那回头再说。”牛美丽也不在意，今天的秦淮茹，给她的感觉格外不错，努力，肯学，跟自己听说到的那个，可谓是判若两样，她得去跟自己的小姐妹说说，这传谣言的也忒缺德了。 中午，秦淮茹就去妇联接到了自己的婆婆。 出乎意料的，贾张氏并没有闹，也没有用平时那副阴狠的眼神盯着秦淮茹，在妇联办公室的时候，她十分地沉默，无论马主任说什么，她都应是，一点儿都见不到平时跋扈的性格。秦淮茹不得不感慨，一物降一物，不过，她知道，自己还有关要过。 两人出了厂，走在路上。 不等秦淮茹先开口，贾张氏先开口了：“儿媳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问的，并没有平时的尖酸刻薄，而是略显平淡，平淡之中，还带着一丝紧张。 妇联，是一个普法的地方，她知道了平时自己不知道的很多事情。因此，她真的怕了，怕秦淮茹把她们抛下离开。她是知道秦淮茹在外面的“市场行情”的，屁股大好生养，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句调侃的话。短短几年时间，生了三个。 如果她真的能下狠心，不要棒梗，不要小当，不要槐花，她真的可以走出去。甚至，她还能过得很不错。 “妈！我没怎么想，我那天说的，都是我真实的想法，我就想好好地提升工级，让我们的生活变好起来。”秦淮茹撩了一缕秀发到耳后，声音轻柔地说道。 贾张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妈知道了，以前是妈不好，妈以后会帮着你的。” “真……真的？”秦淮茹不敢置信地看着贾张氏，这个远近闻名的恶婆婆，她有些恍惚，这个世界是不是变了，变得美好了？ “真的。”贾张氏也不再说什么，只不过，那双倒三角眼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不过，这一点，陷入狂喜的秦淮茹并没有发现。 今天的工作过得格外的快，夜晚，当秦淮茹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家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下班回来的王守仁。 王守仁这会儿正在跟三大爷逗闷子呢。 “三大爷，我说，您这花花草草种得还挺不错的呀。” 这算是瘙到了三大爷的痒处了，他这几盆子杂草，可是在外面千挑万选选回来的，傻柱整天就说他在外面拔的杂草。对此，三大爷可是恼得很。笑容挂在脸上，还没有下来呢，就被王守仁的下一句给按了回去。 “不过，三大爷，您干嘛不自己种点能吃的，比如种一茬子韭菜，哦，我不是很懂啊，我不知道这里能不能种得活。不过，种点葱姜蒜之类的总归比这个合适一些。” “你懂什么！花花草草，那是陶冶情操，葱姜蒜，那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三大爷重复了三次“不一样”。 王守仁差点没笑出声来，看不出来，三大爷还有嘴硬的特点。 这位爷，很显然是心动了。不，是为自己之前没有想到而懊恼着。 “三大爷，您给让让。”三大爷的身后传来一阵有些媚的声音。 回头一看，正是秦淮茹，秦淮茹跟王守仁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径直地走进院里去了。 三大爷有些疑惑：“今个儿，秦师傅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声音都温和了些。” 第23章 过年 “也许是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吧。贾张氏不是被抓走了吗？” “嘿，你不知道吧，贾张氏今个儿中午回来了，回来后，居然开始做饭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大爷的碎嘴跟你逗闷子能逗一整天，他又打量了王守仁一番：“我记得你以前在院里只跟秦淮茹亲吧，怎么现在见面了就只是点点头。” “嘿，您可别拿我开涮，我现在都大小伙子了，再跟在秦姐后面，那就是不懂事了，我又不是傻柱那个傻子。”王守仁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闷声发大财不好么。 秦淮茹迈着愉悦地步伐推开了房门。 刚一推开房门，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房间四处都变成了黑白的主色调，在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黑白的相片。 正是她的亡夫贾东旭。贾张氏把家里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 猛地看到这张相片，她的心不由得猛烈地抽动了几下。 就连桌子上做好的饭菜她都没有留意到。 “儿媳妇，今个儿，你跟我说了，无论如何，你都会留在贾家的是吗？妈也没什么本事，现在，妈求你一件事，你跪下，对着东旭发个誓，就说你不会再嫁，不会离开贾家。” 秦淮茹被贾张氏的声音又吓了一个激灵，她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妈！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啧。”贾张氏这次倒是没有大哭大喊，而是对着在一旁的三小只说道：“听到了，你们妈啊，有二心了，不想带着你们了，想走了。” 听到贾张氏说这话，棒梗和小当齐齐都哭了，小槐花见到哥哥姐姐哭了，也跟着一起“哇哇”大哭。 熊孩子棒梗哭得最大声：“妈！妈！你不要我们了吗？妈！” 一时之间，整间房间充满了哭泣声，这声音传入院内，但邻居们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过来打听消息。 住院里，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别人家关上门处理的事情就少打听。 贾张氏主动把门关上了，就意味着今天这事儿搞不好会很大。 外面的人都已经开始讨论（吃瓜）了。 “你说，这次贾张氏还能拿捏那个小媳妇不？” “我看呐，难，人家都找到妇联去了，贾张氏再厉害，还能大得过妇联去？” 几个老娘们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起了贾家的状况。 而在屋内，秦淮茹眼含泪水，抱着自己小孩，一双桃花眼带上了些许怒气：“妈！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妈也没别的意思，妈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带着棒梗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你心里真的没有鬼，今个儿，你就对着这张照片。发个誓，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们娘俩，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你就收拾收拾，离开吧。” “妈，妈，你别走，你别走！”棒梗抱住秦淮茹的大腿，大声哭喊。 “妈不走，妈不走……”一行清泪，从眼眶之中流了下来。 ———— 过年了，工厂基本上都放假了。 这座院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轧钢厂的，每到过年的这段日子里，到处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恭维话。 一片片雪花晃晃荡荡地从天空之上落下，不大，反而给这冬日增添了不少的情趣，让过年这把火烧得旺了一些。 “哟，您今个儿回家包饺子，这肉，够肥的嘿。” “哈哈，您也不差，前阵子我还看到了，您屋里头那……” “哟哟哟哟，这可不兴说。” “行行行，那您，就别盯着我手里的肉了。” 这是三大爷在门口想占便宜没占着反而被吓了回来。这年头，过个年，能包一顿白菜猪肉馅的饺子，那就算是过大年了。三大爷比其他人放假要早一些，从工厂放假开始，他别的事儿不看，就在门口守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总归能够从别人手里顺点荤腥。 大过年的，很少有小气的。 一大爷向来是最大气的，给的东西最多。搞不好偶尔还会有肉。 最差的时候，就是像是刚才那样，被熊一顿，但这对于三大爷的厚脸皮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连年货都不备着。”三大爷看着晃晃悠悠，手里一点儿东西都没有的王守仁，不满地撇撇嘴。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整那些个事儿。”王守仁潇洒地摆了摆手，也不跟三大爷逗闷子，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三大爷看着王守仁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三大爷，您这大过年的，叹什么气呢？”身后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 三大爷转头一看，眼神一亮，哟呵，娄晓娥。 见三大爷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不放，娄晓娥笑了笑，从里面拿了一份，递给三大爷：“喏，三大爷，这一年您辛苦啦。” “哟，谢谢谢谢，还是娄晓娥你有良心，不像其他臭小子。”三大爷乐得见牙不见眼。 他占便宜，从来不看对方有什么，他只看对方给什么，愿不愿意给。 给了，那你就是我阎埠贵的好朋友，不给，那也没关系，就当是逗闷子了。他就好在这一点，不太会生气。当然了，要是像是傻柱那种，太过分的话，他阎某人也是会记在心里的。 “您还没说，您刚才叹什么气呢。”娄晓娥微微一笑，扯开话题。 “这不是王守仁嘛，今个儿除夕，他晃晃悠悠地就回来了，这小子，自从发生那事儿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让他今晚来我家吃饭也不来。唉，这大过年的，一个人。”三大爷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娄晓娥眼神略微闪烁了几下。 一个人？未必。 不过，她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许大茂过年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在院子里过，他的父母，原本也住这院子里，后来娄晓娥住过来，老两口就搬走了。留下娄晓娥和许大茂。过年了，许大茂回去，娄晓娥一般都不会跟着回去。 第24章 各自的团圆 倒也不是她不想团圆。 只是，每年回去都会面对许母那问询的眼神，她就不回去了。 每到过年，她都会和许大茂吵一架，然后各回各家。今年，她父亲那边有些事情，并不在家，她也没地方可去。相对于没什么人气的别墅，她更倾向于这里。虽然这里也没几个朋友，但至少很热闹。 王守仁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翻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就开始看。 他在迅速地吸收着这个时代有关于机械的知识。 至于外面浓厚的过年氛围，老实说，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过节这种事情，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小饮几杯之下，放浪形骸也好，放声歌唱也罢，这种抒发心中情绪的方式只有在有亲人朋友的地方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而他，孤身一人。 现在也好，前世也罢，大差不差，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一个人过着，坚定着自己的目标，仅此而已。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王守仁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大概已经都回家去准备吃食了吧。怎么会有人来他家？ 打开门，原来是一大爷，手里还端着一盘饺子。 “今天是除夕，你想在家里过，我也不拦着，但是这盘饺子，你得收下。”一大爷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 “好！”王守仁心中微动。 见到王守仁接了自己的饺子。 一大爷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自己的笑容，伸出手，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好孩子！快端进去吧，别一会儿凉了。” 说完，也不等王守仁说什么，转身就走。 一大爷，今天晚上，跟着贾家一起吃。 这算是老传统了，每到过年，总归有一些人家的条件不怎么好，一大爷就会打着他们老两口自己过年太无聊的借口，上门去“蹭吃蹭喝”，只不过，他们会自己提着猪肉上门，主人家准备饺子皮和白菜。既照顾到了主人家的尊严，又让主人家能够和和美美地吃一顿。 原本，今年倒是不用太照顾。 但耐不住傻柱那张碎嘴。 秦淮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之后，就开始拒绝傻柱的盒饭了。 用的理由也很正派，厂里已经开始有传言了，这种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傻柱一听这事儿，差点没跟秦淮茹急眼。倒是最后一大爷站出来了。 现在的秦淮茹，可不是以前的秦淮茹了。这姑娘，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就结束了学徒工的生涯。 还是特事特办下来了，傻柱再这么带饭着实不合适。 傻柱最后没办法了，只好放弃，但这一过年，傻柱立马就跳出来表示，秦姐家多惨多惨，要么，一大爷今年去秦姐家过吧。正好，我和我妹妹也没什么人，大家凑一块儿。 最后也不知道咋说的，一大爷算是同意了。 傻柱站在月亮门处看着一大爷给王守仁送饺子，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恨得牙痒痒，在他的认知里，秦姐就是因为这么个玩意不再跟他多说话的。 没有证据，也没有理由，全靠他的第六感。 王守仁走进了屋子，看了看屋子极具年代特色的陈设，悠悠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想了想，又走到了家里唯一的柜子旁，把放在上面那瓶酒拿了下来，这酒，是今天他出去打的，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挥，就出现了两盘卤煮，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下水，在这个年代，这种东西很便宜，特别下酒。抽出筷子，正打算美滋滋地来上一口呢。 门又被敲响了。 他皱了皱眉头，这日子，怎么就没完了还。 打开房门，就看着娄晓娥俏生生地站在房门口，手里还提着一纸包东西，王守仁眼尖，看到了上面“便宜坊”的字样。 “怎么，不欢迎？”娄晓娥挑了挑眉头。 她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闷得慌，这人，一旦闲下来，烦恼也就多了。 烦恼一多，她就想到了三大爷跟她说的话，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啊，他在想什么呢？ “欢迎欢迎，娥姐上门，哪有不欢迎的。”王守仁乐呵呵地把娄晓娥迎了进来，别的不说，就单单这姐手里那包东西，都值得请进来了。 便宜坊，创业于明朝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在努力努力，都奔着千年老字号去了。 这便宜坊的烤鸭，可是一绝，可惜的是，王守仁只是听过，没有去吃过。 今天有机会，自然要好好地尝一尝。搓了搓手，把门带上。 娄晓娥走进了王守仁的屋子，四处扫了一眼，很简单，也很普通，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挺干净的，这个年代，墙皮脱落，掉灰等等问题常有，把屋子保持得干干净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之前也看过傻柱的屋子，那叫一个埋汰。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房子收拾得倒是挺立正。” “要是不立正，您也不能来。”王守仁接过娄晓娥手中的东西，走向了厨房，整整一只烤鸭，拿出刀子，片了片，又调了一碗酱，拿了出去。 “哟？你还有这手艺？”娄晓娥惊讶地问道。 “对吃的有点兴趣，研究研究。”王守仁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心下却是一惊，暗暗地给自己一巴掌，忘了前阵子的事情了？咋这么嘚瑟呢，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怎么着，今年娥姐您没回去呀？” 自然而然地把东西放在桌面上，给娄晓娥满上了一杯。 娄晓娥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守仁：“怎么着？你就靠着这招拿下秦淮茹的？” “我那是爱情。”王守仁一脸严肃地说道。 “噗……”娄晓娥送到嘴边的水直接就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眼睛微眯，指着王守仁：“这话，你自己个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王守仁一脸地认真。 娄晓娥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王守仁“嘿嘿”一声也不接话，卷了一块饼就往嘴里送。 北京烤鸭味儿好,看相也好。橘黄色的鸭皮里包着外脆内嫩的鸭肉,令人垂涎三尺。裹上葱白、沾上王守仁做的酱，也算是满口留香。 “这酱，差点意思。” 王守仁：…… 第25章 喝酒聊天 王守仁可以反驳吗？ 那自然是不行的。 别看这姑娘纯纯的恋爱脑，但实际上，可是娄半城的女儿。 这是京都的娄半城，含金量极高。她说差点意思，那就是差点意思。 “您打包也不带酱。” “家里还有，而且打包了，味道不一样，家里的味道还好一些。” 娄晓娥的家，一般指的并不是四合院，而是她父母的家。 王守仁“嘿嘿”一声也不多问，继续吃着烤鸭。 看着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娄晓娥不满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这时候你不是该问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嗨，也就那点事儿，无非就是父母不在家呗，又不想在大房子呆着，没人气，就回来了呗。” “就那点事儿，就那点事儿，你说说，什么事儿才算是大事！”娄晓娥有些恼羞成怒了。 王守仁把饼塞进自己的嘴里，又抿了一口白酒，正打算继续吃呢，就被娄晓娥抓住了手，他有些无奈地说道：“大事？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算不算？” 娄晓娥愣了一下，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在这个少年的嘴里听到，随后反应过来，她觉得少年在吹牛，嗤笑一声：“那你说说，什么叫做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王守仁被这么一问，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银河号事件、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事件、撞机事件等等等等。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堪称耻辱的事情。 “不知道了吧，我就知道你在吹牛。” “不，我只是在整理思绪，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王守仁微微一笑。 从穿越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世界是否是可以改变的，直到现在，他确定了一件事，世界，的确是可以被改变的。他这么一只蝴蝶，已经煽动了不少人的变化。秦淮茹、一大爷、甚至娄晓娥等等一系列人物在他的影响下，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他琢磨着，他是不是有能力，可以加速发展。 “那你说说。” “我说不上来。”王守仁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是吹牛。”娄晓娥蹙了蹙眉头，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算是一种理想，但是我现在的知识面，太狭窄了，我需要学习更多，了解更多的知识。才可以为国家做贡献。”王守仁倒是知道，但他总不能说，嘿，我这里有未来中国制造业、工业化的一整套理念和策略。 这种话说出来，估计他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但这话，他是认真的，从穿越过来之后，他就一直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重活一世，哪只兔子还没有一个大国梦了。 他做不到去决策什么，但是，加快这个工业化的进程，少踩西边那些家伙的陷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呼，你说得也对。”娄晓娥点点头，这个时代，大多数读书人都是这么个梦想，看着这个朝气蓬勃的家伙，又想了想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夹起一块卤肉，塞进嘴里，不是滋味，一边吃一边抱怨：“你这下酒菜，忒次。” 作为富家小姐的娄晓娥，很少见到这种姿态。 只能说，在她的眼里，王守仁是一个被她知道了秘密的家伙，可以放浪形骸一些。 王守仁笑了笑，夹起一块，同样塞进嘴里：“这东西，得下酒。” “我下啦，喏，一杯呢。”娄晓娥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脸微微有些红润。 “还没说完呢，心也得不次，吃什么都不是次的。” “呵，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不懂，但是大院里的人懂。” “他们都说什么……”娄晓娥顿了一下：“也是，这么多年都没孩子，不说闲话就有鬼了，来！喝酒！” 这句“喝酒”，让这平时大家闺秀的姑娘多了几分豪迈，但这豪迈之中，又有了几分落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娄晓娥很少参加这种两个人的酒局，也很少知道，原来一个人聊天可以从天南聊到地北，从海角聊到天涯。这让她郁闷的心情放松了些，在听了王守仁讲的一个笑话之后，她“噗呲”一声乐了出来。 “该不会，秦淮茹就是这么给你勾上的吧。” 王守仁脸都黑了：“娥姐，咱能不能不说这个。” 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喝大了，冲着王守仁挑了挑眉头：“你说说呗，你们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我绝对不说。我看平时，你们两个都保持距离。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不惊掉了一地下巴。” “得得得，娥姐，您醉了，您该回去了。”王守仁开始赶客了。 除夕，跟娄晓娥喝酒，这倒是王守仁没有想到了，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了。 “哎哎哎，你别推啊，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你都看不上？你就不想发生点啥？”娄晓娥惊呼一声，就被王守仁从椅子上拉起来了，很神奇，她甚至都不知道王守仁是怎么把她拉起来的，就像是她自己想要站起来一样。 “您别消遣我了，我说那是爱情。” “不，那不是爱情，你看她的时候，眼里只有欲望。” “得，您说什么都是，我看您眼里也有欲望，成了吧。”王守仁有些头疼，这姑娘，喝了酒咋就这么奔放呢。 娄晓娥转过身来，王守仁适时地收回推她的手，她盯着王守仁的眼睛，过了好半晌才说：“你说，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王守仁：…… 好家伙，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 王守仁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娥姐，您高中毕业，应该知道，生孩子这个事情，不单单是女人的问题。” “是啊，不单单是女人的问题，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说，去检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现在这个情况，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走了走了，祝你新年快乐哟。”娄晓娥转过身去，摆了摆手，离开了王守仁的房间。 王守仁挠了挠下巴，略微琢磨了一会儿，不由得感慨：“这真是恋爱脑？” 第26章 大年初一 那只存活的两年半的公鸡不打鸣了。 据说，主人家的媳妇儿怀孕了，被做成了鸡汤，就连鸡棚，也给拆了。 为此，三大爷还伤心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大年初一，院子里热热闹闹地搞了一波团拜，还有不少小孩手拿着炮仗在院子里炸这个炸那个。但凡是炮仗被点燃了，总归会有十分和谐的“啪啪”声，大年初一，不能说脏话，就只能在肉体上做文章了。王守仁窝在屋子里看书，觉着差不多是时候了。 放下书籍，从空间里面提出一份礼物。 年货这东西，他还是有备着的，人情往来还是需要的。 他在院子里的存在感不高，上次讲故事算一次，跟傻柱拼命算一次，这种话题水准，只在四合院热搜榜上挂了一个星期，就被秦淮茹的事件顶了下去。 因此，他需要送的人也不多。 一大爷算一家，三大爷也算是一家。 从后院，穿过月亮门，到了中院，中院，棒梗手里正拿着从傻柱那里得来的一毛钱，带着小当，兴致冲冲地朝着外面冲去。看到了王守仁，还顺带着冲着王守仁做了个鬼脸。 王守仁也不理会，大清早的，大多数人都还在睡觉呢。 一大爷倒是起得早，房门已经开了，昨天晚上，三家吃的也还算是和谐。 只不过吃剩下的，依旧留在贾家，这已经习惯了。 一大爷正打算出门再去置办点东西，就看到王守仁提着东西上门了。 “一大爷，新年好啊，我来给您拜年啦。”王守仁像模像样的朝着一大爷拱了拱手。 一大爷愣了一下，随即一抹红润涌上了面庞。 大年初一，不存在走亲戚的习俗。从大年初二，女婿上门开始，才算是真正的走亲戚。 而像是这种初一上门的。 一大爷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拉着王守仁就往屋里去：“老伴儿！老伴儿！守仁来啦！快出来。” 一大妈听到动静，立马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王守仁手里提着的东西，又看到王守仁乐呵呵地冲着她拜年，一个激动，脑子瞬间变得晕晕乎乎的，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哎……哎……”一大爷惊呼一声。 然而，他身边的王守仁速度变得极快，快速地冲到一大妈的身边，扶住了她，扶她坐到了椅子上，给她按压着身上的穴位。 “一大爷，来点水，温的。”王守仁回头，冲着紧张兮兮的一大爷说道。 “哦，哦，好……” 一大爷立马回过神，去倒了一杯温水。 刚想问怎么回事，就发现，一大妈已经醒了。 嘿！神了！ 自己老伴的状况他是清楚的，心脏有问题，平时不能太过于激动，一激动就有麻烦。 为此，每个月都在吃药。今天激动之下晕倒了，他还以为要坏菜了，没想到，王守仁按了几下，就好了。 “老伴儿，你感觉怎么样。”一大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我还好。”一大妈皱了皱眉头：“刚才感觉很晕，小王给我按了两下，就好了。小王，你啥时候学的医术啊？” “一大妈，我可没那么好的医术，前阵子，我不是身体不怎么舒服嘛，大病了一场，我琢磨着，是不是得加强一下，就去找了一些养生的书籍看了看。还挺有效果的，您看看，我现在壮实了不少。”王守仁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一大爷上手捏了捏，“嚯”了一声：“确实壮实了很多。” “一大妈，我看呐，您以后，没事也跟我练练。对身体也不错。” “我……我也能练吗？”一大妈眼神一亮。 “这有什么不能练的，太极，您知道吧。” “知道，公园老头打的那玩意，慢悠悠的，真有效果吗？” “孩子说有效果就有效果，你这老婆子，孩子是为你好！”一大爷瞪了一大妈一眼，口吻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大年初一，提着礼物上门，这能不亲近吗？ 在一顿寒暄之后，再和一大爷老两口吃了一顿饭，王守仁才离去。 一大爷等待王守仁离开之后，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孩子，真是越变越好了。” “是啊，瞧瞧这些东西。“便宜坊”的糕点，这可不便宜。还有这个……” 一大爷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一大妈看不惯，锤了他一下：“前阵子，你不还怀疑人家要跟你断交嘛。” “说那话，这孩子挺好的，怎么就断交了。不过，你倒是真的可以跟他练练，刚才我捏了捏，这小子，结实得很。估计，我们这儿的锻工都没他练得好呢。” “真的假的。”一大妈惊讶地问道：“这才多长时间。” “也许是看到了一些不错的书籍，现在这年头，什么书，都有可能找到。多练练总没坏事。” “那你说说，养老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定下来了。”一大妈问道。 一大爷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先不着急吧，他不是要考中专吗。看看他能不能考得上。” “你这老头，怎么还嫌弃上了？”一大妈有些不愿意。 “不是嫌弃，做法不一样，如果他考上了中专，说明他是个有本事的。那咱们对他的态度就不能那么紧。这样会把他逼走的。如果他考不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无论如何，养老这件事情，咱们得慎重。”一大爷眼睛微微眯起，他想起了半年前，那个死在自己屋子里，没人收尸的老刘。 “人心叵测啊……”一大爷感慨了一句。 “是是是，都来住大院了。”一大妈嘟囔了一句。 “你懂个啥，我这叫策略。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得得得，你说了算。”一大妈摆了摆手，自顾自地挑起了东西。 “留一点得了，有些东西，还是得送出去。” “可是……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一大爷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放到嘴里，点燃：“你说得对，这是孩子的心意，留着自己吃吧。” 第27章 考试、拦路、打赌 63年的夏天跟往常的夏天没什么区别。 老少爷们在这平凡的一天里依旧平凡地上着班，上着学。 但这对于初中毕业生来说，已经到了选择人生的时刻了。 考得好的，进中专或者高中，考得不好的，出去找工作或者家里蹲着等分配。 王守仁信心满满地进入了考场，考试的科目拢共就三科，早上考语文，下午考数学和政治。 语文略微扫了一遍，跟上一辈子不大一样，得写两篇作文，一篇600字，一篇1000字。高分套路无论哪个时代都有，只不过这个时代并不提倡。经过王守仁一段时间的研究，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 从生活的小事儿写起，从小见大，最后歌颂一下伟大。 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 下午数学，半个小时他就答完了，这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政治也是有模板去背诵了，无论自己想的是什么，写的没毛病，那就是没毛病。 考试结束后，他轻呼了一口气，接下来，大概可以略微放松一阵子了。 回到四合院路上，王守仁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一些。 进入四合院，今个儿三大爷不在，听说是出去处理阎解成工作的事情。阎解成比王守仁高一届，去年毕业之后，没考上高中，也没考上中专，现在在外面打零工过日子。再加上三大爷抠抠搜搜的，这一年来，这一家子，爆发的矛盾不在少数。 从前院，走到了中院。 秦淮茹正在洗衣服，那背对着他的曼妙身姿，让王守仁略微兴奋了一下，又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这时候，傻柱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看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龇着牙，问道：“哟，文化人回来啦。有人半年前不是说，打算考中专吗？今天考得怎么样了？” 傻柱的嗓门很大，一下子就吸引了院里的人的注意力。 在洗衣服的秦淮茹也抬起头来，看了王守仁一眼，就这一眼，又低下了头，继续洗衣服。一副不为外物干扰的模样。 听着傻柱阴阳怪气的模样，院子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半年前的新闻。 一个成绩不咋地的傻子，为了考中专，把家里的工作给卖了。 卖了多少，没有人知道，但是，大院双傻的名声，可从来都没有断过。 其实这也怪傻柱，如果不是他，低调的王守仁，过几个几个星期，就没有人记得住了。 “干什么呢？围一块儿？”一大爷也下班回来了，今个儿厂里有任务，多加了一会儿班，给了几张粮票，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因此，心情不错。 “一大爷，今个儿不是中考吗？我这不是关心关心我们的知识分子考得怎么样吗？”傻柱继续阴阳怪气，这家伙，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 说实话，他不是没想过报复。但是，想起那天，王守仁手里的板砖以及那疯狂的眼神，多少令他有些害怕。就是这么一丝害怕，令他感觉到十分地不舒服。从那以后，他怎么看王守仁，怎么不顺眼。为了今天，他已经憋了大半年了。 特地等着呢。 “你那是关心吗？”一大爷有些无奈。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傻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整天欺负王守仁干嘛？而且，一大爷可不认为王守仁好欺负，以前倒是好欺负。可是现在，自从老伴跟着王守仁天天练太极之后，身体都好了许多，去医院检查，医生甚至说，如果再保持这样子的状况下去，身体大概能恢复健康。 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大爷高兴得差点没给王守仁磕一个。 从那以后，老两口对王守仁就更好了。 这不，傻柱出来找茬，一大爷自然是要维护一下的。 “嘿，一大爷，我就问问，怎么着，王守仁，你不敢说？”论起贫嘴，傻柱就没输过。 “怎么着，傻柱，你想看我出丑？”王守仁抬眼看了这傻子一眼，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邋里邋遢，头发上沾满了油垢，除了手比较赶紧之外，身上没有哪一个地方是不油的。走近了，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就这样的家伙，王守仁都不清楚，他的得意洋洋是从哪儿来的。 “嘿，考上了，那叫知识分子，考不上，那就叫知识大粪，我觉着吧，你可能做一坨大粪的可能性比较高。就你那成绩，嘿，忒臭。”说着话，傻柱还怪模怪样地在自己鼻子前面扇了扇。 “傻柱，我也不跟你贫，也不跟你绕圈子，你敢不敢赌。” “赌？赌什么？”傻柱挑了挑眉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要是赢了，我也不要你的什么，就要跟你光明正大地打上一架，就在这儿，打上一架，输了的人，别哭鼻子。你觉得怎么样。”王守仁乐呵呵地看着傻柱。 听到这话，傻柱的身体，兴奋得直发抖：“那就不用赌了，咱们直接来吧。”说完，撩起袖子就要开打。 却被一大爷拦住了：“哎！傻柱，别冲动！” “一大爷，这可不是我，是他自己找打。” “别着急啊，你的呢？如果你赢了呢？” “我赢了，我赢了也是要跟你打一架，输的人直接叫爷爷！敢不敢！”傻柱满眼都是兴奋。 秦淮茹抬起头，看了傻柱一眼，又看了看王守仁一眼，眼神之中，充满了怜悯，半年前的王守仁，能折腾半个小时。现在的王守仁，她顶不住。她不知道傻柱拿什么跟王守仁打，这半年，王守仁的变化，她的感受是最直观的。就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以及那技巧…… 想到这，她微微夹紧了双腿。 “行，那就这么定了。老少爷们，各位做个见证。”王守仁冲着周围的人抱了抱拳。 “哎，别走啊，今天就可以打……”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等中考成绩出了再说，傻柱，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准备？准备个啥？就那小鸡崽子一样的玩意，老子打他，让他一只手！姥姥！嘚瑟！” 第28章 看热闹前的热闹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 傻柱才贱兮兮地从刚才的那包东西里掏出一大块肥肉，走到了秦淮茹的身边，提着肥肉，笑嘻嘻地说道：“嘿，秦姐，您瞧瞧，这是啥？” 秦淮茹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勉强地笑了笑：“挺好的，傻柱，今个儿给雨水补一补。” “哎，你说什么呢，这是让给你补一补的。” “不合适。”秦淮茹蹙了蹙眉头：“我最近挺好的，用不着补。” 秦淮茹说的是实话。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融入工厂里了。 之前，是因为被人排挤，在工厂的日子不好过。后来，经过妇联这么一介入，再广播站那么一广播，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自立自强的女性。这不，就成功地融入了厂里的女工之中，甚至，成了女工之中的一个偶像。也因为有人夸，再加上王守仁整天在她的耳边吹枕边风，告诉她学习多重要多重要。 这不，她的技术突飞猛进，别看只是一个一级工，她现在的水准已经快达到三级的水准了。 只不过，工级考核，是三年一次，明年才能考。 厂里已经给她特殊照顾了一次了，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家里的话，贾张氏也确实说到做到，至少，做饭洗衣服整理家务这些事情，她也不再跟个大爷似的，整天躺家里，啥事都不干了。 除了比较溺爱棒梗之外，其他都还挺好的。 “秦姐，咱俩什么关系，东旭哥对我有恩……” “不必了，傻柱，你留给雨水吧。”秦淮茹声音冷了下来，衣服也不洗了，直接端着就回了家了。 傻柱提着肉，站在原地，攥紧拳头，眼神阴晴不定。 贾张氏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窗外发生的事情，喃喃自语：“不是那傻子……那是谁？厂里的？” 两星期后，王守仁大清早就出发了，今个儿他得回学校填报志愿，这年头的大学和中专都是提前填报。至于能不能录取，那就全靠你自己的估分了。 他将京城的几所中专都填了上去，其实也没地方挑，拢共就那么几所。 填报的专业都是机械类，到了中专，才是真正挑战的开始。 他的计划，是能够进入轧钢厂当技术员。 未来的事情比较麻烦，轧钢厂毕竟是一个万人大厂，厅局级单位，而且，原著里面发生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围绕着李主任（现在还不是副厂长）和许大茂这些人展开的，他知道该提前规避谁。可以让他安稳地度过那十年。 总体来说，计划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卷了。 是的，他的这个计划，在这个时代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并不是说技术员不好，而是在北京读了中专之后，分配到轧钢厂，这是一件极其扯淡的事情。 下面的企业太缺人才了。一百个中专毕业的，留在北京的最多只有两三个，而王守仁，要去争这百分之二、三的概率。难度略高，他也做好了当卷王的准备。 一个星期后，成绩出了。 傻柱大清早地就乐呵呵地等着看王守仁的笑话：“哟，知识“粪”子，听说今个儿出成绩？” 王守仁瞥了他一眼，只是笑了笑：“傻柱，你给准备好，今天晚上，让院子里的大家伙，看看热闹。” “哈哈，等着你！”傻柱兴奋地搓搓手。 到了学校，各有各的表情，有的喜笑颜开，一看就考得不错，有的则是满脸沮丧，也有的一脸的无所谓。走进了办公室，班主任很兴奋地告诉他，他被京城八一农业机械学院录取了，机械专业。 并没有多少意外，班主任话里话外还有些可惜，如果去上高中，搞不好能够上很好的大学。 中学的通知书拿到了手，跟热情的同学和老师告别，一路上，他也很开心，前面铺垫了那么久，计划的第一步，终于踏出去了。 而且，今天晚上，还有一个更加令人愉悦的环节。 想到这儿，他都想“哈哈”大笑三声，但是想到这是在街上，还是憋着吧，全留给傻柱了。 今个儿的四合院也很热闹。 原本，放榜这种事情，院里的人是不关注的，但这涉及到院子里的大瓜，谁都知道大院二傻之间的不合。今个儿，二傻为了给自己正名，也为了给大傻添堵，约战大傻。两个人说是赌，其实赌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干一架。只不过这个赌注谁赢了谁就有气势罢了。 无论哪个赢了，对于这个娱乐设施贫乏的时代，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节目。 “哎，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不懂，今天个，有好戏看！” “什么好戏？” “我们大院的大傻和二傻，要干起来了，不跟你说了。” “两个傻子干架有什么好看的？” 许大茂就是其中一个，他急冲冲地往回赶，这场战斗，在两个星期的发酵下，已经搞得人尽皆知了。 三大爷一下班，就乐呵呵地拿着一小马扎，坐在门口。 “三大爷，您坐这儿干嘛？不进去？”许大茂回来得早，看到三大爷，忍不住就上去侃大山。 三大爷就这点好，小老头，无论是谁，都能说上两句，他总是能让你给他东西，也觉得该给。哪怕为了侃两句付费。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三大爷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么着？” “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 “您说！我保证不说出去！”许大茂拍拍胸脯，一脸的正义。 “嘿，大傻跟二……嗯，王守仁的事情听说了嘛？” “听说了，咋地啦？” “我听说啊，这胡同都传遍了，今个儿开擂台，所以啊……”三大爷说到这儿，压下声音，神秘一笑：“我坐这儿，收钱。” “嘿！”许大茂一愣，随即一笑，对着三大爷竖起一个大拇哥：“您是这个。” “那当然，我是谁啊！”三大爷仰起头，一副高人模样。 “真有您的，我不跟您扯了，我得进去，找个好位置。”许大茂急冲冲地就跑了进去，随后又退了回来：“您说，今天谁能赢？” 第29章 三大爷的战斗 “怎么，你得到了什么消息？这还用想吗？肯定是王守仁那小子赢了。” “嘿嘿，我想也是，傻柱那个大傻子。” 两人“嘿嘿”一笑，心照不宣。 大院双傻，对于傻柱而言，大家伙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对于王守仁而言，大家伙调侃居多，至少，从那天，他拿着板砖拍傻柱开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老实人，是真正立起来了。没有人认为他真的是个傻子。 但是，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了打算和傻柱单挑的打算。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道，王守仁手里，八成是有东西。 许大茂急冲冲地跑回来，也是为了看傻柱出丑。 这种机会，可是千年难得。 “蛾子！蛾子！”许大茂大喊着打开房门。 娄晓娥正在屋子里看着书，听到许大茂的叫声，放下手中的书，蹙了蹙眉：“怎么了？” “你怎么又看这种书了。”许大茂看到桌子上的书名，不满地说道。 “闲来无事，看看罢了。”娄晓娥淡淡地说道。 “行吧，你自己收着小心些就好，最近的风气不好。”许大茂也不跟她吵，每次在这个话题上展开，那就是没完没了的争吵，没有意义，还不如自己再多下几回乡呢。 “走走走，去外面占个好位置去。”许大茂拉起娄晓娥的手，就打算往外。 “哎哎，那么急干嘛？又开全院大会？” “哎呀，开什么全院大院，王守仁，和傻柱，要干仗了。”许大茂一边拉着娄晓娥，一边往中院走。 此时此刻的傻柱，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中院，等待着王守仁的归来的。 外面也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人了。 门口也逐渐有了争吵声。 “嘿，你个阎老扣，你缺不缺德啊，摆这儿收钱？收门票钱？你信不信我上居委会告你去！” “嘿，老王头，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收钱，这大院的门，一直都是我负责的。不让别院，啊，呸，不让陌生人进去，这是我的职责，是街道办赋予我的使命。” “放你他娘的屁！老子这张脸，在这胡同里，谁不认识，我跟你说……” “哎哎哎，说了不行就不行……” 王守仁正开开心心地回家呢，刚到南锣鼓巷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院门口围着一大群人，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走过去，就听到一面红耳赤的老头和三大爷正在争论着什么，周围围满了看戏的小青年。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在原地略微听了一会儿。 他的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好家伙…… 自己这是被当猴耍了？ 三大爷还在这里收起了门票。 还得是你啊，三大爷。 “哎哎哎，哥们，你别挤啊，等老王头打前锋，不然，咱们进去，多多少少得给阎大爷一点儿好处。” “他收多少？”王守仁问道。 “也没说多少，给个五分一毛的也给进，就是看得乐呵。倒也值。” “那你咋不直接给了进去。” “嘿，哥们，你这话说的，能不要钱的东西，还要硬给，那不成冤大头了嘛。” “确实……”王守仁点了点头，挤开人群，走了进去。这次，他用的是太极的巧劲，别说这里就围了十来二十号人，再多一倍，也是轻轻松松。 老王头和三大爷的嘴炮战争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无论老王头说什么，三大爷都是一副“你很有道理，但是我不听”的模样。气得老王头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可偏偏人家老头就是不声音，笑眯眯地看着他，嘴里都是“职责”之类的话。硬拳头打在软棉花上，有力没处使。 周围的小青年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还有人讨论上了。 “嘿，这阎老头，厉害嘿，以不变应万变，不愧是读书人，心真脏。” “去去去，合着你们在这儿看我们爷俩逗闷子呢？！”老王头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原本是来看猴戏的，现在自己变成了猴，那可还得了。二话不说，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放在了桌面上：“够了吧。” “够了够了。”三大爷喜笑颜开，这年头，瓜子，也不是那么好搞的。回头就装起来，等到过年再次，又省一笔。 王守仁笑了笑，这院里的人，还真就挺有意思的。 无论哪儿有热闹，都能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至于被当成猴儿看，那又有什么所谓，前世的时候，被当成猴儿看的时候多了去了。 见到王大爷都掏出了一把瓜子，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掏兜，怎么办吧，大哥都投降了，剩下的，自然得认不是。三大爷志得意满地看着这群掏兜的家伙，他很想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让他好好学学，这，都是他爹打下的江山。 王守仁可不管那么多，越过人群，就要往里走。 “哎，大爷，他怎么不用掏兜啊。” 三大爷乐呵呵地个王守仁打了个招呼，然后跟其他人说道：“他，掏兜？那你们还看啥。” “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快点的吧，正戏要开始了！” 还是有不少聪明人反应过来的。 “我去？那就是二傻？那身材，也咋地啊，太瘦了，打得过大傻吗？” 大傻，也就是傻柱，在这片，可谓是相当出名。傻柱在小的时候，跟着他的一个师叔辈的长辈，学过几天摔跤，干仗也算是有些章法，等闲三五人近不了身。在这片胡同，也算是闯下了不小的名头。只不过这人太独了，而且也不是一个街溜子。 所以，没什么人在意他。 这不，今天听说大傻要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傻干仗。 就都来了。 看到二傻的人多少有点失望。就这小身板，那不是给大傻送菜吗？ “咋地，来都来了，你还不进去看看。别的不说，瘦归瘦，开场的骂架也挺有意思的呀。这王老头跟三大爷骂起来没什么劲，骂仗还得看年轻人，那才叫过瘾。” “是极是极，抓紧抓紧，进去！” “哎哎哎，一个一个来啊！别急啊！没那么快的！”三大爷看着汹涌而来的人潮，有点麻了，后悔没把王守仁拦住，等收完费再进去也不迟啊。 第30章 他竟然 中院围满了人，除了四合院自身的住户之外。 外面也来了至少得有二三十号人，还有些人，直接就扒在墙角上看着下面的状况。 傻柱看到王守仁回来了，人也越聚越多，那脸上嘚瑟的神色几乎是收不住了，对着四周就是一顿三百六十度旋转抱拳：“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今天个，感谢各位的捧场了！” “好！” “来一个！” 有好事者，直接叫起了好。 王守仁：…… 有一种看春节小品的直视感是怎么一回事，特别是傻柱这张脸，脸上那嘚瑟的笑容。 真是该死的迷人的反派笑容，三分嘲讽，七分薄凉？ 一时之间，王守仁心口中有太多的槽，不知道从哪儿吐起。 “怎么着？今个儿出成绩了，王守仁，你心心念念的中专。考上了没？考上了的话，也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傻柱把找茬分为两步走，第一步，先讽刺王守仁考不上中专。毕竟，这家伙之前的成绩，大概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考上中专？开什么玩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王守仁身上，代入感强的已经开始用脚趾抠地板了。 如果王守仁真的没考上，这二傻的名头，就真的落实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王守仁真的掏出了录取通知书。 “三大爷，您给瞧瞧，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是抱歉，傻柱，让你失望了。”王守仁温和地笑笑，并没有多出言嘲讽傻柱，今天心情不错，再说了，一会儿还能胖揍傻子，大可不必动怒。 “怎么可能！”傻柱瞪大一双牛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一定是在吹牛！” 三大爷也有些惊讶，接过王守仁的录取通知书，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随后大声地说道：“确实被录取了。还是八一农业机械学院。” 在这个时代，在京城，脑袋上挂着“八一”字样的，在这些人看来，那都是了不得的学院。 “嘶，真的假的，那这么说，半年前，二傻不是真的傻，他是真有把握？” “废话，我早就说了，人家那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 “你咋不说人中吕布。” “你懂个蛋，他又没有义父。” 许大茂有些诧异地对身边的娄晓娥说道：“没想到啊，那小子，还真的考上了。” “这有什么的，他一天天不都在院子里，大多数时候都跑图书馆去了，要么就在房间里看书，这要是考不上，就有鬼了。” “你咋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不废话吗？就住我们对面，能不清楚吗？” “也是哈，我咋就没留意。”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你没留意的还多了去了，她的眼神，瞥了一眼秦淮茹。看到秦淮茹的眼中满是欣喜，但这欣喜之中，又带着一丝落寞。 “放屁！姥姥！你凭什么能考上中专！”傻柱忽然间大声地吼道：“你肯定是为了这场赌注的胜利，自己去伪造了录取通知书。” 这话一出，整个院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傻柱。 “傻柱，你认真的？”王守仁笑了笑，并没有动怒。 越是这样，傻柱越是心慌，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半年前！你还是……” “半年前！”王守仁的声音忽然间变得高昂了起来：“半年前再往前数，我父亲去世了，我为了撑起这个家，我为了活着，就敢拿命跟你干。你凭什么认为，我这半年的时间，不能拿命去学，我连命都不要了，学习还能学不了？！” “半年前，我很弱，身手不如你，学习也很差。半年后，今天！”王守仁拿过三大爷的录取通知书扬了扬：“傻柱，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练武，你每天早上在家里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在练武。你在厨房偷偷带菜回来的时候，我在学习。现在，我用这东西，打碎了二傻的称号。” “而你。”王守仁笑了笑：“傻柱，半年的时间，你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也是，只有傻子才会说出你这种话，伪造录取通知书？你看看这里的人，谁信你。” 傻柱略带迷茫地环顾了四周一圈，发现大家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一时之间，怒由心中起，眼睛通红：“那又怎么样？！你之前说了，如果你考上中专，你也会选择跟我打。现在，你要反悔吗？！” 来了！来了！ 在场的观众都兴奋起来了。 戏肉要来了！ 前面的文戏以大傻落败，二傻成功上位。 武戏才是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想看的。 三大爷神色激动，他都想直接上场解说了。 “嘿，那就上了！” 傻柱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的，他急得很，急得想要直接弄死王守仁。 心中的妒火在熊熊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话都说不全的傻蛋能考上中专，凭什么秦姐平时都向着他。 其实他也不想想，平时要不是他整天欺负王守仁，秦淮茹很有可能都不会跟王守仁说太多的话。 有时候，同情弱者，能得到的情绪反馈是能够让人拥有巨大的满足的。特别是当这个人处于弱者的地位之时。 傻柱和王守仁之间的战斗，就像是两个极端。 傻柱拼了命地想去抓住王守仁，也不像是之前那样子出拳了，摔跤，才是他的看家本领。 这一幕被围观的人看到了，不由得惊呼了一声：“我去，傻柱来真的了。” "怎么着，怎么着？"旁边有没见过傻柱打架，纯粹来看热闹的。 “傻柱在小的时候学过几天摔跤，直来直去的拳头，虽然也疼，但是没有摔跤来得厉害。他那一手摔跤，等闲三五人不得近身。我看呐，这个王守仁，要出事儿了！” 傻柱那一身健硕的肌肉在这个时代是比较少见的，整个人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了王守仁。 周围的女性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但女人们的声音还没出来，一阵“卧槽”声响起。 场地内，竟然…… 第31章 报复 傻柱一脸懵地单腿跪地，一只手，被王守仁扣押在了身后 回想起刚才三十秒内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在刚刚。 他正打算给王守仁来一个过肩摔，再来一记顶心肘，让王守仁即便是拿了录取通知书也不能去学校报到。 阴狠的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转一圈，手上的动作立马显现了出来。 但是，就在他觉得自己抓住王守仁的一瞬间。 被王守仁一个反扣，速度之快，动作之潇洒，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就那么一掰，一折。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直接就以一种屈辱到极致的方式，跪倒在众人面前。 “服不服。”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不服，有种的……哎哟……”傻柱感觉自己背后一疼。 王守仁一脚就把傻柱踹了出去，他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摔到了秦淮茹的脚下，秦淮茹忍不住笑出了声。 傻柱顺着这熟悉的声音望去，看到秦淮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怒火上涌。 双手一撑地，也不管身体上的痛疼了，整个人像是一头蛮牛一样，冲向了王守仁。 “哇！” 观众们还是很给力的，像是这种野猪冲锋，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它的技术含量怎么样，那扬起的尘土，那愤怒的眼神，都是极具观赏性的。 王守仁就是故意的。 傻柱，正在一步一步地步入他精心准备的陷阱之中。 从一开始的挑衅，到现在的战斗，在知道自己必赢的情况下，王守仁，必然会赋予傻柱更多的痛苦。 这是属于前身的痛苦，也是属于他自己的痛苦。 从一开始，王守仁就没打算把傻柱怎么样，或者说，没打算让傻柱进监狱，或者身体残疾。在他看来，人活在这世上，“求不得”这三个字才是最痛苦的，精神折磨，也才是最令人无助了。 进了监狱，他大概就没什么机会享受什么精神折磨了，只会在每天的劳改忙碌中，慢慢地忘却仇恨。或者出来之后，会想起王守仁，但很有可能只是叹口气，说一句“算了”。从那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真正的痛苦，是让他“求不得”。 在他一个有着工作，也有着房子，却死活找不到老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敌人、对手过着幸福的日子，甚至，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这才是对傻柱最好的报复。 所以，今天，王守仁也不打算把傻柱怎么着。 傻柱好面子，他王守仁，就狠狠地把他的面子摔在地上摩擦。 再次扑上来，又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剧情，即便这次傻柱在里面加了怒气。 但这又不是玄幻剧情，加了怒气还能增加伤害，又是一推，一折，再次背身跪下。 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服吗？”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傻柱感觉，这四周火辣辣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一时之间，他的脸色变得通红无比，大声吼道：“不服！” 王守仁又是一脚，又把傻柱踹了出去。 傻柱眼珠子一转，整个人趴下，又站了起来，像是一头愤怒不知疲惫的公牛一般，冲向了王守仁。 可这次，他变了。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把沙子，在靠近王守仁的时候，神色狰狞地往王守仁的脸上扬了过去。 “我去！这孙子，忒不是人了！”许大茂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懊悔。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架还能这么打，要是早知道…… 王守仁到底还是年轻了，他是万万没有料到傻柱还特么会石灰武圣的招式，立马伸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但依旧有沙子洒进了眼睛之中。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人抱住了。 “哈！”随着傻柱的一声暴喝，王守仁腾空而起。 若是这击抱摔成了，那王守仁，估计下半辈子别想站起来了，这里，可不是什么专用的比武场地，地面，都是水泥地。 “别！傻柱！”秦淮茹忍不住惊叫出声。 不少大媳妇小姑娘都捂上了眼睛，都知道，傻柱已经上头了，这不是说停下就可以停下的。 然而，耳边传来一阵阵惊呼声，还带着喝彩声。 “我去！” “这是神吧……” 只见王守仁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在半空之中，稳住了身形，借助傻柱抱摔的力量，双腿夹住了傻柱的脖子，一拧，一扭，原本胜券在握的傻柱，脚下一个不稳，又摔倒在地上。王守仁在空中一个变幻身形，精准落地，踏在了傻柱的背上。 “服不服……” 还是那个平静的声音，还是那句平静的话语。 这句话，在傻柱听来，极具讽刺性。 刚才，他干了什么，心里有数。无论如何，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使出来了，他就得不了好。可即便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也奈何不了这家伙吗？！ 凭什么！ 傻柱的声音犹如厉鬼般嘶吼着：“不服！” “啪！” 王守仁，抬起脚，直接把傻柱踹出去三米远。 傻柱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想要吐血，却吐不出来，眼神充斥着一股极其浓烈的恨意。他浑身上下都疼痛着，略微动一下，都感觉自己像是在上刑，然而，这时候，王守仁那略带嘲讽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傻柱，不服就继续，你可以再抓一把沙子试试。”王守仁闭着一只眼睛，看着傻柱。 傻柱怒气冲天，想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自己不会是残废了吧？ 一时之间，一股恐惧的心情开始在心中蔓延。 “哈哈哈，傻柱，你也忒缺德，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还被人打到不敢爬起来。”开口嘲讽的，除了一直和傻柱相爱相杀的许大茂就没有谁了。 娄晓娥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你就不怕他上来打你。” “哟，还打我呢，瞧瞧傻柱，现在跟一头死狗似的。他能怎地。” 傻柱恶狠狠地盯着发出声音的许大茂，但现在并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他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王守仁他把我打坏咯！你们快去报警！” 第32章 聋老太太 “啧，傻柱。”王守仁冷笑一声，也不多言，就站在原地。 “你们快去啊！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动不了！”傻柱有些急了。 他这个急，也在王守仁的预料之中。王守仁大概明白傻柱现在的状况，今天，脸已经丢尽了，还不如丢个彻底。来一招鱼死网破。现在，他傻柱全身上下都疼，不如直接来个大的！ 但是，他傻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误判了他自己的身体状况。 点穴。 系统给予的太极（宗师）之中的一个小技巧。能够暂时阻断对于人体的控制。 这个阻断的时间很短。 只有那么三五分钟左右。 在傻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名声，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尽管以前他的名声也不咋地。 但是在许多人的眼里，这就是一个从小失去父亲的家伙，莽一点，也可以原谅嘛，毕竟为了把这家给立起来。打这个打那个的，只要不打到自己的身上，就就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所以，大多数人的眼里，傻柱算不上是一个好人，但也算不上一个坏人。只是一个有个性的邻居，偶尔还能看看他的乐子。 还挺好。 但是，现在，这句话一出，他在这院里的形象算是毁了。 约架就约架，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打不过不服气这也没什么，但是你打不过还要讹人，这就是品德问题，这品德问题败坏了，什么都坏了。 “嘿，就你，还动不了，傻柱，你这是打算讹人了啊。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许大茂鄙夷地看着傻柱。 “我……”傻柱话还没说完呢，后院就传来了一个沙哑的苍老声音。 “你们都在做什么呢？” 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算是这个四合院里辈分最高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理闲事还是耳朵真的不好使，平时，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离开后院，腿脚也不怎么方便，出门都是带着一根拐杖。出的最远的门大概就是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在后院里晒太阳。 平时这些邻居，看到她都会跟她打声招呼，以示尊敬。 这老太太，估计心里也门清，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在别人面前晃荡，因此，在院里的存在感不高，但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的存在。 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老太太为什么出来。 这老太太平时就一个，特别喜欢傻柱，逢人就说，自己的乖孙怎么样怎么样，人多好多好。要是不知道傻柱是什么尿性的，估计就被骗了。 也得益于老太太，傻柱这些年干的事情，才没有那么多人计较。 这不，老太太看到傻柱躺在地面，立马就急了。 敲着拐棍就过来了：“乖孙哎，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啊！” “奶奶，我起不来，王守仁把我打坏咯。您赶紧帮我去报警吧……” 聋老太太：…… 她一拍大腿：“报什么警啊，你快起来！奶奶给你报仇！” 人老成精是没错的，她年纪很大了，不懂什么律法，也不明白外面究竟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一点，现在这场干仗，是一对一，是两个人之间的战斗。输的一方输不起，将来，无论到哪儿了，都会被人看不起。 “奶奶，我也想起来，但是起不来。”傻柱有些无奈，他刚才也就是冲动了，现在猛地回过头来，有些后悔了。但是后悔有啥用，话都放出去了。 聋老太太转身，看到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王守仁：“你就是那个欺负我乖孙的家伙，我打死你！” 说罢，聋老太太拿起拐棍，朝着王守仁的身上就抽了过去。 王守仁脚下一动，立马就朝人群中跑，这一跑，不得了，周围的人都骂骂咧咧的往外跑了。 开玩笑，这位老祖宗，都不知道多少岁了，万一躺下了，赖谁？ “嘿，你还敢躲。”聋老太太提着拐棍就继续冲锋。 王守仁琢磨了一下，站在原地。 “啪”地一声，硬是挨了这老太太一拐棍。 “好！”傻柱忍不住大声叫好，这是他今天，唯一看到的，能够令他感觉到开心的事情了。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王守仁笑着看着聋老太太：“老太太，您继续打，我不躲了，我只是不明白，您说他是您的乖孙，我认，但您的乖孙那么欺负人，还都是一个院里的，您不管。非要等到您乖孙吃了亏了，再出来打我这个受欺负的。您是祖宗，我没办法。” 王守仁笑得很温和，但是在聋老太太看来，这却是恶魔的笑容。 打蛇打七寸。 聋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杀人诛心。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件事往闹剧上引，到了后面，人家都不关心前因后果了，这样子她就算是成功了。可王守仁不躲了，就这么站着，给她打。 他是尊老，还尊老一个偏向于一个霸凌其他人的老人。 那他聋老太太成了什么了，不就是旧社会那些不问缘由，就帮着至亲的老糊涂蛋吗？ 她原本以为，王守仁这么年轻，八成受不了什么委屈。就想逼王守仁出手，无论王守仁是退，还是拦住她，那她都可以给王守仁套上一个不忠不义的帽子。 这下子，直接就被反将一军。 这年轻人…… 聋老太太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人看她和傻柱的目光都变了，都想起来了，这件事究竟是怎么起的。不就是大傻要欺负老实人，结果自己碰到硬茬子了吗。 这人呐，心中都有一杆秤。 “还有，您看看您那身后的那个乖孙，怎么？不讹人了？” 聋老太太下意识地往后望去，发现傻柱已经站起来了。 她有些麻。 不是，你演戏也不带演全套的？ 但是现在，傻柱站起来了，她聋老太太也一直追着王守仁打。 可人家王守仁呢，躲了一下，就不躲了，让她打了一棍子。 自己那一棍子有多结实，聋老太太心里是清楚的，这下子，无论谁来说，都没了理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还要欺负我的乖孙？！我不答应！”聋老太太开始扮演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第33章 名声尽毁 “唉，我好了？”傻柱有些懵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自己刚才明明痛到无法呼吸，怎么忽然间就没问题了？ “呵，傻柱。”许大茂喊了一声，随后又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傻柱察觉到不对劲，四周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是了，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都是你！都是你设下的计策。”傻柱指着王守仁大声喊。 “这也是计策吗？”王守仁撩起袖子，上面赫然青紫一片，正是聋老太太之前打的。 随后，王守仁只是看了傻柱一眼：“傻柱，你好自为之。” “嘭！” 王守仁一跺脚，脚下的砖头瞬间四分五裂。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嘶……这力道。傻柱，你不是说，这都是王守仁的计策吗？别人家挨了一棍子，乌青乌青的。你呢？”许大茂脸上带着嘲讽，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我怎么就没有！”傻柱很肯定，自己肯定浑身乌漆嘛黑的，那种疼痛，他一个玩儿摔跤的能不懂吗？他当即脱掉了外衣。 不少女人直接就别过了眼，倒是有不少老娘们对着傻柱那是一番评头论足。 “哈哈哈哈哈！”现场爆发出一阵笑声。 “傻柱，你让我们看傻？看你这一身肥肉吗？” 傻柱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嘿，皮肤略微有些黝黑，但是上面，连一个伤痕都没有。 “就是，傻柱，你也太狗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讹人讹出新高度了？” “散了吧，散了吧，这傻子，逗我们玩儿呢。啧，欺负人就欺负人，还带上老太太。”许大茂说着话，就带着娄晓娥往后退，倒是娄晓娥，意味深长地看了聋老太太和傻柱一眼。 秦淮茹则是若有所思，鉴于中院多了一个光膀子的家伙。她们也没多留，留久了容易被说闲话。 “你还别说，那王守仁忒厉害，不过还挺讲武德，就他那力道，要动起真格，傻柱不直接躺了？” “那是，就是傻柱那人，哎，也不知道老太太图他啥。这一天天的，欺负这个欺负那个，那嘴臭的……” “哎哎哎，你们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傻柱想去阻止，却被聋老太太叫住了。 “乖孙！乖孙！” “哎哟，我的老太太哟，您又怎么了。” “扶我回房！” “您给等等……我得……” “扶我回房！咳咳……咳咳……”聋老太太激动得用拐杖敲了地面两下。 “行……行吧。” 后院，王守仁已经在自家的屋子里呆着了，他相信，今天过后，傻柱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而聋老太太，不热他也就罢了。惹了他，他也不会对着一个老人下手，大概率，还是会在道德的层面让这位大院的老祖宗社死，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往后的日子，至少在两年的时间内，他大多数时间都不会在这院子里过。 一些震慑还是必要的。不然，等自己回来，家还有没有都不知道呢。 聋老太家。 傻柱搀扶着她回到了家中，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聋老太太坐到了椅上，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无奈：“傻柱子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什么做什么？”傻柱挠了挠头，不是很明白。 “你老是针对人家王守仁做什么哟？” “我没针对他，是那小子，自己说要跟我打赌！” 傻柱主打的就是一手嘴硬，有理由吗？也没有，总不能说自己看他不顺眼吧。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你算是把他得罪死了，这事儿，也怪我……” “得罪就得罪了呗，他还能把我咋地，我家三代贫农！”傻柱不屑地撇撇嘴。 “贫农贫农，这句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要到处嚷嚷！”聋老太太生气地又拄了拄拐杖。 “行行行，我不嚷嚷，我不嚷嚷。” 看着傻柱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聋老太太心累地挥了挥手：“你走吧，我累了。” “好咧，老太太，您好好休息！”傻柱乐呵呵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傻柱干的这些事儿，以四合院为中心，快速地向外扩散开去。他的名声，再次以一种极其离谱的速度往下跌。不少媒婆听到这件事之后，都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胸口，冒出一句话：“还好当初没真的给这傻子介绍好姑娘，不然名声就毁了。” 夏夜的四合院，清风习习，院子里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该说不说，三大爷的那几盆“杂草”也算是立了大功了。总能令人在略显烦躁的热浪之中获得一丝心旷神怡。四周的树木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树木下，一道人影悄悄地从中院，走向了后院。 来到了王守仁的门口。 推了推门把手。 静悄悄地闪身进入了屋子里。 刚进屋子里，就被一个结实的胳膊揽入了怀里。 “你别闹，我带了一些跌打油，你给抹……呜呜……” 秦淮茹的嘴唇被堵住了，又松开了。 夜色很美，清风徐徐，知了在这炎热的夏季，也开始鸣叫了起来。 渐渐地，天空之上，光洁的月亮逐渐被飘来的云层所覆盖，许是热量过高，地面的热气翻腾，激发了云层中的水汽，雨滴落下，落在了湖水之上，荡漾起一阵阵波纹。闪电的声音紧随其后。 “轰！” 巨大的雷声令这座平静的四合院变得躁动了起来。 六月的天，孩子脸，说变就变，三大爷嘴里念念叨叨地从房间里出来，把他种的那几盆子植物往里挪了挪，这才刚出去没一会儿，懒得撑伞的他就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又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屋子里。 “轰！” 又是一声雷落。 雨，落下得愈发地频繁了，四合院里，有孩子的人家纷纷开始轻声细语地安慰起自家的孩子，时不时地有啼哭声从房间里传出。倒是贾家的几个孩子睡得香甜，一点儿都没有受到落雷声的影响。 是个好孩子 第34章 举报 “守仁，我们……就到这里吧。”秦淮茹挣扎地坐起身来，脸色红润，丰腴的身子想要从王守仁的身上下来。 “别动，让我再抱会儿。”王守仁闭着眼睛。 秦淮茹乖乖不动了，她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了，这人，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说吧？” “啊？说什么？” “又自己想了什么事情，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呀。我的好姐姐。” “你别靠那么近，耳朵痒。”秦淮茹往前缩了缩，声音有些抖。 不过稍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她还是继续说道：“我已经快30了，你还不到18，而且，你就要去上中专了，我们继续在一起不合适，你应该好好上学的……” 她说了老半天，王守仁都没有反应，她抬头，就看到王守仁那双好看的眸子正促狭地看着她：“说完了？” “啊？嗯？你……你别……” “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拒绝……” “轰！” 雷声再次响起，但是，天空上的乌云已经散尽了，皎白的月亮带着一丝疲惫高高地挂在天空之上。 月光之下，有一道人影一步一瘸地走回中院。 她耳边回荡着王守仁刚才说得那句话：“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 她的腿微微有些软，强撑着疲惫回到屋子。看着屋子里，睡得呼呼作响的一群人，轻呼了一声，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给自己灌了几口，上了床，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晌午，左右无事，王守仁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一大爷今天早上才回来，这会儿，正在院子里休息呢。见到王守仁出来，冲着他招了招手。 该说不说，有时候，你不得不感慨老祖宗的聪慧，就这个月份，再加上这个太阳，在院子里，居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清凉。 “怎么，一大爷？昨晚又发财啦？”王守仁挂着一个笑容，走了过去。 这个年代，每个人，都有一个粮食本，都是统一分配的。但如果还有计划外的。那就需要粮票和钱了，像是一大爷这种八级工，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需要干一些技术活。也就是所谓的加班，这一加班，厂子里就会给予一些补偿。 当然了，这些都不能放在表面上来说。只是暗地里偷偷地给。 “你小子，怎么开口闭口就是发财。听说你昨天大出风头拉？”一大爷蹙了蹙眉头。 “也不算。” “什么叫不算，那块砖，得你来补。”一大爷指了指院子中间那块坏掉的砖块，是昨天王守仁踏出来的。 “嘿嘿，成。” “你啊你，听说，你考上了？”一大爷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这原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大清早他回来，就被自己的媳妇告知，聋老太太找他。 聋老太太把昨天的事儿那么一说，他就有些头疼了。 这老太太，说话，是有点水平的。 也不瞒着，只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隐晦地告诉他，他找的这个养老人，心思太重了，不像是个好人。甚至还点出，养老这件事，还是得在傻柱身上，那人，比较性情。 道理他都懂，但是现在的一大爷，还没有到疯魔的状态。 也没怎么理会聋老太太的话，在他看来，聋老太太就是偏傻柱，不就是缠傻柱做的那口吃的嘛。 对此，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现在这个大院里，怎么还光明正大地搞起比武了。 这就说不过去了，而且，最离谱的是，闫老三还在外面收门票。 要是让街道办知道了，这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也就是昨天二大爷跟着他一起上下班，不然…… “嘿，运气不错。”王守仁不知道一大爷的脑子里在琢磨着那么多的事情，跟老头聊天，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院子里的三个老头，各有各的特色。 就在王守仁打算跟一大爷扯两句的时候，王主任，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穿着一身65式军装的高个子男人，男人目光坚毅，步履稳健，面上的皮肤略显粗糙，在左耳下边，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王守仁的身上。 他在看着王守仁，王守仁也在看着他。 王主任面色严肃，一大爷立马就起身迎接，每次王主任这种表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易中海！你们院真行嘿！实名举报！”王主任上来就阴阳怪气，说的一大爷一愣一愣的。 “怎……怎么回事？”一大爷也有些懵，实名举报？不至于吧，这年代，举报可不是一件小事，匿名的也就算了。如果是实名举报的话，举报者也有很大的责任的。但凡实名举报，那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这位老同志，请问，谁是王守仁？”男人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语气坚定，尽管是在询问，但眼神，一直落在王守仁的身上。 “我就是。请问，我能知道，举报我什么事儿吗？” “你跟我们走就知道了，这位老同志，您是这儿的管事吗？” “是……是的。” “那我就带走他了，这件事情，保密，在调查结果未出来之前，请不要四处宣传。” “好，好，好。”一大爷哪见过这阵仗。 这人，一看就不简单。 男人带走了王守仁。 留下王主任和一大爷，大眼瞪小眼。 王主任一双眼睛倒竖，手指的空中点了点一大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你啊你！”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王主任。”一大爷也有些怕了。 “我怎么知道，大清早的，人家同志就上门了，什么话也不说，就掏出一个本本。”说到这儿，王主任的声音变小了：“那个，王守仁，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这能有什么问题，这孩子，从小就在乡下长大，老实巴交的。” “这可不好说，他平时不怎么交际吧？” “啊，那是。” “也不怎么出门吧。” “是啊。” “那不就是了！”王主任一拍大腿。 “王主任，你这不是瞎扯淡嘛！”即便是好脾气的一大爷，也忍不住爆粗口了。 第35章 初次交锋 王守仁跟着男人走了。 令王守仁感到疑惑的是，男人似乎并不打算把他带到审讯室，或者其他什么秘密的地方去。 而是随便找了个公园，两人就站在湖前面。 待到两人站定，男人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叫李卫国。”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本绿色的小本本，递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瞄了一眼，好家伙，上面写着XXX（你们自己脑补吧。） “李同志，您好。”王守仁肃然起敬，这个部门的人都来了，傻柱的举报这么给力？ “你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只有心虚的家伙，才会害怕。” “说的也是，你知道是谁举报你吗？” “大概，是何雨柱吧。” 还能是谁，只能是那个傻子了呗，还搞实名举报。 “猜的很准。”李卫国笑了笑：“本来，这种事情，略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了，你的关系很简单，家里除了自己一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生活轨迹也很简单，从小在刘家村长大，三年前，才被父亲接到城里来。平时为人也老实木讷。” “但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仅仅过了半年，你的变化就如此之大吗？”李卫国一双眼睛犹如鹰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王守仁。 王守仁笑了笑，也不害怕：“说得也是，半年时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过，您似乎并不怀疑我。” “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向我提出问题。” “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做什么，我又该怎么做。” 李卫国皱了皱眉头：“仅仅是这样，就能让自己在半年的时间里成为高手？我指的并不是你的成绩，而是你的身体。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观察着你，你的身体强度，在半年的时间里，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 “强度？”王守仁笑了笑：“如果您说的是把地砖给踹裂的话，那只不过是技巧而已。” “呵，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就要跟我回去一趟了。” “那就走吧。”王守仁也不辩解，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李卫国有些无奈，他有些看不明白了，这人，究竟是聪明呢，还是愚钝？ 难道自己的猜测都是错误的？ 老实说，今天他干的事情其实就不符合规矩。 被举报之后，审查的流程是比较复杂的，而且，也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来。 只不过，王守仁这个人，从半年前，他就在观察了。后来，由李校长作保，再加上这孩子确实也拿出了他成绩能够突飞猛进的原因。 其实他说得很对。 这人呐，明白一件事就够了，想做什么，又该怎么做。 朝着这个目标，一切就都清晰了起来。只要清晰起来了，就好办。 但，这莫名其妙的身手可不是半年时间就能够练出来的。 在接到举报的时候，李卫国并没有直接去找王守仁，而是去调查，调查这家伙半年的时间究竟在干什么。 这一调查，他有些傻眼了。 王守仁的日子过得极其地简单，去的地方就那么三个，图书馆、学校、附近的公园。 借阅的书籍也很简单，关于机械方面的，俄语方面的、英语方面的以及养生方面的。 看得出来，他对未来有着一套完整的规划，并且，每天雷打不动的锻炼一个小时左右。根据公园的那些个退休的老大爷说，一开始，这小伙子练的，那叫一个虚，到了后来，逐渐有了样式，最后，他们甚至都有点打不过这个小伙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公园的退休老大爷，大多数都不简单。 这一起，经过调查，都很完美。 因为自己父亲的遗愿，下定决心好好读书，并且不是死读书，而是有规划，有计划地读书。还创造出“思维导图”。这个“思维导图”已经被国家的许多大佬们赞赏过了。可以说，如果他们知道创造者是王守仁的话，那么光靠这个，王守仁就可以吃一辈子。 因为自己身体瘦弱，生了一场大病，所以开始关注养生方面的知识，并且，所谓的攻击性，只不过是他在养生时候出现的衍生品。并且，王守仁还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武力值。最令人惊奇的是，这家伙，似乎一点儿炫耀的心思都没有。就只是默默地练着。 直到昨天，那个叫做何雨柱的同志站出来，他才下手。 这个下手，也不是想象中的雷厉风行。 而是留有余地，这个余地，留得很有智慧，也很有心计。 如果说，这一切，是一名大彻大悟的中年人做出来的，那么李卫国相信。 可这一切，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做出来的，他李卫国不相信。 并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天才，而是有些事情，是需要经历过，才知道的。洞悉人性弱点，熟知社交规则，这都需要经验，需要社会的毒打。 这个少年，表现得太过于完美。 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想给调查他的人看的。 李卫国猜得没错，王守仁有问题。 但，那又怎样。 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只要稍微调查一下，立马就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这一切，从他的系统给了他技能开始，他就已经在布局的。有些东西，必须摆在台面上来，特别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合理的解释，即便是成了天才，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他一直在策划。 当然了，傻柱忽然冒出来，倒也不是他策划的，他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怎么？”王守仁回过头，眼神清澈，似乎带着一些疑惑。 “你就不怕？” 王守仁好笑地看着李卫国：“李同志，如果你一直重复这个问题的，我都有点要怀疑你的专业性了。如果您们觉得我有问题，那就应该好好地进行审讯，调查，而不是一直在这里询问我怕或是不怕。我自始至终，都在陈述事实，而不是为自己辩解，判断权在你们手上，而不是我，不是吗？” 第36章 劝说 “带我来这儿的是你，询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是你。李同志，如果你真的是那个地方的人。那么，请拿出证据，我觉得，你很不专业。” “在你的印象里，什么是专业。”李卫国眼睛一亮，他找到突破口了。 一个整天看书，看的还是机械类的书的家伙，不可能知道什么是专业，如果他真的回答上来了。 “噗。”王守仁笑出了声：“我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专业，但我至少知道，专业的人，不应该一直问我“怕不怕”。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怕，我站在人民这一边，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都相信我的国家，我的民族，我不可能害怕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的国家，我的民族也不会允许这些罪名的存在。” 李卫国：…… 四合院。 傻柱整个人都兴奋极了，今天，他去举报了，还是实名举报。 他不相信，有一个人，在短短的半年内，变得那么厉害，还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中专，这里面要是没有鬼，他傻柱直接改写成“傻蛋”！ 做了事情，那自然是要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分享了。 秦姐？不行，秦姐似乎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去找王守仁的麻烦。 妹妹？那也不行，自家妹妹也挺喜欢王守仁的。 老太太！对咯！可以跟老太太分享！ 后院，聋老太太屋。 老太太在听到傻柱兴高采烈地说起自己去举报王守仁的事情之后，差点激动得没抽过去。 “哎哎……老太太，你怎么了？”傻柱急了，连忙给老太太顺胸口，顺后背。 老太太激动得狠狠地拍了傻柱的脑袋一下，指着傻柱，手指不停地颤抖：“你糊涂啊！糊涂啊！！” “老太太，您别急啊，我跟您说，那孙子，肯定有事……哎哎，您别打我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老太太总算把气顺了下来。 她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傻柱，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针对那小子吗？” “我哪儿针对他了，我之前就是跟他开开玩笑，您想想，半年前，他直接拿砖头给我开了瓢？！我能忍这气！”傻柱说到这事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从那次开瓢之后，运气就一直在下降，竞选食堂主任的事儿也失败了。 “得，你不说就算了，你去帮我叫叫你一大爷。”聋老太太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道。 “得，您等着。”傻柱立马就跑了，继续留下来，也是挨打，还不如赶紧跑路呢。 过了一会儿，一大爷就走了进来。 “老太太，您找我。” “你坐，傻柱，你出去，把门带上。” “嘿，啥事啊，还不让我听咯？”傻柱一脸的好奇。 “不该问的别问，出去……”说着话，聋老太太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行行行，我不问，您别气着自己。”傻柱立马退了出去。 “中海啊，你坐着，我求你一件事。”聋老太太见到傻柱出去了，也不跟一大爷绕弯子了。 “哟，瞧您这话说的，您有事儿就直接说呗。”一大爷被这话吓了一跳，这老太太都说了求了，那能是简单的，立马站了起来。 “你别急，不是什么难事。傻柱这个孩子，今天办了一件傻事。” 一大爷多精明啊，在一瞬间，没救明白了，一拍大腿：“是他举报的？” “是。”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我就想求你，等守仁那孩子回来后，你去跟他说说，别跟柱子这孩子计较……” “老太太，这事儿，不好办。”一大爷皱眉：“咱得说句良心话，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哪次不是傻柱先挑起来的。就拿半年前那事儿说……” “你别说这个。”聋老太太直接打断了一大爷的话：“你听我说，我说完，你要是觉得没有道理，我也不为难你。你要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你就照我说的办。” “得，老太太您说。” “我知道你的心思，一直以来，你都想找个养老的。但你觉得，那孩子，真的靠谱吗？” “老太太，我……” 聋老太太摆了摆手，继续打断一大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怎么做。老婆子我已经很老了，见到的事情多了。从辫子军那会儿，老婆子就一直在看，看着人世间，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一开始啊，大家生活还算是过得去，到了后来，嚷嚷着要改革，改革是好，是对的，到了现在，大家的生活也越变越好。” 聋老太太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叹了口气： “可是中海啊，人心呐，是不会满足的。你这一辈子，可能就在轧钢厂，在这小院子里过了。王守仁那孩子，从半年前开始，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成功地考上了中专。这放在古代，那就是状元爷的料。你觉着，这小小的院子。困得住他吗？” “中海啊，我知道，你大概已经和他达成了某种协议了。可这人呐，长时间没有往来，就生疏了，你们也没有那层关系。你真的困得住他吗？就算是你能困住他，这让一个天子骄子，绑在自己的身边，你的良心，真的过意得去吗？” 一大爷的神色一滞，变得阴晴不定，开始思索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一大爷的养老策略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绑定一个养老人，让这个人来为自己养老。 你以为这样子就完了？并不是。 他真正的计划，是让某个人进行养老，但是万一这个某个人反悔了，不想帮自己养老了，咋整？ 于是，他就想到了一个后手，那就是邻居。没错，就是这大院的邻居。 他会对全大院的人好，然后，对自己的养老人特别好。 这样子，大家就都知道，这个人，将来得给他易中海养老，要是不养，唾沫星子都能喷死这个人。 这就是一大爷一整套的养老计划。有情感的交流，也布置了后手。 无论是谁，只要入了圈子，那就必须养到底了。 第37章 夜话 这就是一大爷的养老计划。 但是，这一切，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这个养老人，必须在四合院，而且，这个四合院的邻居，还不能离开。 原本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个事情，毕竟，自己这一辈子，可以说都是在轧钢厂过了。 聋老太太这么一说，算是点醒了他。 是啊，国家是要发展的，现在的人，生活范围相对比较狭窄，如果将来，王守仁真的跳出了四合院，那自己布置的掣肘手段还有效果吗？ 一时之间，一大爷的心乱了。 见到一大爷有些动摇，聋老太太继续说道：“你看看柱子就不一样了，人实诚（够傻，好忽悠），这辈子啊，也就在这院子周围晃荡了（没多大出息）。再怎么样，他好面子（可以各种绑架）。我看呐，你养老的事情，还是要靠他。” “可这柱子，也太能惹事了。”一大爷有些犹豫。 “等娶了媳妇就好了。而且，老太太我啊，也不是要你放弃王守仁，只不过给自己多一道保险嘛。如果未来还没那么开放，就无所谓了。王守仁无论如何，都比傻柱子好。但要是开放了，你这养老的事情不得放在柱子身上嘛。这次，你帮一帮柱子，等回头啊，再给他介绍一个媳妇。柱子能感激你一辈子。” “得，老太太，您也别给我戴高帽了，这事儿啊，我得好好想一想，至于给柱子介绍媳妇的事儿，您老，还是别为难我了。”一大爷摆了摆手，有些无奈。 傻柱在媒婆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大概可以用不知所谓来形容。 本来傻柱这个条件还是可以的，食堂班长，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儿，工资也不说，37块5，作为一名厨子，还有不少的隐藏福利。 可偏偏这家伙的要求高得离谱。 第一，得长得漂亮。 第二，得高学历。 第三，还得有一份好工作。 瞧瞧这话说的，哪个知识分子能看得上他这个大老粗，这不纯纯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回头啊，我跟他说说，他就是给那三年蒙蔽了眼睛……” “老太太，您别说了，他的名声，实在是……” “这不得靠你想想办法。” 一大爷：…… 我为啥不选他当养老人您还不清楚吗？ 这帮他擦屁股搞不好我都得身败名裂。 聋老太太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就只能略微装聋作哑地让一大爷回去了。 一大爷也无奈，回去的路上，刚好就碰到了王守仁。 见到王守仁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一大爷轻呼了一口气：“怎么样，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倒是傻柱，估计有些麻烦了。”王守仁笑了笑。 举报不成，那举报者，就会出问题，这是必然的。轻则拘留几天，重则，唔，重则没有上限。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整天把“三代贫农”挂在嘴边，如果继续这么嚣张下去，是不是真的三代贫农就不好说了。 夜晚，静悄悄的。 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 傻柱收拾好东西，从屋子里出来，坐在房檐下，看着昏暗的四合院发呆。 王守仁回来了，他下午看到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就真的没有问题。难道他真的错了？ 一时之间，他有些迷茫，只能坐在屋檐下发呆。他知道，接下来，有麻烦的就是他了。 “咔擦”一阵开门的声音传来。 傻柱忘了过去，秦淮茹从门里面走了出来，一转身，就看在坐在屋檐下的傻柱，吓了她一跳，手中的毛巾都掉落到了地上。 “秦姐。”傻柱瓮声瓮气地朝着秦淮茹打了声招呼。 秦淮茹勉强笑了笑：“傻柱，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睡不着，秦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傻柱叹了口气，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发呆。 秦淮茹愣了一下，傻子还会自我反省？她不是很理解，傻柱之所以是傻柱，不单单是他爹叫这么简单，而是这个人这那就傻里傻气的。你说他聪明吧，也聪明，但他太过了，不守规则，也不顾别人的感受，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嘴也是没个把门的。 这不，这个诨号直接就成了大号了。 秦淮茹自然不会跟傻子多说什么，应付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傻柱直愣愣地看着秦淮茹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姐已经不对自己笑了，而且，似乎跟他说话都有一股嫌弃和不耐烦。 得，更睡不着了。 一大爷家。 一大妈和一大爷躺在床上聊着天，这老两口，算是一辈子扶持过来的。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 “老太太这事儿办的，不妥。”一大妈提出了自己反对的意见。 “是不妥，但是我想想，她说的也对。王守仁这孩子，哎，我们总不能去拦了孩子的前程吧。” “那不成了仇人了，老头子，你可别动歪心思。”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真的想掺和，还不如去领养一个孩子。” “领养，领养，万一养了一个白眼狼。” “对啊！”一大妈坐了起来。 “怎……怎么了？” 看着眼睛放光的一大妈，一大爷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之前咱们不收养孩子，不就是因为我的身体不好，另外就是害怕孩子等我们老了不管我们嘛。” “是……是啊。” “可是，现在，我的身体好了，我们完全可以收养一个孩子。” “但是……” “别但是了！你琢磨琢磨，老太太说得有道理不假，但傻柱真的合适吗？王守仁那孩子是个懂进退，知事故的。这四合院，真有可能困不住他，咱们真不能去做那个恶人。所以，咱们收养一个孩子吧。” “不是，我没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吗？老婆子，你是不是魔怔啦。” “去去去，你才魔怔了，咱们收养一个孩子，再对王守仁和傻柱好，到时候，去了外面，有王守仁帮衬，如果孩子没出息，还有傻柱帮衬着，有他们两个，咱们也不用担心那孩子是白眼狼，即便那孩子是白眼狼，咱们的状况。这两人也不能不管。” 一大妈这番话“轰”地一下在一大爷的脑海之中炸开了。 第38章 决定以及上学 是啊！ 原本一大爷脑海之中的想法就是一种以多对一的方式。 也就是双层的阶梯结构。 养老人保证他的养老，其他人保证养老人无法拒绝养老的义务。 这种双层的结构麻烦在于，如果养老人跳出了这个小圈子，那么这个养老就得不到保障了。 如果做一个三层的结构。 自己领养一个，用两个预定养老人再绑定自己领养的小孩不能放弃自己。再用院里的人来掣肘两个养老人不能放弃自己。这样子，无论如何，自己的晚年都能得到保障。 “你说得对！”一大爷一拍大腿，坐了起来。 “是吧是吧，这样子，我们将来，至少有三层保险。” “成！就这么办，你现在身体也好了，我琢磨琢磨，去哪儿找。” “还琢磨什么呀！咱们去你老家。” “那不是挺远的嘛。” “再怎么远，也是你们那儿的血脉，差不了！” “成，明天我就去请假！” 事情总归是有落幕的一天，诬告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后续的事情，王守仁并没有再理会，倒是一大爷上门来找了他一次，让他不要太过于计较傻柱的事情，毕竟，他要去上学了。出来之后就是技术员或者干部一类的人物了，跟一傻厨子计较太掉价。 说实话，王守仁也没打算计较。 反而，他要感谢傻柱，如果没有傻柱的话，有些东西，他光明正大的呈现出来，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天，一大爷跟他好好地聊了聊，也聊了自己的想法。 令王守仁感到疑惑的是，这老两口居然打算去领养一个孩子。 这他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毕竟，他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四合院，到时候，没个陪伴，人总是会孤单的。 听完王守仁的答案之后，老两口就乐颠颠的跑了 聋老太太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一番话，直接让老两口去领养了一个孩子。 她的傻柱子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就是被拘留了十五天，这个十五天，还是聋老太太发动了自己的关系得来的。听说，本来还可能会被发配走的。 这件事情，还是后来李卫国告诉他的。 但那都不重要了。 八一农业机械学院，中专学院，也意味着，他的人生，真正地踏上了旅途。 他选择了住校，偶尔还能回来一趟。 在这个年代，中专还是相当吃香的，就拿王守仁自己举例。 上中专，除了自己的粮食本之外，还有补助，一个月有16斤学校口粮、18块5的金钱补助，还有其他的一些食品补助，这个具体看学院怎么安排。总之，养活一个人，乃至省一省，养一大家子，也没什么问题。 在家里收拾着东西，忽然间，感觉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转过头来，发现秦淮茹正楞楞地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傻乎乎的，脸颊略微有些红润。 走了过去，把她拉进了屋子里。 “大白天的，你也敢过来了。”王守仁乐呵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秦淮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这就是她喜欢跟王守仁呆在一起的原因，跟她在一起，她总觉得，自己并不是姐姐，而是一个妹妹。一个时时刻刻都被照顾着的妹妹。 “听、听说你明天要走了，我来看看……”秦淮茹的话里有些沮丧。 “别担心，会回来的。” “毕业了呢？你又该怎么办。” 王守仁有些讶异，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还能问出这样子的问题，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牵着她走到了屋里：“放心吧，这里我还没待够呢，两年后，我会留下来的。至于你，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来这屋子里。我偶尔回来，会留一些好东西下来。你自己来这里用。” “什么雪花膏，润唇膏之类的东西，你在家里不方便用，可以来这儿用。” “还有啊，我这屋子，就得靠你多帮我收拾收拾了，那里离这儿挺远，再加上我要是想留在这片地儿，就得努力。你也应该打听过，大多数人，都会外派。我得留下来，你知道的。” 王守仁絮絮叨叨地叙说着自己的计划。 秦淮茹满脑子都只有那一句：“我得留下来。” 脸色愈发地红润了。 “嗯，我知道了。晚上我再来找你。”说完，从王守仁的怀里挣脱开，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害怕，再不跑，腿软。 王守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手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用力地拍了右手一下：“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呢！” 第二天一早，神经气爽地出门坐公交去了。 这个年代的公交很少，还长得特别有个性，大巴的形状，上面背着个大“油条”。也就是所谓的燃气包公交，这玩意，但凡是个年岁小一些的，都没有见过。上了这辆极具年代感的公交之后，一路颠簸，闭目养神，倒是也没让他感觉多难受。 八一农业机械学院是60年成立的，今年也不过是第三年。 占地不大，宿舍倒也不少，王守仁的运气不错，给了一个四人间。 今个儿来的人不少，算是踩着点来的。 宿舍里的年纪最大的还得是他王守仁，十七岁。 四个人，跟王守仁同龄的叫做王开放，家是天津的，条件看起来还不错，身材魁梧，这年头，这身材的人可不多见。有时间的话，王守仁琢磨着让他帮忙摊一个煎饼果子。 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16岁，徐家国，山东人，很有技术员的感觉。一问专业，居然跟他是一样的机械。 最小的舍友十四岁，林宗辉，很少见到南方人跑到北方来上学的。听他说，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说到这儿，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大家也都懂，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四人自我介绍一番之后，就准备一起去食堂吃一顿，交流交流感情。 路上聊天的时候，毕竟都是小年轻，聊着聊着，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聊出来了。 总之就一句话，各有各的特色。 第39章 三年 王开放家里是街道办的主任，家里一家四口，上面还有一姐姐。吃得壮，还是有原因多的。 至于剩下的两个，自称都是农村人。徐家国还算是正常，至于林宗辉，王守仁第一个就不信。看这气质，就比他差了一筹，南方那边的家族文化还是比较浓厚的。估计也是族里的少爷之类的。那样子，说是农村，的确没什么毛病。 愉悦地吃过了一顿饭，几个人的交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学习生活，让王守仁知道了，什么叫做卷中卷。 在这个年代，能够当上中专教师的，手里都是有两把刷子的，甚至有不少是从国外归来的。知识，想到了就直接讲，讲不明白就直接实物教学。关键是，下面的学生也听得很认真。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一种很强烈的光。 这种光王守仁认为大概就是每一只兔子都该有的大国梦。 三年的时间，王守仁和宿舍里的人，关系处得都还挺不错。 只不过，在学术上，他的想法往往是和徐家国的想法是相悖的。 按照王开放的话来说，你们这儿就是欢喜冤家，如果徐家国是女人，搞不好可以直接嫁给王守仁了。 这两人，在学术上的争端，可以说是争得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但王守仁不得不承认，徐家国这家伙真有点东西，能够跟他争个有来有回，他自己还没有任何办法说服他，也算是倔驴一头了。 好在，自己大概不用再面对这头倔驴了。 有些时候，人这一辈子，就跟睡觉一样，眼睛一闭，再一睁开，一晚上就过去。 眼睛再一闭，再睁开。 就又坐在了这大巴上了。 只不过，三年前，自己满怀着希望去的学院，两年后，依旧是满怀着希望地揣着一封介绍信，前往轧钢厂。 王守仁的成绩很好，在学院一直都在榜一待着。 原本，校领导讨论着是不是把他派到工业部去，后来，听说是有一个人插手了，跟校里面的领导说了声，把王守仁要了过去。 这个年代，分配大多数时候，都是按照原籍分配。 王守仁对自己被分配到轧钢厂，也不意外。 毕竟，就以他这个成绩，外派，也轮不到他，这些年，卷得连秦姐都颇有怨言了。 南锣鼓巷四合院 王守仁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正推着车子准备进门。 “王守仁？” “何雨水？” 何雨水和王守仁同岁，只不过她去读了高中，而王守仁，读了中专，两个人，本也没有太多的交汇。再加上王守仁和傻柱不对付。因此，何雨水也很少跟王守仁说话。 “今年你该毕业了吧？”何雨水的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羡慕，如果当年，她也能去上中专的话。 “对，回来了。” “分配到哪儿了？”何雨水一边往里走，一边跟王守仁聊天。 刚回来，轧钢厂的工人还没有下班，三大爷倒是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看到王守仁大包小包地提回来了。 “哟，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三大爷看到王守仁，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这两年的时间，王守仁很少回院子里。即便是回来了，也是看看屋子，又急冲冲地回去了。跟着老头逗闷子的时间很显然有点少了。 在三大爷的眼里，他是个文化人，文化人，就得跟文化人聊天，那才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呢。 “三大爷好啊。”王守仁也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分配到哪儿了？还能不能留在城里了？” “能，就轧钢厂，明儿我就去报道。” 有些事情，当三大爷知道了，就意味着三大妈知道了，当三大妈知道了，就意味着全院的人都知道了。 其中最开心的，还要数秦淮茹了。 他回来了。 傻柱就不开心了。 何雨水，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傻柱在那儿喝着闷酒。 看到傻柱这幅模样，何雨水不由得叹了口气：“哥，你能不能别老呆在屋子喝酒，上次，一大爷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不也挺好的嘛，你怎么就看不上呢。” “得得得得，你别来这里抱怨，你呢？你什么时候嫁出去？”傻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我？快了吧，过些天吧。”何雨水说起自己的婚事，倒也没那么害羞。 这些年，她的日子还算是可以，毕竟秦淮茹拒绝了傻柱的饭盒，这就导致了她这个妹妹还可以吃到不错的东西。再加上兄妹两相依为命，傻柱对何雨水也还真挺不错的。就连自行车，也是说买就买了。 “得，你能把自己嫁出去就行了，我也算是对得起咱老娘的在天之灵了。” 何雨水翻了个白眼：“你真该好好想想你自己了，一把年纪了，还不给我娶个嫂子，这样子下去，咱们何家，迟早要断咯。而且，你怎么老是让棒梗进我们屋子，你不觉得这样子不合适吗？” “你懂个啥，小孩子喜欢我不行？” “你说是就是吧，我看呐，你是没什么希望了，王守仁都回来了。听说他分配到了轧钢厂。” “什么？！”傻柱听到这话，立马就站起来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猛地听到王守仁的消息，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恍惚。 “我说，他进轧钢厂了。” “那……” “得，哥，你那小心思可收一收吧，你还想着报复人家呢。人家中专生毕业，还进了轧钢厂，实习就拿16级的技术工工资，转正就是15级技术工工资，你可别想不开。” “又不是工程师，成，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还有什么事儿？” “怎么着？我回自己的家，还得有事儿啊？你是不是想着我走了就把我房子送出去？”雨水听到这话，叉腰，一脸的怒气。 “行行行，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傻柱也不管，倒头就睡。 “不对啊，哥，现在不应该还没下班呢，你怎么在家啊？” “相亲失败了。” 何雨水：…… 第40章 技术员 技术类工种跟其他类型工种的计算方式不同。 分为18个等级。 一到三级，就是总工、教授、研究员、院士、主任医师的工资。 四到六级，就是上述技术副职的工资。 七到九级，为工程师的工资。 十到十三级，是技术员。 十四级到十五级，助理。 十六级到十八级，实习生。 如果是大学毕业的话，就可以直接被定为十四级。 而像是王守仁这种，大概定级会被定为十六级。对应的行政岗就是七级办事员。薪资待遇是37元。 这在院里，已经算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工作了，所以，当大家都知道王守仁会进入轧钢厂的时候，都纷纷朝着王守仁恭喜恭喜了。 一个技术员，在自己院里诞生了，这不，出去也显得有面。 王守仁并不适应这种围观，倒是一大爷，最后出来打了个圆场。 还跟王守仁商量，是不是请院里的人吃上一顿。 该说不说，这是应有之义，这院里大多数人都是轧钢厂的员工。 别的不说，如果王守仁想往行政上走，那么，打好群众关系还是必要的。 对此，王守仁也没有拒绝。 他并不想着往上走，但是，打好群众关系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已经65年了。 其实这顿饭也算不上太豪华，就是他出点儿钱，桌子上就一个硬菜，大家和和气气地坐到一起，吃上那么一顿，花不了几个钱。饭局结束之后，他醉醺醺地回到了后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看着房间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地模样，摸了摸鼻子，笑了笑。 这几年，每年回来，都差不多是这副模样。 偶尔，睡在床上，还能嗅到一股清香。 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叫他，闭着眼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直接把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子揽入了自己的怀里。刚想有所动作，一股睡意又涌上心头，沉沉地睡去。 娄晓娥面红耳赤地从王守仁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透过月光，看到了他身上隆起的部位，变得更加地红润了。 立马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嘭！” 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声。 两个女人撞到了一块儿。 秦淮茹看着娄晓娥，娄晓娥也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了起来，用一种看着敌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娄晓娥。 “你……你，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家里那几个孩子很闹腾，想着你今天晚上应该没有时间过来，我就过来看看，我怕他醉死过去，我跟你不一样，我跟他没什么的……”娄晓娥一顿输出解释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现在好了，现场脸红的人，不止有娄晓娥一个了。 气氛有些沉默，有些尴尬，还有些诡异。 “我……我……我，就我知道，你们你们做那事的时候声音太大了……我……”娄晓娥断断续续地解释着，都快哭出来了。 怎么办，不会被灭口了吧。 “声音可不大，二大爷他们家从来都没听到，他们家，还有两个小崽子。”秦淮茹悠悠地说道，又瞥了一眼娄晓娥家。 要说距离，王守仁家是最靠近去中院的月亮门的，旁边是二大爷家，中间是聋老太太的房间，对面才是娄晓娥家。这种距离来看，如果娄晓娥能听到的话，二大爷家估计早就发现什么了。因此，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娄晓娥的撒谎。 “咳……咳咳……” 就在这时，院中央响起了聋老太太咳嗽的声音，这老太太，最近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 总是在夜里会发出一些动静。 就是这动静，救了娄晓娥一命。 “我，我先走了，你去照顾他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娄晓娥急冲冲地跑了。 回到家，反手关了房门，贴着房门缓缓地往下滑，心脏在砰砰砰地直跳，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以为秦淮茹今天晚上大概率不可能过来了。今晚，贾张氏可没少吃少喝，王守仁也不知道去哪儿打来的酒，味道还不错，不少人都喝大了。 这不，秦淮茹得在家里照顾老人。 她才会过来看看，王守仁喝的酒可不少。 可没想到，刚进去，就被王守仁抱进了怀里一顿蹂躏。 她想起了刚才王守仁的动作，脸不由得又红了几分，那几个部位微微发烫。 她呻吟一声：“唔，我做的什么孽啊……” 秦淮茹眼神闪烁了两下，走进了房间里，看到了熟睡的王守仁，没好气地在他的腰上拧了几下，啐了一口：“流氓。” 熟睡中的王守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砸吧砸吧嘴，又是熟悉的起手式，秦淮茹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了进去。不同于娄晓娥的时候，秦淮茹的反应很是平淡。主要是习惯了，她也没有乱动，就这么静静地呆在王守仁的怀里。 眼神悠悠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年，她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名三级的钳工了，工资水准已经很不错了。养活一家子人绰绰有余，再加上她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婆婆也不挑刺了，只要每个月吃得好喝得好，再加上棒梗能快快乐乐地长大，她贾张氏能老有所依。 才不会管那么多事情呢。 贾张氏心里有数，秦淮茹外面有人，但又如何呢？现在的秦淮茹，根本无法改嫁，成也名声，败也名声。 只要不改嫁，那就不是问题。 她在王守仁的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床上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响：“唔，宝贝，叹什么气呢？” 这声“宝贝”直接把秦淮茹叫得一身鸡皮疙瘩。 王守仁这时候，还有些迷糊，后世的习惯随口就来。 但秦淮茹哪听过这种话，浑身烫得不行。 但王守仁似乎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压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间房子，又再次响起了交响乐，什么烦恼、爱情、工作、孩子统统都丢掉，剩下的，只有愉悦，极致的愉悦。 【我离不开他，我不能离开他……】 另外一边，娄晓娥看着自家这个空空如也的屋子，再想想刚才的事情，一时之间，一股凄凉涌上心头。 第41章 报到 “一大爷早。”王守仁提着自己的杯子，正站院里刷牙呢，就看到一大爷晃晃悠悠地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不点。 虎头虎脑的，长得特别可爱。 这是一大爷两年前领养的孩子，据说，还是从自家老家带回来的。名字叫做易小川。 王守仁上下打量着易小川，小家伙也瞪着溜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守仁。 “叫哥哥，快。”一大爷乐呵呵地让小孩子喊人。 “哥哥。” “哎。”王守仁应了一声，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颗硬糖，递给了小孩。 一大爷也不阻止，对着王守仁说道：“今个儿，你跟我一起走吧，刚好，顺路。” “成，您不说，我都要去麻烦您呢。” “行，那你等我会儿，我带着小孩去吃个早饭。” “走了，糖放着，晚点再吃。” “好的，爸爸。” 一大一小出来，洗漱了一番，就又回去了。 一大爷对王守仁的行为很是满意，三年时间，尽管回来得少，但也没生分，依旧是以前那样。这就很好。 这时候，秦淮茹也出门收拾东西了，见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略显生疏的笑容：“王守仁，你今个儿去报到吗？需要姐带你去不？” “不用啦，我一会儿跟着一大爷去。”王守仁同样生疏地摆了摆手。 这时候，轧钢厂的员工都陆陆续续的起床了，大多数都热情地跟王守仁打了声招呼，并且想要带他进厂。都被他推辞了。 该说不说，在书里，在电视剧里，压根没有人提到从院里走到厂里需要多长的时间。 这一走，王守仁才知道，这路途真不近，走了近四十分钟。 “这路还挺远的啊。”王守仁感慨了一句。 “也不算太远，实际上，直线距离就只有那么两三公里，就是弯弯绕绕的麻烦。你小子，要是有能耐，就去弄一辆自行车。老头子我倒是喜欢多走点路锻炼锻炼，这人老了，身体就比不上从前了。” “哈，您老可别这么说，就您老这身子骨，再干个二三十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嘿，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别说，你那个太极着实有效果。老头子我自从练了之后，身体的确好了很多。” “那是，也不看是谁研究的。” “你别贫了，到了工厂，可要严肃一点，知道不。” “行行行，我心里有数。” 聊天扯淡，是最好拉进两人距离和路途距离的方式。 这一人一句，很快地，就到了轧钢厂。 厂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名警卫。 手里握着的都是真枪实弹，这个念头，这里的保卫员大多数都是从军队上下来的。这种国营大厂的保安，一般人可进不去。 一大爷带着王守仁来到了守卫跟前。 “易大爷，您这是？” “哦，小李啊，这是我们院的王守仁，今个儿来轧钢厂入职，守仁，把东西拿出来。” 王守仁把介绍信和分配通知拿了出来，递给了门卫。 门卫扫了几眼，又对了对王守仁，点了点头：“行，没问题，你们进去吧。易大爷，人事科您知道吧，去那儿报道就成。” “成，我晓得。” “麻烦哥们了。”王守仁也乐呵呵地掏出了一盒烟，递了一根过去。 “哟，大前门，那我就不客气啦。”这个叫做小李的门卫乐呵呵地接了过去。 这个年代的大前门，还是很有排面的，三毛六一包，甚至被称为干部烟，普通人可不舍得下手买。 一路顺畅，一边走，一大爷一边问：“你那烟，还有没有完整的一盒子了？” “有的，一大爷，都准备好了。” 一大爷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些年你小子也学了不少，这就对咯，不要太吝啬。跟刘海中似的，又想当官又不想出钱。回头啊，你给王科长一盒。那人我知道，爱贪点小便宜，你给他一盒，刚好合适。好了，到了，我就不跟你上去了。” “成，一大爷，麻烦你了，回头请您吃饭。” “好。” 一大爷见到王守仁懂这些事情，也用不着自己提点了，背着手，乐呵呵地就走了。走了没几步，又拐了回来，把兜里的一盒烟放在了他的口袋里：“以防万一，没用上，就记得还我，这烟，我一个月就只能抽一盒。” 小老头晃晃悠悠的走了。 王守仁笑了笑，上了二楼。 推开门，办公室里就三人，里面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同志，请问你找谁？”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妈起身询问。 “同志您好，我是新分配来的中专生，我叫王守仁。” “奥，我知道你，早听说今年厂里从上头抢了好几个高材生下来，你来得挺早。” 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王守仁往一旁的小房间里引。 里面坐着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大概率就是一大爷口中的王科长了。见到有人进来，连忙起身接待。大妈给科长介绍； “王科长，这是新来的中专生，我给你带到了。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王守仁连忙挺胸抬头，自我介绍：“王科长您好，我是北京八一农业机械学院今年毕业的学生，我叫王守仁，今年二十岁，学的机械专业。” 王科长长得略微有些圆润，一张脸上满是笑意：“机械专业好啊，我们厂就缺这样子的人才。小伙子很有精神嘛！” 这个年代都喜欢抬头挺胸，声音洪亮，为此，王守仁还特地练过。 要把握好洪亮不吵闹的度，其实也不容易。 第一印象很重要。 “嘿嘿。”王守仁露出了一个刚毕业的傻笑，有些傻乎乎地掏出一包烟，递给了王科长。 王科长：…… 好家伙，见过贿赂的，没见过这么贿赂的，这怎么接？ 他从王守仁的手上接过了烟，又塞了回去：“同志，这可不兴给我送礼啊！” 王守仁立马就急了：“这我……我……我路上捡的……捡的，我不会抽烟。可能谁给拉这儿了，您到时候交给失主就行。” 第42章 老油条们 什么样的人，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直愣愣傻乎乎的家伙。 就连给贿赂都给成这副模样的，王科长认为，眼前的这位，一定是搞技术的好手。 他见过不少技术人才，大多数都跟王守仁这样，不善言辞。王守仁愿意掏钱给他买烟，这确实不能要求太多了。 “哈哈哈哈哈！好！那到时候就让我交给失主了。”一番大笑，算是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王守仁暗自撇了撇嘴，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真的不收，在一开始，就会训斥他，而不是接过来，再塞回去。 不过王守仁也觉得靠谱，虽然他并不打算走行政岗。但是跟人事科打好关系还是有好处的。毕竟他们成事和坏事的水准是差不多的。 “小同志来厂里是预想什么岗位呀？按理来说，你应该去技术部，不过我们厂用人向来以能力论。你要是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跟我提，到时候厂里领导讨论之后，会给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尽管知道王守仁很有可能是希望去技术部（不然礼不会这么轻），但还是问一问吧，走个流程。 至于若是王守仁真的提了，那他就问问上面呗，反正同意了功劳是他的，不同意，那就是尽力争取过了。 “我去技术部！王科长，我就喜欢那儿！”王守仁傻乎乎地说道。 “好，那就简单了，这就不用讨论了。走吧。”王科长起身。 “去哪儿呀？王科长？” “你先跟我去见过杨厂长，杨厂长点头之后啊，我再给你安排。” “哦，哦，好的。”王守仁直愣愣地跟了上去。 厂长的办公室在隔壁楼三楼，三楼可以说全都是这轧钢厂的高级领导的，有些是副厂长，有些是处长。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 走到了尽头，最大的那间，就是厂长办公室了。 杨厂长四五十岁的模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听说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 王科长简单地说了一下王守仁的情况之后。 杨厂长点了点头：“小同志好好干，组织很看好你。” 王守仁腼腆地笑了笑，作为一名合格的老油条，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清楚得很。电视剧里，杨厂长一直是个正面的形象，但是王守仁从来都不相信这点。什么好人能够拉着厂里的厨子去给老领导做饭？这就不是一个干实事的人干得出来的事情。 而且，真要是个好人，也轮不到他坐这个位置。 王守仁估摸着，每个毕业分配的学生大概率都会被带来这里，勉励几句，至少，体现一下他对人才的重视嘛。 走了个过场，又回到了办公室。 “小王啊，我就这么叫你了。”王科长掏了掏兜，甩了甩手中的烟，看了王守仁一眼。 “嗯，您想怎么叫都成。”王守仁乐呵呵地说着，但是身体，没有任何的动作。 王科长有些无奈，自己掏出了火柴，给自己点上。 服从性测试，呵。 王守仁在心中冷笑，他可以给人事科的家伙一些好处，但绝对不至于到谄媚的程度。现在这种情况，就当不懂就可以了。 “小王啊，往后啊，咱们就算是同事了，你是中专学历，第一年呢，定的是16级技术员，每个月是37。正常如果不犯什么大错误。大概明年就转正了，每个月就能有42.5了。这是你的待遇，对了，我记得，你好像是有房子的吧。” “有的，科长。” “那就好，厂子里房子挺紧张的，如果你没有的话，就只能暂时住在宿舍里了。行，走吧，剩下的，我带你去技术部，找个好师傅给你。” 该说不说，王科长还是有操守了。 那包烟没白给。 一路领着他去了技术的负责人那儿，厂里没分得那么细，技术部和工程部是一起的。 负责人看起来四十不到，穿着一声淡蓝色的工装，带着一副眼镜，有点不像是搞技术的，倒是像是学院里的教授。姓赵，叫赵无量，挺有个性的名字，至少，在这个年代是这样的。 在来之前，他就打听过了。像是这种国营大厂，技术部的最高级别能达到五级。再往上，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7-9级是工程师，10-13级是技术员，14-15是技术员助力，16到18级是实习生，只不过10级往后正常都叫技术员。） 而眼前这位看起来像是教授一类的人物，也确实能算是个教授，5级的技术等级对应的就是副教授。也是这厂里唯一的5级大佬。 王科长这职位可跟这位差得远了，这位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步，就直接能上达天听了。 整个轧钢厂，除了几个厂长之外，最牛的就是何为赵工了，他负责规划整个厂的工程规划，车间生产工艺安排，只要是生产相关的东西，都得通过他来拍板。他说能做，那才能做。 赵工倒很好相处，表情很是温和，看着王守仁，就像在看自己的后辈。 “我叫赵无量，是这里的负责人，你的资料我看过，这两年分到我这儿的学生就你一个，真不容易啊，其他的技术员几乎都是别的厂挖过来的。这两年的学生，似乎都不喜欢往这儿跑。”说着话，他叹了口气，又笑了笑，似乎觉得跟王守仁说这些有些没必要。 “来，坐吧。” 说着话，赵无量给王守仁递了一杯茶水。 这让王守仁有些受宠若惊。 他何德何能，这位可是真大佬。 只有了解历史，才知道这群60年代的技术专家究竟有多牛逼。 “我是五道口技术学院毕业的，机械工程专业，去国外留学过两年，回来后，就在厂里负责技术。现在部门加上你一共一百多名技术员，分成了三组。第一组是搞机械设备的，第二组是搞设备破译的，就是琢磨一些国外的先进设备。还有一组是负责生产管理指导的，你想去哪一组？” 第43章 选组和讨论 王守仁略微琢磨了一下，第二组和第三组都不怎么合适。 二组翻译他倒不是问题，但是说实话，这年头，从国外进过来的玩意，都不是什么好玩意，研究那玩意就是浪费时间。这些设备，都是最简单的车床，同一阶段的米国，已经开始上自动化了。 三组也不合适，指导工人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估计这里面还有巡逻的意思在。除非在这一组，有人愿意给他兜底，让他改造改造这厂子里面的作业模式，那他还考虑考虑。 但很显然，三组，可以说是最水的一组。不可能给他兜底。 一组，一组才是最适合他的。 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赵无量也不着急，等着王守仁的思考。 “我想去一组。” “哦？”赵无量挑了挑眉头：“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不过，一组需要用到的知识比较深，需要进行考核。” “我没有问题。” “好，那你等会，我去叫你们组的组长一起进来。” 很快，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进来。 “赵工，找我什么事儿。”青年性格也很耿直，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是农业机械学院新分配来的学生，想到你们组去，我让你过来就是考一考他。” “我叫沈元亮。”沈元亮伸出手，上下打量着王守仁，似乎在观察他是不是一个好苗子。 王守仁同样伸出手：“我叫王守仁，我不是很会绕弯子，沈工您直接出题吧。” “行。”沈元亮的表情显得开心了些，在他看来，做技术就做技术，直接点，别整那些弯弯绕。 老实说，今天听到有人愿意来他一组，还是比较少的。 现在的技术员，都喜欢往三组去，不为别的，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能管人。 “常用的热处理方式有哪些？请阐述一下它们的原理” “退火、正火、淬火和回火。” “退火:将钢件加热到一定程度,等待温度冷却的步骤。正火:将钢件加热至指定温度,保温后以快速的冷却速度冷却。淬火:将钢件加热到一定程度,在水、油等材质中快速冷却。回火:将淬火后的钢件重新加热至一定温度,在空气中冷却。” “什么是调质？” “……” 一阵交流之后，毫无疑问，王守仁成功地被选上了，后面那几道超纲的题目还是赵无量出的，王守仁让自己的表情尽量变得沮丧一些，来了一个懂装不懂。 “基础很不错，我同意了！”沈元亮满意了。 “那行，你今天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就正式上班。到时候，沈工，你带着他吧？”赵无量也很开心有这么一个好苗子。 “行，以后我就是你师傅了，在这里，可不要偷懒，不然我可不会惯着你，做技术的，最重要的就是脚踏实地。” “师傅，您放心吧！”王守仁打蛇随棍上。 跟这些技术员交流倒是不用太费劲，毕竟人家眼里只有技术，人情世故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当然了，这也跟环境有关系。毕竟这里的老大，也是重视技术的类型。 告别了二人之后，又到了后勤，领了一些技术员的东西。 两套工服，一套夏装一套冬装，还有若干杂七杂八的生活物资。 唯一比较值钱的就是钢笔和保温杯了。 这两玩意，是技术岗和干部岗特有的，在这个年代，有这两玩意的，通常出去还是很吸睛的。其他普通工人，基本上想都不要想。 午饭期间。 一群女工叽叽喳喳地聚到了一块。 秦淮茹也在其中，这中午的休息时间，通常就是聊八卦的时间。 “听说了吗？厂里新来了一个小帅哥。”消息最灵通的马大姐神秘兮兮地说道。 “哎？多帅，说说，说说。” 这个话题，立马就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20来岁，那皮肤，那身材，啧啧啧……” “我说马大姐，你这一整天的，都跟我们呆一块，我们都没看到，你就看到了？”旁边有人提出质疑。 “怎么？没看到还不能说了。你们不懂了吧，这是我在人事科的老姐姐说的，听说啊，人家今个儿中专刚毕业，入职的技术岗，好像是21岁来着。你们要是有相好的，可要抓紧了！” “真的假的？中专？那工资有多少？” “有多少，呵，37呢！”马大姐大大咧咧地说道：“技术岗，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年肯定转正，转正就有42块5呢，这才刚起步，到时候，有多少人抢都说不好呢。” “可这也没到年龄啊。” “21了，明年就22了，今年先谈着，明年就直接下手了。” 秦淮茹听着同事的聊天，紧了紧拳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才22就结婚，也太早了吧？” “早，那可不早。你们这些小年轻，都不懂。”马大姐一脸的嘚瑟。 “不懂什么呀？马大姐，你说说呗。大家伙都想听。”秦淮茹一脸的好奇。 周围人的好奇心很好地满足了马大姐的虚荣心。 “这新来的技术员啊，明年就转正了，转正之后，那不得往上走啊。这往上走，不就得结婚嘛！” “可是为什么往上走就得结婚呀？”一个没什么阅历的小女娃开口问道，她今年才17岁，她不想优质的资源就这么丢掉。 “嗨，你们这些人，就是眼皮子浅。升职，那也是要看有没有结婚的，二食堂的傻柱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 “按理来说，就他那岁数，还有他那手艺，无论咋地，当一个食堂副主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当不上，就是没结婚，你们知道吧。这不结婚的人，是稳定不下来的。你们啊，还得多学学。” “那这么说，他最晚也是明年就结婚啦？”小姑娘显得有些不开心。 “哟，我们的小雀儿想男人啦？” 旁边的大娘立马就开始调笑小姑娘了，说得那个小姑娘面红耳赤。 而秦淮茹的脸色，却是苍白一片。 第44章 成了香饽饽 提着一堆新发的东西，王守仁的心情是兴奋的。 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真不好买，这大概就相当于后世手里攥着一辆兰博基尼的钥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的感觉了。 这不由得令人感慨，这些东西，在前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在这里，却能让人开心很长时间。 四合院中，倒是没多少人，这个时间点都在上班。 倒是一群大妈聚集在院子里面，有的手里缝缝补补，有的在洗着衣服。 一边干着杂活，一边聊天。 看到王守仁回来。 眼尖的三大妈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作为三大爷的媳妇，那必然继承了三大爷那旺盛的好奇心以及爱占便宜的性子：“守仁回来啦？怎么样？分配到了什么岗位。” 院里的都知道，王守仁今个儿去工厂报到了。 “哦，三大妈，去技术部当技术员，明年转正。” “技术员？中专毕业也没什么嘛，还不是实习。”有一位大妈不屑地说道。 “你懂个啥，人家的技术员，进去就37块钱！转正了就42块5。”一大妈带着小不点，在一旁温和地解释了一句。 “什么？37？” 在这个时代，很少有大老爷们回家之后跟自家媳妇分享工厂的制度。主要是这个制度比较复杂，而且，自己也不是顶尖的，分享了，那不是打自己脸吗？所以，大多数人认为，学徒工，实习生是一样的，都是18块钱。这一听到37，都震惊了。 “真的嘛？王守仁？”三大妈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您可以问问三大爷，三大爷知道。”王守仁笑了笑，也不瞒着，主要也瞒不住，都一个院子里的，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别人不知道，一大爷、二大爷之流的肯定知道。 “那这可是个好消息啊，你不得请一顿？”三大妈羡慕嫉妒恨啊！自家阎解成什么样，这个王守仁什么样，这二者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去去去，你们薅起来还没完了？”一大妈开口赶人了：“人家进轧钢厂就请过了，要点脸吧。守仁，回屋去，这里不用你。” “好咧。”王守仁乐呵呵地回屋了，也不跟这群大妈争吵。 待到他回屋，这里就又热闹了起来。 “嘿，你们还别说，王家算是立住了。” “你才知道，三年前我就知道王家立住了，你以为中专没补贴吗？我听说，一个月有18呢？” “我咋听说有28？” “你咋不上天呢？还28，你家那口子能挣28吗？” “等明年，这小子娶个媳妇，再生个娃，王家，就算是有了根咯。”有一位大妈感慨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孙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以后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小孙子咿咿呀呀地回答着她的话，小眼睛笑眯眯的，很是可爱。 “他这条件是不错，但这没父没母的，能看上的不多吧？”有大妈开口说道。 “谁说的，现在的小年轻，有很多都不愿意跟父母住呢。后院的娄晓娥，不就是嫌弃许大茂的父母嘛。咱换个想法，这没父没母，不就意味着嫁进来就可以当家做主了嘛？不用受婆婆的气。你们说，要是嫁了一个像是贾家那样子的人家……” “嘿、嘿、嘿，说谁呢！当老娘死的？！”贾张氏越听越是不对味。 “咋地？还不让人说了？” “我说你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就因为王守仁手里提着厂子里新发的物资，一场老娘们之间的战争开启了。 夜晚，工人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了。 新一轮的讨论又开始了，讨论的话题，大多都围绕这王守仁的工作和他的工资。 “哎，听说后院那个王守仁没有？他的工资真那么高？”贾张氏开口问自家儿媳妇。 秦淮茹的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低着头，啃了两口手里的白面馒头，随后点点头：“听说确实挺高的。” “那他在你们工厂不是很抢手。” “抢手？” “是啊，这工作有了着落，不得成家立业啊。估计很多小姑娘的盯上了吧。就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秦淮茹握了握手中的馒头，好不容易吃上一顿的白面馒头也不怎么香了。 “可惜咱们家里没有合适的啊，这要是有合适的，介绍给他，他家就一个，到时候走动走动，等棒梗大了，在厂里不可以扶一把。你记得以前你跟他走得挺近的啊，怎么后面不怎么说话了。” 秦淮茹听到这话，心里想着，不止近呢，还负距离了，您不知道而言。 话到了口里却变成了：“那孩子不大了嘛，我一寡妇，不得避嫌，那孩子也知分寸，没怪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跟傻柱似的。” “确实，那傻柱子。”贾张氏啐了一口，那傻子什么心思，她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你老家有没有合适的，能不能给他介绍一个。这么好的事情，不要留给外人了。” “人家也没到年纪呢，得明年，更何况，他看得上乡下的嘛。” “呵，你不也是乡下出来的，只要长得够漂亮，他这年纪就喜欢漂亮的，特别容易冲动。你先介绍着，回头要真成了呢。到时候，咱们是亲戚了，这能帮上大忙。”贾张氏出着主意。 秦淮茹的眼睛微微眯起，介绍，她想起了自己的表妹，秦京茹，漂亮是漂亮，她也知道那姑娘做梦都想嫁到城里来。可如果真的介绍过来了，自己又该怎么说？ “那我明天打听打听他的口风。” “打听什么，你听妈的，明天一早，就在院子里问，他不好拒绝，让你带人过来你才有机会。不然别人一听是乡下的，估计私下底都不会同意。至少得先见个面。对了，你介绍的那人长得怎么样，要是长得标志还行，长得不行你就别带过来了。”说完，贾张氏还上下打量了秦淮茹一番：“至少，得跟你差不多的。” 第45章 标准化 秦淮茹这些年的生活已经越来越好了。 至少，养活一家子，还能有些富余。 这人一旦富裕了，贾张氏也就没那么多怨言了。再说了，人家回来也不是啥事不干，把自己当成大爷，还算是勤勤恳恳。这比她嫁过来的时候，日子好多了。 对此，她自然也没那么想不开，整天找秦淮茹的麻烦。 毕竟，在她的心目中，秦淮茹已经对着遗像发誓了，再逼下去，不合适。 现在秦淮茹长得愈发的珠圆玉润了。也就是平时她化化妆，把自己化得难看一些，就算是这样，在路上的回头率也是略高。 能跟她差不多好看的。贾张氏觉得，够了。 只要和王守仁搭上关系，到时候，有一个技术部的亲戚在。棒梗也就不怕了。 “我先探探他的口风，再问问。”秦淮茹的心情有些复杂。 那怎么办？ 王守仁迟早要结婚的，她即便是心里有那么一丝幻想，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嫁给王守仁。但她总不能拖着王守仁不让他结婚吧，这不仅仅是婚姻大事，还有关乎到王家的传承以及他的事业。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可是…… 一晚上，秦淮茹都没睡一个好觉。 第二天，大早上，大家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往轧钢厂去。 王守仁也差不多起床，收拾好东西。 见到秦淮茹已经出来了，生分地打了个招呼：“秦姐，早” “王守仁，早。对了，你等等。”秦淮茹叫住了他。 “怎么了？”王守仁顿了顿，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是这样的，你看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我有个表妹，长得还不错，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我就带过来给你见见。” 秦淮茹这话一出，就吸引了周遭老少爷们的注意力。 这会儿都准备上班呢，他们聊天的内容也没避讳。一下子全知道了。 王守仁深深地看了秦淮茹一眼，依旧带着生疏说道：“秦姐，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样吧，我回头先带过来，带过来让你看看。”秦淮茹被王守仁看得有些慌，那双好看的眼睛在看她的时候似乎带上了一丝委屈。只是匆忙地定了下来，就急冲冲地去上班了。 “嘿，这秦淮茹，下手真快嘿。” “啧，话说，你家有没有合适的？” “我家要有合适的第二天我就领过去了。” “你觉得这事儿能成吗？” “我觉得悬，毕竟秦淮茹的亲戚，那不是乡下的嘛？” “啧，你说，这秦淮茹脸皮也够厚的哈，这两年，这两人都生疏了，还这么贴上去呢。” “嘿，换我我也贴。” “说得也是。” 就早晨这么一下，王守仁要相亲的事情以一种极其离谱的速度传了出去。 “听说了吗？秦淮茹要介绍她亲戚给王守仁。” “听说了吗？王守仁托秦淮茹给她介绍美女呢。” “听说了吗？王守仁要去秦家村选妃。” “听说了吗？” 至于这个“听说了吗”能折腾到多离谱，王守仁不知道。 他现在正手握着搪瓷缸，穿着工装，带着白手套，走进技术部一组的办公室呢。 整个技术部占据了一栋楼的两层，一楼放置的是各种器械，主要是用来做实验、模拟制造的，二楼就算是办公地点了。 一组人数不多，拢共就那么八号人，还算上了他，这也怪不得赵工说了，现在愿意做技术的越来越少了。 要说转行政岗，那无疑是三组容易转一些。三组就可以直接在厂里面转行政，好的能混个车间主任，也就慢慢出头了。 办公室倒是一组的比较大。 三组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这里呆着，基本上都在厂线上。 二组的大多数时候在一楼研究机械，时不时地会回来看看书籍。 一组的最大，他们要对机械进行研究、改造。或者哪天需要更改一下生产流程了，需要进行模拟、规划等。 一组里面的图纸资料是最多的，还开了一个专门的小房间，用来当做小资料室。里面密密麻麻地放置了许多的资料。 今天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先跟着师傅检查一下下个阶段要生产的图纸。 核对的过程并不复杂，这对于王守仁来说，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就知道了个大概，再根据这个大概，进行梳理，差不多花费了两个消失就核对完了。沈元亮对王守仁的效率相当的满意，他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 “今天的活差不多就这样了，我得继续去研究我的课题了。我准备去车间找个炉子试一试。你呢，也没必要跟着我去了，你在附近的这几个车间转一转，自己找些课题研究，找些感兴趣的。我知道，你大概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不过这得结合实际，你觉得可以了，再找我，我们研究研究是不是可行。” “好！”王守仁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嘛。 收拾好东西，就往车间去了。 每个车间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见到王守仁也见怪不怪，这么大个厂子，只要主任没管，你愿意怎么跑怎么跑，没有人理会你。 王守仁瞄了一眼，挠了挠下巴。 又瞄了一眼，又挠了挠下巴。 “果然……” 果然跟他想的一眼。 他看到一位焊工师傅将零件组合到一起开焊，焊接的过程中，零件的规格似乎有点问题，又从旁边的工具盒里面拿出工具捣鼓了一番，才继续焊。看得出来，这种状态，很是正常。 这在后世看来，是极其离谱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标准化。 这个词汇，对于后世而言，是一个很普遍的词汇。 但是，看过《那兔》的大概都知道，标准化这种事情，是老美跟我们建交之后，到了1979才开始真正建立起了合作关系的。王守仁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来这里，是否可以提前折腾关于标准化的东西。 第46章 标准化的难题以及管理制度 标准化，对于工业制造而言，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指标。 打个比方，你制作一台风扇，同一个规格之下，甲风扇的扇叶装不到乙风扇的身上。这就是非标准化，每一个零件只适合自身。这对于后面的东西制作影响很大。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玩意实现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现阶段，大多数机床都是二手的，老毛子的、老美的、小日子的，标准不统一不说，这些玩意大多数都已经快要报废或者已经报废的。每台机床的精准度、磨损、抖动幅度都不一样。这里的老师傅是以极其不精准的机械，加工出来可以用的工件。 这里面有问题，也算是正常。 王守仁轻呼了一口气。 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目标。 第一，标准化。 想了想，又继续写着目前所欠缺的东西。 第一，一个标准的机床，最好能够自己搞定一款，制定一套标准。 第二，实行5S管理。 第三，组成一条合适的流水线。 老实说，这很难，准确的说，在这个时代，很难。 在这个时代，老美那边已经开始上数控了，他们还在用这些老旧的机械。而且，流水线也不能直接上。这个时代，更多的是依赖师傅们的收益。如果真的把流水线组起来了，那无疑是在断未来的根。就目前来说，首先要解决的是机床的问题。 其次，5S管理也要实行起来。这样子，能够提高不少的效率。 转了几圈之后，他就回到办公室开始整理思路了。 正写着东西呢，师傅就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高大的女人，王守仁感觉有点眼熟。 沈元亮率先开口说道：“守仁啊，这位妇联的马主任，有事情要找你了解。” “啊？哦，好的。”王守仁立马站了起来，他想起来了，马主任啊。 “马主任，您找我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马主任脸色严肃地说道：“今天接到群众的举报，说你想让秦淮茹同志带你回她们乡下购买妇女？有这回事吗？” 王守仁愣住了，一脸的迷茫：“这……这什么跟什么啊。今天早上，秦姐说是要给我介绍她亲戚给我。我也没好意思拒绝，怎么到您这儿就成了购买妇女了？” “也就是说，没这回事是吗？”马主任继续问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您要是觉得不妥，就帮我拒了秦姐吧。其实我现在也不怎么想相亲，刚入职，我还是想做好分内的事情。”王守仁摇了摇头。 “行，那我知道了。我就是过来问问，厂子里的谣言总是传得挺奇怪的，你不必理会，这件事情，我会去处理的。”马主任也没有为难王守仁，她也知道这事儿过于离谱了，大概是有什么人嫉妒这小伙子。该说不说，这小伙子是真的帅气。 等马主任走后，王守仁有些无奈：“师傅，怎么就传得那么离谱。” “得，不用管了，你说说吧，今个儿你有什么收获？”沈元亮显然对这方面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效率太低了。”王守仁叹了口气：“每个师傅的手艺都很不错，就是那机器，制作出来的玩意，唉。” “唉……”沈元亮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除此之外呢？” “有了一些想法，下午我总结一下，交给您一份报告吧。” “成，那我等着你的报告。我还想着，你要是没什么头绪，就先跟着我看看呢，现在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沈元亮尽管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不会打击徒弟的热情。 午饭时间，王守仁带着盒饭去了食堂，他并没有去傻柱的二食堂，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这傻子八成会给自己下绊子，没必要，他吃饭，又不是为了吃好，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罢了。 食堂的菜味道一般般，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太差，就是分量充足。这个年代，工人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在嘈杂的食堂之中吃完了饭，回到办公室里面。提笔，开始写下5S管理制度。 整理：清理工作场所，将不必要的物品分类处理，保留必需的物品，实现工作场所的简洁化。 整顿：对工作场所进行布局，使得必需的物品能够方便地取用，实现工作场所的有序化。 清扫：保持工作场所的清洁卫生，预防污染和事故发生，实现工作场所的清洁化。 清洁：制定标准化的工作流程和操作规范，确保工作场所的稳定性和标准化。 素养：通过培训和教育，提高员工的意识和素质，使得5S管理能够长期有效地运行下去。 当然了，这玩意就不能叫5S管理制度了。 很多人对所谓的5S并不以为意，但实际上，这玩意是真的好用。 在这个没有5S的年代，王守仁去车间的第一感觉，就是乱。 打个比方，一名焊工师傅，平时需要用到的工具可能就那么几个，但由于零件有时候会出现问题的原因，他会拿一些不属于焊工的工具，例如钳子之类的进行修整。那么，他的工作台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堆得越来越多。等到后面，真正工作的时候，他发现这个零件有问题，就会有一个疑问，我钳子呢？ 在寻找钳子的这个过程中，浪费了许多的时间。 这时候，整理和整顿，就派上了用场。 规定一些时时刻刻用到的东西，放置在手边，依次往外放，形成一种规律，什么时候该用，顺手就可以拿起来了。 这就是整理和整顿的精髓。 清扫和清洁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一个整齐的车间，能提高的，不单单是生产效率，还是避免许多的潜在危险发生。更多的，是能够提高工人的主人公精神，没有人喜欢在垃圾堆里面干活，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能让人的心情轻松愉悦不少。 至于素养，说白了，这玩意是为了培养后来者而准备了，为了自上而下地使用这套流程而准备的。 第47章 通过验证 沈元亮看着王守仁的手稿。 一边看着一边向着王守仁提出问题。 表情也逐渐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转到了认真，再到严肃。 “走！”沈元亮只是说了一句，就拉着王守仁往外走。 “哎哎、师傅，别拉，我自己走。” 赵工的办公室并不在他们这栋楼，而是在杨厂长那里，别看沈元亮也算是老人了，但是他做事向来是风风火火的。 一路小跑着到了赵工的办公室。 赵工似乎正在忙碌着，画着工程师，听到门被打开了，看到了沈元亮，就有些无奈，放下笔：“元亮啊，进来之前就不能先敲门吗？这要是思路被打断了。” “是这样的，小王，他有想法，我觉得还不错，你听听？”沈元亮很是兴奋。 赵工扭头看向他，王守仁也不害羞，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赵工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温和地问道：“小王啊，你能说说，你这个想法，从何而来的吗？” 来了！ 王守仁心里清楚，这个5S管理，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得出来的，这是经过无数工厂生产总结出来的精华。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就拿出来了，这多少有点不符合常理。但，王守仁早就想好了说辞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赵工，其实，这事儿吧，主要是因为我懒。” “你懒？”赵工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嗯啊，赵工你也知道，我们学校那边，也是有实验室的。偶尔，我有些想法，也会去实验室去做。久而久之，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当我需要研究一个东西的时候，总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寻找一些东西。无论是书籍也好，工具也罢，在学院里面的胡乱摆放着实令人头疼。” “而实验室，需要用到的人还挺多的。我一般也懒得为了一件实验去排上几个月的队，这不合算。所以，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能够提高效率。后来，在经过我的调配，总结之后，就得出了这么一个规律。” “分区域、分类型地摆放工具，再根据需要的试验不同而把工具分区不同。” “这样子下来，确实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至于后面的，一方面是老师总是强调一些实验的危险性，再加上确实有同学因此而受伤，我就顺手加上了。” “今天，在逛我们生产线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跟我们学院的实验室是差不多情况。或者说，情况更加的复杂。因此，我才提出这么一个计划。” 赵工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竖起一根大拇指：“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你这个懒，懒得好啊。” “这样，这个项目我比准了，你写一份计划书，我再找一个车间直接让你实行试试，你记得做好数据对比。看能提高多少效率。” “成！”王守仁立马答应了下来，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计划书还得慢慢熬。 “守仁，你还不回去？” 等到沈元亮叫起王守仁的时候，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王守仁这时候才察觉到，似乎到点下班了。而且，还超了不少的时间。摸了摸肚子，去食堂吃了一顿，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打饭的师傅还调侃说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就啥也没了。 第一天上完班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回四合院的路上，还在想着，今个儿又该怎么跟三大爷逗闷子。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门口没人，反而是大院里似乎还挺热闹的。 他走了进去。 就看到中院围满了人，人声鼎沸。 有人注意到了王守仁，立马高声说道：“守仁回来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王守仁。 “怎……怎么了这是？”王守仁一脸懵。 “你来得正好！来，你过来！”说话的是王主任。 王守仁一脸迷茫地走了过去。 这时候才看清，院子中央，傻柱一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站着，旁边还有一只许大茂，鼻青脸肿了。 得，这两活宝又干上了。 “怎么了？王主任，这两又干上了？” 许大茂和傻柱的爱恨情仇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有时候王守仁都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见面就干仗呢。许大茂也是贱的，明明打不过，还整天招惹，也不知道为了啥。 “呵，他们两个，因为你的事情，打了起来。” “我的事情？”王守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是很明白。 “是我不好……”秦淮茹在一旁小声的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王主任高声说道，扫了一眼周围的邻居。 “就是，秦姐，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许大茂！” “你闭嘴！何雨柱同志！你嘚瑟个啥？今天这事儿不是你惹出来的？！”王主任高声说道。 “今个儿，让老少爷们过来，开这个大会，就是要说说造谣这个事情。我已经询问过了，事情的起因呢，是秦淮茹同志想把自己的亲戚介绍给王守仁同志，看看两人是不是有缘分，能够一起为伟大祖国的建设而努力。而偏偏到了有些人的嘴里，就变成了各种各样下三滥的说辞。” “就是，你们就是见不得人好！”一旁的贾张氏出来意正言辞地说道。 周围人的表情一阵古怪，好家伙，什么时候，轮到你贾张氏来意正言辞了？ 但没有人反驳，毕竟，她说的是实话。 “甚至，这件事直接就在厂里传播开了！你们知不知道，这对我们王守仁同志，是多大的伤害！也就是厂里的马主任负责任，去好好地调查走访，得出了结论。”王主任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何雨柱！许大茂！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我冤枉啊！王主任！”许大茂叫起了撞天屈：“这都是傻柱说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跟王守仁的关系还不错，我不至于那么欠！” 第48章 又一次大会 “你胡说，许大茂，明明就是你！在那群老娘们那里瞎说，最后刘兰过来问我，我才说了实话的！”傻柱立马辩驳。 “何雨柱！”王主任的声调又提高了几分：“需不需要我让刘兰同志过来跟你当面对质！” 傻柱不说话了，他嗫喏地说道：“那……那也是许大茂先散出去的！” “呵，傻柱，你还真有意思，上次的苦头还吃不够呗。”王守仁冷笑一声。 上一次，傻柱举报他的那件事，其实也就是他没有计较。 不过尽管他没有计较，要是没有聋老太太在其中周旋，估计他连轧钢厂都待不下去，直接就成一个无业游民。现在才过去三年的时间，就忘了。 “说起来，何雨柱同志，王守仁说的没错，他究竟是怎么你了？跟你多大仇？你怎么老是针对人家？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成，何雨柱同志，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去把轧钢厂的工作辞了……” “不是！王主任，怎么就辞了……”傻柱傻眼了。 “小王啊……”刚才在一旁听着的聋老太太现在也坐不住了。 一个铁饭碗，究竟有多重要，是个人都清楚。 “老太太，您听我说完再说。还有你，何雨柱，上一次的事情，你该不会觉得如果没有老太太的帮忙，你会那么容易过去吧？”王主任瞥了傻柱一眼，倒也不是恨铁不成钢，只是为聋老太太不值当。为了这么个二流子，临老咯惹得自己一身骚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四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王主任扫了一眼，四周的人都缩了缩脖子：“何雨柱，要么，你辞了轧钢厂的工作，要么，每天下班之后，去扫大街，我不管你扫到多晚，你都得扫个干净。扫不干净，这件事情就过不去。” “不是，那这总得有时间吧？” “三个月。” “啊？！”傻柱傻眼了。 扫大街，扫三个月，他傻柱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那许大茂呢？” “念在初犯，许大茂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给我，如果下次还犯，就一起处罚了。” “不是，凭什么啊？！”傻柱不服气了。 “不服气是吗？”王主任瞪了一眼傻柱。 “是，我就不服气。” “来，那你来告诉我，人家王守仁怎么得罪你了！”王主任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所有人都看向了王守仁。 “怎么得罪我了，凭什么秦姐介绍对象不介绍给我，介绍给这小子，这小子都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凭什么啊！”傻柱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柱子……”聋老太太拉了拉傻柱的手，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想知道，凭什么？秦姐，您能告诉我嘛？！”傻柱双眼通红地看着秦淮茹。 “呵，傻柱，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王守仁冷笑一声。 “你！” “怎么着？想动手？”王守仁撩起衣袖，一跺脚，嘿，您猜怎么着，又是五毛钱没了（地砖一块5毛）。 看着那碎裂成一块块的地砖，傻柱愣了愣，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愣是冷静了下来。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在刚来院子里的时候，你，傻柱，整天有事没事的欺负着我玩。秦姐看我可怜，偶尔会跟我聊聊天，说说话。对于这件事，我是感恩的，我一直记着秦姐的恩呢。到了后来，东旭哥出事儿了。”说到这儿，王守仁顿了一下，看了四周一眼。 “这邻里邻居之间，搭把手，帮个忙，都是正常的。可是傻柱，就连我这当时才十七岁的小孩都知道避嫌，知道不能跟秦姐走得太近。免得招人说闲话，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真当你那龌龊心思没有人看出来？” “我那是看秦姐可怜，帮帮秦姐，我哪来的其他心思！而且，那是一大爷让我帮着秦姐一家子的”傻柱大声地辩驳。 “有理不在声高，傻柱，你自己什么心思你自己清楚。我也不跟你辩驳那么多，但凡是个正常人，谁会光明正大地带饭盒回来给别人，让全院人都知道的。一大爷在这院里，也帮了不少人，但你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帮人的吗？” “你难道真的不清楚饭盒给出去了，跟秦姐走得近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了吗？” 傻柱浑身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守仁阻止了。 “行，我就算你不知道。我就算你心善，只不过性格大大咧咧而已。我也不说你后来举报我的事情。我就问你一件事，这些年，一大爷、一大妈、后院的老太太，还有隔壁的李媒婆，拢共给你介绍了多少次相亲。哪一门你看得上的。你瞧瞧你出的条件。” “一要长得漂亮，二要有文化，三要正式职工。”王守仁掰着手指头数着：“怎么着？就说这个条件，哪个敢给你介绍？！就说这个条件的姑娘，哪个看得上你？你屋子里多乱你心里没数？你长成什么模样你心里没数？你的形象外面怎么传的你心里没数？” 三个心里没数，直接就让傻柱红温了。 再加上许大茂裂开个大嘴在旁边笑得开心，他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着。 “傻柱……”秦淮茹这时候出声了。 傻柱双眼通红地看了过去。 秦淮茹尽管有些害怕，但还是说道：“不是姐不跟你介绍对象，实在是，姐给王守仁介绍的对象不符合你的要求，三条里面，只有第一条符合。” “那他怎么会答应！”傻柱沙哑着声音。 “傻柱，我不是你，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只想娶个贤惠的妻子，帮我打理家里，我的工资，够养活一家子了。我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我知道什么叫做知足常乐！” 傻柱的怒火一节跟着一节地往上窜。 “哈哈哈哈哈……傻柱，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你该不会以为，你那些相亲对象真的是我破坏的吧。人家一打听，谁会嫁给你啊。你个没种的卵蛋。” “轰！” 第49章 会后 怒火到达了顶峰，傻柱迈出了一步。 然而，似乎过了头，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在踏出去第一步之后，直接就昏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大院变得更加地热闹了。 “快，快！大孙子！大孙子！你怎么了！”聋老太太慌里慌张地叫了起来。 她一双眼睛看向了王守仁：“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我的大孙子出了什么事！我要你赔命！” “老太太，没事。”王守仁笑眯眯地说道，走了过去，在傻柱的身上点了几下。 他立马就坐了起来。 他有些迷茫地四处看了看，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东西。 周围的嘈杂声令他有些迷茫。 “傻柱子，傻柱子……” 耳边传来了聋老太太的说话声，傻柱回头看了过去，就看到聋老太太那双关切的眼神。 他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握紧了拳头，想要说些什么。 “傻柱子，扶我回去，我累了……”聋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板。 “哦……好。”傻柱也没有推辞。 但是，王守仁却是开口了。 “老太太，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老太太被傻柱搀扶着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王守仁在三年前，没有任何的爆发，也没有任何的愤怒。 是了，这次傻柱晕倒，没有哪怕一个人站出来，哪怕是扶一把。这要是换成院里其他的人，八成都会热心地扶一把，送医院，都不是问题。可现在呢？ 哪怕是自己这个院里岁数最大的人，其他人也是能避则避。 老太太明白，或许，傻柱在王守仁的心里，连个人物都算不上。 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去对付傻柱，傻柱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地推一把，就能够让傻柱跌入那万丈深渊。今天的事儿就说明了，傻柱在这个院里，不得人心。 别看平时别人都跟他说话，开玩笑，其实，就是把他当成个玩笑看。 而王守仁这具“日子还长着呢”更是杀人诛心。 傻柱不明白，但是聋老太太明白，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无缘无故欺负人、嫉妒人的家伙。 聋老太太更明白，王守仁那推一把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她没有再说什么，由着傻柱把自己带到了后院，整个人，似乎又苍老了一些。 “好了，今天的事儿就到这儿了，来这儿，也是给你们提个醒。”王主任扫了四周一眼：“别什么事儿都往外瞎传，传来传去的最后成了个啥了？还有你，许大茂，记得你的检讨！” “主任，我真的冤啊，我就是听傻柱那么一说。”许大茂多聪明啊，他知道，这个玩意不能扣自己头上，谁愿意跟一个瞎传话的家伙走到一起，检讨是小事，名声坏了，那就真的坏了。 是，他许大茂在院子里的名声不好，传得那叫一个自私自利。可也没到丧良心的地步。 “你闭嘴，要不是知道这些，你以为一篇检讨就解决了？下次别听风就是雨！”王主任恶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算是给他平了反。最多，也就是一个没注意流言的真实性。可这玩意，谁会在意真实性啊。 “行行行……主任，我这就回去写。”许大茂乐了。 “还有你，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你们三个，管院子的时候也注意着点……”王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这院里啥情况她能不知道吧，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三个大爷：“得，就这样吧，来这儿，就是告诉你们，没那回事。都散了吧。” 大会还是散了。 大家各回各家，但是大家对于王守仁的讨论并没有停止。 三大爷家 “嘿，爸，你看到了吗？就在人家身上点了几下，傻柱就醒了，那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阎解成神秘兮兮地问道。 “医术？那可不是医术。之前的比武你们忘啦？”三大爷老神在在地拿起自己茶缸，喂了自己一口，“呸”了两下。 “得，爸，您就别卖关子了，你连茶沫子都不舍得放，你呸个啥啊。”阎解放在一旁起哄。 王守仁那一手，这小子，可感兴趣了。 “你懂什么。这叫情怀。”阎埠贵不满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继续说道：“王守仁那下子我知道，大概四年前吧，他那时候的身体不是不好嘛。那小子，估计琢磨着自己练一练。可他脑子好使啊，就去图书馆找，我估摸着啊，也没成想能练到这程度。” “哎，爸，你说我去找他，他会不会教我？” “会啊，一大爷还说要教我来着，我没练。”三大爷瞥了小儿子一眼。 “为什么啊？那么厉害？” “呵，厉害？厉害能当饭吃。一大妈你们知道吧，这几年，身体好了很多，就是跟着那小子练的。不过听说练这功夫，会有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阎解成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之中那些大侠的天残地缺之类的副作用，表情变得有些幸灾乐祸。果然，没有人能不付出代价就变强，不过，阎埠贵的下一句话让他绷不住了。 “就是得吃多点。” 阎解成：…… 阎解放：…… “不是，爹，这算什么副作用啊！”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阎埠贵又抿了一口水：“怎么就不算，你爹我又没病，又没灾的，练那东西做什么？而且，听说，练起来还得多吃白面馒头，我哪来的钱去吃那些个东西？你们要是不心疼钱，你们就去练，跟着一大爷练就行了。” 阎解放和阎解成都不说话了。 他们哪来的钱，白面馒头？那玩意偶尔吃一顿就行，顿顿吃，谁受得住。 一大爷家。 一大爷和一大妈把易小川哄睡了，两人又讨论起了今天的事情。 “你说说，你说说，这老太太，唉……”一大爷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傻柱人老实是老实，就是太傻了……”一大妈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口子都不是普通人，今天这事儿，看得清楚明白。 第50章 投入工作 你说这事儿怪王守仁有心眼吗？ 真就不怪。 相反的，人家王守仁还算是比较保守了。要是换了个人来，那不得往死里整啊。 这种程度的反击，已经很克制了。 “我早就跟老太太说过了，傻柱是有点小聪明，可那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一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你说说，守仁这孩子多好，知礼仪懂进退，傻柱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一大妈又叹了口气，她对于傻柱，也算是有点意见在里面。 毕竟平时都是她照顾老太太，老太太偏爱傻柱就偏爱吧，这也没什么。可偏偏这傻柱整出来的这些事儿哟。 “你明个儿再劝劝老太太吧，我说傻柱，那孩子不听，也没什么办法。” “只好这样了，还是小川乖。”一大妈怜爱地摸了摸易小川的脑袋，嘴里轻轻地哼着儿歌。 易小川吧唧吧唧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夜里，月光洒落了下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许大茂正在挑灯夜战，娄晓娥躺在床上，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我说，你能不能少掺和点这些事儿？” “嘿，我那是成心的吗？我这不是闲的没事逗闷子嘛，说知道傻柱放假消息。” “但凡你用点脑子都知道那是假消息了，王守仁他就不是那样子的人。” 许大茂放下笔，转头看向娄晓娥：“哪样的人？你咋知道？” 娄晓娥都要把白眼翻上天了：“人家考上中专了，又成了技术员，未来好着呢，你说说，这样子的人你不结交，你还巴巴地上赶着得罪人。你这是想做什么呢。” “切，结交一技术员有什么用，又不是行政岗。嗯？外面是不是有人啊？”许大茂感觉窗户外面是不是有一道人影闪过，他想起身查看一下。 娄晓娥又翻了个白眼：“得得得，你别管有人没人了，这院里，还能有谁，无非就二大爷家里那两人呗。” “不是……二大爷的身形没那么魁梧……” “你还写不写了！”娄晓娥心里一咯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早点写完早点睡不成吗？管那么多。” “我这不是怕进小偷吗？” “这院里，有什么值得偷的？快点吧……” 秦淮茹完全不知道，自己悄咪咪潜入王守仁房间的事情，差点被许大茂发现。 今天她的心情是忐忑的，因为，这件事情，她没有和王守仁商量，带自己表妹上来的事情完全是自作主张，她都不知道王守仁会怎么惩罚她，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刚进房间，就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抱住了。 她忍不住“嗯”地一声，身体变软，倒在了王守仁的怀里。 “我的好秦姐，你怎么想的？把我丢出去？”王守仁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嘴巴距离耳朵很近，温热的气息喷得她浑身酥软。 “我……我……我不想拦住你……唔，你别……” 一番深入地交流过后，两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了。 “你怎么想的，我不想离开你。” “我……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不能嫁给你，可也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我听他们说，你要是不娶妻生子的话，是没法升上去的。” “还有这种事？”王守仁讶异地问道。 其实他知道，这种事情，几乎已经算是潜规则了。在前世，他的一个朋友，有一次单位有一个升职的名额，他打点好了一切，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后来这个名额居然不是他的。他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名额被人摘了桃子，他自然是不肯的。 所以，他又各种渠道寻摸，最后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答案，他没成家，看起来就不靠谱。 那个朋友跟他吐槽这件事情时候的表情，现在王守仁都记得住。在这个时代，更加地凸出。 没成家，那你就没资格进入真正的核心层。 “你不知道了吧，你还年轻，越早越好。而且，你们王家的血脉也得延续下去，你不能总是这样，浪费在我身上。”秦淮茹趴在王守仁的怀里，语气之中有些许心酸。 王守仁抱紧了她：“那……你不能走。” “嗯，我不走……” 秦淮茹还是走了，大晚上的，总归是要睡觉的。 王守仁看着秦淮茹离开的背影，轻轻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身体摊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接下来的一星期，王守仁变得异常的忙碌。 做计划这种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5S管理制度这种东西只是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概括。但要落在实处，还是需要不停地调研的。 例如，焊工师傅的工具放在哪儿比较顺手？怎么制作一个合适的工作台？什么东西是常用的，什么东西是不常用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该怎么平衡这些东西。卫生条例，又应该以什么样的标准执行下去。 这些都是问题，并不是拿出一个5S管理总纲就能够解决的。 需要大量的数据调查。 这不，调查着调查着还闹出了一个乌龙。 由于王守仁整天在车间里晃悠，再加上是一个生面孔，有人觉得他有问题，直接就叫来了厂里的保卫队。要不是手里有工牌，这都说不清了。 不过，也就因为这件事，大家伙都知道了。新来的这位，在调研着什么东西。 七天的时间，王守仁算是把报告给解决了。 下次，他按照计划去了赵工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今个儿赵工刚好有空，见到王守仁来了，冲着他招了招手：“这几天，你可是出名了。” 赵无量也听说了王守仁最近干的事情，他其实心里还有些担忧的。以为就一个大概的认知，没想到，这小伙子真的下去一个一个地问过去。 许是真的把别人问烦了吧。 “嘿嘿……”王守仁憨厚地挠了挠脑袋。 “坐吧，给我看看你的东西。” 第51章 细分流水线 两人都不是什么喜欢寒暄的类型。 王守仁从自己随身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叠A4纸，放在了赵无量的桌子上。 “嚯，还挺厚，那我得看一会儿了，你坐会儿。” “成，您看。” 王守仁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这个时代，有这种洋玩意的人还是少。听说这沙发还是赵工从国外带回来的。弹了两下，有点意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过这玩意了。 赵工看了一眼孩童般的王守仁，笑了笑，也不说什么，低头看起了资料。 王守仁的资料可不单单是几页纸就能写得下来的。 他做了一个详细的调研，什么类型的工位，需要用到什么工具，用的频率怎么样，要打造一个怎么样的工作台。 到了后面，他还做了一个细致的分析，以及讨论流水线的可能性。 这个时代并不是没有流水线，有，但是并不怎么细致。一个老师傅做一个件，那就是从头做到尾，而不是把这个零件拆分成好几个组成。 什么等级的师傅能做什么类型的件，那都是注明的了。 赵无量这一下午的时间，基本上都放在看王守仁这一摞资料上了。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发现王守仁已经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睡着了。 睡姿还挺优雅。 赵无量笑了笑，站起身，刚有些动作，王守仁立马就醒了。 “你还挺警醒。” “嘿，我有在练习养生的太极，对于自身的把控还不错。”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得，你过来，咱们讨论讨论。” “成，您说。”王守仁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到了赵无量的办公桌前。 “关于你的这些管理内容，我觉得不错，按照目前来看，如果真的实行起来的话，效率可能至少会提高百分之三十以上。至于后面的流水线细分作业，我认为，现阶段，还没有条件上。”赵无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 “赵工，您应该也知道，这种细分型的流水线作业，就是以后的趋势了，能提高不少的产能。” “我知道。”赵无量打断了王守仁的话语：“但是，你能站到工人的对立面去吗？” 王守仁愣了一下，脑子一转，立马就明白了。 产能为什么能够提升？无非就是提高效率，目前的工作量并不饱满。在这个时代的工厂，摸鱼的多了去了。 一大爷作为一名八级工，平时摸鱼的时间就大于工作的时间。 打个比方，他接了一个件，这个件之中，有一小部分，是需要他来操作的，而大部分，是可以由普通工人来解决的。那么，他就可以很轻松地解决普通工人干的部分，这里并不是说他让别人替代他干。而是他一个八级钳工去干一二级钳工的活计。那自然是简单的。 到了最后，这个件解决了，但实际上，这个件真正需要八级钳工的部分只不过是这个件的百分之十，甚至更低。 这就导致了技术的浪费。 王守仁的想法，是解决这种浪费，细分出来。 但这必然会引起工人的不满，因为这样子，他们就没法摸鱼了，每天的工作强度也会拉满。 这能不怨恨王守仁吗？ “要不，让厂长做决定？”王守仁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认真的？”赵无量上下打量了王守仁一番，点了点他：“我知道你聪明，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嘿嘿。” “别嘿嘿了，这件事情，我不同意，细分出来的问题太多了。先按你的这套管理模式来，开个单独的车间给你实验，人嘛，你跟你师傅要。回头效率提高了再说，改革这种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不能着急。” 王守仁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如果真的按照这套流水线上的来，到时候，工人不满了。那必然会有一个替死鬼，而他这种没背景，没人脉，还只是中专生的家伙，不就最适合丢出去扛雷嘛。 无论哪个时代，御下之道讲究的都是一个平衡。 “好咧，那我去找我师傅了。”王守仁也没有坚持，相反的，他还有些高兴。毕竟，这次的试探意味着赵工并没有将他当外人。如果换一个好大喜功的领导，把他推出去，成了是他的功绩，出问题了，那自然是王守仁自己的问题了。 那王守仁，估摸着就会启动第二套计划了。 “等等，这个给你，算是我私下的一个奖励了。”赵无量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票，递给了王守仁。 “这多不好意思。”王守仁眼睛一亮，眼尖的他已经发现这是一张手表票。他可太缺这玩意了，这个年代，没手机，手表占据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 而且，这玩意也是地位的象征了。 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拿了过来。 赵无量有些无奈，以前以为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是个无赖，不过无赖也好，他继续说道：“就面前的情况来讲，你不用太担心下面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虽然上头每年的生产计划不变，但是我们轧钢厂的所有产品需求一年比一年大。厂里还马上就要扩建，要是有本事超计划生产，多的钢材就能从别人嘴里划拉些东西来。东西一来，厂里的人也就没怨言了。” “而且，上头表面上说不增加，暗地里给的压力可不小。我给你提个醒，有些情况下，不要强行推进，但是大方面，往这方面去走是对的。” 王守仁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真是好领导啊。放在后世，谁家领导给你说到这么细啊，还有这么多小道消息。 “对了，你去九号车间吧，那人不多，车间也不大，本身就是试验性质的，也不要重新组了。回头，我打一份报道上去，你看看缺什么人手，你去找你师傅要。”想了想，赵无量又给王守仁划拉了一个车间。 “成，那我先去九号车间看看，琢磨琢磨怎么改。” “嗯，先去你师傅那儿一趟，跟他说说，再商量一下。” 第52章 秦京茹 夜晚，他回到了家中。 发现家门口，正站着一姑娘，跟许大茂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呢。 “你说王守仁？嗨，你问哥哥我就对了！” “什么？你要嫁给他，那你算是毁了，你知道不，那个人，可是个狠人，平时不声不响的，就喜欢打人玩。我们院子里啊，有一个傻子，名字叫做傻柱。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喜欢欺负那个傻子，你瞧瞧，这整天欺负傻子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不？”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这样，今个儿刚好哥有空，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再……” 许大茂正打算滔滔不绝呢，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就要开骂：“哪个孙……孙……爷爷！！” “挺好啊，许大茂，打我相亲对象的主意？走吧，咱们去找娥姐对峙一下，你这又是要带人出去的，又是要换一身衣服的？怎么着，撬墙角啊？” “别……别……爷爷，爷爷……别。”许大茂连连讨饶，开玩笑，王守仁的等级可比傻柱高多了。 傻柱会整人吗？他会，但是手段着实不怎么高明。 王守仁的整人能把人难受死。 看看后院的聋老太太整天唉声叹气就知道了。 人家不搞你，就是让你难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才是真正的折磨。 “别？”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在这儿撺掇我相亲对象的时候你咋不想着别呢？” 说着话，手中的力道又重了三分。 “错了错了错了，疼疼疼，我赔，我赔还不行嘛……” “赔多少？” “您要多少？” “你不是说打算给我相亲对象换一身吗？再带她去吃好吃的嘛？成，一顿便宜坊，外加一身“的确良”怎么样？” “不是……您……嘶，我给，我给，断了！断了！”许大茂的脸苦成了苦瓜模样：“我给，我给。” 王守仁放开了他。 他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东西出来，一边掏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咱们这次算是过去了吧？” “给了就算是过去了。”王守仁也不废话。 许大茂心疼地从怀里掏出了五十块钱：“我没票，这些都给你了，你可别找我麻烦了。” 旁边的秦京茹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时候，她才开始打量起王守仁的模样。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温文尔雅。他的发型整齐利落，衣着得体，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 再加上那强健有力的臂膀，简直是梦中情人的级别。 她不由得有些脸红地低下头，心里有些慌乱，刚才许大茂跟她说王守仁的话，他不会对自己不满意吧。 王守仁看着这个满脸通红的小姑娘。扎着羊角辫，刚才瞥向他的时候看到过她的脸。略显清瘦了些，不过很是年轻，皮肤因为常年干农活的原因有些粗糙。整体的底子还是不错的，是一个能打七分以上的小美女，慢慢地保养一阵子大概能达到九分。 “你可以滚了，要不是看在娥姐几年前给过我一颗苹果的份上，我才不会放过你呢。”王守仁把许大茂丢了出去。 给过苹果？嗯？ 许大茂眼睛微眯，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也不管王守仁了，怒气冲冲地往后院跑。秦京茹好看归好看，还不至于让他那么记挂在心上。娄晓娥给过王守仁一颗苹果？什么时候的事儿？他咋不知道？！ “你是秦京茹吧？”王守仁温和地问道。 “啊……是，是的。”秦京茹把头低得更低了，两根手指头缠绕在一起，不停地绕啊绕。 “京茹？！京茹？！秦京茹？！”院里传来了秦淮茹略显焦急的叫喊声。跑到了外面，看到秦京茹和王守仁，还有匆匆离去的许大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走到秦京茹的面前，狠狠地拧了她一下：“你这个死妮子！跑去做什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随便跟人搭话吗？” “我……我……姐，我没有，我只是出来上厕所，就遇到那个人，跟我说……” “得得得，你别跟我说这些，这位，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对象，你要是不在意，明个儿，我就带你回去。” “别……别啊，姐。”秦京茹都快哭出来了。 来之前就听说了，这位可是技术员，技术员啊！她还以为是一个又老又丑的家伙。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大帅哥。这不是天下掉馅饼嘛，不能放。 “我带她回去，明天放假，再安排你们见一面，今天晚上，这妮子就在我那儿睡了。成吧？”秦淮茹冲着王守仁挑了挑眉。 王守仁笑了笑：“成，那明儿见。” 秦淮茹也不多说什么，拉起秦京茹就走。 秦京茹低着头，跟着秦淮茹走了。 “啪。” 秦淮茹感觉自己后面被人拍了一下，心里一惊，没好气地回头瞪了王守仁一眼，这人，怎么就这么大胆。 等到两个人走了进去了。 秦京茹才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姐，那，那个真的是俺的相亲对象？！长得那么好看。”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心想着我能不知道长得好看嘛，当年姐不就是因为那张脸…… “不然呢，我会坑自家人？” “这可说不好，以前你可坑……” “你这妮子！说什么呢！” “我又没说错，东旭哥还在的时候，你回门都不带东西的，有时候都不回来，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里最想看到的就是你了。”秦京茹嘟着个小嘴，随后又有些惆怅：“你说，他条件那么好，长得又帅，怎么会看上我，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你说什么呢！”秦淮茹又打了她一下：“人家念着几年前我帮他一次的恩惠，才答应跟你见见。你以为见个面就成了啊？我告诉你，成不成的，还得看你自己，你知道吗？！” “啊？还没成啊。”秦京茹很显然被吓到了。 姐妹俩嘀嘀咕咕的时候。 后院直接就吵翻天了。 许大茂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娄晓娥正躺在床上，看着书，不由得怒火更上一层楼。 第53章 神仙 “娄晓娥！你还有心思看书？” “怎么了？”娄晓娥一脸迷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怎么了？怎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给过王守仁一颗苹果？” 娄晓娥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气喘吁吁的许大茂：“呵，许大茂，长本事啦？我给谁东西，还需要跟你报备。这院里的，我谁没给过东西？” “你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他！” 娄晓娥压抑着怒气，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许大茂，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许大茂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拍桌子，又指向娄晓娥：“你该问问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啊，我还得哄着你，就你这样子的，连下蛋都不会的母鸡，要来有什么用！我告诉你，娄晓娥，今个儿，你要是不拿出来三根大黄鱼，今天这事儿没完！” “你混蛋！”娄晓娥哭出声，起身就朝着许大茂冲过去。 该说不说，许大茂这身子真不行，按理说，常年下乡的身体素质应该还算是不错了。可惜被一个“色”字掏空了。 一个不留意，直接就被娄晓娥上手挠了一波。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 大家伙都习惯了。 这后院啊，就两家平时会一直打架。 一家是二大爷家，正应了那句老话，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二大爷一开心就打刘光天和刘光福，一不开心就打刘光天和刘光福，觉得无聊，也打刘光天和刘光福。这哥俩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 另外一家就是许大茂家了。 这两人，平时都是关起门来打架，至于什么原因。各有各的说法，有的说娄晓娥家就看不起许大茂，也有的说是因为许大茂嫌弃娄晓娥生不出孩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加上，这两人打架，算是半斤八两，棋逢对手，也就没多少人管。 但是，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许大茂狼狈地从屋子跑了出来，对着屋内大喊：“有种的，你就不给我！你给我等着！” 说完，狠狠地走了。 屋内，娄晓娥看着凌乱的屋子，也是怒意上涌，急冲冲地抄着家伙事走了出去。许大茂一看，立马怂了，二话不说就跑路。 王守仁回来，就看到急冲冲跑路的许大茂，脸上还有娄晓娥的抓痕，不由得乐了。 但是，他看到了拿着一把扫帚，满脸冰冷的娄晓娥，乐不出来了。 “王守仁，你好样的！”娄晓娥恶狠狠地说道，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今晚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要遭！这娘们知道了！ 王守仁心里咯噔一声。 说完，也不去追许大茂了，恨恨地回去了。 倒也没多少人出来看热闹，这个点有点晚了，大多数人都在吃晚饭呢。 王守仁的晚饭相对简单，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直接在工厂的饭堂吃了再回来，主要是只有一个人，开灶也挺麻烦的。偶尔周末在家里倒是会自己做上一顿好的悄悄吃。 解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带着一张票，出了门。 他打算去搓个澡，这大夏天的，浑身上下还是有点难受的。明天放假，今天刚好可以放松一下。 轻松愉悦地解决了个人问题之后，回到家，看到家里坐着一个人，吓了一跳。 娄晓娥冷笑着看着他：“成啊，小王，今个儿把主意打到姐身上了？” “娥姐，你这是干什么啊。吓我一跳，再说了，我哪有什么心思在您身上啊。”王守仁摸了摸脑袋，一脸的憨厚。 “你别给我露出这种表情，怪恶心的，秦淮茹在你这屋里的时候你也这表情？” “嘿……嘿嘿。”王守仁也不搭话，放好自己手头的家伙事，一边放，还一边说道：“娥姐，这事儿吧，你还真就不能怪我。秦姐不是说给我介绍个对象嘛。今个儿我回来的时候，您猜怎么着，许大茂正跟秦姐要介绍给我的那个对象说坏话。” “你说说，他也犯不着这么得罪我，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看上我未来对象了呗。”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娄晓娥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 这许大茂，越来越大胆了。 许大茂越大胆，就代表着事情愈发的严重了。 在刚结婚的时候，许大茂可是二十四孝丈夫，每天准时回家做饭，做家务，什么事情都不让娄晓娥干。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开始越来越过分了。倒不是说他就放任了，他是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对娄晓娥的尊重，实际上在外面有各种各样的女人。 夫妻一场，这种事情娄晓娥自然是清楚的。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娄晓娥就对许大茂死心了。 在这种时间下，她娄晓娥又能怎样呢？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今天，许大茂已经敢在家门口勾搭小姑娘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父亲对于他的掣肘快要消失了。 娄晓娥在脑子里瞬间就转了一个遍，她冷冷地开口：“然后你收拾了他，告诉他，因为我的关系放过他一次？” “你那点小心思，还用我点破你吗？” 王守仁：…… 好家伙，谁说娄晓娥是个恋爱脑的，站出来！ 这玩意是恋爱脑？ “傻站着干嘛！过来，给我倒酒！今个儿，我就在你这儿，不回家了！”娄晓娥眼睛微眯：“如果明天，我被人发现了，那么，我们一起玩完！” 王守仁：…… 好吧，这姑娘确实是个恋爱脑，准确的说，是一个看透了世事依旧选择恋爱脑的恋爱脑。 王守仁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 “倒酒啊。愣着干嘛，唔！你干嘛！” 王守仁一个下蹲，直接就把娄晓娥横抱在胸前。 轻声说道：“许大茂有什么好的，他啊，就是一个混蛋。” “你混蛋！你放开我！你……” 夜明星稀，娄晓娥万万没有想到，她打算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然后好好享受一番的计划在一开始就被王守仁给按了下来。 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她仿佛见到了神仙。 第54章 相亲的前一夜 “舒服吗？” “你混蛋~”声音明显娇柔了许多。 王守仁：…… 这时候的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就莫名其妙地被糟蹋了？ “哼！”娄晓娥冷哼一下，一巴掌就拍在了王守仁的脑袋上：“你可真成，吃干抹净了在这儿跟我装真诚呢？” “咳咳……”被这么一拍，王守仁干咳了两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咋整好。有点想化身成为黄瓜条来一个“家人们谁懂啊……” 说完，她又悠悠地叹了口气：“你是聪明人，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迷茫，很迷茫。 她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或多或少能够接触到一点东西。 而且，她打小就聪明，很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透。 她已经足够低调了，但是通过许大茂这种明目张胆要钱的行径来看，外面，似乎越来越紧迫了。 “走吧。”说起正事儿，王守仁还是会认真起来的。 “走？你的意思，是出去？” “不然呢？” “可是，故土难离。” “那就看你能忍许大茂多长时间了，他对于往上爬的渴望，会不会把你卖了？越往后，越危险。你觉得呢。” 娄晓娥不说话了。 这是实话，许大茂一直以来都想着升官发财，娄晓娥有钱他是知道的，他娶娄晓娥，除了娄晓娥长得好看之外，还有就是他觉得娄晓娥能够给他提供不小的助力。但是娄半城是谁啊，看人那叫一个准，把许大茂压得死死的，有的人，升上去，对家人而言，是一种灾难。 这么多年了，许大茂一直是一个放映员，除了自身的文化问题之外，娄半城也占了一部分的原因。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每次的饭局，都像是个小丑一样在那儿“一大三小”。 厂里大多数干部都是在看许大茂笑话罢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而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娄晓娥就不得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她叹了口气，躺在王守仁的怀里，说道：“原本啊，我觉得，两个人的婚姻，慢慢地经营，总是能达到我理想中的状态的。” “就是那种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像一首美妙的乐曲，和谐而愉悦。两人相互扶持，相互理解，默契十足。每天早晨，一起享受阳光和温暖的空气，一起准备美味的早餐。晚上，一起散步，欣赏星空和月亮。这样的生活简单而美好，等到日子好一些了，我再开一间花店。”说到这儿，娄晓娥顿了一下，悠悠地叹了口气：“你们男人，是不是只在意那事？” “嘿，那倒不至于，你说的生活，我也想过，只不过，你知道的。”王守仁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真就是看透了人生却坚定地选择了恋爱脑的女人啊。 沉默了一会儿，娄晓娥撑着身体起来。 “你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难道真的等明天来人抓我啊。”娄晓娥翻了个白眼，给自己扎了个马尾。 美妙的曲线在月光的映射下有些动人心魄。 王守仁咽了口唾沫。 娄晓娥立马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意外，你不要想太多了。” “行行行，我知道，我就是个解闷的。” “知道就好。” “对了，娥姐，考虑一下我说的话吧，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娄晓娥扎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出了房门之后，她轻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月亮，月光洒落，映照在她满脸通红的脸上。 她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地说道：“你还真是不要脸呢，今天许大茂找茬的时候，居然有点开心，明明知道是他的计策来着……” 是了，明明知道是他的计策来着。 这才刚起了个头，自己就像是飞蛾一样，扑向了王守仁这团火焰。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或许，三年前，那一晚，就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就带着秦京茹来找王守仁了。 “咱们相亲也没那么多规矩，姐介绍给你的，你就看，你们两个聊聊，要是行的话，就把这个事儿定下来。”秦淮茹笑眯眯地说道。 这番话说得秦京茹那个面红耳赤。 “秦姐，别那么急嘛。这样子，我带秦……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瞧我这脑子！”秦淮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推了推秦京茹：“你自己个介绍。” “俺……哦，不，我叫秦京茹，今年19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只好红着脸抬头，看着王守仁：“你……你呢。” “我叫王守仁，家呢，就这么个家，也没什么长辈，现在在轧钢厂担任技术员，还在实习，工资是37，正常的话，明年就能转正，工资是42块5。如果你愿意嫁过来的话，这个家也不会有那么多规矩，就你跟我。未来我们有孩子了，还能隔出来一个小屋，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这么多。”秦京茹惊奇地看着秦淮茹，似乎在确定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 “你看我做什么，这种事情，人家没必要骗你。你别在意啊，小王，她乡下人，没什么见识。”秦淮茹不满地拍了秦京茹的脑袋一下。 42块5？ 秦京茹的脑袋晕晕乎乎的，他们家，在地里刨食，一年下来，都不见得能攒下这么多。这城里面就42块5了？ “可不是谁都像是小王这种情况的，正常实行也就18。” “俺……我同意了……” 长得又帅，又有钱，还能嫁来城里，傻子才不嫁。 “好，好。” “那这样，我今天带着京茹出去转转吧，正好，晚上我再送她回去。秦姐，你觉得怎么样。”王守仁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嗯，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京茹，你晚上可要回去啊！” 秦淮茹的“回去”咬的特别紧。秦京茹害羞的低下头，点了点头。 王守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第55章 冒险 跟不同的人，约会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跟娄晓娥约会，你得带她去各种各样充满诗意，浪漫主义的地方，而且，你还不能表现得极其功利，你得融入这环境的美，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并且在这美好之中坚定地选择她。得体现出“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的水准。 跟秦淮茹约会，你只需要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时不时地来一个眼神的对视。压马路、吃饭，到了最后，去商场，买上一些适合她用的东西，再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了。 跟秦京茹约会，老实说，这是最没有技术含量，也是最令人省心的姑娘。 在王守仁的认知里，自己的媳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是这姑娘了。 没有其他的，这姑娘，是真听话。 这姑娘属于那种你打算放火，她能在你后面给你递火折子的类型。 所以，跟她约会，王守仁可是下了一番功夫。 也不去什么旅游景点，就去商场，就去便宜坊，就是造，就是买。 把这姑娘看得眼花缭乱，基本上就算是拿下了。 今天的日程安排得很满，大清早的，王守仁就拉着秦京茹出门了。 遇上了刚打算开门的三大爷。 三大爷一看，嚯，有戏看，乐呵呵地问道：“嚯，守仁，你这是？” “三大爷，嘿，您还真是是时候。”王守仁也有些无奈，从怀里掏了一根烟，想了想，又掏了两根，递给了他：“您啊，给我保密，这是秦姐给我介绍的对象。您知道的，这事儿啊，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您可别给我说漏咯。” “放心吧，漏不了。”三大爷乐呵呵地接过烟，就往自己的耳后放，想了想，又说道：“不过，秦淮茹带着这位小姑娘来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见过的。到时候被知道了你可别赖我。”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去太长时间，晚点就回来了。今个儿，主要是带京茹到处逛逛，到处看看。” “成，那你去吧。就不打扰你了。” “走吧，京茹，你想去哪儿玩？”王守仁问道。 “我……我不知道，听你的。”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自卑啊，她压根不知道京城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她就只知道，这是城里，这是一个不会饿肚子的地方。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和粗糙的皮肤都在告诉别人，她是农村来的。 她不想在王守仁面前露了怯。 “成，我先带你去换一身衣服，中午的时候，带你去吃一顿，晚些时候，等凉快一些，咱们再去逛逛。”王守仁把一天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秦京茹也没有意见，在她的心里，她已经觉得自己就是王守仁的媳妇了。 要不是媳妇，凭什么带她出来买衣服？ 这一路逛，一路聊。 王守仁渐渐把秦京茹聊得没那么拘谨了，许是这姑娘本身也是个活泼的性子，渐渐地，两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小姑娘还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自己嫁过来的，保证把王守仁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到了晚上，这姑娘已经焕然一新了，身上穿着从百货商店买回来的漂亮衣服，小脸上满是开心的表情。两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王守仁忽然间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姑娘歪着脑袋看着她。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王守仁神色严肃地说道。 秦京茹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张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你……你……你不会是不想要我了吧。” 她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我……我哪里不对，可以改的。” 她感觉，今天一天见到的东西，比她一辈子见识到的都多，她想留在这里，留在王守仁的身边，她不想再回去了。 王守仁略微挣扎了一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京茹，你想嫁给我吗？” “想，我想！”秦京茹头点得飞快。 “那你嫁给我之后，是不是听我的？” “嗯嗯，我听你的。” “那，我除了你之外，还跟你姐好。” “嗯……嗯？” ！！！ 王守仁发誓，他真的是第一次在现实之中看到人的表情真的能如此生动地表现出迷茫、不解、震惊这种情绪。 就像是中途吃了个瓜，结果这个瓜是馊的，还没有吐出去，被路过的人一把捂住嘴，拿着一根铁棍把这瓜捅到胃里的感觉。 “不……不，不是？”秦京茹头顶上冒出了一丝丝热气，她的CPU已经烧了。 缓了老半天，她那打结的脑子才真正开始转动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姐好。” “嗯。” “那你还要娶我。” “嗯。” 秦京茹：…… 她发誓，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复杂过，明明嫁到城里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怎么就冒出来一个表姐了？ “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表姐。”秦京茹不死心，她再问了一次。 “对。” “你跟她好了，我的意思是。” “对，都做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秦京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王守仁一把就把秦京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你也是我喜欢的，你表姐也是，你知道吗？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去，那我将会一无所有，我会死的。我原本想着，等和你结婚了，再慢慢地告诉你，这样子，或许你会心软。但是，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想在你的心中种下一根刺。所以，我先告诉你了，我把决定权放在你的手上，你能告诉我你的决定吗？京茹。” 秦京茹并没有挣脱王守仁的怀抱，而是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 王守仁也没有催，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以这姑娘的小脑袋瓜，需要想一段时间。 但他同意冒了极大的风险，这要是这姑娘跑去告发了，他八成要凉，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开玩笑的。 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把柄送入了别人手中。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抬起头，眼泪汪汪的问道：“那我算正室吗？” 王守仁笑出了声，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算。” 第56章 李主任 到了晚上，四合院的大门是会关上的。 这种关门的事情，一般都是三大爷在负责，关门的时间也有弹性，这个弹性主要是看三大爷什么时候吃完晚饭。等差不多的时候，三大爷就会去关门，至于后面回来的，那就多多少少得意思意思了。 今个儿，王守仁也在“意思意思”的范畴内。 又递过去了两根烟。 秦京茹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很显然，这姑娘现在依旧挺乱的。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说，见到秦淮茹正打算往外走呢。 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表姐”。 “回来啦。”秦淮茹露出了一个笑容，四下没人，她没好气地白了王守仁一眼，她都没跟王守仁出去那么长的时间。 “那秦姐，京茹就交给你啦。” “哟，京茹都叫上了，你不是说，要把人家送回去吗？” “今天太晚了，来不及。”王守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计划是那个计划，但是中途玩太过了，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得，你回去吧，我家妹子我自己带。”秦淮茹拉着秦京茹走了。 王守仁轻呼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中院并不大，秦京茹那奇怪的眼神令秦淮茹浑身都不对劲，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秦京茹回了家。 回到家，贾张氏的表情就变得不是很好看了。 在这个年代，吃东西，是要钱要票的，谁家都没有余粮。这秦京茹在他们家吃了两天的白食了。自然是没有好脸色了。 棒梗倒是喜欢这个小姨。毕竟小姨能带着他们玩很多好玩的。平时不敢去的地方小姨也能带着他们去。 “今天怎么样了？”贾张氏率先开口。 “守仁哥说等明年。”秦京茹也没有瞒着，只是她又看了一眼秦淮茹，秦淮茹在笑，但是眼底却有一丝落寞。 秦京茹原本还奇怪呢，表姐怎么笑得那么奇怪，现在，她知道了。 把自己的姘头介绍给自己当老公，秦京茹不知道自家表姐是怎么想的。 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在王守仁家，她必然是正房！ ———— 秦京茹还是回去了，王守仁告诉她，会先让媒婆上门，到时候把日子定下来，回头他会去找一个长辈跟他一起去。等到明年，到了日子，就算是可以完婚了。刚好，两个人的年龄也差不多。在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王守仁就又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接下来，他真正要忙碌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多。 给与他的车间，是一个空荡荡的车间，按照师傅沈元亮的说法，需要根据他的思维，这个车间该怎么布局，机械怎么放置，需要什么东西等等等等，从无到有，都要王守仁亲自操刀。这种事情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子，在这个年代，技术员，几乎都是全能的。 至于这个全能合不合理，规不规范，那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令王守仁没有想到的，后勤处的李主任居然亲自来车间看他来了。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王技术员吧，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王守仁发现了一个极其有意思的现象，就是这群领导们，在真正说话的时候，都会先“哈哈”大笑几声，以彰显自己的豪迈。 根据王守仁的观察，这个李主任，大概就是以后的李副厂长了。 没别的，整个后勤，都是他管的，而且，他还跟杨厂长的关系不咋地。 这很显然就有问题吗。 “李主任，您怎么亲自来了。”王守仁立马挂上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腼腆微笑。 在职场里混，就要做到什么年龄干出什么年龄的事情。例如，一个刚入职场的年轻人，你可以表现得处处想要争取表现，努力地工作。也可以表现得有些腼腆，醉心于工作。但唯独一个，你不可以表现得过于市侩，你可以表现出一些对于领导人的崇拜，但不可以过度。 一旦这个市侩超出了你的年龄，那么，你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大跌。 当然了，这也分领导，也禁不住有的领导就喜欢市侩了。看人下菜碟就是了。 至于李主任，王守仁心里清楚，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他现在的年龄，不能知道。 “嗨，我不是听元亮说，你这儿准备搭一个实验车间，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做后勤的，不就是得保障你们技术员的想法落到实处嘛。”李主任那漂亮话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 “那可太谢谢李主任了，我正愁呢，师傅让我去找后勤的人呢，我也不知道找谁。您能帮帮我吗？”王守仁一脸感激地看着李主任。 李主任的笑容更深了一分：“哎，都是同志，说什么帮不帮的，这样，你需要什么，回头啊，你直接上办公室来找我，我给你批个条，你直接去拿就成。你出了成绩，对厂里，也是一件好事不是。” “成，那谢谢李主任了，哎，对了。”王守仁连忙从包裹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了李主任：“李主任，您抽烟。” “哎，都是同志，你这是做什么。”李主任立马严肃了起来。 王守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李主任，这些事情我也不懂，但是您帮了我大忙，这得感谢您不是，您就别拒绝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吧。” 李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成，那我就收着了。小同志，好好干，我看好你。” 等到李主任离开之后，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 好家伙，这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啊。 这两人的关系，就算是建立起来了。 可他一个后勤处的大官，找自己一个技术员做什么？这其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不过，王守仁也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小兵，他什么也不懂，谁帮他，他就对谁有好感，什么年纪，只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第57章 铁头娃就该用锤子敲 规划车间，是一个脏活累活。 琢磨了整整一个星期，再加上沈元亮在一旁的协助，他的车间，总算是搭建了起来了。 当然了，这其中李主任是真的出了大力了。 很多东西，后勤处有，但是你去后勤处去取，他不一定理你。 王守仁留了一个心眼，先是自己去了一趟后勤处，然后被后勤处的人撵了出来。最后，他没办法了，才去找的李主任。 别人想要卖人情，就得让别人的人情落到实处去不是吗？ 直接去找李主任，这会让人觉得，事情太过于简单了。 这不，李主任在接到王守仁的投诉之后，虽然脸色很是严肃，但是眼底的笑意，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其实他走了一步臭棋，建交嘛，完全可以等王守仁出了问题，再雪中送炭，估计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有些着急了。这不，王守仁贴心地帮他把这个过程补上，到时候就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但李主任并没有王守仁想象之中的提出要求，反而是乐呵呵地帮他去解决这些事情。 王守仁也不管，又是千恩万谢地递上了一包烟。 李主任并没有恼，而是笑眯眯地收了。 两人算是默契地结束了这次交易。 王守仁知道，这包烟不足以抵过人情，所以，他送烟的时候，表情又发生了一丝变化，有些惶恐不安，见到李主任收了之后，又长吁了一口气。 该说不说，他有时候真的挺佩服自己那该死的表演天赋的。 试验车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在搭建了一个星期之后，车间总算是成功地搭建起来了，一个小型的流水线车间。 工人们，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能来到这儿的工人，那都是心里有数的。 新的车间，就代表着新的工作方式，新的工作方式，就代表着转管理岗有希望。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拎不清的。 “老子就不想这么干，老子就习惯那么干，你想怎样！” 在王守仁强调了第三次需要把用完的东西放回原位的时候，王大脑袋终于爆发了。 王大脑袋，原名王志胜，四级钳工，算是王守仁拉来的这群人之中比较高级的工种，试验性质的车间也不会拉太多的高级工过来。刚进来的时候，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好像是他来这里是给了王守仁天大的面子一样。 王守仁也没太多计较，这个世界，无论去到哪儿，这种人都不会少。 但是，区区四级的钳工，他怎么敢的啊。 “王志胜同志，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没有办法按照我的要求干活？” “呵，你的要求？你算老几？老子在轧钢厂干活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吃奶呢！”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出去吧。”王守仁语气变得愈发地温和起来。 “老子不去，老子就在这里，你能拿老子怎么着？！”王大脑袋看着王守仁这幅小白脸的模样，愈发的嚣张了。 王守仁笑了，笑得很开心：“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不愿意配合我的想法，进行技术的创新，并且……” “得得得，你别在这里嘚吧嘚，老子就坐在这里，老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怎么着吧！” “并且打算破坏我这个能够提高生产效率的办法？”王守仁并没有理会王大脑袋，而是继续念了下去。 “是，怎么着吧。” “很好。”王守仁笑了笑，出去了。 王大脑袋看着王守仁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乐了，对着旁边的工友说道：“嘿，就他这怂样？还创新？有屁用？！” 旁边的工友看他像是看傻子似的，不由得离他远了些。 “不是，你们真的怕他了？他算个屁！” 旁边的工友摇了摇头。 他都不知道这个傻子究竟是哪个介绍过来了，人家技术员已经说了，破坏能够提高生产效率的办法，这种话都说出来的。不摆明了往人脑袋上扣帽子嘛？ 没过一会儿，保卫科直接就来人了。 等到保卫科的人进来之后，王大脑袋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是，你们几个意思？” “同志，这个就是打算破坏我那个厂线的家伙。我估计是个间谍，回头，我会直接实名向上举报。你们先把他拿下吧。” “不是？间谍？！狗日的！你陷害我！爷爷我三代忠良。” “王志胜同志，我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叫你同志，但是三代忠良，并不是你这种不忠不义之辈该有的。麻烦您了，刘队长。”王守仁对着刘队长说道。 “不……不是，你们真的信他啊？不是，怎么还上家伙了！”王志胜是动都不敢动，因为，保卫科是拿着家伙事来的。 刘队长看着王志胜，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他，手一挥：“带走，审他！” 说完，直接就把王志胜带走了。 为什么他会这么果断？甚至都不带问一句的？ 因为王守仁是直接以间谍的名义去起诉王志胜的，甚至还要实名向上举报。这还问个蛋啊，无论双方什么恩怨，涉及到间谍罪的，那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这件事，直接就惊动了杨厂长。 甚至，都没多长时间，杨厂长就急冲冲地跑到车间，他的身后，还跟着赵无量和沈元亮。 这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诧异，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心眼的家伙，这么狠。 “小王，怎么回事？怎么车间还出了个间谍。” 王守仁不紧不慢地说道，站直，冲着杨厂长敬了个礼：“杨厂长，这是这一上午得出来的数据。” “不是，都这个时候的了，我想知道间谍是怎么回事！”杨厂长很显然是压抑着愤怒的。 “您先看看再说吧。”赵无量有些无奈地说道。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杨厂长愤怒异常，不过赵无量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接了过来，只撇了一眼，愤怒的表情就转换成了错愕。 王守仁的对比表，刻画得那叫一个好看，那叫一个精准。 第58章 人是早上抓的，处罚是下午出的 杨厂长不是没看过别人交上来的报告。 那也能看，只不过得浪费很多的时间去研究，那玩意写的叫一个随心所欲。 而王守仁的这一份，甚至都不用怎么研究，扫上一眼，就知道提高效率，最高的时候能达到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什么概念。 不等杨厂长询问，王守仁就开口说道：“杨厂长，按照我的这个方案，初步提高的效率达到百分之三十，这还只是早上测试出来的结果。再晚些时候，测试的数据会更精准，我还会根据各个师傅的操作进行优化升级。更重要的是，大大地降低了事故的发生率。” “您说，王志胜同志那种行为，不是间谍，又是什么。” 王守仁悠悠地语气让杨厂长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王守仁：“你这份数据，保真？” “杨厂长，只有一上午而已。东西都在这儿，可以随时查看。” “好，好，好！”杨厂长连说了三个“好”字，握住了王守仁的手：“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放心吧。” 说完，看向赵无量，对着赵无量说道：“赵工，这份方案，是您通过的话，您感觉，能全面上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还是问一问小王吧。毕竟，从设计到最后的成型，都是他一个人搭建起来的。” “好，小王啊。”杨厂长的表情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你觉得，这个实验车间，什么时候能够直接上大车间？” “数据的收集，至少要两个月的时间。”王守仁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一个月，最多给你一个月。”杨厂长竖起一根手指头。 “厂长，这……” “你要什么东西，我都给你批，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你用这种法子，直接搭起一个大车间，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可以，我要高级的技工。”王守仁也不废话。 两个月，那是摸鱼才需要两个月，真正的时间，实际上十五天左右就差不多了。 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前期的工程麻烦了一些，解决了之后，上线了，略微微调一下就可以了。 “好！那就这样，我等你好消息！”杨厂长说走就走。 车间里的人都傻眼了，原本他们以为，王守仁即便不会被杨厂长开除，至少也应该训斥一顿吧。可现在看来，这位的行为似乎大受厂长的赞赏啊。 赵无量有些无奈地走了过来，把王守仁拉到一边：“你做事别那么冲动，都是工友，不至于。” “赵工，怎么就不该冲动了，那家伙做那种事情，还想咱们对他手下留情！”倒是沈元亮，十分支持王守仁。 该下重手就下重手，比起赵工这种整天操心高级工程的工程师。 沈元亮那就是从底下摸爬滚打起来的，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这种牛鬼蛇神，不一次把他打怕咯。下次就会冒出来更多。 “你们啊你们。”赵无量点了点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估计是去给两人擦屁股了。 沈元亮“嘿嘿”笑了两声，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我原本以为，你的性子可能会软一些，合着你小子在这里跟老子装鹌鹑呢。干得不错，对付那些渣滓就该这样。放心吧，没事的，有事，老子给你擦屁股，老子擦不了的，赵工给你擦。咱们工程部没别的，就是团结。” 王守仁听完之后，心里暖暖的，有这么一对领导，是真的不容易。 其实他这一次搞这么一出，何尝没有试探的行为呢。 他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王大脑袋究竟是个什么人，是天生就这么离谱，还是背后有人。所以，他需要筛选出来，毕竟，十年的时间快到了。把一些不干净的因素剔除出去，还是有必要的。 效率的提升对于整个轧钢厂而言，都是意义重大的一环。 所以，在下午，广播就直接宣布了对于王大脑袋的处罚。 “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今天早上，王志胜同志在试验车间不听从王技术员的指导，并且对王技术员进行了辱骂。拖延了工厂的生产进度，为此，对王志胜同志做出以下触发。扣除三个月工资，由四级钳工降为二级钳工，在六年内不允许参加升职考核。” “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 广播直接播了三遍，这下子，整个厂都有话题可以聊了。 “哎，那个王志胜是谁啊。” “嗨，就是王大脑袋。” “王大脑袋？不是听说他的姐夫是厂里的……” “嘘，不要命啦？这事儿哪里可以扯上领导，这王大脑袋啊，平时就嚣张跋扈，这回啊，估计踢到铁板了。” “可不是，这回他该安静了。” 下午，王大脑袋就被退回到了本车间，本车间的车间主任看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王大脑袋，王大脑袋，你可真行。我昨天怎么交代你的，啊？！要不是看在你姐的面上，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让你去。你知不知道赵工点头的车间有多大的含金量啊，你都敢去捣乱！” “姐夫，这我也不知道啊！”王大脑袋都快哭了：“您能不能帮帮我啊，我这扣三个月的工资，还降级了，我这怎么活啊。” “帮你？呵，帮你！我跟你说，王大脑袋，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担。这次的事情，是杨厂长亲自交代下来的，要严格处理，原本还打算把你直接开除的。要不是我去帮你说了几句，你以为你还能留下来？！你闹吧，你尽管闹，我看看到时候谁能救的了你。现在，滚进去干活！” 王大脑袋听到“开除”两个字，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立马怂了。 尽管知道“开除”这个概念在这个年代不大可能出现。但是他也知道，这次惹出来的事情究竟有多大。人家都实名举报了，还能咋地。 一时之间，一股怨念由心底慢慢升腾而起。 好 ，好啊！ 王守仁，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 第59章 吾日三省吾身 傍晚，下了班了。 王守仁照常比往常晚了一些。 这几乎是技术人员的常规操作了。 总是忙碌一些。厂门口到院里有一条小路，算是近路。 王守仁每天都走在这条路上，人不多，路也不好走，但胜在能省事儿。就是这路上，偶尔会有些不太平。 今个儿的路显得特别的安静，时不时有几只乌鸦从他的头顶上飞过。 发出“啊啊”的叫声。 就在他抬头往上看的时候，一个麻袋，从天而降。 王守仁是谁，太极都到了宗师级别，这种水准，怎么可能会被套麻袋。 一个后撤步，一个顶心肘，就听到“哎哟”一声，那人直接就被王守仁撞飞了出去。 定睛一看，好家伙，王大脑袋。 “王大脑袋，挺厉害啊，来这里堵我，还想套我麻袋。很好，很好。”王守仁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朝着王大脑袋走了过去。 王大脑袋今天下班之后，是越想越气，再加上旁边的人看他的眼神，他着实有点顶不住。 三个月的工资啊！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还被降了两级，这仇，可算是大了去了。 直接把王守仁干掉都不为过。 他已经计划好了，今个儿，先断王守仁一只手，往后的，慢慢地，慢慢地折磨他，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白脸，厉害到这种程度。 就那么一下，疼得他站都站不起来。 当王守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王大脑袋，有意思。”王守仁嘴角微微翘起，在月光的照射下，活脱脱地像是一个恶魔。 “别……别，我错了……爷爷，我也错……” “晚咯！” “啊！” “嘶……别别别……” 小道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这种渗人的叫声，过来的人就更少了，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被人灭口了咋整？ 王大脑袋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面上，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打人，是可以疼痛到这种程度的。 他缩了缩脖子，想抱紧自己，但是略微动了一下，浑身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王守仁在他身上轻拍了两下。 每拍一下，王大脑袋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拍完两下之后，他感觉好多了，甚至，可以站起来了。 但是他不敢动，他真怕了，怕王守仁再给他来一下。 “王大脑袋，你不会以为事情结束了吧？今天这顿打，舒服吗？哦，放心，我原本就想着，每天打你一顿，今天，我算算。”王守仁掰着手指头算：“你顶了我三次，这样吧，我打你三十次，一天一次。放心好了，我打人，只会让你疼，不会让你受伤的。” “今天这么舒服的事情，你还要经历三十次哦。” 王守仁蹲下，拍了拍王大脑袋的脸颊，那双眼睛，在黑暗之中散发出一股幽冷的光芒：“你可不要想不开自杀哦。” 王大脑袋又忍不住抖了一下，三……三十次？ 等他回过神来，王守仁已经走了。 整条小巷子里，只留下他一个人，瑟瑟发抖。他站起来了，也不感觉到疼了。可是，刚才的疼痛，不是假的。 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是了，是在做梦。 刚才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产生了幻觉了，甚至只愿意欺骗自己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 但等到第二天，他再次看到王守仁在蹲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是梦。 有时候，王守仁也会反思自己，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略微反思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嗯，他还可以更过分。 吾日三省吾身，吾是不是太客气了？吾是不是给他脸了？吾是不是该动手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到了忙碌的日子。 自从这车间的事情被杨厂长关注到了之后，整个车间的进度都变得不一样了。来到车间的，无论是新人，还是老师傅，那叫一个配合。 有问必答，有求必应，这大概是王守仁现在的待遇。 王守仁也算是痛并着快乐着。 白天压力满满，夜晚就去蹲王大脑袋释放压力。日子倒也过得还算是不错。 在蹲了王大脑袋半个月之后，四车间的车间主任，提着礼物上门了，双方坐下来，进行了一波坦诚的交流，最后，在愉快的交流之中，达成了共识。对此，王大脑袋表示，感激涕零，表示，以后以王技术员马首是瞻。王技术员对此和车间主任充分交换了意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令王守仁有些头疼的是，他这个车间，似乎被人盯上了。 每天不止要完成大量的工作，还需要做大量的报告，应付厂里领导的检查。 对此，他曾经向赵无量同志提出了意见。 赵无量同志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这是杨厂长的意思，对你以后有好处，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后来，去问了自家师傅一句。 自家师傅也告诉他，这是一件好事。厂里的领导，各有各的派系，也各有各的活计。像是这种，集合到一起听从王守仁报告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更上级的领导，可能会下来看看。 王守仁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对上了嘛。 按理来说，一个新东西，急也不急在一个月嘛。现在看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杨厂长现在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毕竟，技术部的事情，还是归他管的，也不像刚进入工厂那样，勉励了一番，说几句“好好加油，我看好你”之类的话了。经常找他去谈话，甚至有的时候就直接训斥了。 说得王守仁那叫一个惴惴不安。 当然了，这是他演的。 现在的状况是，只要你有想法，你能干，就能出头。杨厂长也不会压着王守仁，骂他就是为了让他进步。不少部队里面转业出来的军人都是这种尿性。 这叫做真性情。 但是王守仁并不看好这种真性情，论起斗争，还得看那个笑眯眯的李主任。 第60章 订婚前的准备 在听说了王守仁负责这个车间之后。 他也沉得住气，全程就是让手下配合王守仁，自己也没有出面。只是偶尔有时间，就过来转转。看看需要什么，每次出现也没停留多长时间。只是了解王守仁有什么需求就离开。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员工，那么此时此刻，李主任的印象绝对是要优于杨厂长的。 对于这个实验性质的车间，厂子里也是讨论得热火朝天。 不屑和嘲笑的居多。 许多人都认为，王守仁这种刚毕业的家伙，就是好大喜功，做不出什么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但也有不少的聪明人，表面上附和。而暗地里，都在打听，该怎么搭上王守仁这艘船。 傻子都知道，领导们都看好的项目，那八成是好项目。 但就是有傻子不认可。 四合院中，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王守仁提着礼物，就来到了一大爷的家里。 “守仁啊，你来串门还提什么礼物，这不是生分了嘛？哟，还戴上手表了。”一大爷眼尖，看到了王守仁手腕上的表。 “是呀，一大爷，平时看时间不方便，赵工刚好有，就送我了。”王守仁并不是一个爱炫耀的性子。只是这算是亲人了，让亲人高兴高兴也是好事。 “好，好，好，能让赵工看中，你可要好好干。”一大爷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相比较那二傻子，王守仁靠谱得太多了。平日里有好吃的，也不会吃独食，会往自己家里送。那二傻子就知道去讨好寡妇，关键是，人家寡妇还不要。 有时候，一大爷都替这么个玩意感到糟心。 “守仁啊，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一大妈还是比较细心的，平时的王守仁，倒也送东西过来，但没这么正式，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些拆开过的东西。就是怕他们老两口不舍得吃，放过了。老两口也领这份心，易小川也喜欢这个哥哥，每次过来，他都能好好地吃一顿。 听到一大妈这么问，王守仁也不瞒着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对于结婚这档子事，他对这个年代的习俗是真的不清楚。 “一大爷，一大妈，结婚这档子事，我该怎么弄，也不知道，您们也知道，我家也没人，就想着，让您们帮帮忙。” 一大爷听到这话，没有表现的很开心，反而皱了皱眉头：“守仁啊，本来一大爷不该说这话的，但是，我想了想，你也不拿我们当外人，我就直说了，你真打算娶那个乡下的姑娘？” “老头子，你说这个干什么。”一大妈不满地瞪了一大爷一眼。 “你一老婆子，懂什么。”一大爷挥了挥手，示意一大妈别说话：“守仁啊，你在厂里干的事儿呢，我都听说了，原本你不来找我，我都打算去找你了。听说啊，上面会派人下来，我琢磨着，你是不是等一等。你现在干的事儿也算是一种资质，要是被哪个领导看上了，那就算是一步登天了。你觉得呢？” 王守仁摇了摇头：“一大爷，不成的，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您也知道。我不打算掺和进去。” 这话说出来，一大爷就懂了，也不再劝了。 “行，你知道就行，我就怕你是一时冲动，做了一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既然你明白，那就行。” 一大爷的话已经很明白的。 可以说已经是明示了，他在告诉王守仁，最好不要娶一个村姑，他现在做的事情很出彩，如果被领导看上了，哪个领导的女儿愿意嫁给他了，那他以后就平步青云了。 而王守仁则是告诉一大爷，他不想在这条路上走，外面不太平。 既然王守仁已经做了决定，一大爷也不会拦着。 “那一大爷，后面的事情……” “成，你不用管了，我给你安排。” “到时候要多少钱……” “哎，说什么钱不钱的，这些年，你给我们省下来的钱还少了。”一大妈不乐意了：“就这样吧，中午在这儿吃饭，你再提钱，我可生气了。” “成，那听您们的。” “对咯。听你一大妈的就对了。”一大爷笑了，笑得很开心。 一大妈的身体不好，这些年，多亏的王守仁的太极，慢慢地也养起来了。前阵子去检查，医生都说这属于奇迹了。现在吃嘛嘛香，人也精神舒服了，还有个小不点跟着。这日子啊，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帮忙定亲的事情并没有王守仁想象之中的复杂。 一大爷带着一些礼品，又带上媒婆，去了一趟秦家村，这就算是下聘。 秦家村知道有城里人看上了秦京茹，那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个城里人还是个中专的知识分子。这个年代的人普遍不怎么重视学习，但是他们对知识分子一直保持着一种推崇的态度。几乎每个人都说，秦京茹家算是出头了，有好日子过了。 秦父也乐呵，自家女儿去了一趟城里就成了。 这将来，有好日子过了。 倒也不是秦父想要女婿给他带来什么。 实在是农村的日子不好过。这个年代，农民种地全看老天爷，老天爷愿意给你好日子。那你运气不错，交上公粮之后，剩下的，勉勉强强能保证饿不死。若是老天爷不愿意给好日子。那饿死个把人的，都是正常的。在这个时代，矛盾的产生大多数都是因为粮食的问题。 现在自家的小女儿能去城里吃商品粮了，至少，能活着不是。 这一趟，是一大爷去的，王守仁没有去，一大爷告诉他，等那边选个日子再上门，这第一次上门，是由媒婆去商量的，还用不着他。等到用着他了，再告诉他。 顺应着一大爷来就成了。另外，他也在考虑装修的事儿了。 房子是有，但是现在屋子里的模样多少令人感到有些不舒服。连个独立的卫生间都没有，以前不装修，是因为害怕太高调。现在都毕业了，而且快要结婚了，装修下房子。合情合理。 第61章 预定装修 要问这附近谁的消息最灵通，那无疑是三大爷了。 也不用提溜太多的东西，回家的路上，去供销社，买上一把瓜子，晃晃悠悠地就回院里了。 三大爷一看到王守仁，还有他手里的东西，这话题，就上来了。 “哟，守仁啊，最近心情不错啊，听说你在厂里干得挺好啊。”三大爷笑眯眯地说道，紧接着，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听说，你好事将近了。” “嘿，三大爷，您这消息，够灵通的呀。”王守仁也不客气，在三大爷的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给三大爷递了一手瓜子。 “嘿，够局气！”三大爷那可不带客气的，立马接了过来。 要说这院里谁最大方，那三大爷是最有发言权的。 许大茂算一个，王守仁也算一个。 许大茂平时下乡，带一些特产回来，也会给三大爷一些。 这就算是堵三大爷的嘴，而且，他大多数时候下乡回来的时间会比较晚。要麻烦三大爷，这也算是应有之义。 而王守仁，纯粹就是喜欢跟三大爷逗闷子。 三大爷也乐得跟王守仁聊天，所以，这两人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按照三大爷的话来说，他们这算是君子之交。 而按照王守仁的话来说，他跟三大爷，算是酒肉朋友。 “跟您打听一事儿。” “你说，这附近，就没我不知道的。”三大爷拍了拍胸脯。 该说不说，小老头做出这种行为，还真挺有意思的。 “是这样子的，我不是打算那啥了嘛，所以，我想好好地拾掇一下房子。您知道这附近去找谁合适吗？” “你是要小整还是要大整？”三大爷问道。 “大整要怎么整，小整又是怎么整。” “小整呢，你知道具体怎么整的想法，打个比方哈，那墙面，你想重新刷一遍这类的活计，这胡同里，有很多师傅都能接。大整呢，就是你知道个大概，但是具体怎么整得让师傅来，这种这附近就只剩下一个了，听说还是什么样式雷的传人。不过，那就很贵了。” 王守仁琢磨了一下，说道：“要大整的吧。” “也是哈，人这一辈子，也就结这一次婚，是得好好弄弄。我给你个地址，你去了，记得说是我介绍过去的哈。”三大爷也不磨叽，写了个地址告诉王守仁，看得王守仁一愣一愣的。 三大爷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副业，副业，别说出去哈。” 嘿，这小老头。 师傅姓孙，五十来岁，位置也不好找，有点偏，问了几次路才找着的。 屋子挺大，里面堆放了不少东西，但屋里头只有两个人，父子二人。 在王守仁说明来意之后，孙师傅还在考虑，他的儿子已经拍着胸脯上前保证了：“王同志，你放心，我们家做这事儿祖传的，我替我爸答应你了，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转过头，还劝他爸：“爸，您就别挑了，您好长时间没接活了，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孙师傅很想给这败家玩意一个巴掌。 是，好长时间不接活了，那是他的问题吗？ 现在不景气，住房子的工人，都是能糊弄就糊弄，实在不行的，找那些手艺人糊弄几下就过去了，找到他的，那都不是什么小主顾。这不得拿捏一下。 在心中叹了口气，自家这个儿子，还是年轻呐。 有些无奈，也有些心酸，不过，有了生意，倒也能让他提起几分精神。 收拾收拾东西，就跟着王守仁回了家。 他拿着家伙事在屋子里四处转悠，时不时地拿出本子，记录着王守仁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在怀里掏了掏，似乎有些恼火。 王守仁立马掏出一根大前门，递了过去。 孙师傅撇了王守仁一眼，接了过来，点上了火，深深地吸了一口：“你的想法，我基本上了解了。现在怎么做，想做到什么程度。咱们得先说好。” “师傅您说。” “咱们先说说材料的事情，水泥，砖块这些东西，你能弄来吗？有票吗？” “没有。”王守仁摇了摇头，这事儿，他要去找李主任，那八成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了这种事情没必要，而且直接上门去开口，并不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那就麻烦了。”孙师傅深吸了一口烟，就两口，一根大前门就去了一半了，这个年代的师傅，抽的都是旱烟，这种烟，那都是史诗级过肺才算是够劲：“材料我能弄来，但是这价格，会很贵，甚至，翻倍都止不住。” 对于这点，王守仁是有预想的，毕竟，现在水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弄来的。 “你可想好了，有票，砖头两分钱一块，没有票，估摸着得去到七八分了。” “您就说说，按照我的想法，得多少钱就成了。” “一大一小，两间房，外带一个卫生间，水路得改，十天半个月的估计下不来。这个数。”孙师傅比了个手势。 王守仁有些懵：“孙师傅，我也不是您这行的人，您直接说就成了。” “200块钱。”末了，孙师傅还加了句：“您也别嫌贵，这材料钱呐，占了四分之三。进场前，我还得走挺多的地方。” “150。”王守仁面色不改地说道。 “不是。”孙师傅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我这材料钱占了四分之三。” “对啊，材料您不也得赚钱，这里面有水分嘛。我这刚毕业，您地让我省点。”王守仁见这位的烟已经完了，就又送过去一根。 孙师傅略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接了过来：“170吧，多少让我赚钱。” “160。” “成！看在这包烟的份上！” “年前能解决不？” “可以，不过，这些东西，你趁早搞定，我还得去找材料。” “那这样，我给您一半的定金，干一半了，再给一半的一半，最后验收没问题，再给您剩下的。” “成，就这么定了。”孙师傅也没说什么，临了了，又问了一句：“家具呢？家具您打不打算换点好的。” 王守仁：…… 好家伙！您搁这等我呢。 第62章 转正 PS：明天就1号了，为了激励一下自己，所以在这里告诉大家伙，明天开始，两更兽就正式进化为三更兽了。当然了，这个PS要是没有人看到，没有人留言，那就当我没发出来吧，嘿嘿…… 该说不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当听到王守仁打算再购置一些家具之后，这师傅的表情，变得愈发的亲切了。 亲切的就像是前世去旅游的时候，那些土特产店的老板看他的模样，一副看凯子的表情。 不过东西是真的好东西。他这一行的，都不会拿假货出来骗人。 做了一个口头约定，等装修结束了，就过去看看。 这件事，也就算是了了，至于临时的住所，这还是比较简单的。 院子里能够让他临时住的人不算少。 到时候去一大爷家里蹭一阵子就可以了。相信老两口还是很愿意让他住一段日子的。 两天后，孙师傅就带着人把一堆材料送到了后院之中了。 王守仁也就不管了，这些天，他着实忙碌了些。 已经定好了，现在大家都挺忙碌的，等到年底了，再去秦家村一趟。现在，以事业为主。 他的小车间已经把数据都折腾了出来。 在标准生产之下，效率相比较之前，提高了一倍有余。这个成果，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数据当天出来的，第二天，王守仁的论文再加上数据，就直接递交到上级部门的桌子上了。还是杨厂长通过关系，直接送到他老领导那儿的。 新的车间就不是王守仁能够玩得转的。 之前王守仁能够玩得转，那是因为杨厂长的关系。 现在，到了分果子的时候，车间主任就看看谁出的力气比较大了。 最后，由一位姓黄的主任接下了新的车间主任位置。 黄主任四十来岁，挺严肃一人，做事也很有效率，就是有些时候，跟不上王守仁的思路，需要他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对工人也不错，这个车间，总体来说，还算是欣欣向荣。 新车间启动的日子并没有过多多长时间。 就听说上面有领导会下来。 为此，无论是赵工，还是杨厂长，都特地嘱咐了他一番。 这嘱咐得王守仁有些懵。 他私底下问沈元亮，为什么这种场面还要他这个小兵上场。 沈元亮像是看傻子似的，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是发明者，你不上谁上，做技术，不能只是做技术，还得会说，明白不。” 听沈元亮这么一说，王守仁就明白了，这傻大个，完全没听懂他的潜在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的功劳，怎么会出现在上级的眼里。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时代不同了。 厂里的人可以分蛋糕，但是对于制造出蛋糕的家伙，也就是他，最大的一份就是他的。总体的风向还是相当积极向上的。 这就很令他感到愉悦了。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的报告交上去没几天，他的师傅就通知他去赵无量那里了。 赵无量等到王守仁来了，招呼着他坐下，他手头，正是王守仁的报告，一边看一边说道：“老实说，我是真没想到，你搞出来的东西，能够提高这么多的产量。按照你的做法，至少能提高110%到130%区间，再往后，还有优化的空间。”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这份报告做得也相当的不错，简洁明了。王守仁啊王守仁，你不错，很不错。” 赵无量是笑着说的，他对王守仁很满意。 随后，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沓子说：“前阵子，你问过我，关于车床的一些知识。这是我给你的书籍，你拿回去看看，看完之后，记得还给我。” 王守仁瞥了一眼，一摞子书，很多，都是英文的。 “对了，你看得懂吗？算了，你看不懂也得懂，翻译过来的，始终差点意思。你努努力，回头，我做项目的时候带带你。”赵无量说道。 “好！”王守仁兴奋地点点头，跟在大佬后面，那自己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谈完这些事儿之后，赵无量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那么该说说正事了。” 王守仁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王守仁同志，经过组织上讨论决定，同意提前让你转正。” 正式通知说完之后，赵无量的语气又缓和了些：“另外，你的待遇问题，我也给你争取了，我看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算过年了，等明年年初的时候，我会再给你提上一级。” “谢谢！谢谢赵工了！能转正就成了。”王守仁乐得见牙不见眼。 赵无量笑了笑，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放心吧，你做出成绩了，厂里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杨厂长也让我跟你说，别着急，等这次大检查过去了，奖励的好东西都在年后，你好好准备一下，年后，厂里应该会有大动作。” 就在赵无量找王守仁谈话之后的下午。 厂里的大喇叭就开始了。 “同志们请注意，同志们请注意，我厂的王守仁同志，因工作刻苦努力，细心负责，为厂里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经常委组织决定，为王守仁同志提前转正……” 这一播报，就播了三遍，跟上次，王大脑袋被处罚是一个格调。 这下子，王守仁算是出了大名了。 这不，气得在食堂的傻柱直接就破口大骂了：“他凭什么啊！一个小人！” 傻柱的词汇有限，骂来骂去都是那几句问候祖宗的话语。 别人不敢去撩拨他，但是刘岚敢啊，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号称大厨的傻柱同志吗？怎么？羡慕人家？” “我羡慕他？！”傻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拍桌子：“姥姥！刘岚，你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滚蛋！” “哟，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厂长呢，还让我滚蛋，您要真有那本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打光棍！” “你再说一句！”傻柱双眼通红地盯着刘岚。 刘岚也不跟傻子置气，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傻柱环顾了一圈：“看什么看！中午不用吃饭啊！还不快点准备！” 该说不说，手艺好的人，脾气够大，也就意味着，这个厨房，喜欢他的人真没几个。 也就是这傻子运气不错，真要哪天把人逼急咯，那就不好说了。 第63章 大领导 PS：两更兽忧伤地进化——三更兽T_T 另外一边。 杨厂长提交的报告也算是被大领导看到了。 大领导姓纪，50岁不到，原来听说是某个军区的政委，在未解放之前，也是高材生。后来在某个地方当了两任书记。如今被调到中央工业部任副部长，主管北方的重工业，妥妥的大领导。 而如今，这位大领导，正在看着杨厂长交上来的报告。 其实在这之前，赵无量就提前跟杨厂长商量过了。把王守仁的5S管理制度提交上去。 大领导也看过这篇报告，不过那时候，那篇报告并没有结合实际，只能说言之有理，但是实现起来，怎么样，不清楚，所以，他就放到了一边。 没想到，过了几个月，真就成了。 这可不得了。 大领导的眼光可不单单局限在轧钢厂。 毕竟，王守仁交上去的东西，可不单单只能在轧钢厂用。准确的说，这套管理方式，能够套在所有的生产型企业去使用。现在经过验证了，工业产值还能往上增加，这可是对国家有大帮助的。 “小李！” 大领导喊了一声。 门外的李秘书推门进来。 如果王守仁在这，一定会认出来，这人，就是三年前调查过他的李卫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大领导的手下做秘书。秘书这个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你看一下这份报告，还有，写报告的这个人资料给我一份。过两天我们就去轧钢厂了，虽然杨国栋这个人不大可能会在这上面撒谎。但你还是好好地调查一下吧。” 李卫国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这一瞬间的呆滞自然逃不过大领导的眼神。 “怎么？认识？” “确实是认识。”李卫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起了三年前，对于王守仁的调查以及王守仁的个人资料。 “你啊你。”大领导点了点李卫国：“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直觉怀疑自家的同志呢？这么说，所里的那个大名鼎鼎的思维导图也是他弄出来的。” “是的，大领导，主要是，这开窍开得有些奇怪了。” “不，不奇怪。”大领导摇了摇头：“你再看看这份。” 大领导把王守仁，也就是赵无量一开始得到王守仁的那份报告递给了李卫国。 待李卫国看了之后，问道：“什么感觉。” 李卫国皱了皱眉头：“老实说，很奇怪，有一种假大空的感觉。” “这就对咯。”大领导一拍桌子：“你就看不出来这个人的章法吗？从那个大名鼎鼎的思维导图开始，到这个管理条例。什么叫做假大空？很多时候，我们说的假大空，都是事情的本质。你再结合他给出来具体实施的东西看看。” 李卫国又看了看杨厂长地上来的报告，这份报告，是杨厂长直接抄的王守仁的，没办法，谁让他的报告简洁明了呢。这让李卫国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是不是看了之后，有一股恍然大悟的感觉。” “确实，给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李卫国挠了挠头，这个条例复杂吗？并不复杂，或者说，但凡是在生产上有一定见地的家伙，都能总结得出来。可就是没有人总结出来。 “哎呀，这个小同志有意思啊。”大领导笑了笑：“做事有条理，先是思考这事物的本质，再透过这本质，去思考怎么结合现实。是一个好苗子啊，你刚才说，他才21岁？” “过完年就22了。” “好，好，好啊，国家之幸啊！” 李卫国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有点没控住自己的表情。 王守仁，居然得到了大领导如此的称赞，可不知道为什么。李卫国就是感觉，王守仁有问题。 压下心中的疑惑，就去准备资料去了。 第三天早晨。 轧钢厂杨厂长办公室。 “对！您好！好的！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放心，老李啊，咱们都熟人了，你能不知道我吗？不会铺张浪费的。成成成，我懂我懂，就这样！” 杨厂长挂了电话之后，满怀兴奋的在办公室之中走来走去。 尽管知道领导会来，但是没想到，来之前，通过李卫国的口又狠狠地夸了他几句，说他重视人才，不贪功，是个好同志。 听到这位的夸张，杨厂长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这位，可是他的老上级了，也是他的偶像。 杨厂长打了个电话，本来想吩咐下去的，但是想了想，直接让保卫科去找食堂主任和傻柱过来，顺带着，也把王守仁带了过来。 傻柱看到王守仁，那真真就是针尖对麦芒，一开口就是老阴阳怪气了：“哟，王守仁，你什么身份，也敢往这屋子里凑。” 听到这话，杨厂长脸就黑了：“傻柱，你怎么回事？！我让你过来，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同志的？你要是真不想干了。赶明儿，自己递一个辞职申请，我批咯！” 关于王守仁和傻柱之间的事情，杨厂长也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当年的事情，可是利用了聋老太太的关系，才压了下去。不然，这个年代，诬告自己同志，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傻柱立马就陪笑：“嘿，杨厂长，杨厂长，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 “玩笑，要看场合！”杨厂长点了一句，也不废话：“欧阳主任，今天中午，搞点新鲜的食材，这次有位大领导过来。我要亲自招待他。” 欧阳主任，是这厂里的食堂主任，名义上，也归李主任管，那这人属于中立的。所以，杨厂长交代给他，也算是比较放心。 “厂长，您放心，只是得先说好，这个点，可不便宜。” “没事，按我说的去弄吧。还有你，傻柱，这次的招待餐好好做，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傻柱一听这儿，立马冲着王守仁挑了挑眉，像是漏了大脸似的，拍拍胸脯，表示绝对没得问题。 “记住，要川菜。” “得，您瞧好！”说完之后，趾高气昂地跟着自家主任离开了。 第64章 视察 PS：我感觉三章超越人类极限了，你们觉得呢？ “你咋得罪这愣头青了？”杨厂长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好奇。 这就算是对自己人才会问的问题了，不然，平时没事谁管一个小技术员的事儿。 “嗨，住一个院里，您知道，他嘴臭，我不喜欢多说，就干上了。”王守仁笑了笑：“都是小事。” “成，不影响就成。”杨厂长其实也就是好奇，这厂子里的仇敌，多了去了，又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这次叫你过来，是好事儿，那份报告，得到了上级领导的重视。今天，上级领导就该下来了。到时候，你也跟着，给我们厂子好好长长脸。” “这事儿结束之后，年后，咱们厂对人有能力的人是不会吝啬的。你明白吧？” 大饼画的不错。 但这玩意是真的吃得到。 “放心，杨厂长，保证完成任务！” “好！”杨厂长也是部落上下来的，最喜欢的，就是这股劲。 挥挥手，让他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上午约莫10点钟的时候，大领导如约而至。 在大领导的身边，王守仁还看到了一个熟人。李卫国。只不过这乌拉拉的一大片人，也轮不上王守仁上去跟人家搭话。 王守仁悄咪咪地问自家师傅：“那大领导身边的是谁啊，好像跟咱们厂长是老相识？” “大领导的秘书呗，来咱们这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元亮也悄咪咪地回答。 前面说着话，后面就得跟着。 “老领导，咱们先去哪儿瞧瞧？” “先去实验车间吧，对了，那个叫做王守仁的年轻人呢？来了吗？” “来了来了，守仁？守仁？”杨厂长往人群人招呼。 人群立马让出了一条道出来。 王守仁急忙走了出来，露出一脸符合社会期待的憨厚笑容。 “好，好，好小伙。”大领导乐呵呵地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这让他受宠若惊，转头又对杨厂长说道：“你不错，还知道发掘好苗子，走吧，带路去车间。” 带路这种事情，也交不到王守仁的肩上，杨厂长在前面走着。 王守仁就在大领导的身边，时不时地跟大领导说说话。 进入到车间之后，大领导随行的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整洁的车间，杨厂长给大领导介绍了一番这里的车间主任。 “不错，不错。”相对比王守仁的欣赏，对于车间主任，大领导就只是称赞了两句。 又看向王守仁：“小王啊，你感觉，这个模式，能够进行大方面的推广吗？” 王守仁看了一眼杨厂长。 “领导问你什么话，你就直说！”杨厂长也无奈啊，这老领导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挖人了嘛。 “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因地制宜，后勤的需求也要跟得上。” “哦？听你这意思，你在后勤上遇到过困难？”大领导轻“哦”了一声，问道。 这一问，直接就把王守仁问懵了。 好家伙，这是几个意思？借我的手要除了李主任？看着模样也不像啊。 “这倒是没有，就是对于后勤的要求比较高，您看呐，这条线，再加上这些工具，都是从后勤那边协同调过来了。这还得多亏我们李主任肯配合。这要是换个地方，这么多东西，光是打条子写申请都不知道要折腾多长时间。”王守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他说的是实话，整合一条生产线，再对生产线进行修改，细节处的微调，用到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这是一个细致活。 听到这话，杨厂长显然有些不大高兴。 李主任那个家伙，狼心狗肺的玩意，怎么还让王守仁夸上了。 “也就是说，后勤的压力会大一些。” “因地制宜吧。” “好一个因地制宜，我们国家啊，就需要你这样子脚踏实地的技术员，好，好啊。”大领导用地里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缘了。” 这话，直接给王守仁又说懵了？ 有缘？跟这种大领导，王守仁可不认为自己能有什么缘分。 “哈哈，小李啊，你给解释解释，你们不是老熟人了吗？” 李卫国笑了笑：“王同志，还记得我吗？” “记得，李同志令我印象深刻。”王守仁笑了笑，也回了一句。 “事实上，我们工业部有点缺人，大概从前年开始，就想要一个成绩优异的毕业生过来帮忙。只不过一直没抢到名额，去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名额，最先看到的就是你了。本来是定下来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分配到我们部里来。” “来的是另外一名同学，叫徐家国，也是一名很踏实的小伙子。” 李卫国对这事儿是有印象的，其实，他也想看看王守仁究竟变成什么样了。不过后来来的并不是王守仁，他对这事儿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哦，徐家国啊。”王守仁恍然大悟：“我们是好友，同个宿舍的，常年稳定在年纪第一第二。”随后，他转换了一种语气，憨厚地笑了笑：“都是为人民服务，去哪儿都一样，现在在杨厂长的手下，也能发挥出我的才学。这让我感到很充实，估计啊，当年校领导觉得我太跳脱，想让我好好地沉淀沉淀。” 其实，这事儿啊，真不怪学校的校领导。 王守仁在学校里出名吗？ 那是相当的出名。 人长得帅，学习好，也不沾花惹草，眼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但重点就在于，这个人的思想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经常会提出一些特别离谱的想法。 如果他是大学毕业，走的是科研的路子，那么校领导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科研嘛，有创造力还是不错的。但是你一个中专生，那么有想象力做什么，真的扎实了吗？ 虽然后来证明，是真的扎实了。可这跳脱的想法，也着实令那些领导头疼，原本他们想着，把王守仁放下去，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再考虑其他。谁知道，他才毕业没多长时间，就弄出来了这么一个东西。 第65章 吃一顿好的 “不错，不错，思想觉悟高。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部里啊？” “不是，老领导，不带这样的啊！”杨厂长立马开始冒刺儿了。 “你啊你。”大领导见杨厂长不同意，点了点他，继续观摩着流水线，又看了看王守仁制作出的报告，愈发的满意了。 考察的时间仿佛是踩着点的，刚好到了中午，考察就结束了。 轧钢厂的小食堂也安排上了。 本来按照上面的说法，是不允许私设小食堂的。 不能铺张浪费。 可是像是轧钢厂这种大厂，总要谈一些业务。你总不能人家来了，请吃一顿饭还要带外面去吧，这样一方面不方便，另一方面就显得有些失礼。所以，对这些大厂的小食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吃上一顿，为了洽谈业务，也是没办法的嘛。 而大领导，就是好这么一口吃的。 小食堂里，人不多，大领导和秘书、杨厂长、李主任、赵工还有欧阳主任，再加一只小卡拉米——王守仁。凑了一桌。 该说不说，这桌饭菜，是真的丰盛。 在这个年代，很难看到这么多好吃的。 领导们说，他就干饭。 他可不管，只要领导说上一句开动，王守仁不会去看别人的脸色，干饭就对了。（此条仅限于之中，现实之中如果没有达到无可替代的地位，请不要轻易模仿，容易遭受社会的毒打。） 反正以他现在的年纪，贪吃一些，总是没错的。 而且，做人，不能太懂进退，年轻人太懂进退，会显得虚伪。 这不，赵无量还扯了扯王守仁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吃太多，留点。 傻柱做的饭，怎么说呢，比普通人强，比前世的大厨还差点意思。但在这年代，就显得稀少了。不是没有大师傅，而是敢吃的没几个。 许是王守仁吃得香，这次大领导并没有像是在原剧之中那样，让傻柱出来，见见他们。 而是打起了王守仁的主意，他看向杨厂长：“小杨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要不，就让他来我们工业部吧。你们轧钢厂这么多人才，也不缺这么一个不是？” “瞧您说的。老领导，真不是我不放人，这是这一套东西，真缺了他不成。”杨厂长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种要人的手段，不可能在他手里要到人。就算要给，也得推搡个几回合才成。 王守仁则是在一旁默默地啃着猪蹄，该说不说，这猪蹄是真的香。香的旁边的赵工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吃呢！ 这时候，就该李卫国出面了，秘书嘛，就是为了解决领导困难而存在的。 “老杨啊，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老领导这边确实缺人手，这个方案通过你们轧钢厂，也确实能落到实处。” 见老杨还要说些什么，李卫国打断了他。 “我提个方案，这样，王同志的人事关系，转到工业部来，但是平时还挂职在你们轧钢厂。接下来几年，老领导要推广这种作业方式，就会让王同志出出差。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你们轧钢厂，你觉得怎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厂长就算是不同意，那也得同意了。 而且，这对于王守仁个人而言，也算是极大的发展。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领导很看好王守仁，搞不好，以后这位就是管着他的了。 卖个善缘也算是不错。 王守仁还是吃吃喝喝，似乎对这事儿一点儿都不在意。 老领导乐呵呵地问道：“小同志，你觉得呢？” “领导，我没问题的，哪里有需要我就去哪里。” 以他这个年纪，还有他看过的书籍，不会知道工业部是个什么地方，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表现出来。以现在“王守仁”的视角，就是一个不错的工作调动。 “哈哈哈哈哈，好，那就这么定了。”大领导开怀大笑，他就喜欢这种干实事的人。 一个技术员，确实没必要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保持住这样，最好。 大领导来得快，去得也快。 王守仁今天难得的没有加班，他又走到了回家的小路上。 这条小路走的人并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这条路上似乎死过人，不吉利。只有一些胆子大的愿意往这条路上走。 许是今天的运势不好，偌大的轧钢厂下班工人，居然没有人走这条路。 夕阳透过两边的树叶，洒下那已经没有多少余温的阳光，照射在王守仁的脸上。 这张帅气、年轻的脸蛋上没有升职的喜悦，也没有去新地方的惴惴不安，只有平静，那黑色的眼眸就像是黑色的海水一般，深不见底。 他喜欢这段路，因为这段路上基本没有人。 他可以静静地走。 他也不喜欢这段路，许是这段路的传言，每次走在这段路上，总有一股令人感到胆战心惊的寒风刮过。 若是心中思念着别的事情，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这寒风刮得片甲不留。 顶着这片寒风往前走。 走着、走着。 终于，前方的阳光又变得温暖了起来，在小路口，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那儿，身后的阳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金灿灿的。四下无人，王守仁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不再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跑了过去，把她拥入了怀里。 怀里的她似乎有些错愕，没有想到王守仁会来这么一记，刚想说话，那粉色的嘴唇已经被堵上了。 感受着他热烈的气息。 秦淮茹这么些天的怨念，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身体软了下来，任由王守仁施为。 当然了，这种事情，风险过大，略微发泄一下情绪之后，两人就分开了。 “这么些天，你也不来找我，也不来看我，家里还装修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呀？！”秦淮茹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王守仁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几圈。 刚一落地，就看到王守仁脸上满是笑意，又是一个长长的口舌交流。 “我升啦！” “啊？啊？生啦？”秦淮茹有些懵。 “升职啦，我调到工业部去啦。你不要说出去哦。”此时此刻的王守仁，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第66章 偷鸡事件 秦淮茹并不知道工业部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但是感受到王守仁的开心，她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明媚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们。 “秦姐，秦……”傻柱看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阴阳怪气的面孔：“哟，这不是王技术吗？以前不是说，要跟秦姐保持距离吗？怎么今个儿跟领导吃了一顿饭，就可以跟秦姐在一起了？” “呵，傻柱，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王守仁冷笑一声：“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儿就没别的事儿了，这人呐，自己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走吧，秦姐。”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 “哎哎哎……”三大爷拦住了傻柱，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说说，你说说，你老是得罪人家做什么啊。人家也没说你什么。” “嘿，三大爷，您这话说的，他自己说的！不能跟寡妇走得太近！”傻柱的声音越来越高。 “得得得，您啊，别冲着我嚷嚷。王守仁的婚事，定下来了，现在他跟秦淮茹，算是亲戚。而且，人家也快结婚了。以前贾东旭还在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关系就不错。以前是为了避嫌，现在都是亲戚了，还避什么，倒是你，傻柱，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好赖啊。” “嘿，老头，你哪边的啊？几天不见，你成了人家狗腿子了。” 傻柱这话一出，把三大爷气得够呛，甩了甩袖袍，转身就走，还气呼呼地丢下一句“有辱斯文”。 傻子并不能让王守仁的心情变差。 进了院子，就没有跟秦淮茹说太多的话了。 两人走到了中院，就算是各回各家。 王守仁回到家中，慢悠悠地掏出了赵无量给他的书籍，看了起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了，还看没一会儿呢。就听到院子里大呼小叫，他也没理由，毕竟，这么多年了，院子里但凡是有大呼小叫的，八成就是傻柱和许大茂又干上了。 也影响不到后院。 吵着吵着也就停了，不成想，过了没多长时间，二大爷就来通知开全院大会了。 已经有段时间没开大会了，上一次开大会还是上一次。大家伙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开大会。 这会儿，秦淮茹也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平时最爱凑热闹的棒梗不说话了，心里咯噔一声。 王守仁到了地方，才知道吵什么呢，许大茂的鸡丢了。 这个消息令他有些恍惚。 转眼间，剧情开始了？ 秦淮茹走进了屋里，看到了假装睡觉的棒梗，心里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是不是你偷的鸡。”秦淮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棒梗的身体抖了一下，不说话。 “小当？”秦淮茹一个眼神就扫了过去，这些年，她在家里的话语权愈发地多了。一个眼神，都可以令小孩子害怕。 “没……没有。”小当低下头。 “槐花，你告诉妈妈。”秦淮茹蹲下身子，问最小的小槐花。 小槐花跟着摇头：“哥哥没有哦，但是哥哥下午做的烧鸡可好吃了。” 秦淮茹怒意上涌。 贾张氏见到秦淮茹要发彪，连忙拦住她：“你干嘛，你干嘛，别给我孙子打坏了，再说了，你怪他做什么？你要是……” “妈，我就问你一句，你以后想让他做一个街溜子吗？” “怎……怎么就成了街溜子了。不还有你的工作吗？”贾张氏缩了缩脖子。 “既然这样，他十八岁之后，我的工作给他，我带着我的两个女儿走，你跟他过。”秦淮茹冷声说道。 这么多年，她跟着王守仁，也不是白跟的。 “不……你怎么能这样！” “你自己也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了吧。十八岁拿了我的工作，进厂，然后因为偷东西被开除？最后你们两个要么饿死，要么因为偷东西被打死？” “不……不，我不要被打死，我不要被打死！”棒梗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小偷，就该被打死！”秦淮茹恶狠狠地盯着棒梗：“你知道你四叔怎么没的吗？妈！当年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嘛？怎么着？你还想让棒梗去做这些缺德事儿吗？你就真不怕四叔回来找您？！”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贾张氏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算是贾家的一段辛秘了。当年贾家的老四，也就是贾东旭的四叔，就是因为在外面偷东西，被活生生地打死了。在这个年代，偷东西就是这种代价。 “你，现在跟我出去认错。” “我不去！我不去！我平时去傻叔家里拿东西他都没说我！”棒梗拼了命地挣扎。 “傻柱？！”秦淮茹立马就知道是谁，她四下寻找，找到了一根木棍，对着棒梗的手就砸了下去，那力道之大，吓得贾张氏尖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拉住秦淮茹：“你干嘛啊，你这是要往死里打啊。哎哟，我不活了！老贾啊……” “闭嘴！”秦淮茹双目圆瞪。 棒梗整个人都懵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更多，只是不停地哭泣。 “我什么时候少你们吃，少你们喝了！你！说！我什么时候让你饿肚子了！”秦淮茹双眼满含泪水：“我为了升级，每天拼了命地干活，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好，好啊，我儿子成了小偷了！你，跟我出去！” 说起来，也不管贾张氏，直接拖着棒梗就往外走。 外面正吵得欢呢。 “放屁！我犯得着偷你家的鸡？！我一个月37块5，想吃什么不能吃。” “是啊，许大茂，你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怎么认错了，傻柱，你说说，你炖的鸡从哪儿来的？” “鸡是我从厂里食堂带的，咋啦？”傻柱此时此刻已经气疯了，啥都往外冒了。 “傻柱，你认真的？”三大爷立马就找到了其中的漏洞：“你带点剩菜回来，也算是勤俭节约，现在这只鸡？” 第67章 截然不同的结局 傻柱心道一个糟糕。 他看向了王守仁，就发现王守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件事，要是被他说出去了。 不行，得认下来。 刚要开口，秦淮茹提着棒梗出来了。 棒梗在秦淮茹的手上挣扎着，疯狂地哭喊：“不要，我不要！” “闭嘴，再哭，我就把你的腿和手打断。”秦淮茹的声音盖过了棒梗的哭喊声，一瞬间，她手里的棒梗害怕了。止不住地颤抖。 他感觉到了，秦淮茹说的是真的。 “秦姐，您这是做什么啊。不至于这么对孩子吧。”傻柱都看懵了，怎么就下死手了。 秦淮茹带着一双仇恨的眼神看向傻柱，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四周的人说道：“今天这个事儿，是棒梗做的。” “什么？” “居然是那小子。” “其实也不奇怪，这小子，平时手脚就不干净。最近我家都少了一些东西呢。” “是呢，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之间，议论四起。 一大爷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了：“都静静，都静静，怎么一个个的，就直接给孩子下死刑了。孩子只是孩子嘛，犯了错误，出来认错就好了。许大茂，你怎么说？” “既然是个孩子的话，我们也不多要，要个两块钱吧。”娄晓娥在旁边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什么两块钱！那是下蛋的母鸡，这说破大天，至少5块钱！” “不是，许大茂，你也忒缺德了吧？怎么着？你家母鸡下蛋就有这个价了？那不下蛋的就不值钱了？”傻柱这可谓是一语双关，要么说他嘴巴臭呢。 娄晓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傻柱！你混蛋！” 瞧瞧，这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骂人的词汇始终是那么匮乏。 “傻柱，你的那锅鸡，我希望你能给大家伙解释清楚。”许大茂阴沉着个脸，阴恻恻地说道。 “我那锅鸡怎么了，我自己去市场买的。” “哪个市场买的？” “那也不对啊，离咱们这儿最近的市场，至少得有40分钟的路程，从你下班到现在，你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鸡处理好的。而且，处理掉的鸡毛呢？”三大爷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乐呵呵地问道。 从这儿，就可以看出，傻柱的人缘究竟有多差了。 一大爷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事儿，他圆不了。 傻柱有些慌了。 见到傻柱出事儿，一直装聋作哑的聋老太太也忍不住开口了：“这是昨个儿，我让傻柱帮我做的，今天让他帮我热热，怎么了，有问题吗？” 聋老太太都出声了，那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即便是有问题，那也是没问题。 看着周围人那略带讥讽的眼神，聋老太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在院子里，变得愈发地人憎狗厌了。 “既然老太太说了，那就没有问题了，大家也不要瞎传。”一大爷出来打了个圆场，他转头看向秦淮茹：“那么，秦淮茹，许大茂的这个话，你认可吗？” “我认可，是我的孩子做出来，棒梗，现在，出来，跟许叔叔道歉。这五块钱，从你的零用钱里扣。”秦淮茹冷声说道。 棒梗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妈妈，只好抽噎着出来道歉：“对……对不起。” “呵，许大茂，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小肚鸡肠，拿你一只鸡怎么了？”傻柱见到自己的事情过去了，又出来嘚瑟了。 “闭嘴！”秦淮茹转头，怒视傻柱：“何雨柱同志，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去教我的孩子偷盗。棒梗，从今天起，你离这个人远一些，你要是做不到。明儿我们就搬家，哪怕是住到街上去。我也不想你成为一个小偷。” “不……不是，秦姐，怎么就冲我来了，这该是许大茂的事儿……”傻柱整个人都傻了。 “哈，傻柱，你脑子没事儿吧？”许大茂接过秦淮茹递过来的五块钱：“棒梗就是跟你学坏的，你不知道。” “不是，怎么就跟我学坏了，谁小时候没偷过家里的东西啊。”傻柱急了。 “傻柱，说你是个傻子，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王守仁这时候开口了：“是，谁家都有小时候偷过东西的经历。但是偷了东西之后，家里人打得多狠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要让小孩知道，偷东西这回事不是正常好人家干出来的事儿。” “再瞧瞧你怎么做的，棒梗去你房间拿东西，哪怕是你自己看到了，你连说都不带说的，还说这孩子跟你亲。我就不明白了，傻柱，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让棒梗这么小的一孩子，从小就喜欢上偷东西。是，你不在意，其他人不在意吗？” “也就是这次，在院子里偷，咱们说说，秦姐再教育教育能改好。要是哪天，去外面偷，不说被人打死，这进了少管所，这孩子一辈子都毁了。人家一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一大人，还什么都不懂嘛？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 “傻柱！”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焦急。 “啊？啊……” “带我回去，我累了。” “哦，哦，好。”傻柱连忙跑过去搀扶着老太太回去。 “呵，每次都用这一招。一大爷，您看？”许大茂不屑地撇撇嘴，知道是棒梗干的，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同样的，大院里的其他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孩子嘛，教育教育就好了。 而且秦淮茹这么个态度，棒梗回去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也没多少人放在心上。 倒是傻柱，刚才王守仁那番话令他在这院里的名声又差了一些。 王守仁说得对啊，谁家好人，去教唆人家孩子去偷东西的。 “跟我回去！从今个儿开始，要是让我发现你再去偷东西，我就断了你一只手！我秦淮茹为了这个家敢拼命工作，我也能为了贾家的名声，断你一只手！”秦淮茹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寒意。 棒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点点头，跟子啊秦淮茹的身后回去了。 第68章 二大爷再次上门脸 “这小子，也是不知足啊……” “可不是嘛，这秦淮茹，真是不容易。” “好在发现得早。” “那确实。” 后院 王守仁刚打算回家，就被二大爷拦了下来。 “二大爷，您这是？” 最近听说二大爷似乎在忙碌着什么东西，平时在院里也很少出头说话了。 连最爱打的官腔也不打了。 “守仁啊。”二大爷挺着一个大肚子，想要伸手，去拍拍王守仁的肩膀。 王守仁皱了皱眉头，躲了过去。 手停留在半空有些尴尬，但二大爷就像是没这回事似的：“是这样子的啊，二大爷我呢，听说你开了个新车间，还被上级领导看上了？” 王守仁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好家伙，这都什么时候的消息了，怎么这位到现在才来说？ “二大爷，不是领导看上了，是做出了成绩……” “是这样啊……”二大爷不等王守仁说完，就打断了：“我呢，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你这个车间当个副主任什么的。你看看，你要不要跟杨厂长说说，你放心，只要我当上了副主任……” “二大爷，您文化过关了吗？”王守仁温和地笑道。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学毕业是做不了主任的，您呐，还是干您的活去吧。” “不是，你凭什么……哎，哎，你别走啊！艹！” 二大爷恨恨地盯着王守仁离去的背影，转身，回屋，抽出腰间的皮带，就往自家孩子的身上抽去。 后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老太太家。 傻柱搀扶着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看着傻柱，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傻柱子啊，你能告诉奶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吗？这是非对错，你也不分了吗？” “不……不是，奶奶，我就是没想那么多。” “你……”聋老太太原本想着好好地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说，但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千言万语到了口中，化成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有些时候，无奈这个词汇还真就挺让人无奈的。 前院 三大爷家。 “爸，怎么，今天你回来不分析了？”阎解成在屋里跟老爷子逗闷子呢。 “怪事啊。”三大爷拿出自己的烟袋，给自己点燃了，嘴里嘟囔着。 “怎么怪了？” “秦淮茹很怪。” “那不挺好的吗？”三大妈也过来凑了个热闹。 “处理得是挺好，但是少了人情味，她怎么就会对自己的儿子那么狠呢？”三大爷眼睛微微眯起，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除非，她对自己的儿子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 “要我说啊，人家秦淮茹做的，就没毛病，无论如何，小偷小摸都不可取，不一次性打怕咯。下次再犯，麻烦就大了。”三大妈持不同意见：“而且，人家撑起一个家，这又当爹又当妈的，也挺辛苦。你啊，没事就别老琢磨人家了。你还不如琢磨琢磨阎解成的事儿。” 阎解成确实有事儿。 他相亲看中了一个女孩，但是人家女孩家里的条件不错，自身也是纺织厂的员工。 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在外面打零工。这要是没个工作，这事儿，就得黄。 “是啊，爹，你就别去琢磨人家秦淮茹了，琢磨琢磨我吧。” “去去去，怎么什么话到你们嘴里就变味了，什么叫我琢磨秦淮茹了？”三大爷没好气地说道：“这事儿啊，我原本想去求求老易，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或许可以走走王守仁的路子。” “王守仁，他？他成吗？”阎解成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之中，王守仁从原本的怂货变得厉害了些。以前他还想着打他的主意了。怎么现在已经能给人介绍进厂了？ 这个年代的介绍进厂跟后世的介绍进厂可是两个概念。 说一句大人物也不为过。 “你啊你！亏你还在这片混，这个消息都不知道？”三大爷无奈地点了点阎解成两下：“王守仁最近提交了一种方法，听说能提高厂里的产能。提前转正了，据说，明年还会升，这点事儿，你都不知道？” “他这么厉害？”这下子，轮到阎解成惊讶了。 “你真以为一个只努力了半年的时间就考上中专的家伙简单。”三大爷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等着吧，回头我探探消息。你准备好钱。” “不是，怎么还要我准备好钱？” “工作不要钱的？你还真打算白嫖啊？你爹这张脸，没那么大！” “我没钱。” “没钱就欠着，写欠条，算利息。” “嘿，您可真是我亲爹。” “那不然呢。” 第二天，王守热并没有去轧钢厂，而是从家里出发，直接去了工业部，这段路是真的长，足足走了一个多消失的时间。拿着介绍信，在路上又问了几个人，一路走到了李卫国的办公室。 别看李卫国现在只是个秘书，但级别可是正处级，处于行政级别第14级。 可能这么说认知并不是很清楚，14级的工资是138元每月。 更上面的大领导，那就更不得了了，现在他处于第5级，这只是因为他刚接管这里，再过段日子，位置坐稳了，那达到第4级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 李卫国的办公室里面还坐着一个人，看到王守仁进来，热情地对着他招呼。 “守仁来啦，来来来，坐，你们应该算是老朋友了，不会不认识吧。” “守仁！”徐家国高兴地跟王守仁打招呼。 事实上，这个位置，他坐得多少有些忐忑的。毕竟，这个地方，但凡懂的人，都知道他的含金量，中专毕业就被调到这里来。他家里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他老子直接就抽了过去。 这导致他整天心慌慌的，好在，也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只是整理一些文件和批复一些下面上来的事情。 还都是关于本专业的。 这些年，他在王守仁的鞭策下，没少努力。 现在，看到王守仁了，自然更开心了。 “能在一起共事，我很开心。” 这是徐家国的心里话。 第69章 定级 PS：今天灵感来了，多码了一章，顺便发上来，嘿嘿。 “好了好了。叙旧的事情一会儿再说。这是你的调令，王守仁同志，你已经被调入一机部装备司制造一科处任科员，恭喜你了！” “后面，你的待遇就由部里负责的。也从技术岗位转为行政岗位。不过放心，还是需要你干技术方面的活。这里大多数领导都是这么干的，后续，你找徐家国好好了解了解就知道了。对了，还有一个待遇的问题，由原先的14级技术员，转到行政21级也就是3级办事员。” 嘶…… 够大方的啊。 王守仁是万万没想到，这大领导办事这么大方。 这么说吧，刚毕业的大学生，转正之后只有22级，而他，现在是21级，比刚毕业的大学生高一个档次。他只不过刚刚中专毕业一年。 这就算是连着跳了好几级了。 “接下来，你的日子就会辛苦一些了。” “李秘书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人家都给了这么好待遇了，不好好工作怎么行。 “行，那你跟着家国去吧，好好干。家国啊，你带着守仁，好好地走一走，介绍介绍，完事了再回来我这儿一趟。” “是，保证完成任务。”徐家国立马立正，一个敬礼。 “去吧。”李卫国挥了挥手，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 两人又回头。 “守仁啊，你在学校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听说你是个技术狂人，你可不能只对技术充满热情啊，也得对党保持积极的态度啊。” 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自己没入党！ 这年头，入党和没入党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李卫国对于王守仁的这个反应在意料之中，这是一个聪明人，从很早之前，他就明白了。 “行了，该干活干活去吧，这周空了来我这儿一趟，把申请书补一补。到这里了，连个党员都不是，不像话。” 话毕，徐家国就带着王守仁出去了。 两人也算是老同学了，就没那么多弯弯绕了。 “还得是你啊。守仁。”徐家国感叹了一句：“一来，就这待遇，说实话，刚来的时候，我还有些忐忑呢，毕竟也算是我抢了你的位置。这没想到，连一年都不到，你就突出重围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王守仁笑了笑：“能提高技术的事儿，我向来都是能干就干。” “确实。”在学院的时候，王守仁就是一个技术狂的形象。 “哎，徐薇薇那边你还有联系吗？”徐家国转了个弯，问道。 “徐薇薇？没有。”王守仁摇了摇头。 以他这张只比读者老爷差一分的脸，在学院，那叫一个招蜂引蝶，可惜他对那些小屁孩都没什么兴趣，十六七岁的，干瘪瘪的，确实没啥共同话题。 “啧，人家前几个月还跑我这儿来问你的下落呢。” “不是，你没暴露出去吧。”王守仁惊恐，这玩意还能来这儿打听的，这姑娘，背后得有多大势力啊。这可不好玩，得撇干净。 “放心吧，我知道你，没说。对了，我先领你去人事科吧。” “正事要紧。” 徐家国领着他去了人事科。这里的人事科，倒是比轧钢厂的人少了一些，一间小房间里面，坐着几个人，甚至都没有分出一个小房间出来。都在各忙各的。 由于有人领过来，再加上听说上面很看到这年轻人，也没有人为难他。 直接就确认了入职，还给他交代：“你的工资，还是那边发放，不过会从部里转过去。另外，员工的福利你挂靠的单位给不给我们这边管不了。一边情况下是会给的。部里的福利也有你一份。到时候，年底你记得过来一趟。” 在这个时代，年底的福利，可以说是许多人的期盼。 像是轧钢厂这种地方，大概率会发放一些平时不好买的东西，例如猪肉、布料之类的东西。 人事科的同志特地提了一下，已经很给面子了。 最后，还给了他一张条子。 一番寒暄之后，徐家国就领着他去后勤处领东西了。 东西不多，一套中山装，一支钢笔，还有一本本子。 其他都是次要的，中山装是真的好看啊。 该说不说，经典款就是经典款。 “好看吧，我刚领到这衣服的时候，兴奋了老大一会儿呢。”徐家国乐呵呵地说道。 “确实好看。” 王守仁满意地点头，转头对徐家国说：“对了，李秘书让你去他那儿，我这边算是完事儿了，你就快去吧。回头咱们约个时间，好好聚一聚。” “成，那就这么定了。”徐家国心里还挂着李秘书的事儿，尽管开心王守仁过来，但是工作上的事儿依旧让他有些惴惴不安，见王守仁这么说，他也不跟自家兄弟客气了。 略微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回到李秘书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一个“请进”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服装，走了进去。 李卫国看到徐家国走了进来，只是扫了一下，就看出了，他刚才应该是在门口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看徐家国略带紧张的神色，李卫国忽然间明白了，自己疑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家国来了，坐。”李卫国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神色。 但这似乎并不能让徐家国感到安心，而是乖巧地坐到了凳子上，屁股只沾凳子的三分之一，腰背顶着极其直溜。 “哈，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想问问关于王守仁的一些事情。” “领导，守……哦，不，王守仁同志人很好，常年在我们学院排名第一。” “哎，我不是要这些讯息，而是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徐家国愣了一下，有些不理解。 “随便说说，你想到什么说什么。” “就是……就是……”徐家国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看着李卫国那期待的眼神，又不好不说，忽然间，他的脑海里划过了他跟王守仁争吵时候他说的一句话…… 第70章 刘光福刘光天 “王守仁说我能考100分，是因为运气和我的实力就只到100分，而他能考到100分，是因为试卷只有100分。” 刚说完，徐家国就后悔了。这么狂的话，李秘书会不舒服吧。 他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他真的很厉害。” “哈，哈哈哈哈……”李卫国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成成成，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刺头兵我带的也不算少了，这才哪到哪了。这么说，他让你这个第二名心服口服？” “嗯，他真的很厉害，也很努力……”徐家国现在也没那么紧张了，许是李卫国这么一笑，把他紧张的情绪给笑没了。也许是他回忆起了在学院的时光，那忙碌又充实的生活让他放松了一些，跟着李卫国夸起了王守仁。 李卫国在认真听完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徐家国离开了。 看着桌面上一张纸发呆。 纸张上，正是王守仁写下来的思维导图。 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四年前，面的我的时候，你就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四年后的今天，你在面对领导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孩子一样。在面对同学的时候，又是一个技术狂人。可面对我，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个小孩。在其他人面前，你维持着你的人设，为什么对我，你没有丝毫的伪装？”说到这儿，李卫国站起身，走到窗边。 正看到王守仁往外走。 王守仁似有所感，在楼下，回头往他的这个方向看。 一时之间，双方的眼神碰到了一起。 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令李卫国微微叹了口气：“你，究竟想要什么？” 王守仁在楼下笑了笑，也没招手，也没有回答问题，转过身，大踏步地离开。 ———— 刚打算回家呢。 胡同口，刘光天带着刘光福，见到王守仁，立马就拦住了他，“啪嗒”一下，就给王守仁跪下了。来这么一出，直接把王守仁给看傻了。 “您二位这是？” “守仁哥！求求您了！别再气老头了，我们快要被打死了！”刘光天眼泪汪汪地抱着王守仁的大腿就哭。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真的不想这么丢面子，毕竟，王守仁也只比他大一些而已。 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每次王守仁气了刘海中，这兄弟俩就要遭罪。昨天，刘光天硬生生地被打晕了过去，要不是刘光福发现，估计这会儿，已经在下面跟阎王爷喝茶了。 “不是，你们先起来。” “您答应我们了我们就起来。我哥昨晚真的差点死了。”刘光福哭得更厉害了，要是刘光天被打死了，他可怎么办啊，以后级剩下他一个人自己挨刘海中的毒打了。他的小身板可顶不住。 王守仁叹了口气：“先起来吧，去我屋里谈一谈。你们总是这么挨打，也不是个事儿。” 说实在的，如果王守仁这时候让他们去找警察，或者找王主任，他们绝对是不敢的。别说他们不敢了，王守仁也不敢。 就这么个情况，要是找了过来，王主任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批评了刘海中一顿。到时候，这兄弟两能不能活着从后院走出来都是个问题。 兄弟两对视了一眼，刘光天点了点头，他真是没办法了。就是来看看，一直气他们老爹的王守仁，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王守仁领着兄弟两，就回了一大爷的家。 这会儿，一大妈正做饭了，一大爷也正在房间里逗着易小川。 “王哥哥！” “哎。” “守仁回来了，你后院装修的那师傅今个儿来了，跟我说快完事了，我寻摸着，这大概是跟你要钱呢。” “成，我知道了。回头我再找他就成。” “咦？光天、光福，你们怎么来了？”一大爷这时候才发现跟在王守仁身后的两兄弟。 “一大爷，我们真的没办法了，您真得救救我们……”刘光天“噗通”一下拉着刘光福就跪下了。这下子，也给一大爷整懵了。 “你们别跪。”王守仁一手一个，把两人提了起来，转头对一大爷说起了他们两个的事儿。 一大爷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心里在骂老刘不识好歹，他想要还没有呢。 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也不好办呐，我倒是可以出面，跟老刘谈一谈，只是怕这两孩子，又得受苦。” 确实，真正想要帮这兄弟两的都怕这一点。刘海中这个锻工，那力量等级，可是相当高的，下手没轻没重的，这要是有个万一，那这仇可大了去了。 “这样吧，光天，我给你指一条路。” 一大爷看了一眼王守仁，欲言又止。 王守仁给了一大爷一个放心的眼神。 也是时候，组起自己的班底了。 “您说。”刘光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过些日子呢，轧钢厂就要扩建了，我手里，有几个名额，我可以卖你一个。” “可是……”刘光天急啊，名额这事儿，可是大事儿，但他哪来的钱？那个爹肯给，为了给自己那哥哥办婚礼，老本都搭进去了。 “你别着急，我也不多要，这个数。”王守仁竖起两根手指头：“二百块钱，你进去之后，好好工作，学徒工的时候，辛苦点，18块钱，每个月还我10块，等升上去了，日子就好过了。按照你现在的年纪，努努力，到了年岁，也能给自己娶个媳妇。” 听王守仁这么一说，刘光天的眼神就亮了。 是啊！按照这么算，每个月还有8块钱，自己省点省点也能剩不少。 没爹的孩子早当家，刘光天早就不止一次为自己打算过了，他甚至幻想着离开他爹之后的好日子。 “那我呢？”刘光福指了指自己，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他哥是能去，可是他的年纪还不够，他还在上学呢。 刘光天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刘光福，咬了咬牙：“你跟我一起出来！” 第71章 抉择 “哥！”刘光福激动地喊了一声。 “先别喊，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咱们就得省着点吃，你可想好了，要跟我出来的话。可能会饿肚子。” “没关系的，总比被打死好，回头我再去外面找找有没有零工。”刘光福拼命点头，在饿肚子和被打死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成，那就这么定了，但是，咱们得讲究一下策略。”王守仁说道。 定归定，总不能直接就去找刘海中说断绝关系吧，这不得被打死。还是得慢慢讲究策划了。 三个人嘀咕了半天，总算是送走了。 一大爷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也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可不是嘛。”王守仁也跟着叹了口气，爷俩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哟，这桌边上什么东西啊？”一大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看到王守仁放在边上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哦，说起来，还没跟您二位说呢，我工作人事关系变了。”王守热说道。 “啥意思？是升了吧？”一大爷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王守仁这是做出成绩了，往上提了。 “嗯，升了，调入工业部了。” “噗……”一大爷正乐呵地往自己嘴里送小酒呢，听到王守仁这么一说，立马就喷了出来。 “哎呀，这么大年纪了，你这是做什么。”一大妈埋怨地给一大爷擦拭着身子，又抹了抹桌面。 易小川在一旁模仿着一大爷往外喷酒的模样，他觉得有点好玩儿。 “哪……哪里？” “工业部？” “你转行政了？什么等级？”一大爷可不是那种不识货的，八级工，见过的世面可不算少数。 “3级办事员。” “嘶……你这是一步登天了啊。好事，好事啊。”一大爷用力地拍了拍桌子，满脸通红：“老伴，去，去整只鸡。” “别别别……一大爷，咱别整这一套，回头啊，咱们两家，吃一顿婚宴就算是过了。您可别往外说。” “对对对，老头子，你别太激动。”一大妈不清楚这工业部的含量，也不明白三级办事员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在她看来，升职了，发财了，那就得闷着，被太多人知道不好。 “你懂什么，现在也算是个干部了吧？” “也不能算，还够不上，工资21级，还差些。”王守仁笑了笑。 其实要论，说起干部，那至少得到行政18级的副科，才能算是干部。 但是这个时代，但凡是走这一条路的，办事员，也能被叫做是干部。最多就是一些行内的，觉得自己必须讲究的叫一声干事。 “那也算了。”一大爷很是开心。 拉着王守仁在家里好好地喝了一顿，到了晚上，呼噜打得那叫一个震天响。 夜晚。 徐家国回到家里，他分配的也是一个四合院，周围也有不少的邻居，见到他，都会乐呵呵地冲着他打个招呼。谁都知道这个小伙子是在那里上班的。 这不，有一张笑脸，总归多了一份情分。 回到家，家里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着他了。 脱了鞋，走进门，一边往饭桌上走还一边说道：“爸，妈，做好了饭你们就先吃，别每天等我，这像什么样。哪有当爹妈的等自己儿子的。” “嗨，两人吃饭没滋没味的，再说了，咱们在家里吃饭，又不搬外面，谁知道。”徐卫国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一瓶白酒，放到桌上。 “爸，您就不能少喝点，天天来这么一出，这世间长了，受得住吗？” “呸呸呸，乱说，怎么就受不住了，我年轻的时候……” “得得得，我知道了，您年轻的时候，踩着箱喝，喝的还是鬼子的烈酒，成了吧。” “知道就好，来，整一杯。” 徐家国有些无奈，他的母亲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的男人和孩子聊天。 “怎么样，今个儿没让领导失望吧。” “还成吧，今个儿倒是有一件好事。你知道不，就我之前一直跟你说的那个同学，被调到部里了。”徐家国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馒头，又夹起一筷子菜，边吃边说：“您是不知道嘿，那小子，一来，直接放了个大鞭炮。” “你们院里那个排名第一的？不是说去了厂里吗？”徐卫国放下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 徐家国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又舒展开，神情之中满是放松。 “嘿，你小子。”徐卫国也来了一口，爷俩的表情一模一样。 “谁说不是呢，我以为啊，他大概会走技术岗，以后估计会在哪个科研院见到他。可没想到，今个儿就见到了，嘿，直接就升到了21级的行政岗，好家伙，这比刚进来的大学生，还要高一级。” “这么高？那不是你同学吗？”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徐母开口了。 “是啊，听说啊，是在厂里制定了一整套计划，轧钢厂您知道嘛？” “知道，不就是*****那里嘛，不远，也就走个四十来分钟。” “对，就是那个厂，听说那个厂的产能直接提高了百分之一百三。年后啊，部里就要把这种模式推广下去。我估计也得好好学习一下。” “这是好事儿啊。”徐卫国一拍大腿：“老儿子，回头，你把他带家里来，吃几顿，让人家好好带带你。都是同学。” “我跟他约了时间一起喝酒了。我们同学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爸，您也别老用你那套。踏踏实实干活，比啥都强。”徐家国知道自己父亲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那套。”徐卫国翻了个白眼：“我要真想走那套，我就不会呆在这儿了。成吧，你自己有主意就成。你说得对，踏踏实实干活就成。” “得，您啊，别举杯了，都第五杯了，您这喝酒啊，比我吃饭都快，给我妈留一杯。” “你妈喝不惯！” “您乱说，我妈也很喜欢喝的。您别老抠这么一点儿！” “嘿，谁是老子谁是儿子来着？” （还有一篇，晚点发~） 第72章 小会议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 王守仁这段时间愈发地忙碌起来了，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 轧钢厂又召开了一次小型会议。 会议这种事情，大会议通常是没有意义的，大多数时候，这种会议都是直接通知下面，我们要做什么。至于你能从这个会议之中读到什么，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而小会议，才是决定将要做什么的核心。 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为了推广王守仁的那套管理模式。 王守仁也被杨厂长拉了过来。 一方面是这套方案是他开发的，另外一方面嘛，自然是那行政21级起了重要的作用，说句不好听的，王守仁现在已经可以算是轧钢厂的上级部门的办事员了。 会议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反而成了诉苦大会。 “厂长啊，真不是我们不想搞啊，是那些老师傅们，一个个都反对啊，今个儿我说那东西要摆在那里。好嘛，一次忘了，两次忘了，三次还忘了。您说说，我去说他，他还笑眯眯地说年纪大了，忘性大。我这得怎么整？” “是啊，老杨啊，咱们也共事这么多年了，底下那群家伙什么德行，您能不知道吗？” 王守仁看着这一个个诉苦的家伙，心里暗暗咋舌。 事实真的像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吗？ 答案其实是否定的。 在这个年代，愿意吃苦，能够吃苦的工人还是有很多的。当然了，偷奸耍滑的也有，不过，他们只是占据了少数。这个年代的人，心里都有信仰，能干，他们就努力干了。 这群车间主任在这儿诉苦，实际上，就是为了多要点好东西罢了。 “呯呯呯！” 杨厂长大力地拍击着桌面：“都安静！” 厂长的威严还是存在的，在这一瞬间，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他看向了李主任：“李主任，你来说说，咱们今年若是能做出更多计划外的东西，能不能换到计划外的物资。” “可以，能拿出多少计划外的东西，就能换来多少计划外的物资。”李主任笑眯眯地说道：“包括不限于肉类、鸡蛋、布料和各种各样的票据。” “都听到了吧，我可告诉你们了，这种好事，只有今年一年有。明年，上面做出了统计，若是你们还完不成任务，那就趁早滚蛋！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今年，上头就不跟大家计较了。这个制度，是肯定要推广的，至于今年多出来的产能能换什么，李主任都已经做了保证了，就看你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 “成成成，就这么说定了！那个谁，守仁啊，要不，您受累，先跟我去一趟一车间！” “哎，老孙，你姓孙不能真的当孙子啊！守仁啊，咱们，老朋友了，来，先跟我去一趟三车间。” 这纷纷扰扰的像是个菜市场，最后，还是杨厂长又是拍桌子，又是踢腿的才把场面镇了下来。 转头他就对王守仁说：“守仁啊，你辛苦一点，技术部的人，你多带几个出来。争取啊，在半个月之内，把这个事情落到实处去。成不。” “半个月，有点短了。” “这样，现在呢，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你争取，一个月内，一个月内咋样。” “那车间的问题。” “我们负责！”孙主任立马说道：“你别管那些家伙，谁敢冒刺儿您就找我，我来收拾他们。”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 事实上，这种改造，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 不过听杨厂长这意思，还要带人，其实这也是王守仁自己的意思，这套东西，是需要传承下去的，而且需要有人懂得这个原理。赵无量和自己师傅沈元亮倒是懂，但这两位，对于管理这些东西，都没有太大的兴趣。用这种方法提高产能，是好，但不是他们的菜，他们更热衷于改造机械之类的。 所以，这新的技术员，也得王守仁来带。 上午刚开完会。 下午，人家就来技术科报道了。 一男一女，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 在技术科，王守仁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这还是杨厂长给强行安排的。 “自我介绍一下。”王守仁示意两人坐下之后，开口说道。 “我叫孙连城，毕业于****学院，1947年生人。” “我叫李丽，毕业于****学院，1948年生人。” 孙连城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因为他也跟着自己的叔叔看过王守仁的这一套，事实上，他觉得这也没什么，最多就是王守仁细心了一些，知道把这一套东西总结出来罢了。 事实上，在知道这所谓的5S管理条例的时候，不少的厂长都是不解，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这条条例，厂能能提高这么多。 直到王守仁真正的跟他们讲起了课，他们才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那我就直接些，咱们的任务还是挺紧的。”王守仁也不废话，招呼他们两个人过来。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一个概念，目标是什么？” 这句话一出来，孙连城和李丽都有些懵，孙连城试探地说道：“提高产量。” “对，就是这个。”王守仁在本子上写下“提高产量”四个字，并且打了个框。 “那么，提高产量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是哪些？” “提高机械的速度？提高工人的积极性？”李丽也大着胆子回答。 “没错，很好。不过，需要总结一下。”王守仁在“提高产量”四个字下面分别又画了两个框，一个写着“技术革新”，另外一个写着“人工效率提升”。 “技术革新的活计暂时轮不到我们来走，我们唯一可以走的路子就是“人工效率提升”。”王守仁点在第二个框框上：“那么，你们认为，人工效率提升，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是最合适的。” 孙连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您提出来的管理制度吗？” 第73章 回村的诱惑 PS：看到很多人说我短，这我忍不了！ 三更兽进化…… 进化失败…… 进化条件：催更人数达到500进化成功。 昨天催更人数：191/500（话说，这个条件是不是显得我没有AC数？）另外，此段不计入正文数中。 ———— “不错，这就是我制作这套管理制度的思路。这也是我要教给你们的第一课，确定目标，思考如何实现，解决目标。”任何事情，都可以分成这三步来走。 “我的管理制度，也是基于这方面上来进行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的是随机应变，如果哪个环节不合适了，就修改哪个环节，而不是对着我的制度硬搬。我想，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写的总纲，那上面写的都是浓缩型的东西，或许大多人认为那是废话。” “但是，我在那上面写的其实是目标，至于要怎么实现，就要根据各个车间不同的状况来。” 说罢，王守仁站起身：“走吧，我带你们走两个车间，这几天，你们好好地做一个总结。然后，我们再讨论一下。尽量在月底之前，完善整个工厂的车间。” 时间不多了。 明年，就是66年了。 夜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等到走进一大爷家，一大爷略微有些诧异王守仁才记起，自己的房子似乎装修好了。 不知不觉，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房间也装修完毕了，还和师傅约定好了，明天去他那儿结账。 打开装修好的新家，没有多大的惊喜，也没有多大的愉悦。 只有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由于是在后院的缘故，再加上一大爷那边有点关系，软磨硬泡之下，街道勉强同意让他在家里装一个卫生间，一共两间房间，一间大的一间小的。卫生间厨房和吃饭的地方就放一块儿了。这个年代，也不讲究这一些。倒是地面的地砖铺的很漂亮。 多少令人有些放松。 另外一间小房间被直接拆成了两个房间，一大一小。这也是预定好的。 整体的构造称不上漂亮，但是极其实用。 几乎具备了一个家应该拥有的功能。 这，就算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思绪放空。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这股疲惫感并不能让他入睡，他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看着天花板，这一看，从外面的万家灯火看到了一片寂灭。 忽然间，房门被打开了。 秦淮茹悄悄地钻了进来。 今天她还有些疑惑呢，怎么王守仁今天不在门口蹲着了。 还在大厅好好的欣赏了一番，心里略过一丝酸意，这房间，很漂亮，可以说，完美地符合了她对于房子的所有幻想，还有一间独立的卫生间，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噘着嘴，走进了里屋，吓了一跳。 看到王守仁整个人像是死了似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走了过去，用一双手在王守仁的眼前晃悠。 就这么一晃悠，躺床上的王守仁猛地一动，她吓得差点没又再叫一声。 随后，感觉到自己身上某些地方受到侵袭。 嗔怪地啐了一口：“你轻点。” 两人都憋得够呛，这些天装修，可持续了老长的一段时间了。 过了一会儿，王守仁坐了起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秦淮茹看着王守热略微有些疲惫的背影，心疼地抱住了他：“你怎么了。” “淮如。” “嗯？”秦淮茹从未听过他用这么轻柔的声音叫她，这让她的心房微微一颤。 “明天，跟我出去玩儿一天吧。” “这……不合适。”秦淮茹虽然很想去，但是，这个年代，不会允许他们一起出现在街道上的，没人认识还好，要是万一，被人看到了，那就完蛋了。 事实上，她跟王守仁之间，处于夜晚的相见，很多时间，连走在一起，都是一种奢望。 “是啊，不合适。”王守仁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落寞。 “要不，你回去的时候带上我。”秦淮茹鬼使神差地说上了一句。 “说好啦，那就这么定了！”王守仁的声音变得高昂了起来。 “嗯，说好了。你都不怕京茹生气，我怕什么。” “嘿嘿。” “坏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秦淮茹脸变得更红了，她想起了秦京茹那天跟她说的话，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刚想逃跑，又被王守仁拉了回来。 夜晚，借着夜光，他那双清亮的眸子总是令她迷醉，每一次对视，她的心都会微微颤抖一下。 小巷子中，再次响起了野猫的呜咽声。 ———— 大清早，秦淮茹正弯着腰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贾张氏看到之后，还没问呢，秦淮茹先开口了。 “妈，我明天跟着王守仁他们回家一趟。”屋里，秦淮茹正在收拾着东西，一边跟贾张氏聊天。 “怎么好好地，忽然间就要回去了？”贾张氏皱了皱眉，问道。 “毕竟是我表妹的婚事，咱们得多上上心，您不知道吧，现在王守仁在厂里的地位可不低。”说到这儿，秦淮茹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地说道：“咱们现在手头也算是有点闲钱了。过些日子就过年了，回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买。” 贾张氏一听，那的确是正事嘿。 这年头，工作能够保证一家子的温饱，但是要补充营养什么的，有时候想买都不一定买得到。 倒是可以去一趟黑市。 可黑市里面的东西也贵啊，还有风险，不如直接回一趟老家。看看他们在山里有没有抓到什么东西来得实在。 而且，回去一趟，要是没有同伴，是真的有点担忧。 综上所述，这真的就是一个机会。 “好好好，这次回去，你看看能不能抓只鸡崽子回来，咱们也搭个鸡棚试试。”贾张氏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这些年，这两人的关系也慢慢变好。 主要是秦淮茹真的没有再嫁的想法，无时无刻都在为这个家而努力。 而且，每个月还会给她一笔养老钱，只要她的利益不受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也就变得略微有些慈眉善目了，这要是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呢。 “小鸡崽子？妈，我也要去！”棒梗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立马就凑了过来。 第74章 佳人有约 “小孩子，去什么去。”秦淮茹理都没理。 “他要去，就带他去呗，多一个位置的事儿。” “妈，我们是去乡下，乡下那地方，他去了，不得闹腾嘛。又不是去玩儿，再说了，他那么皮，回头要是把什么东西弄坏了，又是一笔支出。” 贾张氏这么一听，有道理啊。 不成，得吓吓棒梗。 “乖孙儿，乡下那种地方，可不兴去啊……” ———— 相比较秦淮茹的忙碌，王守仁就觉得牙疼了。 今天是周五，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本来是正常上班的，但是就在昨天晚上，他家里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这封信也很有意思。 上面就写了几个字。 明天早上十点，什刹海见。 没有落款，就这么静静地躺在王守仁的屋子里。 这要是换成某些悬疑剧之类的，这封信的研究就可以写上好几十章，然后再到第二天十点，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去看看究竟是谁了。 但是这并不是悬疑剧。 这封信上的字迹很清晰，也很娟秀。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娄晓娥的笔迹。 说起来这姑娘也是奇怪，自从那天之后，就很少出现在王守仁的面前了。和许大茂之间，也是貌合神离。而且，她在四合院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后来，倒是有几次夜袭，差点没把王守仁的小心脏吓出来。 这姑娘的喊叫声是真的奔放，秦淮茹那声音还好说，不靠近王守仁的院子。很难听得到。这姑娘的声音，就生怕整个大院不知道似的。 有些时候，王守仁都想打开这姑娘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个啥。 今天又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出。 “我不用上班的吗？！”王守仁狠狠地吐槽了一句。 然后，出门，去工厂，请个假。 现在手底下有两个徒弟，悟性也算是不错，前阵子的实习也过得去。交给他们，他倒是可以摸摸鱼。本来今天打算看看新型的轧钢机器了，没想到娄晓娥来这么一出。 叹了口气，从工厂出来之后，就直奔什刹海而去。 这个时间段的什刹海还没什么人，大冬天的，他们也不爱往这边凑热闹。 还没等站定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河边上，静静地等待着。 王守仁走了过去，娄晓娥穿着一身大衣，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了，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地，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看，发现是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你来啦。” “我说，姑奶奶，您这是闹哪出啊？”王守仁有些无奈：“我得上班的。” “怎么，我跟你，出来约个会你都觉得不耐烦嘛？”一双看好的眼睛无辜地眨啊眨，仿佛再说“呸！你个渣男”。 “成成成，您说了算。”王守仁也不知道这姑娘究竟怎么想的，来都来了。 “那你陪我走走。” 这姑娘嘚瑟的表情让王守仁恶由心中起，笑眯眯地问道；“怎么，不去找许大茂。” 娄晓娥撇了他一眼：“许大茂陪过我，当年，他就是在这里，向我求婚的。” 好家伙…… 王守仁被噎了一下。 跟着娄晓娥走在这湖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觉得这不公平。” “哪儿不公平了？” “你打算用你的温柔，傻气去驯服许大茂，但是这失败了。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剩下精明了？” “因为在他的眼里，女人，就应该是那种温婉可爱，还带点傻乎乎的形象，他的自尊心不会允许我表现出比他还要高的智慧。但凡我表现出来了，他不但不会听我的，还会对我拳脚相加。而你，跟你在一起，越聪明越好，不是吗？”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女人傻点也挺好。”王守仁双手背在身后，走得像是个老干部。 “呵，是啊，就跟秦淮茹似的，哪怕到了今天，她都觉得你是爱她的，是吗？” “我怎么就不是爱了。” “是啊，明天就要去跟人家妹妹定亲了，今天，跑来跟我约会，你是挺爱她的。” 这天！就没法聊了。 能咋地？就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 又是一段沉默的路途，沉默得连路边的雪景都没什么心思去欣赏。 “你今天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跟你在这一条路上走一走？” “许大茂又找我要钱了，他要的数量越来越多了。听说，走的是你们厂里李主任的路子。姓李的身后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大概知道，他大抵是盯上我们家里。”说到这儿，娄晓娥顿了一下：“我要走了。” 这个时间段的许大茂，并没有原剧后期的那么圆滑。 在这个阶段，他还在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那个“官”而努力着。 他想从娄晓娥这里获得更多的金钱，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用金钱铺路了，他才能够真正地成为那个官。殊不知，他这种行为，完全无法为自己赢的官位。相反的，他会让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这个年代，都是以实际能力作为评价基础的。 没有能力，那就是升不上去。 而他所在的宣传科，恰恰看中的是笔杆子的能力。他靠着“一大三小”是无法升迁的。 娄晓娥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 当许大茂跟那不知深浅的李主任搭上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一天，或许许大茂会直接把她们家送出去。 所以，她要走了。 王守仁对于这个答案既意外，也不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娄晓娥并不是单纯的傻白甜，只不过她喜欢做一个傻白甜。 而现在，许大茂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她对于她感情的向往。所以，她不玩了，她要走了。 “什么时候……算了，也不必告诉我。”王守仁深吸一口气。 娄晓娥停了下来，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现在，告诉我，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王守仁张了张口。 娄晓娥的下一句就又到了：“别想骗我，你对秦淮茹，压根就没什么爱情，对我也一样。或许有欲望，但那不是爱情。而且，你也不是爱情能够束缚住的。” 第75章 离去 “我从小就跟着爹爹见过很多人，你跟那群人有着共同的目标。我不指望你能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你们……要去哪儿？” “你似乎知道。” “其实也没太多的地方可以选择不是吗？”王守仁含糊不清地说道，他模糊记得，似乎跟她提起过哪儿可以去。 “我明白了。”娄晓娥笑了，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很好看，而且，她笑得很开心，笑得莫名其妙。 “以后我会帮你的。”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等王守仁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等她走了之后，过了一段时候，王守仁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嘶，好家伙，终日打雁，终究被雁啄了眼了。” 娄晓娥迈着轻快的步伐，左转右转，从什刹海的一条羊肠小道走了出去。刚好出现在一条小路上，小路几乎没有什么人。只停靠着一辆车。 娄晓娥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 “回来了？” “嗯，回来了。咱们走吧。”娄晓娥乐呵呵地说道。 “你就那么相信他的判断？你觉得我们出去了，还能再回来？”娄父忍不住问道。 “嗯，我相信他。”娄晓娥靠在座椅上，看着前方的道路，充满了信心。 “我不知道你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心是哪儿来的……” “行了行了，别吵了，先走吧。”娄母在一旁劝架。 娄晓娥没有再回答，而是看着车窗外倒流的景象，有一个秘密，她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那天晚上，她睡不着，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就听到了王守仁那个屋子传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当她走进去的时候，发现王守仁已经断气了。那时候，她害怕极了，也不敢声张，直接就跑回了自己房间里。 直到第二天，王守仁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那时候，恐惧夹杂着好奇令她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这个人。 她可以肯定，这个人，并不是王守仁。 而且，这个人，居然直接跟秦淮茹好上了。 之前那个胆小如鼠的王守仁可做不出这种事情。强烈的好奇心令她忍不住在过年的时候找他喝酒。 当他口中那句“为了中华崛起而读书”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或许，这并不是什么鬼魂。 她也知道，这个秘密，或许，她会藏在心里一辈子。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窗外不停倒流的景色，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跨越时空的恋爱，真是浪漫呢。】 夜晚，当王守仁回到家之后，就发现桌子上又多了一封信。 他有些无奈，这姑娘，怎么尽整这些事情。 打开信笺，这回，跟上次那寥寥无几的话语不同了。 守仁： 见信如见人，抱歉，利用你那为数不多的多愁善感欺骗你了。我的确需要你的判断，让我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片土地之上。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千言万语汇于心中，却无法落于纸上。 对了，顺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孩子大概只能是你的了。 信封的背面，藏着一个信物以及几个地址。 其中一个地址…… 信看到这儿，王守仁就懵了。 怀……怀孕了？ 就……就走了？ 这是什么神仙女人。 他无法理解。 急冲冲地把信笺丢到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刚想出去找找这姑娘。 就听到院子里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 许大茂双眼通红地冲进了王守仁的房间，一把抓住王守仁的衣领：“说，是不是你把蛾子藏起来了？” 王守仁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管不住，还怪我？而且，你老婆跑哪儿去了，我怎么知道。” 说完，一个擒拿，直接就把许大茂提溜了出去。 丢到了门外，院子里的邻居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一大爷看着挨打的许大茂，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这倒霉孩子，挨了傻柱的还不够，还要来招惹守仁”。 但作为一大爷，问还是得问的。 “娄晓娥跑了！” “啥？” “什么玩意？！” “跑？跑了？” 许大茂这话一出，整个院子都算是炸开锅了。其中最受伤的，除了许大茂之外，就属聋老太太了。本来她的洗脑计划已经在进行了，谁知道进行着进行着，人没了。 这可急坏了老人家了。 “快！快！怎么跑的？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能有什么线索啊，就只有这封信，告诉我她走了。”许大茂颓废地扬了扬手中的信笺，他刚才急过头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却是不关王守仁的事儿。 这两人的关系，生疏得不行。 或者说，王守仁跟院子里的年轻女人关系都保持得很好，无论是谁，都挑不出个理来。 他倒不是因为娄晓娥跑了而觉得可惜，在他看到信的时候，就急冲冲地进房子里找了，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那大小黄鱼。 “信呢？仔细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三大爷在一旁说道。 “看吧，能有什么。”许大茂此时此刻的心思全不在这上面了，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办，也就没有留意这信笺的内容。 那个贱人！ 这大概就是许大茂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了吧。 三大爷接了过去，“嘿”了一声，对着看热闹的邻居说：“您别说，还挺讲究，前面留着这么多的空白。” “快读吧，三大爷，等着看热闹呢……” “就是……” “不是，人许大茂还在这儿呢，给人留点面子。” “老婆都跑了还有什么面子。” “别吵吵，都别吵吵。”三大爷摆了摆手，大家伙还是挺给这老头面子的。 老头声情并茂地读了起来：“许大茂，我走了。得，翻页了。” 老头用口水沾了沾手指，碾了好几下，才把第二页翻了出来，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生不出孩子是你的问题，下面是我的体检报……” 三大爷话还没说完呢。 许大茂一把就抢了过去：“胡说什么，胡说什么？！！” 第76章 下聘 PS：三更兽进化任务196/500 王守仁在一旁看得暗暗咋舌。 好家伙，这蛾子，够狠的啊。 第一页，特地留了一个大空白，并且第二页似乎用了什么东西粘在了第一页上面。她算死了许大茂会读信，但是信笺的内容并不是他关注的，他关注的更多的，是藏在家里的财富。 这找不到，自然就沮丧了。 信笺也自然而然地就流落到三大爷的手里了。 要说人家做得过分吗？ 也不过分，毕竟留信，那不是给所有人看的，只是给你一个人看的。 你拿给别人读，怪得了谁？ 这下子，许大茂算是出名了。 虽然他对外说，资本家老婆对外潜逃，他与她们断绝关系，不共戴天。 但四合院的邻居和附近的人对于他的讨论可不是这些什么断绝关系，而是那个“不能生”之上。 听到这消息，傻柱龇着个大牙在一旁傻乐。 气得聋老太太就给了他一巴掌，人家老婆跑了，你就傻乐，有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老婆子给你预定的老婆也跑咯？！ 院子里的纷纷扰扰已经跟王守仁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对院子里这群家伙的兴趣不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刚刚装修完的房间，笑了笑，从厨房里面，拿出两个窝窝头，就着带回来的小菜。给自己倒上一杯小酒，独酌起来。 在上辈子，他不喜欢喝酒，每次喝酒总是在酒桌上，敬这个敬那个。到了最后，落了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而到了这辈子，他反而喜欢上喝酒了，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就着并不丰盛的菜，一口饭一口菜，再抿上一口小酒。感受着口腔里面那劣质酒液的味道，五官都收缩到了一块儿，再猛地展开。那个瞬间，大脑仿佛放空了一般。 一口、一口、又一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有了一丝微醺的感觉。 又想起了娄晓娥留下来的那信笺，从空间之中取了出来，打开之后，看了一眼，随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信笺之中写了不少东西，有关于娄家在这城里藏东西的地方，也有娄家的一处旧势力。 按照娄晓娥的话来说，她们娄家的势力在辉煌的时候遍布全城，落寞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过，到了现在，依旧愿意跟他们有联系的已经没几个了。大多数都独立了出去，要么纳入了其他人的麾下，要么就自立为王。唯有一个势力，比较特殊。 她希望王守仁能去那个势力看看，有能力的话，帮她家照顾一下。 把信笺丢回到了空间之中，趁着醉意上涌，躺上床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再次醒来，浑身舒畅。 推开门，走到院里，太阳还未出来，隔壁的公鸡也还没有打鸣。 这几年的生活好了，隔壁或许想起了那时候的公鸡，这不，又抓了一只回家。大家伙倒也没什么意见，等到公鸡打鸣的时候，大家伙也该醒了。 凌晨的天是最黑的。 在这黑暗之中，王守仁深呼吸，缓缓地下蹲，太极起手式。 从一开始的缓慢，速度逐渐增快，到了最后，甚至都出现了残影的水准。 自从从系统那儿得到太极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上这么一招，打完一套，神经气爽。 他练完之后，就往中院走去。 一大爷，才刚刚收工。 见到王守仁，乐呵呵地打招呼：“来啦，走，到家里吃早饭去。” “成，我还想着出去买一份呢。您这么说，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一大爷笑得愈发地开心了，现在的他，生活有了盼头，几乎每天都活力满满。 在一大爷家混了一顿，就去贾家找人了。 秦淮茹也正好整理好自己的行头，走出门，笑了笑，撩了撩散落在两侧的碎发，问道：“一大爷，王守仁，我没耽误事儿吧。” “没有，正好，我们出发吧。” 去秦家村的路并不好走，市里没有直达的，得到地方，走一段路，最后，运气好了，坐村子里的牛车去，运气不好。就得走上十几里的路。 “回头你可得想办法借一辆自行车，不然，就这路，你要带着京茹过来，多少有点难。”一大爷在经历了一上午的颠簸之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从早上7点多，直接折腾到差不多快12点的时候，才到了。 王守仁倒是不在意，毕竟自己的身体素质还算是不错，只怕是秦京茹来的时候，屁股有点不太好受。 就就快到村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正坐在村口的那块石碑上张望。 秦京茹接到消息，知道今天王守仁要来，大清早的，就在村口等着了。现在看到王守仁，不由得兴奋地挥了挥手。 “这妮子，八成大清早就在这里等着呢。”秦淮茹调笑地说了一句。 秦京茹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 今个儿来，是来下聘的。 刚到跟前，她就扑到了王守仁的怀里：“你们怎么才来，媒婆都来好长时间了，在家里坐着呢。” 这个媒婆，还是一大爷找的当地的，下聘礼在这个时代还是有讲究的。 首先就得选一个黄道吉日，只不过这个时代也不说这些了，刚好周末，不用工作，就算是黄道吉日了。 其次，就是人选，一般本人得去，外加一个长辈，正常来讲是父母，只不过王守仁的父母已经故去了。所以就需要有一个长辈跟着。一大爷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最后，就是聘金聘礼，这些都是由媒婆宣读的。 王守仁手上提着的东西可不算少。 秦京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肉，有一股子肉味。 “都不知道羞。”秦淮茹一把就把秦京茹从王守仁的怀里拉了出来。 小姑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试图拿出属于正宫的气势来。但从她的耳朵被秦淮茹一只手搭上之后，她试图拿出来的正宫气势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句话：“别……姐，姐，姐，疼，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 第77章 正式下聘 论起来，秦家村和四合院的直线距离也就那么几十里路。 也算是比较靠近京都的地带了。但是这村子里的日子过得还真就不咋地。 今个儿有新姑爷上门，一个两个的都围在了秦大同（秦京茹她爹）家门口。 王守仁一眼扫过去，就大概知道这村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水准。 在这里，十个有九个是瘦子，还有一个特别瘦，用皮包骨来形容都不为过。脸上都挂着好奇的神情，当然了，大家伙更多的，是集中在王守仁提着的两袋子东西上。 这是一大爷给置办的，王守仁对这些事情也不懂。 一大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去弄。 “让让，让让！都围在这儿做什么呢，别吓着俺们家新姑爷。”一个大嗓门从门里面吼了出来，中气十足。 众人让开了一条道，一个身体略微有些佝偻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看到王守仁，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到了一大爷，脸上乐开了花：“老哥哥，您来啦，来来来，往里请。” 紧接着，就是一套比较繁琐的过程了。 媒婆还需要对外唱下的聘礼。 “猪后腿一条……” “布料……” 几乎媒婆宣布一件，人群之中就会爆发出一阵欢呼。 小姑娘越听越是开心，多涨面子啊。 “嚯，大同这是钓了只金龟婿啊。” “可不是，听说在城里，还是做大官呢。” “你听谁说的？做大官的能看上那妮子？” “怎么就看不上了，就是那谁说的。” “得，村口老娘们的瞎白话还能信。” “我看就挺有道理，要不然，人家能拿出这么些个东西出来？” “也是，不过这小伙，真秀气嘿。” “那可不，城里来的读书人，你以为呢！” 热闹是外面的，闹心的是里面。 整个流程下来，天色渐晚，末了，秦大同还来了一句：“现在都是新社会了，那些繁琐的东西咱们就不整了。就这样吧，来，未来姑爷，跟我整两口。” 即便是以王守仁的身体素质，也有些忧伤，好在，刚才敲定了，婚礼不在村子里面举行。是在城里举行，城里需要简化，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两家人摆两桌这件事情就算了了。 晚饭就是在秦家吃的。 秦家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是家里人，就能上桌吃饭。 秦大同家里的构造也简单，秦京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她最小。平日里，这家子人也挺宠秦京茹的，不然，也不会把这姑娘养成这幅傻乎乎的模样，这姑娘，这一整天，就只知道咧着嘴笑了。 看得出来，秦家的这顿晚饭也是上了心了，大白馒头，猪肉炖白菜，慢慢一大盆，旁边还摆着几样从山里面抓来的七彩锦鸡，也就是野鸡，这东西，上辈子，王守仁可吃不到，吃上一口，直接就可以进去踩缝纫机了。 “来来来，干！”秦大同举杯。 “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家的两个小子傻乎乎的，也没什么心眼，今天的饭菜很好，两个家伙没心没肺地就往嘴里塞。在两兄弟的心目中，自家三妹，那是去享福的。而且，今天见到王守仁之后，也奠定了这个想法。 王守仁完美地符合了他们对于读书人的定义。 一身中山装，温文尔雅，就是差了一副眼镜。百分百的书生模样，还很秀气。 “姑爷啊。俺们三妮儿就交给你了，今个儿，你送来了这么些个聘礼，老汉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没说的，三妮儿，嫁过去了之后，你得好好听话，知道不。”秦大同转头对小脸红扑扑的秦京茹说道。 本来想着让王守仁不要欺负秦京茹，可话到嘴边，着实说不出口，双方的差距，让秦大同有些自卑。只能对自己的女儿提出要求了。 “嗯，知道了，爹，我一定听话！”秦京茹点头如捣蒜。 “秦叔，没什么厚不厚脸皮的，您的回礼也够意思了，就今天这鸡儿，在城里面，没个五六块钱，也下不来。回头啊，您再帮我打点野味，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王守仁乐呵呵地给老丈人敬了一杯酒。 “好，好好。”秦大同说了三个“好”字，又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眉眼间的愁也舒展了些。 兄弟两听到王守仁这么说，眼睛立马亮了。 “妹夫，你说的真的？这鸡儿真能……” “好好吃饭，我们说话，你们插什么嘴。”秦大同瞪了两人一眼。 他认为，这只是姑爷给他的台阶，就是家里那两小子，太傻了。 “秦叔，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你们最好也别去，不好卖，等过些年，我再联系您们。” “好，好，有这份心就好。”秦大同也没有放在心上。 野味贵吗？ 贵，他心里有数，五六块钱，那是高了些，但是这小鸡儿卖个一块来钱，那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就在于怎么卖，黑市，他们这些人，真就不怎么敢去。那些地方，都有地头蛇，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并不是一个读书人能够玩得转的。 秦大同也没有多问，王守仁也没有多说。 “大妮，今晚姑爷就麻烦你了。”秦大同转过头，对着默默吃饭的秦淮茹说道。 秦京茹的嘴巴不由得撅了起来：“爹，守仁今晚不能留下来吗？” “胡闹，说什么呢，哪有还未过门就留姑爷过的。那像什么话。” “京茹，别闹，我家那边，还有一个房子，收拾出来，刚好。”秦淮茹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 这幅笑容在秦京茹看来，那就是恶魔的笑容。她眼珠子转了转，只是闷闷不乐地点头：“那……那好吧。” 双方的日子定下来的，就约定在明年的六月份，那时候，两个人刚好够条件，可以去领证，秦京茹是一时一刻都不想等。 酒足饭饱之后，秦京茹还黏在王守仁的身边。 秦父看到这儿，也有些无奈：“京茹，你带守仁出去逛逛吧，老哥哥，今晚，你就在这儿睡吧。刚好还有一间房。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走走。” “成。”一大爷也没什么意见。 第78章 乡间的夜晚 夜晚的农村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 但凡一个不小心，脚下会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好说。 黑漆漆的一片。 可即便如此，秦京茹依旧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的，死死地贴着秦淮茹。 “你看看她，我早就说了，不要告诉她，现在她这副模样，像什么样。”秦淮茹跟在这两人的身后，调笑着自家妹子。 “要你管，我才是正宫！”秦京茹怒气冲冲。 “行行行，不管你，到时候，你别哭。”秦淮茹似笑非笑。 “哭？为什么要哭？”小姑娘很显然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王守仁也加入了调戏小姑娘的行列。 “不……不是，你们说呀。”小姑娘急了，停下来，不走了。 “啧，还挺有脾气。”秦淮茹直接就把气得眼泪都快下来的小姑娘拉到一边，叽里咕噜一通白话。 王守仁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田埂上，透过夜色，看着这村子的夜景。 今天晚上夜明星稀，多少能看到一些轮廓。 透过夜色，依稀能看到小姑娘那红红的脸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最后，秦淮茹还拍了拍小姑娘的屁股，示意她该回去了。 “那……那你说好了，你得帮我。”小姑娘似乎有些不舍。 “是了是了，会帮你的。” “不是哄小孩的哈？” “噗呲。”秦淮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怎么感觉，我现在就是在哄小孩。” “我不理你了。”说完，小姑娘满脸通红地就跑了。 “你慢点，别摔咯。”王守仁补了一句，小姑娘跑得更快了。 剩下两个人，漫步在这黑暗的村落之中。 这是两人仅有的一次，勉强能够算是走出来约会的时间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跑得那么快？”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怎么着？心疼你家正宫娘娘了？” “你啊你。”王守仁乐了，好家伙，这话说的，一股酸味，他牵起秦淮茹的手：“指个方向，一起走走吧。” 跟女人的约会，那都是有套路的，她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们总是能陷入自己的情感之中。就像是现在这样，王守仁也没说什么情话，就牵着她的手。秦淮茹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仿佛回到了那天，自己十八岁的那天，在这村里的田埂里面。 跟村里的好友说，自己想要嫁到城里去，去过城里人的生活。 那时候的自己，勉强也算是靓丽的女人吧，只不过这些年。 想着想着，她的心情有些暗淡了下来。 她已经不小了，三十了。 而王守仁，满打满算，才二十二，两个人相差了8岁。 她张了张口，却被王守仁率先开口。 “淮如。” “嗯……”她轻柔地应了一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迷茫。 “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好好地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嗯？啊？”秦淮茹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刚好对上了王守仁那双清澈的眼睛。 “一大爷那老两口就是一直跟着我练，身体才变得好了些。难道你没发现，老两口的精神头越来越足了。” “嗯，发现了，一大妈的皮肤也变好了。”说起这个，秦淮茹最有发言权了，一大爷就住她家隔壁，平时洗衣服什么的，都是在一块儿洗的，一大妈的皮肤变化，可羡慕死了院里的那群大妈们了。 “那就对了，好好练，回头啊，你我到了一大爷一大妈那个年纪，估计状态还要好一些。” 这句话，无疑给了秦淮茹某种力量。 是了，一大妈现在的皮肤状态都有人说像是个小姑娘似的。那自己要是好好练的话。 一时之间，她的步伐又轻快了几分。 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变好了，王守仁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做，就这么静静地，手牵着手，从秦京茹家，走到了秦淮茹家。 第二天，小姑娘又是眼泪汪汪地在村门口，送王守仁离开，嘴里还嘟囔着“昨天晚上上当了”之类的话语。话里话外都是让王守仁早点来接他。 秦淮茹还逗小姑娘，说是家里已经装修好了，就等女主人进来了。惹得小姑娘又嚎了一嗓子。 事情在这小村落之中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影响，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交谈的重点事件之一。 王守仁在回到了院里之后也没有闲着。 娄晓娥留下来的东西，对于他而言，还是相当重要的。 重要的并不是她留下来的财富，而是她留下来的人。 以他的空间能力，在这个时代赚到钱，其实并不难。说句大实话，哪怕是他跑到乡下，去买几只鸡崽子，跑回城里卖，翻个倍，问题不大。而且，他的空间还带着一个保鲜功能，再不济，夏天的时候屯一波绿菜，等到冬天再拿出来卖，那也能挣不少。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打过黑市的主意。 一方面，是还不是时候，即便是挣到钱了，在这个时代，也没有意义。挣到钱了，没有票，能干嘛？而且，这个时代也没有太多的奢侈品可以购买，没有任何游戏可以享受。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但凡你努力一些，你的生活可能跟高层次的人是差不多等级的。 另一方面，是他缺人，22岁的年纪，实际上有些尴尬，也没多少人愿意信他，再加上黑市里面的道道太深了，万一阴沟里翻船了，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利用自己的能力去挣钱。 到了现在，娄晓娥留下来的东西，也让他明确了一些事情，或许，这是个突破口，自己，可以动一动了。 不过，在动之前，还需要好好地观察观察这伙人。 ———— 雪花飘飘荡荡地落下，风一吹，路上的行人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领口，衣袖。 大家伙都兴高采烈地往工厂里面赶。 今个儿，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不同于后世，现在的厂子，效益还不错，会提前两天放假。放假的日子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三。初四开始上班。 第79章 年前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哪怕是被嘲笑了好几个月的许大茂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因为大家伙都知道，今个儿去上班，那就不是去干活的，而是去领东西的。 技术部二楼，今天可以说是人最多也是最齐的一天。 原本还觉得有些宽敞的办公室都有些拥挤了，几个人几个人凑一堆，有聊天的，也有凑在一起打打牌抽抽烟的，都在等，等厂子里的通知，去拿年货。 这不，大家伙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今年会发什么年货呢。 刚好，忙碌的赵师傅今天算是有空了，让王守仁去了他办公室。 赵师傅旁边，还站着他的两个徒弟，孙连城和李丽。 王守仁说今天他们怎么不在自己的身边呢，原来是跑到赵无量自己来了。 “今个儿呢，叫你们来，也是一件好事。你们的工作做得不错，厂里很是高兴，一致做出了决定，可以奖励你们一些东西。你们琢磨琢磨，缺什么，我好跟杨厂长去提。” “这……赵工，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要奖励就奖励师傅吧，”孙连城和李丽连连摆手。 他们哪儿见过这阵仗，好家伙，定制奖励。 这年头，都是领导给什么就是什么，还有往上提要求的，他们不敢。 “哎，我们都是搞技术的，就是要务实，你们说说，都缺什么，就你来说，守仁啊，你是老人了……” “自行车票。”王守仁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孙连城：…… 李丽：…… 师傅您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这年头，自行车票不好搞，几乎每个人都想要。 君不见，院子里面的八级工一大爷都搞不来一张，更何况普通人。据说，整个轧钢厂，每年的自行车票的名额都是个位数。一大堆人排着队等着呢。 “嘿，你这小子。”赵无量笑着点了点王守仁，转头又对两人说道：“你们呐，多学学你们的师傅。对自己有一个精准的判断，他的功劳，的确能够搞下来一张票。至于你们，我做主了，多提两份福利回去。可以不。” 两人点头如捣蒜，今年的福利，也不差啊！这已经很有了。 两人有些羡慕地看着王守仁。 自行车啊。 “成，那就这样吧，你的票，要年后才给你，年后，你可得给我好好干。”赵无量又勉励了几人一番。 主要是王守仁这个人做事吧，太让人省心了，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交代些什么东西。 报表做得那叫一个整整齐齐，现在都成了厂里面的模范了。杨厂长还说了，以后报表就得按照王守仁的表来，不然一个个的交上来，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还得一句一句翻译，中译中，像什么样子。 做事也极其有条理，把手底下两个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开始他还怕王守仁镇不住呢，没想到，上了一刻，两人就成了王守仁的迷弟迷妹了。 可以说，王守仁这一年来的工作，简直给了轧钢厂上层一个大惊喜。 甚至，他们都在打听下一年王守仁的母校有没有放人出来的意思了。杨厂长还琢磨着去机械学院看看能不能挖些人，实在不行毕业的也成。 至于王守仁未来的路，老实说，这已经不是赵无量的事情了，已经去了部里了。估计在轧钢厂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就在赵无量还打算找其他人聊聊的时候。 楼下传来了一个极其有力量的喊声：“下去搬年货了！东西来啦！！” “哗”地一声，一阵极其整齐屁股离开椅子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是人挤人地往外跑。 到了楼下，倒也没那么拥挤了，乖乖地排好队，技术组分大组，也分小组，每个小组长手里都有一个本子，小组长喊一声，底下的人应一声，就上去签字拿货，整个过程极其效率。 到了王守仁，一看。 嚯，东西真不少。 发东西的是他师傅。 “喏，签个字，拿着吧，大家伙都一样。” 八两猪肉，一袋面粉，一袋大米，一小袋干果，一桶油和一壶酱油。还有日历，就是那种需要一天一撕的日历，最后，还有一个新的搪瓷杯。 一只手还提不过来。 站在王守仁旁边的老哥都乐开了花了。 看到王守仁提着东西过来，就热心地凑了过来，似乎有满腔的喜悦跟他分享：“嘿，您还别说，去年啊，只有二两猪肉，今年，直接就干到八两了！这福利啊，是真不错。” 周围的人也纷纷应和。 王守仁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跟着这群老哥们在这里傻乐。 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走。 这让他有些疑惑。 这时候，赵无量走了出来，冲着大家喊了一句：“都先别走，还有东西。” 这就算是工程部的老规矩了，如果部里有结余的项目奖励资金，赵无量就会拿出来一部分，为工程部添上一些新东西。 东西，都是好东西，而且还不好买。 分到每个人手里，有一小袋苹果再加上一小袋白糖。 这个年代的白糖，难弄的程度比猪肉还要离谱，价格都比猪肉贵一毛，票还不好搞。 大家伙都很满意。 拿完东西，也没有所谓的领导讲话了，随着赵工的一声富有激情的“下班”。一群人呼啦啦地就往外也，也有一部分往楼上跑的。 王守仁就是这部分人。 他没什么经验，听说要下楼领东西了。随时携带的大布袋子也没有拿下来。 跟他一样上去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技术员，大家相视一笑，各自找到了自己的袋子。 这些东西，靠着两只手，可拿不过去。 今天三大爷大清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王守仁不是车间工人，回来得比较早。 这不，这老头看到王守仁就打上招呼了。 “守仁啊，怎么着，今天发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跟三大爷换换的？” “坚果，您要不？”王守仁从大布袋里掏出一小袋，在三大爷面前晃了晃。 三大爷立马乐开了花。 第80章 奎大头 “打算怎么换？要票，还是要啥？” 三大爷的精明，并不是那种占你便宜的精明。而是那种利用自身的人脉优势去换取东西的精明。有点像是业余的掮（qian）客。 “不要东西，您告诉我，下面的市场怎么去？” “不成不成。”三大爷连连摆手：“这消息，白送你都成。你直接说吧，想要什么？” “那还是老样子？” “得！就这么说定了。” 王守仁平时也有发一些东西，一些稀奇的东西他一般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这不，就被三大爷盯上了，三大爷跟他说，如果愿意的话，他能帮着往外走。至于怎么走的，就让王守仁别去管他了。 这也算是小老头的本事了。 毕竟，一个人要养着一大家子，也没多少工资。不想点法子真就不成。 “你打算去大一点的，还是去小一点的？”三大爷看四下没人，小声地问道。 “这有什么讲究？” “讲究可大了去了。你要是琢磨着买一些普通的玩意，就像是米面粮油这些东西，就去小的就行了。偶尔还能遇到几个老乡过来卖带肉的。这种小鸽子市一般就是附近几条街的人组合起来的，会收取一定的费用，摊位不大，不会有什么稀奇玩意。” “而且，街头儿也不会回收东西，就是收个保护费，一般是一毛或者两毛。在这里买东西可以，最好是不要卖东西。” “你如果想去卖东西，就得去大一点的鸽子市，而且，大一点的鸽子市也比较有保障。” 好家伙，这是已经发展出鸽子市的文化了。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外面到处都要票呢，没票就买不到东西。 这大过年的，但凡想吃一顿好的，带点肉的，你不去鸽子市，还真就买不着这些个东西。 “成，那位置呢？” “晚上九点过后，往西走，这条胡同口一直往下，倒着数三个胡同那儿，那里有一间屋子，你记好咯，先用门把手敲一下，再用手背敲两下。最后，里面要是问是“谁呀”，你就回一句“麻子”就行了。” “在屋子里交易？” “想什么呢，带你去交易的地点，鸽子市这种地方，得随时换地方，不换地方没几天就被端了。也就是这阵子查得不严了，才安定了下来，一般都是在……”说到这儿，三大爷顿了下，摆了摆手：“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大的呢？” “大的？” “嗯啊，” “我不知道。” “嘿，您真成！” “瞧你这话说的，听说大的进去都要这个数，谁没事去那儿啊。我劝你啊，也别动那个心思。那地方，搞不好进去出来就被人盯上了。”三大爷摆了摆手，示意进去一次就要五毛钱，作为一个老抠，这五毛钱他能心疼上好几天睡不着觉。怎么可能去。 ———— 天色渐晚 前鼓楼院东大街，奎大头穿着一身破旧的风衣在风雪之中行走，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要过来的烟，默默地走进了四合院里。 “大头，回来啦！” 刚入院，不少邻居就冲着他乐呵呵地打招呼。 奎大头摆了摆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嘿，这大头，今个儿也不知道又到哪儿发财去了。” “得了吧，还发财，就他，你们就听他娘瞎吹，为了给他找个媳妇，啥话都敢往外说啊。” “可大头这小日子过得真不赖啊。” “谁知道在外面干嘛呢，又没一个正经工作，谁家好姑娘嫁给他啊。” 东家长西家短的向来是院里大妈最喜欢讨论的话题。而奎大头自从搬到这儿来之后，一直都是话题的中心点。 小心翼翼地打开家里的门，一个闪身，快速闪入了家里。生怕风吹了进来。 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今天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呢。 但就是没有人。 “娘，干嘛呢？出来吃饭了啊。” 没有人回声。 大头一听这事儿，心想坏了，急冲冲地跑进了屋子里。 就看到自己的老娘正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他急得眼睛都红了，跑过去，就要扛起老娘往外跑。 “干嘛呢干嘛呢！”这时候，假寐的奎大娘也不敢睡了，怒意上涌。 她是真怕自己这傻儿子真给她扛出去了。 “嗨，娘，你这是做什么啊。”奎大头把老娘放了下来，心中轻呼了一口气。 “做什么？做什么？你不知道？你今年都多少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个正经的工作？！” 奎大头满不在乎地把自己的外套拖了下来，随之下来的，还有一大块猪肉，“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就这个，娘，我是不想找，不然，我早就找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底下那么多兄弟等着我吃饭呢……” “吃饭吃饭！”奎大娘狠狠地打了他两下：“你今年都27了，再不娶妻生子，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奎大娘越说越委屈：“当年，我就不该让你跟着你爸去！现在好了，也没有人愿意嫁到咱家来。你说说，你说说，你拿着个，有什么用！” 许是怒气冲昏了头了，奎大娘直接把那一块猪肉丢到了地上，眼泪直流。 奎大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肉捡了起来，放到桌子上，犹豫了一下：“娘，您别生气，我再等等，再等等，过了今年，我就去找一份工作。您看成吗？” “你对着你爹的灵位发誓！”奎大娘这是发了狠了。 “娘，您这不是为难我嘛，再说了，我干这活，不就是爹让我干的嘛。您这不是告诉我爹您在否定他吧。这要是百年之后，他再找您算账……” “你这混账玩意，我打不死你！！” 有时候，愤怒，往往是可以盖过哀伤的。 奎大头，推开门，一个闪身就出去了，头都不敢回地就往外走。 走到看门大爷（类似于三大爷的位置）前，伸出手，看门大爷也跟着伸出手，两只手握了握。 看门大爷乐呵呵地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奎大头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第81章 煎熬 在这个时代，这种破落的四合院有很多。 有些是因为主人出去了，归属权有争议，就一直空着。有些，是因为某些事情空置在这里，也没有人敢去动它。就这么一直败落下去。 奎大头他们的聚集地就选在了这么一个院子里。 这个时候，属于刚刚吃晚饭的时间，也没什么人会在路上走。 只见奎大头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老大。” “大哥!” “大头！” “哥，你说……这地方，会不会脏了房……” “不是，我说，小四，你能不整这出吗？咱们能不做个怂蛋儿吗？” 不等奎大头说话呢，旁边一小弟就训上了。 “得了得了，新来的？”此时此刻的奎大头，跟在家里完全是两幅模样，到了这里，就是一副沉着稳重的带头大哥模样。 “头儿，新来的，小四，家里老娘的身体不好，也找不到工作，家里就他俩。” 奎大头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只有不到一米五的家伙的小身板，说了一声：“好好干” 就往屋里去了。 见奎大头进去了，领他来的人才给了小四一巴掌：“下次能不能等老大进去了你再问我问题。” “我……我不知道。不过，老大人还怪好咧。” “呵，不好我带你来？” 进到屋子里，已经点上火炉子了，这天气，要是没这玩意，正常人也挺不住。 “大头啊，来了。”炉子旁边，围着两个年轻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烟袋，正吞云吐雾呢。这两个年轻人，是奎大头的发小，在奎大头小时候，就跟着奎父一起混日子。 一个叫做袁里，一个叫做袁外。 两人也好认，叫做袁外的胖乎一些，性格大大咧咧的，爱交朋友，外面的那一帮小兄弟大多数都是他带起来的。 叫做袁里的则是瘦竹竿，脸颊微微有些凹陷，不过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就是平时不爱说话。 “来了，唉，家里老娘又开始催我了。”奎大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根旱烟袋，倒上点烟丝，给自己点上。 “大头，你咋想的。你还打算这么干下去？”袁外听到大头这么说，就知道他话里有话。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奎大头又叹了口气：“我老娘其实说的也没错。到了我这个年纪了，也是时候该结婚了。娄家那边也没了消息……” “不是没消息。”刚才没说话的袁里忽然间说道。 “里子，你知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袁外立马激动了起来：“是不是……” “得得得，员外，你别那么多话说，让里子说。”奎大头知道袁外这张嘴，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娄家跑了。” “跑了？真的假的？”奎大头愣了一下：“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是啊，里子，你不是听错了吧，娄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跑。这四九城，可有一半是他家的啊。” “真的跑了，是娥姐跟我说的。” 说到这儿，三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奎大头才说道：“娥姐跟你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我在等。” “等？” “等人家来找我们。” “娥姐把我们卖咯？！”袁外激动地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都到这份上了，你能不炸刺儿吗？！” “不是，里子，之前娥姐的事儿你咋不说呢？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你别炸猫。” “得得得，别吵吵，听里子怎么说，话听一半，你急个啥。” “是娥姐不让我告诉你们的，她怕告诉你们了，你们会想着跑。”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员外，大头，你们说实话，咱们三个人，也就只能在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混了，再往上，大头，员外，你们真的放得下吗？” 两人又沉默了。 谁也不像局限在一片天地之下，但是，鸽子市，也就是黑市这玩意，你要再往上，那就不是说说话，谁的面子有面子这么简单了。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极广，得有势力，得有背景，还得有家伙事儿。这些，不过是必要的条件，蛋糕就那么大，你要咬一口，别人就少一口。 像他们这种人，背后要是没有娄家的支持，别说这里了，就算是再小上几个等级的黑市，也不一定能接得住。 而现在，娄家跑了。 如果他们要稳住，或者说想要继续往上扩，那就不是一句忠心耿耿能解决的了，需要真刀真枪地上。 “在这院里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大家心里都有那么一份牵挂。拼不起来的。”袁里面无表情地抽着烟，说出了他的分析：“我原本琢磨着，想看看娄姐那边把我们让给了什么人，可现在看来，人家大概率是看不上我们。” 袁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别看他现在在这个方位微风，甚至，他放出话去，这个区域不能有佛爷（小偷），那么，这个区域佛爷就不会来。 但真要玩儿真的，他真不敢。 这里的真的，并不是普通的械斗，而是跟一群亡命徒在打。 就像是里子说的那样，搞不好，他和大头，真的会跑。 他们现在手头也有点钱了，还不如去买一份工作，好好地做下去，比什么都强。至少，有一份工作，找个媳妇也不难。 奎大头“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是啊，找一份工作，学徒工，18…… 他也没什么文化，一步一步地熬。 思绪随着烟雾往外飘散，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后半身。 花大价钱，买了一份工作，从18块钱做起，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一直做着一种东西。从18块钱，最到42块钱，做到退休。一直重复着一样东西。 他猛地一个激灵。 “不成！” “什……什么不成？” “不是，你们真的想要进厂吗？” “进厂有什么不好的？”袁外瞪着小眼，有些不理解，进厂，就能找媳妇，找着媳妇了，就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第82章 以理服人 “你真的想进厂，去做那一直在线上的工人？”奎大头又强调了一遍。 袁胖子乐了：“不然呢，大头，就咱们这文化水平，还能进去当领导不成？咱们就是个高小的水准。”（此处cue一下二大爷，呸，心里没点数。） “大头哥的意思是，这种生活太无聊了……”袁里话还没说完呢。 房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无聊？那我帮你们变得有趣一些。” 这声音传来。 三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外面的人呢？怎么会有人在房外偷听他们讲话？ 三个人抄起身边的家伙事，就往外走去。 “吱”地一声，门发出了一阵惨烈的嘶吼声，被人踹开了。 三个人定睛望去。 第一眼，一个书生。 第二眼，一个帅气的书生。 第三眼，一个帅气又儒雅的书生。 三人对视了一眼，奎大头紧了紧手头的家伙，警惕地看着王守仁的手，生怕他忽然间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宝贝出来。 他肃穆地说道：“哥们打哪哪儿来？我们外面的人呢？” “外面的人？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守仁笑眯眯地看着这哥三。 自从娄晓娥给了他这个地址之后，他就一直在暗地里调查着这哥三。 这哥三在娄家，也不是什么大角色，奎大头的父亲，在以前，是在娄董手下当差的，非要说的话，就只能算是个端菜倒水的。而奎大头，从小就跟在他父亲身旁。他父亲跟着娄半城，他，跟着娄晓娥。只不过，后来，解放了，娄家的那些个势力，也就慢慢地解散了。 奎大头的父亲不知道秉承着什么想法，也不愿意走。 娄董见他这么忠心耿耿，也欣赏他，就给了他一点启动资金，还有一片地盘。让他去发展。 其实，就是娄董随手下的棋子，将来要是有用了，就用用，要是没用，那也无所谓。 就这么安心地发展着，也没有太多的恩怨情仇，他的父亲，是自己喝酒喝过去的。跟什么江湖仇杀没有太大的关系。 奎大头也就继承了这个小小的鸽子市，在这之前，这个小鸽子市，就只有他父亲跟在这附近的街溜子把着。这不，奎大头也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留下来的“皇位”。成为了新一代的把头。一直以来，也就他有在跟娄家联系，每个月所得都会上交一部分给娄家。 但这几个月，联系不上娄家了。 他们自然是有些慌了。 在四九城这个地界，开鸽子市，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被某些人欣赏了，收入麾下。另一种就是人家手底下的人。 他们这个地界，虽然肉不多，但也是一块肉啊。 “甭给我废话，你说！”袁外第一个忍不住，拿起身边的铁棍指着王守仁，神色狠厉：“胖爷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一句废话！胖爷我手里的这家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守仁笑了笑，冲着他们勾了勾手。 “嘿！哥几个！上！” 即便这三不是什么亡命徒，但是茬架这种事儿还是经常干的。 袁外都开口了，兄弟两也不管那么多了，你再有家伙事，总不能一次崩了三吧！ 叫嚷着就冲了上去。 随后，奎大头仿佛见到了自己老爹，袁里和袁外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太奶。 他们不知道这五分钟的时间，究竟是怎么过的，从王守仁的手触碰到他们身体的那一刻开始，疼痛的感觉就像是在脑海里蹦迪。停都停不下来。 有时候，奎大头已经在想，自己是不是找个厂进去比较合适呢？ 谁家好人打人这么疼啊，打了这么多次架，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钻心般的疼痛”。 “别……别打了，爷爷！我错了！胖……不，您别打了，真的疼啊！”袁外再次挨了轻飘飘的一掌之后，整个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抱住了王守仁的大腿，痛哭流涕。 奎大头和袁里也愣了，不对啊。 为什么那么疼，他们还没有倒下。 难道，这家伙是绣花枕头？ “胖子，别上了他的当，要是平时，这么疼咱们肯定躺了，这丫使了妖术，你抱住了，我们给他来一下！”聪明的奎大头做出了让自己后悔了整整一个月的决定。 “啪！” “啊！” “啪！” “啊！” “啪啪啪！” “啊啊啊！” “哥几个，唱起来了？”王守仁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一大一小一中，乐呵呵地问道。 “爷爷耶，您究竟想怎么着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您用不着这么对我们吧，还是说，您把我们当成乐子逗了。”袁外整个人都有些崩了，不带这么玩的。 好家伙，一开始不用力，就让你疼。 让你觉得有希望，等到他们觉得自己又行的时候，就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一番什么叫做动不了！ “认得这个不。”王守仁拿出了一个小玉牌，在三人的面前晃了一下。 这不拿出来不打紧，这一拿出来，袁外又嚎了出来：“哥哥耶！自己人，你干嘛！太疼了！等等……等等，我就抱怨抱怨，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 看着王守仁朝着哥三走来，此时此刻，哥三齐刷刷地往后退，一副弱小、无助但拼命踢着胖子的模样。 “哎哟！你们干嘛啊！”胖子怒视二人。 随后，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下意识地就要惨嚎。 然后被王守仁一句“闭嘴”憋了回去。 王守仁的手在他的身体上下拍打了几下。 胖子愣了一下，动了动手，站起来，又扭了扭屁股，转过头来：“嘿，好了嘿！大哥，别给他两解开，让他们两疼去！” “员外你！” 奎大头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神奇，不过回头一想，也是哈，要是不神奇，凭什么拿到娄姐的信物。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对于这种人，王守仁自然有他的一套，萝卜大棒一起下。大概率是不服也得服。 但他倒是万万没想到，这三人这么好说话。 第83章 恩威并重 “大哥，您说，您说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奎大头把这里的情况大概跟王守仁说了一下。 他不知道王守仁跟娄晓娥是个什么关系。 但娄晓娥都把玉牌给他了，那就说明认可了王守仁。 他们本来就是娄家的属下，跟着也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你们这个场子，有卖货的吗？”王守仁问道。 “卖货？大哥，我们没干那些事，就是单纯收点小费。”袁外乐呵呵地说道。 “而且，大哥，我们也没货啊。”奎大头挠了挠头。 王守仁：…… 好家伙，真就守着一座金山不知道怎么运作呗。 在这里低价买进，去别的地方高价卖出。这一来一回之间，能挣多少，王守仁粗略地算了算，估摸着一年挣几个四合院问题不大。 “你们怎么想的，就守着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利用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代的人，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资是有多不流通。 但凡是能够不用票就卖出去的东西，基本都是以翻倍来计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时代，金钱的作用的确没有想象中的大。 打个比方，在这个时代，大黄鱼的售价，在三四百块钱左右一根。 但就是这个价格，是无法换到同等水准的东西的，如果要置换猪肉，这价格至少跌下去一半。 王守仁需要一笔钱，为十年之后做打算。 而他打算，在这十年之中，培养起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这股势力不是什么黑恶势力，而是人才储备。 等王守仁走的时候。 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大头，他这么整，真的合适吗？” “要不，试试？”奎大头犹豫了一下：“咱们如果真的不打算进厂的话，就得多挣点。现在的票也贵。小里，平时你的主意最多，你说呢？” 袁里略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能成，不过，有点危险。你知道的，如果挣得多了，容易被人盯上。” 王守仁给他们的策略，其实很简单。 在他们地方的东西，他们拿钱出来，一起收了，然后再分批次地散出去。做一个中间商，也不要赚得多，中间有个油水就成。能来他们这个小坊市卖东西的，基本上都是从乡下赶过来的，悄咪咪地收了，做一个信息的处理。 打个比方，这位老乡过来卖几只野鸡，他需要什么，想要换什么。 直接就跟奎大头他们交易咯，交易完了之后，奎大头他们再拿着老乡的野鸡去卖。他们不着急卖，可以慢慢提价，实在不行，在他们的地盘卖不出去的东西，可以交到别人的坊市去卖。到时候，多让几个小弟去就是了。 这种中介的模式，在后来的90年代初，是极其盛行的。只不过，他们卖的就不是什么物资了。而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无论哪个时代，只要能够掌握第一手消息，那就能够拥有极大的价值。只不过奎大头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里面的价值。 他们只知道延续着父亲的老路走下去而已。 “不过，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袁外犹豫了一下，问道：“娄家走了，咱们这小块地方，别到时候真的被人盯上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他那身手。糟了，弟兄们呢！”奎大头一拍脑袋，急冲冲地往外走，就看到自家小弟刚好回来。 奎大头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你们哪儿去了？” “大头哥，不是您说的，有一批东西让我们去拿吗？喏，弟兄们刚拿回来。”小弟转过头对外面的说道：“快点的，大头哥要点数。” 门外，一个又一个的小弟运着东西走了进来。 东西很杂，有吃剩下的野猪肉，也有用荷叶包裹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果子，甚至，还有几个小伙子，提着好几只野鸡走了进来。 “大头哥，您这是发财了？要请弟兄们吃顿好的？”旁边的小弟没脸没皮地就赖了上来。 “去去去，吃个屁吃！”袁外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刚才，人怎么都走了，万一那不是大头叫的人呢？” “胖爷，您这就不讲理了，除了大头哥，谁知道咱们的暗号。从上到下敲一遍啊。”小弟叫起了撞天屈。 奎大头三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惊。 他们设置了暗号不错，但是暗号是不一样的，来卖货的，是一个暗号，来买货的，又是一个暗号。 他们自己，也是一个暗号。 在门里面的小弟，只需要听着外面是怎么敲的，就大概能知道外面是谁。 而刚才，王守仁用的，正是奎大头三个人独有的暗号。 “行了行了，放着吧，对了，今天，出两个生面孔，就你了，小四是吧，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 “头爷……我……” “行了，别墨迹，那个谁，就是你，你也跟着去。” “成，只是，大头哥，咱们怎么卖？” 奎大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比平时贵个一成吧。” “两成吧。”袁里忽然间说了一句。 “这……”小弟也不知道听谁的。 “听他的，就两成吧，去吧。” “胖子，你留外面。小里，咱们进去。” 奎大头心情沉重地带着袁里走了进去，这刚一进去。 袁外就被围上了。 “胖爷，这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你大头哥想带着兄弟们发财呗，咋回事！”袁外多精啊，一下子就知道了奎大头的意思，牛皮哄哄地吹了起来。 屋内。 两人又点上了烟。 奎大头说道：“小里啊，你说，他这是不是点咱呢？” 袁里抽得“吧嗒吧嗒”地，过了好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透过烟雾，看着奎大头：“娥姐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至少是两个月前了，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们，至少有两个月。他一直都没联系咱，估计是在调查咱呢。他那身手，大头哥你也知道，他要真想知道咱们干嘛，干得怎么样，不难。” 第84章 另一份年礼 “他妈的！”奎大头一拍桌子，恨恨地说道：“我就那么不可信？” “大头哥，他们做事都是这样子的，估计，这个人，跟娄家不是一伙的。” “哈？咱们被卖咯？” “能这么说。” “那……”奎大头一时语塞，他倒是想硬气一下，告诉他，不跟着他了，他们要单干。但话到嘴边，是真的说不出。 奎大头这个人，冲锋陷阵，他行，但你要他掌握全局，他真没那个能力。 “大头，其实你不用那么纠结，好或者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跟了他，有没有好处。就现在来看，人家的实力够，而且，似乎也知道些东西。咱们先跟着，他不是说了嘛，想要退出随时都可以退出。”袁里有模有样地分析了起来。 “对，先这样，咱们等着看袁外卖得怎么样了。”奎大头一拍大腿，事儿就这么定了。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漫长。 该说不说，有些时候，他们这些人，就特别喜欢讲究一个排场。 奎大头，就是那镇山的王，所以轻易不能出去，这不，就只能呆在基地干着急。 等到了半夜，袁外自己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往后面看。 小弟们都已经散了。 他们上半场，就是在这里等买家或者卖家，下半场，三个人轮流去地方上看着，小弟们负责维持秩序，他们则负责看着小弟。 袁外脸色微微泛着红光，走了进来。 “怎么样？”奎大头小声问道。 “发财了！大头！”袁外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那兴奋劲溢于言表：“今晚，那些东西，卖了这个数！” 袁外伸出两根手指头，前后翻了翻。 “两……两百？”袁里忍不住惊呼出声。 “夺……多少？”奎大头的声音都变了。 “两百！”袁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不仅仅是两百，还有不少人找咱们定呢。” “乖乖，这钱，这么好挣的吗？”奎大头喃喃道：“咱们之前没有数错吧，的确是只有六十来块钱的东西吧？” “对！没有数错！” 在出发之前，袁里就已经数过了。 “可是……这怎么卖出去的。”奎大头还是无法理解，王守仁拿来的东西，那都是有数的，价格上下会波动，但是没有波动得这么厉害。 “就是那些个绿豆芽儿，很受欢迎，咱们以为不值几个钱的，没想到直接就被人抢光了。一斤的价格也不低，快赶上西红柿了！”（这个年代正常的白菜价格在5分钱左右，少有超过五分钱一斤的，好一点的就是西红柿了，算是这个时代上得了台面的蔬菜，价位约莫在一毛五左右） “还有，那些个野猪肉，腊肉，都挺值钱。这大过年的，都溢价呢。”袁外越说越是兴奋。 “乖乖，怪不得人家是读书人呢，点子就是多哈。” “大头，这钱，咱们咋整？”袁外问道。 “你给我，我明天拿过去给他，顺便试试他，甭管别的，咱们先看看这个人合不合适。” 这时候的奎大头已经觉得王守仁是一个不错的领袖了。 他朴素的价值观认为，只要有人能罩着他，能给他出主意，让他吃饱喝足，那就是一个好领袖。当然了，这上面还是有些感情的，但是不多。 “成！”其他两人也没什么意见，这二百块钱，已经足够让他们闭上嘴了。 第二天，就算是正式放假了，腊月二十八。 王守仁还得往部里去一趟，那边还有福利可以领。这几个月的时间，部里也没有去找他。 按照杨厂长的话来说，那就是让他先把厂里的事情解决了，徒弟徒弟教出来了，再考虑其他厂子的事情。话是这么说，对外就是王守仁的那一套，还需要好好地沉淀一下。 部里也无奈啊，毕竟是好不容易要过来的。 再说了，杨厂长说得也有道理。 双方就做了约定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年后，王守仁大概率就需要外派去别的厂子了。 王守仁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个外派，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了。 部里今天也挺热闹的。 你别看工业部平时没几个人，那是因为人都往外派出去了。 现在百废待兴，能到这儿的，那都是人中龙凤，有着一腔热血。 徐家国见到王守仁，兴奋地冲着他招手，又给他介绍了几个人。 这里的行政岗，大多数都是技术转过来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想继续去研究技术。知道王守仁是那套管理制度的创始人之后，几乎每个人，都过来跟王守仁打了声招呼。 不知不觉，就讨论开了。 这一讨论，就讨论到了部长到办公室都没有发觉。 “领导！”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 大领导乐呵呵地摆摆手：“好了好了，都快过年了，你们就别在这里说工作了。要我说啊，该干嘛干嘛去，那边的福利也到了。东西不多，就算是部里的一些心意。回去之后啊，好好陪陪家人，明年，将会是更加忙碌的一年。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哦，对了，王守仁，一会儿你拿完东西来我办公室一趟。” 徐家国愣了一下，他还想着，一会儿下班跟王守仁去喝一杯呢，左右今天也无事。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延后了。 “过完年再说，以后日子长着呢。”王守仁拍了拍徐家国的肩膀。 这哥俩时间总是赶不上，再加上王守仁在轧钢厂的事儿也多，上次见面还是在上次，喝一顿酒的时间都提不出来。 “成！领导有事找你你就赶紧去吧。” 王守仁有些疑惑，但依旧表现出一副略带忐忑的模样敲了敲大领导的办公室，随着里面的一声“请进”，他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李卫国也在，就站在大领导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本笔记本，似乎在记录着什么。等到王守仁进来之后，李卫国的笔，也刚好停住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王守仁一眼。 第85章 训诫 “部长，您找我什么事儿？”王守仁略微有些拘谨。 “来来来，坐。”大领导乐呵呵地招呼王守仁坐下：“你等等。” 随后，他转头对李卫国说道：“小李啊，那份文件呢？” “在这。”李卫国精准地从旁边一张堆满了文件的桌子上抽出了一份，递给了大领导。 大领导戴上了眼镜，看了一眼，又放在了王守仁的面前。 王守仁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大领导想要做什么了。 “小王啊，你的这份报告，我看过了。”大领导双手交叉在胸前，声音略有些低沉地说道：“你觉得，按照你的法子，真的能够提高产量吗？” 王守仁的那份报告写的不是别的，就是精细化流水线。 这个问题，就问的很有意思了。 能够提高产量吗？ 王守仁没有犹豫，有些忐忑地摇了摇头：“部长，我也不知道，毕竟，没有实践过。那时候我跟厂长说过这事儿，厂长说暂时先不上。” “哦？你们厂长说了为什么吗？”大领导饶有兴致地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就把这个设想放在了后面，想来，他也是觉得这也是一种法子吧，就上报到您这儿来。如果您真的想知道的话，回头您可以跟厂长说说，跟之前一样，弄一个实验车间。” “这……怕是时间上来不及了。”大领导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年后，你跟着徐家国去一趟机械厂，你去那里好好地帮助他们提高一番产量，想办法，把这个条件加上去。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 这又是一个极其有意思的问题。 “是！保证完成任务。” “好！”大领导大笑了两声，站起身，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吧，这些天，好好休息。” 大领导送客了，他自然是要走了。 王守仁麻溜的收拾东西就离开了部里。 李卫国欲言又止的模样大领导看到眼里，温和地笑了笑，从自己怀里拿了一包烟出来，盒子上什么标识都没有，只有四个大字“XX特供”：“喏，来一根。” “领导，这不合适。” “让你来就来。” 李卫国无奈，接过烟，先给领导点上，又给自己点上。吞云吐雾之间，脑子放松了片刻，刚才在嘴边的话语又冒了出来：“领导，这个王守仁给我感觉很怪。” “怪？”大领导笑了笑，摇了摇头：“你啊你。” 随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老实说，你说出这话，我有点失望。” “领导，这话怎么说。” “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是，以前在南边的时候就跟着您了。” “那时候忙啊，后来，你被调去了那个部门，听说干得不错。我这才把你要过来，我们这些老伙计啊，是死一个少一个。”大领导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一个烟圈，望着天花板，话题一转：“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不知道……”李卫国很是老实。 “你啊，就是抓间谍抓傻了。”大领导用力虚点了他两下：“我问你，他的成分有问题吗？” “那倒没有。”李卫国摇了摇头，能进这里的，成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我再问你，他会对我们的祖国做出有危害的事情吗？” “大概不会。”李卫国连想都不带想的，谁家间谍一天天的有事没事帮忙搞建设的。 “那你的身份是什么？” “您的秘书？”李卫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于他而言呢？” “他的上级？” “这不就是了吗？他一没危害祖国，二又是个有能力的。你整天琢磨人家想什么做什么？你应该琢磨的，是我在想什么，而不是他在想什么。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他还没有到能够让你琢磨的地步！” 李卫国“轰”地一下，脑子就像是某根弦忽然间给安上了。 对啊，我琢磨王守仁做什么。 他们是决策者，王守仁是实施者，他们做出决策，王守仁去实施，至于王守仁在想什么，这关他什么事，只要他能把活干好，不该碰的不要碰，不就可以了。 “现在是个百废待兴的阶段，上头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老实说，未来是什么模样，我不知道。但是卫国啊，你是我一直都想培养的接班人。你这个人，不够聪明，也不够机灵。但是有一点，我很喜欢。”大领导说道这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能守得住底线，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以前，这种同志有很多。现在，日子好了，有些同志……”说到这儿，大领导眉头微微蹙起，又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罢了，这些不说也罢。但是卫国啊，你要记住，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你要把你的眼光放开，万一哪一天我出事了。你要劳劳地记住这五个字，一些的计谋，一些的发展，一切的核心，都要围绕着这五个字展开，回答我，你能做到吗？”大领导指了指高挂在他身后的牌匾，严肃地问李卫国。 李卫国心里一惊，但身体，已经代替他的心理做出了反应。 立正，敬礼：“报告！可以！” “那就好，出去吧。”大领导摆了摆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声音略带疲惫。 “大领导……”李卫国有些担忧。 “出去！” “是！” 临走之前，李卫国又看了看疲惫的大领导，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嘛？ 只留下一个人的办公室。 大领导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深邃地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喃喃地说道：“李卫国，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啊，老头我，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了。” 话毕，一根香烟再次点燃，烟雾从大领导的口中升腾而起，慢慢地往上升。 升到了天花板之上，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隐约能看到牌匾上的五个大字—— “为人民服务！” 第86章 接纳 奎大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自己就到了王守仁指定的地点了。 这个地点还相当的奇葩，什刹海。 小情侣，老大爷最喜欢来的地方。 也有不少街溜子会在这里，看看有没有机会拍个婆子之类的。 主要就凸出一个人多眼杂，他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二十八这天，约他在这里见面，王守仁究竟是为了什么。 摸了摸口袋里的二百块钱，让自己的心思冷却下来。 在自己的脑子里重复着“都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钱”之类的话语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可当看到乐呵呵穿着中山装的王守仁的时候，他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来。 这个年头，不是谁都穿得起中山装的。 干部？ 这个念头在奎大头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真的有些怕王守仁，主要是，昨天晚上太疼，又太香了。 他走了过去，低声地说道：“您怎么挑这么一个地儿。” “来这，不是目的，就是想看看你的胆，胆子不错，至少敢来。”王守仁笑眯眯地说道。 “得，您这练胆的法子真够稀奇的，就为了让我来看这人？”奎大头听说过去某些荒郊野外练胆的，也听说过需要交个入门礼的，就是没听说过来这么多人的地方聊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的。 “那天晚上……” “爷，爷，爷，您甭说了成不！”奎大头连忙伸出去，想去捂王守仁的嘴巴，但被王守仁躲了过去。 这时候，在散步的大爷看到了，连连说道：“哎哎，这位同志，你干嘛呢？欺负这小同志？” 奎大头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我？欺负他？” 他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答案。 “你长得人高马大了，怎么就不学好呢？刚才我都看到了，你想去捂这小同志的嘴巴？咋地？想把人捂晕了带走？” 大爷这么一嗓子，立马引来了吃瓜群众的围观。 好家伙，要是继续被大爷这么说下去，王守仁估摸着，自己明天就得冲上四九城的热搜了。 “大爷，我俩朋友，闹着玩呢。”王守仁连忙解释。 “真的假的？你可别怕啊，咱们这儿，都是好人。” “就是就是……”旁边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应和着。 “就是个什么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你丫就想看热闹……”奎大头这个暴脾气，一点就着。 “嘿，孙子，你说什么呢？！” 别看现在是冬天，火气也不小。 王守仁看事情不对，立马站了出来，好声好气地说了两句，然后带着奎大头就离开了。 这把奎大头气得够呛。 “要我说，您刚才就应该把昨晚儿对付我们那几下子给那家伙来上一套，我保证啊，那家伙以后看到咱们就得叫一声爷爷。” 王守仁有些无奈：“你们晚上也这么嚣张。” 奎大头知道王守仁说的意思，不在意地摆摆手：“谁闲的没事会去那地方晃悠，刚才我看了，那丫，就是一街溜子，放心吧，后面没人。” “得，我提供的地方你不看好。现在到你提地儿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奎大头停了下来。 “看出来什么了？”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您就……”奎大头刚想说上一句——您就不是我们这块儿的人，不然不会连个地方都找不着。 但对上王守仁那温和的笑容，他缩了缩脖子，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 “说说，想好了再说。”王守仁笑得愈发地温和了。 奎大头眼珠子一转：“我想到了，您跟着我来吧。” 奎大头带着王守仁从什刹海出来，其实他从某种意义上算是猜对了。王守仁真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合适，琢磨了老半天，根据自己现在的处境，他给自己立了一个人设。一个上头有人，知道些内幕消息，又需要手底下有人帮他干活的中层干部。 这个地位就很合适。 于是，在找地方的时候，就随手指向了最后件娄晓娥一面的地方。 该说不说，这姑娘，走的那叫一个决绝，一点儿都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奎大头带着王守仁在南锣鼓巷附近的胡同里左转转右转转，有时候，王守仁真就很佩服这群人对于这地方的熟悉程度。他亲眼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热闹的街道逐渐人烟稀少。 奎大头一边走还一边说：“这附近啊，听老人说，不祥，从以前呐，别人就不愿意住到那个院里。” 他指着算是胡同尽头的院子。 看起来极其地破败，但看门楣依稀还能看得出来，这是高门大户，至少得是三进的院子。 “所以，你们专挑这种地方？” “那倒不是。”见自己有地方能压王守仁一头，奎大头也开心呐：“我们挑这地方附近的。咱不吹牛，那地方，就算是咱进去，也觉得瘆得慌。这附近，几乎就不怎么住人。不过听说年后就要分出去了，现在能住人的地方不多了。” 可不是嘛，这四九城，待业的青年不要太多。 这个问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严重。 有着未来走向的王守仁对此门清。 奎大头又带着王守仁饶了一大圈，走进了一条小胡同里，在胡同的尽头，有一破落的屋子。 他走了过去，先是左右看了看，用手指甲在门上抠了一下，发出一阵刺耳但并不大的声音。随后，又轻轻地敲了三下。 王守仁：……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家伙，要是真的被上面盯上的，真不会把这玩意当成特务抓起来吗？ 门打开了，露出了袁外那张胖脸。 “大头，怎么着？那位爷伺候得可还行？咱们能跟着那位爷混不。我可跟你说……” 奎大头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外退了一步，让出了身形，王守仁就站在身后。 袁外猛地一惊，立马挂上了一副笑脸：“爷，您来啦，您请，您请。” 走进这小院里，奎大头介绍道：“这里，不是没人的地儿，算是娄家的地盘。” 第87章 兄弟两惨兮兮的过年夜 狡兔三窟，娄家在这四九城究竟有多少套房产，没有人知道。 这笔财富要是放在后世，那就是一笔泼天巨款。 可现在，卖不出去，放着也是放着。 现在世道乱，也不会有人来查。 “娥姐以前就在这里跟我们对账。”奎大头又补了一句。 潜台词已经很明确了，带你来，就是他们哥仨认了王守仁了。 王守仁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奎大头和胖子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率先往里走去。 里面的袁里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王守仁，愣了一下，又看了自家两个兄弟，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走了出来，站在侧面，让王守仁先进了屋。 王守仁还没开口呢，奎大头倒是神色严肃地率先开口了：“大哥，您要我们跟着您，您得告诉我们，您究竟想要我们做些什么？我先跟您说好，如果是干那些不地道的事儿，我们哥几个可不干。” “放心吧，要干不地道的事儿就不着你们仨了。你们仨，在娄家的势力里面是最菜的，也是最讲良心的。所以我才找的你们。” 三人：…… 这夸张并不是很想接受，谢谢。 虽然很想反驳，但是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一番之后，王守仁算是把自己的第一个钩子下下去了。接下来，这个钩子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这段，我想写又有点怕，所以就干脆点，跳过去了。主要的剧情都会聚集在后面，敬请期待。） ———— 今年倒是跟往年有了一些差别。 傻柱还是老样子，跟着聋老太太过年，这一跟着聋老太太过年，一大爷一大妈就跟着一起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两平时承担起了聋老太太的生活起居。 一大爷本来想着让王守仁一起去的。 不过他还是笑着拒绝了。 对于他而言，过年，在家里小酌几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孤独，比什么都强。 外面的世界欢声笑语，屋里的世界安静平和。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阵安静平和。 王守仁疑惑地站起身，打开门，正奇怪是谁呢，原来门外站着兄弟俩，刘光天和刘光福。 这就不奇怪了。 刘光天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守仁哥，我们哥俩过来给您拜个年。祝您福如东海……” “得得得。”王守仁有些无奈捂脸：“回去吧，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放心吧，答应你的事儿不会食言。你们也挑个好时候，别大过年的给自己找不自在。到时候真的被打死了，命是自己的。还有，平时也别傻呆着，能跑就跑。” “不成啊，守仁哥。”刘光福苦着小脸：“不挨那顿打，没饭吃……” 王守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成吧，实在没饭吃就来找我吧，记账上，回头还上就行。” 刘光天和刘光福对视了一眼。 “啪嗒”一下就跪了下来。 也不等王守仁反应，两人磕了三个响头。 刘光天的眼睛微红：“守仁哥，谢谢您，要不是您，我和光福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爸他心里只有那个哥，他都跑了那么多年了。还是那样，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这事儿说白了，也怪不得这两小伙子。 谁家好人天天有事没事打小孩玩儿啊。 就眼前这两小伙子，这些年，花在大夫身上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有很多伤痛，那都是自己扛过去了。哪怕是现在，刘光天的腿都多少有点问题在里面。 “去吧，大过年的，想点好的。”王守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刘海中，忒不是人。 “守仁哥，您放心，以后但凡有事吩咐我俩。”刘光天拍了拍胸口：“多的不说。您看我俩表现。” 刘光福吸溜了一下鼻涕，也跟着拍了拍胸口：“您看我俩表现。” “成，我等着你两。”王守仁笑了笑，随后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抓出一把硬糖，一人给了一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些糖，你们拿着。回头啊，要是真的没东西吃了，顶不住了，就先拿一颗垫垫肚子，至少，能够顶到找到我。” 刘光天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红了。 这么多年了，他真的，第一次见到别人愿意给他们东西。 在他的心里，他永远就是那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可有的时候，那也是挨打的时候。仿佛挨打就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理由一样。要不是有自家兄弟互相扶持着，他估摸着早就坚持不住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糖果，低下头，也不多说什么，拉着弟弟就走了。 “哥，哥，硬糖啊，哇，里面还有大白兔奶糖。”刘光福满脸的兴奋，还没等出院门呢，就先开口了。 “这些咱们找个地方藏起来，实在饿得顶不住了，就拿些出来吃。不能让家里知道，知道没。”刘光天交代道。 “放心吧，哥，这要让爸知道，他不活剥了我。” 该说不说，刘光福这孩子，就是抗揍，有一股狠劲，哪怕给自己老爹那么打，该说话还是说话。 “嗯。”刘光天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翻涌的情绪压了下来：“以后，咱们好好跟着守仁哥，可不许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儿，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放心，哥！我都不打算认咱爸了。”刘光福拍着胸脯保证。 就是这话，听着有点怪。 刘光天也没有说什么。 他每天都在倒数，倒数着离开这座魔窟的日子。 许是他的念叨有了些许效果。 日子就像是开了加速器似的，转眼间就过去了。 今年的王守仁，将会更加的忙碌，大年初四，上班的日子，几乎所有人的脸上还残留着过年团圆的愉悦，上班也没什么太多的精神。 但是，一则消息，直接就让整个轧钢厂沸腾了。 那残留的一丝慵懒也跟着消失了。 不仅仅是轧钢厂沸腾了，就连旁边的机械厂，也跟着陷入了一片激动之中。 这个消息就是…… 第88章 扩建 轧钢厂要扩建了。 至于扩建的目标，自然就是位于它旁边的机械厂。 听说，这次的扩建不单单是合并，还准备另外招收工人。 足足有八百个名额那么多。 王守仁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往杨厂长的办公室赶。 反而是老神在在地教导着李丽和孙连城。 “师傅，您不急吗？”孙连城则是急得满头大汗。 “急什么。”王守仁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有想要介绍进来的人。” “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啊。”李丽在一旁搭话。 这是实话，进厂名额究竟有多宝贵，只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才知道。 “那不就是了，你，技术员。”王守仁又指了指自己：“我，也是技术员。排在咱们前面那么多人，后勤的李主任，哦，已经是李副厂长了，杨厂长，街道办，工程部，车间主任，这群人一箩筐下来。还能剩的下来？你们也不用费心去找杨厂长了，现在，估计他正忙着呢。” “你们啊，没戏，还不如想着跟我把这个项目做好呢。” “师傅，您这个项目真能成吗？”孙连城立马就被王守仁的话拉了回来，开口问道。 这个项目，是王守仁继解决了5S管理制度之后又祭出的一个大杀器。 之前，他就跟孙连城说过了，要提高效率，要么是从人工入手，要么是从机械入手。人工入手这一项，他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从机械入手这一项了。 其实很多人还不清楚轧钢厂究竟是干什么的。 轧钢厂的作用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其重要的，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把钢锭或者钢坯制作出能够使用的钢材。小的钢架，钢笔，大到飞机火箭轮船，轧钢厂的产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代表了这个国家的实力。因此，才有了几年前的大炼钢事件。 所以，王守仁必须要想办法提高这里的产量，一方面，是提高国力，另外一方面，是跟他以后的布局有很大的关系。 他看到车间很多线材轧机都是比较老的了，最高轧制速度表面上写的倒是挺快，但实际上只能够做到9m/s甚至还要往下，盘重也只有900kN左右。 王守仁知道一个知识，那还是他上学的时候，老教授特地强调了一番的知识。 十多年后才会出现的悬臂式45°无扭精轧机组。这一套东西，能够把轧制速度提高到70m/s以上，线材盘重达到28000kN以上。操作也简单，不会出现难以操作的状况。 在他把这个报告递上去的时候，赵无量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忽然告诉自己老师，自己解开了“哥德巴赫猜想”那么离谱。 这是一个中专生干的活？ 在经过和王守仁确认之后，他恨不得直接跟着王守仁干，看看这机器什么时候能出来，但没办法，作为总工，他手头的活太多了。再加上王守仁的一整套方案其实已经相当成熟了，他也就不掺和了。只是让王守仁自己去找人，他给权限，让他快点把这东西的基础设施搭建起来。 轧钢厂别的地方不多，地儿还是挺多的。 找个实验性质的车间也不难。 关键是，王守仁也没有找人的打算，直接就拉着两个徒弟干。 这东西还是需要改进一下的，目前一些零件还达不到需求，所以，需要根据目前的工件精度来改造这机器。 因此，也不需要太多人。最主要的，还是需要找一些老师傅，把一些工件制作出来。 这时候，就体现出了一大爷的重要性了。 可以说，王守仁需要的工件，压根就不需要他去找人，他拿去问一大爷，一大爷七拐八拐的，把他带到一个车间，一顿寒暄之后，他拿着图，制作的师傅看着图，只看了几眼，说了一句没问题。最后，去拿东西的时候，递上一包烟，这件事就算了了。 在过年前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整个工厂都知道了，有个小技术员，跟易师傅关系挺不错。似乎在发明什么新机器，到了后来，都不用一大爷带了。自然就有人愿意帮王守仁。 大家伙对于技术员，那还是相当尊重的。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这些帮忙，将会在这个时代，抛下一个怎么样的炸弹。 为了这个项目，王守仁和他的两个手下，足足跑了好几个月。总算是差不多把东西都集齐了。 看着堆满车间的零件，孙连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琢磨着，似乎名额也不是那么重要的，这东西要真的成了。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能早一天解决，就早一天解决，这么堆着，也不是个事儿。”王守仁看着这玩意，也跟着轻呼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丢了一根给孙连城。 李丽看着两个大男人吞云吐雾，翻了个白眼，就跑到一边去了。 事情并没有超出王守仁的预料太长的时间。 在轧钢厂放出去消息（扩建的消息）三天后，杨厂长办公室的电话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师傅师傅，杨厂长让你去他办公室。”孙连城连跑带喘地就冲进了试验车间，语气之中满是兴奋。 “成，走了。你们看着点。”王守仁放下手里的工具，就往外面走去。 推开门，一股烟味扑鼻而来，看得出来，杨厂长这两天没少受到香烟的拷打。 人还没坐下呢，先丢过来一条大前门，注意，是一条而不是一包。 “厂长，您这是发财啦？”王守仁笑了笑，也不拒绝，直接就揣兜里。 “算是拖了你的福。”杨厂长现在也没有刚见面时候的严肃的，和颜悦色的，主要是王守仁这个人，向往懂进退，知分寸。知道什么东西该干，什么东西不该干。 而且，人家就只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也不瞎折腾。 这就很让他满意。 一个不抢功劳，还能给他产出成绩的下属，谁不喜欢。 第89章 和三大爷的交易 “你托我办的事儿，我办下来了。另外，这是年前答应给你的奖励。”杨厂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自行车票，放在了桌上。 王守仁看了一眼，乐了：“您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不然，等到我结婚，我都不知道该咋去接媳妇。” “哟？好事将近啊。”杨厂长乐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地安排一顿。” “放心吧，到时候指定邀请您。” “日子定了吗？” “定了，五月七。” “成，到时候我准时参加。”杨厂长点了点头，又说道：“你说的那两个名额，定下来了，不过，你最好最近就解决。这边太多人盯着了，你也知道，不进来，始终有点麻烦。” “好，就这几天的事儿。” “那你到时候直接把人带到人事科去找郭主任，就说是我安排了。另外，你的那个机器……” “放心吧，一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好，那你忙去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杨厂长乐了，王守仁的那个机器，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赵无量，这个人，傲得很，很少有机器能够让他激动到这程度的。 不然杨厂长也不至于和王守仁和颜悦色到这种程度，两个名额，说让出去就让出去了。 要知道，这年头，但凡是个正式工的名额，那都是500块钱起步，上不封顶，甚至有些地方，能够叫价叫到上千元去。 “成，好好干，回头你自己跟大领导那边也好好说说，如果真的能成的话。”杨厂长激动地说道：“这可是关乎到国家的大事儿！” “放心吧，厂长，我这就去干活了！”王守仁信心满满地往外走。 事实上，那机器，才过年前就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还没有组装起来罢了。 傍晚，大家都下班了。王守仁照旧晚了一些回来。 三大爷正在门口东张西望呢。 看到王守仁回来了，那叫一个激动啊。冲着王守仁招了招手。 “怎么着，三大爷，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王守仁开口调笑了一句。 “嘿，你甭在这儿跟老头贫嘴，老头问你，去年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可听说了，轧钢厂扩建了，老头得先打听清楚，万一你这儿不成，老头还要去别的地方问问。” “放心吧，妥妥的。” 说起来，这老头也真有意思。 去年，他的儿子为了娶媳妇，他并不是来找的王守仁，而是去找一大爷。 跟一大爷要的，也不是什么正式工的职位。 但在这儿就不得不提一句小老头的聪明之处了。 正式工的职位如果没有放出来的话，其实是很难得的，需要各种各样的手续，这里面一整条的人情链下去，麻烦得很。所以，小老头就只跟一大爷要了一个临时学徒的位置。 可即便是临时学徒的位置，也是相当抢手的。 毕竟是轧钢厂的学徒。 不知道小老头最后跟一大爷说了什么，一大爷最后还是帮阎解成进了轧钢厂。 这个消息跟那边一说，那边一琢磨，说不行，得等到阎解成成为正式工才行，这个时间还不能太久。 这不，小老头就又找王守仁想办法。 该说不说，小老头的策略是正确的。 如果直接找正式工购买，有没有得卖且不说，这里面的手续繁杂，整不好就被套进去了。先成为学徒工，再慢慢找机会转正反而是正道。 王守仁这次要的名额，就是替小老头要的。 “那你说说，你要多少，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啊，小老头我没多少积蓄。”三大爷有些肉疼地说道。 “放心，我不要您的钱。” “嗯？”三大爷有些疑惑。 王守仁凑近三大爷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三大爷的表情从疑惑转为了更加疑惑。 他看着王守仁，最后憋出一句：“你这是为了啥？” “为了心中的梦想？” “得得得，你别跟小老头在这儿逗趣，那就这么说定啦？” “说定了。” “成，你觉得可以就成！”三大爷兴高采烈地回屋了。 “合着您这么晚了，就专门在这儿蹲我呢？”王守仁在后面喊了一句。 小老头头也没回地摆了摆手，就往屋里去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寒冷，今个儿，三大爷家的气氛略微有些紧张。 阎解成看着披着风衣进来的三大爷，二话不说，就递上了一缸子茶水，茶水里面，泡着不少的高沫。 “呵，今个儿发财了？”三大爷瞥了这孩子一眼，接过茶缸，抿了一口，又呸了两口。 “嘿嘿，爸，我那事儿怎么样了？” 三大爷坐下，也不卖关子，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刚想张口。 屋里的人紧张了一下，他又低头，抿了一口，又呸了两口。 “老头子，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样了，这关系到能不能娶媳妇的大事儿呢！”三大妈不满地说道。 “嘿，急什么。”三大爷得意洋洋地说道：“事儿，是办成了。” “真的嘛？爸！”阎解成就差蹦起来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 蹦到半空的阎解成落下了，别误会，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地心引力。 “怎……怎么着？” “你这工作呢，我原本想着，直接让你去做学徒工，那边答应了也就答应了。如果不答应，回头学徒工找找关系，也能转正。但是现在问题就在于，这转正，也是废了老头子我不少力气的。”三大爷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还没开口呢，阎解成就先叫上了。 “爸，您这可不地道，我这一个月就18，还得交给您15，合着我一个月拼死拼活的，最后就剩下个3块钱？您还想怎么着啊？” “别急。”三大爷摆了摆手：“我给你算笔账你就知道了。” “得得得，您别给我算了。要钱没有，实在不成，我也不结婚了，以后啊，我就等着，看看您能落着什么好。”阎解成赌气地坐到了一边，闷闷不乐。 “老头子……”三大妈担忧地叫了一句。 第90章 好戏开场 三大爷摆了摆手。 “这学徒工和正式工的差距，你应该是明白的。且不说这工资的事儿，你成为正式工之后，至少生活还有个盼头。以你的聪明劲，往上升，不是什么问题。我呢，也不多要。你转正之后，再给我5块钱，什么时候，给够100块钱，这事儿，什么时候了。” “是拢共100块钱吗？”阎解成问道。 “你想啥呢？”三大爷翻了个白眼：“学徒工180，转正100，这也是我搭了不少人情在里面的，我就收你个成本价。而且，你说说，你那15块钱，那可是有5块钱算在伙食费里的。怎么着？长大了，还让我养着你啊？” 阎解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价格，确实不贵。 一个正式工，280块钱。 相反，还很便宜。 这确实是老爹招呼儿子的数了。 其实阎解成不知道的是，三大爷干的这活儿，一毛钱都没花。 他在这院里的人缘不错，再加上三大妈平时也会帮一大妈干些活计，所以，他去求一大爷的时候，一大爷也没要他的东西。 安排一个学徒工，别人不行，但是三大爷都开口了，一大爷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至于和王守仁说的这事儿，那是拿事儿换的。 这一来一回，他就直接赚了280块钱，那叫一个美滋滋。 吃完晚饭之后，他还美滋滋地品着他的高沫呢。 这个年代，茶叶也是个稀罕物，大多数老百姓若是想喝茶，那都是买的那些茶渣子，也就是茶叶的边角料。所谓的高沫，就是一些高档茶叶的边角料的混合。平时，这东西还真不愿意拿出来。 “别美了。”三大妈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起了一点心思：“你这茶沫子，是你自己的。” 三大爷正美滋滋地滋溜呢，这茶缸，被他加了一次又一次的水。这水正烫着呢，他抿了一口，就从三大妈的口里听到了这个噩耗，脸色涨得通红，刚想喷出去，又硬生生地忍住，咽了下去，把自己烫得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 “嘿，这些兔崽子！” “你啊，也别太过了，他们哪来的钱买高沫。你那罐，我看了，再不用啊，都要发霉了。别老省着了，眼看着孩子一个个大了，咱们也能轻松些。” “你懂什么！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要我说啊，这次，就是我心好，才给那小子那么便宜。” “怎么？这次花了多少？”三大妈跟三大爷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知道，一定是这次花费的代价不大，不然三大爷不可能答应得这么爽快。 “嘿。”三大爷伸出一根手指头，随后弯了弯。 “100？”三大妈诧异：“你今天摔着脑袋呢？”说完，还上手摸了摸三大爷的额头。 “去去去，瞎摸什么呢，一毛钱没花。” “怎么可能，老头子，你可别去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三大妈吓了一跳。 “嘿，我跟你说……” ———— 周六 “我说阎埠贵，您老人家这火急火燎地带我过来做什么啊？”王主任一脸的迷茫，街道办的事儿本来就多。这大清早的，阎埠贵就上门说是有事儿，也不说什么事儿，一副焦急到极致的模样。 再加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了，最近的事儿多得脑子有点懵，就跟着来了。 其实这事儿，也怪三大爷。 三大爷压根就不知道用什么名义让王主任来院里一趟。 说是刘家父子打算决一死战了，您来看看？ 那估计王主任直接就去警察局了。 主要是三大爷心里也忐忑，他就不知道了，为啥王守仁会知道二大爷这一家子会闹翻。 事实上，这种事情真的就再容易不过了。 后院，刘光天家。 “起床了！” 仅仅三个字，躺在床上的兄弟两直接就抖了一下，身体忍不住的发抖，但是依旧在床上不起来。 “他娘的，小兔崽子，装听不到！” 随着刘海中的一声怒吼。 几乎整个四合院，都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 听到这动静的邻居，也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都喜欢了，每天要是不来这么一出，他们都不习惯。 “嘭！” “呯！” “嘭！” 不对劲！ 今天的动静格外的不对劲。 随着刘海中一声怒吼传出，兄弟两抱着头就往外从。刘海中也从房屋之中冲了出来，双眼通红，手中提着一根铁棍。 “快走！快走！”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快到了院内的众人都来不及多说什么。 刘海中已经追了上去。 “快！糟了，要出事，去拦住老刘啊！”有人恍然大悟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上去的人，几乎没有。 谁不知道锻工的力气啊，这还是一名七级的锻工，但凡是个正常人，拿个棍子砸一下的够呛。七级锻工加铁棍的组合，估摸着得来一头老虎，才镇得住。 “不是，阎埠贵，你让我来这儿做什么？你们院里又闹什么幺蛾子了？”王主任一路跟着阎埠贵，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后面是越跟越急。 因为这老头跑起来了。 什么事儿能让这老头跑起来？说明是很重要的事儿啊。 两人刚到院里呢，就看到了刘海中手中拿着铁棍，在这大冷天，也不嫌冷，就穿着一件背心，追着刘光天刘光福兄弟后面跑。刘光天倒还好，刘光福小，小短腿尽管已经迈得飞快了，但依旧顶不住，就要被刘海中抓住了。 他整个人都傻了，直接就吓尿了。 字面意义上的吓尿。 “嘿，我让你跑！” 刘海中怒意上涌。 你们凭什么跑？！ 老子养着你们的！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 在刘海中的心中，这个家，就刘光齐一个有出息的。剩下的两个，就像是赠品似的。而且，刘光齐这莫名其妙地跑了。这就更加坚定了一件事，家里的孩子不能惯着。 不然为什么刘光齐会跑？就是因为他不打刘光齐，所以他跑了。 第91章 四旬老汉在小院内当老混子所为何事？ 刘海中完全意识不到。 一个当大哥的，从小看着自己父亲下死手打两个弟弟是个什么感觉。 从一开始的觉得不妥到后来的无力，再到后来的冷漠。除了养成极其冷漠的性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这不，一听到有机会，二话不说就报名支援大西北去了。 棍子在空中挥下，而且落下的位置，是刘光福的脑袋。 刘光福整个人都吓傻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动不敢动。 “住手！” “光福！” “嘭！” 王主任的暴喝声，刘光天的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在过了几秒钟之后，就听到刘光福的嚎啕大哭声。 院内看热闹的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在最后的关头，刘光天把刘光福往外拉了拉，刘海中的铁棍落了空。 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也就是这么一踉跄，他惊醒了。 他看到了王主任那张暴怒的脸，还有刘光天那充满恨意的眼睛以及刘光福恐惧的眼神。 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在心里形成了一个词——糟了！ 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刘！海！中！” “王主任……王主任……您……”刘海中整个人都懵了。 “你想说什么？怎么着，现在，你都敢当着我的面杀人了？” “不是……王主任，我这我这就是教育教育孩子。”刘海中试图狡辩。 “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王主任指着他手中的铁棍，因为刚才落空的原因，铁棍砸到了地上，直接就弯了：“你就是这么当爹的，你也忒狠了，你……” 王主任还想再说些什么，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了拉，回头一看，她看到了一双倔强的眼神。 刘光天此时怀里抱着刘光福，他抿了抿嘴唇，吸溜了一下鼻子，尽量让自己努力不哭出来，但是一张口，眼泪顺着脸颊就留了下来：“王姨，能不能让我们分家……” 王主任看到刘光天这副模样，心也跟着软了起来：“分家之后你又能到哪儿去呢……” “王姨！”刘光天打断了王主任的说话，声音之中带着悲怆：“我宁可饿死在外面，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被打死的……您看看。” 说着话，刘光天撩起了自己的衣服，还有刘光福的衣服。 大冬天的，兄弟两的躯干，四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所有的邻居在看了这些伤痕之后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人干的事儿？ 这是爹打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拷打犯人呢。 “王姨，我真的不想死在这儿。” “刘！海！中！”王主任怒火不停地翻涌着：“你就是这么养孩子的？！很好，你！跟我走一趟！跟我去街道办，好好地交代你干的好事儿。这院里的二大爷，你也别干了！” “不……不是……” 刘海中还想狡辩，但是已经说不上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刘光天和刘光福，他并不认为这两人能跑得到哪儿去。 难道就饿下去？ 想到这儿，他也不说话了，跟在王主任的身后，心里琢磨着，回去之后怎么收拾这两个小兔崽子，还不能让人看出伤痕。 到了街道办的门口，王守仁就在那儿等着呢。 “王主任，您这去哪儿了？”王守仁看到王主任，立马迎了上去。 王主任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守仁啊，您今个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是这样，我想问问您关于分家的事儿。” “你家不是……”王主任有些错愕。 “哦，不是我，是……咦，光天，光福，你们怎么在这儿……”王守仁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得，二大爷也在呢，那就直接进去说了得了。” 王主任就像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在进了办公室之后，王守仁也没让王主任多等，直接就说道：“我就是替刘光天和刘光福他们问的。” “不是，王守仁！你什么意思！”刘海中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王主任的声音比刘海中还大：“怎么着，你还想在这里打人？你连我也打了呗。” “不是，王主任，哪有人撺掇别人分家的……” “你闭嘴！守仁啊，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王主任也头疼着呢，分家，她是支持的，但是分家之后该怎么办？她没底，两个孩子要吃饭要睡觉，还有一个还在上学，这都是支出，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再说了，爹还在呢，总不能送福利院去吧。 这也不合规矩。 “王主任，你还不知道吧，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两，经常被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刘海中毒打。”王守仁像模像样的想先介绍背景，就被王主任打断了。 “守仁啊，你直接说，这两孩子的状况，我今天看到了。”王主任说道这儿，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刘海中：“我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刘光福都被打死了！” “我……”刘海中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低着头。 “还有这事儿？”王守仁惊讶地说道，一拍手：“那就对了，我是这么想的哈。左右刘海中也不待见这兄弟两，就让这兄弟两搬出去吧，分了家，现在分家还好些。万一真等哪天，打出事儿了，这对双方都不好。而且，说不定分了家，矛盾没那么深了，还能留存点情分呢。” “可是，这分家之后……”王主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蹙起的眉头已经把她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哦，是这样，厂里扩建了，刚好，我手头还有一个名额，我琢磨着，我一个孤家寡人的，要这个名额也没用。干脆啊，就让给刘光天了，让他进厂，这样子，他也能养活自己和他弟弟。这兄弟两相依为命，也是可以的嘛。”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我不同意！”刘海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怒火中烧。 “你不同意？”王主任眼睛微微眯起：“你凭什么不同意？！” 第92章 终分 “王主任，这不是拆散人家的家庭吗？” “来，刘海中，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啊？”王主任拉过刘光福，掀起了他的衣服：“就这，这样的，还有这里。”王主任看着刘光福身侧一大块伤疤，她自己都心疼得不行：“这俩孩子真是你亲生的？你真打算把他们往死里打。” “王主任，我，我……”刘海中嗫喏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脸去解释。 “我看呐，事情就这么办。分了吧，分了对谁都好。我看人家守仁就说得没错，分了，至少不用见面，你也不用打他们。左右你也看他们不顺眼，不如成全了他们。还能留一个情分，别将来临老了，养老的人没有，倒是有两个仇人。”王主任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起了刘海中。 她是真的不想让这兄弟俩继续跟着刘海中的。 刘海中的家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她就奇了怪了，当年刘海中对刘光齐那叫一个掏心掏肺，刘光齐结婚的时候，一转三响都给配齐了，恨不得把心掏给自己的大儿子。怎么轮到两个小儿子的时候，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跟两小儿子有仇？还是脑子有问题？ 最后，刘海中在王主任的说服下，总算是同意了分家。 当然了，这是王主任说了一句“你答应了这件事，二大爷还是由你做着。”之后，刘海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他看来，两个小儿子就是两个没出息的玩意，没了也就没了吧，没有多大事儿。 在街道办签了字，画了押，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结束之后，已经到了晌午了。 冬天的太阳光照耀下来，撒在刘光天的身上，他的身体有些冷，甚至，在不由自主地发抖，但是只有他知道，这是兴奋，开心，劫后余生带来的不自主抖动。 刘海中看着兄弟两，只是高傲地丢下一句：“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今个儿也不用回去了。从此之后，老子用不上你们兄弟来养老。你们兄弟两也别在老子面前晃悠。” 刘光天和刘光福没有说什么。 嘲讽？ 没必要。 守仁哥说了，做事之前先考虑整件事的后果，无论如何，刘海中是他们俩的爹，他们俩也没法报复，只能算是自己的命不好。毕竟在这个年代，分家有些时候都会被说成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报复自己的亲爹。 “往后啊，过好自己的日子。”王守仁拍了拍刘光天和刘光福的肩膀。 刘光天用力地点了点头。 至于家里的衣服，事实上，在老早之前，他就转移出去了。 外面的事情，他早就准备好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王守仁那天夜里跟他说的话： “你要是跟你爹翻脸了，那你就要做好什么都带不走的准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出去之后，我不说你有没有钱的问题。你知道一间屋子里要有什么？该怎么打扫，又该怎么做饭？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还要照顾个弟弟要怎么做？” “钱，那只是生活的必要品，同样的，怎么样生活才能让自己更加舒服，也是你需要去思考的。所以，你别急着走，多想想，多看看，出去之后，你要怎么做。” 也就是王守仁的这番话，让深处黑暗中的刘光天多了一丝希望。 从那以后，他每天都在观察，观察别人家究竟是怎么过的。至于自己家，做饭，搞家务这种事情，他们虽然也做，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刘母在负责。真让他自己做，他八成要抓瞎。带着这种期盼，半年之中，兄弟两在观察，甚至，还会出去外面悄咪咪地开一个两兄弟的会议。 会议的主题就是新家要怎么布置才舒服。 两兄弟也因为王守仁的这番话不再那么怨气冲天，只是想着，早点搬离。 在王主任的帮助下，两兄弟也确实分到了一间房子。 环境不大好，只有十来个平米，而且，这间房子据说是之前的茅房，后来改了，但依旧有一些味道。 两兄弟也不嫌弃，认认真真地拿出本子，一个一个地规划着房子要怎么弄。 当兄弟两清扫完房子之后，呼了一口气，坐在空空如也的新家之中，还有从废品回收站找回来拼起来的新床，兄弟两相视一笑，齐齐蹦上了床，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地碰到了一起，发出“哎哟”的叫声。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等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刘光福傻笑着喘着粗气：“哥，咱们以后是不是都不用挨打了。” 刘光天听到刘光福这么说，眼眶又红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不用挨打了！你要好好读书的，等哥把守仁哥的钱都还了，咱们就去便宜坊吃上一顿！” “真的假的！”刘光福眼睛发亮。 刘家以前也有去过便宜坊，只不过，他们只带着刘光齐去，两个小的，运气好了，还能见到带点残羹剩饭回来，运气差了，就只能在家里啃着窝窝头。可就是那点残羹剩饭，也让他们两个回味无穷。想到这儿，刘光福不由得舔了舔嘴角。 提出建议：“哥，要不我不上学了，我去打打零工，到时候早点还上，咱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一个月18呢，怎么花的完呀。”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他压根就意识不到，独立出来之后究竟有花多少钱。 而刘光天是知道的，他摇了摇头：“这个家，咱们要好好置办，你要好好上学。我听说，守仁哥现在一个月有60多块钱呢，就是因为有文化。” “多……多少？” 60多块钱这个巨大的数字在刘光福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还只是每个月的月薪，听说他们还有奖金，还有福利，就前些日子，过年的时候，提回来一条那么大的猪腿。”刘光天比划着猪腿的大小。当然了，这是吹牛的，不过不妨碍他用这个激励刘光福。 刘光福一下子就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喃喃地说道：“猪肉，我也要好好读书……” 第93章 成了？ 三大爷在门口不停地往外张望，过了好一会儿，见到刘海中回来了。 这要是搁平时，他就直接去问怎么回事了，毕竟三大爷一直都是站在吃瓜的第一线。但是今天他不敢问，虚得很，而且，刘海中这副黑脸的模样也让三大爷有些担忧，自己的事情该不会暴露了吧。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看到王守仁回来，一把就把他拉住了，走到了胡同的角落里。 神秘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遍，才开口问道：“怎么着了？没事吧？” 王守仁乐了，他这算是第一次见到小老头这么紧张，有心逗逗他：“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嘿，你别跟老头子逗趣，我是说我的事儿？谁说你的事儿了。” “哦，您的事儿啊，是这样，王主任说，明个儿让您去一趟。”王守仁恍然大悟，随后又一副匆匆忙忙地模样，扒拉开三大爷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您先忙，我还有事儿。” “不，不是……”三大爷一个没留意，就被王守仁给溜了。 该说不说，这老头的敏捷度那还是相当高了，一下子就窜到了王守仁的跟前：“不是，您给说清楚啊。” 三大爷的声音都跟着抖了，这大半辈子，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儿啊。 一边抖着还一边说着：“谎报军情，案例当斩呐。” “噗……”王守仁乐了：“得，不逗您了，没事，出那么大的事儿，王主任哪有闲心思管您，这几天啊，您少在外面晃悠，别人家见着你了，就想起你来了。” 三大爷听到这话，紧张的情绪才得以缓解，伸出手指，虚空点着王守仁：“你啊你，你啊你，我可告诉你，你别事逗老头玩，老头出事儿了医药费可得你付。” 好家伙！ 不愧是您啊，三大爷，这还没到后面呢，先讹上了。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您有儿子有女儿的，别想着讹人嘿，走了走了，回家去咯。” 三大爷也不拦着了，就让王守仁离开了。 后院，二大爷家。 二大爷阴沉着个脸回到了家里。 二大妈见到情况不对，问道：“怎么回事？那两小的呢？” 二大爷一拍桌子，吓了二大妈一跳，他怒声地说道：“什么小的，咱们家，打今个儿起，就没有小的了！” “不……不是……怎么了这是？”二大妈都吓傻了。 “分了？” “分了是什么意思？”二大妈不是很明白。 “分了就是那两个小的翅膀硬了，分家了！” “不是，老刘，你咋能让他们出去呢！” “啪！”二大爷怒声而起，一巴掌就扇在了二大妈的脸上。 直接就把二大妈打蒙了，还没回话了，就听到二大爷阴恻恻地说道：“男人做事，用不着你插嘴，打今个儿，你就当没那两个儿子！” 说完，也不管二大妈，径直回屋里去了。 二大妈直愣愣地呆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眼泪才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这么多年了，这是二大爷第一次打她，上一次挨打，还是在那两小的还没出世的时候。 二大妈就属于那种刘海中在打孩子，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类型，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那就是“你打他们了，就不能打我了哟。” 她急的原因在于现在三个孩子一个都没在身边，而另外一个原因就在于两个沙袋跑了，她不就成了那个沙袋了吗？ 但是她不敢哭，也不敢闹，她不是那两小的，她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出去，会死人的。这年头，饿死人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她觉得，过些天就好，等那两小的，顶不住了会回来的。 二大爷回到屋子之后，他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但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猛地坐起身来，对着空气狠狠地说道：“就是因为老子不是官，该死的！王丽！王守仁！你们等着，总有一天，老子当上官了，要你们好看！！” ———— “成……成了？”杨厂长看着眼前这一套钢铁猛兽，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抖。 在他的身边，站着赵无量、沈元亮几个技术人员。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群车间主任。 他们看向王守仁的表情，都变得极其的震撼。 这……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杨厂长直接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啊！小王！干得好啊！”杨厂长作为一名管理者，别的技术的不说，他对于产量这块是极其敏感的。 只是扫了一眼这机械的速度，就立马得出了结论。 轧钢厂，要出名了！ 这翻了多少倍？ 整整七倍的速度啊！ “赵工，确定没问题吧。”杨厂长转头问赵无量。 赵无量笑着摇了摇头。 从王守仁找到他，告诉他那一刻，他就立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他就觉得这种事情，很是离谱。 原本他是打算着，等忙完手头的工作，然后再来帮着王守仁一起干。 毕竟，一台机械，从有了思路，到怎么做，从零件到组装，再到试验出厂，这些个环节下来，一路顺畅的话，至少也得有个好几年的时间。可王守仁才折腾了多长时间，满打满算四个来月吧。这就好了？ 急冲冲地赶出来，问题倒是有，但是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发现了，随手改了。 只花费了短短一两个星期的时间。 他不知道的是，那些问题，那是王守仁特地搞出来的。 他自己也知道，弄一台机器出来，没有问题，那就真的有鬼了。 这个时代，不大适合做一个显眼包。 杨厂长大概跟赵无量是同一种思想，他作为厂长，自然知道研发是一个很难见到成效的东西，如果不是有国家在背后撑着，这些工程师是绝对养不起的。所以，他觉得，既然赵无量说王守仁的思路可以，那就让他整。等整完之后，出现问题了。 这机器，还不是要留在厂里。到时候，工业部那边要是要调走王守仁，也没关系。留下来的工程师照着王守仁的思路继续走下去，也是可以的嘛。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玩意成了？ 第94章 天才之名 这种离谱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的麾下，要不是他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他估摸着这会儿就应该去庙里还个愿啥的了。 李丽和孙连城的表情则是充满了骄傲。 看着自家师傅和自己两人组装而成的机器在这群平日里都很难见到的领导面前嘎嘎乱杀，那爽快，就像是夏天站在大太阳底下，喝上一口无糖快乐水一样，只有清爽舒适，没有肥胖担忧。 王守仁又出名了， 不单单是轧钢厂出名，整个工业部都出名了。 效率提升七倍，这是个什么样的水准。 就连忙碌到了极致的大领导也再次来到了轧钢厂，在看了机器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这台机器，是极具战略意义的。 站在什么位置，看的角度就不一样。 杨厂长想的是自己轧钢厂的出产多了，履历上好看了，也能跟兄弟厂交换更多的东西，底下的人愈发地信服他，他的位置就稳了。 而大领导看到了是全国的局势。 现在多了这么一台东西，那个口号，或许真的有希望达到！ “小王啊，我真没想到，你放了这么大的一个地雷！好，好啊！”大领导看着眼前这台钢铁巨兽，杨厂长是早上去的电话，大领导是下午来的。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来的。 他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在他这种级别的人，很少见到表情管理失控的时候。 李卫国看着王守仁，尽管上次经过大领导的提醒之后，他已经很少去琢磨底下人究竟在想什么了，但是，他就是奇怪，为什么？ 是的，为什么。 在这次的机器上面，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种疑惑。 凭什么他能这么笃定地认为自己能够在无数错误的答案之中找到正确的那一条。 科研就是这样，有一条路，或许是对的，但是对的前提，需要前人走过无数错误的道路，用时间和人力堆积起来。 等到宴会散去的时候，李卫国悄咪咪地找上了赵无量，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赵无量听完之后，笑了笑，拍了拍李卫国的肩膀，说道：“在米国的科研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一个数学家终其一生研究的难题或许只是帮助另外一位天才节约了一杯下午茶的时间。这个世界是有天才的，或许，他是运气好，又或许，他算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种人，每个时代都有，他们都会给每个时代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说完，赵无量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李卫国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道：“天才吗？” ———— 北京五月份的天气已经相当的炎热了，今年似乎特别的热，能达到27°上下。 王守仁骑着单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在他的身后，载着一脸幸福的秦京茹，这一路上，这姑娘的傻笑就停不下来。 听说，这姑娘昨天在村里，但凡是个人跟她打个招呼，她反手就是一句“你咋知道我要结婚了”。 最后，就连路过的大黄，她也能拉着人家的爪子聊好久关于结婚的话题。 最后的最后，还是自家老娘把她封印到了房间里才消停的。 不过依旧能听到房间里的傻笑声，他们真怕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傻了。 秦京茹不管那些，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好。自己嫁的这个人，有车有房，听说还装修了新房子，还亲自到乡下来接她回去。 虽然没有嫁衣，但是依旧很幸福。 “哥，一会儿咱们就去领证是吗？” “嗯。” “哥，一会儿咱们领完证就洞房是吗？” “倒也没那么快，还得喝喜酒。” “哥，一会儿……” 王守仁听着身后姑娘絮絮叨叨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这炎热的夏天在姑娘的絮叨下，似乎暑气都驱散了不少。整个人都跟着清爽了起来。 或许，是身后那个姑娘的傻笑多少带了点人气吧。 为了今天，王守仁昨天就去了一趟部里打了证明，这年头，结婚是需要工作单位打证明的。同样，秦京茹也需要村里打出一个证明。两人才可以到民政局领结婚证。 部里还是蛮大方的，听说王守仁要结婚，直接就送了他三张票，一张收音机票，一张缝纫机票还有一张糖果票，好家伙，一转三响是直接齐活了。 带着兴奋的秦京茹，踏入了民政局的大门。 民政局的同志拿出一张类似于奖状一类的东西，写下了二人的名字和年龄，再道一声祝贺，他们就算是成为了正式的夫妻了。 “守仁哥，我……我这就算是你的妻子了吗？”秦京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奖状不松手，还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守仁伸出手，捏住她的脸颊，微微用力地扯一扯，把她的脸颊都扯红了这姑娘还在傻笑。 “疼吗？疼就是真的。” “嗯嗯……” 【叮，恭喜宿主结婚，赠送宿主发动机资料一份，宿主可随时查看。】 王守仁让脑海里忽如其来的声音折腾得愣了一下。 系统？ 好家伙，这个不知道隐身了多长时间的家伙，忽然间冒出来是几个意思。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走吧，带你回家。” “嗯嗯，回家！”秦京茹跨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跟着王守仁回到了院里。 邀请的人并不多，现在这个年代，讲究一个内敛，他也不敢请太多人。 只是邀请了自己的师傅沈元亮还有赵工，赵无量，最后，还特地询问了厂长一番，厂长表示如果有空会过来的。 等到小两口进院里的时候，大家伙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秦父今天也是红光满面，这个女婿好啊！不仅仅工作不错，还帮着村里挣钱，尽管在这里不好说，但是秦家村所有人都感激他的付出。让他感觉倍有面子，乐呵呵地整个人都精神了，正跟着一大爷一边聊天一边小酌呢。而秦母则是看上去有些紧张。 一大妈在一旁陪着，倒是也让她开心了不少。 她是真的有点怕秦京茹出事，毕竟，已经算是高攀了。 第95章 结婚 秦淮茹也在其中，神色复杂地看了兴高采烈的秦京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菜。 院子里的人王守仁也邀请了，大家都算是守规矩，每家来了一个主事人凑了两桌。 到了最后，门口传来了汽车的动静。 所有人就向着门外看去。 就看到杨厂长提着一份贺礼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守仁，恭喜恭喜啊，我没来迟吧？”杨厂长还没进来呢，就哈哈大笑，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想来，在这之前，应该还在工作。 “厂长，刚好刚好！” 这院里，有人欢喜有人忧。 满院跟王守仁不对付的，其实就两家。 二大爷家，还有一个傻柱家。 傻柱今天就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说实话，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无论如何，今天这个厨子，得请傻柱，不然就是不给他面子。 但王守仁就真的不给他面子，在外面找了一个厨子过来。 他偏偏也不能说什么，王守仁请的厨子，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惹不起。 至于二大爷，那肠子更是悔青了，他恨王守仁前几个月掺和他的家事，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厂长会过来啊，没办法，只好舔着个脸跑过去蹭一顿。 还大大咧咧地又交了一份礼金。生怕杨厂长看不到一样。 要不说二大爷这个人就是傻了，你这副模样，谁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都是邻居，刚才不来现在来。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结婚的大喜日子，跟傻子计较，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王守仁在稍微吃了一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就拉着秦京茹给大家敬酒了。 这年头，倒也没有把人弄醉的意思，大家也就客气客气，拢共就那么两三桌，说一说漂亮话，再恭喜祝贺一番，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这顿饭，直接吃到了月上枝头。 王守仁浑身酒气地推开了房门，发现秦京茹正趴在桌子上等着他呢。 他笑了笑，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拍醒了还在沉睡的秦京茹，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秦京茹惊呼了一声，在意识到什么之后，羞得满脸通红，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入了房间之中，照在了桌子上的日历本上。 1966年5月7号 宜：结婚、出行、搬家、合婚订婚、搬新房。 里屋之中，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这是王守仁房间里，第一个放声高歌的女人。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了房间里，王守仁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身边，秦京茹已经起床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这小姑娘，起得还真早。 当他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她正趴在地上仔细地看着什么呢。 王守仁走了过去。 “啪”地一下，把她吓了一跳。 见到是王守仁，又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守仁哥，你家的家具好好看啊。” 王守仁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不是我家，是我们家。” “嘿嘿……”她只是傻笑。 家里的家具是装修师傅包的。 该说不说，装修师傅的品味还是在的，按照他的话来说。这家里的桌椅板凳，包括写字台，梳妆台等等东西，那都是好货。如果王守仁自己打算去委托商量买，钱不钱的另外说，至少得蹲个一年半载的才可能凑到这么一套好看的家具。 这个年代的委托商店就是专门出售旧家具的。 这里的旧家具指的并不是别人不要的家具，而是那些还很好用的，而且还带着点古董性质。 装修房间，整体下来没花太多钱，倒是这一整套的家具，整整掏了他380块钱。 有点肉疼，但是不多。 按照他的理解，如果那装修师傅没骗他的话，自己的这一套东西，往后，到了21世纪，拿出去卖，那倒是百万起步的东西。 他是用不上了，留给以后，万一家里真的出了败家子呢。 原本自己在家里倒是不觉得这有多好看，但是这房间多了一个人，这里的家具看起来变了，变得好看，也变得新鲜了，变得连王守仁也跟着秦京茹这儿摸摸，那摸摸。 两个人就像是傻子一样，在家里欣赏着家具，时不时地嘿嘿傻笑。 秦淮茹进来之后，就被这两傻子吓了一跳，看清楚两人没疯之后，干咳了一声：“咳咳。” 两人齐齐转过头，秦淮茹有些恍惚，这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她的心略微有些酸涩。 “姐。”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立马说道：“我是正宫，你不能给我立规矩。” 秦淮茹：…… 王守仁：…… 有时候真的想把这小姑娘的脑袋瓜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立什么规矩，你这家，也没个大人的。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唔，姐，我们该做什么啊？”秦京茹不是很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秦淮茹愣了一下，她忽然间意识到，王守仁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学习，一个人习武，一个人起床，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睡觉。 他没有父母，似乎新媳妇过门的第一件事，秦京茹也没有做的必要了。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地讨厌自己，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明明自己没有办法嫁给王守仁，秦京茹也是她介绍了，她又凭什么感觉到酸涩。 见秦淮茹不说话，王守仁意识到了什么，走了过去，牵起秦淮茹的手，这个动作令她吓了一跳。 想抽出来，但是抬头，看到那张灿烂的笑容，又不舍得抽出来了。 他把秦淮茹和秦京茹的手分别握住了，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三个，要一直在一起哦。” “嗯嗯。”秦京茹疯狂点头，然后她又强调了一遍：“我是正宫。” 听到这话，秦淮茹“噗呲”一声笑了，没好气地说道：“那我需不需要给你请安呐？” “那倒不用，不过，如果你非要请的话，也不是不行。”她那跃跃欲试的眼神终于惹恼了秦淮茹，她，伸出了一双罪恶的双手。 “姐，哎哟，你干嘛……别，痒……” 第96章 意外的大饼 结婚之后的日子可谓是蜜里调油。 偶尔秦淮茹也会过来串门，就是有些时候串门的时间是晚上，正宫娘娘有点不大开门。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宫娘娘已经麻了，还整天撺掇着她姐多过来。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两姐妹嫁到一个地方的好处了。可以多聊聊天什么的。 对此，家里也只有贾张氏略有些不满。因为秦淮茹去王守仁他们家从来都没有带回来什么好东西。反而搭进去一些。 对此，秦淮茹一句话就让贾张氏闭嘴了，那就是——还想不想让棒梗学好了。 对于贾张氏而言，棒梗就是她的一切。哦，当然了，这还有一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自己的生活得得到保障。 至于王守仁，他的好日子并没有过上太长的时间。 轧钢厂的机器也上了正轨了，而且，这机器还惊动了不少的工程师，特地跑到轧钢厂，跟王守仁探讨了一番。最后，听说王守仁的资料还被更多的领导看到了。 这还是李卫国告诉他的。 这不，轧钢厂的事情刚完结得差不多了。 人事科的赵科长就来了。 这是今年刚上来的科长，见到谁都笑眯眯的，听说是李副厂长派系的。 现在这两位的斗争，已经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了。 该说不说，杨厂长的水准还是差了一些，李副厂长收买人心的手段也着实到位。 对着王守仁一番寒暄外加夸赞之后，两人在吞云吐雾之间，赵科长说起了正事：“是这样的，老弟，部里来调函通知了，你现在被派到南边那个机械厂挂职了。具体什么事儿呢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找厂长打听一下，或者直接去部里，找你的直系领导打听打听。” 赵科长人还是不错的，把王守仁该怎么做，又该找谁，说得一清二楚。 “成，那就谢谢赵老哥了，您先忙着，这事儿我知道，我去找领导就成。” 这个回答，倒是令赵科长没有想到，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小小的技术员，是怎么搭上工业部的关系的。搭上了也就搭上了，这在里面还真有点地位了？ 不过本着谁都要交好的原则，他也只是笑笑，回头，再问问老李就成。 去了工程部，找赵无量说了一声，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往部里去了。 见到了李卫国的时候，他还在埋头处理文件呢，听到王守仁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了句：“你先坐着等等，那边有茶叶，你要是渴了就自己拿。” 王守仁也不客气，直接就走了过去，掏出那罐茶叶。 也不是整茶，闻起来味道还成，是高沫。 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着的杯子，像是不要钱似的往里倒，加上水，美滋滋地抿着茶水，等着李卫国。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来点。 李卫国这才算是忙到了一段落：“你来我这儿，是不是调函下来了？” “是的，刚接到通知，我就过来了。” “嗯，这事儿，本来过完年，就要让你去做的，谁知道你放了个大卫星，就拖到了现在。”说完，李卫国站了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了掏。 没有掏出什么东西，看了王守仁一眼。 王守仁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根，递了过去。 李卫国接了过来，拿出火柴，给自己点上：“等我一根烟的时间，最近这事儿太多了，等我抽完的，再跟你一起去大领导那儿，他还有事要交代你。” “成，不着急。” 一根烟，慢慢品，三五分钟，抽得快了，一两分钟。 从部队出来的李卫国，干什么都快，两三口，直接就解决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睛之中还有一些血丝。不过精神头的确变好了一些。 走进了大领导的办公室。 大领导的桌子上面也堆满了文件，见到王守仁进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守仁啊，来，坐。” 王守仁立马坐下，主打的就是一个老实，听话。 大领导对他这种表现很是满意，乐呵呵地说道：“小王啊，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你给我的那份报告，还有年后的那一整套机器，不错，很不错。整体的东西我都帮你提交上去了。过些日子，应该会有奖励下来。” 王守仁立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大领导，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比较喜欢折腾而已。” “折腾好，折腾好啊。”大领导先乐呵呵地感慨了一句，随后严肃地说道：“上面也高度地赞扬了你，小王啊，你可要戒骄戒躁啊。” “是，保证完成任务！” “别那么激动，来来来，坐下。今天让你来，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儿吧？” “知道，出差。” “对咯，就是年前，我跟你探讨的那个法子，这附近有家机械厂，产量一直都上不去，主要是负责制作各种机床的。我想到了你的那篇报告，后面似乎有你对提高我国生产效率的一些看法。所以，我打算让你去看看，你有没有信心？” 有没有信心？ 把这个问号去咯！ 尽管心里狂得很，但面上依旧诚惶诚恐：“大领导，这，我只是个办事员，别人能听我的不？别到了地方，人家不听我的，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李卫国这时候开口了：“你放心，这次带队，是我带着过去的，你只需要关注怎么提高效率，或者怎么改良机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小王啊，不要有什么负担，遇到困难了就想办法克服困难。是在搞不定了，你就去找卫国，或者直接来找我也行。”大领导也给出了自己的保证。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奖励应该会一起下来。到时候，直接到正科问题不大。” 刘刃：…… 好家伙？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直接就……正科了？ 连升4级？ 大领导见他有些迷茫，乐呵呵地开口说道：“你要对你的贡献有点意识，有时候，也不能太沉浸于技术之中。” 第97章 出差 大领导又勉励了几句。 就带着王守仁离开。 而王守仁这时候才意识到。 时代不同，职称代表的意义也不同。 在这个时代，年轻的领导干部不少见，科级和处级那是一抓一大把，只要你的能力足够，那就没问题。这些年轻的干部，大多数都是军队里军官退伍转业的，大多数都是部队英雄，办事风格也凸出了一个“硬”字。 跟李卫国约定了时间， 后天早上，到部门口集合，至于今天和明天，就算是给他一点时间去处理事情。这就算是出差之前的一点小福利了。换做是别人都没有。 “对了，这次还会带着徐家国去，你要是有空，就顺便去找他聊聊。把事情交代下去，到时候好做一些。”临走前，李卫国又补了一句。 “成！”王守仁应了一声。 琢磨了一下，就去找徐家国了，几个月前答应的那一顿酒，到了今时今日，还没有在一起喝过呢。 今天，刚好是个好日子。 徐家国见到王守仁来了，也很是高兴。他就在部里工作，早些日子，就听到消息，不，准确的说，是半年前就听到消息了，他一直都在研究王守仁的那套理论。两人交流了一番之后，找了个小酒馆，小酌一杯，把工作上准备做的事情略微疏通整理了一下。 就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秦京茹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着了。 见到王守仁回来了，立马就扑了上来。 王守仁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个圈，放下来，乐呵呵地说道：“怎么样，今天有去哪儿玩吗？” “没有，感觉外面不好玩儿。”秦京茹摇了摇头。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出去的，不过如果秦淮茹她们在上班，她自己一个人不敢出去。 她长得好看，只比表姐差一点，所以不能去太多陌生人的地方，聪明的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也就不想出去。 王守仁略微琢磨了一下，说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地学习一下吧？” “学习？我已经是高小了，还要学习吗？” 秦淮茹是高小文化，秦京茹也是。 秦家村有扫盲班，但凡在里面读过，通过考试了，都会发放一个证明，证明她们还算有文化。 “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王守仁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笑了笑，问道：“那你以后想要干什么，你想过吗？” 秦京茹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她倒是想过，以前的她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嫁到城里来，现在就算是嫁到城里来了。梦想实现了，可自己又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嫁给你了，给你生几个儿子，然后，然后把他们拉扯大，嗯，就这样。” 这大概就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女性的想法。 “那万一，以后孩子上学的时候遇到不会的问题，我又不在家，他们问你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京茹的小脑袋瓜就没处理过如此复杂的问题，眼睛都在转圈圈了，傻傻地问道：“那怎么办。” “你得会啊……” “是哦，我会了不就好了。” 在这一天，某个邪恶的家伙在欺骗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并且用出了自己的那一套邪恶的理念。某个单纯的姑娘也逐渐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 两天后，徐家国和王守仁大清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 李卫国开着一辆霸气的四轮，对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上车。 距离并不远，开了一会儿就到了。 机械厂的门口，已经有一队人在那儿等着了，这阵仗，跟大领导去轧钢厂差不多，都是这个套路。 这机械厂虽然不如轧钢厂大，但规模也不小，下面有着小几千口人。 “卫国啊，你可算是来了，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你啊！”为首的男子率先开口，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这个年纪就当上厂长的大概跟李卫国是一样的，也是转业过来的。 “老六啊，咱们要挺长时间没见了，怎么样，过来之后还习惯不？哦，不对，现在我得叫你一声孙厂长了！”李卫国哈哈大笑两声，两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转头就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模样：“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部里的王守仁、徐家国同志。这次你占了大便宜了，轧钢厂那事儿你知道吧，他是主导，今个儿为了你这个厂子，我可是没少出力，这好处要是少了你可别怪老朋友翻脸！” 说到这儿，孙厂长惊讶地看了一眼王守仁，似乎惊讶于他的年轻，但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觉得正常。王守仁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儒雅的书生感觉，偏向于技术一类的。 你要说他是读书的，那大概就是个教授。 你要说他是搞技术的，那铁定是个工程师。 总之就是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王指导啊，欢迎，欢迎啊！我们可盼了您好久了。你这一来，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的人交给你了，你可别给我乱搞。”李卫国在一旁点了一句，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今天带着他们过来，就是为了不让这群人重视王守仁。 他还得回部里处理其他的事情。 “放心，我老孙是什么人，你知道，肯定给你安排好。” 话都说到这儿了，旁边有个醒目的立马站了出来：“这位领导来都来了，马上都快中午了，一起到食堂吃个便饭再走吧。” “是啊，老李，咱们好不容易见一次，先吃口饭，也不多喝，整个三四杯拉倒。” “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李卫国也没有犹豫，主要是这个点了，回去了，不一定有吃的。还得麻烦师傅再做一份。顺手吃了回去，也算是节省了时间。 “走走走！”孙厂长在前面带队。 王守仁和徐家国在后面跟着，一帮子人，乌央乌央地就往食堂的方向去。 “你这食堂，不错啊。”李卫国扫了一眼装修得挺漂亮的食堂，开口说道。 这一句话，就让全场陪同的人安静了片刻。 第98章 机械厂 “走吧，不是要吃饭吗？”李卫国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倒是徐家国一脸的迷茫，他不知道为什么李秘书只是说了一句，这个食堂不错，所有人就都噤若寒蝉。甚至包括了刚才还跟李秘书有说有笑的孙厂长。 王守仁倒是清楚。 这句话，要是在吃完饭之后说出来，那就是赞扬。可若是在吃饭之前，说出来，那就是批评了。 批评这个小食堂装修得太过了。 好在，李卫国并没有离去，而是留下来吃饭。 这里面的意思就是，我提醒过你们了，这次也给你们面子，你们回头要是不改的话就别怪我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 好话赖话还是听得懂的。 孙厂长舒了一口气，愈发地热情了起来。 在李卫国离开之后，孙厂长也没有怠慢王守仁，带着他在厂子里转了一圈，走之前还专门派了一名干事留了下来。也是姓孙，大概是他的亲戚之类的。 孙厂长走了之后，这个孙干事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给王守仁和徐家国一根，点上。 男人的友谊，从一根烟就开始了。 从孙干事的嘴里，王守仁了解到这家伙也是中专毕业，分配到这里就是因为孙厂长的关系，他自己倒不怎么想来，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要不是他妈提着他的耳朵让他来这里，他不一定来。 跟真性情的人做朋友倒是令人轻松了一些。 无论是徐家国还是王守仁都是这么想的。 至少，他们能够在短时间之内熟络起来。 孙干事先是带他们到了厂里的宿舍转了一圈，环境并不怎么样，一个四人间，空荡荡的房间两张上下铺，还有一张破旧的书桌。但在这个年代，也是一间相当不错的房间了。 “这是厂里面最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确实不错。”徐家国点点头。 “这里没有其他人住，专门给你们住的，平时可以住这儿，当然了，你们要是离家近的话也可以回家住。” “我就不回家住了，在这里就成。”徐家国没有犹豫，他今天把换洗的东西都带过来了。 倒是王守仁说道：“我家距离这里不远，我回家住。” 徐家国有些可惜，毕竟好不容易能够再次住在一起，回忆起以前宿舍的生活。不过想想，王守仁刚结婚没多长时间也就释然了。有了媳妇，还是新媳妇，哪个男人愿意陪着另外一个男人住一间房。 在安排好了后勤之后，孙干事说道：“成，你们这里自己安排就行，回头啊，我再给你们送工牌过来。到时候，你们直接去食堂吃就成。放心，你们在这儿的食宿我们厂都包了。走吧，我带你们去技术部。” 机械厂的技术部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大，一个大的办公室，里面的位置总共就二十来个，也没有单独隔开一个小单间。就在一张大一点的办公桌上办公，技术部的人不多，大多数位置都是空着的，看得出来，应该是在车间干活去了。 见到孙干事带着人进来。 还以为是来新人了。 也不用孙干事介绍，王守仁自己就开始自我介绍了：“同志们好，我是部里下来帮咱们厂进行技术改革的指导员，我叫王守仁，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事徐家国。静候几个月会和各位共事，希望接下来的工作里，能和大家互相配合，完成我的工作。” 王守仁的话刚说完。 孙干事就接上了：“王守仁同志和徐家国同志可是孙厂长求了上面很长时间才下来的同志。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技术部的处长也站起来表态：“欢迎欢迎，今后王指导会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大家伙要积极配合他的工作。” “我叫严先华，原来是我们厂里的工程师，后来我们厂里的技术部处长被上头调走了。我就接了他的位置。” 这个年代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毕竟百废待兴，战斗力是第一优先选项，这也是为什么大领导头疼的原因。一个工程师，找到了一个方向，在一个厂里正打算大展身手呢。上面遇到了一些问题，需要技术人才，直接就给调走了。 厂里面剩下来的，不能说歪瓜裂枣，但也只能处理处理一些问题。 真正具有革新思维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王守仁算是一个，这不，大领导才特地把他调到了部里，他是真怕啊。 万一哪天王守仁做出了成绩，还在轧钢厂，直接就被调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这不，在确认了之后，直接就把王守仁调到部里了。你说在轧钢厂浪费人才，我认，但是在部里，就不算浪费人才了。这可是需要布局全国的，别人也不好调走。 后来，王守仁做出来的成绩，也的确坐实了他的想法。 当那个轧钢机组出来之后，确实有人在打听他的关系。 这打听到他的关系是部里的时候，就歇了心思。 这个年代，大家都难。 这位严工程师也是开门见山，相比较别人叫他处长，他更加喜欢别人叫他工程师。 王守仁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严工，您好，我是工业部的办事员，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大领导来执行流水线改革，之前在轧钢厂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里，算是我外派的第一站，还希望严工能多多帮忙。” “好说好说。”严先华听到王守仁这么说，也没那么严肃了。 包括办公室的人也是。 都是搞技术了，就没那么多隔阂了。 他们是真怕那些个下来镀金的，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又说那个。整到最后，啥都没办成不说，还浪费了大把的时间。搞技术好啊，搞技术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行，严处长，那人我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去复命了……”孙干事见王守仁融入这么快，也乐得清闲。 他过来，就是强调一下王守仁的重要性，别的不说，别怠慢了。 想来这位严处长也知道轻重，他也就放心了。 第99章 开启工作模式 正式上班之后，王守仁并没有直接就提出什么意见。 任何一套5S管理制度，那都是要根据不同的工厂来制定不同的策略的。 而车床，在他的计划之中，占了很大的一部分比重。毕竟，车床的好与坏，很多时候就代表了产量。当然了，研究车床这种事情或许不是他现在该干的。 不过，来都来了。 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守仁，李秘书在来之前就交代过我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徐家国倒是显得很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出任务。这一年的时间里，他的主要任务就一直都是跟在李秘书跟前处理一些文件，他感觉自己都生锈了。好不容易有出来的机会，自然是要表现表现的。 “跟着我。” “然后呢。” “没了。” “没了？！”徐家国挑了挑眉头：“就没有我能干的事儿吗？”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嘴里又说起了徐家国那句极其熟悉的话语，在一年前，在他提出为什么王守仁能这么厉害的时候，王守仁也是这么对他说的——好好看，好好学。 只不过那次，他真的跟着王守仁好好看，好好学的。 但是那种一天到晚就坐在图书馆的日子，他是真待不下去。 倒不是他没有那个耐心，而是跟王守仁一起学习容易崩道心。 王守仁拿起一本书，不单单能够在短时间内把书里面的知识吸收，他还能举一反三，从这本书跳到另外一本书，往往他能自习一整个体系的东西。 但是他不行，这一行，死记硬背是没有用的。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他也有些无奈了，不过他还是跟着。 他想看看，这个曾经的天才，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究竟有多亮眼，能让领导刮目相看。 等到真正干起来了，他才知道，王守仁的工作能力有多离谱，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在研究王守仁以往的一些例子了，可当真正到达现场的时候，他有些发懵。 组装车床，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各种各样的配件，各种各样的工序，各类型的师傅，给他就一个感觉，乱。 十分地乱，跟他想象之中的工厂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但是，看王守仁的表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着，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在旁边记着，时不时地上前去询问些什么。因为身份的原因，车间主任也知道他俩，基本上就是有问必答了。 他原本以为这样子的日子会持续很长时间。 谁知道刚到下午，王守仁就拉着他，开了一个小会，等到他真正看到笔记本上面的东西的时候，脑海里们地闪过一个词汇——天才。 是的，绝对的天才，早上看到的工序并不多，但是王守仁就已经把一个工序拆分成了二十几道工序出来。并且在每一道工序上标注着其难度，而且，上面就连师傅的一些抱怨也含括在里面。简直了！ “我说守仁，你这脑子，怎么长得，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徐家国感慨了一句。 “好好看，好好学，多想想，有经验就好了。”王守仁头也没抬：“明天，一些比较简单的工序，你看着拆解。复杂的放着我来，咱俩配合好一些。” “不过，你拆成这样，是不是太细了啊？”徐家国看着王守仁的笔记本。 “放心，不是为了按照这上面的去实行，只是为了方面看看难度怎么样。考虑这个岗位的综合实力罢了。” 其实一直以来，王守仁都想走的是精细化流水线，把一个岗位，拆分成几个岗位，一个零件的难度有高有低，把这个工序分开来才是正道。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时不时地停下来吹牛。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做的工件都是一整个的。 每天只需要达到多少个工件，就算是完事了。 毕竟做多了，工资又不涨。 这玩意都是按照自己的级别来定的。 所以，王守仁压根就不打算拆分岗位，单单5S管理制度，就可以提高产量的事情，干嘛要拆分岗位。 另外一个，真要拆分岗位，实际上也拆不出来。 工作强度直线上升，至少上升三个档次，这谁受得了。 在年前，大领导问过这个话题，想来，他大概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好处和弊端，问的就是王守仁有没有办法实施下去。只不过王守仁并没有接，实施起来不难，要怎么控制住工人的情绪才难。 他没说，大领导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只是让他好好干活。 这番认知，就只在两人之间传递。 但同时，两人又都知道，这算是势在并行的一种改革。 所以，王守仁这次过来，为的就是想试试，试试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能不能成。他开一个头，这厂子的领导班子想要提高产量，就得继续精细他那份东西。 有些时候，开一个头，也就足够了。 这场调研的时间很长，需要照顾到每个工位，方方面面的工作也很多。 但同时，也能够让王守仁更加地了解这个时代的车床有多落后。 他很少在办公室呆着，毕竟他和徐家国就算是上级领导了，没有人喜欢跟上级领导呆在一个房间里。无论哪个年代，都有不少人喜欢摸鱼，能不瞎折腾，就不去瞎折腾。 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存在感都变得极低。 转眼又是两星期。 王守仁在各个车间之间转悠得差不多了，他对各个车间的生产效率、速度、人工做了一份细致的规划表。 并且，对各种工序进行了明确的分工。 “我不明白。”徐家国一边整理着，一边问道：“明明我的版本更好。” “是，你的版本好。”王守仁翻了个白眼：“你这心思，在部里能混下去，只能说你运气不错。” “怎么说？”徐家国也不是那种不听劝的家伙，在部里，他可谓是如履薄冰，生怕就给下放了。 第100章 误会以及人情世故 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部里很缺人，所以几乎每年都会去调用一些毕业生过来。 但是过来之后，不意味着就成功了。还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试，也就是他，常年在王守仁的打击下。拼了命的学习，基础扎实得不得了。这才没有被刷下去。 跟他同期的，只留下他一个，就知道这其中的竞争有多大了。 “计划，要结合现实的，同志，你还有得学。好好看，好好悟。”王守仁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拿着资料，就去找孙厂长了。 厂长办公室。 孙厂长看到王守仁，也不意外。 相反的，他还很期待。 他当厂长，也有一定的年头了。对于一些技术上的东西他不懂，但是他知道，如果来的人，一上来，就告诉他要怎么整怎么整，能够提高产量，那这个人，八成就是来扯淡的。但如果这个人，来了之后，沉浸了一段时间，到处去调查，到处去看。 那么这个人，八成是有真料的。 就像是他之前领兵一样，不同的地形，不同的天气，对应着不同的战术。 哪怕有一点微小的差距，战术都是天差地别。 轧钢厂能行，他机械厂，就不一定能行。 “来来来，王技术，还有这位徐技术，我可等了你们好长时间了。”孙厂长见到两人进来，立马很开心地起身迎接，态度又热情了几分。 看来也不是什么草包。 王守仁在心中立马下了判断。之前的态度是客气之中带着疏离，期待有，但不高。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期待值直接拉满了。 “孙厂长，这是我们这几周调查到的报告，您先看看，咱们再谈。”王守仁把自己手里的一沓报告递了上去。 孙厂长似乎没有预料王守仁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不过立马开怀大笑：“哈哈，好，喏，别跟我客气，老哥我就靠着你们给我提意见了。”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条大前门，丢给了王守仁和徐家国。 徐家国有些不知所措，王守仁也不客气，接了过来，打开，拿出一包，自己一根，徐家国一根，拉着他，走到座位上，就开始吞云吐雾。 孙厂长满意地点点头，他就喜欢这种大胆的家伙，这种家伙，一般都有自己的东西。 打开王守仁的报告，只一眼，立马就被吸引住了。 从未见过的报告模式，看上第一眼，就只有一个感觉——清晰。 是的，清晰。 在这个年代的报告，都没有标准的模式，工厂的报告更是凌乱一堆。毕竟，在这之前，能够认字的就没几个。几乎都是矮个子里拔高。许多东西，都是这些前辈经过一代又一代总结出来的。看到王守仁这跨时代的报告，不由得令他眼前一亮。 这越看，越是心惊。 不说这份报告的数据准不准确的吧。就单从这份报告上的东西来看，如果正确的话，已经可以大概推算出今年的年产量了。而且，他从未见过如此方便易懂的报告。重要的是，从这份报告之中，他能看到许多地方的人员配比不合理。 有的车间，高级技工的人数不足，导致了产量停滞。而有些车间的基础技工冗余过多。 连忙让人去叫技术部的严处长过来。 严处长对于王守仁的报告，数据方面他倒不怎么在意，实际上，但凡是个做技术的，对于数据，心里也有点数。让他来做，他也能够做到。但没有王守仁做得好看而已。 但对于王守仁手绘出来的工序拆解图就很感兴趣了。 “厂长，这拆解图就很不错，但是不够细致，如果再拆得细一些的话，估计咱们的产量还能再再翻一翻。”严处长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 这倒不是他天才。 主要是王守仁的这份报告太过于明显了。 徐家国恍然大悟。 他懂了！ 他爹之前就说，无论做什么，都要留有余地。 现在，王守仁这份报告递上去，要是过于完美，那同行不就没东西吃了？如果同行能够在他的这份报告上进行修改。那也有了一份功劳。 他看向王守仁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原本他以为，王守仁就是一个只知道技术的家伙。没想到这个家伙对于人情世故，也是这么地了解。 也就是王守仁不知道他的想法，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你别想太多，我只是想有个人出来接受冲击而已。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做起来总是会让人误会。 孙厂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在吞云吐雾的王守仁一眼，说道：“不着急，咱们先按王技术的想法实行一下，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有需要，有王技术的这份资料。咱们要修改，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说对不，王技术？” “是啊，先按我的来吧，试试看效果。至于后面，要怎么改，就看你们自己的了。”王守仁闻琴声而知雅意，点点头，表示赞同。 “行，那就这两天，我会安排一个车间出来，咱们先试试，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就上了。”孙厂长大手一挥，从部队出来的基本上都是这种作风，雷厉风行，工作效率极高。 先让王守仁他们回去，又找了几个车间主任商量了一下。 在第二天的中午，孙干事就跑过来通知他们可以去新车间了。 等到车间出来的时候，徐家国又开了眼了。 偌大的一个车间，在徐家国看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而王守仁，在看到车间的一瞬间，就已经拿出纸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了。 他已经开始规划起车间了， 从各个工序的工位，以及后续有可能出现的发展，还有各种冗余，可以说，徐家国看了之后，都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学是不是白上了。 跟着王守仁的这几个月，徐家国觉得自己的三观似乎也跟着刷新了一遍，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广阔天地，大有所为，也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第101章 分肉 筹备新车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干起来的。 王守仁琢磨着，没个个把月下不来，也就是他的效率了，这要是换个人来。估摸着能折腾个一年半载的。 今个儿，车间的模型也大概搭载完毕了。 他正跟新来的车间主任商量着呢。 这是孙厂长派来的车间主任，至于是哪个派系的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新来的车间主任姓黄，中年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但却粗中有细，也不多话。王守仁说，他就听，哪儿不懂的，就问。而且，这位黄主任，似乎也是老车间主任，对于一些东西，也清楚得很。整个交流的过程，相当的顺畅。正聊着呢。 孙干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三位，三位，工作停了一停吧，有好事儿！”孙干事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啥好事。 倒是黄主任，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问道：“食堂的东西到了？” “是的，快走快走，我算是沾了你们的光了。” “怎……怎么了？这是？”徐家国一脸迷茫，看了看天色，他寻思着也没到饭点啊。 倒是王守仁猜到了一些，只不过没想到还有他们一份。 “快走吧，好事儿！厂长去隔壁市的公社里带回来三头野山羊，还有一头野猪。你们不要啦？” “啊？”徐家国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就……就送我们了？” 王守仁拍了他脑袋一下：“不知道少胡说，走吧。” 他对于吃不吃的倒不是很在意。 但这年头，有口肉吃真的不容易，他不在意，家里还两个女人呢，这好东西，必须带上。 很快的，四人就到了食堂后面的小仓库，仓库里面已经围了十来个人，都是厂里的领导。 孙厂长看到王守仁他们立马跟他们热情地打招呼，还顺带给一些不认识的领导介绍：“这是上面派下来的技术指导，王指导和徐指导。我的老朋友，老李特地带过来的，就是那天说的，好不容易才带来的人才。” 其实，这就算是厂里的一些额外福利了。 这个年头，没有那么事儿。最大的事儿，其实就是吃吃喝喝。 像是这种计划外得到的东西，孙厂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厂子，当然了，如果没有厂子，他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买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旦运回来，怎么分，那就有讲究了。大头，肯定是给厂里的食堂的，量不管大不大的，都要给工人们开开荤。 剩下的小头，这些领导分一分，也能混到不少东西。 在轧钢厂里，也有这样子的分肉大会，只不过王守仁没有资格去而已。听沈元亮说过，基本上每个干部，分肉都能弄到四五斤肉。 只不过这些肉也不是白送给你，你得掏钱买，不用肉票。 孙厂长这么一说，大家伙看向王守仁他们的眼神也就正常了，毕竟，谁也不想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来分肉。这两位上面来的，背后还有人，有资格分肉。瞬间场面又你好我好自我介绍起来了。 孙厂长拍了拍手：“这三头野山羊，也不大，咱们就别分了。就当是厂里买了，倒是这头野猪，不大，就200多斤，我们这些人就分这头吧。” 旁边的徐家国都傻了，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孙厂长让他的侄儿一个个统计大家要多少猪肉。 在场十来个人，200来斤的猪肉，都比较默契，不会有人报太过分的数字，如果有，估摸着会提前说出来，例如家里要娶媳妇，或者嫁女儿之类的。大家也会给个面子。不过好在，这次似乎并没有这种情况。也没怎么折腾，孙厂长接过孙干事递过来的数量，扫了一眼，就让食堂主任分肉。 徐家国没敢填，还是王守仁给他做主了。 他跟王守仁差不多，只要了8斤的肉，孙厂长做主，又给他们添了5斤的内脏。 拢共是十三斤，价格也不贵，6毛钱一斤，内脏也是一个价。徐家国接到肉的时候，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看向王守仁。王守仁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耸了耸肩，他有些急了。 最后，还是孙干事小声说了一句：“钱可以明天再结算”。这让他徐家国没那么慌张。 王守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家国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该说不说，这家伙，还得练呐，谁家好人上班带那么多钱。 夜晚，王守仁哼着小曲儿，骑着心爱的摩……呸，自行车，回到了院里。 到院里的时候，三大爷都打算关门了。 “嚯，好家伙，您今个儿发财了？”三大爷的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立马就闻到一股肉味。 这年头，有些人的鼻子，是真滴灵。 “运气不错，上头发的。”王守仁指了指天。 三大爷立马换上了一个笑容：“匀一点儿？” “这个数。”王守仁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嚯，您可真是大张口啊！”三大爷脸都抽到了一块儿去。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您呐，不要我就走了。” 他的意思是两块钱一斤，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前些年，困难的时候，鸽子市，猪肉的价格，18块钱一斤。是的，你没有看错，猪肉，一斤，就要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到了现在，才勉强好上一些，恢复了正常。如果是正常的价格，约莫是在八毛五到九毛五之间。 王守仁要两块，不要票，已经很地道。 “哎哎哎，别，一会儿我上你家去取去。”三大爷立马拦住了打算离开的王守仁。 黑市的价格也差不多，甚至还要贵一些，约莫得到3块钱去，偶尔也有2块5的，但是他也不能天天去蹲，在王守仁这儿买，就合适。 当然了，都默契的不是说买卖，而叫换。 这也是三大爷最近的生活过得不错，阎解成也成了正式工了，每周交的钱不少，这要是搁以前，他真不舍得买上这么一斤。 他乐呵呵地回家拿钱去，王守仁也乐呵呵地回家了。 第102章 小财迷 回到家里，秦京茹已经等着了。 见到他回来了，先是扑上来，就是一个抱抱外加亲亲。 也不知道是哪个无良的秦某茹教她的，总之，正宫娘娘的招式是真的不少。 一番亲热之后，王守仁提了提手中的布袋。 秦京茹的眼睛也跟着过去了；“这是什么？” 说完，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打开。 “呀？！”她惊叫了一声，随后又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极了一个偷吃害怕被知道的小兔子。 “肉？！哪来的？” 虽说王守仁提亲也提了一个猪后腿过去，但是这年头，就普通人家，一年到头，吃上两顿肉，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王守仁这一提就是一袋子，由不得她不吃惊。 “运气不错，前阵子不是跟你说出差了嘛。机械厂那边的厂长搞到了几头野山羊，还有一头野猪，野山羊没法分，野猪肉就给我们分了。肉有8斤，下水5斤，对了，一会儿三大爷来，你割一斤给他。” “啊？为什么？”小财迷属性发挥，紧了紧袋子。 “放心吧，这东西，6毛钱一斤买的，卖了他两块钱。” “我这就去……” 王守仁哭笑不得：“你别太急。” “没事！一块四呢！” 小财迷在王守仁的教导下，已经开始读书了，别的不说，对于数字的敏感简直了。 各种加减乘除，哪怕是多位数的，也能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王守仁甚至都觉得，这财迷，或许以后可以去上个学？ 小财迷叽叽喳喳的兴奋得很。 一会儿因为赚的那一块四傻乐，一会儿又看了看厨房里的野猪肉傻乐。 其实野猪肉不好吃，腥臊得很，王守仁就不喜欢。但禁不住这个年头真的没有多少肉。自家的系统又不争气，也不发展个种田空间出来。就只能这么干看着。其实他要真放开了，真不愁拿到一些野猪肉。但是在这个年代，还是以稳为主，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小财迷的这种兴奋持续到了夜晚，秦淮茹悄悄上门也没有停止。 还拉着王守仁在述说着猪肉是几万种做法呢。 就发现自家表姐站在床头，悠悠地看着她，吓了她一跳。 “姐，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秦淮茹翻了个白眼。 “嘻嘻，那来吧。”小财迷那是一点儿都不害臊。 自从上一次，被王守仁硬拉着玩了一次斗地主，这姑娘就爱上这种感觉了。 三个人，坐在床上玩着斗地主，一边斗，还有心思聊天呢。 “姐，你不知道，今天，守仁哥带了那么大的一袋野猪肉回来。” “唔……唔，嗯，多少？”秦淮茹幽怨地瞪了王守仁一眼。 “十几斤呢，守仁哥说了，要跟你一起吃，你什么时候来，唔，咱们明天包饺子吧，我留点，你晚上过来。你自己吃，不要给棒梗了，那个小家伙，我不喜欢，唔，姐，你干嘛……” “有你这么当着人家妈的面儿说人家孩子的吗？”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 “行行行，我不说，反正你自己来。对三！” “王炸！” “不是，守仁哥，你就扔对三，你怎么就……”小财迷的脸以极其迅速地速度变得通红。 秦淮茹在一旁捂嘴轻笑，幸灾乐祸地说道：“让你嘚瑟，现在知道错了没。” “姐，咱俩才是一伙儿的，你别忘了。”秦京茹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还恶狠狠地威胁：“你不来帮我，一会儿你就知道错了。” 秦淮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体止不住地抖了一下，这小姑娘的报复心有多狠，她是知道的，连忙加入了战局。 月明星稀，天空之上高挂着一轮明月，正是打牌的好时候。 ———— 机械厂的车间比起轧钢厂的要复杂得多。 轧钢厂的大活，实际上都被机械干了，剩下的，也只能算是个半成品，按着图纸来就行。而且，这年头，也没有标准化这么一说，都是一个件一个件的。不要太离谱就行。 机械厂不行，机床的产品步骤很多。 这就不单单需要靠着老师傅的顺手不顺手来调节工位了。 有些复杂的地方，可能需要一个人干上好几天，而有些简单的，则是一天就能干好几台机床的活。 王守仁的目的，就是把这些复杂的地方拆分开来，但也不是拆得特别零散，留下了余地，让他们还有机会再加强一番，到时候，这个矛盾，就不是他的了。 即便后来他背锅了，也无所谓。反正都已经走了。 跟黄主任的配合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黄主任现在更像是一个吉祥物，但凡工人不愿意听他的，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那个刺头儿身边，看着他，那刺头儿就萎了。 王守仁和徐家国这些天可谓是忙成狗。 规划，改革，制定新的规则，这些天，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连吃饭都是让孙干事帮忙打过来。 徐家国也不得不感慨，王守仁还是当年那个王守仁，过于变态。 机械厂大规模生产的机床就五种，所以，他需要调配出五条生产线，经过一个星期的努力，第一条生产线，终于在他的手中成型了。 孙厂长来这个实验车间来得更勤了。 之前，在计划书上，看到的是有可能能够提高产量，但是那个数据过于骇人听闻，等见到实物的时候，他觉得，大概就稳了。 作为一名老厂子，只需要看一眼，他就能大概知道这条生产线的水准怎么样。 这不是一种科学，而是一种感觉。一条线上，工人的精神状态，流水的速度，都代表着这整条线的状态。好的状态，才有好的产量。 严处长也跟着来了，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两名技术人员。 他不是不想早些来，是之前，手头还有一个工作没做完。这不，刚做完，就赶上了第一条流水线的成功。 带着两名老技术员看着流水线逛了一圈，回来就握着王守仁的手疯狂地上下摆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第103章 不对劲！ “王技术，好啊，好啊！这一套流程，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严处长容光焕发，这就算是大成绩了。 别看这套理论不是他提出来的，但是，能在他这里发扬光大，对于他而言，而是受益匪浅。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提起这套东西，都会顺路提上他一句。后面，他再想要晋级的难度也会低很多。而且，这套东西对于厂里的意义也是相当地重要。 严处长带过来帮忙的两个老技术员也不是水货。 刚上来，就指出了几处有问题的地方。 有一名老技术一开始还怕王守仁觉得他们是来挑事了，说话还很客气。 但王守仁说了一句“都是来调试的，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实验性质的车间就是要改到合适为止”之后算是放开了手脚。进度又加快了一些。 忙碌了一天的王师傅，哼着小曲儿，骑上自己心爱的小自行车就回家了。 这次的改革是极具意义的。 轧钢厂的改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只能说王守仁在轧钢厂之中找到了一条属于轧钢厂的路。 但是，在机械厂的改革进一步地说明了他的路子没有错，这是一种验证。这次的改革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王守仁其实在厂里就剩下一些边角料在做了。就在昨天，李卫国还下来问了进度，在孙厂长那里得了一份资料之后，就急冲冲地回去了。 估摸着，大领导那边也在等着他的报告。 一边琢磨着，一边拐进了平时常走的小路。 这个年头的交通不大方便，但是就一点，小路特别多。 要是熟悉了，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能缩短到三十分钟。 今个儿不巧，原本是没什么人的小道，一个拐角，冲出来了一辆自行车。好在他的反应还算是挺快，一摆车头，一个帅气的急刹，成功地停住了。但是对面的家伙就没那么幸运了，完全可以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心里暗道一声倒霉。 遇上了，总归得搭把手。 王守仁停好自己的单车，走了过去。 “同志，您没事吧？” “王技术？” “啊？您认得我？”王守仁有些纳闷，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他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这位究竟是谁。 中年男人笑了笑：“您不认得我，我认得您。” 随后，他忽然间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支黑黝黝的东西，对准了王守仁。 枪？！ 脑子里猛地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冷汗，在一瞬间就出来了。 在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中年男人狞笑了一声：“王技术，如果您还想活着，就乖乖跟我走。如果您想死，那我现在就送您一程。” 男人的话令王守仁在一瞬间回过神来了。 间谍？ 到底上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些，那个时代，哪怕是大晚上，走夜路，估计有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现在猛地遇到这种事情，他一时之间既然反应不过来。 对方已经丢过来一块黑布，说道：“蒙住自己的眼睛，别让我说第二遍，你不过是一名技术员，犯不着为他们拼命，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大爷，您有看到我家守仁吗？”秦京茹有些焦急地敲了敲三大爷的家门。 三大爷打开房门，看向秦京茹，愣了一下：“对哦，王守仁怎么还没回来。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今个儿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王守仁每天回家的时间都相当标准，按照他的说法，按照标准的上班时间来干，上班的时候努力工作，下班的时候好好休息，别整那些个加班的陋习。当然了，这番话也就对秦京茹说说，这要是去外面说，搞不好又会被传成什么样了。 “是啊，还没回呢，您那儿也没消息吗？” 时间已经八点了，按照平时来说，王守仁约莫六点多就到家了。 “没有，不对劲，你等等，我跟你去找一大爷。”三大爷说了一声，转身回屋。 “怎么了？”三大妈这时候已经躺下了，看到三大爷准备回家拿衣服，问了一句：“王守仁不知道怎么了，今个儿还没回来，我得去看看，别到时候出事咯。” “成，那你赶紧去看。” “爹，我刚听王守仁，怎么了？”阎解成也从屋里出来了。 他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跟于莉的婚事也下来了，估摸着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他的家庭，就是人人都羡慕的双职工。这一切，除了自家老爹，还得是王守仁有本事。所以，早些年看不起王守仁的想法早就丢了。现在一听到王守仁，他比什么都机灵。 而且，只有在轧钢厂，才知道王守仁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成，你也跟着吧，今个儿，他还没回来，我得去一大爷去。” 夜明星稀，也不是什么太过于恶劣的天气，几个人敲开了一大爷家的门。 一大爷见这么多人，就知道出事儿了，一边回屋拿东西一边问道：“怎么了这是？” “王守仁还没回来，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咱们得去找找，您说，不会是遇间谍了吧？”三大爷提了一句。 秦京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不……不会吧……” 这时候，在一大爷旁边家的秦家也跟着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 一时之间，院子里有不少人家，都被这动静惊醒了。 “姐，守仁哥他，他不见了。”秦京茹看到秦淮茹，忍不住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秦淮茹听到这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看向一大爷问道：“一大爷，会不会是王守仁有什么应酬之类的。” 到底是有些阅历了，她并没有像是秦京茹那么着急。 “不知道，不确定，我们得出去找找看。”一大爷神色阴沉地说道，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了。 他环顾了一周，说道：“得了得了，都不用在这儿围着了，我跟阎家出去找找看就得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不是什么大事儿。” 第104章 枪响 众人这么一听，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 至于秦京茹哭了，这也正常嘛，人家小两口还没结婚多长时间，这人一晚上没回来，自然想念的紧。 等到众人都散了。 几个人才走出了四合院。 秦淮茹也跟着。 “秦淮茹，你这？”一大爷有些纳闷，这秦淮茹，来做什么。 “一大爷，我这不担心我妹妹嘛，到底是怎么了？您知道吗？”秦淮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下来，仔细听听，其实还是有一丝颤抖的。 “我怀疑啊，真有可能出事了。” “啊？！不至于吧？” “真有可能遇到间谍了？”三大爷连忙问道。 事实上，这个大院的管事大爷制度，就是在建国之初，为了防止敌人的间谍渗透进来而设立的制度。别的不说，他们对于间谍的敏感度向来是最高的。只不过到了现在，间谍逐渐少了。所以，他们也就渐渐变成了纯粹的管事大爷。这要是往前推个十几年，估摸着他们都能直接发动人民群众开始四处搜查了。 “嗯，守仁被人盯上不奇怪。”一大爷解释道：“去年，轧钢厂的产量大幅度提升，足足翻了两番，如果是间谍的话，八成会想搞清楚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而现在，他又跑到机械厂去出差，我估摸着，也是奔着提高产量去的。所以……” “所以就被盯上了？”秦淮茹连忙问道。 秦京茹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好好的，就间谍了，她连忙问道；“一大爷，那……那守仁他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一大爷心里其实也没底。 他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那个年代的间谍有多凶残，他是明白的。 那群人，可不是什么绑匪之类的跟你讲道理，这动不动的，直接就是用子弹在你身上钻个眼，让你没了反抗的动力，再用各种酷刑去折磨人，直到你答应他们的条件为止。他不知道，王守仁是否撑得住这种事情。 他带着一帮人，连忙跑到了厂里去。 为了，就是去找保卫科。 保卫科的科长认识一大爷，听到一大爷这么说，有些犹豫：“易师傅，这事儿，也不好说究竟是不是，如果是的话，我就得去打这个电话了。” 间谍不是小事儿，但这电话要打出去了，万一不是，那他就会有麻烦了。 “你先打个电话给机械厂，守仁那孩子，你应该也认识，你知道他对厂里很重要，这也是间谍的重点照顾对象。机械厂那边如果没人的话，估摸着就真的是出事儿了！”一大爷眉头紧皱，主要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机械厂确认了。 “可万一他只是不小心磕到了呢？” “不可能！”秦京茹连忙说道：“我爱人很厉害的，不会磕到。” “这……”保卫科科长看了一大爷一眼。 “是真的，他是个练家子。” 保卫科科长一听，得，练家子，那问题更大了！一个练家子消失了可还行，他也不犹豫了，直接就拨通了机械厂的电话。 传达室，那是二十四小时值班的。 在和那边确认了，王守仁的确不在之后。 立马就联通了厂长，还有各种专业的有关部门。（名字就不写了，就有关部门了~） 一时之间，整个晋西……呸，整个轧钢厂和机械厂都乱了套，到了最后，和部里直接联成了一条线，就连大领导都知道自己手下有一个小同志失踪了，而且，还是自己很看好的小同志。这下可还得了，一时之间，无数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甚至，李卫国都自己上场了。 在这之前，他就是抓间谍了，对于这群下水道老鼠的活计，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辖区的所长都麻了，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开始倒还好，处级的干部来跟他说这件事，也算是客气。到了后面，越来越离谱，副厅级，厅级，还有代表着更上一层的部级的秘书，这也就算是。最后，这位大领导还亲自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上头。 自家上头二话不说，先给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但无论如何，他都知道了，这个人的重要性。立马就派人出去了。 王守仁每日走的路径其实很好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看到了放在旁边的自行车，派出所的所长连忙走了过去，查探了一番：“这里有倒下的痕迹，应该是两辆车在这个拐角相遇，另外一辆，假装自己受了碰撞，骗王守仁来查探。然后直接擒住了王守仁。” 所长做出了判断。 “不对！”李卫国眼睛微微眯起：“对方有枪。” “什……什么？”派出所的所长愣了一下，他觉得李卫国在扯淡，抓一个技术人员，还需要用到枪？ 但他并不意味，这个年代的间谍，哪个身上没有枪。 “他抓的那个，在武力上，可差不多哪儿去。”李卫国本身也是练家子，王守仁身上的那股气息，他再明白不过是代表着什么，他看向吴所长：“老吴，有没有一种可能，王守仁被人家抓了，直接抓到车上去了。” “扯淡！”吴所直接暴粗口：“卫国，我知道你厉害，当在这片地儿，我让车进来，那我成啥了？！” “那……”李卫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枪响，直接划破了这黑夜。 这时候，跟着一群人来寻找王守仁的秦京茹，秦淮茹她们听到这声枪声，都愣了一下，随后情绪激动地想要往前冲。 但是被一大爷和三大爷拦住了。 “别！秦淮茹！你拦着点你妹妹啊，前面是同志在办案，过去了，你们再被抓咯，怎么办。”一大爷很有经验，但是，他也看到了一丝猫腻。 秦京茹这么激动，可以理解，你秦淮茹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是几个意思？ 秦淮茹被一大爷这么一说，清醒了，拉住了秦京茹，一把把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没事的，没事的，他很厉害的。” 秦京茹“哇”地一声就哭了：“枪……都动枪了……” 第105章 间谍窝 在她的意识里，动了枪了，那就意味着有人凉了。 至于这个凉的人是谁，那就不知道了。 她不敢想，也不想去想，她刚才想冲过去，但是这会儿，她已经不想冲过去了。 时间回到了两个小时之前。 王守仁被人用枪顶住了，一时之间，脑子很乱。 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又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遇到间谍了。 眼睛瞥了中年男人的咽喉一眼，没有说话。 带上了中年男人扔过来的黑布，中年男人就在他身后，用枪抵着他，让他走，走的时间不算长，拢共也就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时间，左绕右绕的，但是王守仁很清楚，估摸着也就在这附近。绕的这些路，应该就是要把他绕晕，让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这是一处间谍窝，那么这么做，没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到了地方，如果在这个胡同里面，被他跑出去了，那么他跑到哪儿，哪怕不认识路，只要有路，那么他就可以一直跑下去。 蒙着眼睛往地方上走，唯一的意义那就是他有可能进入了间谍窝。 在这个地方之中，很有可能十几个间谍，分别处于几个地方，形成一种守望互助的态势。如果他从屋子里跑出去，会落入别人的手里。蒙住他的眼睛，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这附近的路况。这样子，极容易落入他们的手中。 王守仁在脑子里瞬间就过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附近有一个间谍窝。 在这一瞬间，王守仁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中年男人还在絮絮叨叨的，一边说着这边多不好多不好，一边说着那边多好多好。 王守仁在心里嗤笑，那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他心里会没数？ 他默默无言，就在前面走着，走到了一处地方，中年男人让他停下。 大概率是到了一个院的面前，这附近，基本上都是四合院，走上前，轻敲了两下，又重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我，老六儿。” “老六儿？” 门被打开了，一个神色阴鸷的男人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王守仁：“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说，进去说，八爷。” 八爷扫了王守仁一眼，让开身子，老六带着王守仁走进了房子。 一个普通一进的四合院，并不大。 走进了房间里面，老六揭开了王守仁的眼罩，眼前的房子空空如也，地方，还放着两个行李箱。看起来，这二位，似乎也打算离开了。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探探路，怎么还带了一个回来，他是谁？”八爷看着王守仁，似乎老六不给他一个说法，他下一秒就要发难了。 “八爷，这不是上头上次说了嘛？调查看看那件事背后是谁。这不，前阵子，又给了我信儿，说是知道是谁了。这不，我琢磨着，顺手就绑了。反正也只是个技术员，没多大事儿。”老六乐呵呵地解释：“绑着呢，明个儿一起带走。” 八爷听到这话，表情倒是放松了一些，上下打量着王守仁，点了点头：“确实像是一个技术员。不过，这么年轻，你真的没抓错。” “没有，我确认了好几遍，明个儿，天不亮，咱们就走，我还特地留了一辆自行车在那儿，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咱们都跑咯。到时候，咱们在这房子了放置一些添头，给他们尝尝甜头，您说怎么样，八爷。”老六挑了挑眉头，一脸的嘚瑟。 八爷这么一听，乐了，点了点老六：“还得是你啊。” 随后，他看向王守仁，从怀里拿出了一柄刀，在王守仁的面前晃了晃：“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嘛？” “刀。” “哟嚯。”八爷“哟”了一声，转头看了老六一眼：“这小子怎么不怕啊。” “不怕就不怕呗，傻大胆，搞技术的不都是这样吗？要么怂的要死，要么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实在不行，卸了他一只腿，反正，明个儿也用不着让他走路，到时候，手能用就成，也省得咱们还得防着他逃跑。” “有道理啊。”八爷点了点头。 转身，一脸狞笑的看着王守仁：“朋友，别怪我了，要怪，就怪你这硬骨头，我看你能有多硬。” 说完，把匕首丢一边，伸出手，就去抓王守仁的腿。 王守仁此时此刻双手都被绑住了，倒是一双腿是完好的。 八爷身子刚低下，手刚刚伸出去。 还没到位了，就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他的喉结出，多了一点红点。直接砸到了屋里面的顶梁柱，晕了过去，生死不知。 老六一看，到底是多年做间谍的家伙，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的。 掏出手枪，对准王守仁，话都没有说，二话不说，直接对准王守仁就是一枪。 然而，王守仁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这年头，杀个人，弄残个人，跟玩儿似的，他不会指望自己把人踢昏死过去就能镇住这群人。这些人，表面上看没个正形。实际上，这群人的心细得不行，也就是王守仁这种极具欺骗性的外表，才让这个叫做老六的家伙，有了那么片刻的放松。 可也就是这么片刻的放松，让他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老六绝望的发现，这个技术员。 他娘的会躲子弹！ 饶是老六身经百战，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一脚直接把身经百战的八爷踹飞出去，生死不知，下一刻，居然直接就躲子弹了。 老六在八爷被踹飞的一瞬间，其实已经想好了，开了枪，弄死这个技术员之后，自己立马跑路，至于八爷，就留在这里等死就成了。 可现在，他忽然间发现，自己似乎跑不了。 要说王守仁真能躲子弹吗？其实也没那么神奇，只不过在这屋子里，位置不大，但有不少的掩体，他抬起手，基本上能够判断他攻击的方向。而且，这枪的攻击之间是有间隔了。也就造成了他能够躲子弹的假象。 第106章 解决 当王守仁冲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嘭”地一声跪下了：“爷爷，我错了，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我是无辜的呀，我就是个干活的，他干的事儿，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王守仁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就看到他在疯狂地磕头。 但是下一秒，他的身子刚刚直起来，想要再磕头的时候，忽然间，一柄匕首直接刺向了王守仁的下三路。 “嘭！” 抬起脚，一脚，速度快得惊人。 此时此刻，王守仁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条鞭子，从左腿发力，身体一个旋转，借助韧性，一截脊椎带动一截脊椎地抽出去。这一脚，力量大得恐怖。 老六的脑子里甚至来不及留下一句“卧槽”，就被他踹飞了出去。 现在他知道，八爷是个什么状况了，大概，离死也不远了吧。 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去，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但是王守仁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附近可不止这么一个间谍窝。 他拿起手枪，贴住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原以为有一场大战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等来了李卫国，身后，还跟着一大批带着真枪实弹的家伙。 吴所长在看到王守仁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特别是他检查了他身后的两个家伙，更懵了。 代号是老六和八爷的两个家伙，可以说，是这地带最狡猾的两个家伙了。即便是代号泄露了，依旧在这四九城里面肆无忌惮的行动，今个儿，就栽了？还栽在一个技术员的手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世界充满了天荒夜谭。 “你没事吧。”李卫国看到王守仁的那一刻，轻呼了一口气，问道。 “没事，不过，我进来的时候，是被蒙着眼睛带进来的。” 王守仁这话一出，旁边的吴所长立马就反应了过；“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些事情，那个谁，过来，把这两个人绑了。带回去，别让他们跑咯，跑咯仔细你的皮！”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吴所长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似乎钓到了一条大鱼。 李卫国神色复杂地看着王守仁：“你可真行，大晚上的折腾这么一出。” “有烟嘛。”王守仁也没答，只是问了一句。 李卫国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换了一包，丢给了他：“给你了。” 王守仁看到上面的“XX特供”，乐了：“好家伙，这东西，我可舍不得下嘴。” “别贫了，你的爱人在外面等你呢。” “京茹？她怎么来了？”王守仁愣了一下，就往外走。 这一走，就看到吓得脸色惨白的秦京茹，秦京茹在看到王守仁的那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就哭了，也不管旁边这么多人了，直接就扑到了王守仁的怀里。 秦淮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乖，乖啊，没事，没事。”王守仁摸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得，今个儿就这样吧，你早点回去，估计明天啊，你还有得忙呢。”李卫国说道。 事情算是完结，也算是一个开始。 派出所内。 吴所长站着，在他的位置，坐着他的老上级，还有另外两个一看等阶就不低的大人物。 “吴长春啊吴长春，你要我怎么说你好！” 吴所长低着头，眼睛有一些血丝，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但是他的精神依旧亢奋。不过他不敢说些什么。 老上级的脸色既好看，又不好看。 因为，昨天晚上在他的辖区，有一个技术员被人掠走了。 这就算是重大事故了。 但是偏偏这个技术员厉害得很，直接徒手制服了那个老六和八爷，顺藤摸瓜，那一片的间谍窝点直接就被端了。其实也没办法，昨天晚上太多人打招呼，这就导致了机械厂和轧钢厂的保卫科都来了。这一次联合办案，几乎把那一片的地儿都给围了。 说上一句哪怕是苍蝇也飞不出去也不为过。 再加上吵醒了不少人民群众，他们也加入了搜查的队伍。 本来，那群家伙在听到枪声之后，已经打算第一时间撤离了，可偏偏外面就跟铁桶似的。 这就是王守仁和间谍们的思维差距了，王守仁以为，那群间谍会跑过来看看，但实际上，人家听到枪声，就打算跑路了。看？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惜的是，一个都没跑了。 而昨天晚上，缴获了一部电台，还有各种各样的密码本。 等待这些东西都破译了出来，他们的功劳是真的不少。 这一点，让老上级的脸上有光。 可问题是，最重要的立功者不是他的人，而是一名技术员。 “他奶奶的！”一名穿着军装的老头一拍桌子：“这样子的人才，怎么可以拿去当技术员，要我说啊，直接调到我们XX去！这样子的汉子，就该上战场，我可看了啊，就那一脚，我就知道，那小子不简单。这放上去，妥妥的兵王啊。” 老头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一拍手掌：“就这么干咯，这样子，那小子就算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不就不算丢脸了。” “去去去，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你以为那小子不重要，不重要别人老六闲得没事去抓他，最近轧钢厂和机械厂干的事儿就是那小子做的。人家间谍可比你明白多了。” “哟嚯，那这么说，那小子还是个文武双全了？那更好了！” “得了吧，上面有人看着呢，收起你的小心思。那个谁。” “吴长春！” “有！” “去，写一份报告，然后递上去，这件事就算了了，至于那个小子，你也别去折腾人家了。昨天的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估摸着，工业部那边已经有些不满了，再去折腾人家，人家又要给咱们甩脸子了。回头啊，你私下再去找那小子聊聊。看看那小子有没有意愿，来我们这儿，帮帮忙。” “您的意思是？”吴所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能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人家身手好，这不警民一家亲嘛，偶尔过来帮帮忙，也是没问题的嘛，帮着帮着，不就成了自己人了嘛！” “嘶，还的是你不要脸啊，老李。” 第107章 拒绝橄榄枝 一大爷家。 昨天晚上，一大爷回来之后，就直接睡了，倒也没有跟一大妈多说什么。太累了，大晚上地出去找人，累得慌。好在，第二天不用上班，难得睡晚了一些。 这是这么多年，一大爷第一次睡这么晚。这些年，他可是雷打不动地在外面练习王守仁教的太极。 睡醒，洗漱完，易小川已经出去玩儿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一大妈和一大爷。 “昨晚怎么样了？”现在，就是一大妈的八卦时间了。 “倒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大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是守仁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守仁没事，就是秦淮茹……” 老头到底是老头，一眼就看出了秦淮茹的不对劲。 “秦淮茹怎么了。” 一大爷四周看了看，小声地说道：“我怀疑，她跟王守仁……” “这……怎么可能，她俩差八岁。”一大妈的声音都变小了，比划了一个“八”字。 “你不觉得，秦淮茹近些年，越来越水灵了吗？按理来说，一个寡妇……”一大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一大妈愣了一下，随后也反应了过来，喃喃道：“是啊，我说他们俩的距离，也太远了。合着，之前都是耍着咱们玩儿呢？” 一大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我的猜测，你可别说出去。” “我能不知道吗？不过，这事儿，咱们是不是跟王守仁好好说说，这事儿要被捅出去，那就完了。”一大妈蹙眉。 一大爷摇了摇头：“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好太多的插手，只能尽量帮他瞒着了。” “可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呀……”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那孩子聪明，知道该做什么。” 三大爷家 大早上了，又到了一家的八卦时间。 “爸，你说，昨个儿晚上，秦姐是不是不对劲啊？”阎解成问道。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了？”三大爷不明所以。 “秦姐那个紧张劲，不知道的，还以为……” “得得得。”三大爷打断了他的话，看到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他的身上，他无奈地点了点阎解成：“你说说你，你能不能别那么脏啊。” “不是，怎么就我脏了，您是没看到，秦姐最后眼眶都红了。” “老娘们，不就是爱同情这个，同情那个的嘛。你妈，前阵子听到马婶的事儿也不嚎了几嗓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三大爷翻了个白眼：“还听不听昨晚的事儿了。” “听听听，哥，你别打岔，守仁哥和秦姐，谁信呐。这两中间隔着八岁呢。而且，秦京茹没嫁过来之前，他两的关系也就一般，也就是成了亲戚了，才走得近了些。” “就是。”三大爷乐呵呵地说道。 但是在心里，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啧啧啧，王守仁，这小子，真会玩儿啊。怪不得，这秦淮茹，对棒梗也不上心了。原来根在这儿啊。不行，这事儿过去了，得好好调侃调侃他，不对，也不对，这事儿太大了。不能调侃，就当不知道吧，唉，又是一个得憋的秘密。】 两位大爷都看出了什么，但是都心照不宣的瞒了下来。 王守仁家。 秦京茹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挂在王守仁的身上，王守仁是动也动不得，昨天晚上没多大事，今个儿起床倒是浑身酸痛。 撩开散落在额前的碎发，亲了亲迷迷瞪瞪的小姑娘：“嘿，醒了，该吃饭了。” “唔……” “钱丢了……” “在哪！”小财迷腾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无奈的帅脸。 眼睛似乎有些睁不开了，揉了揉，“嘶”地一声弹开了。 “我的眼睛肿了！” 小姑娘的活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 昨晚抱着王守仁哭到窒息，今天就开始关心自己的眼睛肿了。 这能不肿嘛？ 刚好今天是周六，倒是可以在家里好好地陪陪她。 拍了拍她的屁股：“起来吧，我去做饭，我有办法消肿，你可别哭了。” “这怪谁！” “嘴都快能挂酱油了，你要相信我，我很厉害的。” “嗯嗯……” 从解决了那伙间谍开始，王守仁就觉得，事情大概没那么快结束。果不其然，这周末都没过个安生日子呢，那个吴所长就亲自登门了，连带着一起登门的，还有街道办的王主任。要说起来，这两还真是一个系统的。 一阵客套之后。 吴所长也是开门见山：“是这样的，王守仁同志，按理说呢，你昨天晚上立下的功劳，应该的给予一定的奖励。但偏偏你又不是咱们系统的，所以，这奖励可能就没那么好。我来这儿呢，就是想问问，你对我们系统，有没有什么想法。” 说完话，他还给王主任使眼色。 王主任有些无奈，她能不知道王守仁是什么想法吗？ 这小伙子，自从他的父亲故去之后，目标就一直很明确，做一名技术员，好好地建设国家。 可现在莫名其妙地要让人家转系统。 说实话，王主任真不想开这个口，倒也不是说她没什么奉献精神，主要是老王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这要是再来一次，老王家不就绝后了嘛。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拒绝了这次的劝说。 但耐不住人家吴所长说只是说说而已，答不答应全看人家自己之类的话啊。 “守仁啊，你看看，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为人民服务，这是应该的，抓间谍，人人有责，我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奖励。只要国家过得好，我就好！”王守仁大义凛然地说道。 说实话，他真不打算掺和这一块的东西。 什么时间了，跳得越欢，后面越麻烦。 相比较之下，还是轧钢厂比较安全，毕竟熟知剧情，轧钢厂有什么，会有哪些人跳得欢，他都知道，那十年，只要好好地呆在轧钢厂，他有信心，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第108章 出差结束 但是去陌生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吴所长见到王守仁这么说，他能怎么办。只能赞叹一句同志的觉悟真高之后。 正打算走呢，就被李卫国逮了个正着。 “好家伙，老吴，你可真行啊！”李卫国一走进来，看到吴所长，并不意外。 这年头，哪个地方都缺人才，王守仁那两下子，哪个军队看了不眼红。但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必要的，毕竟，这个年头，高手还是有不少的。特别是军队里，藏龙卧虎。 所以，王守仁这个人，可以说对方就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 只要李卫国这边表现得强硬点，也就没多大事儿。 看到李卫国来了，吴所长也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也不多耽搁，又寒暄了几句，带着王主任就撤退了。 慰问还是要有的。 李卫国今天过来，主要就是给王守仁下发部里的奖励的。甚至，他还给王守仁透露了一个消息，等到他这次的文件交上去之后，估摸着直接就上到科级了。以前画的饼已经不算是饼了，板上钉钉。至于再往上，说实话，王守仁现在的水准还够不上。 不过上面也说了，等过些年，稳定下来，问题不大。 这就算是一种很不错的承诺了。 虽然在这次的事件中，王守仁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但也有不少的坏处。那就是他成为了新一代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话题中心。 从那个被间谍看上的技术员到后面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人，这种瞎话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没溜，到了最后，他甚至成了什么坐拥一座国家的国主，到咱们这旮沓来体验生活来了。 这种离谱的流言折腾得他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时间，在这些流言蜚语之中，逐渐度过。 他负责的工作，也基本上到了尾声了。 五个产品，他一共规划了三十六条生产线，为这，孙厂长还特地又腾出了一个车间来。这个月的产量也统计出来了。 孙干事乐呵呵地让他们去找孙厂长。 厂长办公室，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他的笑容就挂在脸上下不来了。 “来来来，两位大功臣，原本啊，这种事情不该我来给你们的。但是你们对我们厂的贡献确实很大。来来来，这是给你们的，一人一份，可别拒绝哈。”孙厂长从桌子底下提出来两个布袋，外表看不出什么，上手的确很重。 “孙厂长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守仁笑了笑，他有点摸不准孙厂长是什么意思。 “哎，都说了别拒绝，这次啊，你们确实是帮了我们厂大忙，往年啊，有很多订单，我们都赶不出来。搞得兄弟厂都在抱怨。现在好了，我们的产能赶上了，想来，今年我们厂的效益能够提高不止一个层次了。不拿就是不给老哥面子啦。” “成，那我就谢谢老哥了。”听到这位都这么说了，王守仁也不拒绝了。 人情嘛，有来往才是人情。 这次拿得多了些，下次，也才好和对方有交流的余地。 还有一个礼物的关系，这才是华国式人情的处世之道。 倒是旁边的徐家国，显得有些紧张，不过王守仁都拿了，他也就跟着默默拿着就是了。 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是真的服了。王守仁，他的能力，可不仅仅仅仅处于书本之上，实践上也是丝毫不差。 这几个月对于他的帮助，受益匪浅啊。 “今个儿就回去了是吧？” “是，今天去交接工作，差不多就算是结束了，喏，这是最近的一份资料。”王守仁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份资料。 这是他的老作风了。 这个年头，没有电脑，没有PPT，所以，很多东西都是手绘。 他一般都是直接做成一篇小论文。 他将最近几个月的产量做了一个树状图，还顺带写了篇小论文。 论文的内容也简单，主要是写了他的工作顺序和工作内容，没有藏私，甚至，里面对于自己是怎么思考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都写上了。后来者，拿着这篇论文，根据他的思路，想要在这种流水线上进行改造的话，也可能深入进去。 孙厂长接过报告，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甚，他要的，不就是这份东西嘛。 最主要的，他还是看中的王守仁画的折线图和树状图，简直了，什么叫做一眼明了。 很干净简洁，又十分地有效。 一番寒暄之后，王守仁带着徐家国就出了机械厂。 徐家国从机械厂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怅然若失，毕竟，他这几个月的时间，几乎都是在机械厂渡过的。忙碌的时候，甚至连周末都没有回家。跟王守仁完全不一样。 但是他一点儿都不嫉妒王守仁，他知道王守仁几斤几两，往往王守仁一天就解决的事情，他可能需要三天，或者一周，或者更久。只有那些统计的活计，可能两个人的速度差不了多少。所以，他需要拼命地赶进度，才能配合得上王守仁。 王守仁对此也不在意。 哪个刚毕业的家伙没有为自己的工作拼命过？刚毕业，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向往，只要有一份工作，总归会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谁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有这种表现也正常。 “今天也没什么行程了，按照我的意思，今天先回家，明天再去部里报告，你觉得呢？”王守仁问道。 “不成不成，得先去部里，李秘书交代过了，叫咱们回去第一时间就去找他。” “也成，走吧。”王守仁看了看时间，也就是早上十点钟左右，这个时间，到部里，估计还能赶上一顿午饭。卡着点去报告，无论怎么着，混一顿饭还是没问题的。 徐家国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他单纯是想把自己的任务交接出去。 他要是知道王守仁有这心思，他打死都不会同意。 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热浪，徐家国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感慨了一句：“这就又到夏天了啊……” 王守仁看着高挂在天空之上的太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第109章 上面的交流 部里的报告提交得还是很顺利的。 李卫国见到王守仁的时候都有些恍惚，在他的意识里，王守仁出事还是昨天的事儿呢。怎么今个儿就来提交报告了，随后又摇了摇头，嘲笑了自己一下。是了，已经过去有一段的时间了，最近的事儿，忙得他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忘了时间也正常。 “李秘书，这里是报告，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哈。”王守仁大大咧咧地拿着报告，双手递上，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放着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中午别走了，我请你们吃个饭。这份报告没问题吧？”李卫国问道。 “没问题，很详细了。” 王守仁知道李卫国话里的意思。 机械厂，这就算是一个试点，如果有证据王守仁这套方式可以套用的话。那么会考虑全国推行。 “那就好。”说完，李卫国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徐家国，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人的差距，还是有些大。有些时候，他更加喜欢徐家国一些，在他的心里，自己或许跟踏实的徐家国是一类人。他看着王守仁说道：“这次回来，大概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任务了，你好好地在轧钢厂待着，不要惹事，知道吗？” “不要惹事”这四个字说得很重。 “不是，李秘书，王守仁他也没惹事啊。”说到这事儿，徐家国不是很明白，他觉得，可能是李卫国误会王守仁了。 “行，没惹事就好。”李卫国瞥了他一眼，笑了笑：“成，咱们去吃饭吧。” “好。”王守仁笑了笑。 李卫国在前面走，两个人跟在后面。 徐家国这时候有些忐忑，拉了拉王守仁：“我说，守仁啊，我刚才。” “没事，他没那么小气。”王守仁笑了笑，不在意。 看来，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酒足饭饱之后，王守仁离开了。 李卫国也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王守仁的报告，刚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 依旧是熟悉的王氏风格，在这个时代，各种各样的报告有很多，各自都有各自的类型，可谓是百家齐放，但是大部分报告就突出了一个“乱”字。有些废话连篇，有些没那么多废话，但是一整张报告，需要连猜带比划的才能够知道其意思。 这就是李卫国作为一名秘书头疼的点之一。 每天研究这些报告就足够累了。 而这张，具有王氏风格的报告，几乎是所有领导最喜欢的，没有之一。 简洁明了。 做了什么，达到了什么效果。 是怎么做的，在这期间，我有什么思考。 到了最后，在这件事之中，得到了什么启发。 写得那叫一个明明白白。 给出数据，再给出方法，最后，给出想法。 无论是从了解数据方面，亦或者了解个人想法方面，还是了解这个改革本身的内核方面，都清晰明了。就这份东西，李卫国看了一遍，立马就能够在脑海里模拟关于机械厂的一些东西了。 这份报告，直接交上去就可以了。 大领导办公室 “砰砰砰！” 李卫国的敲门声传来。 “请进！”屋里传来了大领导的声音。 大领导也没有闲着，在李卫国把一堆报告递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埋头苦干，天花板都被熏成了黄色了。 听到李卫国进来了，头也没抬地问道：“今天有什么需要优先处理的东西吗？” “王守仁回来了。” “哦？他的报告先给我看看。”大领导听到这话，精神一震。 接过手来，一看，感慨了一句：“就这份报告，内容且不说，简洁、清晰明了，回头啊，你让他再重新做一份，不要涉及一些数据的东西，做一份模板出来。让下边的单位学习学习，工作量会降低很多。” “好。”李卫国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推广的好事儿。 紧接着，大领导就被王守仁的内容吸引了进去。 当看到几个很直观的折线图，以及最后那个能够提高138%产量的结论的时候，他忍不住地兴奋起来。 “好，好啊！138%这个数字，是保守估计吧。”大领导问道。 “是的。”李卫国一般都是看过这些报告之后，有了自己的总结，跟下面的人问一问，最后才会汇报到大领导这儿。作为一名秘书，如果连报告的内容，以及报告一些延展性的东西都看不懂的话，秘书就不用当了。 “那份计划，有优化的空间，另外，工人的熟练度还没有上去，上去之后，大概还能有个三十四个点的提升。” “好！好！”大领导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一下：“这样，你备车，去XXXX。” 在王守仁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报告，由大领导往上递，几乎递到了天花板去了。 大领导的上级不是第一次听说王守仁了，再看到大领导又来说这个王守仁的时候，他点了点大领导：“你啊，也不是第一次说他了，怎么着，这次该给我看看你捂着的宝贝的资料了吧。” “上次只是一个实验，让您有个底，这次不一样了，大概真的能成。”大领导也不藏着掖着，把王守仁的资料放了出去，除了今天这份报告，还有王守仁在轧钢厂时候的报告，以及她的个人生平介绍。 递上去之后，自己就自顾自的去上级的柜子里翻找起了茶叶。 “你能别那么流氓嘛？”上级笑骂了一声，打开资料，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入迷，嘴里还说着：“不错，不错。” 等到看完之后，点了点头：“是个好苗子，有想法，有个性，也懂得守纪律，还文武双全，你啊你，捡到宝了呀。” “我可是您的手下，今个儿来，就是跟您说这个事儿的。之前啊，我就答应他了，这次事儿了了之后，给他一个正科。您看？” “不是，就一个正科还需要来找我，就这个项目，你让下面直接给他提拔就行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成，那这个事儿就这么办。” “另外……” 第110章 回归 大领导回到办公室之后。 就让李卫国把机械基础装备司的司长叫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元司长过来了。 “大领导，您找我有什么任务？”元司长算是老人了，年纪比较大，快到60了，整天乐呵呵的。 “老元啊，是这样，你还记得以前我从轧钢厂要来的同志挂在你下面不？” “有些印象？他怎么了吗？”元司长琢磨了一下，有点记忆，但是不多。再怎么着，只是一个办事员，他手底下的人多了去了，他从来不越级管理。 “他给我们部里立了大功，哦，前阵子那个间谍案你知道吧？” “间谍案就是他？！”元司长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那个越传越邪乎的技术员。 “是的，他不单单是这个立了大功，在技术方面也是有了很大的突破。上面还表扬了他，这次叫你来，就是让你给提提待遇。” “这……”元司长看了大领导一眼，问道：“提到什么位置去？” “科长就行了。” 元司长松了一口，又有些蛋疼。 就一个科长，您老人家说话还带大喘气的。 应了下来之后，出去就找李卫国打听了这个小伙子，毕竟已经入了上面的眼，了解了解，也总归是没有坏处不是。 了解了一番之后，就更淡定了。 不是什么关系户，靠着自己，实打实地拼了上来，还被领导赏识了。没说的，这种人，他手底下越多越好。回去立马就安排了。 这么一安排，就多了一堆人过来打听消息了。 毕竟，对于元司长这种人来说，科长不算什么。但是手底下的处长们，对于科长这种职位，还是很敏感的。 这么一打听。 嚯，来了个头狼。 都知道了部里来了个能干活的家伙。 这回，大家倒是没那么多抵触的情绪了。这个年代，有本事，到哪儿都受尊敬。 当部里的保卫员来到院里的时候，三大爷还紧张了一下，以为王守仁犯了什么事儿了，一打听，才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更大了，这是哪儿的保卫员？工业部的！王守仁他什么时候去了工业部了！ 这不打听不要紧，这找人一打听，嘿！这小子，特么成领导了。 按理来说，这个消息，知道的人真就不多。但是耐不住三大爷的交友广阔，而且这附近的院子里，大多数人都是轧钢厂的，轧钢厂里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三大爷第一个就知道。 王守仁也不知道三大爷的好奇心这么旺盛，他估摸着，他的奖励也是时候该下来了。 这两天，他一直在家里陪着媳妇玩耍呢，跟秦京茹交代了一番之后，就出门了。 到了李卫国的办公室。 李卫国乐了，点了点他：“好家伙，你这可算是一个三级跳了，成，等着吧，还有徐家国，我就不带你们过去了。你自己去找你的上头，知道是谁吧。” “知道，哪能不知道呢。”王守仁笑了笑，其实他真不知道，不过，这种事情，直接问徐家国不就成了。 “成，知道就成，另外，后面可能还会有事让你出去，推广推广经验，倒是不用驻扎了。后面，你再教教徐家国那小子。” 没一会儿，徐家国也跟着来了。 他倒是没想那么多，什么晋升之类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毕竟，他才来了一年多。要说贡献，他自己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贡献，一直都是跟着王守仁过，累是累了点，但真能学到东西。 “那你们去吧，我不留你们了。” 徐家国还有些懵，跟着王守仁出去之后，问道：“怎……怎么了这是。” “给你提提等级。” “哈？” 元司长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见到他们两人进来，立马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你们是王守仁同志和徐家国同志吧。我是机械基础装备司的司长，姓元，叫我老元或者元司长就成。” 说是这么说，真叫老元，那就是不懂事了。 “元司长好！”两人毕恭毕敬地打了声招呼。 “成，那就直接办正事儿吧。”元司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任命书，开始念道： “王守仁同志！鉴于你在五星管理制度推广和流水线优化项目上的卓越贡献，经过我司组织决议通过，特任命王守仁同志为我司机械制造出，制造一科科长，享受第16级待遇（16级为副处、科长级待遇，每月工资为110.5元）。恭喜你啊！王同志！” 王守仁没怎么样，徐家国的表情管理都绷不住了。 一脸的兴奋，好家伙！ 直接就科长了，这直接跳了几级？四级还是五级？ 王守仁看了旁边这个只会傻笑的家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更加标准的傻笑：“谢谢元司长，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元司长也是老上级了，知道他的心思，乐呵呵地说道：“我看了你的履历，很不错，不过，后面你有得忙了，也不用谢我，这是你自己出的成绩。符合提拔的标准，我没给过你什么优待，不过你之后还是得挂职回轧钢厂，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对于元司长而言，多一名正科，没什么关系。 这只是待遇，但是，在这个地方，不能再多一名正科了。装不下。 好在这一点，大领导早就提起过了。 “说过的，我也觉得我自身还有许多的不足，需要多在轧钢厂学习学习。”王守仁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在轧钢厂待着。 “那么，徐家国同志。” “有！”徐家国立马站直了身子，显得很期待。 到了最后，徐家国也连带着升了两个等级，到了23级，也就是五级办事员的水准，比王守仁转过来的时候低了一个等级。即便是如此，他也笑成了一个傻子。这年头，提升等级，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乐呵呵地就跟着王守仁出了办公室，他们还需要去一个地方，那就是人事科，办理一下手续。这件事，才算是板上钉钉。 第111章 正式升职 解决了部里的事情，回到了家中。 秦京茹见到他回来了，一个小助跑，就扑了上去。 “你回来啦！” “怎么样？我听三大爷说，你升职啦？” “好家伙，三大爷消息这么灵通？”这倒是令王守仁有些讶异。 “你是不知道，今天啊，院子里都在传，你被帽子叔叔带走了，还好是三大爷出来告诉大家你升职了。他们都说你很厉害，还有不少人今天提着礼物上门呢。都在跟我打听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你没告诉他们吧？” “那没有，淮如告诉我的，有钱了，有地位了就要悄悄的，不然会引得别人窥探的。”秦京茹一扬脑袋，一脸的求表扬。 王守仁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笑着说道：“你现在胆子大了，敢叫她淮如了。” “叫怎么了，我是正宫。” “谁是正宫？”秦淮茹推开门就进来了，秦京茹立马缩了缩脖子，刚才的威严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看着她这副模样，秦淮茹不由得笑了，问道：“今天听三大爷说你升职啦？” “嗯，正科。”王守仁点了点头。 “什……什么？”秦淮茹僵硬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正科？” 现在的秦淮茹跟以前的秦淮茹可不是一个人了。 以前的秦淮茹，在工厂，几乎没有人搭理。而现在的秦淮茹，身边就有着一群小姐妹，平时许多消息，她都能从这群小姐妹的口中了解。 据她所知，正科这个级别，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 最关键的，这还不是轧钢厂的正科，还是部里的正科。 “姐，姐，很厉害吗？”秦京茹好奇地问道。 这要是搁平时，秦淮茹就一句“没正宫娘娘厉害”调侃上了。 可现在，她也有些晕乎，不对，下意识地还是抓住了财迷的弱点：“嗯，工资一百一十块五毛。” “嘶……”秦京茹同志成功为全球变暖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夺？夺少？”这姑娘的声音都变了，然后又自言自语：“一百一十块五，我这辈子，都指不定能挣到呢。” “好了好了，别财迷了，这只是小钱。” “这还小钱呢！我两个哥哥，一年挣不到这个数。”秦京茹伸出两只手掌，左右翻了翻，示意这是“十块钱”。 “以后会更多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万一学习不好，管不来账了怎么办。” “是了，是了，要好好学习。” “你可别出去外面瞎嚷嚷。”秦淮茹又叮嘱了秦京茹一番。 “也不用。”王守仁说道：“守住几个底线就行了，别人跟你套近乎，你不要去收别人的好处，该怎么聊就怎么聊。就比如说，你最近在学习，就可以说出去嘛。好好学习，总归是没有错的。别人要你做什么，或者给你什么，你不要拿就行了。” “现在外面大概率都知道了。瞒着也没什么意思。”王守仁自己心里也有数。 成为领导，这种事情不可能瞒那么长时间，轧钢厂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不大，消息一传开，谁不知道谁，再加上这年头，娱乐手段匮乏，人们不就喜欢聊这些个八卦嘛。因此，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跟秦京茹划下一个底线，剩下的东西，就需要她慢慢去学习了。 闯祸了也不要紧，根据他的指导，慢慢地熟悉这个世界，慢慢地探出属于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便可以了。 现在的秦京茹，很稚嫩，但是她愿意学，这是一件好事儿。 ———— 周一上班回到了轧钢厂。 倒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多恭喜。只是他的两个徒弟带上了一份贺礼，说是恭喜他们师傅高升，被王守仁赶了出去，让他们多放心思在工作上。看了看自己临走前遗留下来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了，心血来潮，就往赵工的办公室去，打算看看能不能混多一点书籍。 刚打开门，好家伙，直接就给呛了一口。 整间屋子，烟雾缭绕，浓烈得化不开的烟味让他这个老烟枪都有点受不住了。 “我说，您二位在这儿造人间仙境呢？”王守仁抱怨了一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层烟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扩散。 这才堪堪能够看得清人。 赵无量的办公室里，依旧是那副模样，东西摆放地很整齐，但是书柜上的书，少了大半。 再看看沈元亮，也是一副无精打采了模样。 “怎么了这是？师傅？赵工？您二位这是？”王守仁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守仁啊，你回来得正好。”赵无量开口说道：“原本呢，我打算找个时间，请你们吃一顿饭，但是，当下的状态也不合适。” “赵工要走了。”沈元亮闷闷地说道。 “去哪儿？”王守仁愣了一下：“问道。” “我孩子在外面，所以，我得出去看看。”赵无量开口解释了一句。 原来，赵工的家境不错，说起来，他还跟轧钢厂的娄董事有旧，在那个时期，算是一个比较动乱的时期，他家在这四九城，谈不上有名分，但日子也算过得富裕。算是在娄董事的手下讨生活，也算是商会中的一员。他从小就喜欢学习，长大后，也成功地进入了五道口技术学院学习。 等他毕业了，就是四九年。 那时候，他父亲的身体不怎么好，再加上后来成分定下来，也不咋样。琢磨了一下，就把家里的财产处理了一下，带着全家人一起出去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赵工就在米国留学。 在米国，遇到了现在的爱人，也在米国结婚生子了。 但是，无论是赵工，还是他的父亲，都十分挂念着祖国的一切。通过一些手段，联系了一方，局势并不明朗。他和妻子父亲商量了一方之后，决定把儿子留在米国，毕竟儿子是米国国籍。他和妻子回来看看，这一回来，就被娄董盯上了。 当然了，盯上的是他的学识，而不是其他。 从娄董的那个时代，到了后来的公私合营，再到后来直接捐赠。他可以说是见识了一个时代的崛起和另一个时代的没落。 第112章 即将离开的赵工 由于他的学识够高。 是国家急需的人才。所以评定为工程师，级别还不低。 最近，米国那边来信，说是他的老母亲前阵子似乎出了点问题，住进了医院，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放下这里的事情，到米国去跟在自己老母亲的身边。 最主要是，也已经有八九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想念得很。 该说不说，赵工的经历还是相当曲折的。 王守仁看了一眼沈元亮，又看了看赵工。 站起身，又把门关上了。 这一行为，搞得沈元亮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工，您的顾虑是什么？”王守仁直截了当地问道。 赵无量没有想到王守仁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出，现在的小年轻，问话都这么直的嘛？ 事实上，他想走，不仅仅是因为要回去见见自己的父母。更多的是因为，娄董都走了。 这位，当年号称娄半城的娄董事长都支撑不住，他也看不透目前的状态，就想着，趁着还有机会，先离开个几年看看。请局势稳定下来了，再回来。 但是他同时又有些担心，若是回不来了怎么办。 无论如何，他在内心之中，都认为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琢磨了一下，四下也没有人，赵无量到底是个做技术的，戒心也没那么浓，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收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我怕，这一出去，以后，我连个国人都不是了。” 得！ 大哥，就凭您这天真劲儿，留下来真够呛能活着。 “那您觉得，咱们国家可能一直下去吗？”王守仁话题一个转变。 “不大可能吧……”赵无量犹豫了一下，他其实也并不明朗。 王守仁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烟袅袅升起，带着他的思绪，他开口说道：“我说一下我的认知，您听听有没有道理。” 赵无量的身子坐直了一些，在他的认知里，王守仁就是一个喜欢天荒夜谈的家伙，这并不是贬义词，在科研这条路上，有想法才是最重要的，有想法再加上扎实的基础，往往都可以创造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就像是轧钢厂的那一套设备。 很多专家过来看过，最后的结论都是“这是一套跨时代的作品”。 可偏偏就从王守仁这个中专生的手里弄出来的。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相当看中王守仁的。 “就目前而言，我们和老米之间，谈不上敌对，也谈不上和谐，最核心的原因，就是我们和他们，都拥有了毁灭性的武器。再加上在猴子那边，我们的威风也打出来了。所以，我们之间，基本上不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了。或许以后还会有摩擦，但是，整体会偏向于和平的趋势。” “确实是这样。”赵无量琢磨了一下，虽然他是个工程师，但是知识储备，那也不是吹的。 “但是。”王守仁在这里转了一个弯：“国与国之间，并不单单有战争这一种手段，但热武器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我想，那边大概会转变思路，从经济上下手。我们现在的状况还好，老米的大多数想法不在我们的身上。但如果有一天，我们想要富裕，想要与国际接轨。第一个，必然逃不过去的，就是老米在国际上的地位。” “您觉得呢？” “额……”赵无量又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现在，老毛子那边的状态也不容乐观，他们的经济体系，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那么，我觉得您或许可以去那边看看，老米，是怎么打这场经济战的。据我所知，老米，更像是一个个商会组成的国家。国家，只不过是他们的外皮，所以，他们的经济战，基本是在内部，也可以见得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好好地观察一下他们的行为。” 其实，王守仁更多的是想让赵无量去研究研究米国的专利法。 或者说，资本主义国家的专利法。 我国的第一套专利法案是1985推出的，而欧洲那些个国家从1790年开始，就陆续制定了专利法。 我们在开放之后，吃的第一个闷亏就是所谓的专利，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在当时，我们国家还是有许多技术是领先于国际的。但是，国际上的那套规则，直接把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这套规则相当流氓了。 我不告诉你我有这套规则，我就谈我跟你合作。只不过，合作的前提是我需要你这项技术，并且，这项技术还得由我去注册，让大家看看，我的这项技术多先进多先进，东西才好卖。外汇才能够多多的来。 大概就是这么一套说辞，当时的兔子还是一只纯洁的兔子，哪见过这种事情啊。略微一琢磨，反正都要合作了，行吧，不就是去注册嘛，反正技术也是自己的。 技术这么一送出去，哦豁，完了，东西是他们的了。 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踢掉我们自己去干。 即便没有踢掉，到后面，也会因为这些事情让本土的企业损失惨重。这并不是一例两例。 而王守仁，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让国人们，重视起这专利法。不要吃这个闷亏。 当然了，作为一个没有出过国的家伙，自然不能开口闭口专利法咋滴咋滴的，只能告诉赵无量，通过自己的推测，我们到最后，很有可能跟对方打一场经济战，而这场经济战注定是不公平的。这是属于他们的领域，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去了解一下对方的经济战怎么打。 毕竟老祖宗都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你想得未免也太远了些。”赵无量叹了口气，说道。 “反正您到了那边，估摸着也没什么事儿，得空的时候，寻摸着个事儿做做，万一要是有用了呢。”王守仁露出八颗牙齿笑道。 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对着外人展现出自己的野心。只不过，赵无量也好，沈元亮也罢，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着的信息量。 第113章 怀孕 自从王守仁的身份曝光之后，他的日子也跟着好了起来。 倒也不是说之前吃不起，只不过现在可以吃得光明正大了。一个科长，偶尔吃上一顿肉，怎么了？ 而且，他是在后院吃，后院就那么几家人，一个聋老太太，一个二大爷，还有一个许大茂。 许大茂很少回家，准确的说，自从上次被曝光出不孕不育之后，他就很少回四合院，即便是回来，也是大晚上才回来。他似乎已经放飞自我了。 至于二大爷，跟王守仁向来不对付。即便知道王守仁升任了科长，也没有上前巴结的意思了。 剩下一个聋老太太，也不敢上门讨吃的。只能默默地咽口水。 倒是秦京茹，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饭桌上，秦京茹乐呵呵地夹起一块大肥肉，就往嘴里送。 这个年代，什么瘦肉，什么内脏，那都是假的，只有大肥肉，才是人们的最爱。王守仁不爱吃那个，基本上都进了秦京茹的肚子。 像是往常一样的香味并没有让她得到满足。反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吃得急了？”王守仁看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姑娘，就是一火急火燎的性子，起身，递了杯水过去。谁知道，这一转身，她直接就吐了。 王守仁才意识到，似乎不怎么对劲了。 抓住她的手腕，摸了摸。 一直很淡定的他，咽了口唾沫。 “怎……怎么了。”秦京茹有些虚弱地问道，看着那块大肥肉满眼的可惜。 “你，怀孕了。” “哦……就是……嗯？”秦京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呆地问道：“啥？” “你怀孕了。”王守仁笑着说道，这次，她听清楚了。 一个激灵，蹦了起来。似乎又意识到什么，硬生生地让自己轻稳落地，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真的？” 其实要说她没烦恼吧，她还真有。 按照她妈的说法，这女人啊，结婚之后，头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怀孕，只有怀孕了，你在这个家的地位才是稳固的。正常来讲，头一两个月，就应该怀上。如果怀不上，那八成就有问题。 倒也不是说秦母封建，主要是，这个年代，但凡你结婚了，过了几个月还没怀孕，那么流言蜚语就要出来了。在农村更加夸张，一两个月就会给你套上各种各样的流言。而王守仁和她结婚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了，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也没有怀上。 这多少让她有些不开心。 “真的嘛？”她又问了一遍。 “走，去医院。”王守仁也不废话，套上自己的衣服，骑上自行车，拉着秦京茹就出去了。 骑车的速度是又快又稳，为了不颠着秦京茹，他连太极劲都用上了。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之后，毫无意外，医生对他们进行了恭喜：“恭喜你们！的确是怀孕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王守仁的脑子有些乱。 至于说兴奋，有，但不多，更多的是迷茫。 自己就这么当成了父亲了？说实话，这种感觉有些古怪。前世的他，一个人拼搏事业，折腾到了四十来岁也没有诞下一子一女。因此，对这方面，也没有过多的感触。现在听到媳妇怀孕了，高兴是有，但是这种高兴，是因为秦京茹高兴而高兴的。 而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像是娄晓娥告诉他，她怀孕了，而是他的一样。 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把人带回来，尽一份义务，当听说她走了的时候，不是失落，反而是一种庆幸。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留下娄晓娥之后，他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守仁哥，守仁哥……我怀孕了！”秦京茹兴奋地小脸都红了。 看着两个兴奋的年轻人，医生也理解，笑着说道：“可要好好地照顾你媳妇啊。之后可能会经常恶心、呕吐、乏力、嗜睡。而且情绪会不稳定。这一点，你得好好关注一下……” 医生跟王守仁说明了一些有关于孕妇的问题，让王守仁要好好注意。 王守仁直接掏出了笔记本，一点一点地记录了下来。 这种态度，让医生的态度变得更温和了一些，这年头，这么认真的男同志，也不多见了。 回到院里，立马就告诉了三大爷和一大爷这个好消息。 两位大爷听到这个消息，也替王守仁开心。 “对了，这是个喜事儿，挨家挨户的送点。不用太多，就一点心意就成。”一大爷在旁边说道。 这算是四合院的老传统了，谁家有喜事了，挨家挨户地送点喜糖，算是一点儿心意，以后有事儿了，大家伙也有借口来帮忙。比如说哪天出事儿了，主人家不好意思说，邻居自己就上门了，说上一句“那天我还吃了你们的喜糖呢，这事儿我能不帮忙吗？”之类的话语。 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守仁现在是干部了，在这方面，更加不能节省。不然，那就是不愿意融入人民群众了。 “这不是要破四旧嘛？”倒是三大爷，有些犹豫。 “这不算的，三大爷。”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我也不送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就大白兔吧。每家一点儿，刚好我手里还有卷，可以用。” “嚯，这可不是什么小礼了。”三大爷“嚯”了一声，有些讶异。 这年头，大白兔，可是顶格的糖类的，可以说，是这一代人集体的童年回忆。那时候，过年要是有这么一颗，可以炫耀好久。 “就这么办吧，每家一点儿，也花不了多少。”一大爷也同意。 现在的王守仁，工资比他还高。除了票不大好搞，价钱，真的只是小事情。现在王守仁，每个月送给易小川的糖一大爷看了都心疼。让他送出去也好，省得自己烦心。 “得，那我还得谢谢您二位了。”三大爷乐呵呵地说了一句俏皮话：“恭喜恭喜啊。” 王守仁的媳妇怀孕了，大多数人都是恭喜的心态。 整个院里，就只有一个人最为恼火，那就是傻柱。 第114章 老同学 傻柱是真的烦啊。 这些年，他对秦淮茹，也算是死心了。 主要是人家理都不理他，那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啊。 他自己也恼，他就当以前那个秦姐死了。 全心全意地扑向了相亲市场。 可现在的相亲市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这家伙的名声在这一片都烂了。 一个是教唆小孩去偷东西，一个是觊觎人家秦寡妇。 这无论哪一件拎出来，那都是致命的，这个年代相亲，是很看重人品的。 所以，哪怕是聋老太太出面，这附近的媒婆也不带接的。即便是接，也是离异带孩子，甚至还有的已经无法生育的。这傻柱心高气傲的哪忍得了这个，甚至有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还会大打出手。 这可把聋老太太急坏了。 但是也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干着急。 怎么跟他说，让他改改这臭脾气？让他将就将就。 这要是说得听，那也就没有现在的傻柱了。 她除了干着急，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时候，她忽然间想起王守仁曾经似笑非笑对她说的那句话：“老太太，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可不长着呢嘛。 现在的傻柱，每天下班回来，除了喝酒解闷还是喝酒解闷，以前，院里还有人跟他逗趣。现在院里都没人搭理他了，哪怕有些小孩想跟他玩儿，也被父母拉走了，生怕再给教坏咯。 老太太在房间里一天天的长吁短叹，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差。 一开始，一大爷还劝呢，后来劝着劝着就不劝了。 这也没法劝，这一劝就让一大爷给傻柱找个媳妇，这上哪儿找去，怎么找？ 相对比之下，王守仁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傻柱那个郁闷哟。 听到王守仁的媳妇怀孕了，他直接抄起一大碗酒，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人类最痛苦的，并不是什么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求不得，这三个字，让多少人搭上了一辈子。 ———— 最近王守仁的心思都放在了秦京茹的身上，正商量着秋收过后，让丈母娘上来帮帮忙。现在月份还小，再加上有一大妈和三大妈在旁边帮忙，倒也没什么问题，怕就怕月份大了，总是麻烦一大妈和三大妈也不合适。带着心思呢，骑着车就往厂外走。 才刚出厂门口，就看到个熟人。 正在在跟厂里的保卫比划着什么呢。 王开放也是眼尖，看到王守仁，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嘿，哥们，这儿！同志，我就说嘛！我介绍信都给您了，您还不信。” 保卫员看了他一眼，跟王守仁确认了一下，就朝着王开放敬了个礼：“抱歉，同志，不是我想拦着您，主要是平时王科长也不好找。” “啥……啥玩意？”王开放对这种事情倒也不在意，毕竟人家职责所在，但是现在听到保卫员这么一说，他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小子，升职的速度赶上窜天猴了？歘地一下就上去了。” “麻烦你了，哥们。”王守仁从怀里掏出两根烟，递给了保卫员一根，寒暄了一下，带着王胖子就走了。 “我说，你咋整的啊？这就科长了？好家伙，老徐那家伙还瞒着我呢。不是，我寄给你的信你是不是没看呢？”王开放见到王守仁这副见了鬼的模样，立马就察觉到了什么，做出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还说呢，我兄弟不可能不认我，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是……”王守仁揉了揉太阳穴：“咱话能少点不。” 这胖子，在宿舍的时候，就这样。有时候，王守仁都想用胶布把丫的嘴封起来。 “看到了，就是忘记了，我媳妇怀孕了。最近都在忙着照顾我媳妇呢。”王守仁点了一根，又给了胖子一根，还递了个打火机过去。 “哟嚯！这洋玩意你都有了？”王开放拿着王守仁递过来的煤油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 这个年代，大多数人用的都是火柴，打火机这种玩意很少有。这东西，还是王守仁从赵无量那里顺过来的，主要是王守仁出门不怎么习惯带火柴，他嫌那玩意用起来麻烦。 把玩着打火机，王开放忽然间停了下来，一拍大腿：“糟糕。” “怎么了？”王守仁疑惑地看着他。 “你都有孩子了？” “昂。” “那徐薇薇怎办？” “什么怎么办，我又没答应他，再说了，不是哥们吹，就哥们这副模样，当初在学院，有多少小姑娘上赶着扑我身上，你见我有兴趣嘛。”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就他这副只比读者老爷们差一丝的容貌，在学院里可是一绝。 可以说大把大把的姑娘都在追求他。 毕竟都考上中专了，出去之后，妥妥就是一个干部，到时候，双方一合璧，门当户对，金童玉女，这多美好的幻想啊。 可惜，王守仁一个都没看上。 到了毕业之后就直接消失了，甚至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留。偏偏这货又跟校领导的关系好，往领导的办公室那么一坐，就把后患给解决了。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徐家国问王守仁有关于徐薇薇的事情，王守仁略微紧张了一下的原因。 这个年头，读过书的女孩子并没有人们想象之中的那么保守。 反而是敢爱敢恨的性子。 而这个叫做徐薇薇的女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学院里，王守仁第一烦的人，就是旁边这辆胖子的碎嘴，第二烦的，就是徐薇薇了。 这姑娘为了得手真是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好在那阵子，王守仁的太极也到了一定的程度，再加上四合院里还有一只妖精，挡住了这波诱惑，再后来，他就毕业了，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今个儿胖子又提了起来，王守仁依旧忍不住抖了一下。 在那两年的时间里，可以说给他留下来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了。 然而，王胖子的下一句，让王守仁真的有了一种动手砍人的冲动。 “嘿嘿，我不知道，嘿嘿，所以，这次聚会，我也把她约了出来，嘿嘿。” 第115章 徐薇薇 嘿嘿你个嘿嘿！ 王守仁此时此刻很想直接给眼前这个傻笑的胖子一个大逼斗。 但想来这货皮糙肉厚的也不抗揍，但他实在忍不了：“你想什么呢？不是说好就我们寝室几个吗？” “是，我一开始也这么想，后来琢磨着，我们寝室四个人啊，林宗辉那小子回去了也没个消息。就想着，怎么着也得凑成四个人吧。这不，想到兄弟你的终身大事，就，就，这事儿都赖我。不过，该去还是得去，总不能丢老徐一个人在那儿尴尬吧。” “得，那我回家一趟，带上我媳妇。我媳妇在家呆着呢，今个儿订好位置，你们也不提前来知会一声，去哪儿？” “老徐说找到一家不错的馆子，就一些家常菜，有一个小包厢。”王开放说道。 “成，你给我一地址，我一会儿带着媳妇去。” “你不跟我一起啊？” “那当然，你先去支援老徐。”说完，王守仁一个侧跨，上了自行车走了。 “嘿，您还真成。” 王开放嘟囔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王守仁的自行车也不慢。 自己急冲冲地往地方上赶。 而在小饭馆的包间内，徐家国正瑟瑟发抖地接受着徐薇薇的考验。 “行啊！老徐，我是想不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会背叛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了！”徐薇薇横眉倒竖，双手叉腰，怒不可遏。 徐薇薇是那种标准的北京大妞，并不是那种柔和美，皮肤微微偏黑，扎着两条小辫，五官端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放在这个年代，那就是一标准的美女。性格外向，活泼好动。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看起来十分温和的女子，名字也很好听，叫做云梦 这云梦，是徐薇薇的同学，同时，也是徐家国的女朋友。 双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这不，刚才双方在闲聊的时候，徐家国一个不小心，就把王守仁的消息露了出去。 这不露还不要紧，这一露，就轮到徐薇薇发飙了。 “薇薇，你也不太怪家国，他人老实，王守仁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停停停，我不是来这儿听你俩一唱一和的，还有啊，你说他老实？你知道当初我去跟他打听王守仁的时候，他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了？至于把你气成这样。” “他说，即便是王守仁是他同事，他都不可能告诉我王守仁的讯息。好家伙，今天个，你告诉我，王守仁真成你同事了？！”徐薇薇的音调又上涨了三个百分点。 “这事儿啊，家国跟我说过，王守仁是后面才进的工业部，不是你那会儿。再说了，你家里人不也不同意吗。如果真的同意，能找不到他？” “我……”说起这个话题，徐薇薇又有些无奈地坐下了。 “人家都已经结婚了，你就别惦记着。”徐家国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我是不知道胖子这次叫上你了，不然，我一定先告诉胖子……” 云梦没好气地拍了徐家国一下：“会不会说话了。” 徐家国反应了过来，不再说下去，只是“嘿嘿”地笑了一下。 在这些人之中，有的人家庭条件好，有的人家庭条件差。 就像是胖子家，那家里就是街道办的，一家子的势力都在本地，这次来，主要就是来参加会议的。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也有像是徐家国这种，地道农民出身的。 跟云梦两家的家庭背景倒是差不了多少，双方在一起，也算是喜结连理。没有太多的矛盾。 而徐薇薇这么一伙，家庭背景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很厉害，据说是大院子弟。 云梦倒是知道一些，不过她也不在意徐薇薇究竟是什么样，能做朋友就做朋友，不需要顾虑太多后面的事情。反正，在这个年代，也就吃吃喝喝那点事儿。 “哟，怎么着，这么热闹？”这时候，胖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好家伙，老徐，你找的这个地儿不错啊。还有，两位美女，许久不见，挺好的哈？” “胖子，你这么说话是真不怕被人枪毙咯！”徐薇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嘿嘿，哪能啊，这不都是老同学嘛？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这年头，谁要是敢在街上“美女美女”叫着的，定个流氓罪，那大概率是要吃枪子的。 “得得得，你就是馋酒了吧！坐那儿！王守仁呢？” “唔，他说他去接他媳妇去了，他媳妇最近怀孕了，放家里不放心。” “什么玩意？” “不是，您们不早就知道他结婚了嘛？这事儿，也怪我……” 胖子还没说完，云梦又没好气地瞪了一下徐家国。 这俩，不愧是同个寝室的，两个人，凑不出一张能说人话的嘴。 “行了行了，闭嘴吧。”徐家国连忙拉住胖子，生怕这货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来。 一时之间，包间里面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气氛。 徐薇薇的情绪在一瞬间变得很低落，云梦叹了口气，拉着徐薇薇的手在一旁小声说话。 事实上，云梦也不看好这一对，因为她知道，两人都属于那种极其强势的性格。这两人在一起，那必然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吹倒东风”的局面。而王守仁这个人，目的是极其明确的，从他在上学的时候，干的那些事儿就看得出来。 这个明确到理智的家伙，大概率是不会娶一个强势的爱人的。 这一点，云梦看得很清楚。 但是，即便是清楚，又能怎么样呢。 有时候，爱情，就是使人盲目。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胖子连忙起身去开门，刚开门，就看到王守仁牵着秦京茹的手走了进来。 在秦京茹踏入房门的一瞬间，徐薇薇刚才的沮丧瞬间消失不见，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活泼大方的女孩。只不过这活泼大方之中，隐隐有一丝深藏着的敌意。 第116章 哭泣 而我们的正宫娘娘，扫了一眼就把眼光落到了徐薇薇的身上。 两个女人的目光对视。 仿佛有火花闪出。 表姐曾经教过她，要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如果有一个女人让自己感觉到很不好受，那么这个女人一定觊觎着王守仁，让她要小心。 她曾经问过表姐，会不会对自己有这种感觉。 表姐只是笑笑说了一句“小丫头片子”就没有继续下去。 聪明的正宫娘娘知道，这是表姐说自己不够段位呢，同时也说明了，表姐之前遇到过觊觎王守仁的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觊觎她丈夫的人。 有时候，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么神奇。 秦京茹给王守仁养的不错。 从乡下刚上来的时候，眼神之中还有一些胆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停地读书，又对这个世界有了更高一层的认知。现在的秦京茹，也不再是那乡下土妞的模样了，甚至，身上还隐隐有一层母性的光辉。就气质而言，居然能跟常年在大院里过日子的徐薇薇相抗衡。 “来来来，这位就是嫂子吧，要我说呢，守仁真是好福气，来来来，坐坐坐。”胖子见入场的气氛有些冷了，立马就招呼了起来，找了个话题，打开局面。 落座，开吃。 刚动几筷子呢，徐薇薇就想说话，但却被胖子的快速反应打断了：“啧，真羡慕你们啊，一个个的，动作真快，不像是我，哎……”胖子叹了口气。 “怎么着？以你的条件，应该不难找吧。”王守仁坐在一旁，一边给秦京茹夹菜，一边搭话。 徐薇薇看到王守仁的动作，眼神不由得一黯。 胖子举起酒杯，给王守仁碰了一下，自己抿了一口：“嘶，哈，我不像你俩，在学院的时候，学得踏实，我虽然也学了些，但要在短时间内转换出来。也难，我妈还说，就我家这个条件，不能找那些普通人家的女儿，他们觉得我有学历，工作也不错，就想着帮我找一个势力好一点的老丈人好帮衬帮衬我。” 说到这儿，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啊，也不想想，我就一普通的办事员，我爸呢，也就一科长，这官，跟守仁平级，实际上，还没守仁大呢。谁家好女儿愿意嫁给我啊。” 胖子其实看着徐家国他们也很羡慕。 他没那么大的野心，就想着和和美美地经营自己的小家。可惜，这种想法很难实现，他还承载着上一辈的梦想。 摇了摇头：“不说了，再来一杯。” “你就不能偷偷谈一个？”徐家国在一旁出主意。 “我说老徐，你怎么尽出瞎主意。”胖子白了他一眼：“我家在街道办，街道办的领导都跟我妈认识，他们还能给我开许可证？” 这年头，结婚，是要经过单位同意的。 单位不开证明，你婚都结不了，当初，王守仁就是在厂里开了证明，秦京茹也在村里开了证明，两人才能结婚的。 一晚上，王守仁以为徐薇薇会闹什么幺蛾子，但实际上，这姑娘，自从王守仁进来之后，就安静得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菜。只是偶尔几个人吹牛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插上一句。 想象之中的挑刺、嘲讽，通通都没有。 只是看向王守仁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幽怨。 酒足饭饱之后，王守仁带着秦京茹先走了，离开之前，还送了胖子一本《主席语录》。 现在这本书可不好找，王守仁在几间书店之间逛了许久才买到几本，放在家里，以防万一。双方道别之后，他带着秦京茹就离开了。 “媳妇，我们也回去吧。”徐家国乐呵呵地开口说道。 云梦翻了个白眼：“你回去吧，我带着徐薇薇走走。” “啊？这么晚了，要么，我送你们回去？” “去去去，我们女孩子说话，你少来掺和，你回去吧。薇薇的车在外面等着她呢，一会儿，我蹭她的车回去就好了。” “那……你小心些。”徐家国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留下来，他知道，自己媳妇估计跟徐薇薇有话说，不方便给他听到。 “嗯，你回去吧。” 徐家国离开之后。 徐薇薇就绷不住了，扑到云梦怀里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啊，过去了啊。”云梦拍着好友的背，安慰着她。 她亲眼看着这个姑娘，在见过王守仁之后，回到宿舍就宣布，要拿下王守仁的意气风发。也见过，这姑娘无论被王守仁拒绝多少遍，依旧倔强地表达着她自己的爱意。 有时候她都在想，王守仁是不是真的是铁石心肠，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在跟他示好了这么多次，却依旧能够面无表情地拒绝，她真的没有看到王守仁哪怕心动过一次。 直到今天，王守仁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到了这里，她终于崩溃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徐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追了他两年，两年，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了，他为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啊……呜呜呜呜呜……我！我不服！凭什么啊！！呜呜呜呜，我那么喜欢他，凭什么，凭什么啊！！” 少女的心，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爱情的苦”，这种苦，苦得令人作呕。这种痛，侵入心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徐薇薇在云梦的怀里哭累了，睡了过去，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许是精神的损耗太过于巨大了，眼角还时不时地有眼泪滑落。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一穿着军装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趴在云梦怀里的徐薇薇，严肃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对着云梦点了点头：“谢谢你了，把薇薇给我吧。” “好，你小心些。”云梦认得男人。 徐援朝，徐薇薇的大哥，一家子人都是不错人，疼徐薇薇疼到骨子里，不然，也养不成徐薇薇这么骄傲的性子。 可惜的是，这骄傲的性子遇到了王守仁。 第117章 轧钢厂人事变动 夜晚，秦京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紧紧地抱着王守仁，脸蛋贴在他的后背，试图听到他的心跳声。 “守仁哥。”秦京茹唤了一声。 “嗯？” “守仁哥。”她又唤了一声。 “嗯。” “守仁哥。” “哎……” “嘻嘻，守仁哥，我好喜欢你。” 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又应了一声：“嗯” 在一声又一声的“嗯”没什么实际上的内容，却驱散了这黑夜带给人的恐惧，就像是皎白的月光一样。 ———— 轧钢厂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那就是赵无量，赵总工程师离开了。 总工程师这么一走，底下自然就有人顶上来了。 顶上来的人也没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他的师傅，沈元亮，因为这事儿，他的等级还硬生生地拔了一级，成为了七级工程师。 过程并不曲折，主要是总工这个位置是有门槛的，即便是被人盯上了，那也得符合条件。 在厂里符合条件的也就沈元亮一个人，其他人都得靠边站站。 除非从外面调过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弄到这个级别的，无论在什么地方，那都是核心人物，原单位不可能放人。再加上论人脉而言，杨厂长的人脉真不如李副厂长广，调过来，很有可能就是李副厂长的人。虽然沈元亮没有表态，但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就直接定下来了。 总工这个位置的权力还是不小的，虽然他决定不了整个厂的人事，但是厂里面，什么项目，要怎么做，要怎么优化，又该怎么安排。这个统筹，还是需要总工来为厂长讲解的。无论是杨厂长还是李副厂长都需要总工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踏实的人。 要是总工真要玩夺权那一套，厂长还真就没什么办法。 毕竟厂长对于技术这一块，懂，也只是懂了个表面。 好在，沈元亮的风评还是不错的，也不爱出风头，就喜欢闷着头干自己的事儿。所以，这个总工的位置都到了他的头上。 沈元亮也没闲着，毕竟现在是总工了，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了。 这是整个厂子的统筹了。 当然了，他空出来的，技术组一组组长的位置，他打算丢给王守仁。 办公室里，依旧是烟雾缭绕。 也不知道沈元亮从哪儿学来的臭毛病，喜欢自己抽自己的二手烟。 “我说，师傅啊，为了身体，你抽烟就抽烟，把窗开开吧，我真怕您哪一天就闷死在这儿了。”王守仁无奈地打开了窗户。 沈元亮又点了一根，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干咳了两下，又放下的手中的文件，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啊，接手了这总工之后，我才知道这里面多复杂。以前，我把那些东西都丢给赵工去审批，现在，风水轮流转，到我咯。” 其实，对于一个希望潜入工作的家伙来说，有时候，总工这个位置，反而是个负担。沈元亮更多的是喜欢研究一些新东西。但是现在，他估摸着自己未来几年的时间内，都没这个机会了。 “对了，一组的组长，你兼任一下吧。” “啥玩意？”王守仁指了指自己：：“别开玩笑了，师傅，我坐不了。我本来就是办公室主任了，当了这组长，麻烦更多。” 他的办公室主任，还是杨厂长特批的，主要是看他在部里已经是科长了，到了厂里，总不能还挂着个技术员的名头吧。这不，就创造了一个流水线管理办公室的名头，让他去坐。名声倒是不小，但实际上是个闲职，平时他还是待在工程部。 “唉，你以为我想，自从我坐上了这总工的位置之后，外面就都在传，只要当上了一组的组长，那就是下一任的总工。你说说，这话外人听了笑一笑也就罢了。可二组三组那群人也信了。怎么当上总工，他们心里没数吗？都是做技术的，手头有技术才是王道。” “好家伙，这平时不吃香的一组组长一下子冒出了十几个竞争者。我原本啊，是想给老唐的，但是现在，我真不好给他，你把这件事压下来，回头我再把一组的组长给他。也算是有个交代。” 一组的老唐，快要五十岁了，是厂里的老技术了。 但是一直都是10级技术员的称谓，没参加过重大项目，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就没法提工程师，要是放以前，一组组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沈元亮压不住，手底下太多人想抢了，他又不是赵无量，说一不二。他也没那种威慑力。 “我看呐，这事儿悬。”王守仁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怎么就悬了？”沈元亮有些诧异：“你的身份也够。” “我的身份是够，但是对于轧钢厂来说，我是外人，现在一组组长的位置关系到总工……” “不是，你我都知道，总工跟这个没关系。” 王守仁笑了，抽了一口烟：“有没有关系，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人们相信什么。现在外面都在传，那就意味着，这已经成了一次争夺话事权的缩影，谁能得到这个位置。到了后面，把这个位置的人提拔成总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是权利之间的交锋，你让我上？师傅啊，咱能别那么天真呢。” “不是，那我呢？”沈元亮有些无语，按照王守仁这么说，自己这个总工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个被人踢掉的角色了呗。 “人在江湖飘，没有绝对的实力，就没有绝对的地位。您要是不信邪，就去跟杨厂长提一提，看看最后的结果怎么样。”王守仁笑了笑。 当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是对的时候，清醒的人，那就是有罪的，无论哪个时代，那都是这个论调。 从沈元亮的办公室里面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继续看书。 现在，部里没有任务，他就看书充实自己，还有十年呢，慢慢熬吧。 熬到了下班的时间，刚出工厂，就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人靠着一棵树，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王守仁也见怪不怪，轧钢厂嘛，谁还没个亲戚了。谁知道他刚想路过，就被那人叫住了。 “站住！” 第118章 徐援朝 王守仁顿了一下，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三十来岁的模样，样貌倒是长得挺英俊的，只比他差了一筹，一双眼睛明亮而有力。 像是这种眼睛，一般都是“气”十足的人身上才有的神韵。 看得出来，这位是一位练家子。 “您这是？”王守仁停下了车，问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援朝，徐薇薇的大哥。” “哦，您好，您找我是？”王守仁疑惑的表情变得淡定了些。 心里已经下了一个结论，这是来找茬的。 “昨天我的妹妹，跟你吃完饭之后，哭晕了过去，对此，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徐援朝眼睛微微眯起，气机锁定王守仁。 “呵。”王守仁轻笑了一声。 “怎么，我妹妹哭晕过去，你觉得很好笑。”徐援朝身上的气息愈发地危险了。 “我不觉得她好笑，我觉得你好笑，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看你这穿着，家里也算是有权有势吧？当初，我在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徐薇薇。那个时候，你们不管，依旧放任着她对我死缠烂打。到了后来，我几乎整天都躲在实验室里，偶尔出来甚至还会被她赌个正着。” “这也就算了，我毕业了，我和她之间，本来就不可能。我想，以她的性子，大概率会找你们去问我的下落吧？你们没说吧，你们也反对我跟她的事情吧？” “我就想问问，在这里面，一直以来，我都是以一种拒绝的态度出现了。无论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拒绝。怎么着，现在她觉得我结婚了，我没机会了。你们之前不阻止她，到了现在，反而跳出来指责我这个受害者？你们的脸咋这么大呢？” 徐援朝被王守仁的话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从正常人的思维角度上来讲，王守仁确实没有做错。徐家上下都认为，王守仁高攀不起徐薇薇。但谁让徐薇薇喜欢呢，这其中，徐家也确实阻止了人家告诉徐薇薇王守仁在哪儿。不然，就凭徐家的实力，徐薇薇出去走一圈，大把人告诉她王守仁的下落。 而现在，她自己好不容易见到了王守仁，却见到了一个已经结婚的王守仁。 无论如何，这股气都得发泄出来。 “在家庭之中，她无理取闹，她就是那个理，现在，到了外面，你们家势大，你没法去说她，就来找我这个受害者了是吗？精彩、了不起。”王守仁拍了拍手掌：“说吧，要我做什么？过去跪着求她原谅？” 王守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洪亮：“还是说，我得去踹了我家的发妻，打了我的孩子？然后入赘你们徐家？好！好啊！你们徐家，真是撑起了新中国的一片天呐！” 徐援朝的脸色都白了。 这里不是一个隐秘的地方，这里就在轧钢厂的前面。 已经有不少人直接围过来看戏了。这话要传出来了，他们徐家就没法做人了！ 不止没法做人，就连上面估摸着也有很大意见。 “王工，怎么回事？！”这时候，杨厂长刚好路过，这也是赶巧了，平时他都是坐车出门了，只不过今天他的车送去修理了，就打算自己走回家了，随后，他发现了徐援朝，愣了一下：“这是，老徐？你回来啦？” “怎么都围在这儿，散了散了。”杨厂长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见到杨厂长这么说，工人们倒是也没多事，好奇归好奇，但是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好惹。而且，王守仁也是个官，想来，他们会自己处理好的。 见到其他人散了，徐援朝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些，至少，今天这事儿，不会散出去。 看了一眼杨厂长，又看了一眼王守仁：“老杨，今天我还有事……”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王守仁拦住了：“我也还有事儿，今天这事儿，你说不清楚，就别走，不行，咱们就去大领导那里对一对，我可不想以后我在工作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跑出来一个人威胁我。”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啊。”杨厂长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说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要不，去我办公室吧。守仁啊，老徐是个好人，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呵。”王守仁冷笑一声：“好人吗？要不您问问，他打算对我做什么？” “这？老徐，你这是。”杨厂长看向徐援朝。 徐援朝张了张口，他也后悔啊，这事儿，说实话，也真算不上是王守仁错了。就是昨天晚上，看到自家妹妹那副模样，他着实给气到了，这一上头，一冲动，直接就来找王守仁了，甚至，连一个借口都不想找。他就想看看，凭什么，他凭什么让自家那么可爱的妹妹落泪，还哭晕过去。 可这话能说吗？ 王守仁也没说错，人家的确啥都没做。 甚至很有眼力见，压根就没有招惹徐薇薇，但凡在学院的这几年里，王守仁有那个意思，他估摸着自己家里几个兄弟都会出来警告一番。 家里几个兄弟没有动作，就说明人家压根没这种意思。 徐家人，还是讲道理的。 琢磨了老半天，徐援朝才憋出了一句：“我听说咱们厂里出了一个高手，我就想着，来跟他切磋切磋，没成想，让人家误会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变得通红。 杨厂长瞥了王守仁一眼，王守仁收到讯息，见好就收。 就目前来看，这家伙，纯粹是上头了，再说了，过来被自己怼一通，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够舒缓心情嘛。 至于切磋？ 王守仁咧开个嘴，笑着说道：“切磋，好哇，就在这里嘛？” 徐援朝眼睛一亮，好家伙，他就找个借口，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守仁真敢答应。实际上，他对于王守仁的认知，还停留在他学院的时候，后来，他也没怎么关注王守仁。毕竟，他认为不值得。而现在，这个技术员，要跟他切磋。 这不就给自己一个出气的机会嘛？ 现在想来，这人，也不过尔尔嘛！ 第119章 挨揍 出不出气的不知道。 杨厂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徐援朝心里有数，至于王守仁，他就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让徐援朝出出气也好，至少，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目前来看，徐援朝就是理亏的那一方。 他跟徐援朝的想法是一样的，他并不认为，王守仁能够和徐援朝过招。 即便是之前，他立了一功。 但徐援朝，可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而且，也有家传武学。 “那，就在这里切磋？也不弄太晚了，毕竟都要吃饭了。”杨厂长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也算是给徐援朝一个提醒，让他不要太过分了，差不多得了。 “成，那就请赐教！” 徐援朝也不多话，他双足并立，沉肩塌胯，五指并拢，手心向上，标准的八极起手式——怀中抱月。 王守仁则是自然站立，两臂吊腕平举，前抬两臂吊腕平。 看到王守仁这动作，徐援朝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 这一看，就是打太极的。俗话说得好，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 太极不好练，讲究一个稳重，阴阳调和，这种功夫很玄，它是会跟着深入，慢慢地调节人体的各种气机，慢慢地提升。这是一个水磨工夫的事情。 而八极不同，八极讲究十六字诀，“忠肝义胆，以身做盾，舍身无我，临危当先”。 讲究的就是一个刚猛。 刚猛好练吗？也不好练，但是相比较太极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刚猛则好练得多。 所以，在王守仁摆出太极拳拳架的时候，徐援朝是看不上的。一个年轻的太极拳拳师？大概就是坐井观天的类型罢了。 只见徐援朝像是一头猛虎下山一般，起手就是一标准的“挑顶”。踏中门而入，所谓“脚踏中门夺地位，就是神鬼都难搪”。用人话来说，那就是即向敌两腿之间上步，右拳击面与肘击要快速突然，刚猛暴烈。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 王守仁一个普普通通的“迎门套”直接就把他给套住了，一套，一推，按照正常来讲，徐援朝的下身功夫也是在的。可就是这么一推，不知道怎么地，他整个人都被推飞了出去。哪怕是摔倒在了地上，他都是懵的。 不是，凭什么啊？ 他无法理解。如此刚猛的进攻，他怎么敢的啊！ 所谓的“迎门套”，即以沉劲压量之，人手必上挑，趁其挑势引之。用人话来说，那就是打过来，压住对方的力量，把对方的力量反弹回去。然而，在实践理论之中，这种招式，是很难奏效的，正常的高手，都有他的一套用力方案。这套方案，很难入对手的套。 借力打力，这种武学上的常识会常用，因此，很多武者都会防着这么一招。 可偏偏，徐援朝的这一招，直接就被王守仁的借力借过去了，还反推了他一个屁股蹲。 徐援朝眼睛微眯，伤倒是没受伤，但是极其丢脸，他深吸一口气，也不废话了，再次上前，就是一个炮锤，说起炮锤，其实这东西并不是算是八极拳之中，属于传统武术长拳的一种，而且，这种拳法属于内家拳。 内家拳讲究一个技法和气功相结合的拳术，强调“以气为主，以理当先。上步有情理，脚下有圈劲”。 气和技的结合。这么一招，就不是普通武者能够承受得住的了。 他是真的被王守仁打恼了。 说又说不过，打，还被羞辱了一下。 他今天，就是要让王守仁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既然王守仁已经摆出了拳架，那就怪不得他动用真功夫了！ 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一时之间，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徐援朝微微一愣，但是也来不及多想。 武者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气势，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一般，只有练习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种气势才会外泄，被普通人感知。但凡有这种气势的家伙，都不好惹。这是一种随着练气而出现的气势，有了这种气势，就能被称之为高手了。 当能够控制住这股气势的时候，就能被称之为宗师。 随心而动，炮锤刚猛霸道。 但是应对炮锤的，一扶，一提。 这种感觉难道到了极致，别人什么感觉不知道，徐援朝从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上了。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真家伙，打算给对方来一个狠的，但是对方就像是那没有任何质量的水一样，打过去，水散开，收回来，水回拢。 不，收不回来了。 太极之中有一招，叫做“上遮下打”，简单来说，就是遮住敌人的视野，在让别人看不见的同时，利用手肘进行进攻。 王守仁把这一招直接用成了一只手，拦住了敌人的炮锤，紧接着，双掌成拳，快而准地对着徐援朝的腹部，发起了一阵迅捷如电的拳击。拳头看起来轻飘飘地，只是碰一下，但是每碰一下，徐援朝的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一下。在触碰到第六下的时候，徐援朝的眼眶就红了。 疼，流眼泪，是一种生理反应，跟是不是男子汉，没有太大的关系。 许是觉得不能在王守仁和杨厂长面前掉眼泪，许是觉得自己不能丢这个大脸。 在剧烈的疼痛下，他依旧发出了对王守仁的反攻。 这倒是令王守仁没有预料到的。 该说不说，练家子，就是比傻柱抗揍得多。而且也过瘾得多。 就这几下，要是换成傻柱，那家伙估计就躺地面上哀嚎了，而眼前这位，不但不哀嚎，居然还有还击的余地。但是这种还击真的有作用吗？ 此时此刻，徐援朝的心里已经直接骂开了。 骂谁？ 那当然是骂自己了。 今天自己是吃饱了撑，上门先被别人损了一顿。损了一顿也就算了，原本想着揍别人一顿出出气，好嘛，反而是自己挨了一顿揍。 这上哪儿说礼去。 这在极其痛苦条件下的反击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第120章 遭受巨大打击的徐援朝 王守仁嘴角微微翘起，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家了。 杨厂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双目无神的徐援朝，叹了口气：“得，我送你回去吧。” 说起来，杨厂长和徐援朝也算不上很熟。 只是以前在部队里面碰过面，有过一小段的共事时间。 杨厂长自己是草根，跟这种大院子弟玩不到一块儿去，但是徐援朝的人不错，在军队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可没成想，王守仁那小子下手这么黑。 在部队里练过的杨厂长也是有眼力见的。 别看徐援朝现在没什么事儿，但是被王守仁重击的地方，该疼，还是要继续疼的。 “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徐援朝咬了咬牙，扛着身上的疼痛，硬生生地站起来，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麻烦你了，老杨……” 杨厂长：…… 好家伙，这是被打哭了？真特么是奇迹啊。 其实这也算是杨厂长误会他了，他没那么容易哭，只是实在是憋不住啊，那兔崽子，怎么疼怎么来。哪家好人在这种年纪把太极练到这种程度的啊！！ 没法解释，也没法说！ 华灯初上，徐援朝也回到了家中。 徐父正拿着一张报纸，靠在自家的凳子上看着呢，桌子上，摆放着晚饭。一家子人，似乎都在等着徐援朝。 “回来了。”徐父放下报纸，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这是？” “没事……”徐援朝咬着牙说出来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 但是，作为侦察兵的徐父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出去打架？不对。”徐父站起身，走了过去。 “别……您别……”徐援朝连连后退，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徐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站都站不稳，说，你把人家怎么了？！” “哥，你这是又出去干架了？”徐薇薇一脸的好奇。 徐援朝；…… 我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他在心里打起了电报。 “快说！你把人家怎么了？！” 也怪不得徐父这个反应，八极拳嘛，主打的就是一个以伤换命，当徐援朝受了伤，那对方，至少也得进医院。 “他没事。”徐援朝咬牙说道。 “他没事？！”徐父的声音都变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撒谎的。” 徐援朝快哭了：“他真没事，打太极的，应该到宗师了，我这一身的经络，都给他堵上了，我估摸着，得难受一阵子。” 徐父掀开徐援朝的衣服，瞥了一眼，上面连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他就知道，自家儿子，算是碰上硬茬子了，也知道自己冤枉自家儿子了，不过他还是冷哼一声：“哼，该！” “哥，啧啧啧，你看看你。”徐薇薇在一旁幸灾乐祸。 徐援朝真绷不住了，没好气地说道：“我为了谁，还不是你，我去找王守仁了。” “啊？！！”X3 原本安静吃瓜的徐母都忍不住“啊”了一下。 “他打的？”这是徐父。 “他没事吧？”这是徐薇薇。 “他人长得怎么样？”这是徐母。 嗯，总结来说，就是没有一个人关心徐援朝到底怎么样。 “不是，这么年轻就太极宗师了？你没看错？”这还是徐父。 “不是！哥！你怎么这样！”这依旧是徐薇薇。 “我听说，人家现在在部里当上了科长，这又能文又能武的，属实不错。”最后是徐母。 这些问话，像是一柄尖刀，疯狂地往徐援朝的心窝上捅。 “你说话啊！”X3 到最后，一句“你说话啊”汇成了一把利剑，对着徐援朝的心发起了一记“万剑归宗”。 “不是，三位，能不能让我先坐下，我现在浑身疼，您们说说，您们想问什么，一个一个来，成吗？”对于这三位的思维，徐援朝着实有些无奈。 “我先来！”X3 好嘛！ 最后，还是在家里略有威严的徐……母获胜了。 “那小伙子怎么样，你仔细说说。”徐母满是好奇。 “妈，咱能不说了嘛，人家都结婚，有了孩子了。” “不是，怎么就结婚了，不是才22吗？” “妈~”徐援朝看了一眼徐薇薇。 发现这姑娘没什么表情，松了一口气。 徐母这时候也才注意到了徐薇薇，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这家子，都知道王守仁这么一个人，在这家里，徐母是不同意的，她认为，王守仁的层次太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守仁的升官速度愈发地离谱。这么说吧，这年头，升官最快的，那就是部落里转到地方上，像是什么营长团长这些的，如果军功再多一些，那么直接就能到副厅的水准。 而且，这些团长，大多数岁数都不大。 再加上徐家也是军队里的，这些，才是徐母的最优选择。 至于那些技术类的，说实话，很难升。 那都是要一步一步做出成绩，才可能升的上去的。就像是王守仁组里面的那个老好人，中专学历，水平一般，一辈子都进不去工程师的门槛。 倒也不是徐母去打听，主要是，最近上面，都在传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徐母听了一耳朵。这不，就想起来了，也对上了。 这年纪轻轻地，就在上面挂了名，还不是军转，这说明这个人是真的有料。 再加上家里也没人了，招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王守仁结婚了之后，徐母反而有些可惜。 至于徐父和徐援朝。其实他们是默许徐母反对的，他们倒不像是徐母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可爱的妹妹/女儿嫁出去而已。能多陪他们几年是几年。 话到这里，其他人反而有些问不出口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徐父说了一句：“回来了就成，也别去找人家麻烦了。人家也不容易，吃饭吧，吃完饭去你李叔那里疏通一下，我看人家也没下重手。” “嗯……” 王守仁家。 “哥，今天晚上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有个傻子，上门当沙包，我好好地发泄了一通，舒服多了。” “谁呀？那么傻？比傻柱还吗？” “那倒没有，可能就是一个单纯的倒霉蛋吧。” “哦，咱们可不能欺负傻子。” “是是是，京茹说得对！” “你们能不能把我当个人！”秦淮茹从床位抬起头，白了两人一眼。 “嘻嘻。” 第121章 再次出差 王守仁到底还是忙碌了起来。 他并没有在轧钢厂待几天，就被派到了农机厂做指导。 农机厂，顾名思义，就是制作应用在农业上的机械的。 这次，倒是没有人带他过来。只不过，来迎接他的人依旧不少。 农机厂的厂长姓常，常厂长见到王守仁之后，操着一口山东的口音，见到王守仁之后，就像是见到自家大侄子似的。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哎哟，王技术哟，你可算是来了啊，您这可得好好地帮俺们看看，这管理制度究竟是怎么个事儿。我们按照上面发下来的计划，产量提高不了不说，还往下降，这可急死俺了。” 王守仁一听，眉头微微蹙起，略微观察了一下。 好家伙，这来的这一群人里面，至少有大半的人，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愤怒。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就先去看看。” “对对对，先去看看，先去看看。” 农机厂的内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跟机械厂其实差不了多少。 总体的流程是差不多。 “等等。”王守仁忽然间顿了下来。 “咋滴？”常厂长有些疑惑。 “常厂长，咱们这么多人，就没有必要跟着去，我也没法看到正常的状况，这样，您看看让一个人跟着我去一趟，随便哪个车间，都行。你觉得呢。” 常厂长一拍额头，恍然大悟：“是是是，这么多人，着实看不出去什么。都走，都走。”他对着王守仁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厂的技术处处长，吴宏达，吴处长，你们两个交流就成。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该说不说，这个年代的领导，效率还是挺高的。 一下子，就全部都消失了。 只剩下常厂长和吴处长。 吴处长冷着个脸，问王守仁：“王技术，咱们要去哪儿看？” 王守仁对他这副表情也无所谓，只是说了一句“去车间看看”之后，就不再与之交流。 人与人之间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 在王守仁到这里之后，他其实就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了。 一个月前，部里组织了一次学习会，为的，就是让大家伙学习学习王守仁的这套管理制度，并且，还定下了明确的规定，如果无法提高产量，还会被部里问责。 只是在车间里面略微扫了几眼，他就已经确定了问题所在了。 好家伙，这群家伙是真的水啊。 他疑惑地看了跟在旁边的吴处长一眼，问道：“吴处长，你们厂里派出我们部里学习的人员就学了个这个？” 能混到技术处的处长，也不是个傻子，一听就听到了王守仁话里的意思。 原本，他是以为，部里就是在瞎搞，怎么可能有人搞这么个东西，直接就提高近一倍的产量。这不是忽悠人嘛，又搞前些年的事情？于是乎，和厂长这么一商量，就琢磨着，搞不起来啊，但是部里也下了命令了，那不得让部里的人来看看。 你部里的人来看了之后，还没有办法提产，你总不能说是我的问题了吧？ 可王守仁来了之后的这一句，就让吴宏达知道，这里面，或许还有些许问题。 “五星管理制度，你们派出去的人，怎么跟你们说的？”王守仁问道。 “回来就说，要抓好卫生，卫生抓好了，工人的心情就舒畅了！”吴宏达也没那么黑脸了，开口说道。 好家伙…… 王守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后世，有不少厂子，提倡的5S管理制度，也是这样子，就知道抓一个清洁。其实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真正的5S究竟是什么样的。 整理、整顿、清扫、清洁和提高素养，他们就知道个清洁。 这就导致了，许多人对所谓的5S嗤之以鼻。 看王守仁这副表情，吴宏达愈发地明了自己心中所想：“这，有什么问题吗？” “让我来跟您具体说一下吧。”王守仁有些无奈。 “所谓的五星管理制度，清洁，排第四项，这套制度的总纲是整理、整顿、清扫、清洁和提高素养。” “具体说说。”吴宏达说道。 “整理，指的是对这整一条生产线做一个整理，例如，你们组装一台拖拉机，需要分成几个步骤，要经过多少个工位，需要多长的时间。把这些东西，详细地做一遍调查，落到实处。”王守仁顿了一下，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一份报告，说道：“这一份，是我跟部里特批来的，算是个样板，您看看。” 吴宏达接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眼镜，给自己戴上。 一看。 嚯，好家伙，他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清晰的报表，各种工位上该怎么做，应该做什么。这一看，直接就入了迷了。 作为一名技术员，他甚至都可以直接在脑海里模拟这条生产线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大佬了。 这玩意，给他，他都可以直接规划出一条完整的生产线了。这放以前，虽然能做到，但会麻烦很多。 这年头，大多数生产线的规划，都是先做着，到时候，哪里缺工位，哪里觉得不对劲了，就再加，主打一手全凭感觉。这就导致了，王守仁拿出来的这套东西几乎是跨时代的。 王守仁也不打扰，他默默地在车间里面看。 这车间，跟一开始的轧钢厂差不多，说是清洁，其实就是把垃圾堆到了看不见的地方。像极了上辈子他为了应付检查做的事情。其实，整条生产线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等到吴宏达看完，王守仁也基本上心里有数了。 吴宏达看完之后，立马换上了一个笑脸：“王技术，走走走，到我办公室里去，我那儿，还有不少的好东西，这样，今晚就别走，我请客。” “这可不成，今晚我得回去，我媳妇怀孕了。咱们都是技术，有话直说就好，别整那么多弯弯绕的。”王守仁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好！就该这么办。我想问问，那这个整顿，又是怎么个整顿法。” 第122章 真正的管理制度 “这个管理制度，是从上到下的。”王守仁解释道：“先把厂里的各个工位的情况整理出来。做一个汇总，就像是我的报告之中的那样子。再对工作进行一个整改，什么工位，需要增加，什么工位，是多余的。进行一个修改。这是作为一个技术总工该做的事情。” “这就是对于技术总工而言的整顿。我想，您应该能明白吧？” “您这么说，的确清晰了很多，有不少工作，确实是多余的。”吴宏达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技术总工，心里清楚得多，倒也不是说这年代的关系户怎么地怎么地，而是他们在规划之初，就有很大的问题，这跟关系户不搭嘎。要改，还是可以改的。 “进行规划之后，整条产线的现象就明朗了些，去除掉一些不需要的岗位，一些忙碌的岗位增派人手。总体来说，就这一点，您应该能算出能够提高多少。” 吴宏达略微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按照王守仁所说的来执行的话，提高个百分之三十四十都算是保守的了。 “那这个上说了，下呢？”此时此刻的吴宏达，已经完全变成了虚心请教的模样了。 “下，就是针对工作做出的更改。” “下联系的东西很多，所谓清扫、清洁也是联系这个下的。”王守仁又是一轮耐心的解释：“所谓的下，针对的是个人的工作。打个比方，在这个工位的工作，主要是用的是什么工具，例如是一名钳工，需要的一整套工具是什么？每天是用的频率是多少，用到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寻找工具耽误时间。” “把工具摆放到很容易上手的地方，并且养成习惯，用完之后就放回原位，这样子，也能够很好地提高效率。这种效率的提高是整体的。根据每个工位具体的状态做出调整，这就需要车间主任去研究了。” 王守仁自然不可能帮着他们研究，其实他这次下来的时间也就那么几天。 如果真让他来，那估摸着又是大几个月的调研，他没有那么闲，部里也不可能放着他在这里忙个几个月。 “后面的清扫和清洁，也是同样重要的，这对于安全，也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王守仁把管理制度的方方面面说了一个清楚，如果说之前说的五点是总纲的话，那么这具体下来的，就是细纲了。 吴宏达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守仁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大概率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两天，他也不怎么管事，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 事实上，这才是一个正常干部下来该做的事情。 这厂子，有什么疑问，解决了就行。至于他们厂，为什么会派一个半桶水的技术员去，听了几天的课，就听了一个清洁。厂子里要怎么整改，怎么整顿，如果是李卫国来，倒是可以过问过问，而他，王守仁，没这个资格，也没这个义务。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厂子的产能上去了，他的任务也就算是结束了。 几天的时间。 常厂长就亲自带着人上门感谢了。 乐呵呵地一片，也不提其他的事情，就是一个劲地感谢，说什么王守仁救了他的厂长，总之一副你是我恩人，你想要啥都行的模样。最后，王守仁收到了一个信封，双方哈哈一笑，就算是过去了。 意思很明白，回去之后，不该说的别说。 王守仁乐呵呵地提溜着一个袋子，跨上自己的二八大杠，在众人赞叹的声音之中，成了这条街最靓的仔。 刚到了胡同口，就看到三大爷正在门口四处张望呢。 “哟，三大爷，您这个盼着哪个妹妹呢？伸这么长脖子。”王守仁看到老头这模样，不由得调笑了一句。 “嘿，你小子，别没事就来逗老头，刚好，找你有事。” “什么事？”王守仁问道。 “就是那个，阎解成的婚事不是下来了嘛。我手头缺点票，你看，你那儿有没有，我跟你换换。” “票？”王守仁惊讶地往天上看看。 “嘿，嘿，瞧什么呢？” “我瞧瞧太阳是不是打西边起来。咋？阎解成今个儿救了您的命了？” “嘿，你这嘴，够损的。”三大爷没好气地说道：“解成昨天跟我说了，打算跟着那边吃一顿好的。我答应了。” “这也没发烧啊。”王守仁伸出去，打算摸摸三大爷的额头。 “去去去。”三大爷拍掉了王守仁的手，转而神色认真地说道：“你之前跟我说的，我觉得也有道理，有时候，生活好了，就不能太计较太多，不然容易失去人心。” “可以啊，三大爷，您有进步啊。”王守仁伸出一根大拇哥：“说吧，想要什么票，怎么着？需不需要我给您换一张老莫的票？” “那儿的票你也有？” “还真有。”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老莫”，是莫斯科餐厅的简称，1954年建造而成了，在四九城，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存在。也是大院子弟最喜欢攀比的地方。这次，刚好，那常厂长送了一张票给他，可以去两个人，他琢磨着带秦京茹去尝尝来着，如果三大爷有需要的话，给他也没关系。 “得，别给我。”三大爷摆了摆手：“我劝你啊，你也别去。那地方，就不是咱们这平头老百姓该去的，吃归吃，别再把人给搭上。” 王守仁这么一听，立马警觉了起来：“怎么着？那里面还有问题。” “问题到没有，就是去吃饭的，不是这个那个的，你也知道。我就要一点肉票，和他们吃顿好的。”三大爷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得，这还是您第一次跟我换肉票呢。” 三大爷一家很省，哪怕是有肉票，大多数也都换成了粮食，而王守仁就常年跟三大爷置换。 “成，我回屋，给你拿东西。” “别，就当是我送给解成的贺礼吧。” “得，那我也不跟你客气，有什么事儿，你说！”三大爷也不客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老头有底线，但是他跟王守仁，似乎也成了忘年交了。 第123章 风起 回到轧钢厂之后。 刚一进屋，就看到沈元亮正郁闷地坐在办公室里抽烟。 这搁平时，都是关着门抽的，今天居然敞开了抽。 好在，整个技术部也没几个人，大多数都忙。 一组的都出去干活去了。 “怎么了这是？”王守仁走了进去，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包烟，拿出一根，给自己点上，顺手就放兜里了。 “你能不能改改你这习惯，不是顺打火机就顺烟的。”沈元亮看到王守仁， “呵，您平时可不在意这个。怎么着了这是？”王守仁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 这沙发赵无量没有带走，算是便宜了沈元亮了。 沈元亮的工资可不低，别说一包烟了，一天顺一条都不带心……咳咳，一条着实有点心疼。但一包还是没问题的。 “你当组长的事儿没通过。”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嘛？”王守仁并不在意：“谁出手了？杨厂长？” “杨厂长，李副厂长，都出手了。” “嚯，李怀德忍不住了？不应该啊。”王守仁有些讶异，随后又反应了过来，笑着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 “八成是个烟雾弹吧，不过，师傅你烦恼什么呢？” “烦什么，你对自己的事儿一点儿都不上心，原本，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我提了，杨厂长也同意了。开了会，本来就快通过了，李怀德联合了其他人，否决了这件事。” 王守仁的嘴角抽了抽：“师傅，你认真的？” 沈元亮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杨厂长，也不打算帮他。或者说，他也想插手技术部。 原本技术部是由赵无量管着，说句不好听的，赵无量的等级，都可以去对标他们的更上一级了，在这里，就算是屈尊降贵了，也没人敢动那个心思。他们压根就不敢伸手。现在换了沈元亮，那就不一样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之前还只是八级工程师，只不过是赵无量临走前提上去的。 这算什么，难找是难找，但是通过他们的手段，也能找到一个。 就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没了后顾之忧，不就得试探了。试探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一伙的。 其实要王守仁看，这杨厂长的手段还是差了些，这原本答应的事儿，就又反悔了，一个是在会上被李副厂长压了一头，二是恶了沈元亮这个技术总工。到了最后，得到的好处仅仅是上一个自己的人成为技术组组长。得不偿失，也怪不得起风了他得扫地去，就这行事手段。 过于幼稚了，而且还没什么容人之量。 沈元亮又深吸了一口烟之后，缓缓吐出，看着窗外，说道：“老实说，现在的日子，过得真不怎么开心。三组倒还好，原本就不怎么在技术部，他们那些个事儿其实也跟技术没多大关系。一组和二组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没几个正经干活的了。” 说到这儿，沈元亮笑了一下，有些苦涩：“都是技术，怎么就不懂，技术才是核心竞争力呢，一个个的，都争着抢着要那个组长，把大量大量的时间耗费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技术该做的事情。你说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接这个总工。这当倒是当上了，这部门，我压根说了就不算啊。” 这种状况，王守仁也了解，可以很明确地说，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 “这样，我给您出一主意？” “有话就快说，不然，以后你甭想来我这儿顺烟。” “得，您也就这点好处。”王守仁也不卖关子了：“我看呐，您就开诚布公，抓不住的就送出去。您自己个，抓住一组就行了。三组，您本来也抓不住就送出去，二组也是，一起送出去。您刚上来，还不稳，这些年，给自己培养一套班底。让他们两个去斗去。到时候，一组的全部掌握住了，这位置不就稳了吗？而且，也轻松些，不是吗？” “这能成嘛？” “把嘛去咯，您猜几岁，那二位几岁，先培养吧，谁不是慢慢熬上来的。而且，你就得趁着这节骨眼，不然，那二位要是斗完，你要想交出去，还没那么轻松呢。” “成，就按你说的办！”沈元亮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 沈元亮做出这个决定还没几天呢，厂里的开始换人了。 技术部的二组跟三组都换人了。 值得一提的是，二组的组长去了后勤部，做了副科长。 三组的组长内退了，他儿子来上班，新组长是一个40来岁的老资格。 这打眼一看，王守仁就摇了摇头，很显然，二组就是李怀德的了，而三组，就一个内退加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交易。这不得不再次感慨，杨厂长的格局真的不大。 李怀德那边，别的不说，直接就给了一个副科。 而杨厂长这边，就只是接了个班，别管背地里给了什么好处。但是这明面上的东西，几乎没有。这让人怎么往他的那边去倒。 而且，这二位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工程师，是要考的。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沈元亮还是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 或许，在这些厂长的眼里，考个工程师，只要功劳够了，就是去走过过场。殊不知，功劳过，那只是代表着你有了入场券，事情，没那么容易。 沈元亮也放松了下来，两个厂长倒也守承诺。毕竟一组也就那么十来号人，多多少少还是得给总工留个面子，别闹得太僵硬，七级工程师，在这个年代，可是一个稀缺的资源。别到时候去了对手厂子就不好处理了。 沈元亮对这些东西不关心，拉着王守仁，又开始做起了他的研究。 这倒是对了王守仁的胃口，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想干一件事，那就是研究发动机，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就是先提一个设想，让沈元亮看着，慢慢地深入研究。对于十年后的事情，他有着一条完整的规划。沈元亮也不在意，总之，有东西可以研究就成，不管那是什么东西。 技术部的这一群人就开启了不务正业之旅，活脱脱像是接了外包的技术团队。 第124章 云涌 刚下班呢，就看到刘光天在楼下等着。 得，找自己的。 看了一眼，王守仁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怎么了？光天？”王守仁走过来问道。 “守仁哥……这个……” 看着刘光天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王守仁有些无奈地说道：“走吧，边走边说。到底怎么了？有啥事你就说，我能帮你就帮你。” 刘光天听到王守仁这么说，鼓起勇气说道：“守仁哥，我想问您一个事儿。” 经过刘光天的描述，他才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原来，这货进入轧钢厂之后，运气不错，找了一个师傅，那师傅年纪不大，四十来岁，比他爹小点儿。五级钳工，这年代的师徒情谊可不一般，可以说，师傅和徒弟，那是除了家人之外最亲的关系了。再加上他师傅也不错，这么一聊。 就聊到了刘光天的事儿上了。 在听了刘光天的事儿之后，他师傅表示，他家倒是没有孩子，家里还有一间房子空着，可以卖给刘光天，也不要他立马还钱，慢慢还就行。总好过跟自己弟弟挤在厕所里。 刘光天这么一听，狠狠地心动了，但是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定主意，就跑来问王守仁。 王守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利和义务向来都是对等的，你获得了什么，就意味着你需要付出什么。只贪图享受的家伙，即便是拥有了权利，那也不长久。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师傅怎么样？” “很好的一个人！”刘光天肯定地说道。 “那你愿意给他养老吗？” “愿意……”他说这话，都不带犹豫的。 王守仁把他从黑暗之中拉出来，而师傅，是那个给了他光明的人，这两人，他都想报答。 “那就没问题了！去吧，做你想做的。”王守仁笑着说道，他为刘光天感到开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治愈自己不幸的童年的。他能有这个机会，王守仁觉得很好。 “嗯！”刘光天重重地点点头。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自从五月份的那场会议过去之后，这日子，就逐渐开始混乱了起来。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月份，轧钢厂的文件也跟着下来了。李副厂长，李怀德被正式任命为轧钢厂革委会主任，这也就意味着，权利的交替算是落幕了。 事实上，在厂里，王守仁都已经感受到了这厂子气氛的不对劲了。 只不过，杨厂长始终是棋差一招。 随着李厂长的一声令下，厂委会，召开了。 以前的会议室，领导没到之前，大家伙还会聊聊天，说说话。哪怕是领导来了，也会调笑两声，今天的会议室，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极其安静，全都正襟危坐，这场风暴的起始想法是好的，只不过，这就像是在雪山下丢下一颗小石子，这颗小石子已经逐渐形成了雪球，大概率是止不住了。 会议室里，有兴奋的，有沮丧的，两个派系的斗争总是这样，有人赢，有人输。 王守仁和沈元亮冷眼旁观。 领导们到了，这开会坐的位置也有讲究，当李怀德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的时候，会议室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杨厂长也来了，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坐在后面的空椅上。 “好！各位都到了，今天，就由我，李怀德，来主持今天的会议……” 会议的内容其实很枯燥，但是无论对于杨厂长派系还是李怀德派系亦或者墙头草派系，那都是一场瓜分大会，有的人是瓜分者，有的人，是被瓜分者。在宣布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之后，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倒是王守仁，被李怀德留了下来。 从办公室里出来之后，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望天，这天，雾蒙蒙的，也不是什么好天气。 杨厂长下台的消息对于工人们其实也没太大的影响，杨厂长这个人，对标的向来都是中高层的管理层，对于下面的工人慰问也有，但是不总体来说，不怎么关心。说白了，就是抓不住重点。 等回到办公室，就见到沈元亮又在那里抽烟，走过去，又顺了一包。 “唉……你说说你，你整天就不能干点正事儿？” “得得得，您别有脾气就对着我来，这事儿啊，您可赖不上我。”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自家师傅的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郁闷就冲着他发脾气。 “怎么着？又怎么了？” “你跟李怀德说了什么？” “咋地，刚上任就对人家有意见了？” “是有意见，你瞧瞧这外面，都成什么样了！厂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旷工、早退，人心惶惶，你提出来的那套管理制度，现在谁还在用。机器好了，制度也完善了，好嘛！人不干了，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沈元亮痛心疾首地说道。 吓得王守仁连忙往外看了看，好在，没人，就像是他所说的那样，没人。 “我说，您老能别瞎操这个心嘛。上头做的决定，咱们跟着做好就成，再说了，您要真先抒发抒发情感，想想自己家里的老婆孩子……”王守仁劝了一嘴。 这能赖得了谁，王守仁认为，“摸着石头过河”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句话了。 沈元亮叹了口气，又从自己的兜里翻出了一包烟，给自己点上：“是啊，是啊，想想老婆和孩子。” 沈元亮这声叹气，包括了很多东西，无奈、无力、妥协都在这里面了。 “我也想清楚了，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就想看看，就这么下去，咱们这轧钢厂的产量，到时候，他们怎么向上面交代。” 在他的心里，他觉得，这或许，就是一时的，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这大概是个错误的决定。等到这事情过去之后，清算，谁又能够跑得了！沈元亮坚信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想要完成他心中所想，得等十年的时间。 第125章 都来了 下午三点。 一大爷忧心忡忡地来找王守仁。 王守仁正收拾东西准备撤呢，左右都走了，他留下来，也没有太多的意思。书，去哪儿都能看，还不如回家陪着老婆的。而且，老丈母娘似乎今天也来了。 “守仁啊，你这是？”一大爷看着王守仁一副收拾得立整准备出发的模样。 “下班呐。”王守仁说道。 “这，就下班了？”一大爷有着楞，虽然他没个手表，但是常年的生物钟也告诉自己，现在是几点。 “嗯呐，您老，一起走。” 一大爷听到王守仁这么说，叹了口气：“哎，成。” 两人在路上默契的都没说什么，只是在路上，偶尔看到一群人，手中拿着一个本子，趾高气昂地往前走，似乎中间还押着一个人。 两人就当没看到，一直往前走。 头都没有回。 等到回到了院里，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回家了，若是平时，这么早就下班的话，大家伙大概会坐在院子里聊聊天，吹吹牛，说说这个，谈谈那个。但是今天，没有人说话，只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枯坐着，有人觉得无聊，就回屋里去了。 倒是三大爷过来提了个醒，今个儿，他老丈母娘来了。 听到这事儿，他乐呵呵地往后院走。 屋里头，秦京茹还有秦父秦母都在呢。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奎大头也在屋里。只不过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 “守仁！回来啦！”秦京茹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了。 秦京茹检查出怀玉是七月份，正热的时候，到了现在，十月份了，已经有五个月了。整个人都变得珠圆玉润起来。精神头也不错。就是晚上比较闹心。 其他人见到王守仁回来了，立马站起身来。 “都坐，都坐。”王守仁乐呵呵地招呼众人，随后往后瞥了一眼，顺手，就把门带上了。 等到坐定，王守仁率先开口，先是对着丈母娘说道：“妈，还得麻烦您了，我这边是真没什么经验，也不怎么好麻烦邻居。” 秦母被王守仁这么一说，乐呵呵地说道：“嗨，这算什么，我这跟着几个月，也算是享福了。” 王守仁是个什么状况，他们秦家最清楚不过了。 “成，您要有什么要求之类的，直接跟京茹说就成了，家里的存款都放在她那儿。” “啊？这能成吗？”秦母讶异地看着王守仁，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家里管钱的居然是秦京茹。 “妈，你是什么意思！”小财迷不干了。 “你懂什么，老娘们管钱……” “妈，京茹挺好的，来了之后，也没闲着，一直在学习呢，现在她的文化水平已经跟上来了，就是差实践了。”王守仁温和地解释道：“而且，这些钱也不算什么，我现在一个月有不少工资。” “行了行了，人家的家世，你就别多嘴了，该吃吃该喝喝。”秦父在一旁说道，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包大前门，给王守仁一根，自己也一根，点上了。 秦母白了秦父一眼，嘟囔了一句：“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是真的很不错。 “爸，您和大头是有事儿？”王守仁见秦母这边没问题了，转头就问起他们的事儿了。 “是啊，最近外面的状况很乱，我有点担心。”秦父眉头紧皱。 这事儿啊，还得从去年说起了，那阵子，秦京茹还没有嫁进来呢。 王守仁收服了奎大头三人之前，就在秦家村做了一点儿实验，至于是什么实验，那自然就是他的豆芽实验了。豆芽这种东西，弄起来并不麻烦，在前世，有一阵子他闲的无聊还特地研究了一番。或许，在上辈子的市场里，这东西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但是在这个时代，豆芽这东西，确实是不少人的口粮。 另外就是，农村其实有很多东西都卖不出去，例如偶尔打到的野鸡、野猪之类的，还有一些山货。甚至，一些人会悄咪咪地在山里开私田。倒也不是他们利欲熏心，主要是这靠老天爷吃饭的日子里，老天爷但凡一个不高兴，他们真有可能会饿死。 供销社虽然也会收购农副产品，但终究有限，而且，也不是那么好卖的。 换来的钱，其实他们大多数时候都用不上。 因此，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卖。 这不，王守仁在上门提亲的时候，就跟老丈人说过这个事儿，只不过那时候，老丈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过了些许日子。王守仁就带着奎大头上门了。 在双方商量之下，有了一个口头协议。 奎大头冒充采购，来这里购买东西，再经过秦父的手给奎大头，卖出去。 这样做的风险，其实是很大的，因为奎大头并没有正式的文件，他购买的东西，也不是供给到地方上，而是放在黑市贩卖。 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发现，被人点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但耐不住，这种方式，挣的钱是真的多。 有些东西在乡下一个价格，到了城里，又是另外一个价。 翻番，那只是最基础的。 只不过，最近的事情不大对劲，所以，秦父也担心，万一真的让人点了，又该怎么办。 奎大头在旁边没说话，他来这儿的意思，并不是跟秦父一个想法。说实话，奎大头已经不大看得上秦父这一条渠道了，在跟着王守仁之后，他的思维已经开始往外发散了，很多东西，他也逐渐开始接触到了。对于秦父这些东西，其实就是可有可无，他来，是有另外的事情。 “爸，这事儿，咱们先停停，你观察观察，附近有没有那种人，如果有，咱们就先不做，或者悄悄的做，别像是以前那样，大张旗鼓，您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这个必要。如果家里实在不缺吃的喝的，那也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啊，老头子！现在的生活够好了！”秦母对于他们做的这些事，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第126章 想着找媳妇的三人 往小了说，这都能算是挖XX主义墙角了。 往大了说，直接吃颗枪子不过分。 “万一你要是被拉去吃枪子了，那枪子，还要我们付钱呢，亏不亏啊。”秦京茹在一旁疯狂点头。 众人：…… “你这死妮子！”秦母怒气冲冲地就想上手，又想起她怀孕了，放下手，没好气地轻拍了她一下；“这是子弹钱的事儿吗？” 王守仁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大前门。 没有说话，抽惯了大前门大概率不会回去抽旱烟了。 有些人总说，还是旱烟给劲，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真有资格抽大前门，不会不抽。 秦父琢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是这个理儿，我琢磨琢磨吧。” 秦父也没打算留下来过夜，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找王守仁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看来，他能出个主意，已经算是不错了。他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是继续，还是停下来。都是一个大问题。 秦父满怀心事地走了。 王守仁看了秦京茹一眼，几个月的相处，这姑娘变得傻精傻精的，一下子就领会了王守仁是什么意思，拉着她妈就往屋里走。 剩下两个大老爷们。 奎大头说道：“头儿，咱们是不是该行动啦？” “眼界放开了？”王守仁瞥了他一眼。 “嘿嘿。”奎大头笑了两声，没有言语。 王守仁抽了一口烟，开口说道：“把市场让出去吧。” “为什么啊？”奎大头急了：“您知不知道，最近那些佛爷，都敢自己接场子了。” “呵，佛爷都能接场子，你觉得，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王守仁这一句话，直接就把给问住了。 佛爷，也就是小偷，在四九城的三教九流里面，属于最下层，也是最令人看不起的。属于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角色。就算是奎大头这种，也看不起任何一个佛爷。可偏偏最近佛爷们连场子都敢看了，这其中的意义，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这自古以来，能在四九城里面看场子的，背后，都连接着大大小小的势力。”说到这儿，王守仁顿了一下；“每一块地盘的变动，都代表着背后势力实力的提升或是降低。但是，今个儿，这四九城，变天了。连佛爷也敢出来看一手了。” “这……”奎大头咽了口唾沫，他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单纯觉得，连佛爷也能看场子，那凭什么，他们不能，一个场子能有多少收益，他心里有数。王守仁也不像是其他人，一下子要抽掉百分之七八十。他们兄弟几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挣了不少票子。 “不要太飘了。”王守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问你，你挣那么多钱，都干嘛去？” “那自然是吃好的，喝好的，玩儿……咳咳，没有玩儿，抽好烟。” “一个月什么都上好的，能花几个钱？” 奎大头愣了一下，他忽然间发觉，好像还真不用花那么多钱。毕竟，他自己就是做这一行的，别的不说，中间扣点扣点给自己用，问题也不大。 大家伙也不会说些什么不是。 “想清楚，回去，好好地跟他们说说，现在局势不明朗。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能缩就缩着，且看着吧，这些人，迟早会被清算的。” “成，那我回去跟他们说说，这市场。” “你看着来吧，如果实在不舍得，就让手底下的人出面，尽量别自己来，别人越疯狂的时候，咱们要越谨慎。” “成！” 奎大头从王守仁这儿离开，也没有耽搁多长时间，立马就朝着自己的小聚集地去。 袁里和袁外在那儿等着呢。 “怎么说，头儿那边怎么说。”袁外第一个问道。 “他说让咱们悠着点……”奎大头把刚才王守仁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一开始，袁外的脸色还不怎么好看，随着他的述说，越来越觉得王守仁说得有道理。 “嘿，您还别说，真是头说的那个理儿。这钱呐，要多了，好像也没处花，你们这几个月也攒了不少吧？”袁外开口说道，语气有些新奇。 “是这样，我这几个月，光顾着挣钱了，家里屯了好几百，我在路上琢磨着，好像头儿说得也没错。甭管人家的判断是对是错，就说他能站在咱们的角度为咱们想，就是这个。”奎大头竖起一根大拇哥，赞叹了一句。 “确实，这钱，挣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你说是吧，小里。” “嗯，谨慎是一件好事儿。”不爱说话的袁里难得发表了一次长篇大论：“就按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也觉得不对劲，以前，在街上那些人，都不见了，前阵子我还看到了，都套上了红袖标，我寻思着这也不对啊。怎么这群人转身一变，就红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世道怎么了，但是我爹告诉过我，如果你看不懂了，就躲在一边，慢慢看，等看懂了，也别动。按照自己的想法，再看看，等到事情跟你的想法差不多的时候，再动。这个法子，不能让你发财，但是，能让你保命。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你们觉得呢。” 从一开始，袁里其实就不怎么愿意扩张，他觉得外面的势头不对。 “成，那咱们就听头儿的。他总能比我们知道得多一些。”奎大头下了注意，随后说道：“对了，哥几个，咱们也是时候安排安排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我那边是真的被催得不要不要的。你们那边有什么好介绍的吗？”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得，您这个大弯儿，转得哥们猝不及防。我上哪儿给你介绍姑娘去，不行，就只能去找媒婆了。” “找媒婆？那咋说？就说咱们是看场子的？谁家好姑娘愿意嫁给我们？” “要不……”袁里忽然间开口了：“咱们去农村找找，也有好看的，左右咱们也不缺钱……” “对啊！还得是你啊，小里！” 第127章 二大爷搞事情 日子一天天地过，但是工厂的状况是一天比一天差。 随着运动愈演愈烈，大家伙的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先说说厂里的，王守仁现在这个什么办公室主任，也不管用了，或者说，就连他的师傅，沈元亮沈总工，也不行了。除了平时拿工资之外，其他的一切事务，都归于革委会去管理了。 王守仁有时候在想，这个李厂长，是不是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革委会在几个人，原先厂里那么多的车间，车间有个车间主任，算是大头，车间主任手底下，还分了许多的班组长，还有各种类型的办事员。还有后勤，各种物料采购，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保证工厂基础运行，一层接着一层下去。 可是现在呢，不用了。 什么任务都停了，主要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阶级斗争。 今天斗这个，明天斗那个。除了这个，啥都不干。 沈元亮为此气得又多抽了几根烟。 为此，王守仁也不管，就是静静地待在属于自己的地盘，甚至，连厂里都不去了。 至于院里，那就更热闹了。 原本，他们院里愿意折腾这些事儿的人也不多。 哪怕是傻柱那样子的傻子都知道这事情不能碰，一碰就容易出事。但偏偏有人就耐不住寂寞。 许大茂和二大爷，在院里面撺掇这个，撺掇那个。 见到没人理会，还很生气。 这不，作为院子里的二大爷，让大家来开了一个全院大会。 还义正言辞地组织语言，指责一大爷。 “老易，你是不是不愿意紧跟脚步！你的思想怕是有问题！” 这顶帽子扣下来，谁敢说声“不”字？ 一大爷也不理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二大爷表演，这些年，修身养性，没那么容易动怒了，再加上跟着王守仁练习，愈发地平和了。 许大茂见到话都起了个头了，连忙跟着起哄：“一大爷，既然你不愿意跟着国家走，我们都是一个院的，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干脆啊，您把这一大爷的位置让出来。退位得了。还有你，三大爷，你似乎也不怎么积极。” 二大爷听到许大茂这么一说，心想对啊！还能这样！ 该说不说，这二大爷的嗅觉，敏感度是真的有限。没有许大茂，他估摸着就只是开个大会发发脾气，耍耍官威。许大茂的提议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又行了。 “没错！老易，不是我说你……” 二大爷车轱辘话来来回回都是那么几句，似乎在逼一大爷表态。 在场的人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因为他们着实捏不准，这两货要闹到什么程度。所以，都默默地看着，一大爷也不废话，丢下一句：“既然我不适合，那就重新选出来吧。” 如果是以前，还需要通过街道办，各种地方那么一说，管事大爷的位置才可以换下来。 但是到这个阶段，管事大爷实际上也没多少用处了，就是院子里大家选出来的一个德高望重的代表，如果院子里有什么事儿，可以让大爷来主持主持公道。或者说，院子外面有什么事儿，需要出来一个代表，可以让大爷去。更多的，是属于私人性质了。 可惜二大爷并不知道，或者说，并不在意，只要是个官，那就没问题！ 一大爷宁愿退位，都不愿意参与，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偏偏二大爷就上了。 一大爷退了之后，二大爷的矛头又转向了三大爷。 好家伙，这是要照单全收啊。 又是新一轮的指责。 但是三大爷多精啊，面对指责，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我年纪大了，家里头忙，就不参与了。三大爷我也不当了。” 最近三大爷的日子并不好过。 或者说，但凡是在学校里的，都不好过，本来他还有可能会被拉出去批一批，后来学校看三大爷这么多年了，一直兢兢业业，教学水准虽说不怎么地吧，但也没出太多的错误，就把他留下来扫地了。跟着他一起扫地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哦，当然了，是三大爷眼里的小姑娘。 也就是剧里的冉秋叶。 这对于他而言，苦是苦了点，但也能过下去。这些年，他也在慢慢改变，至少，家庭方面，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儿子也默默地为家里添点钱，大儿媳的工作也还行。 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去得罪街坊邻居。 整个院里，也没什么人愿意去附和这两位，几乎就成了这两位的独角戏了。 二大爷眼珠子一转，看到了王守仁，刚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巴。 领导，那也是有大有小的。 院里大爷，在真正的领导面前，屁都不算一个。现在，不是对付王守仁的时候，得从长计议。 在王守仁这里多次吃瘪，让他多多少少长了一点记性。得去找个人投靠，要投靠就投靠最大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满是狠辣，王守仁，你让我儿子出事，就不要怪我了！ “既然我是一大爷了，那么，我现在就说一下，让许大茂来担任我们院里的二大爷，谁支持，谁反对？！” 话很霸气，但是应和的人几乎没有。大家都当成一个笑话在看。 只有二大爷，哦，不，是刘海中，认为大家都被自己的霸气所震，不敢说话。 许大茂佯装惊喜地问道：“我这年纪，合适吗？” “我说你合适就合适，这可不是排资论辈的地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新……新……” “新中国有新气象。” “是，就是这样。你可不能像是某些人，看不清楚形式，还不愿意奉献，整天呆在家里，跟缩头乌龟似的。”这话，就是直指一大爷了。 一大爷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看着。 没有人应和，他们两个人在演独角戏，也没多大意思。没过一会儿，就散了。 许大茂其实对二大爷根本不感兴趣，他其实更加看中的，是厂里革委会的位置，只不过，他没有资源。 第128章 上门 说起这事儿，他就更加恨得牙痒痒了。 他本来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厂长，就是一个贪财的家伙。只要好处给到位了，总归是能够进入他的圈子的。 可是娄晓娥在年初的时候跑了。 跑了也就跑了吧！ 家里的财产都被带走了，那是一点儿都不剩下啊。 他还去了几个他知道的娄家秘密藏东西的地方，那也是人去楼空。 简单来说，那就是他娶了一个大小姐，最后大小姐跑了，啥也没捞着。 这把他气的呀！ 他手里没钱吗？ 那也不是，有，但是不多。 李厂长那个人，小的不贪，只贪大的。这不，他就把这个事情，打到了二大爷的头上。 先给二大爷尝点甜头。 在他看来，二大爷就是一傻子，一天天的就知道琢磨着怎么当官，但也不知道走门路，看到有机会了，舔着个脸就上去要。谁理他啊，文化水平也不行。这不就是一活生生的马前卒嘛！打定主意，就给二大爷下套！这不，一散会，许大茂就邀请二大爷，去屋子里喝上一杯，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屋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令秦京茹有些不安。 “守仁哥，那两人不会要使什么坏吧。” “不至于。”王守仁摇了摇头，在之前，李厂长就特地让他留下来，谈了谈这方面的事情。 主要是，厂里面就他一个是部里的，现在部里比轧钢厂更乱，但也保不齐真有人会出手。所以，这个预防针，还是要提前打的。 所以，两人聊了一番之后，王守仁的意思也很明朗，你不要来惹我，我就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当然了，说话没有这么直接，但是意思到位了。想来，他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情。 最近部里他也很少去，上次去，见了一趟李卫国之后，李卫国就让他回家等着，过几天会来找他。 王守仁也乐得清闲，就呆在家里陪着秦京茹，现在老丈母娘来了，也可以买些好的。主要是小财迷平时有点省，家底确实不怎么缺钱，现在他的工资都是三位数了，在这个年代，无论怎么花都花不完。 第二天，太阳像是往常一样照常升起。 但今天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大家伙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院子里的人家倒是很少参与这些事情。只不过刘海中和许大茂倒是早出晚归。 今个儿，一大爷到王守仁家来串门，就说起了这件事儿。 “刘海中现在成了纠察队的队长，你之前跟他有恩怨，你得小心一些。”一大爷开口提醒道。 “成，我知道。就刘海中一个人成了纠察大队的队长吗？许大茂呢？” “许大茂？”一大爷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其中的成员之一吧。这两天，他在厂里面到处搞事情，无论有事没事，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都被他拉过去审一审。现在，他们似乎并不满足于厂里的事情，而是往外扩了，好像也分区域了……” “哎……”王守仁叹了口气，事情的复杂，远远地超乎了他的想象，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朝着身边的人下手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甚至，还有不少团体，趁着这次，直接进行打砸抢。别的不说，他知道的地方，就流入了不少东西。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 王守仁没有等来李卫国，倒是等来了刘海中。 刘海中现在愈发地嚣张了，他通过许大茂，去讨好了李厂长，现在成功过地当上了领导，那叫一个热血沸腾，仿佛前几十年的怨恨在这一刻都发泄了出来，根本就不像是个快五十岁的家伙，口号喊得，比那些小将还要热血。今个儿，大清早的，带着一群人就到踢开了王守仁的房子。 吓了秦京茹一跳。 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了这群人。 也不知道他的眼神过于凌厉，还是怎么地，吓得刘海中，往后退了一步。 就这一步，令他感到极其地羞辱。 “王守仁！例行搜查！怎么着？！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这话一出，还能说些什么呢？！ 随着刘海中的一声“搜”字一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这放以前，王守仁压根就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到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流氓。家里好好的家具，非说里面藏着什么东西，需要打开来看看，好好的椅子，直接就给砸咯。 好在，家里的钱财什么的，都被王守仁提前藏到了空间里面，没有任何的纰漏。 但是，家里的那些东西，可把秦京茹疼得直落泪，都是好家具啊！就这么给砸咯，谁不心疼。 “好了，好了……”王守仁抱着秦京茹，嘴里安慰着，看着刘海中作妖。 在整整作了一个小时，把王守仁的家里霍霍得不成样子之后，刘海中似乎觉得不解气，对着王守仁说道：“我觉得你还是有大问题，你得跟我们回去一趟。” “凭什么啊！”秦京茹立马站了出来，家里被砸就被砸了，这人要进去了…… “怎么着？！”刘海中眼睛一瞪，还别说，这些天抄家抄得有些气势，整体的水准都上去了，要是一般人，还真被他吓到了。 “别怕，我去一趟，没事的。”王守仁轻声地在秦京茹的耳边说道：“别担心，他翻不了天。” “那……那你小心点……”秦京茹对王守仁那是百分百的信任。 秦母等到这群人走了之后，才敢大喘气：“妈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呢。”她看着满地的狼藉，也心疼得紧。 这时候，院子里闭门不出的邻居也出来了。看到王守仁家里这副模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了口气，大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着王守仁整理一下家里。 秦京茹眼泪都快下来了，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她现在怀孕了，她知道，自己要坚强。 东西还没捡多少呢，门外忽然间走进来一个人。 李卫国看着这满院子的狼藉，眉头皱了皱：“王守仁呢？” 第129章 羁押 厂里的保卫科有着自己的监禁室，王守仁直接就被押到了监禁室里面。 刘海中冷哼一声：“王守仁，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 “什么事？” “啪！”刘海中大声地拍击着桌子，怒声说道：“还能什么事儿，说说你，是如何反革命，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的。” “呵。”王守仁都笑了：“证据呢？刘海中，就光凭你的臆想，就可以定我的罪了是吗？” “好好好！”刘海中声音又变大了：“我希望，你的骨头一直都这么硬。走，先饿他两天，两天后，再看看这家伙，会不会嘴硬。” 说完，直接摔门走了。 “这……”看着刘海中走了，保卫科的人走了出来，是老朋友了，王守仁也认识，姓沈，好像跟沈元亮还有点关系。他有些无奈地走过来，对着王守仁说道：“王主任，这跟我们保卫科没什么关系，到时候，您可手下留情……” “放心吧，沈队长，我心里有数。”王守仁笑了笑，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 厂长办公室。 “嘭！” “谁！”正在和刘岚做运动的李怀德被忽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李卫国。 在这一瞬间，李怀德的心都凉了半截。 李卫国眼神蔑视地看着李怀德，又看了看在他身边穿衣服的刘岚。 “好好好，李怀德，你是好样的！不愧是轧钢厂的厂长，现在已经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情了哈。”李卫国神色阴沉地说道。 李怀德刚才还吓了一跳，随后又反应了过来，不对啊，李卫国那一脉，不是要往南方去了。 他的胆子也大了些：“怎么着，李大秘书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没有，提醒你，接！电！话！”李卫国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果不其然，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多长时间，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 “丁铃铃铃……” “喂！”李怀德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心里有些不安。 “李怀德！”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爸？！” 李怀德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人脉，在之前，他也是部队上的人，只不过勾搭上了领导的女儿，这才算是有了后台。这个后台还相当的坚固。只不过，跟大领导这条不是一路的。两个人的级别差不多，也说不上谁害怕谁，他能来轧钢厂当厂长，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交换。 “你干了什么？！你是不是飘了！你知不知道最近是什么情况？你还敢扣押部里的干部？！” “不是……怎么就扣押部里……” “好好好，李怀德你连自己手下都管不住了是吧，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你处理不了，我就亲自来处理了你！嘟嘟嘟嘟……”那边的电话挂了。 怒意勃发。 但是李怀德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哪路神仙，扣押部里的干部？ 他闲的没事做啊，在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上嚣张不就行了，等等……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王守仁！ 刘岚站在旁边，很是尴尬，不知所措，原本他们之间的事情本来就见不得人，现在莫名其妙地闯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官还不小，一时之间，心里也有些慌张。 李怀德更是慌得不行。 相对于其他人，他对于王守仁更加了解一些。 别管现在国家是个什么状态，王守仁，是被上面挂了号的，上面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能人，而这个能人，在这个刚开始的时间段，直接就被抓了进去。关键是，他对于王守仁调查得，不可谓不详细，这货几乎就没什么黑点。哪怕是去搜家，估摸着也搜不到什么东西。 没有证据，直接就抓人，也不讲理由。 难道到时候说上一句“我认为他有问题”就完事？ 这也不合理啊。 他可以不讲理，但是这个不讲理，针对的是底下没有背景的家伙。但凡有点背景，他都得讲理。现在，他不讲理的一幕被人知道了，而且，似乎还传到上面去了。那以后，他的仕途…… 他猛地抖了一下，不行，不能这样。 看了一眼李卫国，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卫国啊，这事儿，你看看，我这边还需要核查一下。你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很快的……” “最好是这样！”李卫国深吸一口气，也不管他了，转身就走。 他知道，今天，或许王守仁是出不来的。 这要是搁平时，他估计早就发作了，堂堂大领导的大秘书，来救一个被冤枉的技术员，还被搪塞。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了。太乱了，他能插手的，也只是保证王守仁不出事，至于怎么处理，什么时候处理，只能看李怀德的了。 他总得有个时间去安排谁去当这个替罪羊。 这都算是藏在这场交锋底下的另外事情了。 总不能李怀德真的跑出去帮刘海中顶缸吧？这也不可能。 王守仁在保卫处这么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他并没有心急，而是默默地就呆在这类似于小黑屋一样的地方，他静坐在这安静的房间之中。默默地思考，默默地等待。 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静下来思考了。 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沉浸了下来。 他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又想到了今生，想到了娄晓娥，想到了秦淮茹，想到了秦京茹，又想回了自己，这一生的许多画面，犹如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面前旋转而过，这并不是一种快要死亡的现象，而是一种思考，有点类似于入定，渐渐地，他的思维，从这些杂事之中抽离而出。 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放松的状态。 取得这片刻的清安，为他清扫了心中的燥热。 然而，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随着“吱呀”一声，那充满铁锈的门被打开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轧钢厂的厂长，李怀德。 李怀德看着王守仁，王守仁也看着李怀德。 第130章 威胁 “王守仁，你可以出去了。”李怀德开口说道。 老实说，抓住王守仁，处理了王守仁，会有一些麻烦。 但是，如果王守仁向上反应的话，他还真就不怕，现在这个时间段，外面乱得很。规矩，已经不是以前的规矩。所以，他能来这里找王守仁，自认为已经给了他面子了。 王守仁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见到王守仁站起来，还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李怀德的内心，更加看不起他了。 这种人，没有任何的威胁，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又怎么能…… 念头在脑海里没有转完。 他就看到王守仁走到了小房间的前面，他所在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个标准的监狱，用一条条钢筋焊成了一个个小房间。很安静，但同时，也杜绝了别人从这里面跑出去的可能。 但是，王守仁伸出手，握住钢筋。 也没见着他怎么用力，随着一声脆响。 “啪……啪……”两声，钢筋硬生生地被他折断了。 随手把折断的钢筋丢到了一边。 这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安静。 刚才站在李怀德旁边的保安队长，大气都不敢说一声。 王守仁走到了李怀德的面前，站定。 李怀德整个人都傻了，那玩意，真的是人能够折断的？ 王守仁伸出手，李怀德吓了往后缩了缩，但是他缩的速度真不如他伸手的速度。只见王守仁用一种极其温和的语调说道：“李厂长，有些时候，规矩，其实是为了保护人而存在的，您觉得呢。” 李怀德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变了：“你……你想怎么样。” 主要是太过于震撼了，他草包归草包，但是自认为还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从来都没有见识过有人能够把力量练到这种程度。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之中有了些许悔意。 “我想怎么样，取决于您的态度，三天之内，您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王守仁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李怀德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涨得通红，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被人这么羞辱，他想上报，但是，他忽然间愣住了。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自鸣得意，连李卫国都没办法奈何得了他，可是同样反过来，也就是上面的力量他也用不了。 难道真的带人去抄家？可刘海中已经抄过了，没有任何的收获。 他忽然间意识到，规则，似乎在不能保护王守仁的同时，也无法保护他，以前，有人在上面压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现在上面不管了。 想到这，他又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钢筋，似乎不信邪，捡起一段，使劲地折了折，但是那一段钢筋，在他的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哪怕是弯曲，他都做不到。 他转头看向沈队长。 沈队长一直低着个头，这特么就不是他能听的啊。 看着沈队长这副模样，他也明白了，这件事，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从轧钢厂出来，已经是半夜了。 刚走出厂门，就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姑娘在往这边望，见到王守仁出来了，秦京茹的表情从焦急变成了激动，冲着他疯狂地挥手。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养着。”王守仁小跑了过去，抱着她。 “我不是怕你……我就想着要是你今天不能出来，我就，我就冲进去跟他们拼了……”秦京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好了好了，不是没事了吗？”站在旁边的秦母开口说道：“咱们快回去吧。” 秦母也是担心啊，这姑爷要是真出事儿了，留下秦京茹一个人那可怎么办，别看现在家里不缺吃不缺喝的。秦京茹可不是城市户口，王守仁要进去了，那她们真指不定能不能活下来，更何况这怀着孕呢。 从轧钢厂慢慢地走回四合院。 王守仁牵起了秦京茹的手。 秦京茹微微有些脸红，小声说道：“你干嘛，妈还在呢。” “妈在前面走着呢，别怕，我想牵牵你。” “嗯……”秦京茹小声应了一声，默默地跟着王守仁走。 月光透过乌云洒落到地面上，地上映照着三人的倒影，越拉越长。 回到四合院，三大爷还没关门呢，他还在院门口守着呢。 看到王守仁牵着秦京茹回来了，他松了口气，不由得调笑道：“好小子，带着老婆丈母娘出去了，让我一老头在这儿喂蚊子，你可真成。” “麻烦三大爷了。”王守仁笑笑，这小老头，依旧这么有意思。 “得，快进去吧，今个儿累得也够呛，屋里头不用管了，已经收拾好了。”三大爷乐呵呵地灭了门口的灯。拿回自己的小马扎，就往房间里去。 秦淮茹家，秦淮茹时不时地往外面望。 “妈，你在看什么呢？”棒梗也好奇地跟着往外望。 “你小姨出去了，我有点担心。”秦淮茹说道。 “我看你就是瞎操心，那么大个领导，还能有事儿了？”贾张氏翻了翻身子，让自己睡得舒服一些。这些年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她也懒得去想，秦淮茹想的究竟是秦京茹还是王守仁了。再说了，人家秦京茹都有身孕了。反正自家有好处就成，这人呐，就得难得糊涂。 听到了声音，秦淮茹忍不住起身，穿衣服。 “妈，你要去哪儿？” “你好好睡，我去问问三大爷是怎么回事。” “我也去！”棒梗叫了一声，他着实有些睡不着，也不舒服。 谁知道还没起身呢，就被贾张氏按住了：“去什么去，你那个小姨和小姨夫又不是喜欢你，去了还不是给白眼。” “就是……”小当小声地说道。 “切，我还不要他们喜欢呢！”棒梗听到这话，“切”了一声，但也不闹腾了。 在这个年纪，最喜欢面子的年纪，王守仁不给他棒梗面子，他棒梗才不会去捧他的臭脚。 秦淮茹出来了，就看到了王守仁带着秦京茹进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第131章 抄家 秦京茹拉了拉王守仁的手。 王守仁也注意到了秦淮茹，乐呵呵地上去打了个招呼。 两人寒暄了一番，外人也看不出什么。 只算是普通亲戚之间的关心，再说了，这么些天，大家伙也已经睡下了。 大晚上的，各回各家，各理各事。 第二天，李卫国大清早地就找过来了。 见到王守仁，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怕李怀德不买他的账。 “你没事就好，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交代你。”李卫国说道。 “成，您等会。”王守仁回屋，套了一件衣服，就跟着李卫国出去了。走到门外，李卫国的车已经在门外停着了，车上大包小包的还有不少的东西。李卫国的夫人小孩也坐在上面。 王守仁看到这副模样，就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守仁，这次你也别怪我，也别怪上面，我们就要走了。” “这么麻烦嘛？”王守仁皱眉，表示不解，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嗯，很麻烦，不过，我相信，黑夜将会退去的。在离开之前，上面让我交代你一些事情。”李卫国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有些疑惑。 李卫国说道：“这原本是上面想让你去提升产量的厂子，都在本子上了。” 王守仁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这，都让我去？” “不，如果有人来找人，而且，是在这本子上的名单的话，你就跟着去。如果没人来找你，那么，你就在这里待着吧。等回来，会安排好后续的工作的。”李卫国说道。 王守仁懂了，让人家自己来，就代表着人家的心思是不是真的在生产上。 他估摸着，就这本本子上的名单，能来个十分之一就了不得了。 “我知道了。”他应了下来。 李卫国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 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地握了握。 李卫国说了一句：“保重。” 随后，他头也没回地上车了，车从院子里开走了。 而这时候，刘海中，也从院里出来了，看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王守仁！谁让你出来的！好啊！你还有胆子越狱！” 王守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刘海中，做了几个畜生真就不把自己当成人了？很好，好好地去厂里面看看吧。” 说完，也不管刘海中，径直往院里去。 刘海中心说这不行啊，这要是让王守仁回去了，他面子往哪儿搁，伸出手，就要抓王守仁的胳膊。 谁知道王守仁瞬间一个反击，上下轻拍了他胳膊两下，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让他惨叫出声。 “啊！！你！你！公然袭击……袭击……”袭击什么，他大半天都说不出来，总不能说一句袭击他这个小队长吧，这显得多少有点格格不入的意思。 这种疼痛的后劲很大，刚喊出一句，浑身上下就被疼痛占据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王守仁已经走了，疼痛也逐渐消退，他站起身来，迈开步子，想去找王守仁麻烦。想了想，又顿了顿。咬了咬牙，连早饭都不吃了，直接就往工厂去。 他要去找人，找回场子，他还想知道，谁敢直接不通过他，把王守仁给放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刚出门，许大茂就带着队伍，直接进了他的家，把二大妈吓了一跳。 这时候的二大妈跟一年前的二大妈完全就不是一个模样了，现在的二大妈干干瘦瘦的，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精神可言。家里没有人打了，只剩下一个二大妈，刘海中就只能打自己的媳妇了。这一年，二大妈挨的打比她这辈子都多。 现在的二大妈，也不出去跟人吹牛了，每天就呆在家里战战兢兢地等刘海中回来，生怕哪点做不好，又挨一顿打。 见到许大茂带着一群人进来，她直接就被吓得缩到了一边。 “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刘海中这些天干的事情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嘛？二大妈，你要是知道他把赃物藏到哪里，就给我们指出来，我们还能给你一面子。要不然，这事儿，可没那么好过！”许大茂尖声尖气地说道，这些年，他的生活也不怎么如意，人愈发地变态了。 二大妈愣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如……如果真的交出去了，他……他会怎么样。” “现在是你能讨价还价的嘛？你这是反XX!”旁边的一名小将怒声说道。 “哎哎哎，哥们，哥们，我是这个院里的，我熟，我来跟她说。”许大茂乐呵呵地拦住了身后想要发作的人群。 他带着二大妈进了里屋，说道：“二大妈，您家里的状况我可都清楚，这次出事，老刘没个几年也出不来。你琢磨琢磨，到时候，这家，就是你说了算了。你可得想好。” 许大茂毕竟是许大茂，他自然知道这些年，二大妈的生命究竟是什么样的，直接就对症下药了。 “那……你能给我留点吗？”二大妈轻声地说道，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怨恨。 许大茂有些无语，你愿意留就留，但你不能说出来啊！ 不过，好在也没人听，他小声说道：“把他藏着的东西拿出来就行。就那些见不得人的。” “那成，你跟我来！”二大妈咬了咬牙。 走到了卧室里面，挪开了放在家里面的床，床底下，有一个小疙瘩土块，看上去，还很新鲜，一看，就是新挖的。许大茂这么一看，也不等二大妈折腾了，直接就下手拿，一打开，傻眼了。 好家伙，大小黄鱼好几十根，还有很多看上去就比较名贵的玉器。 这刘海中，还真敢啊！ 哗啦啦地来，呼啦啦地去。 刘海中这会儿，刚到厂里，他刚想进去找人呢，就被保卫处扣住了。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革委会的！你们凭什么扣我！你们这是反XX的！我要整治你们！” 第132章 反噬 无论他说什么，保卫科也不管他，直接就押着他往李厂长的办公室去了。 这一路上，刘海中挣扎得厉害。 据押送他的人说，这玩意，比起过年的猪还要难安。 就这么一路嘶吼到了李厂长办公室，见着李厂长之后，他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李厂长，李厂长！他们！他们都是反XX……” 李厂长看着刘海中这副模样，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怎么就把他收到自己麾下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主要是这些天刘海中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刚好出了王守仁这件事，也差不多该杀了。 他冷冷地说道：“刘海中！” 被他这么一喝，刚才还冤的刘海中身体一抖：“李，李厂长，怎么这是！” “怎么了？”李厂长冷笑一声：“等着吧。” 等？ 等什么？ 刘海中不知道。 其实他该知道，只不过他的脑子想不明白罢了。 这些天，抄家的抄家，破坏的破坏，手头通过抄家获得了多少东西，他都自己私吞了，在他的认知里，他送给李厂长好处了，那么这些东西就该他自己拿。顺带分给手底下兄弟一下，表明自己领导有方嘛。这样子，里子面子都有了。 可他唯独忽略了上头的李厂长。 原本李怀德是不急的，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把刘海中当成弃子，这群在厂里面对他阳奉阴违的家伙，直接一个个都打掉。然后，等到民怨得差不多的时候，把刘海中推出去当替罪羊，还可以顺手收割一波财富。谁知道刘海中好死不死地招惹到了王守仁。 想起了王守仁昨天晚上的手段，他的身体又忍不住抖了一下。 王守仁说得没错，在有规矩的时候，规矩是限制人，同时也是保护人的。当这个规矩没用的时候，那有些家伙，就变得格外的恐怖。 过了一会儿，许大茂，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箱子。 刘海中看到这个箱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吓瘫在地上，甚至都不用有人说话，双腿之间，有液体渗出。 “刘海中，这东西，熟悉吗？”许大茂乐呵呵地说道。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它怎么出现在我的房子里的！”刘海中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许大茂鄙夷地看着刘海中：“我还没说，这东西我从哪里拿来的呢，怎么着，就承认了？”随后，他也不管刘海中，径直走到李厂长的身边，低声跟李厂长说了几句。 李厂长；…… 好家伙！此时此刻，李厂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抄家这么挣钱的嘛？ 凭这个小队长就能有这么多的钱？合着这群家伙之前都在逗自己玩儿？ 其实他误会了手底下人了，现在这个年代，讲究的是人民一条心，没有那么多人奔着人家财产去的。只有少数的一部分。而刘海中，就是那少数的一部分。 “好！好啊！刘海中，就凭你干的这些事儿！枪毙都不够！”李厂长厉声喝道。 “不……不是……李厂长，李厂长，不是我，不是我……”刘海中现在连话都说不齐了。 听到枪毙的时候，他人都傻了，怎么好好的，当个领导就要枪毙了？ 文化并不高的他，完全不懂什么叫做责任和义务，权利越大，责任和义务也就越大。需要他负责的东西也就越多，他只知道一点，当了领导，可以为所欲为。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解决事情的能力。 当然了，李厂长也不可能真的把刘海中的事情往上报。 他的立场，代表着他只能把这件事情，在厂里面处理，而且，这个处理结果得让王守仁满意才行。 “从现在开始，这个纠察队队长你就不用当了，我也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看在你往日为我干活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许大茂。” “在！”许大茂立马喊了一声，态度很是端正。 “他平时是怎么整治人的，就给他上一套，最后，还需要开一个大会，让他反省反省这些天的错误。另外，批斗完之后就让他去扫厕所吧。你去办吧。” “是！”许大茂雄赳赳气昂昂地押着刘海中出发了。 以前那些手段，都是用在别人身上，他没什么感觉，当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痛。 钱，钱没了，家估计也被抄了。 官，官也没了，没人听他的。 最后，他还成了一个罪人，他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他看到台下儿子那开心得快要溢出来的眼神的时候，他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刘光天，不是自己的儿子吗？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这么痛恨自己。 是了，他自己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不是吗？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里闪过一丝悔意。 但是，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有些窒息。 在全厂面前的批斗让他颜面尽失，也让他整个人浑浑噩噩。 等到结束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一下。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得很慢，浑身上下都疼。刚出厂没十来分钟。忽然间，感觉到眼前一暗。 刚才还有些迟缓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被人套麻袋了！ 紧接着，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躺在地上，哀嚎着，惨叫着，在这片黑夜之中，显得特别的大声。但是附近没有哪怕一个人出来看一眼。此时此刻，刘海中不大聪明的脑子里忽然间闪出了一个念头，或许，这才只是开始。 他想起了今天中午，许大茂跟他说的话——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王守仁，那家伙，早就在工业部里混上科长了。 他不信，但是现在，他信了。 王守仁！ 王守仁就站在距离他五十米的地方，看着别人套刘海中麻袋，并且一顿毒打，他干咳了两声，收回了手中的麻袋，转身，慢慢地消失在这黑夜之中，独留下刘海中还有他的仇人们。 第133章 我叫刘光天（一） 我叫刘光天。 家住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 上面有一哥哥，还有父亲母亲，下面还有一弟弟。 按理来说，我们这个家，应该挺幸福的，毕竟，谁家有三个大胖小子，出去不挺直腰杆子讲话。像是我院里的一大爷，连个孩子都没有，要不是因为是八级钳工，说话估计都使不上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亲不喜欢我。 准确的说，我的父亲讨厌我。 不，刘光福，哦，也就是我的弟弟，他跟我说，我们的父亲估计挺恨我们的。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是仇人怎么会打得这么狠。 是啊，我估计父亲应该挺恨我的。 从小到大，我们就没有得到过父亲的一个笑容。 他的笑容，全给了大哥，这也没什么，我们其实要求也不高，有一口吃的就成。可是，我们在家里就从来都没有吃饱过。但凡吃饭，必须是大哥先吃完，吃完之后，我们才能吃。那个年代，大哥吃得又多，我们没几口剩下的，喊饿又是一顿毒打。 大哥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说实话，我们也恨，恨没有能力让自己活下去。 外面在饿死人，我是知道的，我不敢走，走了我怕就死了。我不想死，我想看看这个世界。 抱着这个想法，我就这么活着，今天不是我挨打，就是刘光福挨打。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熬着。 终于，大哥结婚了。 父亲掏出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积蓄，给大哥配齐了三转一响，那天晚上的饭菜，是真的好吃，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饱的一顿饭。 第二天，大哥带着媳妇就跑了。 据说，是报名了大西北的援建去了。 我不知道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大哥为什么要跑。但是我很开心，我觉得，大哥都跑了，那么父亲大概不会像是以前那么揍我们了吧。 大西北那个地方，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父亲像是对大哥那样对我，不，不用，只要父亲以后不打我了，我就给他养老。但是，我错了，或许刘光福说的是对的。父亲是真的恨我们。大哥走了之后，他打得更加地用力了。 在他得知大哥走了之后，他随手拎起我们之中的一个，直接就把刘光福打进了医院。 我在一旁都吓傻了，他不敢阻止他，他的胳膊，比我脑袋都粗，我真怕他把我打死了。 后来，他说，就是因为他不打刘光齐，所以，刘光齐才会跑，剩下的这两个，他就要狠狠地打，才不会跑。 那时候，我真的好绝望，我的成绩不好，毕业了，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作，只能在外面打打零工，可是我的身体不怎么好，常年被他这么打，也没一个安稳的住所，每次去街道办找工作。王主任都让我再等等。 再等等，再等等，我不知道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终于，在65年末，我忍不了了，我得想办法。 他想起了同在院里的王守仁。 他很厉害，他的父亲死了之后，先是拿傻柱立威，让院里的人不敢惹他，随后，卖了工作，直接就去考中专了，还考上了。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了，结果，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回去了。最后，他回到了轧钢厂，听说成为了技术员，每个月有四十多块钱的工资。 我很羡慕，这么厉害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帮我。 我不知道，当时我想试试，我真的不想死。 我带着弟弟就跪到了他的面前，求他，真的，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求人。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以为我没有希望了，谁知道，他给我出了一主意。 他告诉我，事情，要一步一步地解决。 首先，明确一个点，那就是我得走。 得离开这个家。 离开这个家需要什么，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能力，他说他能帮我，听到这儿，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话本里面的大侠，专门拯救芸芸众生而诞生的大侠。 他的要求也很简单，就要我两百块钱。 老天爷，外面一份工作少说四百起步，正常轧钢厂的正式工，那都是八百块钱不讲价，他只要两百。当时我就在想，我刘光天，或许，真的能活下来了。 然后，他又告诉我，要解决这个问题，不单单自己出去独过就算是完了，还需要彻底和刘海中断开。 断开！肯定得断开！ 不然我指定活不了。 他给我出了一主意，要么说读书人就是厉害呢，我照做了，我从那个噩梦一般的家里面逃出来了！我成功了！那天晚上，我和弟弟都没有睡觉，叽叽喳喳地说道了大半夜，哪怕说道声音沙哑，都未曾停下。我暗暗发誓，将来，但凡守仁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我一定豁出去帮他。 自从离开了那个噩梦般的家，我的日子越来越顺，我在厂里，有了师傅。 师傅人很好，教我技术也很认真。甚至，愿意借一间房子给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大概，刘海中对刘光天就是这种感觉吧。这也是第一次让我感受到来自于家人的关怀。 我不傻，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也愿意。 那天晚上的那一跪，我觉得我跪走了我的尊严，但是守仁哥让我用两百块钱买走了我的尊严。同时，他也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好人的。我愿意相信我的师傅，我也愿意跟着他走。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师傅是在战场上退下来的，人很好，对我很严厉，但是很多事情，都是他慢慢地教我的。让我知道，原来，男人该这样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在我出去之后没多久，刘海中就成了那什么革委会的一员，到处耀武扬威，甚至，还特地过来照顾了师傅一番，我气不过，想跟他理论，但是师傅拦住了我。他告诉我，没关系的，这些人，总归会付出代价的。 果不其然，过了没几天，刘海中就出事了，听说是因为在抄家的时候中饱私囊，最后，直接被批斗了。 第134章 我叫刘光天（二） 看着他跪在台上，被台下的人砸鸡蛋，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并没有过多的恨意，他在我的眼里，就像是一个陌路人一样。无论是师傅，还是守仁哥都告诉，跟自己没相干的人，不要过多的注意，只会让自己心神疲惫，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再后来，厂子里慢慢变得乱了起来，有一阵子，我也觉得该出去跟着一起运动，毕竟是全国性的，怎么着，也得参加。被我师傅骂了回来，那是我师傅第一次骂我，他跟我说，这样子是不对的，是丧良心的，让我掂量掂量，不要学。 听到师父这么说。 其实我心里也闷得慌，是，我知道那是不好的。 可是，学更多的技术又有什么用？现在这状况，连考核都没有，我有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是一级工。 刘光福的学校也跟着放假了，整天带着那些教师游来游去。 我去找了守仁哥，守仁哥告诉我，这个国家或许现在出了点问题，但是它不会一直这样子下去的。他让我好好地学习，总有一天，他会需要我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些，至少，我学习并不是没用的吧。 我就这么学啊学，平时在车间，没事的时候就看书。 偶尔，还会去图书馆那边逛一逛，后来，我去图书馆的频率高了一些，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图书馆里面有一个眼睛很大，很好看的姑娘，我很喜欢她。 但是，那是文化人，我又有些不敢。 后来，那个姑娘见到我在看一些有关于机械方面的书籍，偶尔还会跟我聊聊天，提提问题。这时候，我才深刻地认识到，守仁哥口中的“学习是一个极其有意义的过程”究竟是什么意思。 的确很有意义，嘿嘿。 这个姑娘很厉害，听说是附近中专里面的学生，只不过，学校停课了，她不愿意跟着去游，就到图书馆里来自行。事实上，这图书馆能撑多长时间，我们心里也没数，我们好几次都看到了，有不少人盯着图书馆呢。我们之间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但是，好景不长，图书馆，果然就如我们所料，被人盯上了，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图书馆，被一把火烧了。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姑娘，怀抱里抱着两本书，呆呆地看着满是废墟的图书馆。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鼻子一酸，心慌得厉害，我跑了过来，拉住她的手，在这一刻，我真的害怕，害怕她离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有这么浓烈的直觉。 她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我的怀里起来，她好看的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她看着我，问我：“你要不要娶我……” 我都惊呆了，我以为我幻听了，直到她又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娶我”我才知道，幸福来得这么地突然。 我拼了命地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开证明跟她去领证。 后来，她才告诉我，原来，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是这图书馆的馆长养大的，后来，馆长去世了，她这一生的挂念就是这一座图书馆。那天，她来得很早，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变成废墟的图书馆，她当时在想，是不是要跟着这座图书馆一起离去，去找她的馆长爷爷。 直到我的到来，她说：“我从小到大都很孤独，没什么人愿意跟我玩，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人过。我挂念的只有馆长爷爷和那座图书馆，图书馆在，我就感觉馆长爷爷就在我的身边。爷爷说过，要我好好读书，报效国家。” “我也在好好地读书，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要毁了我最后的寄托。我不明白，也不懂。” 我心疼坏了，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告诉她“会好的，会好的。” 她在谢谢我，其实，我才应该谢谢她，因为她的存在，让我知道被人需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看着她这副模样，在我的心里，多了一个想法，帮她建造一座属于她自己的图书馆。或许这个梦想很遥远，但是守仁哥说过，只要好好学习，都会有的！ 当我第一次带她回家，见我师傅的时候，我师傅私底下找到我，很严肃地告诉我，是不是我手上有人家姑娘什么把柄。弄得我哭笑不得，我刘光天，就这么不值得？解释完了之后，师傅也叹了口一口，说我是踩了狗屎了，运道这么好，找了这么一个媳妇。 可不是运道好嘛，中专的学生呢！这谁能想到！ 后来啊，我过得很幸福了，刘光福这小子也没有学歪，中途出了点事情，就下乡去了，我这个当哥的倒不觉得有什么，下乡嘛，环境再怎么辛苦，还能有以前在家里辛苦？倒是那个当嫂子的，哭了一鼻子，生怕他在乡下受什么委屈。 我告诉刘光福，要好好学习，哪怕下乡了也不能懈怠。 刘光福点头告诉我知道，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守仁哥一直告诉我们，等到好的那一天，他会需要用到我们兄弟俩。我们兄弟俩不会忘记这句话。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归功于65年年底的那一跪，我要感谢，我要感谢守仁哥，因为他，我才有机会走到这一步，也因为他，我才真正知道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也是因为他，我才遇到了现在的媳妇。 日子慢慢变好了，听说运动也结束了两年多了，厂里的考核也重新安排上了，这次的考核，对于我而言很简单，这些年我并没有怠惰，但是对于有些人，却是噩梦，正当我乐呵呵地回家的时候，媳妇很严肃地问我，问我跟王守仁什么关系。 我很疑惑，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守仁哥是我们俩的恩人。 随后，媳妇就告诉了我一惊天噩耗，守仁哥出事儿了！ 第135章 我叫奎大头（一） 我叫奎大头。 家住西直门往里的一条小胡同里。 我爹的名号很是响亮，叫做奎巨头。再往上，我的爷爷的名字也很响亮，叫奎铁头。 咳咳，事儿扯得有点远了。 总之，人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解放前，我们家，祖传三代，都是跟着娄家混日子的。解放之后，娄家也让不少人离开了。但是实际上，我们这些比较亲近娄家的人知道，娄家的实力跟解放之前比，其实也没有多少衰弱，反而更加厉害了一些。 只不过到了后来，开始区分贫农，中农的时候，娄家才逐渐走向了没落。 听说，那个时候，我爷爷和我爹就在商量，要怎么办。 最终，两人得出了一个同样的想法，那就是继续跟着娄家混，他们都认为，即便是娄家没落了，底子还在那儿呢，他们这辈子跟着娄家，那也是吃穿不愁。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还算是不错，即便哪一天真的追查下来了，凭着自己的身份，也能继续活下去。 于是乎，我们一家子，就决定继续跟着娄家了。 说是跟着娄家，但是我们家一直都不怎么受到重视，平时也就打打杂，跑跑腿之类的。听我爸说，后来大小姐从他父亲那儿要了一支势力。 娄董看我们忠心耿耿，就把我们给了大小姐。 那时候，我爸和我爷就知道，发财的时候来了。 事实上，在娄家手底下做事的，都差不了多少。 这年头，谁还没个看家本领了，就拿我爹来说，那个时候，也是打遍这条胡同无敌手，人称铁手的存在。我的摔跤练得也不差，等闲三五人近不得身。 我爹在大小姐的麾下做事，也混到了一个鸽子市的管事的位置。 可惜，还没等着大展宏图呢，他自己喝酒喝死了。 就剩下我和我娘相依为命。 我娘，是我爹从乡下买回来的，一辈子也没什么心愿，就想我快快长大，好讨个媳妇，传宗接代下去就算是完事了。她不愿意我们去跟着娄家冒险，她总觉得，那太危险了。但是我爷俩从来不听她的。我爹在的时候，她不敢闹。我爹走了，她就成了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 该说不说，还真的挺沉的。 后来，形势愈发地不对劲了。 娄董那边出走的愈来愈多了，大小姐也出嫁了。 我以为，我和娄家之间的联系大概就要断了，谁知道，大小姐偶尔还会来找我们，问我们最近的情况之类的。但是鸽子市的事情，她从来都不管，她告诉我们，你们要是能管理得好，那就是你们的本事，这钱，她不用。 有这好事儿，我哥三自然不可能放过。 对了，另外得介绍我的两个小兄弟，袁里和袁外，这两个小兄弟，从小就被我爹收养着，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但却是实打实的兄弟。 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也成。 可后来，娄家跑了。 这个消息，直接吓到我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居然能让娄家跑路了，是上面要有大动作了？ 我不清楚，但是跑之前，大小姐把我们卖了。 这要是放以前，倒也合理，按照我爹的说法，我们家啊，那就是娄家的家奴，家主有资格处理底下人的去向。 但这不是解放了嘛，而且，我们也知道，大小姐也不是那样子的人，她估摸着是帮我们找一个新靠山。我爹早就说过了，这鸽子市啊，能够开起来，靠的不是我们的武力，那靠的，是娄家的势力。武力那只是一时的，如果单靠武力，那这鸽子市没过几个月就得换人。 后来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那时候，从南边来了一伙人，靠着手里的家伙事，占了一个地盘。 结果您猜怎么着，嘿，第二天，就全死了。 死得那叫一个凄惨哟。 我爹还特地带着我们哥仨过去看了看，嘱咐我们，做人别太狂。 我不狂，我一点儿都不狂，再说了，我一家奴，有什么狂的资格啊。 我琢磨着，要是新来的家伙不好伺候，干脆，就把家底掏一掏，买一份工作进厂得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进去，我觉得厂里面一定特没有意思。 刚好，那个大小姐交代的人来了。 第一次见到王守仁这孙子，怎么说呢，你别说，这孙子，长得真叫一个人模狗样，而且下手忒黑。就袁外那胖子，被治得那叫一服服帖帖，我们一开始还骂呢，直到尝试了那孙子的一掌之后我们就不骂了。这事儿，搁我们身上，我们也扛不住。 得，武力值过关了。 那么，势力又怎么样呢？ 我们不清楚，但是他神秘兮兮地带了一车货来了，让我们去卖。 那天晚上，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晚上下来，我们哥仨，刨去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最后给他的成本，挣了八十块钱。 八十块钱！ 什么概念！ 我进厂，从学徒工干起，一个月，18块5，我得在厂里干上一、二、三、四，四个半月，才能有这八十块钱。那天晚上，我们哥仨都傻了。不过，我们也没有忘全，因为，老爹说过，开鸽子市的，可不单单要看武力。得看背后的势力。 后来，王守仁找到了我们，告诉我们，他有内幕消息，让我们把鸽子市开着，有问题的时候，他会通知我们的。 这一点，我们倒也安心，毕竟，这上头跟上头的联系不让我们知道也正常。到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他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黑市的人，他只是基于自己的判断告诉我们而已。这么孙子的行为，那时候我还傻乎乎的信了。 不过信了也有信了的好处。 我们的日子，肉眼可见的一天天地变好。 甚至，好到我都觉得我在糟蹋这日子，这小酒喝着，小烟抽着，就是少了个媳妇。小里说，我们这叫做饭饱思淫欲。我不管那些，总归还是得找人把奎小头生出来。 但我们这行，真不怎么好找。 第136章 我叫奎大头（二） 这不，我就盯上了村里的姑娘。 可是，去了几次，都没找到合心意的。 把这个烦恼跟王守仁一说，他乐得直拍大腿。他问我，我要找什么类型的。 我说就我现在的收入，我也不要求什么城里的姑娘的，农村的姑娘总要漂亮的吧，至少，得跟嫂子差不多的吧。 嘿，就这句话，我挨了他一巴掌，这孙子下手也真狠呐。 嫂子也是农村的，我们知道，但是嫂子长得是真好看啊。用袁里的话来说，那就是一双眼睛大又亮，还很有气质，瞧这小词整的，一听就没什么文化。 挨了一巴掌，也没白挨。 那孙子告诉我，村子里，是不存在我心中好看的女人的。 我一开始还不服。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我觉得有道理，他告诉我，现在乡下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里都有数，那个女孩子不得顶着烈日干活，回到家里还得帮着干干这个，干干那个，就这，春夏秋冬没一刻闲着的。你指望她的皮肤还能水灵灵的，她的眼睛还能明亮有神？ 如果真有这种女人，那就不是农村的女人，那是天上的神仙。 嘿，该说不说，真有道理。 他告诉我，女人呐，就像是花儿一样，得自己费心思去浇筑，成了花儿的女人是不会看上我的。 话糙理不糙，这话是袁里说的，说的时候我打了他一巴掌。心里痛快多了。 他告诉我们，得挑好一点的花骨朵，回来什么雪花膏，蛤蟆油用上，肉喂上，只要五官的底子不差，迟早会变得很好看的。就看我们自己的了。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跟哥三商量了一下，就组团下乡去了。 去街道办开证明也没人为难我们，毕竟我都这个年纪了，还为难我，那就是生死大仇了。 后来，日子的确就像是王守仁说的那样，我们几个人也心服口服，这哥们，的确了不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都感到有些无聊了。 是的，的确有些无聊。 钱，是挣了，可是这钱，也花不出去啊。 说实话，哥几个，哪怕吃得顶顶好了，一天下来，也就那么几块钱的事情。（因为自己有渠道，所以有些东西不用票） 手头的钱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该去做什么。 那一阵子，我们都觉得生活有些无趣，呆在家里造孩子，越来越颓废。 后来，王守仁过来看过我们。 他问我们，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我们自然想啊，现在的日子，都过得淡出鸟来了。 他问我们觉得接下来这个国家会往哪个方向走。 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们这里，除了小里读过一些书，我爹倒是读过书，我就没那个条件了，主要是，那个时候，我也不愿意读。 随后，他跟我们说了很多。 其他的什么开放，什么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我就记得一句话，他告诉我，他想带着我们去挣外国人的钱，为国家争光。就这一句话，直接把我和胖子都点了！ 为国争光？！ 我们这种人也可以！ 说实话，我和胖子从小都有一个参军的梦想，我们都觉得自己个就是生不逢时，不然，一定真刀真枪地上去跟那些鬼子干，那些该死的鬼子，怎么着，也得大卸八块，再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问候一个遍才成。但那也只能算是小时候的梦想的。 现在，王守仁忽然告诉我们，他想去挣那些洋人的钱，为国争光。 这事儿！不管真还是假！我奎大头，都跟咯。 他还跟我说了很多，他说，外国现在发展得比咱们好，咱们得给他们上上手段，看看能不能抢点好东西回来。可是好东西要怎么抢呢，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国家还没稳定下来，等是时候了，再告诉我们。然后，他让我们去学英语。 这可让我们抓瞎了。 我们这文化水平，上哪儿学英语去。 而且，我们自家话都还没学明白，凭什么去学那什么鸟语啊。 他告诉我，那就让我去学好自家话，再学鸟语，不然，连鸟语都不会说，出去被鸟骗了到时候别哭。 我这么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要去拿他们的钱，总归得把他们的语言学会吧，再说了，去骗老大哥也不合适。但这也没一个人来教啊。 他告诉我，可以去街上捡，就现在，街上扫大街的，搁以前，那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我说不好吧，万一被发现了呢。 他说，被发现了就是你没本事。 嘿，我这暴脾气，当天，我就去街上捡了两老头回来。该说不说，捡了之后，我还真有点害怕。 那两老头被我捡回来之后，吹胡子瞪眼的，问我们是谁，又问我们想要干嘛。 我把我的想法那么一说。 那两老头愣住了，也不知道咋地了，像是抽中了那两老头的泪腺似的。 那两老头哗啦啦地流泪啊，一边流泪还一边说：“好！好啊！咱们国家还有人为以后想！好！好啊！” 那两老头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看得我都有些心酸了。 往后，我们哥仨就在那两老头下面学习了。 别看两老头年纪大了，真下起手来，真就不含糊，他们有一次把我打急了，气得我，出去转了一圈，才回来，回来之后，我又挨了一棍子。 得，没脾气，学着吧。 两老头到底还是没能熬过几年，按照王守仁的话来说，两老先生亏损得太厉害的。 但那两老头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拼了命地教我们哥三，临走的时候，还死死地握住我们哥三的手，嘱咐我们，一定要狠狠地让那群洋鬼子知道咱们国家的厉害。还告诉我们，要听王守仁的话，那是一个胸中有沟壑的天才。到死了，两老头都没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 有时候我都在想，何苦呢，告诉我，我多少还能给立个碑什么的，往后也有人照看。 可惜两老头就是不愿意。 但是今个儿，被两老头称之为天才的家伙让我去干一件事…… 第137章 我叫娄晓娥（一） 我叫娄晓娥。 我的父亲叫娄二狗，只不过这个名字，自从他发家之后，就没有人叫他了。只是偶尔听到我妈生气的时候会喊这个名字。平时大家都叫他娄半城。 父亲对我很好，从小家里也没有缺衣短食过。 也没有对其他女孩子那么苛刻，在家里，我无论想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我。 倒是我的母亲，经常很严厉地教导我一些事情。 说白了，就是豪门和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 她说这个很有用，将来嫁个好人家的时候可以用得上。 反正闲来无事，我也学。 我从小的天赋就不错，父亲多次感慨，要是我是男儿身，必然能够继承他的大业。 但是，我对所谓的事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许是从小看的话本多了，我也经常憧憬着我未来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长大了，但是，我们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倒不是说资产缩水了，按照我父亲的话来说，就我们家的资产，来十个败家子，都不带怕的。大哥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跑到国外败家去了。但父亲依旧坚挺。 真正的问题在于，这个国家，似乎对我们这类人开始产生敌意了。 一开始还好，毕竟我们家在解放前，也是有名的爱国商人，解放之后，也有了应有的地位。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了，轧钢厂从一开始的合营，到渐渐地，父亲不管事，到了最后，家里大部分产业都捐了出去依旧不怎么令人安心。 父亲告诉我，他需要我去嫁给一个普通人。 这个消息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晴天霹雳，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在意。 因为我知道，迟早都有这么一遭。 说实话，我自认为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也觉得，经营一个家庭对于我而言，并不是太过于困难的事情。 在临嫁的前一晚上，父亲把我叫到了书房，他告诉我，在这个年代，不要出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要展现自己过多的聪慧。在家里，好好地相夫教子。 我答应了，因为我始终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一个人，看上一眼，爱情就来了。而是需要两个人慢慢地经营。许大茂那个人，我看过，虽然油腔滑调的，但至少看我的眼睛里有光。尽管后来我才知道，那光，他看任何一个稍微美丽一些的女人都有。 嫁过去的日子倒令我失望，许大茂还是不错的，我想着好好地经营这个家，我在家里扮演好一个大小姐的模样，偶尔俏皮地撒撒娇，他也偶尔会带点小惊喜回来。但是，这种日子，只持续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出轨了。 是的，他出轨了，刚刚结婚两个月，有一次他下乡回来，我就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女人香。 这让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说服我自己，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辗转反侧许久，我还是让奎大头去调查了一番。 调查的结果来的时候，我不敢看，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那张纸好久，好久。 我明白也不明白。 我明白的是，他或许真的出轨了，奎大头来的时候表情并不好看。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家里，我伺候他伺候得也算是尽心尽责，家里要什么有什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就像是父亲说的那样，爱情，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这句话，不单单父亲跟我说过，母亲也跟我说过。 我问过母亲，那她为什么嫁给父亲。 她告诉我，因为父亲能给她很好的生活，而她，也能很好地帮助到父亲，仅此而已。 爱情什么的，并不重要。 我不相信，我相信爱情，我憧憬爱情，所以，我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嫁到了这个小家来，为的，就是让这个小家充满爱的味道。但是，现在这个爱的味道之中却掺杂了别的女人香。 我足足伤心了三天，随后我就满血复活了，我觉得，即便现在他出轨了，我依旧能把他掰回来，多年后，我回想起现在的我，会默默地给自己一巴掌，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他都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的事情，肆无忌惮，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的日子，也肉眼可见地艰苦起来。 这种艰苦，不是紧衣缩食带来的，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开始责怪我，责怪我生不出孩子，责怪我不会做饭，责怪我的一切，总之，每次凑到一块儿，都是一场场争吵。我累了，我心真的累了。 直到那一年，那个叫做王守仁的小家伙来到院子里。 那个小家伙是从乡下来的，老实说，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长得挺好看，也挺养眼，之所以把那一年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在那一年，我拿到了许大茂的不孕不育报告，我就已经死心了。随缘吧，这辈子就这么过吧。 后来，隔壁的王守仁的父亲去世了。 我看着那个小家伙，彻底地失去了这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人又发着高烧，想着在晚上过去看看，看看会不会有事情。谁知道这么一看，就出事了。 他死了，等我进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声息了。 我很害怕，我立马跑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在思索着，该怎么办，许大茂又不在。现在去找一大爷的话，又没法解释大晚上的，我怎么会在王家。我想着，第二天早上再去叫人，一晚上，我辗转反侧，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子里转悠，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但是，隔壁的大公鸡打鸣又把我彻底吵醒了。 我立马起身，想着去看看隔壁的王守仁，可刚打开门，我就看到了王守仁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我呆住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没有开门，但是我透过窗户看到他走了出去。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在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个念头，这不是王守仁。 第138章 我叫娄晓娥（二） 那不是他，我很肯定。 那个孩子很怯懦，也很自卑。 平时几乎不怎么说话，学习也不出彩。 但是，这个王守仁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淡漠，淡漠之中又带着一股别样的自信。这种眼神，我在年轻的父亲的身上看到过。到了现在，父亲也没了这种眼神，每天都在担忧中度过。 而这个王守仁，有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我想观察观察他。 那真的不是王守仁！ 或者说，是另外一个王守仁！ 他把秦淮茹内个了…… 我疯了，我居然蹲在墙角听了一个点，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呸！不要脸！ 秦淮茹的日子渐渐变好了，听说，她在厂里的名声也逐渐得到了改善，我知道，是那个王守仁带来的。不然，凭着她秦淮茹的本事。做不到这一点，她家的那个老妖婆也不闹了。她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好看了许多。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那个王守仁，不再是那个王守仁了。 我不再去想他，我想经营好我的生活。 但是，许大茂他又跟我吵架了。 过年了，他回家去了，我不回去，结婚两年以后，但凡过年回去，他的父母就问我什么时候生孩子，锲而不舍，足足追问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不想回去了，他们不知道，是他们儿子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全部丢在我的身上。我没有说出去。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说出去了，这个问题，估计也会推到我的身上来。因为我跟他结婚了这么多年，就是我出问题，所以他才会出问题。 这个时代，这个逻辑，是无法辩驳的，我也不想辩驳。 就这么过，也挺好。 听着新年的钟声响起，我的心情实在郁闷得慌，我提起一瓶酒，去找那个鬼了。 我把他叫做鬼，因为他不是王守仁，他是占据了王守仁身体的人。虽然后来，我们也有交流，但是，我一直对他很是防范。 但我想，在这个时代，也只有这只鬼，能够跟我好好地聊一聊了。 很难相信，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去找他的。 这种刺激感，是前所未有的，他的秘密，我都知道，我觉得，如果我说出去了，估计我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种感觉，就像是老鼠在猫面前跳舞，但是这只猫，一无所知。 那天晚上，我跟他聊了很多。 聊了爱情，聊了生活，我还告诉他，我看到了他和秦淮茹那个。 他只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那是爱情。 我说他撒谎，他也不反驳，就只是笑笑，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跟我在这方面纠缠下去。 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怕我去告密吗？这是会死的。 我问他，他为什么要放弃一份好工作去读书。 他说为了中华崛起而读书。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放心了些，毕竟，能说出这句话的，哪怕他是个鬼，那也是个好鬼不是。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从天上飞的聊到地上跑的，从南半球聊到北半球。 我以为，他会趁着喝酒的功夫欺负我，但是他没有，他就像是一个君子，但也仅仅是像个君子，他欺负秦淮茹的时候，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一晚上的聊天让我很尽兴，也让我很复杂。 在许大茂的面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尽兴过，这种尽兴，是精神上的尽兴，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能接上我的频率。天南海北地聊。许大茂不行，他只能乐呵呵地开那些低俗的玩笑，稍微深一点的典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想带着他一起读书。 让他扩宽自己的视野，但是他不愿意。 他总是想当官。 但是他不明白，当官需要什么。 王守仁从中专毕业之后，一路飙升，许大茂很嫉妒。他不明白，这世间终究是逃不过“利益”两个字，要么，像是上级展现自己的“利益”，要么，自己拥有自己的“价值”。无论是前者亦或者后者，他都无法做到。他能做的，只是从家里，拿出那些钱，去请那些不相关的人吃吃喝喝。 每天喝得醉醺醺的，美其名曰有上进心。 我跟他说了很多次，你的方向不对，不如多读书，提高自己的价值。 他只是丢下一句，老娘们，什么都不懂。 从那以后，我就闭嘴了。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我想把他改造成我心目中完美夫君的模样，但是，这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哪怕一次，能够成功。他只会困在自己那小小的井底，用着自己所认知的东西，往上爬。他看不到王守仁为了读书豁出去时候的艰辛。 也看不到那些大人物背后需要负起的责任，他只看到了，当上了官，他就可以嘚瑟，他就有了利益。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跟二大爷，是一路人。只不过，他比二大爷，多了一点儿小聪明。 我终究还是出轨了。 我对许大茂死心了，我不想找借口，那是我放弃了他，是我的问题。我爱上了王守仁。 当我做出这个决定，当王守仁从我身上起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愉悦的，兴奋的，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背德的刺激感。 我板着脸告诉他，他只是我发泄的对象。 他有些无奈地说是是是，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这种被哄着的感觉。 我们的交流愈发地频繁了，当然了，没有秦淮茹那么频繁！ 可恶！那女人，是有多饥渴！有好几次，明明是我先来的，她进来之后，王守仁就直接让我蹲下面！太过分了！ 当我怒气冲冲出来的时候，他告诉我，那是爱情！ 尽管我的修养不错，但是我依旧想要骂出声！ 撒谎精！ 他是一个撒谎精，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我还是迷恋上了他。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欢愉，还有精神上的满足，还是那句话，那总是能跟上我的频率。我多么希望，这段荒唐的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第139章 我叫秦京茹（一）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让我太舒服，我得走了。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运行的规则，而任何一个人，在这个规则面前，都渺小得犹如一只蝼蚁。无论是我，还是他，亦或者是我父亲。 当年风光的娄半城还是要逃离四九城了。 而且，逃离的借口，还是从他亲爱的女儿口中得到的——出去为祖国购买一些不好购买的东西。 不好购买的东西很多，国外的技术，国外的教材，国外的机械。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上头也没有为难，让我们走了。 我并不难过，因为他告诉我，迟早能回来的。我以为可能会是三年、五年。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迟早，整整持续了13个年头。 我去了香港，并且，在香港诞下了一对龙凤胎，我的父亲听到我怀孕之后，不是很开心。 他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他呵斥我，但是我不在乎。 在跟他的聊天之中，他不经意透露出了几点消息，他告诉我，港城在未来的很多年里，将会是亚洲的交易中心，我听了他的话，在这里尽可能地购买房产。 我们家的家产很多，父亲终究是父亲，即便是在这里，也有不少的好友，他和好友们一起做生意。 我不管，我只管购置一些房产，当一名包租婆。 顺便抚养我和他的孩子。 我很想他，终于，在1979年的今天，我回来了，我带着思仁回来了。 他，依旧是他，只不过他身边的女人，怎么又多了一个？ ———— 我叫秦京茹。 按照我爹妈的话来说，我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外出捡到一支红参，也就因为这个，本来打算把我卖了的奶奶亲自发话了，说我是家里的小福星，要好好地养着。 我在家里没有受过什么苦，慢慢地长大了。 后来，我听说，隔壁的表姐嫁到了城里去了。 那天，我看到来下聘的人，那个人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把硬糖，糖很好吃，那是我没有吃过的糖。我很喜欢。后来，我听说，那天下聘，足足给了十块钱的聘礼。 老天爷，十块钱！城里人那么有钱吗？ 于是，我暗暗发誓，将来，我长大了，也要嫁到城里去。 从那天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嫁到城里去。 每天都在打听，城里的姑娘是怎么生活的。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那时候的我很好笑，但是那日子，的确很充实。有人说城里的姑娘不爱笑，我就不怎么笑。后来，他们说，城里的姑娘其实很喜欢笑，就是不喜欢龇着个牙哈哈大笑。 我怀疑他们就是嫌弃我笑得比较大声，但是我没有证据。 日子，就在我的期盼之中一天一天地过去。 忽然间，表姐回来了，就是那个微微嫁到城里的表姐，我有听说过她家的状况，听说现在她的日子不好过。因为丈夫死了。她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我家的门，问我，有没有兴趣嫁到城里。 那我可太有兴趣了！ 我兴致勃勃地就想跟着表姐去。 倒是我老爹拦住了我，他问表姐，城里那个人什么模样，做什么工作。 我不是很明白，那重要吗？重要的是我要嫁到城里去了！老爹什么都不懂！ 后来，我才知道，有很多人到乡下来，其实就是为了买姑娘，嫁的人也是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我不得不感慨我的幸运。 表姐把对方的条件说得很清楚，我听着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21岁，技术员，中专毕业，一个月38块钱，这是我能高攀得上的？ 老爹也不相信，他觉得表姐在糊弄他，谁家技术员到乡下来娶姑娘。 表姐急了，她说这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要是不要的话，她就去找别人了。 见着表姐要走，我也急了。 后来老爹说，他看我那不值钱的样子就知道他闺女无了。 我只是“嘿嘿”的傻笑。 我跟着表姐去了城里，第一次见到北京城我就感觉这座城真的好大，好好看，就连路走起来也特舒服，我想留下来。尽管母亲让我留个心眼，但我还是想留下来了。 表姐带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计划是第二天见面。但是第二天他们要上班，所以就定在下班的时间了。表姐出去了，我在屋里也无聊，又不敢出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附近走了走，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长得瘦瘦小小，又不怎么好看的男人。 他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来相亲的。 然后，他就跟我说了很多守仁哥的坏话。 再然后，我就见到守仁哥了。 老天，他可真好看，刚才许大茂跟我说的坏话我都忘了，我的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嫁给他。 他真的好好看。 他说，明天才能算是正式见面，会带着我出去玩，我很期待。但是表姐的表情怪怪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吃醋了。哼！ 果不其然，妈妈说的没错，这么好的男人，不可能轮到我。 他跟我坦白了，他说他跟表姐在一起。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他已经跟表姐睡了。 我惊了！ 不是，他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说他不想欺骗我。 是啊，如果没有这一遭，我嫁给他，他再告诉我，好像我应该也会瞒下来的吧。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相差了八岁，还能搞到一起。但听他的意思，是想要娶我的，我还是很聪明的，我问他是什么意思。 果然，他说想娶我，但不想跟表姐断了。 我有些恼怒，表姐表姐，表姐就那么好吗？！ 虽然后来我知道，表姐真的很好，身体香香软软的，还很有弹性，但是那时候，我有点生气，也有点迷茫，还有点委屈。 不知道怎么地，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话本。 我问他，我算是正宫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得我有些心慌。 但是接下来的“算”却让我放心了下来。 还好，正宫娘娘是我的，我还是很聪明的。 第140章 我叫秦京茹（三） 回去之后，爸妈问我怎么样。 我说很好。 我不敢把守仁哥打算姐妹一起要的想法告诉爸妈，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是要被浸猪笼的。 爸愣了一下，追问，真没什么问题。 我说，真没什么问题，长得好看，工作也好，还很体贴。 爸松了一口气，说我撞大运了。 我在心里想着，好像，真是撞大运了。 这么好看的男人，要不是表姐是我表姐，估计也轮不到我。想到这儿，我又变得开心了起来，我就在期待之中一天天地度过。 他没有骗我，过年的时候，就来提亲了，并且把日子定下来了。 5月7号，我结婚的日子。 结婚之后，我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进城，新房子，新家具，就连被褥，都是新的。 这种日子，那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 偏偏它实现了，此时此刻，我觉得，多一个表姐，好像也没什么。而且，我还是正宫娘娘。 守仁哥对我很好，他教我很多东西，包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他告诉我，人，一定要确定一个长远的目标，不然，以后你会很无聊的。 我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说，不知道的话就多读书吧，总归能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我听他的话，开始读书。 有的书很有意思，有的书很无聊。 左右也无事，在城里的这点家务根本就难不倒我，要是搁村里，我就出去跟人聊天了。可是现在，我得听守仁哥的，好好读书，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 读着读着，我觉得数学好像挺有意思的。 但这个有意思是钱带来的有意思。 守仁哥的家业不少，在结婚之后，他拿出来一部分，交给我。 那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钱，足足有一千多块钱，他告诉我，这一千多块钱就交给我了，让我看着花，并且告诉我，不用太省，想要花什么，想要做什么，小的就自己做决定，大的就做一个计划，跟他商量商量。 老天爷，那可是一千多块钱，城里的男人都这么阔气吗？ 怪不得他能要两个，我不怪他了。 但是，这个男人是真能造啊！ 时不时地就往家里拿一只鸡，偶尔拿上半扇猪肉，我一个月在这家吃的肉，比我过去20年在家里吃的肉都多。这日子，过得我都觉得造孽。 不行，我得抓紧手中的钱，不然就凭守仁哥这么败家下去，这家，迟早要完。 再后来，世道乱了，外面兵荒马乱的。 院子里的邻居，就那个胖胖的刘海中，上门来找茬，吓了我一跳，那时候我正怀孕呢。我第一次看到守仁哥生气，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生气了。 他走了，被带走了，我很担心他。 我想去厂里找他，但是母亲不让我去，她告诉我，他会没事的，让我乖乖在家里等着。我不愿意，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他们还能为难我一孕妇不成。我必须去！ 于是我去了，但是我进不去厂，保卫科告诉我，守仁哥没事，但是我们不能进去。这是规矩。 我琢磨了一下，想着就在外面等吧，如果等不到，再进去闹，不能太让守仁哥为难，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保卫大哥没骗我，守仁哥出来了。见到我，他似乎有些惊讶，我笑嘻嘻地问道，惊喜不。 他抱住了我，他说谢谢。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谢谢，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本来就是一起的。 我有点不开心。 他似乎察觉到了，他问我怎么了。 我跟他说了。 他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对我说，是我错了，我们是一体的。 我又开心了。 从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就没有人再来找我们家的麻烦了，听说，二大爷第二天就被革职了，还被拉去批斗。最后，被安排了一个扫厕所的位置。从那以后，几乎每过几天就要被套一次麻袋，挺胖一老头，没几个月，就被揍瘦了。 1967年，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就是有点累，表姐看着两个婴儿的表情我只是看一眼都觉得酸，我知道，她羡慕我，但是她不敢生。所以我是正宫，嘻嘻。 有了孩子后，我们的精神大多数时候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很奇怪，守仁哥好像比较喜欢女孩子。他整天抱着王熙柔不撒手。 我就喜欢王睿明。 表姐两个都喜欢，恨不得天天都来看他们，那眼神，我觉着她肯定想篡位，不行，等孩子大了，我得让他们叫她小妈，我是正宫的位置不能动摇。 到了1970年，除了守仁哥偶尔会去出差之外，我们就很少外出了，外面很乱，大家都很怕。 两个孩子倒是都长开了，很好看，像他们的爸爸妈妈。 就是表姐对“小妈”这个称谓很不爽，我说“大妈”那就不是“妈”，我说的是事实，没错吧，但是那天晚上，表姐抓住我那是往死里整啊，守仁哥就笑眯眯地在旁边看戏，他说想看看我们谁能赢，这我能认输？这么多年了，表姐的弱点在哪儿我是一清二楚！她敏感得很！ 到了1971年，守仁哥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几天，又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我和表姐都有些害怕，我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倒不是怕他在外面找女人，他大概没那个心思，他并不是好色之人。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我问他，你究竟在外面做什么呢？又给我找一个姐妹？ 他乐了，捏了捏我的脸，他从结婚的时候就喜欢捏我的脸，捏了好几年了，也不腻。 他告诉我，他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问他是什么事情。 他说他在捡老头老太太。 我整个人都傻了，这，出去捡老头老太太？ 忽然间，我想起了什么，我脸色都白了，声音颤抖着问他，是……是那些人吗？ 他看我这副模样，叹了口气，跟我说，他们不该落到这个下场，他不告诉我，就是不想让我担心。 第141章 我叫秦京茹（3.1） 我能不担心吗？ 这些年，但凡可怜那些老头老太太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我问他，非捡不可吗？ 他坚定地点点头。 我咽了口唾沫，狠了狠心，告诉他，要捡也行，得带上我。 他问我，带上我做什么。 我跟他说，万一别人发现了，我拿板砖拍那个发现，这样咱们家就没事了！ 我对自己的板砖有信心，在乡下的时候，没有人敢惹我，我的板砖，拍得又狠又准。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瞧不起我？ 我刚想找块板砖证明自己，就被他抱住了。 他抱我抱得很用力，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揉进身体里似的。 可是，他的身体怎么在抖呢？ 他哭了？ 可是为什么？ 他没有哭过，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工作厉害，处理事情厉害，赚钱厉害，仿佛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东西能够难住他。哪怕是那阵子，有人来找麻烦，也被他吓退了。 可今天，他在抖，他在哭。 我很心疼，我只能抱住他，我们两个就像是个傻子似的，在自己的房子里，抱在一起，还抱得很用力。 他声音带着哭腔，告诉我：“他们不该受到这种侮辱的，他们是我们民族的英雄。”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我知道他很伤心。 但是，我的心中也有那么一丝小窃喜，原来，他也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我知道这么想不合适，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那天，他跟我说了很多。 他说，他从67年开始，就开始留意附近的人，并且在做一些准备。他在郊外弄了一套房子，那是一个没人的山旮旯里。甚至，他还自己开了几亩田，就是为了以防以后出现问题我们一家子好暂时过去躲躲。可没曾想，68年的时候，他救了一位姓姚的先生。 他告诉我，当时那位先生被打得很惨，若是他再晚到一步，那位先生就顶不住了。 姚先生和姚太太人都很好。他就决定把他们暂时接到他准备的地方，反正他暂时用不上那个地方。 谁知道开了这么一个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姚先生是好了，可还有千千万万个姚先生，他说，有时候他真的挺讨厌自己的，讨厌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 往后的那几年里，他就一直往那个地方捡人，有的是中年人，不过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我跟他去过，秦淮茹也跟他去过。那些老头老太太人很好，很有气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都惊了一下，我还以为我走进了学校。 从这些先生的语言之中，我大概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守仁哥告诉我，你要是真的不知道以后自己要做什么，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就是站在这个时代最顶峰的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 这是真的，这真的是一群很厉害的人。 守仁哥的小院在他经常见老头老太太的状况下，没一段时间就住满了，这期间，还发生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有两位爷爷说要扩建，但又因为扩建的问题吵了起来，一个说要仿古，一个说要通今，都快七十的人了，为了这事儿差点没打起来。 最后，还是养老院的院长阻止了他们。 哦，对了，自从这里的老头老太太越来越多，姚先生就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他说他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应当当起这里人的吃喝拉撒，他组织人手，开拓田地，又在这里扩建了许多的东西。后来，由于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上了年纪，被戏称为“养老院”。 而姚先生，就是那养老院的院长。 他们生活得很好，就是有几个老太太不喜欢守仁哥，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男人，不能太惯着，还问我表姐是怎么一回事。要贯彻新中国的律法，一人，是不可以娶两任妻子的。 我告诉她们，我是正宫，没有关系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个老太太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傻狍子。 我明明很聪明的好伐。 再后来，养老院的规模越来越大，外面的喧闹，也差不多平静了下来。 到了75年，76年的时间段，有不少老头老太太出去的，我很不舍得，守仁哥却很开心，他告诉我，那是他们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岗位上。也有的老头老太太不愿意走，说是这辈子不想再那么忙碌了，想休息休息，守仁哥也没赶他们走。 这十年的期间，在我们小院里去世的老先生一共有五位，大家伙在外面的那座山上给他们立了个碑，偶尔还会上去转转，说说话。 76年之后，守仁哥就变得忙碌了起来。 从那以后，几乎一年，至少有6到7个月是在外面飘的。 倒是到了78年之后，好上了一些，在外面走的时间少了些，他就有时间陪陪我和孩子了。 对了，在77年的时候，他让我去考试来着，我考中了，并且到了五道口技术学院里面学习，他不在的时候，倒也没那么寂寞。而且，学校里面，有好多认识的老头老太太，他们见到我，都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就是隔壁的老头老太太有点不高兴。 似乎对我去五道口技术学院很有意见，他们认为，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才是最好的。 他们总是那样，在院里的时候就喜欢吵，我只能哄完这个哄那个，最后，还得哄自家的孩子。 好在，两个孩子都令人挺省心的。 哦，准确的说，是一个。 哥哥王睿明，从小就喜欢跟着那群老头老太太一起学习，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守仁哥说这孩子像他。确实挺像的，但是妹妹王熙柔，就有点傻乎乎的，不过小嘴倒是挺甜，这个爷爷叫着，那个奶奶喊着，每次从院子里回来，总能混到一肚子的零食。 本来，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可是，今天，我听上门的刘光天说，守仁哥出事了！ 在那一刻，我的天仿佛塌了。 我连忙问是什么事，他说守仁哥被革职了。 有时候我真的挺想敲死这个憨憨的，他就不能跟我一样，聪明一点吗？！ 第142章 大发脾气 1979年，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至少，在工业的领域之中，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 老美那边，开始准备帮我国建立起一套完善的标准化体系，这套体系也为我国往后进入工业大国奠定了充足的基础。 同年，1979年7月份，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工业部，也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往后被某些国家记载为“恶魔的起始日”。 工业部，1979年7月13号 今天工业部里面，李部长的咆哮声几乎传遍了整栋楼，整栋楼的员工都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出。 “怎……怎么了这是？”叶昭（刘光天媳妇）缩了缩脖子，问旁边工位的大姐。 大姐是这栋楼消息最灵通的人了。 大姐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她冲着大家招了招手。 同志们心领神会，全部围了过来。 这也算是奇景了，工业部在这个阶段，其实很忙的。 但是，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李部长忽然间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这要是不搞清楚，这活，还真不好干。 大姐见大家围得差不多了，挑了挑眉头：“你们知不知道，上头是在干什么。” “嗨，马大姐，您知道您就说呗，可别急死俺们了，这部长这么暴躁，我们这工作，干得也不安心啊。” “是啊，马大姐，您知道您就说呗。”旁边有人催促道。 “王大秘知道不？” “废话，说不知道，未来的接班人呗。”有人翻了个白眼。 王大秘也就是王守仁。 现任工业部部长的秘书。 也是下一任的工业部部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凭王大秘这些年干的事情，没有一个不服他的。只有在工业部的才知道，王大秘为我国的工业发展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哪怕是那十年，他也没有闲着，只要哪儿有问题，他就往哪儿去。 而且，人长得还挺好看。 “这次啊，听说跟王大秘的事情有关系。” “王大秘还能惹李部长生气？不是说他的关系都通天了吗？”有人好奇地问道。 “是通天啊，但是耐不住人家自己作死啊！”大姐一拍大腿，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听说啊，他是生活作风出了问题，被人捅出去啦。” “哈？！” “嗯？！” “啥子？” “那他为什么不找我……”一个小姑娘一脸的惋惜。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 她也不害臊：“干嘛，王大秘多好看啊……” “去去去，小姑娘，怎么一点脸都不要了！这要是搁以前，得把你枪毙咯。” “别搁以前的，马大姐，您接着说啊，就算是生活作风问题，也不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吧。毕竟是王大秘。” 在部里了，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即便是没有关系，靠着自己考进来的。也能听到点什么风声，犯了错误，那就犯了吧。只要你的能力够，犯的不是触及底线的错误。那么，你就还有机会改正。 往深了想，这对于李部长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王大秘的贡献太大了，有点功高震主的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也是好事。 “这都不是关键，生活作风问题犯了也就犯了。”马大姐说道：“关键是，这王大秘啊，也不是一般人。你说你犯了错吧，上面要你改正，你改正就是了。他偏不，他说那是真爱，这小年轻，这词儿，整得一套一套的。” “真爱？那他老婆呢？”叶昭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问题所在了，你说小三是真爱吧，那也没什么，最多就是给现任老婆多一点补偿，娶了小三。” “马大姐，你怎么这样！”叶昭皱眉。 “别急别急，继续听。”马大姐摆了摆手：“你们知道不，王大秘说了一句话，直接把部长气得够呛。” “他说啥了？” “他说俺两个都想要。” 众人；…… 好家伙，两个都想要可还行。 “那……那……那这不是犯法的吗？” “犯什么法？”马大姐挑了挑眉 “不是说，不能娶两个吗？” “他也没娶两个啊，他只是跟两个在一起。” “这……”众人面面相觑。 你别说，还真是嘿。 “要我说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给王大秘做做思想工作，他表面答应了，背地里，该怎么样怎么样，小心点就是了。可王大秘偏不，他要辞职。” “什么？！”XN 这下子，整个办公室都被这个“什么”镇住了。 声音之大，吓了马大姐一跳。 “干什么？咋咋呼呼的。” “您说他要辞职？他可是王大秘啊！” 在这里，没有人不知道王大秘意味着什么。已经有不少人预测，这位王大秘，甚至有可能冲击到某个位置。就这么辞职了。这种说法，谁信。 “那我可不知道。”马大姐耸了耸肩：“反正，我听到的消息是这样子的。” “不应该啊……” “没理由啊……” 随着马大姐这番言论的散播，整个工业部的内部，开启了一场剧烈的讨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马大姐的说辞有问题。 怎么可能，有可能问鼎至高的家伙。凭什么啊？就这么辞职。 部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片狼藉，原本好好拜访在李卫国身后的两排书架，也往外移动了一下，据说，这个办公室要搬了，工业部现在人太少了，还得扩招，自从签订了标准化的协议之后，整个工业部开始迅速地膨胀了起来。而现在，李部长并没有心情去关心什么膨胀不膨胀的问题了。 他站着，双目圆瞪地看着坐着的王守仁。 “王守仁啊王守仁，你行，你胆子够肥，你跟老子玩这一招！”说罢，李卫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啪嗒”一声，丢在了桌面上，怒吼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老子不知道你在底下搞什么小动作！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把老子当傻子？！” 桌面上的那封信，赫然是…… 第143章 辞职 一封举报信。 还是一封实名举报信。 实名的家伙，叫做奎大头。 王守仁瞥了一眼，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自己，到底还是心软了啊。 原本的计划是，让傻柱发现自己跟秦淮茹的事情。由他来写这一封信。这样子，他在院子里的地位真的能跌到谷底。但是想起聋老太太临死前的哀求，他终究没有干出这种继续欺负傻子的事儿来。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奎大头，在你手下的那个奎大头，这两年，没少往南边跑吧。没少挣吧？怎么着？挣够了，看不上这里的三瓜两子了？自己把自己点咯？王守仁，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蠢货？！”李卫国气得那叫一个暴跳如雷。 从75年，大领导就带着他从南方回来了。 回来之后没几年，大领导又往上升了一级。而他，接任了大领导的位置。 王守仁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大秘。 准确的说，王守仁这个大秘，比起他这个大秘，要厉害不少。 他能全国各地到处跑，到处帮厂子提高产量，甚至做出规划。 哪怕是制定标准化执行下来，也能够很好地安排全国各地进行配合。 就在所有人都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他忽然间整了这么一出，无论是哪个领导，看了之后都会气到冒烟。 还辞职。 “领导，上面批了。” “批你……”李卫国的脏话还没有说出口，忽然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领导。”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拿起桌子上的那包“特供”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李卫国瞬间就冷静了一下。 他知道，王守仁在上面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这么说吧，从75年开始，在他的那个“养老院”接回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惊天动地的家伙。直到76年，结束了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上面才发现，好家伙，有一个小家伙动不动地就在这四九城里面捡人，捡的还是各个领域的大拿。有了这些大拿，对于国家的进步，是极其重要的。 关键是这货也不居功，那些人问起来，王守仁就笑笑，说是上面安排的，他一个小科长，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捡人。其实内幕，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说出去罢了。就这，上面欠他一次人情。只要他不搞事情，那么，他的未来指日可待。 可他做了什么，他去见了上面，去辞职。 他这种人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的。 也就是说，李卫国眼睛微微眯起。 刚才的暴怒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既然如此，那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王守仁看了他一眼，好家伙，这十年的时间，这个当年暴躁的家伙也变得有了些许城府了。 “你走了之后，让谁来坐你的位置？” 嘶…… 王守仁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还会试探了！ “这是您的事情了。”王守仁不动声色，无论怎么样，任命下一任秘书，都不由得他这个前任秘书来任命。 “好好好。”李卫国眼睛微微眯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还真奈何不了王守仁：“既然这样，就按上面说的办，停薪留职。对了，那个谁，你出来吧。” 李卫国忽然间往后喊了一声。 王守仁愣了一下。 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阵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但是他又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能给他这种预感。很奇怪，明明一切都安排好了。 从重生过来之后，他就做好了计划，先在体质内，达到一定的阶级，再从体质内离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好好地跟那群外国佬掰掰手腕嘛。计划，就像是他设想的那样进行着。可今天，莫名地，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一个俏丽的人影从那被挪开的书柜后面转了出来。 看一眼，王守仁的心里警铃大作。 徐薇薇！！！ 他嘴巴微张，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卫国。 李卫国幸灾乐祸，这么多年了，说实话，他不怎么喜欢王守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但是他知道，这个人，还有理想，有抱负的。他也愿意给这样子的人一个施展自己的舞台，所以，哪怕是下面的人怎么说，他也不在意。 在他看来，只要王守仁达到了他心中所想，哪怕上面没有位置了，他这个位置，给王守仁，也没有什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王守仁给他来这么一出。就像是给他喂了一只死苍蝇似的那么恶心。 既然王守仁恶心他，那就不要怪他了。 王守仁辞职这件事，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收到消息了，他以为是假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干。没想到，今天，徐薇薇找了过来，而且，还在王守仁到之前就到了。 “不是！李卫国！公事你让人家掺和进来做什么！”王守仁急了。 徐薇薇，他是知道的，徐家，他也是知道的。 在那十年里，徐家也离开了四九城，他们运气不错，并没有被拿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薇薇十几年了，也没有嫁人。其实为什么，徐家人知道，但是无论徐母怎么劝，徐薇薇都不听。 徐援朝从那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对着他们笑的妹妹，嘴上说着没事的妹妹，心里的执念这么深。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人家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一对双胞胎。总不能真的去拆散了吧。 直到，那封举报信，那些传言的出现。 徐薇薇听到之后，整个人都气麻了。 凭什么？！ 你都有两个了！凭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抱着这个愤怒的想法，他来找王守仁了。 “呵，现在知道私事了？这封玩意，是你下面的人带过来的，也算是你的私事吧。”李卫国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恶心一下王守仁，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儿！ 第144章 战争来了 说完，李卫国站起身，背着手。 “不是，你想干嘛！”王守仁惊恐地看着李卫国，一副想要走的模样。 “徐小姐，今个儿，我有事儿，一会儿回来，有事儿你们谈。”李卫国就这么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在出门的瞬间，他脸上的神情收敛，四周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喊了一声：“警卫员！备车！” 他要去总部，问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房间内，徐薇薇看着王守仁，王守仁看着徐薇薇。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徐薇薇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这个年纪的徐薇薇已经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多了一丝成熟，这些年的经历令她也不再像是当年那么冲动。她已经能够好好坐下来跟王守仁聊聊天了。 “什么为什么？” 王守仁这个问话，令徐薇薇一愣。 是啊。 什么为什么？ 难道问他为什么不选择她吗？为什么在可以多选的情况下选择她嘛？ 她轻笑一声：“你知道我是在问什么的，我不是当年的那个徐薇薇，我不会脸皮薄到什么都不说，转移话题，我要一个答案。” “答案？”王守仁也笑了：“你要什么答案，我有女人，我有两个女人，你能接受吗？” 徐薇薇又愣了一下。 是啊，她能接受吗？ 很显然，这个答案是否定的，没有人愿意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 “你接受不了。”不等徐薇薇回答，王守仁就开口继续说道：“你心中的王守仁，不是我，那只是你心中的王守仁，等你搞清楚这件事之后，你也就该放下了。就这样吧。” 说完，王守仁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推门就走。 从五楼往下走，走到了一楼，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之后，都像是平时一样，热情地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笑笑。倒是到了一楼的办公室，冲着马大姐招了招手。 马大姐乐呵呵地跑了出去。 众人一看，嚯？这还有瓜？ 马大姐走了出去，两人到了一个角落里。 “您这是要走了。” “是啊，总归是要走的。”王守仁看了一眼熟悉的布景，不知不觉，也十几年了啊。 “组织上有任务给您，也是光荣的。”马大姐劝了一句。 “我知道，这次的事儿，谢谢您了，您跟我的说的那事儿，我会解决的。” “好，好，那就好。我那个侄儿，哎哟，我不说了，不耽误您的时间。” “那您可别给我说漏了。” “放心吧。”马大姐乐呵呵地说道。 王守仁在几天前，找到单位的马大姐，答应帮马大姐解决她侄子的工作。只是要求了一件事，就是让马大姐在单位里散播他的传言，就是生活作用有问题的传言。 马大姐不是很理解，不过，在这个年代，她又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瞬间就理解了。并且表示，哪怕不帮她侄子解决工作问题，她也可以帮忙，不要钱。 王守仁只是笑笑，告诉她没关系的。 从部里出来，这个时代，四九城的空气并不怎么地，污染还是比较严重的，没有蓝天白云，也没有深吸一口气，他只是往后看了一眼，就大踏步向前。既然出来了，那么，接下来的计划，也该实施起来了。他必须先去一趟奎大头那儿。 总部 大领导办公室。 李卫国敲门进来，一脸的哀怨。 看得大领导都忍不住笑了笑。 “怎么着？怨气那么重？找我这老头子发泄来了？” 听到大领导这么说，他气不打一处来：“他的报告，是您批的？您知不知道，他有多重要。” “冷静些，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暴躁，坐下，好好说。” 李卫国叹了口气，随手抓起了大领导放在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这姿势，跟王守仁一模一样。 “他有多重要，我比你清楚。”大领导说道。 “那您还……” 大领导摆了摆手：“听我说完，你知道吗？这些年，有多少老家伙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想把那小子调到他们的地盘去，接他们的班吗？” “这……”李卫国愣了一下，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他在那十年干的事情，是你想象不到的，这其中的风险，无论是我们，还是国家，都得承他的情分。虽然他说，这是国家安排他干的，但是那些老家伙也不是傻子，该猜到的还是猜到。你说，他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 “哪一点？”李卫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沮丧地说道：“那也不应该……” 大领导还是摆了摆手：“那天，他来我这儿了，我把他，带到上面去了。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实际上，已经算是被上面预定的人了。这忽然间冒出来一个辞职的讯息，没有人会同意的。他那个什么姐妹花，在我们看来，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说到这儿，大领导笑了：“你说说，这小子，还是个风流的。” “谁说不是呢。”李卫国苦笑一声，姐妹花，哪个男人不想。 “好了，话也说到这儿了，那天，我跟他去了1号那里，1号问他为什么，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李卫国对此还是好奇的，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吸引得他要离开这里，要知道，这里未来可是有可能踏足那个位置的啊。 “他说，战争要来了。” “战争？”李卫国眼睛微微眯起，他可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家伙。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第二反应那就是他在胡扯八扯。 “哎。”大领导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也以为他在胡扯，但是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一号笑了，笑得很开心。一号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但是一号接下来的话，让我明白了，我终究是浅了些。” “这个战争，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战争，而是经济上的战争……” 第145章 娄晓娥回归 “咱们国家，发展到这一步，也基本上没有了灭国之忧。但是，下一步又该怎么走，该怎么走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清楚。都在摸着石头过河，摸着石头过河需要的就是看清楚河里面究竟有什么。但是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上面也不知道，只能猜。” “组里下了定调，要大力发展经济。” “你知道的，一件事情，一旦决定了，有好的影响，也有坏的影响，好的一方面，那就是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坏的一方面，现在已经在逐渐呈现出来。但那终究，是我们内部的事情。王守仁在这里，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外部的力量进来了呢。” “怎么……” 大领导摆了摆手：“我们要与国际接轨，这是必然的，而且，我们很缺外汇。所以，我们就必须跟洋人做生意。倒也不是说我们怕跟洋人做生意，而是，我们不知道洋人的规矩。做生意，不是在我这儿买完东西之后，他再卖出去，就算是了结了。” “那边是资本主义国家，资本主义的精要就是剥削。那边为什么要跟我们建交，是因为他们想和我们好吗？不，那是因为我们这里有利可图。利益这种东西，有人获得，就有人损失，合作共赢倒也罢了。若是他们有什么坏心思，我们在完全不了解他们运作模式的情况下，会吃亏。” “就拿前些年进口的机床来说，那个不是他们淘汰的。但是我们能拒绝嘛？拒绝不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战争的确来了，这是一场持续的，不会停止下来的战争，或者，可以说，未来战争都会以这种形式作为主导。” “那他不更应该留下来吗？”李卫国不是很明白，他看不明白的东西，王守仁看明白了，这不意味着他能够更好地为国家服务吗？ “是的，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他掏出了一份报告。” “什么报告。” “临走前，你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交代给他了吧。” “是的，就当时那种情况，他最合适，一个科长，基本没人在意。他也是个干实事的。”李卫国点了点头。 “他把这些年做的事情，做了一份报告，一份表格。”说到这儿，大领导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报告，不算很厚，相比较王守仁的风格而言，还相对保守了一些：“你看看。” 说完，大领导也不说话，只是翻阅起其他的文件，似乎在等着李卫国看完。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文件翻动的声音。 看了好一会儿，李卫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叹了口气。 大领导手头的工作似乎也到了一段落，开口说道：“知道了吧，这些年，他下面没少去。去到的结果呢？他想要进行的精细化流水线，没有一个能达成。这事儿，放在76年以前，倒也情有可原，可76年之后，这些工厂是个什么状况，你也清楚。” “有些事情，真不是我们想做出改变，我们更多的是想稳，国家很大，需要稳定，但事情已经到了无法稳定的地步了。我们国家的财政已经支撑不住了。”大领导叹了口气：“他跟我们说，我们太仁慈了。” “仁慈吗？”李卫国喃喃自语。 “我们认可也好，不认可也罢，事情就摆在眼前。无论如何，革命的本心是不能忘。他想做那个先驱者，所以，我们答应了。” 话到这儿，李卫国也明白了。 现在整个国家，都鼓足了劲想要在招商引资。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穷。 需要有事可以做，有事可以做，才能够提供足够多的工位，养活更多的人，只有稳定了，这个国家才会安稳下来。 “可他弄出姐妹花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大领导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李卫国的肩膀。 “卫国啊，我送你一幅字吧。” “啊？”李卫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大领导却已经开始研墨了，他立马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来”之后。 很快的，大领导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了这么一行字——“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李卫国的瞳孔微缩，愣了一下，随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可思议地看着大领导。 “这……” “卫国啊，你的压力，可不小。” 李卫国苦笑了一声，又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眼睛透过烟雾，望向窗外，久久无言。 与此同时，一穿搭时髦美艳的少妇身边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刚从飞机上下来。她留着长发，微微卷曲，将她的五官衬托得更加迷人。 小男孩则显得有些紧张和兴奋，他穿着一套简约而干净的衣服，看起来很乖巧。他眼神中透露出对新环境的好奇和期待。 “妈妈，爸爸就生活在这里吗？”小男孩抬起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是啊。”娄晓娥摘掉了戴在自己眼睛上的墨镜，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是小女孩想要去偷偷干坏事之前那种幸灾乐祸的模样。 “走吧，带你找爸爸。” “那……您不是说，爸爸，还有其他小孩吗？他会喜欢我吗？”小男孩的话语之中并没有过多的担忧，而是一种好奇的提问。 “他会喜欢你的。”娄晓娥摸了摸王思仁的小脑袋瓜，笑眯眯地说道。 “那……我们快走吧。” “好！” 四合院 刘光天来的匆匆忙忙，这一到王守仁的家里，就冲着秦京茹说出事了。他身旁的叶昭显得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并不想来，这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应该来。但是他偏偏还是来了。 刘光天这些年的学习并没有落下，如今，他已经是厂里的工程师了，未来可以说前途无量，这种事情，叶昭觉得里面有问题。所以不想掺和，但是耐不住刘光天想要报恩呐。 第146章 被震惊的两老头 叶昭这个人性子比较冷淡。 对于其他人，那是一点儿不在意。但是，刘光天为了这么一个渣男报恩，她是千个万个不愿意。 但没办法，刘光天坚持，她也只能跟着来了。 谁知道刘光天这货一进门就直接一句“不好了，守仁哥出事了”把秦京茹吓得够呛。 秦京茹这些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30来岁的年纪，活得像是一个小姑娘似的，但整个人的气质跟之前的那个村姑完全不是一回事。用秦淮茹的话来说，那就是这姑娘一直在那群大佬堆里面，被硬生生地熏出来的。仔细看，还能够看到眼底那抹清澈的愚蠢。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刘光齐才说出了他知道的讯息。 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秦京茹。 秦京茹倒是不在意，主要是这事儿吧，王守仁早就跟她通过气了。 三人谁不知道这个情况迟早是会被捅出去的，家里就算是两个小孩子都知道有个妈妈，还有个二妈妈。这在外面明显说不通嘛。 这被人捅出去了。 她倒也不那么担心，她知道，王守仁一定会处理好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件事，直接就让她的道心差点崩咯。 “哟，三大爷，这么有闲情逸致啊。” 一个陌生的女声在阎埠贵的耳边响起，阎埠贵退休了，这得益于王守仁，本来倒也没那么容易。前些年，政策好了一些。王守仁就出手帮了一把，到了退休之后，这小老头也没闲着，整个四九城乱转，反而比退休前忙碌了一些。 忙什么呢？ 自然是忙着当掮客了。 王守仁委托他去找找这附近哪儿有卖房子的，他想买一些。 每成交一栋，给小老头一点儿手续费。这把小老头激动得，天天都出去晃悠。后来，被三大妈投诉了，这才被王守仁立了规矩，这每周啊，最多出去三天。剩下的三天，也没啥事干，小老头索性，咬了咬牙，买了一把躺椅，就放在前院的院子里，继续做起了自己看门的活计。 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心里赞了一声“好俊的女娃”，不过又有些不解：“您是？” “娄晓娥，您忘了？” “娄晓娥？”三大爷“哦”了一声：“记得记得，当年留下一封信就跑了。回来啦，咦？孩子都这么大啦？” “是，叫王思仁，来，讲三爷爷好。” “三爷爷好。”王思仁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但是，这并不妨碍三大爷咽了口唾沫，不可思议地看着娄晓娥：“这，这这……” “对，就是您想的那样。”娄晓娥眼带笑意地说道。 他又咽了口唾沫。 好小子！ 有你的啊！ 祖上姓曹还是咋地？ 他本来想问“回来打算做什么”，现在想想，得，也不用问呢。 就打算再寒暄几句，然后去通风报信了，好家伙，这小三……唔，算时间的话，还真指不定谁是小三。是在秦淮茹前？还是在秦淮茹后？ 三大爷的内心充满了吃瓜的兴奋。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神情坚毅，似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一般，走到三大爷身前，问道：“您好，请问，这是王守仁的家吗？” 三大爷看着徐薇薇，又看着娄晓娥，嘴巴微张，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娄晓娥饶有兴致地看着徐薇薇，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总是充满了坚毅的感觉。修长而有力的眉毛微微上扬，散发出一股自信和决断。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女人，是一名英才。 部队出身的女人，娄晓娥在心中定了一个定论。随后，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问道：“你也来找王守仁？” 徐薇薇这时候才注意到娄晓娥，还有她身边的孩子。 这是他的妻子？ 不，不是！ 她说了“也”！ 等等…… 徐薇薇此时此刻的表情，有了一丝崩溃的极限。 来找王守仁。 也就是说，王守仁外面还有？！ 看着这姑娘刚才的英气在这一瞬间似乎变成了黑气的模样，娄晓娥笑了：“妹妹，你是来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吗？” “噗……”三大爷忍不住喷了出来。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两个女人齐齐地看向他。 他识趣地站起了身，脸颊微微发红；“您二位请，老头子我什么都没听到。” 说完，一溜烟地小跑跑向了中院，这身法，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老头。 中院，也躺着一老头，正是一大爷。 一大爷这些年的日子不可谓不舒心，自从二大爷下台之后，一大爷的位置还是他的，他的就他的吧，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什么一大爷的位置。全身心都放在了易小川的培养上，好在，易小川也够努力，这孩子平日里看起来傻乎乎的。读书的本事，真的不孬。 在王守仁和秦京茹的帮助下，这小伙子成功地考上了圆明园技术学院，听说去了什么物理院里面，今年刚开始读大二。 孩子也孝顺，一到放假，就回来看老两口，经常给老两口做好吃的，要么，就带老两口出去逛逛。你别说，做的东西还真挺好吃的。听说，是跟他的室友高要学的，两人是好朋友。 养老的大事解决了，他老人家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跟一大妈的身体可谓是越来越好。 见到三大爷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他皱了皱眉：“老三，怎么了？” 院里人并不多，放开经济之后，不少人家都搬了出去，这会儿，整个院倒是冷清了下来，剩下一些老头。这个时间段，老头们都在外面下棋散步呢。 “外面来了两个女人，找王守仁的？！”三大爷满脸的兴奋啊。 “找王守仁？”一大爷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估计是看上他了吧，这小子现在，前途无量的，也正常，放心吧，他心里有数。” “他有个屁的数！有一个带崽子的！” “怎么可能！他不是有姐妹俩了吗？还不满足！”一大爷被震得多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随后，他反应了过来，看向了三大爷。 第147章 情敌？ 那眼神，就像是要杀人灭口似的。 “得得得，别这么看我，那天晚上，又不是你一个人有眼睛，我说的不是秦淮茹，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一大爷这时候也不管三大爷知道的事情，废话，这么多年了，一直当个门神，但凡有点心眼，什么事儿能不知道。更何况，三大爷的心眼就跟那筛子似的。 “娄晓娥啊！” “不是，娄晓娥不是已经走了吗？” “回来了！还带着个孩子，我琢磨着啊，是走之前搞上的。” “好家伙……”一大爷喃喃自语。 把自己带入王守仁的境地，自己都觉得头大。 这算啥？收了姐妹花就算了，回头还有一富家女带着崽找上门了？也就是这个时间段没有网络这种东西，要是有，一大爷八成会说上一句“修罗场”。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成，不能让她们进来。这对守仁有影响，要是被单位知道了，就完了！咱们得先稳住她。” “可是，不止一个娄晓娥啊……” “哈？！” 一大爷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一种“累了、毁灭吧”的心情。 前院 娄晓娥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薇薇：“妹妹，还没有得手吧。” 徐薇薇整个人都要裂开了，脸都红了，但是碍于有个小孩子在旁边，倒是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冷“哼”一声。 “思仁，你先去后院，找你二妈，一会儿我再过去。”娄晓娥笑眯眯地说道。 “二妈？” “嗯，从后院进入，左边第一间房子。” “哦，那我去咯。”王思仁那是一点儿都不怕生。 徐薇薇张了张嘴，看着小屁孩跑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之中，升腾起了一股无力感。刚才的怒意仿佛随风飘散了一般。 “怎么样？你还是回去吧？”娄晓娥的说话声依旧那么地温和，但是话语之中的肯定语气令徐薇薇愤怒。 “凭什么！” “哦？你说的凭什么是什么意思呢？” 徐薇薇也有些宕机，许是娄晓娥的语气令她略微有些失去理智，她怒声问道：“凭什么你认为我没和他在一块。” “这倒是有意思，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他是什么人？”徐薇薇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哦。”娄晓娥给出了答案：“按照他的手段，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可以从这种院子里搬走了吧。他没有走，是因为他的情人之中有一个在这里，没法离开。所以，他一直都在这里，为了那个比他大8岁的老情人，可以一直在这里。那么，你连他家的位置在哪儿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徐薇薇愣住了，其他的话她没有听进去，她只听进去了一句“他能为了一个比他大八岁的老情人，一直在这儿。” 凭什么！ 大八岁！ 大八岁有什么好的！ 娄晓娥看到徐薇薇这副模样，不由得在心里笑出了声。 很好，多一个助力。 老实说，来之前，她心里没底，毕竟过了十三年了，王守仁变成什么样，她压根就不知道，时间，可以抹平一切。来这四合院，其实，就是想看看王守仁是怎么对待秦淮茹的，她知道，无论如何，若是他们俩的关系不公开，秦淮茹就不可能从这个院子里离开。 那个贾张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秦淮茹，是他们全家的顶梁柱。 若是王守仁抛弃秦淮茹离开了这个院子，那么，她娄晓娥估计会以一种陌生人的模式，远远地看上一眼，然后离开。令她感到心安的是，王守仁没有，他依旧守着这个院子。她娄晓娥不相信，在她走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工业部的家伙，一个穿越了时空的家伙，混到现在，连一座三进的院子都混不上。 所以，又衍生出了一个问题。 她要怎么跟里面那两位正室做斗争。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观察着内地的情况。 在看到内地打算开放国门，欢迎外资的时候，她忽然间想起了那个少年对她说过的一段话——将来，若是开放了，我必将带头冲锋，我要从这里冲出去，让那群该死的洋鬼子知道，什么叫做我中华之国威。 是了，带头冲锋，带头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代表国家。 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悟了。 从当年她就知道，那个少年的心中有爱，但是不多，他做的一切，都像是在布局。布下一场惊天之局。 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他要带头冲锋了。 而这个带头的第一件事，就是脱离组织。 所以，她回来了。 她知道，他脱离了组织，那么她和他之间，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有些时候，有缺点，反而是优点。她想回来，在他身边，看看这少年成长之后的风采。 而现在，娄晓娥面临着一个问题。 那就是怎么搞定秦京茹和秦淮茹。 这姐妹俩，老实说，她不放在眼里。 秦京茹就是一个憨憨，这憨憨刚进院她就看得一清二楚，是那种一心想着嫁给城里人过上好日子的憨憨，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属于那种唯夫是从的媳妇。 但是秦淮茹就不大一样了，这女人，心眼子可不少，就是小家子气了一些。 不过，这是十三年前的情报。 她不相信，这两女人，在他的手里，十三年了，一点儿进步都没有。 因此，她需要一位盟友，原本，她是想着走走三大爷和一大爷的路子。无论怎么说，她的孩子也算是老大嘛。说说好话，进了门，往后该怎么样再怎么样。谁知道，这还没进门呢，就见到了另外一个憨憨。 可不是憨憨吗？ 这姑娘，一看就是那种骄傲到极致的姑娘，在她的世界观里，大概爱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吧。所以，这姑娘可以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面。至于成不成的，无所谓，至少能当个炮灰吧。 什么？你说我娄晓娥残忍？ 呵！都情敌了，还谈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第148章 并不是很想回家的王某人 外面的纷争还没有停下。 已经十三岁的王思仁已经跑到了院子里面。这时候，秦京茹正在跟刘光天说话。 两人正在讨论怎么办的时候，跑进来一男孩。 十三岁的小男孩已经不小了，身高有一米七左右，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身上的穿着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 这一进来，立马就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是？”刘光天疑惑地问道。 这四合院，他不常来，因为他的老父亲在这里。虽然老父亲这些年过得很苦，但是老是过来幸灾乐祸那也不是他的性格。 “你是我爸爸？”王思仁看了一眼刘光天，疑惑地问道。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刘光天的身上。 叶昭的眼神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不……不是，不是，你谁啊！”刘光天急了，他有儿子，有女儿，可都是跟自家老婆生出来的，他没这么大的孩子啊！ 这时候，小孩又自顾自地摇摇头：“应该不是，妈妈说，爸爸很好看……” 刘光天：…… 谢谢你哦。 这话一出，秦京茹的眼睛微微眯起。 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落在了王思仁的身上。 从那双眉眼之间，她看到了自家丈夫印记。 “爸爸不在！那你，就是我的小妈吗？”王思仁看向秦京茹。 秦京茹笑了，站起身来。 刘光天连忙拦住：“嫂子，嫂子，别冲动，您不是早就知道哥在外面……” 说到这儿，刘光天顿了一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了，她们姐妹花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而且，秦淮茹也没时间怀孕啊，这小孩，哪来的。 就呆的一下，秦京茹已经走到了王思仁的身旁，王思仁跟她差不多高，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秦京茹轻启朱唇：“我才是正宫。” 刘光天：…… 叶昭；…… 刘光天拉着叶昭走了，这种事情，他不适合掺和，跟中院还在头疼的两个大爷打了声招呼，急冲冲地走了。跨上自己的自行车，载着叶昭就走。 叶昭抱住刘光天，整张脸贴在刘光天的后背上，轻声问道：“光天。” “嗯？” “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 刘光天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立马说道：“媳妇，我就要你一个，我没有其他女人。” 叶昭翻了个白眼：“谁问你这个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以前跟我说过，如果王守仁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会跟着他去的是吗？” 这下子，刘光天的身体更僵硬了，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我是……” “我不同意。” “为什么！” “刘光天，你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上面还有师傅要养，下面还有孩子要养，中间还有一个我，你要抛下我们去跟着那个人渣吗？” “不是！媳妇，那不是人渣，守仁哥人很好的。”刘光天急了，他连忙向着叶昭解释。 “以前……” “他有三个女人。” “不是，那个时候……” “他有三个女人。还有一个在外面给他生了孩子。” 刘光天：…… “无论如何，我都不同意。”叶昭认真地看着刘光天：“现在你已经是工程师了，还有机会再往上走一走，有机会的话，再转到行政岗，我们这一辈子，都会过得很舒服。我不想你出去冒险，从你口中，我感受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无论是对情感，还是对事业。” “我不想你出去。” 说完，自行车也停下了，叶昭走进了院子里。 听到院子里两个小孩乐呵呵地叫妈妈的声音，刘光天愣了愣，默默地走向了自己的停车位，今天的他，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停好车，迫不及待地就往家里赶。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包烟，倚在墙边，点燃，深吸一口，烟袅袅升起，一阵风吹来，烟雾进了眼睛。 揉了揉眼睛，一阵困意袭来，他打了哈欠，但他依旧靠在墙边，他站了很久，很久。 四合院 徐薇薇到底还是没有跟娄晓娥进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就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掺和进这种事情，无论她脸皮多厚，多禁不住。 等到王守仁回到家中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王熙柔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黏在王思仁旁边问问题，而王睿明则是捧着一本书在旁边看，只不过，时不时瞥向王思仁的目光让大家都知道，他并没有专心致志地看书，他对王思仁口中的香江也充满了好奇。 看到这和谐的一幕，王守仁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不是很好的念头。 “爸爸！”王熙柔第一个发现了王守仁，立马兴奋地冲了过来，扑到了王守仁的怀里。 王守仁叹了口气，身体往后退了一步，重心往后，腹部遭受到了一记重击。 铁头萝莉，名不虚传。 王思仁上下打量着王守仁，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王守仁：“您就是我爸爸吗？” 说实话，有点尴尬。 他叹了口气：“你妈呢？” “在里面呢，她在跟京茹娘娘聊天呢！” 京茹娘娘？！ 王守仁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两下，好家伙，正宫是吧。 王守仁的头皮都是麻的。 这能说什么，拍了拍王思仁的小脑袋瓜：“跟你的弟弟妹妹玩儿吧，过些天，爸爸再带你到处去逛逛，感受感受这里的氛围。” “嗯！好！”王思仁乐呵呵地点头。 “我也要去！” “去，去，都去。” 王守仁在心中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作为太极宗师的他，脚步，仿佛有千斤重一般，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他的屋子之中。 进屋，就看到了一名穿着旗袍的漂亮女人和秦京茹正在大眼瞪小眼，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模样。 秦京茹看到王守仁回来了，立马崩了起来，扑了过去。 王守仁又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重心往后，抗住了这正宫娘娘的冲撞。 娄晓娥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守仁，轻启朱唇：“我回来了哟，你发的信笺，我都收到了哦。” “还！有！信！” 第149章 当媳妇生气的时候就要好好说服她 娄晓娥走了，带着王思仁小朋友走了。 而王某人的腰，已经是青一片紫一片了。 正宫娘娘气鼓鼓地看着王守仁，王守仁默默地往自己的嘴里扒饭。 “爸爸，什么时候有个三妈？我们怎么不知道呀？”王熙柔一脸好奇地问道。 这两小孩，从小就知道有两个妈，既然都有两个妈了，多出来一个，他们也不是很介意。 您可真是爸爸的黑心棉。 王守仁没好气地瞪了王熙柔一眼。 王熙柔还是一脸天真地问道：“爸爸爸爸，你说啊！” “啪嗒！” 秦京茹怒气冲冲地拍下筷子，转身回屋去了。 “你啊你！”王守仁点了王熙柔的小脑袋两下，也跟着进屋了。 等到王守仁进去了。 王熙柔立马就站起了身：“走，弟弟，咱们快出去玩儿！” 王睿明：…… 被王熙柔一把拉着跑了出去。 王守仁进了门，发现秦京茹正侧躺在床上，他走了过去，戳了戳她的手臂。 “别碰我！” 这时候的秦京茹，比过年的猪都难按。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无论怎么说，他王某人也是太极高手，过年的猪他还是按得住的。 发泄了四十分钟之后，这女人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她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王守仁。 把王守仁看得心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女人，是娄晓娥吧。” “嗯……嗯……”心虚的王某人现在很心虚。 “你搞了我表姐，同时还搞了她？”秦京茹的语气愈发地危险。 “没，那只是阴差阳错之下。” “阴差阳错，能带给孩子回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该解释还得解释，该面对还是得面对。 说自己无辜，那未免太渣了。 眼一闭，就过去了，抓起秦京茹，就又想来一套组合拳。 “停！你再来多少次都要回答问题！” “咳咳，那个时候，鬼迷心窍，就……就……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才十八。身强体壮，压不住火气。” “对我表姐也是这样？” “那不是，那是真爱。” “是哦，那是真爱，在外面放着一个真爱，还娶了我嚯。”秦京茹这些年跟着那群老太太没少学东西，不好骗了。 王某人嗫喏着不敢说话。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唔……”王某人犹豫了一下：“那个啥，我买了一套三进的院子……嘶……” “你真以为你是皇上啊！我、表姐，她都要是吗？” “不……不是，淮如可能会有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秦京茹听到自家表姐有麻烦，立马暂且放下了拧着王守仁腰间软肉的手。 “我从单位辞职了，被人举报了。” “举报你什么了？对了，刘光天今天说过了！那表姐怎么办！”秦京茹忽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四合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娄晓娥到四合院，还带着王守仁的孩子这么一件劲爆到极致的新闻，两个大爷绞尽脑汁想瞒都瞒不住。这不，整个工业部塞满了举报信。 马大姐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啧啧啧。”马大姐一边看一边笑。 “马大姐，你这笑什么呢。” “都在举报王大秘呢。” “举报人渣啊。”叶昭点了点头。 该！ 诱惑她的丈夫去帮他干活，无论如何，叶昭都喜欢不起来王守仁。 “呸呸呸，什么人渣。”马大姐白了叶昭一眼。见四下没人：“你可别这么说，这么说，会让别人以为你是傻子。” “他不就是人渣嘛？”叶昭倔强地看着马大姐。 马大姐愣了一下，四下看看，没有人，冲着叶昭招了招手。 叶昭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过去了。 马大姐叹了口气：“孩子，你都在这儿了，别那么天真，也别误会了英雄。” “英雄？！他那样的还算是英雄。” “你咋就这么倔呢。”马大姐有些无奈：“我问你，别人举报了他，是亲眼看到了？” “那不就是亲眼看到了吗？” “亲眼看到了什么，亲眼看到了他跟两个女人那个？我想，最多就是亲眼看到了那什么姐姐进入了王大秘的房间没出来吧？” “这还不够？！”叶昭瞪大眼睛：“而且，这不是事实吗？” 马大姐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叶昭的脑袋：“今年几岁了？” “二十八，怎么了？” “那你咋还这么天真呢，以王大秘的身份，被人看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那人还能冲进他的房间拍照？谁手头有摄影机那种高级的东西啊。只要没有，那么他就可以有一万种方式说这是个误会。” “可是他承认了……”叶昭急了。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承认。”马大姐看着叶昭。 叶昭沉默了。 是啊，他为什么会承认，他明明有一万种方式来否定这无所谓的举报，最多，就是以后小心一些罢了。不被人抓住，即便再被人抓住，他同样有一万种方式可以抵赖。无论怎么样，这只是他的私事，而且，听说这还是他们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去做的。 所以，没有苦主这么一说。 只要不承认，那么他王大秘，还是那个王大秘，依旧拥有那光明的前途。 可是为什么。 “明白了吧。”马大姐叹了口气，又拍了拍叶昭的小脑袋瓜：“我看呐，这部里，也就你一个人看不明白，他整这么一出，是给外人看的。给外人看，部里因为一个女人把他骂了，他很生气，所以辞职，你觉得，通常情况下，他会去做什么。” “间……” “嘘。”马大姐捂住了叶昭的嘴：“什么年代了，哪来你说的那个。我估摸着啊，是去帮上头做什么事情。到时候，回来之后该是什么还是什么。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你看看，这些天，谣言传归传，哪个会去说王大秘这个人的坏话，最多就调侃几句，让谣言扩散出去。大家啊，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可是……可是……” “你啊，别可是了，人家是为了这个国家，不然，他完全不必如此。至于姐妹花。”马大姐嗤笑了一声：“那算个屁。” 第150章 秦淮茹的麻烦 叶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重塑。 但是在另外一边，秦淮茹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四合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娄晓娥带着王守仁的孩子回来了，这个消息，哪怕是两个大爷合力，也没有办法压下来。这都大摇大摆回来了，该怎么压下来。 这四周，嫉妒王守仁的家伙不要太多。 这不，娄晓娥刚走，第二天，一堆实名举报就上去了。 这不举报不要紧，这一举报。 好家伙！ 他辞职了，而且，还从部里得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他不单单娄晓娥一个，还有秦淮茹！ 这原本安静吃瓜的秦淮茹整个人都麻了。 秦家，现在处于一片低气温之中。 棒梗、槐花、小当、贾张氏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秦淮茹。 这些年，贾家的生活过得还算是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棒梗那些年到底还是下乡去了。 “妈，这就是你不愿意理我的理由？”棒梗悠悠地说道。 那些年，他在乡下吃的苦，他到现在都记得，如果不是他求了傻柱那么长时间，他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回来。 秦淮茹也不怕。 这些年，这个家，已经是她说了算了。 “不愿意理你。”秦淮茹嗤笑一声：“当年，我可是愿意把工位让给你的，你忘了，最后被谁给搅和了？” 说到这儿，贾张氏怒声说道：“怎么着，姓秦的，做个破鞋你还有理了，要是再早几年……” “再早几年怎么了。再早几年，我进去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得饿死。”秦淮茹笑了：“怎么着，妈，你现在能拿我怎么着？我就算是现在离了你们贾家又怎么着。你敢让你的大孙子养你吗？” 贾张氏：…… 她真不敢，棒梗什么卵样她又不是不知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跟着秦淮茹，至少还能混个温饱。最多就是在家里收拾收拾家务，也不至于整天为了自己的一日三餐操心。 棒梗：…… 他还真不想养贾张氏。 这两人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个家，离了秦淮茹，还真不行。 秦淮茹悠悠地说道：“如今，这事儿也算是被捅破了。往后，你们好好地过日子哈。” “姓秦的，你什么意思！怎么着，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勾引上大人物了，要抛弃我们这个家了？！”贾张氏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贾张氏这个人，没什么太多的文化，她只会按照着自己的一套逻辑去行事。 遇到事情，只要不符合自己利益了，就闹，除非是闹无法解决事情，她才不会去闹。当年也是如此，在被妇联警告之后，她也有所收敛，因为她知道，名声在这个世界上就代表着一切。秦淮茹不能走，也不敢走，她已经被树立成典型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时代不同了。 倒不是说这个时代就已经不重视名声了，而是秦淮茹已经没了名声了，这束缚不了她了。所以，她慌了。她必须留下秦淮茹。 棒梗是个什么模样，她心里没数吗？ 平时乖孙乖孙地叫着，真正到了时候，只有秦淮茹才是靠得住的。 棒梗则不一样，他跟贾张氏不是一类人，或者说，他蠢坏蠢坏的，在听到秦淮茹和王守仁的事儿之后，他就想回家质问他妈，但很显然，这小伙子，并不是他妈的对手，怒极之下，口无遮拦：“我没你这种破鞋妈！”说完，也不管秦淮茹，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收拾东西。她要走了，她原本就对棒梗不抱有期望，对于棒梗的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见到秦淮茹在收拾东西，贾张氏急了，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东西：“你休想走！” “贾张氏。”秦淮茹冷淡地看着她。 “你别想走，我告诉你，姓秦的，你生是我贾家的人，死是我贾家的鬼！” 贾张氏话语狠厉，但是内心慌张，她这辈子，大大小小经历过的事情不少，什么人什么样，在她的心里有数。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只要够狠，总归是能站得住脚的。可是现在面对秦淮茹，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面对当年马主任的时候的感觉。 不，甚至比面对当年的马主任还要厉害。 她不知道这是胸有成竹和不屑一顾的表现。 秦淮茹和王守仁这么多年，并不是只是躺在床上玩三人斗地主这么简单。而是实打实地认识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以前贾张氏下意识地忽略了秦淮茹的气势，因为她不敢想，秦淮茹如果有一天离开了，她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秦淮茹真的要离开了，她毫无办法。 拿什么威胁？ 拿棒梗威胁？ 不，那并没有意义。 她自己知道，当一个女人狠心起来究竟有多狠。 秦淮茹淡漠的表情看着她，只是默默地说了一声：“放手！” “我不放！槐花，小当，你们快劝劝你们妈！” 槐花和小当默默地站在了自己妈妈身后。 贾张氏呆住了：“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跟妈妈走啊。”年轻的槐花说道：“您不是喜欢哥哥吗？让哥哥留下来陪您就好了。而且，我和姐姐的去处都还行，不会留下来的。” 这个家，她们早就待够了。 两个小姑娘，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秦淮茹和王守仁之间的关系，在老早之前，就被小当撞破了。 毕竟这个年头，只要稍微留心一点，同住屋檐下，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察觉到的。 母女三个人开诚布公地谈了一遍，从那儿以后，这两小姑娘经常跑到后院混饭吃，王守仁倒是没什么意见，多两个小姑娘，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负担。更何况，这两个小姑娘也挺可爱，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就这样，这两个小姑娘一边混饭，一边学习。 这不，高考恢复之后，都考上了不错的学校。这次，只不过是放假回来罢了。 第151章 决然 至于未来。 两个小姑娘真不怎么担心。这个年代，毕业之后是包分配的，这辈子，大概是不怎么愁的了。 这其实也是这个家不怎么和谐的原因之一。 棒梗没考上大学，整天浑浑噩噩，两个妹妹反而一个个都出息了。 贾家的问题，随着秦淮茹的暴露，一次性的全部掀翻了开来。 “妈，您不用跟我闹。”秦淮茹淡定地说道：“您说吧，要多少钱。” “什么要多少钱……”贾张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 一瞬间，她平时并不怎么转动的小脑袋瓜子迅速地转动了起来。 是啊，自己阻止不了她离开，那可以跟她要好处啊。 眼珠子一转，伸出一只手掌，一张嘴就是：“五十！一个月，每个月都要，不能少！” “您想好了再说。” “就要五十！” “那我可要去派出所了。” “你去派出所做什么？”贾张氏迷茫，谁家好人出轨了去派出所啊？去举报自己。 秦淮茹露出了一个笑容：“您一直在吃的止痛药，可是超量的哦。” 贾张氏瞪大了眼睛，指着秦淮茹：“你……你你你……” “会被关进去的。”秦淮茹又补了一句。 “你……你怎么敢的啊！” “妈，我早些年就劝过您，您不听，怪谁。一个月，二十，对您，已经够意思了。” 贾张氏又瞪大了眼睛。 一个月二十，她在心里琢磨，其实二十也不少了。 虽说改开之后物价上涨，但实际上，79年也没有上涨得那么夸张，二十块钱，已经足够她和棒梗生活了。 “淮如啊，妈也不容易……” “您最好见好就收。”现在的秦淮茹，可不是以前的那个秦淮茹。 就在说话呢，门“嘭”地一声被踹开了。 傻柱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秦淮茹，开口说道：“秦姐，您怎么能这样？！” 棒梗跑出去之后，越想越气，于是乎，他想起了自己的傻叔，这些年，他能活得这么滋润，全靠他的傻叔。该说不说，厨子这个职业，无论放在哪个时代，这那就是吃穿不愁。 这不，十来年过去了，依旧还是那么壮。 “我怎么样？”秦淮茹看着何雨柱。 “秦姐，你……”何雨柱涨红了脸，终究是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当他听到棒梗口中的消息时候，整个人犹如晴空霹雳一般，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差哪儿了！ “何雨柱同志，这是我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从十六年前，我就明确地拒绝过你了。无论你怎么纠缠，都是一个结果，我希望你能够自重。” “秦姐，我就那么让你看不上眼嘛，你非要那个小白脸吗？”何雨柱的脸都白了。 “呵。”秦淮茹冷笑了一声，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她看向棒梗：“你也成年了，我养你到现在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以后，你该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会管你。” 随后，她转身看向两个女儿，轻声说道：“走吧。” “秦……”贾张氏还想开口。 但是被秦淮茹那冷漠的眼神制止了，她知道，若是她真的再搞幺蛾子，搞不好，连那二十块钱都没了。 何雨柱呆呆地看着秦淮茹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一股浓烈到无法呼吸的疼痛感涌上心头，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想去找秦淮茹，但是，又没有任何理由，他张了张嘴巴，看了一眼棒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棒梗在他的眼里，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王守仁开着车在门外候着，这车不是他的，是借来的。 秦淮茹大包小包地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儿。 她看了王守仁一眼，叹了口气，把包丢了上去，人却没有上车。 “怎么了？”王守仁轻声问道。 其实，今天，他本来也想跟她一起进去的，但是她不愿意，她说要自己处理。 “我想自己走走，你带着她们，先回去吧，晚点我会回去的。” 王守仁皱了皱眉头。 “我想一个人走走。”秦淮茹又强调了一遍。 “那……你要去哪儿。” “我想一个人走走。”她的语气重了几分。 “小爸，走吧，妈心情不好……”槐花拉了拉王守仁的衣袖。 “那你小心些。” 车驶离了四合院，秦淮茹站在四合院前，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地朝着东边前进，从这一刻开始，似乎距离秦淮茹，越来越远了。或许，这座她呆了大半辈子的四合院，她再也不会回来。 夕阳挂上了天空。 三大爷和自家老伴正打算吃饭呢。 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三大爷和三大妈对视了一眼，起身。 这间房子，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他们老两口住了。几个孩子都出去有自己的事业了，抠搜倒是挺抠搜的，但是一家子的情感倒还是过得去。逢年过节的，也会买东西回来。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人串门的。 打开房门。 三大爷愣了一下，脑子还没动呢，嘴先动起来了：“哟，稀客啊，您怎么舍得上门来。” 傻柱拎着一壶酒，孤零零地站在门前，脸上带着化不开的愁。 “三大爷，来您这儿混顿饭。”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成，进来吧。”三大爷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酒，算不上什么好酒，但是蹭饭，够了。 而且这年头，他们家也不少这口吃食了，这些年，他跟着王守仁，那眼界，是越混越高了。 三大妈看到傻柱进来了，默默地去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傻柱呆呆地看着三大妈给自己添上的碗筷，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捂着脸，身体一抽一抽的。 三大爷看到傻柱这副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拍了拍傻柱的后背。 甭管这人多坏吧，对于三大爷而言，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现在看他哭成这副模样，他也不忍心。 要说这货干过啥子伤天害理的事情吧，还真没多少，就是太欠，太缺德了些。 “喝点吧……” 第152章 娄晓娥的劝说 “您说说，凭什么啊……” “人家不喜欢你，也没凭什么。” “可是，可是……”傻柱可是了半天都没有可是出来。 “你可长点心吧，四十几的人了。”三大妈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老太太留下来的情分，不是给你这么糟践的。” “老太太怎么了？”傻柱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 老太太是73年去世的，后事是一大爷和他一起操办的。其实他内心还有一些期待呢，期待老太太的房子能给他，谁知道老太太直接就把房子卖了，把钱给大家伙分了。这也没什么，可唯独，没有分给他，他当时还生气了一下，毕竟，他之前可真的是把老太太当成奶奶在照顾的。 “你啊你。”三大爷叹了口气：“老太太临走的时候，放不下的就是你。你以为她把房子卖了是为了谁。” “这大院里，谁不知道老太太为了你付出了多少。73年以后，这院子里，可有人再说过你的坏话？再传过你的闲话？” “闲话这种东西，传着传着不就没了吗？”傻柱还是不明白。 “呵，没？”三大爷冷笑一声：“只要大家伙的生活无聊，这闲话，就会一直传下来。但凡你带着姑娘回来，姑娘四处打听你家的情况，你觉得，大家伙会怎么评价你。” 傻柱听到这儿，如果还不懂，那他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他涨红了脸，一拍桌子：“凭什么啊！” “凭什么？”三大爷又乐了：“你觉着凭什么？这几年咱不说，前些年，你在院子里，谁喜欢。我就不说你和秦淮茹的那些事儿了。就说说你从厂里带盒饭的事儿吧，大家伙都吃不饱，你这一天天的带回来两盒子菜。你要是偷偷带也就算了，可你天天这么光明正大的带，谁看得过眼？” “就连一大爷吃肉，那都是偷偷的吃。王守仁那家伙吃肉，也是到了科长之后，才敢放开些。你呢？好家伙，一个厨子，整天在院里显摆自己。” “那是我有本事！” “是，是，是，你有本事，但别人看不过去啊，凭什么你吃好的，那别人上门，你的那些缺点，这些邻居，会不会说？以前我有没有劝过你？”三大爷问道。 傻柱不说话了。 到底还是成长了，四十几了，再不长大，真的要绝后了。 “这事儿只是一个，再者说了，你那张臭嘴，哪个喜欢跟你说话，动不动就上嘴脸。说不过人家还动手，你琢磨琢磨，这周围的人家，哪个没给你损过。哦，倒是秦家没给你损过。老头子活在这世上，见识谈不上太多，但也谈不上太少。但像你这样的，每个都要去得罪的，真不多。” “你觉得，你在我们这些邻居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我……”傻柱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也没少说你吧。” 傻柱把头耷拉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牛脾气。 “老太太说你了，你估计也不在意，你那脾气，就是天老大你老二。老易跟我说过，老太太原本是打算把房子留给你的，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没有这么做。老太太最后把房子卖咯，给院子里的大家伙分钱，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让大家伙给一老太太一点面子，不要再折腾你了。” “老太太还特地没有给你那一份，就是想让你想想为什么。可惜，你对这事儿，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傻柱犹如晴天霹雳，直愣愣地看着三大爷，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您是说……”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一阵哀嚎声从三大爷的屋子里传出，飘向空中。 什刹海 秦淮茹坐在湖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湖水发呆。 “哟，这么晚了，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喂蚊子？” 一个陌生的女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秦淮茹往后一看，微微一愣，眼睛眯起，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人。 娄晓娥直接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我，娄晓娥。”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怎么？以前约会的时候，他也把你带到这里来？”娄晓娥轻笑一声，抓起一颗石头，往湖里就是那么一丢。 “你们什么时候搞上的。”秦淮茹看着湖水荡漾开来，似乎对王守仁和娄晓娥的事儿上没多少情绪。 “放心，你是第一个，我在你后面，有好几次，你趁着夜晚过来，他都把我按在床底，我在床底听着你们的声音，可刺激了。” 秦淮茹：…… 什么叫做虎狼之词，这就叫做虎狼之词，也就是娄晓娥也是王守仁的女人，不然，她真的挺想报警。 “怎么着？很郁闷？”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们。”秦淮茹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湖面。 娄晓娥的眼神闪了闪，笑着问道：“你可真贪心，就因为我？” “不是，其实我看得出来，他早就想从院子里搬出去了，只不过因为我，所以一直没有搬出去。说实话，这段日子很难熬。从京茹嫁进来，到现在，拢共也十几年了，我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他很好，也很会安慰人。但是……” “但是你觉得他在利用你。” 秦淮茹惊讶地看向娄晓娥。 “人嘛，总是这样，当愧疚到达了一定程度，总是想找一些借口让自己不那么愧疚，所以，你臆想出了一个他不爱你的想法。” “我……” “其实你这么想，对于我而言，是一件好事。毕竟，少个女人跟我争。而且，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他出去游玩了。不过，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是要劝劝你，他真的不爱你吗？你说服得了自己吗？” 秦淮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娄晓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十几年，你也没有荒废吧，他一直在督促你学习吧。” “嗯……” “他的计划很大。所以。”娄晓娥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回去吧，他需要你。” 第153章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有时候，回家，其实仅仅需要一个理由罢了。 见娄晓娥要走，秦淮茹开口问道：“那你呢？” “我？”娄晓娥回头，对着她笑道：“我不是来破坏这个家庭的，我是来融入这个家庭的哦。” 秦淮茹：…… 从什刹海走出来。 就看到王守仁的车停在那儿，他正在车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茹轻呼了一口气。 他，还是来了。 他，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他，还是爱着自己的。 走了过去，上车，掐烟，动作迅速而精准。 “淮如……” “回家。” “额？”王守仁疑惑地看着秦淮茹，他不是很明白女人的脑回路，但现在看来，大概是没什么事情了。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秦淮茹的一句话，又令他紧张了起来。 “明天，娄晓娥会来，你最好想想，这件事，要怎么交代。” 王守仁；…… 刘光天家 刘光天的家，也是在一座二进的四合院里，他的运气不错，而且还挺听王守仁的话，这些年，一直寻思着把整个四合院买下来。这不，现在这二进的四合院，就剩那么几家没有搬走了。没有搬走也是因为舍不得这里，都是一些老人。 估摸着，过些年，这个二进的四合院，就可以完全属于刘家了。 刘家今天的气氛不是很对劲。 夫妻俩都有些沉默。 刘光天的师傅，王旺看着闹别扭的小两口，也不多说什么，在晚饭过后，带着家里两个小的，就出去散步了。 家里剩下沉默的两个人。 “刘光天，我们谈谈。”看着桌子上剩下来的饭菜，叶昭第一个开口了。 “嗯……”刘光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知不知道王守仁要去做什么？”叶昭问道。 “我，我……”刘光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能跟我说吗？” “也不是。”刘光天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摸了摸自己的怀里，摸不到火柴。 “啪嗒！” 在他的面前，亮起了一朵火花，他抬起头，叶昭正认真地看着他。 “点吧。”叶昭也不管，把火递了过去，说道：“今天，我们单位的大姐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 叶昭把今天在单位里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认真地对刘光天说道：“如果王守仁真的要去干那些事情，你知道他的下场吗？” “我……我不知道……”刘光天低下头，像是个犯错的小朋友，随后他又抬起头，看着叶昭说道：“但是我想去。” 他刘光天不知道王守仁要干的事情有多危险，也不知道王守仁要干的事情有多伟大。 他只知道一点，那就是王守仁对他刘光天有恩，有再造之恩，这个恩情，必须报答。而且，守仁哥都说了，跟着他，有好日子过。 王守仁说的话，他相信。 “行，我同意了。” “啊……啊？！”刘光天像是没听清楚一样，呆呆地看着叶昭。 “我说，我同意了。”叶昭说道。 “真的？！”刘光天整个人都被这忽如其来的惊喜砸傻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要放弃我了？”叶昭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 “不不不……不是……” 王守仁到底还是从四合院之中搬了出去。 主要是他的事儿被宣扬开了，还是搬走，免得每天来来回回的嚼舌根，而且，他的新一期任务也快到了。 整个院里，就一大爷和三大爷很不舍得王守仁。临走之前，他还跟这爷俩好好地吃了一顿饭，聊了聊天，保证偶尔会回来看看，这爷俩才苦兮兮地放他离开。当他整理好一切，回到家之后，就发现，娄晓娥已经在家里坐着了。 这个四合院，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四合院了。 还是在70年代初，跟一想要去别的地方投奔亲戚的老头买的，那个时候不允许买卖，他费了老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买到了这院子。 这院子，可不单单是一座四合院，里面还带着不少的家具，院子里的景观也不错。哪怕是解放后，也一直是那个老头一个人的地盘。他具体也不知道那老头是干嘛的，但是，能够住在这种院子，还没有分出去的，大概也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刚进屋子，就听到三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聊天。 这让王守仁有些懵。 这昨天还怒气冲冲地想要干架呢，怎么今天好的就像是姐妹似的了。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闹腾起来了不是吗？ 谁知道，自己刚一进门，几个女人的眼神就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站住！”正宫娘娘霸气侧漏地说道。 “怎……怎么了这是？”王守仁立马站在了原地。 秦京茹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问你，当年，你跟我相亲的前一个晚上在做什么？” 王守仁脑子飞快地转动着，随后他想起了某些事情，咽了口唾沫：“emmm，没……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娄晓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干了什么？ 他还记得，那个晚上，他好像是跟娄晓娥在一起，然而，第二天就去跟秦京茹约会了。该说不说，还真就有点时间管理大师的味道。现在被揪出来，麻烦不就来了嘛。 “都……都多少年了，谁记得那么清楚……哎，哎，你干嘛？” 秦京茹、秦淮茹和娄晓娥三个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王守仁的位置前进。 王守仁的心里，忽然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的后腰有一股隐隐作痛的感觉。 这些年，别的不说，他的保养是真的到位。毕竟是太极宗师，打架虽然也还可以，但更厉害的，还是保养，几个女人被他保养得那都是相当的出色。别看秦淮茹今年四十多了，看上去，依旧是一二十多姑娘的模样。但是，在某些方面，真就比四十多的女人厉害得多。 而娄晓娥，已经念了王守仁十几年了。 在这一瞬间，王守仁忽然间意识到为什么进来之后，没有看到几个小孩子了…… 第154章 迷茫 徐家 徐家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 但总归着还是熬过去了。那些年受到的苦难和折磨没有白受。 在回来之后，他们的地位没有下降，反而上升了一级。 按理来说，徐家应该开心，但是，现在整个徐家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徐薇薇。 为了一个男人，茶不思饭不想。 整天就知道在房间里发呆，也不想着出去工作。 看这模样，像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似的。 “咚咚咚！” 徐薇薇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发呆。 王守仁的那句“你喜欢的是那个时代的我，而不是真实的我”令她感到很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她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几天了。 整天除了吃，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 没有伤心，也没有失落，只是发呆，她只是不懂，想不通，也没法想通。 “请进。”徐薇薇往后喊了一声。 徐父和徐援朝推门进来。 看到徐薇薇有些无神的双眼，徐父又是心中一疼，有些时候，他真的很想去王守仁那儿，掏出枪子，给他来上那么一梭子，自己好好的闺女，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爸，哥，你们怎么来了。” “爸来看看你。”徐父叹了口气，看向自家闺女，有些话，在口中，又说不出来。 “你就非得他不可吗？”徐援朝是个急性子，有些急躁地问道，他真的很担心徐薇薇的身体状况。 徐薇薇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了想，说道：“我好像对这一切，都感到有些无趣了。” 这话一出，徐父就急了：“闺女，可不能这么想啊！这么想的，那都是死人了！” 当人，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兴趣的时候，那就代表着，这个人，对于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了。 “爸，你就给她吧！”徐援朝也急了。 这也就是不关王守仁的事儿，这要是真的关王守仁的事儿，估摸着他就直接上手了。 “给我什么？”徐薇薇问道。 “唉……”徐父叹了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袋，递给了她：“这是王守仁想要做的事情，上面的意思，是派一个人过去盯着，我把这个任务接下来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这么多年了，你对他在做什么，想来也有点兴趣吧。” “他……做了什么，还要被上面盯着？”徐薇薇眼神一亮，她向来是这样，对王守仁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很多，他跟上面，提了很多的意见，事实上，从76年开始，他就已经在和外面的人联系了。” “外面的人？！”徐援朝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 “嗯。”徐父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在闺女的面前，他基本上都是不抽烟的，但是今天特殊，不抽，他有些难受：“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想来，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在原来的轧钢厂里面，有一个四级工程师，名字叫做赵无量，是当年留学归来的工程师。在66年的时候，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就出去了。在出去之前，王守仁让他去留意一下西方的经济、政治构造。按照王守仁的话来说，若是我们国家想要快速发展，终究是不可能闭关锁国。” “从物理意义上消灭敌人，大概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西方可能会跟我们打贸易战。贸易战便是经济战，要打赢这场战争，就需要了解他们。” 说到这儿，徐父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确很了不起，看到了很多东西，今年年初，上头通过的“专利法案”就是他提出来的。”（专利法案，在原本的时空之中，要到1985年才颁布，即便是颁布之后，也没有多少重视的，为此，为我们国家带来的巨大的损失。） “原本上头还不怎么重视的，但是，在听到他说的那几个案例，再通过我们自己同志的调查之后，这个法案，就被提上了议程。估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了。” “他还说，如果真的要跟国际接轨的话，估计，我们得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来玩。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他们自己的游戏规则，我们得了解，得融入，还得防止他们修改规则。所以，他需要去做这个先锋，去探探对方的老底。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们上面不可能去做。只能他去做。” “而做这种事情，就需要在他的身边，有一双眼睛。” “按照上面的说法，这双眼睛，可以是公开的。这算是对他的一种督促，也是一种警告。我想了想，就把这件事情接下来了。你愿意去吗？”徐父看向徐薇薇，发现自己女儿的双眼变得亮晶晶的。徐父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无了。 “我愿意，我愿意。” “徐薇薇！”徐父严肃地说道：“这次去，可不是什么过家家的事情，也不是你的什么爱情之类的事情，而是关乎到一个国家未来的事情，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可以的！”徐薇薇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无论她有多恋爱脑，她都时时刻刻地记着徐家的祖训。 为了这个国家，可以牺牲掉一切！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你……”说到这儿，徐父顿了一下，又抽了一口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卡在了嗓子里，最后只剩下一句：“好自为之吧。” 徐父出去了，剩下徐援朝一个人。 徐援朝神色复杂地问道：“他有女人，有三个。” “我知道。”徐薇薇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如果。” “哥。”徐薇薇打断了徐援朝的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处理好。” “你……”徐援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重话，他真的不希望妹妹把这一辈子搭在王守仁的身上。 但是…… “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叹息，他走出了妹妹的卧室。 就看到老父亲在走廊处抽烟，他走了过去，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望着窗外，默默地抽着烟。 第155章 下马威 我国第一家民营企业真正出现的时间是1984年。 就目前来讲，除了南方比较开放之外，在四九城，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第一家民营企业的。因为，如果在四九城真的出现了。那就意味着上面的态度。 因此，王守仁申请下来的企业，也不是一家真正属于自己的企业。 而是公私合营的企业。 一家已经濒临破产的摩托车厂。 或者换个说法，一家一直在亏本在摩托车厂。 这个时代，并没有破产这么一说，大多数时候，企业的拨款开销利润都是由上面管理。 到了一定的时间，再做一个总结，上报。 王守仁之所以接手这个企业，看中的，就是那几条生产线，还有那些熟练工。 “大哥，我不是很明白。”奎大头骑着摩托车跟在王守仁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说。 “不明白什么？” “咱们已经挣了这么多了，干嘛还整那什么公私合营？” 从76年开始，真正开放的那阵子，王守仁就带着这三兄弟南下了，南方，那可是走私的重灾区。这哥三，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挣钱。 从那边，随便运点什么回来，到这边回来，那起码都能翻三番。 但是危险性也很高，有好几次，他们都差点回不来。来回了几次之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专属通道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跟香江那边的厂家合作。甚至，有一次，他们还偷偷跑到香江过去看看呢。 到了后来，做这行的人越做越多，他们的利润也就逐渐降低了。 但是，也仅仅是降低而已。 这年头，能从四九城跑到南方去进货，有那个胆量的，还真就没有多少。这年头，外面乱的很。 所以，这哥三也就不怎么看得起王守仁搞过来的这个破厂子。在他们看来，这个破厂子，还不如他们跑一趟挣钱呢。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公私合营，哪有公有私。这事儿，在以前就搞过，不知道把多少人搞破产了呢。 “东西，在别人的手里，终究不是个事儿。”王守仁淡定地说道：“别看你们现在挣得多，但是没有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奎大头不服气，他现在小手表戴着，摩托车开着，不知道多潇洒。 “你的一切，都是通过时代的红利来的。算了，跟你说这个，也说不了。跟着我走就行了。” 这间即将破产的车厂位于郊区，四周的配套一般般，估摸着，这厂里的员工属于那种一到放假就得成群结队去城里采买的类型。厂门口，只有一个看门大门坐着打盹，整座厂子，静悄悄的，也没有太多的声音。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 大爷睁开眼睛，就看到几个骑着摩托车的家伙到了跟前。 立马就站了起来：“哎哎，干什么的？” “新来的厂长，上面没通知吗？”王守仁皱了皱眉头。 就冲着这厂子，王守仁觉得，他大概不会太过于顺利地接手这个厂子。 “新来的厂长？”大爷上下打量着王守仁，又看了看他骑着的摩托车，权衡再三，丢下一句“等着”就进了厂里。 “大哥，这个厂子，你肯定亏了。”袁外信誓旦旦地说道。 “亏是肯定亏的。”王守仁看着这厂子，说道：“但是，有一间合适的厂子，还合法，也不容易就是。” 这个年头，每个厂子的老大，其实都挺骄傲的。也没有到那种破产的阶段，就算是订单少，这种摩托车的利润率也是高得吓人。只是愿意卖和不愿意卖的区别罢了。 他接下这厂子，并没有花费任何的价钱。但是，上面就给他一个条件，那就是外汇、外汇，还特么的是外汇。 说句比较扎心的话，在这个时代，外面的人，并不承认华国币。但是国家终究是要发展，需要从外面进口一些东西，所以，就需要外汇。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外汇，都是拿基础的资源去兑换的。这对于华国而言，无疑是亏本的。王守仁想从别的方面，看看能不能尝试性地打开一些销路。 老头并没有让他们等待很长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一个像是厂长的老头，身后跟着一群人，就急冲冲地跑出来。 见到王守仁，立马就挂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哎呀呀，是上面下来的同志吧，来来来。” 这位老头，王守仁在上面看过他的资料。 姓吴，名勇。 吴勇今年64岁，担任这摩托车厂的厂长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光景了，算是我国第一批摩托车厂的厂长了。 如今，这位也到了退休的时候，这不，当听上头说会把厂子改成公私合营的时候，他可老兴奋了。 为什么兴奋？因为又可以薅资本的羊毛了呀。 所以，他看向王守仁的目光就是在看财神爷。 把王守仁迎了进去。 别看这厂子不大，该有的部门还是有的。 有技术部、财务部、后勤部还有几个车间主任。这些，都算是科级的人员。而这个厂的厂长，吴勇，是正处级。 在办公室之内坐定，吴勇率先发起了欢迎：“欢迎王守仁先生莅临我厂，您的到来，是我厂的荣幸，来来来，大家鼓掌！” 王守仁摆了摆手。 在场的干部，总共也就那么十来个，有开心的，有漠不关心的，也有对王守仁充满敌意的。 也是，毕竟老厂长退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在这个厂里的人继承的，这一上任，就变成了处级的领导，能不生气吗？ “吴厂长，有些事情，上面没有跟你说吗？” “王同志，您指的是？”吴勇疑惑地问道。 “上面说了，这次公私合营，以私为主，也就是说，在这个厂里，以我为主，我是这间厂子的管理者，同时，也是厂长。不知道，这一点，上面有没有跟你说清楚。” “放肆！”立马就有人拍案而起：“你这是想做什么？走资本主义的老路吗？！” 王守仁瞥了一眼站起来的家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第156章 各方反应 “刘航，副厂长，怎么了！” “原来你就是刘航。”王守仁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厂里面新设一个心理科，你过去任科长吧。” “姓王的，你什么意思！” “去或者不去，不去的话，可以申请调离这里。”王守仁看了他一眼：“或者，直接向上反应。” “好好好。”刘航怒极反笑：“老子去！我希望，你没有来求老子的一天！” 说罢，一拍桌子，转身就走。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动作。 眼神各异。 王守仁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眼神，而是继续自己的安排：“我需要一个人员的统计。据我所知，现在一台摩托车，外面的售价不低。而我从上面给我的资料来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开工了？这是因为什么？” 这个年代，摩托车的利润是相当离谱的。说翻个十来倍也不过分，只要卖出去一些，运作整个厂子，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可偏偏这厂子就不生产，哎，吊着玩。 “哎，王同志，你刚才，不知道这里面的一些道道。咱们这是个小厂子，在外头，也没什么名声。供销社那边，不愿意收咱们的货。而且，咱们的生产价格也高，每台合计的成本得去到两千多块钱，咱们厂出去的摩托车，是真没多少人愿意要。您要是不信，咱们仓库还有不少摩托车呢。”说到这儿，吴勇就是一顿倒苦水。 “哦？成本清单呢？”王守仁问道。 “那个谁，老张，你给一份清单给王同志。” “好的，厂长。”那个被点名的老张立马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老张是咱们厂的技术员，也是唯一的一个八级工程师。怎么说呢，来了咱们厂之后，倒是信心满满，但没办法。咱们厂，确实在外面没什么竞争力。” “好，我明白了。”王守仁点了点头。 没有竞争力？ 这就是个笑话，这年头，厂子那都是国有的，只要肯卖，就有东西能卖得出去。 这句话要是放在90年代，王守仁还信。放在这个年代，卖摩托车的卖不出去，简直就像是个笑话似的。 清单来了。 王守仁并没有看，而是继续跟吴勇了解这厂里的状况。 好好的大会，就变成了哭诉的大会。 什么厂子里的机器不行，不够先进，人手不够，干活的人太少，在外头的东西卖不出去。总之，一个工厂能够遇到的问题，几乎都可以在他这里复现了。 这场会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王守仁就带着几个人先行离开了，并且告诉吴勇，从明天开始，他就要接任厂长，至于他的退休，上面已经审批了。让他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他明天一早，会来厂里开一个会议。 刚出了厂子，奎大头立马就开口了：“头儿，他们这晃点你呢，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问题。” “我知道。” “你知道还接？这厂里，可没一个好人呐。”奎大头不是很理解王守仁的想法。 “呵，有好人就怪了。”王守仁冷笑了一声，第一批摩托车厂，能活到现在，并且还屹立不倒，能有多简单。任何东西，一旦时间长了，都会变质。厂也不例外。他早就调查过这厂了，这吴勇在厂长的位置上坐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没有任何的后台。 可想而知，这位老厂长究竟是多么地八面玲珑了。 “走吧，明天才算是正戏，今天，只能算是给他们下一个战书罢了。” 副厂长办公室。 刘航面色阴沉地坐在他的座位上，下面坐着一车间主任庄文华、后勤科科长卢场和采购科科长赵宏博。 四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烟，正在办公室里面吐着烟圈呢。 “你们说，咱们的事儿不会漏了吧？”赵宏博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漏，有什么可漏的。”刘航不满地瞪了赵宏博一眼：“你不说我不说，那老东西，也不敢说，凭什么漏。他一个冤大头，有什么资格敢对我这个副厂长比手画脚。你们三个，明天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吧。”卢场乐呵呵地说道：“他干不成事，公私合营，这私，乖乖掏钱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事儿。” 技术科。 张栋（技术科科长）和戴武（二车间主任）也在抽烟。 “老张，你琢磨着今天来的这位，能不能真的把咱们厂子盘活咯？”戴武问道。 “这谁能知道呢。我今天把那份资料给他了，如果他真的有真材实料，大概是能看得懂的。若是看不懂，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张栋叹了口气，拍了拍戴武的肩膀：“你啊，也别抱有太大的期望。老厂长都不敢说些什么，咱们又能做什么。” “唉。”戴武叹了口气：“我能不知道吗？但是这厂子……” 说到这儿，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又叹了口气，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 厂长办公室。 吴勇和徐平（财务科科长。）也在讨论着什么。 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也是快到退休的年纪了。 “老吴啊，你说说，这次上面派人下来，究竟想要做什么。”徐平问道。 “上面不是说了嘛，公私合营，他是私，我们是公。” “你可拉倒吧，一大把年纪了，糊弄鬼呢？一个私的，敢来管公家的事儿了？咋地？你是老糊涂了？” “你才是老糊涂了呢。”吴勇敲了敲桌子：“管他来做什么，反正，明天起，老子就不是厂长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真要退了？”徐平似乎还有一些不可置信。 “真要退了，我都这把年纪了，我给你交个底，很早之前，我就往上面递条子了。说实话，二十三年了啊，我是真的不想把这厂子交到那姓刘的手上去。”吴勇眼睛微微眯起：“他那个人做事，丧良心。” “唉，谁说不是呢，你觉得这次的人能压得住他？” “那就不是老头子能关心的咯。” “你啊你。” 第157章 下套 王守仁忙得很。 早上刚从厂里面出来，下午，就往XX航空学院去了。 当年他从街上捡回来的老头里面，有不少大佬。其中，跟他最熟悉的，就是这位诸葛教授了。 诸葛教授没有辱没他的姓氏，其学术水平那是相当的高。 在76年之后，也正式复职了。 托王守仁的福，在那些年，也没有受很大的罪。 这些年，一直都在“养老院”研究发动机的东西。 回到学校之后，他担任了这间学院的副校长。 王守仁进了他的办公室。 诸葛老头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可算是来了，之前咱们推算的过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你那边怎么样了。按我说，直接丢给背景汽车制造厂那帮人去做不就行了，实在不行，丢给摩托车制造厂也成。” 诸葛老头说的这两个厂，在后世也是相当的有名。 到了87年，就直接合并成北京汽车摩托车联合制造公司，简称北汽摩，那辆著名的神车BJ212越野就是这家公司的拳头产品。 王守仁摇了摇头：“不成，我自己做，咱们可说好了，这专利，是我们的。分给您，成，分给别人，不成。我已经联系好了。接手了一家小摩托厂，到时候，你再分给我几个学生。就算是入股了。” 诸葛老头瞪大眼睛：“你以为你是谁？还分给你几个学生？不可能！” 诸葛老头很难想象，眼前这货，是怎么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他们学院里的学生，那一个个的，都是宝贝疙瘩，那都是为了祖国的事业奋斗的人才。怎么可能给王守仁。 说白了，王守仁那破单位，鬼才去。 “不是，我刚出来你们就都收到消息了？”王守仁有些郁闷，他原本计划着，忽悠忽悠这群老头。 “你出事谁不知道。”诸葛老头瞥了他一眼：“不说那个，几个技术都有明显的进步，现在，就差试验了。如果可以的话，这些东西，估摸着能直接运用到军部去。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嗯，有数。” 说起来，这个发动机的技术，还是系统签到给他的。 他小心翼翼地藏着，直到现在，才真正地有了成品。 现在目前国内的都是二冲程的发动机，他和诸葛老头联手，一起改进了二冲程的发动机，还顺带着，把四冲程的发动机给整了出来。王守仁明白，自己现在的这些东西，哪怕是放在世界上，也算是先进的东西了。至于摩托车的车型。 倒也难不倒他，也不用拿出什么太过于高端的型号。 他打算把那款走进大江南北的铃木AX100拿出来。把小日子的后路给特么断了！ “你那边大概什么时候能搞定？” “也没什么太难的地方，几条蛀虫给解决了，后面的事情就好搞了。” “抓到把柄了？” “呵。”王守仁冷笑一声：“那就是一群傻子，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 说罢，王守仁摇了摇头：“这些手段，着实上不了台面。” 其实，就是一个报废的流程。他们把一些要做的计划，搞出一个报废来，然后，再往外倒腾这些报废的东西。报废就报废了，谁知道报废的东西是哪些？又有什么。 只要几个部门配合得好，那上面的这群人，肯定吃得那叫一个脑满肠肥，这种操作，在厂里，是很常见的。 这摩托车厂里面的事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最大的，就是那副厂长一脉的家伙，在来之前，其实上面就已经调查得七七八八了。今天过去，主要就是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副厂长，手下究竟有多少人。他才整这么一出，按照这群人的斗争经验，他明天过去，八成就是一通不配合。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解决了就是。 那群人，八成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你应该知道，真正的问题不在那一群傻子身上吧。”诸葛老头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看向王守仁，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考究。 “我自然知道。”王守仁露出了八颗牙齿，笑道：“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们这些东西，恢复生产，你知道的，我在轧钢厂那边有人。机械厂那边也有人，派出所那边还有人，供销社那边更有人，而且，我还在国外铺了一条路……” “行行行，没事就滚吧，早点进入实验阶段！”诸葛老头挥了挥手。 “成，就是过来，跟您老说一说，您老看，这学生……” “到时候你自己想办法，我不拦着。” 其实所谓的麻烦，并不是刘航为首的这群家伙。这个麻烦，是在很早之前就存在的一个麻烦。那就是那群工人们。在国企之中，但凡你是一个正式的工人，那么只要你不作死，不去干违法的事情，那么工厂就不会开除这个工人。 接手一个工厂，看的不是什么效益，不是什么利益，而是看这个工厂有多少人。 这人里面又有多少是那种干吃饭，不干活的类型。 不允许开除，这就是一个大麻烦。为什么不解决了刘航这种家伙，一方面是因为暂时没空去解决他们，另外一方面就是解决了之后，谁能够来解决这个烂摊子。这就是90年代“下岗潮”的原因之一了，这些工厂，就像是身上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蠕虫。摘掉大的蠕虫，没用。 只有一起清除了，才能够焕发出真正的生机。 这也是为什么诸葛老头特地问了王守仁一句的原因。 这不问不打紧，这一问，诸葛老头忽然间发现，这个家伙，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在布局了。学术界、军政两界、工业部下面的各种厂，只要是这个家伙想，能调动的资源，就连他这个老头子，都有些羡慕。甚至还特么有国外的资源。 这也是为什么诸葛老头最后又说了一句“我不拦着”的话。 虽然往后进入了，不一定有编制，但是跟着这个家伙，还真就不一定差得了。 第158章 准备 很少人知道。 王守仁从毕业开始，就像是一头蜘蛛一样，到处吐丝。现在麻，这张网，已经初步结成了。 从学院之中出来，才刚刚到了下午两点。 趁着这个时间，他刚好可以去拜访一下局长大人。 四九城公安局的局长大人。 也是当年的老熟人了。 就是当年，他王某人抓间谍的时候打算过来挖人的吴所长。当年没挖到人，不过，凭借着那一次的功劳，他也算是更进了一步。走到了局长的位置，据说，过些日子还有可能往上走一走，不过这都是小道消息，做不得数。 他王某人进公安局，那都是刷脸的。 这些年，他们的情谊可没有断过。 推开门，就看到吴所，不，是吴局正在办公桌前，愁眉苦脸地看着一份卷宗。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谁。 王守仁刚进来呢，一包烟就丢了过来。 “你先抽着，等我会儿。” “怎么了这是？又被什么东西难住了？” “还不是那群下水沟的臭老鼠。”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王守仁一眼：“你小子，不会也是吧。” “你魔怔了吧。”王守仁翻了个白眼：“我的身世，你们又不是没有调查过。” “怎么了？他们又出来活动了？” “没。” “那你苦恼什么。” “这才是最应该苦恼的。唉……”吴局叹了口气：“那十年，给太多人带去了创伤，也给了那群老鼠，有可乘之机。你可知，咱们的队伍里。混进了不少的老鼠。” “抓出来不就得了。”王守仁不在意。 “抓不出来。”吴局叹了口气：“他们彻底地隐了下来，只会在某些时候出来挑拨。而且，我怕，以后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一定有绝对的证据。算了，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儿来又有什么事儿？” “哦，一个贪污的小事儿，麻烦你上门抓人。” “贪污找我做什么？去找纪委去啊。” “钱很多，而且，流向不知道流到哪儿去了，估计涉案金额超百万。” “夺……夺少？！” “百万。” “老天鹅？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 “那还快点走！” “你那么兴奋干嘛？” “百万啊，说不定跟老鼠有关系了！” “明天吧，明天一起解决，你去找人，顺带给我站台。” “今个儿不行？”吴局皱了皱眉头。 “不行。” “成，那你滚吧，明天我开车去载你。”吴局摆了摆手，低头，继续看案宗。 王守仁：…… 好家伙，属狗皮脸的，说翻就翻。 从局里出来，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也不过才三点多。 琢磨了一下，还是往家里的方向走。 这个点，在外面也没什么好晃悠的了。 走进家门，先是鬼鬼祟祟地四处看了看，发现家里没人。 这些日子，从秦淮茹搬过来之后，他就一直在跟三女赔罪，也不知道咋地了，这三个女人莫名其妙地成立了一个战线。这个战线还挺坚固，他目前还没有打破战线的能力。 对于这种长久的攻坚战，王某人表示，只能慢慢来。 这不，这三个女人又跑出去玩儿了。 家里没有动静，刚轻呼了一口气，推开门，往客厅里走，就看到客厅中央，坐着一个人，正是秦淮茹，她正坐在客厅中央，手里捧着一本书在看呢。看到王守仁回来了，冲着他笑了笑，招了招手。 这个态度，有些奇怪。 王守仁谨慎地走了过去：“淮如呀，今天心情可好？” 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京茹快要毕业了，我现在的工作也让给了棒梗，现在家里就多了两个没事人了。你怎么想的？难道让我们一直呆在家里看书？” “也不是。”王守仁讪笑一声：“算一算，她也快毕业了，明年再看看吧，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往上读。” “我看她是不愿意了，她懒得很。”秦淮茹摇了摇头：“整天回家就抱怨这抱怨那的，那些老头老太太被她气得可够呛。” 秦淮茹在“养老院”里面那可是团宠，那群老头老太太无聊，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于是乎，他们就多了一个目标。 王守仁这种，渴望得到知识的，那太没有挑战性，平时给出一些课题就行了。 而像是秦京茹这种，傻乎乎的，用来练手，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乎，各种各样的知识，以一种极其卑鄙的手段钻进了这傻姑娘的脑子里。这不，傻姑娘在这群老太太老头的熏陶下，都上了国内最好的学院了。 “再说吧，说说你吧，你怎么想的。”王守仁看向秦淮茹。 “我想去秦家村。”秦淮茹也不瞒着，说出了自己的述求。 王守仁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她，两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秦家村，这些年的日子变了，变得相当的不错。 从66年开始，他就让秦家村悄咪咪地往四九城里卖东西，到了那十年，稍微收敛了一些，该说不说，秦家村的运道也不错，没有被发现。村里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到了76年之后，王守仁提议，村子里可以开始进行养殖，他打算直接在秦家村的那个地盘建立起一座农场。 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些人才明白，他王守仁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搞不到的塑料布，王守仁搞得定。 搞不到的果树苗，王守仁能搞得到。 搞不到的鸡苗，他也可以搞得到。 总之，建立农场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通过王守仁的关系弄到的。 现在的秦家村，可跟以前的秦家村不一样了，可以说，他是四九城附近农副产品的主要供应商，整条供应链那做得是十分地完善。之前这一块，都是奎大头和村里的人在折腾，王守仁并没有怎么过问。现在秦淮茹提出想回秦家村看看，这让王守仁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不同意？” “唔……” “你说话啊！”秦淮茹有些急。 “你去了，那咱们能见面的时间不就不多了。” 秦淮茹：…… 第159章 发难 秦淮茹惊恐地看着王守仁。 “合着这些天还没把你折腾怕啊。” 王守仁扫了一眼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嘿嘿”笑了一声。 该说不说，太极这东西，是真的挺养人。 别看现在的秦淮茹，也是奔4的人了，整个人的状态，跟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差不多。确实令他有些爱不释手。 “秦家村离这儿不远，我会经常回来的，再说了，不是还有车吗？” “说实话，有些不安全。”王守仁叹了口气：“而且，你要回去也成，你不怕村里说你？” “村里谁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秦淮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个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 “哈？他们知道？！”这轮到王守仁震惊了。 “不然呢！”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你跟我，在村里，有多少次，你心里没数吗！”说完，还生气地拍了王守仁一下：“你真以为村里的大妈是死的？” “那……那那那……”王守仁话都说不清了，他忽然间想起了，村里人看向他的表情，那种奇怪的表情。 “那个什么，做了做了，还怕人说。” “行吧，你要去也行，不过，有几个条件。”王守仁正色道。 秦淮茹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第一，安全第一，无论是去村里，还是从村里回来，你都不能一个人，这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经历过严打，民风彪悍，哪怕是四九城附近，也不见得安全到哪儿去，对于这一点，王守仁是深有感触。 “嗯，我知道。”秦淮茹点了点头，她不是秦京茹那个憨憨，一辈子，村子都没出去过，即便是出去了，也一直跟着王守仁，没怎么独立过。她这种早年经常走乡间小道的人，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 “第二，村子里有些事情，也该正规化了。现在的村子，大概也到了瓶颈期了，很多东西，不规范化，很难再往上走了。你看的书也大多数是这方面的。到了地方，你先做一个计划，给我看看，到时候我看看要怎么配合你。农业学院那边，咱们也有人。” “嗯嗯。”秦淮茹连连点头。 这个年代，重视学问的人不多，只有真正读书了，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这要是搁二十年前的秦淮茹，她会不以为然，现在的她，知道什么叫做“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这第三嘛，就是，嘻嘻。”王守仁忽然露出了一个坏笑。 秦淮茹看到他这个笑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二话不说，放下书，就往里屋跑。 王守仁哪能给她跑咯，一个箭步，再一个侧面超车，直接就把她扛了起来。往里屋去。 被扛起来了，还不安分。 被他在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才不乱蹬。 “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第三条！每次回来都要！” “你趁火打劫，你没安好心！”秦淮茹脸红得跟猴子似的。 王守仁就喜欢她这副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 吴勇大清早地就到了会议室。 这是他们厂开小会专业的会议室，昨天，就是在这里开的会。今天，大家也基本上都到齐了。 刘航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今个儿，新厂长还没来吗？怎么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刚上来，就要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下马威倒是不知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让开会的是实权干部吧？怎么着？你这个心理科的科长也算是实权干部了？”王守仁推门而进，直接就接了刘航的话。 刘航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姓王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一头大肥羊，老实点，把你的那点资金交出来，快点滚蛋，老子还能饶你一次。若是不识相，呵……” 刘航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里话外的威胁已经到位了。 王守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他忽然间来这么一招。 笑了笑：“那么，谁想跟着他走的？”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刘航扫了一眼。 后勤科、采购科还有一车间的庄文华站起身来。 庄文华率先开口了：“王同志，真不是我们搞什么小团体，主要是外面的业务都是刘厂长拉的。他要是不做这个厂长的话，咱们厂维持不下去了。” “是啊是啊，很多物资，都是刘厂长拉回来的。”后勤科和采购科的也跟着说道。 “这样，您给刘厂长道个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您看怎么样？”庄文华一副为了王守仁好的模样。 王守仁笑了笑，看向其他人：“还有吗？” 其他人听到王守仁这么说，都低下了头。 这个厂子，大概分成了三派。 一个守旧，一个革新，还有一个老鼠屎。现在，这个老鼠屎势大。 “很好，看来没有了，进来吧。”王守仁往外面喊了一声。 刘航不屑地看着王守仁，他并不认为王守仁能喊来什么人，就算是有点背景，那又能怎么样，在摩托车厂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吴勇那老头不搞事情，谁都别想着他能给对方面子。 可推门进来的人直接让他傻眼了。 吴局带着一群人警察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三位穿着制服的同志。 吴局扫了一眼刘航，不知道为什么，刘航忽然间感觉到一股不妙的感觉。 “市局和XX联合办案，王守仁，是哪个？” “那几个站起来的。” 那几个站起来的都傻眼了。 刘航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你们谁啊，你们想要做什么！不是，凭什么抓我。” 王守仁冷笑一声：“接了单，因为工人操作不当，因为产线老旧，因为机械不行，报废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六，你真当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就仓库里的那些废品，哪个是一辆摩托车该有的样子。这些年，吃得挺肥哈？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刘航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第160章 不费吹灰之力解决 对于脚软的家伙。 吴局没费什么劲就带走了。 这次他能来，主要是因为这伙人涉案金额太高了，而且，这些资金也不知去向，需要好好地审一审，搞不好能钓到大鱼。 等到市局的人走了之后。 所有人看向王守仁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开玩笑，能够直接请来市局的人直接抓人的，这背景，可算是通了天了。 在场的有人欢喜有人忧。 吴勇倒是不怎么在意。 毕竟，这厂子，大概率就是王守仁的了。 “行了，蛀虫走了，接下来，该说说接下来的打算了。技术科，会新增一些人手，过几天，我会调过来。” “另外，这是我接下来的整改方案。原有的二车间主任呢？” “在这！”戴武立马站了起来。 “很好，现在由你负责两个车间，我会让人下去配合你。” “是！”魏武立马就答应了。 这要是搁平时，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这不是抢他饭碗吗？他还打算更进一步呢。但是，刚才的威慑力已经足够令他答应下来了。 “另外，技术科。” “有！”张栋立马就站了起来。 “回头会有新的机床进来，你记得接收一下，那是我设计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当然了，来问我之前，我希望你能够自己看看说明书。如果你的能力不能让我满意的话，这个技术科的科长，我会换人。” “真……真的吗？厂长！”张栋双眼冒光。 老实说，他就早烦死厂里的那些老古董了，有新机器，那王守仁就老大，没说的。 吴勇看着这群蠢蠢欲动的手下，无奈地笑了笑。现在这状况，这厂子，大概能够焕发出更多的生机了吧。 整个厂子的运转在王守仁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逐渐开始明确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会议，足足开了一上午。令所有人都感到惊奇的是，王守仁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工，反而是在安排一些后勤的事情。这又令他们这些人安心了一些。 奎大头、袁里和袁外三人跟在王守仁的身后出来了。 “呼，还真累啊。”奎大头伸了个懒腰。 “你回头跟着车间主任，奎大头，车间主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啊？”奎大头愣了一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守仁会忽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是，老大，这事儿我可做不来。” “先顶着，要是想偷懒，就自己培养人上，这个厂对于我而言，很重要。想要赚那些白皮猪的钱，就要靠这厂子了。” “嘶，老大，这也没什么我发挥的价值了啊。你不是都搞定了嘛？”奎大头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他的确已经有些看不起这些东西了，毕竟，他南下倒腾东西，一下子，就是六位数。 “倒腾那些东西没有意义的。”王守仁说道：“你接下来的生意，就交给袁外去做吧。” 袁外的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试试当家做主的感觉了。 “不是，老大……”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问你，你知道交易的本质是什么吗？” “啊？交易的本质？不就是你卖我东西，我转卖出去吗？” “不。”王守仁摇了摇头：“任何东西都有价值，钢铁，有着它的价值，但是，这是它最原始的价值。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可以对它进行附加价值。原本一块钱的铁块，经过锻造，可以变成十块钱的菜刀。锻造，这是一门技术。而你们，可以在我这里购买十块钱的菜刀，去别的地方，卖成十二、十三。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能够随时换了你们，你们能懂嘛？因为我有技术，所以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哪怕你哪天得到了铁块的购买权利，你也没办法发挥出它应有的价值。” “而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也是如此。”说到这儿，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国家，出售的东西，大多数都是铁块这些基础物资。而那些白皮猪，卖给我们的，却是摩托车这种东西。这里面之间的差距，你能够明白吗？” 简单的举例，立马就让奎大头明白了其中的差距。 “我明白了，老大！所以，你要通过这些东西，去外面收割他们。可是，咱们真的有优势嘛？”奎大头皱眉，倒也不是他妄自菲薄，这个时代提起那些白皮猪，哪个不说一声高科技啊。都知道自己落后呢。 “这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你该关心的，是要怎么管理好那个车间。” “这有什么难的。”奎大头不以为意。 “呵，那你加油。”王守热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奎大头的肩膀。 他以为，那几条蛀虫被带走了，就没事了，殊不知，真正的斗争，现在才开始呢。真正难整的，是那群正式工。在十三年前，王守仁就提出精细化流水线的设想，这一路，走了十三年，没有哪怕一个厂子能够成功地建立起精细化流水线。 为什么？就是因为这玩意太累了，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而现在，奎大头要应对的就是这群有编制的工人。 不知道为什么，奎大头猛地打了个哆嗦。许多年后，他回忆起这段日子的时候，也忍不住抖了一下，然后破口大骂…… 王守仁注意到不怎么说话的袁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小里，你有什么问题？” 袁里，在这三个人里面，是王守仁最看好的一位了。 这些年，他们在王守仁的督促下也在不停地学习。袁里的进度，是几个人之中最喜人的一个，就是比较内向，不怎么喜欢说话。王守仁打算让他历练历练，以后放出去，可以独当一面。 “就是，我感觉，这事儿，是不是太简单了些。”袁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太简单了？” “嗯，太简单了，怎么说呢……”袁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像是里的反派，他们应该很厉害的，但是被老大您一下子就搞下去了，小里觉得他们是不是太弱了。”袁外直接就帮袁里说了出来。 第161章 厂里的问题 王守仁不由得笑了出声：“看来，我这些年对于你们的要求，让你们以为外面的世界都是高手了？” “你们要明白，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德不配位的人大有人在。普通人搞清楚自己要什么，要了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就已经很厉害了。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厉害的家伙。即便是有，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现阶段的人，还没有进化到后世那么地厉害。 各种各样的手段，各种各样的话中话，还没有加深到那种程度。 简单来说，现在的人，只是处于起步阶段。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难查。 接下来的时间，王守仁就忙碌了起来，他并没有要求工厂里的工人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每个月的工资也是大把大把地往外发，发得奎大头都心疼。但是整个工厂依旧处于停工的状态。只不过，工厂每天都可以看到一些新的机器从外面运进来。 一时之间，整个工厂，谣言四起。 有人说，新厂长是打算大张旗鼓地整一整工厂了。 有期待的，也有不屑一顾的。 技术科那边，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王守仁把刘光天带过来帮忙来了，暂时并入了技术科。 原本技术科张科长还有些不服气。但自从刘光天改造了流水线之后，他就没话说了。 这些年，刘光天的水准可是一天都没有落下，那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从一名普通的技工，一步一步学习往上走才到了今天的地位的。甚至，在77年之后，他还经常出差跟着王守仁去外面协助一些厂子提高产量，不然，他也没法那么快提高到8级工程师的水准。 厂房里，奎大头和戴武正指挥着人布置车间呢。 刘光天在一旁看着，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在写写画画。 “我说，老戴，那一车间来的人没几个，这事儿咋整？”奎大头有些头大。 他原本对于做一个车间主任还有些不以为然，他手下也有不少人了，想来，还是按照以前的那一套管理方式不就行了。但是真正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难。 他之前手下的那些个兄弟，那都是无根之萍，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给他们发工资，对他们好，讲一讲江湖义气，那兄弟们就会跟他。偶尔出现一个两个不服气的，那就下重手，去打，去骂，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给的钱也够多。所以一直顺风顺水。 而到了这边，整个都没法整。 按照袁胖子的话来说，这群家伙，就是一群无赖，打不得也骂不得，骂狠了，人家直接不干了。 “唉……”戴武叹了口气：“你不是厂长带过来的吗？你去问问他，看看能不能下重手。这之前，咱们厂，基本上都是干一个月休息两个月，偶尔有活干，也不累。这冷不丁地想要他们干活，真的不怎么容易。” “下重手又能有多重。”奎大头郁闷地说道。 “说的也是……” 有编制的，只要不作死，就不会被开除，开除得多了，上面还会问责。老油条们都知道这一些，他们团结起来，要对抗一个厂长，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大多数厂子不会这么干，像是轧钢厂，杨厂长回去之后，立马就正常运行了。 一方面是杨厂长的威慑力足够，另一方面是轧钢厂的重要性也很强，真要闹起来了，那些工人讨不了好。而王守仁这边又不一样，他属于公私合营。这些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打算吃空饷。至于上头那几个人被抓了，关他们屁事。他们又没有捞好处。 时间长了，也就造成了这摩托车厂这些人这副模样。 “咱们这儿一共有263名工人，真正想干活的，连一半都没有，到时候可咋整。”戴武又叹了口气。 奎大头也愁啊，当初话放出去了，工位上面的东西也调整得差不多了，到时候真正能上工了，活没人干，那不就完犊子了嘛。 张三是这间摩托车厂的老员工了，在66年之前就一直呆在这，是一名三级技工，从66年之后，他就一直维持着慢悠悠过日子的生活状态。没办法，没了上升的渠道。后来，虽然这个上升的渠道又打开了，但是他也没了奋斗的目标。觉得人老了，不想再折腾。 如今，他也快40了，像是往常一样，在厂里发完呆，吹吹牛，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之后，自家老婆已经做好饭等着了，今天周末，儿子也回来了。 他轻呼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饭菜，就开吃。 一边吃，就听到他老婆一边絮叨。 “唉，今天出去，那粮又贵了一些。都说日子好了，我看呐，现在还不如以前呢。” 粮票的取消，是93年的事儿，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对于粮票的限制，已经没有那么地死了。物产已经丰富了起来。有不少厂子，加班都会给工人发放一些粮票作为加班费，大家伙的日子的确一天比一天好。但是这摩托车厂完全没加班这回事，这不，他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惨倒是真的。 “爸，我听说，你们那儿新来一厂长，真的假的？”儿子也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张三有些诧异。 “就听同学说的，还听说，你们厂又要开工了，您说，这工资，会不会往上调一调。” “呵，拉倒吧。”张三冷呵一声：“都是固定的，咋往上调，而且我看呐，他弄那些东西，能不能卖出去，还另说呢。” “这可不好说。”儿子再次发表意见：“我听说，这个厂长，是个有本事的。” “他能有什么本事，我咋不知道？”张三不屑一顾。 儿子震惊地看着张三：“爸，你该不会不知道，他往厂里拉的那些机器，是最新的机器吧？那都是从我们学校拉过去的。” “啥玩意？” 张三的儿子很争气，考的学校很不错，能从他们学校拉机器的，那可不简单。 第162章 娄晓娥的打算 “我们老师还说了，那是最新款的，还是那个厂长参与设计的。不然，轮不到他头上。” “那机器……很厉害？”张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那老厉害了，要我说，那么厉害的厂长，爸，你们就偷着笑吧。” 张三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害就厉害吧，但愿能多发点工资，实在不行，发点吃的也成。”张三的老婆在一旁嘀嘀咕咕着心里想要的物资。 他们住的地方，是多年前厂里盖的筒子楼。 位置不怎么好，每次要买粮食，都要走上挺长的路，而且楼上楼下吵得慌，除了离厂子近就没别的好处了。 吃完饭，张三提起自己的茶缸，就往外走。 “他爹，你去哪儿？” “去打听打听消息。” 老张晃晃悠悠地就到了邻居家。 邻居家老李正吃饭呢，看到老张过来了，打起了招呼：“哟，老张，吃了没？来对付一口？” “不了不了，您们吃，我吃过了，过来，就是想问些事儿？”老张摆了摆手，都多年邻居了，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成，你说，我听。” “新来的那个厂长，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新来的厂长？”老李疑惑地看着老张；“还能咋打算，他咋说，咱们就咋整呗。” “得得得，你别蒙我，就你们那群花花肠子，能那么听话？” “嘿。”老李嘿了一声，上下打量着老张：“怎么着，你打算再冲刺一下？要我说，你也甭整那些个，要我说，这厂子，火不了几天。看着就行了。” “你咋就那么肯定呢？”老张不明白，老李的底气来自于哪里。 “就那个新来的厂长，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他能干什么？一堆一堆地往厂里运机器，最后还不是要报废，你不信，你就看着好了。” 老张见到老李这么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茶缸就走了。 人家在吃饭，也没有必要停留太长的时间。 四合院 三小只被秦京茹带出去玩儿了，家里就剩下一只蛾子外加一只王守仁。 两人在家里玩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幼稚游戏。 “你怎么想的，跑过来，就整天带着儿子出去玩儿？”王守仁有些无奈，这蛾子，到这里也有一个来月了，也不见去干什么，整天就带着这群兔崽子们出去玩。现在好了，兔崽子们彻底喜欢上这个妈妈了。 这女人，跟秦京茹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秦京茹那是绝对的猜谜，而她，是绝对的大方。 这不，今个儿早上，两个人还大眼瞪小眼呢，娄女士直接掏出一沓子美金，递给了秦京茹，秦京茹就把她的原则丢到爪哇国去了，乐呵呵地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儿。 最小的王熙柔连吵架都有气势了。 就差在外面大喊“我有三个妈妈，你有吗？”之类的话了。 倒是王睿明，最近看王守仁的眼神总是有些不对劲，不过，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估计是知道了正常人是不会拥有三个妈妈的事情。 这些纷纷扰扰的家庭事，让王某人有些头疼。 “那得看你呀。”娄晓娥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要我回来的吗？” “好吧，你别捏了。” “我憋了十几年了，还不让我捏捏了？”娄女士继续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 王守仁：…… 成，您老人家最大。 “不逗你了，9月份，我们就回去了，思仁也要上学。我带他过来，就是放暑假的时候过来。不过，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哦。”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王守仁诧异地看着娄晓娥。 “不就是想赚外汇吗？这年头，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你在那边……”王守仁说到这儿，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实说，他有些心疼娄晓娥，他都不敢想象，一个女人，在香港那种乱糟糟的地方，会遭受什么样的麻烦。 “你可别以为我在那边很累。”娄晓娥笑了笑，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我爸爸，也就是你的老丈人发展得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大佬，但是护住我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几个哥哥，也发展了一些产业出来。我们家，在香江那边，虽说排不上前十，前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自从娄晓娥回来之后，王守仁一直没什么时候跟她聊聊天。 “你现在才问！”娄晓娥嘟着嘴，从他的怀里起来，凶萌凶萌地看着他。 “咳咳……”王守仁干咳两声，转开视线。 娄晓娥伸出手，把王守仁的头掰了回来，跟她对视，王守仁想要转过去。娄晓娥伸长脖子，嘴唇就印了上去。 “治好了？”娄晓娥调笑般地看着王守仁。 “嗯……嗯……” 该说不说，这女人，真就是妖精。 “呀？”娄晓娥惊呼一声，感觉到自己身下有些动静。再看向王守仁，此时此刻，无耻的王某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愧疚。 “要不，我们聊聊？” “好呀，你想聊些什么。” “比如，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娄晓娥愣了一下，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该不会。” “这是为了保证你不说假话。”王某人一本正经地说道：“人在极度愉悦的时候，大概率是不会说谎的。这是一位老师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我想试试。” “哎……哎……你干嘛……” 秦京茹带着三个孩子，兴致勃勃地回来了。今个儿，娄女士给的资金够多，几个小家伙在外面玩得那叫一个开心，吃得那也叫一个美丽。 看在金钱的份上，秦京茹决定，让娄女士能够在这个家有一个属于她的位置。虽然，之前她没有同意的时候，娄女士也大包小包地住进来了。但是，她依旧是正宫，没错！ 正宫娘娘回来了，就看到王守仁一本正经地坐在客厅喝水。 她好奇地问道：“娥姐呢？” “有些累了，去睡觉了。” 秦京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动了动鼻子，翻了个白眼。 第163章 闹事 对于自己的女人，王守仁向来采取的是说服的政策。 而对于工厂，那就没那么松快了。 这会儿，他正接待从诸葛老头那儿挖过来的两个学生呢。 这是诸葛老头的得意门生了。 被王守仁一顿忽悠，就莫名其妙地跑了过来。 一个叫做冯先，一个叫做宋巧。 据说，这二位在校的时候还是情侣，今年就算是研究生毕业了。他们在之前就是学院里的学生了，只不过赶上了时候，没有拿到毕业证。如今也算是通过了学校的考核了。 “欢迎二位的加入。”王守仁微笑地说道：“有二位的加入，让我平添了许多的信心。” “王厂长客气了。”冯先戴着一副眼镜，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 其实到这个地方来，他也是无奈之举。 以他的学历，倒是可以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工作。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他可能没有办法留在北京。 宋巧是北京人，他不是，正常分配都是回到户口所在地去。 如果两个人分开的话，会出现许多的麻烦。 他正在为这事儿头疼的时候，就听说有个厂在学校里招人。 这倒是新鲜了，这年头，来学校里招人的厂还真就不多，大多数都是向上反映，然后等分配。还没等他了解呢，王守仁就找上门了。 这一开口，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的工资。 当时他就被这工资待遇砸懵了。 一……一千五？ 什么玩意？ 院长都没这个价格吧？ 这种待遇别说是冯先了，就算是宋巧，也没听过。 刚好，宋巧家里也有些关系，她就回家打听了一番，在家里人听到这是王守仁的厂子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命令。让她去。 这要是按照以往的套路，王守仁估摸着得等这二位实习一阵子，看看厂子的决心，费一些心思才能留下来。没想到这两小绵羊羊入虎口，一副非他的厂子不去的模样。这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王厂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岗。”冯先属于技术人员，就是一副直肠子，王守仁能给他那么好的待遇，他自然要下死力气了。开玩笑，一千五的价格，他干个一年，都可以直接去买一套四合院了。 “别急，车间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另外，你们是打算住宿舍呢，还是出去住。这里距离市区还挺远的。说实话，筒子楼那边的状况不怎么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 有些犹豫。 筒子楼是什么模样，其实他们在来的路上就看到了。一进门，往东边看，那就是筒子楼了。筒子楼之所以叫做筒子楼，就是因为挤得慌。但是若是选择去外面，上班又有些匆忙。 “这样，你们可以考虑先在筒子楼里面住下，过几个月吧，我们就要新建宿舍。”王守仁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 “真的假的？”冯先有些不敢相信。 这年头，入厂可不单单是入厂，厂里面包含的概念是很广泛的，有学校，有托儿所，还有住所，但凡是人们需要的设施。厂里都会配齐，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都不愿意辞职的原因。在厂里，钱不多，但是安稳，而且都在这里一辈子了，都不愿意走。 像是轧钢厂这样子的厅级单位，还配备有医院。 一应俱全。 但建造这些东西，是需要上面审批的。王守仁现在这个摩托车厂虽说公私合营了，但能不能扩招，还另说。 宋巧握了握冯先的手，开口说道：“厂长，那我们就先住筒子楼吧。” 冯先愣了一下，又看向王守仁，点了点头：“那厂长，我们就先住筒子楼吧。” 老实说，他一个男人，住哪儿并不怎么在意，既然旁边的宋巧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异议了。 “行，那你们去后勤，找后勤科科长领一下物资，先住进去，大概明年就可以住上新房子了。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搬进来，够了吗？” “够了够了。”冯先连连点头，他们的东西，大多数都在学院，如果不是今天已经有点晚了，今天都可以解决了。 “那好，后天就算是正式上班了。你们记得顺便去登记一下。” “好！” 解决了工程师的问题，王守仁就继续看起了这厂子的其他问题。 首先，就是基础的工人，正看着呢，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奎大头和戴武急冲冲地走了进来。 “厂长，不好了！闹起来了！” “闹起来了？”王守仁瞥了他们一眼：“别急，慢慢说。” “您的那个新车间，建立起来了，今天刚工作没几个小时呢，那些工人都闹起来了！正朝着您这边来呢。” “走吧。”王守仁站起身，拿好东西，就往外面走。 奎大头和戴武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中皆是茫然。 “他怎么不害怕？”戴武问道。 工人暴动，这对于一个工厂的打击，是巨大的。而王守仁这副模样，看起来好像很淡定。 “那是我老大，肯定不害怕啊！”奎大头也不知道王守仁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这不妨碍他吹牛。 “他刚才拿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好像是喇叭？” 王守仁淡定地下了楼，到了楼门口的时候，一群工人正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来。 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喊着“打到资本主义”之类的话。 看到王守仁，齐齐停下来，还有几个手里拿着武器。 七嘴八舌地指着王守仁就骂。 王守仁淡定地看着他们，从身后掏啊掏。 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的家伙立马一个激灵地后退。生怕王守仁掏出一个大家伙出来。（冷知识，我国于96年开始禁枪，这个年头，在外面行走的悍匪，手里都是有真家伙的。枪击案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王守仁反手一掏，就掏出了一个大红喇叭。 对着准，就是一阵“喂喂喂！” 那声音之大，轰得这群工人脑瓜子嗡嗡嗡的。 跟在后面的奎大头和戴武都懵了。 “那玩意是什么牌子？这么大声？”戴武问奎大头。 奎大头；…… 现在特么是大声的事儿吗？ 第164章 快刀斩乱麻 镇住是镇住了。 但是吵吵还是要吵吵的。 就在这群人想要积蓄力量，积蓄吵吵的时候。 王守仁又开口了。 “都别吵吵！有事说事！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说，不然的话，就都别说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一下子，又让这群人哑了一下。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众人还是推出来了一个人。 李四四十来岁，也是这厂子的老员工了，一上来就义愤填膺地指着王守仁怒斥：“王厂长，你搞的那什么精细化流水线，还有人性吗？还有温度吗？就那种工作强度，你们是想直接把我累死在工位上吗？！而且，制作那么多的器件，咱们厂卖得出去吗？你这是在浪费材料！你这是在……” “行行行，别废话了。”王守仁打断了李四的发言。 看向台下的众人，神色淡漠地问道：“所以，你们是因为累来闹事？” “放屁！老子不怕累，老子是怕你浪费上头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材料！” “呵。”王守仁冷笑一声：“浪费材料与否，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能开工，就说明我能卖出去。你要是有那个能耐，就去跟上面说，让上面给你一个厂长当当。别在我这儿嚯嚯。行了，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回去，继续干。” “第二，你们既然嫌累，那就去二车间，二车间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你们到了二车间，该干嘛干嘛，我也不用你们干活。每天上班下班记好考勤就行。一群累赘，老子养得起。” 王守仁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车间主任：“去登记一下，看看谁要去二车间，去了之后，安排两个人去考勤，保证他们每天都要来上班。没有上班，到了次数，直接辞退就可以了。少了多少人，就去贴告示去招。” “这……”戴武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厂长，咱没那么多的名额。” “临时名额，价格翻番，按照我的价格来。” “您的价格是？” 对于这种套路，他也熟悉，大多数厂，都会招一些临时工，为的就是偶尔增产，人手不够了顶上。这种工人，没有编制，并不难招，就是看价格有多少。现在城里那么多无业青年，招过来，不难。但是，看王守仁这架势，是打算把这批闹事的丢到一旁，重用临时的？ 这真的靠谱嘛？ 戴武不知道的是，在后世，临时的才是干活的。至于正式的，那就是……咳咳……懂得都懂。 他王某人只不过把这个历史行为提前了几十年而已。 “凭什么让我们去二车间！” “就是！” “你算老几！” 王守仁看了他们一眼，依旧冷漠，拿起大喇叭，就开吼：“老子是厂子，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服？不服憋着！干活又不愿意干，让你们吃空饷，委屈你们了？你们之前也不在吃空饷吗？一群废物，有本事过来干老子？！” 王守仁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的怒火立马就被挑了起来。 还有带头的，拿着扳手就上了：“打死你这个资本主义的走狗！” “不……不要！”戴武慌了，他万万没想到，这货能这么刚啊，你骂人不能在私底下骂吗？哪个领导不是表面乐呵呵的，下来才骂人的？怎么这个领导这么没心眼。 “不……不要！”奎大头也慌了，他怕王守仁把那人捶死，王守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下手，那可真是不留余地的。 “嘭！” 拿着扳手的那头眼睛都瞪大了，他看着自己的扳手往王守仁的头上砸去，然后王守仁抬手，挡住了他的扳手，他的扳手变弯了。然后，然后一股剧痛就传遍了全身。 “啊！！！” 那个拿着扳手的家伙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这一幕，并不能让所有人感到恐惧，但是，那旁边已经弯了的扳手令人感到恐惧。 “还有谁，尽管上来，我很长时间没有松松骨头了。一群废物。”王守仁不屑地对着他们挑了挑手。 实话说，作为一个上位者，这么做，很捞。 但是没办法，这年头的厂子，掣肘太多了。上面的政策，核心就在于“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里面的掣肘，只有真正进入了体制内，才知道有多大。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温和些来，就像是上辈子一样，这群人闹事，他乐呵呵地应付过去。 回头把奎大头和戴武骂个狗血淋头，让他们去想办法。 但是不行，这样子的效率过低，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吸引外资，他必须趁着这段时间，修炼内功，把自己的东西，往外走。才可以完成他的野望，所以，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快刀斩乱麻，他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捞一些，也得整。 这一下子，的确把这群人吓得不轻，而保卫科，这时候才带着武器冲了过去。 王守仁看了保卫科科长一眼，说道：“把这个人带下去，好好地审一审，看看是不是敌国派来破坏我们生产的，如果审不出什么东西，我会向上反应，我想知道，为什么保卫科能够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才到。” 保卫科科长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在心里骂开了。 你该说不说，这群人，还真就有战术的。 都知道保卫科不好惹，所以，他们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人去拦住他们，都是自己的工友，又不好下重手，这不，耽误了时间，才慢了些。他原本以为没多大事，谁知道，特么有人还敢动手。在厂里，袭击厂长，这可就不是闹事那么简单的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慌了。 间谍都搞出来了，这个厂长，够狠。 “如果还不滚回去二车间，那么，我至少要抓出五个带头的，我开始数。” “五！” “四！” “三！” 围住厂长办公楼的工人都慌了，立马如猢狲一般散去。只留下一个疼到无法自已的家伙在地上翻滚。 王守仁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去。 第165章 釜底抽薪 走之前，还又对戴武说了一句：“好好地统计数量，奎大头，你手下的那些兄弟，想从良的，知道该怎么做吧？” 刚才还有些担心的奎大头立马一个激灵。 戴武也反应了过来，看向奎大头的眼神充满了渴望。 他们都被这群人的闹事搞昏了，要知道，这年头，哪怕是一个临时工，那也是抢破头的事情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该审审，该抓抓了。 戴武走进了厂房之中，脸色很不好看。 原本嘈杂的厂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行，都长本事了。”戴武冷笑一声：“我说了，我会好好地跟厂长沟通，好家伙，你们还直接有组织有纪律地去找厂长麻烦。好，都很好。” “戴主任，我们也不想啊，您瞧瞧，这活，是人干的吗？”有人抱怨道。 精细化流水线的最重要地方就在于这个活，几乎是停不下来的。 以前工厂的模式是什么？ 是一个工位，负责一个件，一条产线的速度，完全由高级工位来定。 如果说，这个件技术水平高的地方，一个老师傅，都需要折腾一天才能出一个件，那也就意味着，剩下的件，速度其实不必那么快。 但是现在的厂线，在刘光天和张工的折腾下，分化得很细，这就导致了，其中的技术含量大幅度下降。效率提高的不止一点点，也就意味着以前做一个件就可以停下来吹吹牛，聊聊天的日子不见了。这群人自然是不肯干了。 “甭跟我说那么多，来，来登记吧，想去二车间，还是留在一车间。” “戴主任，这去二车间，还是留在一车间，有什么区别？”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二车间，之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在一车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想着偷奸耍滑，偷奸耍滑会直接去二车间。就这样。” “不是，戴主任，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去二车间，会不会……” “不会，工资还是照旧，什么等级，就发什么工资。”戴武在心中冷笑一声，补了一句：“不过一车间的工资会调高。” “调高？调高多少？” “不知道，至少能够提高一倍。” “真的假的？一倍？” “噗呲……” “你笑什么？” “你们还真信呐？就咱们这破厂，凭什么开那么高的工资。戴主任，我去二车间！”有人站起身来，冲着戴武说道。 “好。”戴武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本本子，开记，顺带说道：“厂长说了，今天不用干了，到下班之前，你们把各自想去的车间说好，来我这儿登记。丑话说在前头，说了去哪个车间就去哪个车间，该守规矩就守规矩。要是哪个不守规矩，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这一下子，整个车间都讨论了起来。 “老张，怎么着，去二车间？”老李用胳膊肘拐了拐老张。 张三有些犹豫，二车间，是不错，以前那种状态，很摸鱼，但是对于他而言，有些无聊了，他今年虽然40了，但是他依旧想干下去。他不想那么早就养老。见老张不说话，老李讶异地问道： “怎么着，你还想留在这？今天这强度，你顶得住？” 张三有些无奈，这强度，说高嘛，也不高，说实在话，在以前，他经历过比这强度还高的呢。只不过那十年，几乎停摆了。现在的人受不了罢了。 他开口说道：“我还是去一车间吧，家里孩子上学了，出来之后，还得娶媳妇，我得存多点钱。” “不是，你还真信呐？”老李撇了撇嘴：“到时候，发得出来就有鬼了。”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这是正常的，按照王守仁的想法。这群人，最好都跑二车间去，也省得自己束手束脚的。 转眼间，该登记的，就都登记好了，缺的人手，车间主任也有数了。 王守仁照着惯例，开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正打算出厂呢，就被门卫大爷拦下来了。 他这座小厂子也是配备着保卫科的，但是人数不多，拢共就那么十来个人，这老大爷，听说是返聘回来的，以前也是老兵了。 老大爷姓丘，整天乐呵呵的，就守着大门过日子。 “丘大爷，您这是？”王守仁不明白，这老头拦住自己做什么。 丘大爷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身子依旧硬朗，声音倒是有些沙哑，他看向王守仁，问道：“我听他们说，你打算走资本主义的路子。后生，资本主义的路子可走不得啊，那是喝人血的。” 王守仁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意思，来劝谏来了？他摇了摇头：“丘大爷，您误会了。没这个意思，您呐，不用操心那么多。” 说完，也不打算继续跟丘大爷说下去，就打算走了。 “不成，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算的。不然，不让你走！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同胞，受到资本主义的荼毒！”丘老头倔得不行。 “丘大爷，我这也跟你说不清楚啊。” “你说，我听得懂，我上过私塾。” 好家伙！还是一才子。 “丘大爷，我也没打算走资本主义的路子，真要走资本主义的路子，就让他们都走了。再说了，咱们的策略不是要走出去吗？先修炼好内功，才能成事，不是吗？” “你真不走资本主义的路子？”丘大爷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真的。”王守仁小鸡啄米，对于这种看门的大爷，特别是自己回来的，真不能怎么样。人家拳拳爱国之心放在那儿。最重要的是，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大爷后面站着什么玩意，万一掏出来一封什么信笺之类的，王守仁受得住是受得住，但被叼一顿是必然的。 “那你可记住了，不能欺负自家人。”丘大爷有些不放心，还是说了一句。 “成，您放心吧，工资嘎嘎高。”王守仁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丘大爷听到这话，乐了：“这样就好，不能喝人血。” 第166章 天降喜事 某胡同 这是一座二进的院子，里面生活着十几户人家。 在大院的杂货屋里面，左家母子相依为命。 左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左父在解放那阵子就去了。留下左母一个人抚养左岩长大。 左岩虽说不算争气，但也够孝顺，就是有一个，他找不到好的工作。在下乡那阵子，他应招下去了，这不，这些年政策转了，他运气不错，那里不需要他们这种知识青年了，才退了回来。这也是街道考虑到他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的原因，不然，他还真回不来。 这回来了，其实也头疼，没有工作，只能接一些零散的活计干。 再加上最近的物价不停地往上涨，这愁得，左母的头发又白了几分。 左岩推开门，浑身汗水地就走了进来。 看到自家母亲佝偻着身子，收拾着家务，他不由得心里一沉。 听到身后的动静，左母起身，看着他笑了笑：“小岩啊，吃饭了，走吧。” 两人上了饭桌，没什么太多好吃的，拉嗓子的棒子面做成的窝头，许是饿得慌，他吃得有些急了，噎着了，捶了自己胸口两下，脸色涨得通红。 “你慢些，这急躁的模样，什么时候才能娶得上媳妇哟。”左母递了一杯水过去。 左岩接了过来，给自己灌了一口。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才说道：“实在不行，我就去跟大头哥混算了。” 左母听到这话，脸色一黑：“不成！绝对不成，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能去。” 看到左岩的表情不好看，左母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儿啊，娘知道你累，你苦，也知道大头那是好心。可他干的是杀头的买卖，你可不能去啊。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苗……” 左岩苦笑一声：“我知道了，娘，明天我再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好工作。” 其实奎大头手下反而有很多以前的小弟不跟着他了，以前跟着他，是因为他守着黑市，其实就等于收一个保护费。真被抓住了，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没有参与买卖。而且，往往来人了，他们是第一个跑的那个，风险性不大。 但是到了后来，奎大头自己下场的，这事儿，还越做越大。 听说，已经从南方那边进货了。 可是，投机倒把那是要枪毙的！ 这不，就少了很多兄弟，剩下的，要么是孤家寡人，要么是胆子大得离谱的。真以为在这个年代的生意好做？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来做的。别说投机倒把罪了，这路上的强人也不少。 像是左岩这样子的人，在大头的团队里，有不少。 “左岩，左岩！” 熟悉的声音传来，左岩愣了一下，立马就窜起来去开门。 左母叹了口气，她知道是谁来了，她也知道奎大头是个好人，但是，她真不能让左岩去冒这个险。 “大头哥，你怎么来了！”左岩乐呵呵地把奎大头迎进来。 奎大头也不废话：“今个儿来，是有个好事，就东边，离咱们这儿不远，有一座摩托车厂，招工，你明天带上证明，去一趟。找我，能进。” “什……什么？”左岩呆呆地问道，被这个莫名而来的好消息直接打懵了。 左母也愣了，不过，她立马反应了过来，拉着大头的手，激动地问道：“是正规的厂子不。” “是正规的，老板我……认识。”奎大头本来想说是自己老大，但是想想，还是换了个话说：“上面说是想试试公私合营的路子，那厂子之前的销量不好。找了个有本事的来接手。这不，厂子要扩建，就得再招一批人。” “那……有编制？”左岩眼睛一亮。 “想什么呢？有编制能轮到你。”奎大头翻了个白眼：“不过啊，这次的招工，是长期的，至少得干满一年，你没什么问题吧？” “哈？”左岩懵了，还有这种好事。 “哈什么哈，还不快答应，外面的临时工都不好找，你还想怎么样！”左母拍了左岩一下，又看向奎大头：“大头啊，之前的事儿，是大娘不让小岩去的，你可别怪他，他一直都想跟着你去的……” “大娘，我懂我懂，都是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奎大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能不知道这些兄弟心里怎么想的吗。 跟，倒是想跟，但是家里老娘怎么办？万一真出事儿了呢，这都是要考虑的。这不，一有好消息，他就立马来通知这些昔日的兄弟了嘛。 “好，好，大娘没别的话说，左岩，还不快点谢谢你大头哥。”左母拉着奎大头的手就不放。 以前那些事儿，她不放心，但是进厂这种事情，奎大头还能想到她们，她如何能不感激。 “别别别。”奎大头连连摆手，他有点受不了左母的激动。 他能理解，毕竟自家儿子，也有一定的年纪了，没个固定的工作，折腾来折腾去，也没多少姑娘能看得上。谁不求个安稳呐，现在好了，有一个固定的工作。这一固定就一年，那左母就有很多的操作空间了。媳妇的事儿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也是为什么戴武听到王守仁让他们招人的时候那么兴奋的原因。 这年头，但凡放出去一个名额，甭管大的小的，临时工还是正式工，那都是抢破头的存在。这跟在外面打零工可不是一个概念。在这里的临时工，可是有可能转正的！ “就这样哈，明天，记得来，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奎大头兄弟三是挨家挨户地上门去通知。 但凡被他们通知的人，几乎都跟左母一样，感激涕零，恨不得给奎大头跪下。这些人家，都是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比较困难的人家。 看着奎大头匆忙离去的背影，左母不由得感慨：“这大头，真是好人呐。”随即又转头看向左岩：“你要好好跟着人家干，可不能偷奸耍滑。” “妈，我都还没问给多少钱呢……”左岩有些郁闷。 “你是不是傻？” “啊？” 第167章 回院子 “人家奎大头干的是什么活你不知道。那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这种人，一般的小活都看不上。你觉得他会放下他那么挣钱的生意跑到一座什么工厂当一个说客？”左母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左岩的脑袋两下：“怎么就有你这么傻的玩意。” “这厂子，将来发展一定不得了，不然他不会去的。你现在问出去，不平白让人看不起。” “这样啊……”左岩挠了挠头，觉得自家老娘说的有道理。 看到左岩这副模样，左母叹了口气，得，这孩子，八成是没什么指望了。 “算了，你好好干吧。” “好咧！” 四合院 今个儿的四合院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自从搬出去之后，这是王守仁第一次回来，一个多月了。 见到三大爷还守在门口呢。 王守仁走过去就问：“三大爷，您吃了吗？” 三大爷被忽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又看了看天色，他有些无语。 “我说，你小子回来就回来，别整这死出成不，这都七点多了，你再晚点来，我都快睡觉了。” “嘿嘿。”王守仁笑了一声：“怎么着，院里有喜事儿？” “还真有。”三大爷乐呵呵地说道：“傻柱结婚了。” “哈？这倒是挺新鲜嘿，不跟自己怄气了？” 三大爷愣了一下，对着王守仁比了个大拇指：“还是你说得准，可不是跟自己怄气嘛。怎么着，回来有事儿？” “还真有事儿，找一大爷商量点事儿。我看一大爷挺闲的，想给他找点事儿做。”王守仁“嘿嘿”一笑：“回见了您。” “哎，等等等等……”三大爷拦住了王守仁。 “怎么？” “老头我也挺闲的，你看有没有事儿让我做？” 王守仁上下打量着小老头，该说不说，这些年，小老头无所事事之下，也跟着一大爷打起了太极，身体状况的确很不错。 他略微想了想：“您想做什么事儿？投机倒把干不干？” “投机倒把？”三大爷眼睛一亮。 事实上，四九城已经有不少人靠着这事儿发大财了，听说上面已经放开了。算是公开的秘密，但是，会不会反悔不好说。但是作为一名文化人，他清楚地知道，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利润。 略微犹豫了一下，问道：“风险大吗？” “瞧您说的，我能给您介绍高风险的事儿？秦家村知道吧？” “啊？怎么？” “去秦家村，找淮如就行了。她会安排你的。” “秦家村？那个穷村子有什么？”三大爷疑惑地看着王守仁。 “哎呀，您去了就知道了。我不跟您扯了，我得去跟一大爷商量商量事儿，回见哈。” “嘿，真成，秦家村……” “老头子，一个人嘀咕什么呢？”三大妈出来了，看到三大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呢。 前阵子，三大爷到处去打听有没有人卖房子，倒是在王守仁手里挣了一些。但是三大爷的情报范围也就在这南锣鼓巷里，再远就没了。这年头，也不是谁都想要卖房子的，大多数都是想要往外走才会卖。这不，没了收入，老头就有点坐不住了。 “刚王守仁来了。” “怎么？他知道傻柱结婚，过来搞破坏？”三大妈皱了皱眉：“你跟他说说，傻柱也不容易，都四十好几了……” “去去去去。”三大爷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人从来就没把傻柱放眼里，傻柱要不去招惹他，他才懒得管傻柱呢。说到底，就是一厨子，灾荒年倒也惹人羡慕，但是日子越来越好了，谁会羡慕一厨子啊。说是回来找一大爷商量事儿的。” “估摸着啊，是看老易太闲了，想给他找点事儿做。怕老易闲出病来。” “也是，这老易，退休了反而不怎么安生，以前上班的时候却精神得多。”三大妈颇有同感地说道，她又推了推三大爷：“哎，怎么样，他有没有给你介绍什么好事儿做？” “有倒是有，他让我去投机倒把。” “什么？！” “去去去去，别一惊一乍的，现在政策放开了。没那么严重了，只要不要去搞那些违禁品就没事。” “那他让你卖什么啊？”三大妈听三大爷这么一说，一想想也是，这附近的鸽子市，人不要太多。有些时候，白天都光明正大摆摊了。 “不知道，他让我去秦家村找秦淮茹。可是秦家村不就是一穷村子吗？” “你傻不傻啊，老头子，秦淮茹，那是人家的女人，人家女人在的地方，肯定有好东西。明个儿，你骑着你的单车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大爷有些犹豫；“那路可不好走，我那单车。” 三大爷的单车，据说是从5几年的时候就弄回来的二手货，屹立不倒到现在已经服役将近三十年了，依旧稳如老狗。该说不说，三大爷的保养技术是有一手的。 “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换一辆，反正家里有钱！”三大妈大手一挥，完全不把钱当钱。 “成吧。”三大爷咬了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斜靠在墙边的老伙计，他要下死力气了！ 一大爷家，夫妻两人吃完饭，一大妈手里正织着衣服，一大爷这是手里拿着一本书，带着眼镜，正看着呢，许是看得有些无聊了，叹了口气，翻了一页，又叹了口气，又翻了一页。 “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别老叹气。”一大妈有些烦了。 “我这心里，不得劲。”一大爷放下手中的书籍，仿佛有蚂蚁在身上爬。 自从退休之后，他就这样，前几个月倒还好，从几个月之后，他就感觉有些无聊了。但凡能混到8级工的，那不疯魔都没啥可能，这冷不丁地没东西干了，是真的挺无聊的。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家伙，忽然间没了，每天粗茶淡饭的日子确实令人意志消沉。 现在的他，也就每天早上打打太极能够让人心情平静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大爷一个鲤鱼打挺，冲向了门口。 一大妈：…… 第168章 商量精细化流水线 “一大爷。”王守仁乐呵呵地看着精神奕奕的老头。 “你怎么来了！来来来，进来。”一大爷一边拉着王守仁进门，一边冲着里屋喊：“老婆子，守仁来啦。去搞点热水，弄壶茶水。” 一大妈翻了个白眼，不过王守仁能来，她也开心，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就往厨房去了。 “最近怎么样，厂子那边遇到困难啦？”两人坐定，一大爷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有些困难。”王守仁点了点头。 一大妈刚好拿着一壶水出来，听到王守仁这么说，立马说道：“有困难不正好，你一大爷闲得不行，你让他去帮帮你，省得整天在家唉声叹气。” “咳咳……乱说什么呢！”一大爷瞪了一大妈一眼：“别听你一大妈胡说，你说说，遇到啥事儿了。” 王守仁笑了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以前我不是跟您说过有关于流水线的事儿嘛，我打算实行这套制度。现在，我那边还缺几个老师傅。您看，您方不方便去一趟，最好是能再找几个人。一起去帮帮忙。” 听到王守仁说这事儿，一大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守仁啊，你的想法是好的，按理来说，这样子去做，效率也的确能提高不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工人就很难晋升了。到了以后，你们厂，怕是一个厉害的工人都找不出来了。”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有安排。” 其实精细化流水线，那就是把一个复杂的工位，拆成许多的小工位，这样子，原本需要极高精度的工件，就会降低难度。好处显而易见，但是，有一个缺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工人没办法得到很好的锻炼。像是这个时代的师傅为什么会受到尊敬。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学习全套的东西，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 就像是一名高级的锻工收徒，那就是一整套锻工，从一级一直往上教导。 除非你的水平不够或者自己摆烂，师傅会不教。不然是可以一直学下去的。 “按照正常的工人，其实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停留在三级四级的水准，您认可嘛？”王守仁问道。 “这倒是。”一大爷点了点头。 八级工之所以牛，那就是因为它很难达到，除了要勤奋之外，还要有天赋。再加上这个年代，识字的没几个，所以，高级工是很稀少的。别说8级了，6级工也是车间里个顶个的大拿选手了。大多数人，到了退休，也就是3级4级的模样。 “因此，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学习这些东西。”王守仁说道：“接下来，我应该会上更高级的车床，工人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工人啊。”一大爷听到这话，急了：“这可是走资本主义的路子。” “不不不。”王守仁连连摆手：“一大爷，这一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搞了两个车间，一个一车间，按照我的想法来的，一个二车间，是专门用来锻炼技工的。二车间的操作难度比一车间大很多。往后，如果有人想在这个方向走下去，我会放他去二车间。” 王守仁其实早就计划好了。 一车间，就是标准的精细化车间，而二车间，是专门用来授业的。一车间，执行标准化模式，而二车间，那就是执行的是个性化模式。什么叫做个性化模式，其实说白了，就是手工活，在往后的年代，一台纯手工制作而成的摩托车，总归会贵上一些嘛。 再用一些小日子那边那些不要脸的营销模式，二车间，就是走个高端路线。 当然了，这是往后的事儿了。 这样子，工人能提升（有上升渠道不闹事），厂子能卖高价（有利润），消费者也能得到心理满足（骗傻子），三赢（王某人赢三次）！ “这样……”一大爷听明白了王守仁的话。 其实作为一个老技工，怕就是怕王守仁把技工的路断了，既然王守仁心里有数，那他就放心了。 “那你那边需要多少人？给多少工资？先说好，这工资不是我要的，是我帮那群老家伙要的。” “放心吧，一大爷，还能少了您的。不过我可说好咯，我只要6级以上的。水平要是不够，来了也没意思。”王守仁乐了。 “放心吧。” “成，那这事儿就麻烦您了。我得回去扫扫屋子去了。” “今晚就睡这边了？” “是啊，就睡这边了，也个把月没回来了，得去把屋子整理一番。” “成，那你去吧。”一大爷也不留王守仁，以后有的是日子见面呢。 王守仁刚从一大爷家出来，傻柱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女人从傻柱的房间走了出来，女人约莫三十来岁，长得普普通通，皮肤有些粗糙，脸型看起来倒是不错。看到王守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您好，您是一大爷的亲戚？俺……我叫王霞，刚嫁进来……” “您好，是何雨柱同志的媳妇吧。我叫王守仁，住在后院，平时不怎么回来。您这还有事儿吧，回见。”王守仁乐呵呵地寒暄了一句。就往后院走去。 王霞看着王守仁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多想呢，就听到房间有个醉醺醺的声音：“媳妇，去打点水……”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也没有多想，就去打水去了。 王守仁是万万没有想到，傻柱居然真的结婚了。不过，这大概也是好事儿，那女人，看起来就憨厚老实，大概率也不会坏到哪儿去。也省得以后他再给自己找事儿。摇了摇头，把心里对于傻柱的那一点想法丢出了脑袋。回到后院屋里。 整个后院，现在阴森森的，现在后院，只住了二大爷两口子。 许大茂早就搬出去了，当年听说王守仁在南方发了财，他也悄咪咪地跟去了南方，就没有回来。 第169章 忐忑的工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被人弄了。 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二大爷，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当年他得罪人得罪得太惨，被李怀德丢去扫厕所之后，几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打着打着，就被打瘸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十年，二大爷是过得生不如死啊。 他就像是一滩烂泥，一直在厕所里待着，哪怕是后来杨厂长回到了厂长的位置，也不打算把他放回去。毕竟，他之前干的那些事儿，确实膈应人。 到了年纪，他申请了退休，退休额也不是按7级工去算，是按扫厕所的工人算的。 这下子，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刘光齐在外地，十几年了，连一封信都没有。 刘光天和刘光福倒是在四九城，但是已经断了关系了。家里就剩下一个二大妈，整天挨打。二大妈在被打了几年之后，终于学会了反抗。 这不，这两口子，有事没事就在院子里打架，字面意义上的打架。 主要是二大爷扫了几年厕所，伙食水平下降了，没以前那么厉害了。不然二大妈还真打不过他。 现在老两口就靠着二大爷那微薄的退休金过日子，他还得出去捡捡垃圾才能活得下去。总之，就是过得凄惨无比。 按理说，一个院里的，不至于让他这样。 但谁让他当年得罪人得罪得太狠，没人愿意帮。 ———— 左岩起了个大早，倒不是他自愿起的，是他娘在天还没亮，就硬生生地在床上把他薅起来的。 他模糊地看着窗外，还黑乎乎的一片呢。 嘴里嘟囔着：“娘，那么早做什么。” “还早呢！早点去，争取好表现，快点吧，我饭都做好了！” 左岩眯着眼睛，估摸着也就四点多，尽管心里有怨气，但他真不敢发出来，不然，就是一顿无尽的唠叨。他可顶不住这样子的唠叨。 乖乖地按照老娘的要求，做好一切，出了门，天才刚蒙蒙亮。 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背着自己的帆布包，就往厂子的方向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来小时，到了厂门口，果然就像是他预料的那样，还没开门呢。倒是有一看门老头，正躺在门前闭目养神呢。 他走了过去，也没打算叫醒看门老头，毕竟，还没到开门的时间不是吗。 谁知道，刚走过去，看门老头就醒了。 上下打量着左岩，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来做什么的？” “大爷，厂子不是招工吗？昨天我一朋友让我过来的。” 丘大爷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恍然大悟：“哦，我记起来了，不过这也没到时间啊。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大爷，我想着早点来，万一招满了呢。”左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们呐，都还没上班呢。”丘大爷转头看了一眼传达室：“还得等一个钟，得，你过来，跟老头聊聊天吧。闲着也是闲着。” “要么，大爷您继续睡？”左岩有些不好意思，老人家还是得多休息。 “让你来就来，那么多废话。” 嘿，还是个暴躁老头。 左岩走了过去，还是得讲究尊老爱幼不是。 “我问你，这工作，是你买的？” “买？没有啊。”左岩挠了挠头：“这儿的工作不是临时工吗？我朋友说了，至少干一年，没编制。我原本，也在外面干临时工，手里没几个钱，谁家临时工还得买啊。” “干一年？还是临时工？” “对啊。甭管别的，至少能稳定一年也是好事儿，而且，搞不好有机会转正呢。”左岩兴致勃勃地说道。 临时工，也是分很多种的。 有些，是卸货的力工，平时，左岩就会去这些地方干。这些地方不挑人，只要你愿意干，就能干。按照卸多少货给你多少钱。偷懒的不要，这种临时工随时来随时有，当然了，要是没货卸那就没有。这种类型的临时工，是最不受待见的。 为什么？因为没有奔头，年纪一大，身体一不好，就没法继续下去。而且，也没法转正。 第二种临时工，那就是街道上派下来的，这种一般都是一些厂子，拿出一些任务，给街道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家，例如纺织厂会下派一些纺织的任务之类的。这种，也是计件的，做得多，给得多，但这一般都有限定。一个月最多能接多少，也没什么前途。 第三种临时工，就是工厂的临时工，也被称之为学徒工，这是工厂为了以后扩张招收的临时工，属于正式工的后备役。这种工种，放在市场上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可以学一门技术，即便工厂不扩张，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赶走临时工。再不济，出手也能有一门手艺。 这第三种临时工，就可以在市面上交易了。一般价格看工厂的好坏来定，200到800元不等，有的厂子的临时工，甚至比差一点的地方的正式工还要贵。而这种临时工，大多数会被厂长丢出去做人情，或者自己出售，亦或者给下属几个，让下属挣一点。 每一次的大招工，都是一场狂欢，就像是轧钢厂扩招的那一次一样。 “你小子，是有什么背景？”丘大爷上下打量着左岩。 “我能有啥背景，我大哥，看我家里条件不行，才给我的。听他说，这次给了不少条件不行的兄弟。对了，大爷，为啥子这个厂子会忽然间招这么多人，靠谱吗？”左岩问道。 “靠不靠谱老头子我不知道，不过听说，很累。”丘大爷收回了自己探查的目光，暗自点头，看来，这厂长也不错嘛。至少，知道先让这些家里有困难的人上岗。 “累，进厂了能有多累。”左岩撇了撇嘴，不在意，还能比他去扛货累？ “不好说，前阵子就因为太累闹起来了。” “啥？”左岩听看门大爷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忐忑了。 万一真把人当牲口使呢？ 他咬了咬牙：“那也得留下来。” 第170章 高薪 牲口就牲口吧，总好过在外面，啥也混不上的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聚越多。 奎大头从厂里面出来，按照规矩，这些人，是不允许放进厂里的。 因此，大多数人都是聚集在厂门口。 这个场面，自然也被那些老员工看到了。 打听一下，就知道厂里扩招了，扩招的这些人究竟去哪儿，老员工一清二楚。 不少老员工眼珠子一转，就开始向新人灌输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语。 但新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心里有数，只要一个临时工有多珍贵，这种下作的手段，他们见得多了。也没有理那些老员工，那些老员工自觉无趣，只能离去。 过了一会儿，奎大头和戴武出来了。 手里还有一个名单。 奎大头手里还拿着那天王守仁带着的红色大喇叭，打开开关，拍了两下：“咳咳，全体都有！我念到名字的，来我这儿登记！登记完之后，就带你们去领工牌，还有物资！第一个，左岩！” “有！” 过程很顺利，没有诈刺的，也没有搞事情的。 一群人，乌拉拉地进入工厂，去后勤处，领了衣服和工牌。就正式进入一车间了。 一车间里面，有老员工在等着，这是昨天愿意留下来的人。 张三就在其中，他想拼一拼，他觉得，这个新来的厂长很有冲劲，大概率不会让自己这些人吃亏。尽管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有不少人都不和他说话了，但是他也不在意，他就是想拼一拼。今天看到厂里来了这么多的新人，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没有错。 左岩的心情是忐忑的，要说，门卫大爷说的话，他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万一真的累到自己扛不住的程度，又该怎么办。 但是这个忐忑，在进厂的时候，就丢得一干二净。 这个车间…… 真干净啊！ 他以前也不是没进过车间，车间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这么干净的车间，干活大概也不会很累吧。 “接下来。”奎大头的大喇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会给你们安排工位，每五个工位，会设置一个小组长，不熟悉的，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熟悉熟悉这里的运作。半个月之后，要求达到熟练的水准。如果达不到的话，那就滚蛋，不过，这半个月的工资，还是会结算给你们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临时工这种工作，人家的确有着开除的权利。 只不过若是学徒的话，会比较宽容，但是这厂子上来就是开除威胁。无疑是贴脸放大了，在告诉他们，这里不要摸鱼的家伙。 这下子，整个车间的积极性都调高了。 一大爷的人下午就到了，都是五级六级的工人，甚至，还有一位七级的。 对于王守仁的返聘，不少人，也只是看在一大爷的面子上过来看看。 “诸位，感谢诸位的到来，下来，这是诸位的工资，诸位的工作也很明确，先去当一阵子的小组长，往后，就需要去二车间帮忙手工制作了。当然了，诸位如果有什么疑问，也可以跟我提一提。”王守仁把工资表递了过去。 一大爷瞟了一眼，没有说话，往后传去。 几个人也不客气，围在一起就看了起来。 就看一眼，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易，你这徒弟这么败家你不管？”有一老头站了出来，问道。 “这不是我徒弟，这是我一邻居。”老易满头的黑线，他看了一眼就往后丢的原因是害怕自己看多了心梗。好家伙，自己一个返聘的老家伙，工资五百块钱一个月？这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1979年，四九城，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是742，国有单位平均工资是778，集体单位平均工资是556，嗯，听起来挺多的。但是这玩意的单位是年。 “诸位，诸位，工资都是认真的，咱们可以签订合同。”王守仁笑着说道：“不过，活计可能辛苦些。要是顶不住了，你们可以跟我说说，我可以调整一下。” “还要什么调整，这工资，我干死在你厂里都行，是不，各位。”有一看起来就像是锻工的老头大着嗓门喊了一句。 立马引来了大家的应和。 “是啊是啊，这工资，干个一两年，我都可以买一座三进的院子了！” “成，就这么定了，厂长您有什么活，吩咐就成。” 该说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群技工的热情从来没有像这样高涨过。 王守仁的价格是阶梯的，8级工，是500块钱，7级工，就是450，往下一级扣50，低于6级他就不要了。这工资，不得不让他们拼命了，不然他们觉得自己丧良心。 倒是一大爷，私底下问王守仁，这不亏本吗？ 亏本吗？ 他不觉得，现在外面能买摩托车的不多，但也不少。而且，他这玩意是打算出口的，他手中的发动机技术可是香饽饽，压根就不害怕亏本。 要不然，他就不会放娄晓娥回香江了，留在自己身边，不香嘛？ 工厂的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所有人对于自己的未来都充满了希望，哦，除了二车间和一车间的工人除外。因为他们不知道，工资究竟有多少。 其实这也怪奎大头，之前王守仁已经给了奎大头工资标准，只不过这货在去找人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再加上他这些年的信誉的确不错。几乎所有人都像是左岩似的，也不问待遇，直接就进厂了。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会拿18块钱的学徒工工资。 虽说有点小亏吧，但是也行，十八，省一省也够吃了。 至于累。 老实说，他们并不觉得累，就工厂车间这点工作量，他们还能更快一些才是。 不单单新员工慌，老员工也有点慌，二车间的人觉得一车间的人不会真的要发财吧？一车间的人觉得他们是不是白干活了？（因为新人刚来的时候培训了半个月，效率提不上去）。 总之，大家都在忐忑之中过日子。 第171章 三大爷的秦家村一日游 三大爷还是往秦家村去了。 这条路比60年的时候好走得多。 60年那阵子，哪怕是王守仁，走这条路，也得走上个三四个小时。 后来，上面规划了一番，铺了这么一条路，骑自行车，也就个把小时的事情。 小老头大清早吃完了早饭，晃晃悠悠地就出发了。 “路还挺好走。”阎埠贵一边嘟囔着一边走。 很快的，就到了秦家村，秦家村的模样，几乎让他认不出来了。 这年头，村里一般都是泥土路，可秦家村，已经用上水泥路了。而且，这一路上，还有不少的货车从村里面驶出来。这震撼的场景让阎埠贵都合不拢嘴，直接就吃了一嘴的泥巴。 “呸”了两口之后。 阎埠贵对于秦家村更加好奇了。 这放在以前，谁家大货车会进村子啊。 倒是有一些供销社的采购员会下乡收一些，但一般都是那种小货车，停在主路上，自己就下来买就完事了。这秦家村，还自己铺路，自己往外拉货，这玩意，能回本吗？ 带着好奇，就要往里走，刚走没多长路呢，就被人叫住了。 “哎哎哎，那老头，站住！”几个小伙子跑了过来。 “我从你进来就觉得你不对劲，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小伙子厉声喝道：“是不是隔壁村的！我告诉你，想要来这儿偷我们的鸡！没门！” 阎埠贵不知道什么鸡这么宝贵，不过他还是连连摆手：“误会，误会了，我是城里来的，来找秦淮茹。” 几个小伙子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你找俺们村长做什么？” “啥玩意？”阎埠贵愣住了。 怎么就村长了？ 秦淮茹不是才到这儿没多长时间嘛？ “秦淮茹，就是俺们村长！”其中一小伙子眼神变得更加地危险：“你该不会连这儿都不知道吧。” 说完，就要上来动手了。 “哎哎哎……慢点，慢点，我肯定知道啊，我原本是她院里的三大爷，你带我去，她指定认识我。我一老头，总不能把她怎么样了吧。” 几个小伙子对视了一眼，心一想，也是这个理。 “成，那你跟着我们。” 阎埠贵也不说话，他知道，现在不是打听消息的时候，得等人家确认了身份，才好打听消息。 好奇地看着秦家村的状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的吓一大跳。这一进村，整座村子，都是那种红砖大瓦房，好家伙，这是正常农村？农村的房子不是随便弄点泥浆糊弄糊弄，不倒就完事了吗？他阎埠贵进错地方了？ 看着阎埠贵错愕的神色。 旁边的年轻人一脸的骄傲：“怎么样，我们村，牛逼不？我们村，从大前年……” “咳咳，咳咳……”旁边的年轻人疯狂咳嗽起来。 “哦，对，是去年！去年就开始搞那什么……养殖，对，就是养殖，自己盖了一座养鸡场。” “养鸡场？”阎埠贵瞪大了眼睛，好家伙，搞上养殖了。 作为一老头，一有文化的老头，自然知道养鸡场是什么意思。 “是啊，就因为这养鸡场，俺们村，去年人人都有分红，分了……” “咳咳……咳咳……”旁边的青年又疯狂咳嗽起来。 “咳咳……没多少……” 那嘚瑟的眼神让阎埠贵确认了两件事。 第一，这养鸡场很挣钱。 第二，这该死的养鸡场绝对不是去年建起来的。 阎埠贵在心里震惊这群人的胆子大，养鸡场这么大个场子，这要是上面真的下来查了。那麻烦可不就大了。 村办事处跟四周的房子差不多，也是红砖大瓦，除了在门口挂着一个“村办事处”之外，就没别的了。 四个小伙子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喊：“淮如姨，有个老头，说是来找你的，你看看，认识不。” 秦淮茹这会儿才刚上班，听到有人找，愣了一下，就走了出来，看到阎埠贵，惊喜地问道：“三大爷，您咋来了。” 一阵寒暄之后，秦淮茹把阎埠贵迎进了她的办公室。 地儿还挺大，堆了不少的书籍和文件。 两人坐定之后，阎埠贵也不绕圈子：“淮如啊，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绕圈子了，昨个儿，王守仁回院子里去找一大爷商量点事儿，听说是要请一大爷出山。我琢磨着，我一老头，退休了也无聊，就想着向他讨个事儿干，他让我来找你。” “我们俩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不会逗老头玩吧。” “鹅鹅鹅……”秦淮茹掩嘴笑了一下：“瞧您说的，守仁他平时倒是挺喜欢跟您逗趣儿，但正事儿可没框您。” “这倒也是，那您这儿？” “您等一下。”秦淮茹说着话，就在文件堆里面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份文件，递给了阎埠贵。 阎埠贵接过来，一瞧，好家伙！进货单！ “三大爷，您一边看，我一边跟您说。” “哦，哦，好咧。”三大爷一边看一边听。 “您也算是朋友了，有些事儿，我也就不瞒着您了。守仁他从好多年前就开始规划秦家村的事儿。从一开始，只是从山里面抓些山货出去卖，到后来，开始慢慢地种一些反季节的蔬菜，大棚您知道吧？” “知道……55年那阵子不是听说在哪儿盖了一个。”阎埠贵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嗯，就是那个，只不过我们这里的改进了一些，我们村，也上了那些个东西。做了反季节的蔬菜，去城里卖了不少好价格。” “那……”三大爷低头看着手中的进货单，在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秦淮茹也有她自己的打算，王守仁让三大爷过来，又没跟她说怎么安排，那自然就是让她自己安排了。 三大爷的为人她清楚，看似跟这个那个聊得那叫一个乐呵，实际上，嘴巴紧得很，不然，她跟王守仁的事儿也瞒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她想跟三大爷说说，她们秦家村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规模。 第172章 眼红的三大爷 “大鹏的蔬菜，我们暂时不外售的，您看那些，都是应季的价格。我建议您可以看看鸡蛋、鸡肉这一块。”说着话，秦淮茹站起身：“要不，您跟我去养殖场看看？” “哦，哦，也行。”阎埠贵点了点头，看看，也不错。 出了门，空气之中飘散着一股鸡屎味。 由此可见，这养殖场，距离这儿其实并不远。 “你们这村子，挺有钱的哈。”三大爷一边跟在秦淮茹的身后，一边聊天。 “嗯，这个养殖场，全村都有股份，去年，每个人分红分红一千多块钱呢。” “这么多？！”三大爷被这分红吓了一跳。 “其实也还好。”秦淮茹摇了摇头：“真正的大头，在那些大棚里，但是，说实在的，大棚这技术，也难不到哪儿去。守仁说，别人看这玩意挣钱，迟早也会跟上来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搁上时候不好那阵子，猪肉都敢卖到二十来块钱一斤。” “守仁说，那就不是正道。” “那确实是。”三大爷想起了前些年那会儿，到处都缺东西，家里是真的一点儿肉腥都没有，那时候的人，脸都被饿得蜡黄蜡黄的。十几块钱一斤的猪肉，五六块钱一斤的鸡蛋，谁舍得？吃不起，也不敢吃。 “靠着这不是正道，前些年，也挣了不少钱。这不，就全都投养鸡场里了。他说，细水长流才好。村里人也信他。这些年的分红起起伏伏，也没什么人有怨言。” 阎埠贵：…… 一年一千多的分红，还怨NM呢？！ 老头子我不要一年一千多，十年一千多也成啊！ 阎埠贵在心里骂骂咧咧的。 不一会儿，就到了养鸡场。 “现在是秋天，除了每天上午清扫鸡舍的时候，员工是不会把鸡从鸡舍里放出来的。母鸡产蛋对温度有要求，鸡舍的温度才是最合适的，三大爷？” 秦淮茹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三大爷，忍不住莞尔一笑。 “老天爷，你们这是有多少鸡儿咯？”三大爷的声音都变高了一些。 整个鸡舍，拢共有将近七八千只成年鸡，颇为壮观，把三大爷震撼得不轻。 “八千多头吧，还会再往外扩张的。”秦淮茹说道：“三大爷，如果您想要做的话，我建议您卖这个。” “你们没给供销社供货？”三大爷问道。 “有，但不多。”秦淮茹摇了摇头：“供销社一星期，也就要个一百多斤，我们的产量比这儿高，所以，我们得想想办法。而且，这东西真的够吗？” 答案是不够。 这年头，按普通人的标准，也就是每个月有半斤鸡蛋的票，大个点的三四个，小个点的五个。 这是一个月的量。一个月5个鸡蛋，够谁吃的呀？ “我这一个人也卖不了太多。”阎埠贵有些纠结：“鸡蛋这东西，卖倒是好卖，但这要老头我每天骑着车，运到城里去卖。不知道能剩下多少个。” 秦淮茹笑了笑，说道：“您放心，我们啊，没打算让您自个儿去卖。咱们回去说？” 养鸡场也不大，十几二十分钟就逛完了，两个人就回到了村里的办公室。 坐定之后，秦淮茹又给阎埠贵倒了一杯茶水。 “是这样，我们呐，没打算让您老自个儿去卖。就想让您老带带路。” “这……”阎埠贵有些犹豫，带路，他倒是能带，但这带路，那不是一次性的嘛。 “放心，不是一次性的，您带带下面的人，告诉他们怎么在城里卖东西。您呢，算是他们名义上的师傅。我们这边，每个月给您三十块钱的工资。您可别嫌少，另外，我们还会给您一部分提成。您徒弟卖出去的东西，我们会算一部分提成给您。” “不少了不少了！”阎埠贵连连摆手。 别的不说，三十来块钱！也很多了好伐！ “您答应就成。”秦淮茹笑了笑，她知道，三大爷估摸着不清楚提成的多少，不然，这会儿估计开心得晕过去了。 “成，那就这么定了。明个儿，我先带队过去，那些小伙子，就交给您了。” “好，好，放心吧，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阎埠贵连连点头。 “那这份合同您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秦淮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递了过去。 还有合同？ 阎埠贵接了过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眼镜，戴上，仔细地看了起来。在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淮茹看了一眼，笑了笑：“三大爷的字还是这么好看，宝刀未老啊。” “哈哈哈，也就这点拿的上台面的了。”阎埠贵乐了：“对了，淮如啊，我想在村子里转转，你看成吗？” “成啊，不过我没时间陪您。”秦淮茹用带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我这边，还要处理不少东西呢，我叫个人过来……” “哎哎哎，不用不用。我就转转，不用人陪。”阎埠贵连连摆手。 “成，那您自己去。哦，对了。”秦淮茹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票据，递给了三大爷：“都十点多了，您啊，转完了也别着急回去。村里还有食堂，这张卷，可以去食堂里面吃饭。中午留下来，吃了饭，休息一阵子再走。” 阎埠贵接过那张红色的卷，上面印着“秦家村大食堂用餐卷”。 “这是？大锅饭？”阎埠贵有些疑惑。 “不是，这是村里盖起来，给工人吃饭用的。若是愿意，每个月交点钱，也可以在食堂吃。凭自愿。” “哦哦，那就好。” 阎埠贵是经历过大锅饭的阶段的，那个时期的饭，一开始倒是还可以，越往后越不像是人吃的。就算是他阎老抠，也吃不下那些个玩意。不过听秦淮茹这么说，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从村办公室出来，老头就开始在村里闲逛，开玩笑，这午餐，不吃白不吃。 该说不说，这村子在经过规划之后，好看了许多，几乎梦想之中的田园生活都有了。 第173章 震惊！ 颇有一种“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感觉。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村中央，村中央有一棵阎埠贵叫不上名字的大树。 树下的孩童在跑跑跳跳。 还有两老头在对弈，旁边也站着几个老头，在吆喝着该怎么下怎么下。 阎埠贵走了过去，看着老头们下棋。 说实话，在农村，这幅景象很少能见得到。这年头，哪个村子的老人没有事儿做？除非真的病得动不了了，不然，总会为了自己的生计忙碌的。可秦家村倒好，这些老头，过得跟城里的退休老头没什么两样。如果两者的生活状况差不多的话。 阎埠贵还真会选择到村里来。 城里，呛得慌。 琢磨着时间还有一个多点呢。 老头找老头，这不刚好嘛。 主要是，阎埠贵也好奇得慌，当年那么穷的秦家村，怎么忽然间就富起来了。 “你是谁？怎么出现在俺们村里？” 村子里忽然间出现一老头，这些老头也瞬间机警了起来。 毕竟，他们知道，他们干的这些活儿，还有些不合法。这不，白天一直都有人在外面守着呢。 就是害怕穿帮了。 “我？放心放心，我是以前秦淮茹院里的邻居，现在是你们那个，那个销售部的主任。”阎埠贵也聪明得紧，立马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拿出了合同。 令他没想到的是，几个老头里面，还真有人识字的，拿过来看了看。 点了点头，还给了他。 “老哥，你还识字？”阎埠贵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 阎埠贵：…… “那您还看？” “有村长的印就成。你就是那什么主任，我听淮如娃子说……” “什么淮如娃子，要叫村长！” “成成成，村长，村长说，你明天要带着人去卖鸡蛋，我跟你说，我们家三娃，那可是好孩子……” 这下子，阎埠贵算是知道什么叫捅了马蜂窝了。 他收回了自己想在村子里养老的想法，这里养老，那就太可怕了！ 在这群老头的七嘴八舌和阎埠贵的套路下，也基本上摸清楚了秦家村现在的状况。 秦家村，从很早以前，就应该跟黑市那边打上了交道，而且，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他们甚至捞了几笔大的。正常人，捞了几笔大的，大概率会存起来，以后用。但是他们偏偏不，他们拿去发展村子，也就是现在的温室大棚，就是那个时间段攒的家底。 那个时间段，温室大棚很便宜，具体是怎么来的，就不便多说。反正很便宜。 他们趁机搞了一批。 然后就在村子里开始造。 “老哥，我听说，这里面的事儿还挺复杂的，你们就成功了？”阎埠贵还是不敢相信，他是个文化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知道这里面的事儿有多复杂。 “说起这个，老头子就来气。”旁边一老头一拍大腿：“当年，我就不怎么同意，也不知道秦家的女婿。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但是玩得很花的家伙。” 阎埠贵：…… 好家伙！ 王守仁啊王守仁，这事儿你能在农村被人知道？你是真的狠啊。 “他说，要整这个，能发财，但是没有技术，就不能发财。当时我们一琢磨，反正有钱，大手一挥，买！” 说到这儿，老头叹了口气：“他真买了，去请人了，据说是什么地方的教授，好家伙，一个月给这个数。” 老头伸出五根手指头，前后翻了翻。 “一千？” “可不是嘛！那天晚上，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老头睡不着觉呢。” “你们能同意？”阎埠贵震惊。 “不同意也得同意。”老头叹了口气，不过表情又得意了起来：“也亏得我们同意了，才有现在的规模。就拿请人这个事儿来说吧，隔壁村，听说我们的养鸡场挣钱了，吭哧吭哧地也跟着搞了一个。嘿，您猜怎么着，他们的鸡儿不下蛋！” 老头乐得见牙不见眼：“后来啊，才知道，原来他们的鸡舍打造得不合理，说是……说是……没有，没有安全感，对，没有安全感！” 阎埠贵：…… 一顿白话下来，这些老头可谓是滔滔不绝，按照他们的话来说，王守仁那小子，玩得是花，但是他能带领他们挣钱啊，而且人家两姑娘自愿的。他们就不说什么的。 阎埠贵在心里腹诽，这要是放在以前，你们不把秦淮茹和秦京茹埋咯？ 不过这王守仁胆子是真的大啊。 阎埠贵在心里感慨，他忽然间明白了他这么做的目的。这或许，是一种带有测验性质的消息。放出去了，他们若是愿意接纳，那么王守仁就会带着他们发财。若是不愿意接纳，那么王守仁大概不会带着他们发财。该说不说，他们的运道真的很好。 阎埠贵不知道的是，这种筛选，其实在后世，比比皆是。 比如搞一个男女对立的话题，筛选出愿意加入这些话题的蠢货，随后就可以割这些傻子的韭菜的。 这种事情，王守仁做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一晃眼，就到了大中午了，阎埠贵跟着这群老头去食堂吃饭去了。 食堂修得很大，能够同时容纳两三百人。 看得阎埠贵有些恍惚，跟着人群，看了看橱窗里面的菜，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老哥，每天就吃这些？”阎埠贵指着橱窗里面的鸡蛋、鸡腿、红烧肉，各式各样的肉菜，那香气，馋得他直流口水。 “啧，今天有点油了，要是清淡点就好了。”老哥撇了撇嘴，似乎对今天的菜色不满意。 阎埠贵：…… 忽然间又想来这里养老了。 中午，他打着嗝从餐厅里面出来了，他吃撑了，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不由得感慨，王守仁这小子，是真的挺有本事的呀。 在另外一边， 丘大爷也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从食堂里面出来，打了个饱嗝，感慨了一句：“这日子，过得真是造孽啊。” 第174章 徐秘书上岗 “怎么着，丘大爷，每天这么着，我还真怕哪天把您给撑死咯。”王守仁在丘大爷的身后调笑道。 “去去去，老头子年轻的人，能吃得很，别说两碗大米饭了，给老子十个大白馒头，老子也能吃得下。”丘大爷没好气地瞪了王守仁一眼，不过他又有些担忧：“你这么整，真不怕破产咯。” “怎么着？不担心我是资本主义的走狗了？” 丘大爷摆了摆手：“那是以前老头子我看错了，跟你道个歉，你是个好人。” “得，您呐，看好大门就成了，别整这些，厂里有我，倒不了。”王守仁乐呵呵地安慰了一句，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今个儿，是发工资的日子了。 “你小子！”丘大爷笑骂了一句，也晃晃悠悠地往门口去了。 刚到办公室，就听到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 “王叔！王叔！您可算是来了啊！”一穿着喇叭裤的小年轻，看到王守仁，立马就扑了过来。 被王守仁一把推开，嫌弃地甩了甩手：“好家伙，你小子属狗的？跑这么快？” 随后，他看到他的位置上还坐着一人，愣了一下，待看清来人后，又看了一眼。秦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你别欺负他，我带着任务来的。”徐薇薇冷漠地说道。 “成，你先等等。”王守仁也不在意，看向秦寿：“说吧，又想要闹什么幺蛾子。” 秦寿，大院二代。 但是这货在大院二代里是个奇葩。 那群大院二代大多数要么跑去从军了，要么就是从政。偏偏这货，想要从商。那能怎么办呢。打呗，打到这货想要从军为止。然而，这货无论挨了多少次打，依旧坚挺得不行。他不管，他就是要从商。他今年也有二十六七了，可把家里人愁的啊。 后来，他就认识了王守仁。 这么说啊，王守仁现在的地位对标的是大院一代，再牛的大院二代在他面前，那也得俯首称臣。没办法，这货在那十年期间捡了太多的老头老太太。 秦寿可是从家里人的嘴里了解到这货究竟做了多大规模的生意。 他一直都想上车。 但是王守仁就是不带他玩儿。 其实也没别的，就奎大头干的那些事儿，不能放到明面上来做，但凡放到明面上来做，那都得枪毙好几回。至少在这个年代是这样的。 所以，王守仁也一直不愿意带着他。 但是现在不同了。 秦寿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守仁：“守仁哥……不，守仁叔，那些摩托，该有我一份了吧，那是正规的吧。” “你消息还挺灵通。”王守仁笑了一声。 “嘿嘿，守仁叔，咱可是说好的……” “华南地区，给你留的，关系得你自己去跑。”王守仁对于秦寿能不能卖出去并不怀疑，这年头，但凡你能掏出高科技一点的货，卖出去的难度并不高。 “那价格……” “有你好处，不过先说好，你可别捞过界。” 其实目前他研发的摩托车，并不是民用的，准确的说，是为了降低生产成本，减少售价，降低邮局和军区的采购成本。往后，才算是大规模往外铺货。这个过程之中，随着量的上涨，他的成本还应该会进一步的下降。再通过这部分的利润，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 他的目的可不是摩托车，他的目的是汽车。 不然，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力气去研究什么发动机。 而且，跟发动机有关联的东西，还有很多。目的不是为了在国内挣钱，而是跑出去，在外面挣钱，回国内消费。 “成，叔我听您的，这车的价格？” “会给你一个价格表，你如果能到达一定的量，会给你不同的优惠。反正这里面的利润不低。到时候，你可别嫌拿着烫手。” “那不会，谁还会嫌钱烫手啊。”秦寿听到王守仁这么说，就放下心来了。 开玩笑，能有多少钱让他烫手的？大不了自己都花咯，家里还能拿他怎么地。 “怎么着？还想让我请你走啊。”王守仁把事情答应下来了，见这家伙似乎不打算走，打算留下来看戏的模样，瞥了这货一眼。 这货“嘿嘿”一笑，转身就跑，跑之前还不忘给王守仁竖一根大拇指。 这年头，敢像是王守仁这么做，还闹得满城风雨的，也只有他一个了。这也是为什么大院子弟不敢跟他扎刺的原因，这是个狠人呐。 办公室内，剩下两个人，徐薇薇和王守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守仁叹了口气：“说吧，来这儿做什么。” “上面让我来跟着你。”徐薇薇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倔强。 王守仁：…… 好家伙，这都直接明牌了。 其实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他要做的事情，需要有人盯着。 “那行，就直接开始干活吧。”王守仁也不客气，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到徐薇薇还一脸倔强的看着他，他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起来啊，现在，你是我的秘书了，该干活了。” 徐薇薇：…… 不知道为什么，徐薇薇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从这厂子开始，你先了解一下这里的资料，普通厂子的构造你应该清楚，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现在跟你说说我对于未来厂子的规划。旁边有一块地，你得帮我拿下。” 徐薇薇；…… 她震惊地看着王守仁，这说的是人话？ 什么叫做旁边有一块地，你得帮我拿下？ 真就一点脸都不要了呗？ “我打算扩建，这批摩托车卖出去，在年底，大概就能实现盈利了。军区那边，跟我们订了一批，邮局那边，也跟我们订了一批。只不过是特制的，到时候配合一下，估摸着，唔，你自己看吧，利润低了点，但是量还真不少。”王守仁一边说着，一边给徐薇薇递资料。 徐薇薇现在脑子就是一片浆糊。 “你有没有在听啊？你是来工作的，怎么回事啊！” 第175章 发工资了 她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王守仁。 一个激灵。 是了，她是来工作的！ 在这一瞬间，徐薇薇也进入了工作状态。 “行，就这样吧，交代下去，明天发工资。另外，去找个合适的厨子，厨房的饭，浪费材料。” “哦……哦……好。”徐薇薇在王守仁的狂轰乱炸之下，一脸茫然地走出了办公室，这一厂子的事情，搞得她的脑袋差点裂开。 夜晚，徐薇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 见到自家闺女没精神。 徐父立马就火大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住了自己的火气，细声细气地说道：“闺女啊，今天怎么样？” 徐薇薇愣了一下，看了看桌子上三个人关怀的眼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那小子欺负你了？”徐援朝第一个急。 “别吵吵，别吵吵，听薇薇说！”徐父瞪了徐援朝一眼。 “爸，你想什么呢，他怎么会欺负我……”徐薇薇既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就是一个厂子里的事儿太多了，有些累了。” “一个厂子能有什么事儿，他不会故意给你找事儿做吧。” “别胡咧咧。”徐母翻了个白眼：“厂子的事儿多了去了，不说别的，产能这种事情，就足够令厂长烦心的了。后勤的调度，人员的任命，产线的升级。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除了会打仗，啥也不懂。薇薇啊，他今天让你做什么了？这么累。” 徐薇薇：…… 做什么了？ 当然是全都做了！ “妈，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徐薇薇叹了口气，扒拉了两口饭，就回屋里休息了。 这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精神上的劳累。 徐家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看看，看看，都怪你！”徐父指着徐援朝就是一顿臭骂：“你就不能平缓些，她不就能说了嘛。” 徐援朝一脸迷茫。 自己，是怎么了？ “就是！明知道人家累，还问这问那的，你啊，就是欠收拾！”徐母也是对着徐援朝一顿输出。 徐援朝：…… 好家伙，冲着我来了这是。 ———— 左岩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上班了，今天，是他们上班的第一个月结束，也刚好是9月1号，厂子里1号发工资，也就意味着，他能领8月份的工资了。他是7月中旬入职的，8月份，并没有发多少工资，只有几块钱，按照厂里的话来说，这半个月的时间，都在给你们培训了。 没怎么产出，所以钱少。到了8月份，就正常了。 这个正常是多少，左岩心里没数，但是听车间主任说，工资还挺高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车间里干了一上午的活。 老实说，在这里的活不错。 他们说累，左岩并不觉得，这比他去扛沙袋轻松多了，而且食堂还有油水，这就很了不得了。这个年代，食堂的油水是很少的，但凡一个月能有个一两次，也够令人开心的了。而这里的食堂，隔三差五就有一顿肉，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啪啪啪！”车间内传来车间主任拍手的声音。 只见奎大头正拿着大喇叭放在手边疯狂地拍呢。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但凡有事儿，这位就喜欢拿着大喇叭拍，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手里的活计都停一停，叫到名字的，过来拿工资条，拿了工资条，就可以去财务科那里领工资，吃完饭，下午就去，知道了吗？”奎大头的大嗓子在这间大车间内显得十分地震撼，震撼的不是声音大，而是内容。 “工资？！” 这下子，整个车间都激动了起来。 要说最激动的，还得是那些老工人。 像是张三之类的，8月份并没有拿到更多的工资，可没少被二车间的那帮人嘲笑。都铆足了劲想看看这一月的工资多少呢。 很快的，叫到名字的就上去领了自己的工资条。 拿到手里的时候，左岩还不敢看。 到了工位，才慢慢地往后刮，这一看不要紧，直接就惊呆了。 看着手里的工资条，后面那个136.7，他整个人都是麻的。他揉了揉眼睛，又往前看了一眼，他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名字。 没错啊，是左岩。 几乎所有人，在领到工资条的瞬间，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车间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过了一会儿，有人问道：“主任，这工资……” 奎大头瞥了他们一眼，说道：“是真的，厂长说了，咱们车间，是按计件来算的。只要你们做得多，工资就够高。做得少，工资就低。之所以上个月不算，就是因为你们上个月做得太少了，工资还不如按照基础的来发。这个月正常了，就回归正常的计件了。” “所以，我们真的能领到这么多钱吗？” 这群工人，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什么计件不计件的，他们不在意，他们只在意，能不能领到更多的钱。 “瞧你们那点出息！计件，计件……算逑了，等你们冷静了再来说吧。”奎大头看他们这幅兴奋的模样，也懒得多说什么，丢下喇叭，就出去了。 他对这点工资，自然是看不上的。他看上的，是厂子里生产的摩托车，是不是真的能挣到外汇。 他答应了那两个老头，一定要出去好好地收割一番，他奎大头不食言。倒是戴武，整个人兴奋地都要飞起来了。 他拿着手里的工资条，找到了奎大头：“大头……这钱……是真的吗？” “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奎大头挠了挠头。 戴武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知道什么啊……我家里……都吃不了几顿饱饭，这钱……这钱……” 说到这儿，他的眼眶都红了。 别看他作为一名车间主任，表面上挺风光的，但是他真没什么钱，因为他不愿意跟那群人同流合污。所以，他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第176章 左岩相亲 这厂子的工资不高。 主要是厂子里面也发不出来，普通工人还好说。 他们这些管理层，那是一个比一个穷。 就是因为厂子连年亏损，上面变着法地折腾他们。 有些时候，戴武都想直接辞了算了。 但是他不服气啊，他想干，想让这厂子好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换了一个厂长，这厂子瞬间就起来了。 别的不说，这些天，那些过来运走摩托车的货车，那可谓是轰轰烈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这种景象了。 奎大头看着眼前喜极而泣的戴武，也有些心酸，虽然还不怎么熟悉，但他知道，戴武，是一个不错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会好起来的。” 戴武重重地点了点头：“已经好起来了。” 张三像是做梦一样把钱拿到了手里。 一个下午，他都迷迷糊糊，直到回家。 张三的老婆看到他这副见了鬼的模样，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着？没拿到工资？” 张三麻木地摇了摇头：“拿到了。” “拿到了不就行了，怎么着？少了？” “不。”张三从自己的底裤兜里拿出了一沓子大黑十。 张三的老婆都惊呆了：“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去了？！” 许是被这么多钱吓到了，她抓住张三的手就疯狂地摇：“当家的，你可不能干那些事儿啊，咱们儿子还在学校呢，他说了想要进好单位呢。你可……” “我没干。”张三咽了口唾沫：“是工资，工资就这么多。” “怎么可能！这有多少！”张三的媳妇说什么都不信，点着钱就数了起来：“一百九十八块五，这能是你的工资，张三，你怎么还撒谎了，你只是一个四级工！” “我说真的！”张三被自家老婆缠的不耐烦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工资条，拍在了桌面上。 张三的老婆：“俺看不懂……” 张三：…… 左岩回家的路上，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了。 打开门，像是往常那样，打开门，正打算大声跟自己老娘炫耀呢，谁知道屋子里已经坐着三人了，一个是自己老娘，一个是附近很出名的李媒婆，李媒婆旁边还坐着一二十来岁的女人，体态均匀，长相清秀，见到左岩回来之后，看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左岩，过来！”左母冲着他招了招手，对着李媒婆和秀丽说：“这，就是我儿子，现在在……在……儿啊，你们那个厂子叫什么来着。” 左母能不知道左岩的厂子叫什么吗？这是让他来发挥了。 “哦，叫大运摩托车厂。” “对，大运摩托车厂，是专门生产摩托车的。今年二十五岁，我老婆子也实话实说，前些年啊，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这结婚的事儿，就给耽搁的，他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身体倍棒。” 这年头，结婚年龄是男的二十二，女的二十，结婚速度也快。 一般见了面，了解一下情况，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定下来了。 左岩听到老娘这么说，脸略微红了一下。 李媒婆上下打量了左岩一下，是个精神小伙，她又低声跟秀丽说了几句，两人悄悄地说了些话。 李媒婆心里也有数，秀丽其实倒也不是很挑，但人家姑娘家里的条件也算是过得去，不想嫁进太穷的家里受苦。其实刚进门的时候，秀丽就有点不想继续下去了。无他，左家太穷了，家徒四壁，不过倒是桌子上的饭菜还算是不错。看得出来，左母是用了心了。 这也是秀丽没走的原因。 人家用心了，那就必须留下来，见个面再说。 看到左岩之后，秀丽是满意的。 左岩这家伙，按照奎大头的话来说，那就是长得人模狗样的，真要出去骗小姑娘，那是一骗一个准。这个年代要搞出一出大小姐非要嫁穷小子的戏码，也不是不可能。但奈何左家的家教严，左岩也不敢去做这些有的没的。就一直单着。 “大娘，我李媒婆您也知道，我有话就直说了。小伙子，你的那个工作，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呐？”李媒婆看向左岩，她没有问左岩是不是正式工，问出来了，这估计就不好收场了，就问挣多少钱。 她做媒婆这么多年了，心里有数，在她看来，所谓的婚姻，就是一个计量的过程，就从左岩这个颜值，工资不用太高，也能娶到媳妇，秀丽不要的话，她还可以往下介绍。 “小岩，你自己说。” “一百三十六块七。”左岩挠了挠头，一脸的憨厚，但是这憨厚的表情之中有一股盖不住的嘚瑟。 以前就是因为穷，不敢谈恋爱，现在，还不得让他嘚瑟一下？ 他这话一出，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左母站起身来，对着两人说道：“抱歉，是我没有教导好孩子，左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个月挣多少？！”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找棍子，胸口起伏不定，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秀丽也愣了一下，看向左岩的目光变了，就像是在看一个渣男。 满嘴谎言，没有人喜欢。 什么工作能挣一百三十六块七？ 开什么玩笑。 左岩万万没想到啊，会是这个反应。 看着自己老娘棍子都拿上了，他连连摆手：“妈……妈……妈，真的，真的……是真的，我还有工资条！” 说着，还一边往自己的兜里掏钱，大黑十，票子，还有那工资条，全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举着棍子的左母顿了一下，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真的？你不骗我？” “不是，我骗您做什么啊，这是工资条，您要是不信我，明个儿，您自己上工厂问问，我们车间的，都差不多是这个价。我撒这谎干什么，又没什么好处，而且，我今个儿也不知道有人来啊……” 李媒婆和秀丽对视了一眼，已经有八分相信了，的确，他们今天来，是左母的意思，左岩并不知道。也来不及准备，这年头，掏出一百多块钱，不难，但是谁家好人没事身上带一百多块钱呐？ 第177章 事端再起 也就是说，左岩说的是真的？ 一个月一百多？ 老天爷…… 秀丽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不配？ 媒婆带着秀丽走了。 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宾主尽欢。 左母上下打量着正在拼命吃饭的左岩，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一样。 “娘，您老盯着我做什么？” “今个儿这个姑娘，你看上了吗？”左母问道。 “啊？”左岩挠了挠头：“不是得看人家看不看得上我吗？我看上了有啥子用咯。” 他的脑袋，一下子还没有转过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每个月都能拿这么多。” “那倒不是。” “我就说……” “大头说了，现在还少了，因为我们的速度不快，下个月会更多。” 左母：…… 听完左岩那嘚瑟的话语，左母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也就是说，一直都这么多？” “昂，听说是干得多，给得多。要是能够学多点技术，去技术岗，会更多。” “那这样，现在是9月份，这几个月的工资，你不要花，攒够三个月，给人家大头送去。” “妈，你说什么呢。大头哥不会收的。” “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左母没好气地又拍了他的脑袋两下：“这么好的工作，人家给你了，人家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送。懂吗？” “哦……那……我攒几个月，咱们屋头也没那么多钱了吧。”左岩挠了挠头，不是很明白，但是老娘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干呗。确实，这么好的工作，不表示，过不去。 “嗯，到时候，趁着过去，一起去把这事儿办了。至于这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行，看您的。” “好，那就我来安排。” ———— 厂长办公室 大清早的，王守仁的办公室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 王守仁开口说道。 在他的办公桌旁边，还增设了一个桌子，专门用来给徐薇薇办公用的。 今天早上，是徐援朝带着徐薇薇来上班的，临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王守仁一眼。似乎在警告什么，然而王守仁完全不理他，反手就是一堆工作丢到徐薇薇的身上。让她去熟悉，现在这姑娘正焦头烂额地研究资料呢。要他说，什么恋爱脑之类的，就是太闲了。 让她乖乖干活，就不会想那么多问题了。 门外，丘大爷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 “丘大爷，您这是？”王守仁疑惑地看着丘大爷。 “我听说你小子昨天发了很多的工资？”丘大爷一进来，立马就问道。 “是啊，我又不是真的什么资本家，挣钱了，不得往下发钱吗？”王守仁笑了笑，说道。 “你这么发，真的撑得住嘛？”丘大爷还是有疑惑的，他觉得王守仁的人不错，可别倒是把厂子给玩儿死咯。 “大爷，这是我的事儿，我能撑得住，您老啊，就别担心了。”王守仁有些无奈，这要是一个普通的保安，他直接就轰出去了。但这大爷，都七八十的人了，而且，在这个年代，都有主人翁精神。这么说吧，在往前个十几二十年，工人都敢直接跟厂长拍桌子。 大家并不会认为工厂是厂长一个人的，而是大家伙的，对于看不过眼的事儿，他们会提出意见。如果你不解释清楚，那你就有巨大的麻烦。 这些人是不会听你的。 丘大爷就是那个时代下来的，所以，对于这种问话。王守仁也理解。 “真撑得住？你可别好大喜功啊。”丘大爷还是担心。 “大爷。”王守仁叹了口气：“我要是好大喜功，不应该往上报我挣了多少嘛？而且，现在是公私合营，我主管，我往下发钱，对我，没任何利益，不是吗？我真不是好大喜功。” 听王守仁这么一说，尽管丘大爷还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走了。 老头自己心里也有数，一个看大门的，凭什么来质问厂长，他只要知道的确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等到大爷走了之后，徐薇薇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发那么多的工资？如果你要提高工人的待遇，完全可以不必这样。提高个百分之十几二十也足够令他们开心了。你这一提，直接就是提了好几倍，这传出去……” “我就是要传出去。”王守仁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下的工人，这个点，工人陆陆续续的进厂了，步伐轻快，脸上带着笑容。 “徐薇薇，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是上面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希望，你能够跟得上的我步伐。” 说完，王守仁点燃了一根烟，烟雾从他的面前飘过，模糊了视线。 深吸了一口气。 徐薇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不懂，但是她不着急，她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她之所以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明明可以通天，为什么非要出来搞什么公私合营。 这次工资的发放的影响是巨大的。 别的不说，就一车间和二车间的待遇差距，已经足够让整个厂子的人吵吵起来了。 这不，二车间又闹起来了。 戴武神色阴沉地看着这群闹事的家伙。 “主任，无论怎么样，您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凭什么？”李老四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他们一车间凭什么能给那个工价！凭什么我们没有！” “出来吧！”戴武转头喊了一声。 保卫科的人，人手一把武器，直接站了出来。 这个架势，把这群闹事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主任，你想做什么！”李老四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想起他身后还有一群人，主打的就是一个“法不责众”，又不那么害怕了。 “李老四，还有你们，我当初早就说过了吧，一车间的工资会高二车间许多，而且，这句话厂长又给你们重复了一遍。还给你们思考的时间，怎么着？当初自己签的字，画的押，今个儿不认了？”戴武神色阴沉地说道：“你们要是愿意闹，就闹！” 第178章 选择 “厂长已经跟我说了，二车间有没有产出，他不在意。你们愿意怎么闹怎么闹。” “但有一点，要是破坏了厂里的设备，该赔多少钱，赔多少钱。打今个儿起，上班到下班，你们在二车间呆着，每个月的工资照开，也用不着你们干什么活了。怎么着？还想闹？你闹一个试试！” 这条件，要是放以前。 李老四等人也就接受了，不用干活，就有钱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一车间那群小崽子，最少的都能拿90多块钱。 90多块钱，那都是8级工的待遇了，凭什么啊！ “那你也没说能到那个价格啊！”李老四不服。 “呵，之前说了，会涨钱，你不也不信吗？我说了你就信嘛？得，我也不跟你废话，你们愿意干就干，要是觉得不服气。那就辞职。” “兄弟们，这狗日的是要逼死我们啊！”李老四双眼通红，手中的扳手指着戴武，怒吼一声。就要往前冲。 然而，他身后，没有人跟着他冲。 他回头一看，好家伙！全都往后缩。 甚至有人对着戴武说道：“戴主任，戴主任，之前是我们不长心眼，您看，能不能宽容宽容，让我们回一车间去啊？” “是啊，戴主任，之前都是李老四害的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啊。我也是鬼迷心窍，您看，能不能行行好。” 傻子都知道，现在形势并不在李老四这边。 工人团结在一起，为什么能够威胁到厂领导？ 那无非就是一个人多势众，声势浩大，这只是最小的一个原因，其中最大的原因，还得是他们罢工了，就会影响生产，无论是哪个领导，产能一旦给影响咯，那就会出大问题。没有人敢担这个责任。 但是王守仁这个狠人，直接花了好几倍的价格在外面找人工作。 他们的威胁性就降到最低。 没看到人家戴武都说了，你们不干活也没关系，厂子养着。 就是在告诉他们，他们在厂子里，可有可无，你们想干嘛干嘛，但是别搞事情，搞事情，他们就会下重手。 “戴主任，您看，他们那些毕竟是新来的，我们是老手，我们干活的速度快……” “是啊，戴主任，只要您让我们过去了，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戴武冷笑一声：“哪有这种好事，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让你们好好干活不干，哦，现在有好处了，都想着干了？告诉你们，想要回一车间，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戴主任，您说，您说。” “都听好咯。你们想要去一车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辞职！” “不是，戴主任，您搁这玩儿我们呢？！” “……” “安静，安静！听我说完，着什么急！”戴武又高声镇压了他们的喊叫声：“着什么急，话还没说完呢。这就是对于你们的考验。你们要是愿意相信厂里，那就把正式工的工作辞了，去做一个合同工。” “什么叫做合同工啊？戴主任。” “合同工，那就不是正式工，将来，厂子要是效益好了，你们的待遇也会跟着往上提，干的时间长了，厂子也会给你们养老。但若是厂子后面的效益不好，黄了，那你们的养老，也跟着没了。你们还得出去外面找工作。”戴武其实也不清楚合同工跟正式工的差距。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这话说出来之后，现场一片安静。 别看人家的工资高，但是没什么保证啊。 而且，这厂子，也不是公家的，是公私合营，要是以后出问题了，上头也不会负责。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 “你们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戴武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整个二车间都变得吵闹了起来，大家伙都没心思干活了。 这其实，就是一场赌博。 而赢家，绝对会是王守仁。 王守仁不相信这群货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个厂子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些有编制的员工，那么，把有编制的变成没有编制，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嘛。虽然还是有可能被上面盯上。但是，王守仁依旧选择这么做。从始至终，他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上面看到另外一条路，所以，他必须激进。 他在这条路上做的对也好，错也罢，都可以成为上面参考的一个重要依据。 李老四身边倒是有两个同伙，眼露凶光，但是看到站在戴武身边的保卫科，又低下头，他没有再说什么，回到自己的工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跟他一起，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做赵五，一个叫做王旺。 李老四看着戴武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哥。”赵五低声说道。 “不着急，回去说。”李老四摆了摆手。 厂长办公室。 “铃铃铃……” 急促的铃声响起。 徐薇薇接起电话。 “喂，您好，大运摩托车厂。请问……”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打断了。 “是薇薇吧？” “啊？您是？” “我是你元伯伯啊。” “元伯伯？”徐薇薇脑子转了一圈，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个元伯伯的资料，不知道他打电话过来干嘛，她只好礼貌地问道：“您好，元伯伯，您找我是？” “找你当然是有事儿啦，哦，不对，是找大运摩托车厂。王守仁那小子呢？！” “哦，您找厂长啊，您等等。”徐薇薇立马看向了王守仁。 王守仁捂脸，这特么是个秘书？ 但凡是个正常的秘书都得先问什么事儿，让他有个准备吧。不过也正常，毕竟这位算是真正的大小姐。 “喂，您好。” “守仁啊！我，老元，我家老爷子还在你那个“养老院”的那个。” “哦，元老哥啊，您这是。” 其实王守仁也不怎么记得这位老哥究竟是哪个。 “得，你小子，八成是把我给忘了，我，邮局的那个老元。” “哦哦哦哦哦哦！元大哥啊！您好您好！” 第179章 小贼 徐薇薇眼睁睁地看着王守仁的表情从无奈到淡定到热情。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王守仁有这种表情。 这表情转换之快，简直了。 “哈哈哈哈哈！”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我家老爷子说的没错，你这脸，那是说变就变。知道我要什么吧？” “知道知道。您要多少？” “价钱呢？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 “不贵！3500就成！” “3500啊，那是不贵，这样，你先来100辆我们试试效果。好了再定，半个月，能送过来吗？对了，记得给我打上我们邮局的标志。” “成，没问题。半个月，我亲自给您送过去，到时候咱们再喝两杯。” “好家伙，这可是老子第一次听到你愿意请酒，行，老子等你这一顿酒！” 说完，电话就挂了。 徐薇薇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王守仁。 王守仁乐了：“安排下去吧，100辆，邮局那边。” 徐薇薇还在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 “你那么高兴干嘛？这些天，也卖了不少呀？” “那些都是军部的，没什么钱挣。”王守仁摇了摇头，心情好，他还是愿意教教徐薇薇这个新人的：“真正挣钱的还是外面这些部门。一辆有两千多的利润。” “那不是才100辆吗？” “呵，你且等着吧。”王守仁笑了一声，没有再解释什么。 这年头，什么广告最好？那肯定是邮局的广告是最棒的了。 “你安排一下，技术部那边，改一下外观。” “哦，好。”徐薇薇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文件，就往技术部去了。 下班了，一车间的人兴高采烈，二车间的人沮丧得不行。 李老四、赵五和王旺聚在一起。 正商量着事儿呢。 “妈的，那狗屁厂长搞出来的狗屁规定，这几天，保卫科的巡逻都严了不少，咱们不好弄啊。”赵五狠狠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树木。 李老四这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那之前，一直都是一群佛爷，只不过算是从良了。从良了之后，他们也没有收手。他们不像是刘航那样大件大件地往外送，他们都是偷一些零件往外卖。可以说，厂子里的工资，他们不在意，每个月偷运出去的东西，少说也能卖个上百块钱。 真正令他们在意的是，现在保卫科已经开始搜身了。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这也是为什么，李老四总是怂恿工人们搞事情一样。只有把这个厂长弄走了，他们才可以像是以前那样。 “听说保卫科的工资也跟着上调了，还会往外扩招。”王旺也说出了自己打听到的讯息。 这下子，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无论如何，去一车间，都不是他们的选择。他们这种人，是绝对不会选择好好工作的。 “要不，干一票大的。”李老四咬了咬牙，说道。 “怎么干？”两人也来了精神。 “工厂里有不少值钱的货……” “等等，大哥，你的意思是，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跑了？” “不。”李老四摇了摇头：“咱们干一票大的，也不要跑，干完之后，第二天，就去一车间，上面不是让我们辞职嘛。我们就辞职，干完这一票大的，咱们就不干了。咱们的技术，去一车间，也有一百多块钱。哪怕那厂长不讲义气，把咱们开了，也没关系。咱们捞一笔大的，够多了。” “可是捞一笔大的不跑，不会被抓住吗？” “跑的才容易被抓住……” “现在晚上保卫科没人，就一老头，咱们来弄，合适。” 几个人各自商量了细节之后，点了点头，各自散去。 夜黑风高。 一轮明月悬挂于高空之上。 要说之前这个摩托车厂的安保，也是有的，保卫科也能安排一部分守夜的，只不过后来这个厂子连年亏损，保卫科不少人被调走了。这就导致后半夜没人守，主要是这附近也没有居民区，也不大可能有人来拿东西。再者说了，大半夜的，要是有人看守，刘航那几个人，是真的不好操作。 于是乎，就只剩下一个丘大爷。 丘大爷之前倒也是守后半夜，只不过有好几次，被刘航叫回了家，所以，他对于刘航他们干的事情，那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三个人佝偻着身子，从厂子的侧面的一个狗洞进入了厂子里面。 毕竟已经在这厂子有些年头了，李老四对于这个厂子还是相当熟悉的。 三个人可谓是嚣张至极，甚至只是略微在脸上缠了黑色的布料就算是完事了。在进入工厂之后，就大摇大摆地往厂房的方向走。 “老五，你在外面接应。我先进去探探路子。”李老四低声说了一声，安排好战术。 就蹲在了仓库前面，手中还有一根小铁丝，在仓库门的锁孔里面捅啊捅，没一会儿，仓库的门就被打开了。 “厉害啊，老四，手艺没落下。”王旺竖起个大拇指。 “那肯定，吃饭的手艺，怎么可能落下。”李老四得意地一笑，拉开仓库的大门，就往里走。 进入仓库，映入眼帘的就是琳琅满目的机械。 “走，跟我来。我们搬东西，运出去。” “老四，咱们这趟能挣多少？” “不知道。能搬出去多少是多少吧。至少，挣个几百块钱，也比什么都不做好。只不过，做完这单之后，咱们就不能继续做了。得休息几年。” “也好。去一车间工作也能挣不少。” “行了，快点吧。” 几个人吭哧吭哧地开始搬东西。 丘大爷在保卫室躺着，半梦半醒，这些年，大晚上，一般都是他在这儿守着。他无儿无女，一般情况下，就把门卫室当家了，睡觉也在这儿睡。由于厂里晚上没有人守着，所以，他也就算是晚上唯一的安保人员的。 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晚上就是在门卫室睡觉，其实他每天晚上到了两三点的时候，都会起来巡逻一番。以前还会起来两次。 第180章 追踪 只不过这些年年纪大了。 也没有那么多贼了，就变成了一晚上起来一次。 没有闹钟，丘大爷就自己睁开了眼睛。 收拾收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带上手电筒，就往厂房的方向去了。 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厂子里转一圈，转到最后，刚好去一趟厕所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一天的巡逻，也就算是完事了。 也就因为不知道丘大爷有这种习惯。 当手电筒照到李老四的身上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 李老四没有想到这老头还会起来巡逻，也没找个隐蔽的地方。 而丘大爷没有想到这个破厂子还有人会来偷东西，身上也没有带武器。 但是，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 在愣了一会儿之后，立马一个激灵，就往保卫室跑。 赵五也是一愣，随后骂骂咧咧地打算追上。 “你疯啦！追上去做什么！” “弄死那老头啊！”赵五神色狰狞地说道。 “弄死他有屁用！你是不是疯啦！”李老四狠狠地敲了赵五的脑袋一下：“他手里有家伙的，你追不上，回头她给你一枪，你就没了！走！快走！” “拿我们的东西……”赵五有些不甘心。 “带上能带走的，把东西藏山上，不，我们也藏山上，明天再下来！”李老四也是老江湖了，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也没有一个合适躲藏的地方。 主要是他们拿的东西都是大家伙。 那老头回去之后会干什么，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怎么了？”王旺看到他们出来了，连忙问道。他是被李老四放在外面接应的，刚才跟着进来看了一下路径就又跑出去放风了，他们在意的不是工厂里的人，而是工厂外的人。 “倒霉，被人发现了，拿些东西就走吧。” 就在两人还在交流的时候。 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响起。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连忙往外跑去。 丘大爷回到保卫室，第一个就按下了警铃，然后，便是拿起自己的武器等着，发现那伙人没有追上来。他眯了眯眼睛。抓起身边的“三八大盖”就往外走去。 作为一名老战士，他知道孰轻孰重，在看到他们有三人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回去，往上报。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害怕自己打不过他们，最后白白送了性命，还没被发现。既然已经上报了，那么，他就可以去追击了，这是他作为一个保卫的责任感。 比起几个佛爷对于这个地带的勘测。 丘大爷可以说对这附近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知道只需要往山上的路走就行了，他已经拉响了警报，而往外走的路只有一条。如果聪明的话，他们就会往山上走，如果蠢的话，那么他也只是白跑一趟。但若是他们真的往山上跑的话，那还真就不好抓了。 厂里的宿舍楼在听到警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清醒了起来。 连忙下楼，冲向了厂里。 “他爹……这是怎么了。”张三的老婆也被吵醒了。 “厂里拉响了警报，不知道，得去一趟。”张三急冲冲地穿衣服。 “不是有保卫科的人吗？” “咱们厂里保卫科才几个人，肯定要去帮忙的。” “那……你小心些。” “嗯，我知道。” 宿舍楼里面有不少人都在重复着这段对话。主要是王守仁给的工资，还有厂子的发展让他们看到了希望，没有人想厂子出事儿！ 保卫科的人是最快到楼下集合的人。 保卫科的科长被王守仁换了，现在这位，是从上面调下来的，名字叫章武，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战士了，今年四十多岁，战斗经验丰富。他看了集合的几个人，虽然慢了些，但至少这些天的训练多少有点用。 “全体都有，分成三组，你，你还有你……” “一组，去仓库确定情况，二组，去保卫室看看丘大爷有没有线索，三组，跟着我，去拿车！确定好讯息之后，在大门口集合。” “是！” 在一瞬间，只有八个人的保卫科瞬间就出发了。 章武身边也跟着一名保卫员小张，小张不解地问道：“队长，咱们干嘛要去拿车？” “警报响了，意味着丘大爷没事，他们大概已经跑了，有车比较好追击，只要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跑就能抓回来。”章武言简意赅。 在下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开始模拟即将遇到的情况。 并且极快地做出了反应，兵分三路。 一组的人看到仓库被人撬开了，也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朝着厂门口跑去。 二组的人在丘大爷的保卫室没看到人，但是看到了丘大爷留下来的纸条，就在保卫室等着了。 不一会儿，章武就开着摩托车出来了。 “一组，汇报情况！” “报告！仓库被撬开了，具体的损失得等仓储过来确认，但至少，能看出被搬走了几台发动机。” “二组，汇报情况！” “报告！丘大爷留了一张纸条，说是有三个贼，应该是往山上跑了。” “一组，开车，朝着外面跑。一路上注意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其他人，跟我上山，找丘大爷！”章武在确定了敌人之后，就迅速安排了战术。 既然丘大爷已经去追了，那么他们就必须跟上。丘大爷的水准也不差，他的判断八成没有错。如果错了，那么只能说那些贼有点蠢。 而且…… 章武眼睛微微眯起，拿什么不好，拿发动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些发动机，可是先进的东西。 又对着身边的小张说了一句：“你去一趟传达室，把这儿的事儿告诉厂长，问问他，需不需要报警。” 这年头，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报警。 毕竟厂子也有属于自己的战士，有些事儿，往外传，厂长容易没面子。 于是乎，王守仁的家里，大半夜就响起了电话。 这是上头要求她必须装的，为此，还花了他不少钱呢。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某人，正打算明天去送送娄晓娥呢，就莫名被吵醒了。 第181章 动真家伙了 大晚上的。 王守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了书房里，接起了电话。 “喂？” “厂长！我是厂里保卫科的小张啊！” 听到这话，王守仁立马就清醒了，保卫科，已经足够让他重视的了。 “怎么了？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 “咱们厂招贼了！队长让我问问您，这事儿怎么处理？！” “招贼了？！”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立马又拨号。 “喂，谁啊，大晚上的。” “我说，鱼儿上钩了。” “什么？！真的？！”电话那边传来了惊喜的声音。 “真的，我人太少了，锁不住，你快点的吧，该封封，我这边几个出口你记得锁住了，不然给跑了，我要你好看。为了你的这破事儿，我特么放任这么大个安全隐患……” 王守仁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娄晓娥揉着眼睛出来了，秦京茹昨个儿就去学校报到了，白天都是娄晓娥在家，王守仁还琢磨着再去找几个保姆来着。毕竟，这个四合院就他一家人。 “没事，厂里出了点事儿，我得去一趟，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严重嘛？” “还挺麻烦，你乖乖睡吧。”王守仁笑了笑，亲了亲娄晓娥的脸颊，就要走。 “穿多一件衣服，外面冷。” “好……” 丘大爷带着手里的家伙就顺着小道追了过去，几个蟊贼，在他看来，根本就不足为惧。 但是越追，就越不对劲了。 他看着眼前这条人为走出来的小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这种老兵，而且还是侦察兵，方向感是相当好的，但是，眼前这条新鲜刚刚踩过的路给他一种违和感。这种违和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一切都很正常。 他在厂里看到了几个小蟊贼，然后他拉响了警报，小蟊贼被他的警报吓跑了。他带着手中的家伙来追击这些小蟊贼。小蟊贼是不敢走大路出去的，所以，他们只有一条路。而且，这些小蟊贼大概率是厂里的自己人。大概率会把东西藏在山上。 这也就意味着，这只是三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而这三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居然会令他有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那是他当年在跟踪一间谍的感觉，那个间谍很狡猾，多次逃脱了他们的追捕。而他，也就是通过天生的第六感，在一处间谍特地制造出来的线索面前，察觉到了不对劲，最后才抓到的他。 正常人，上山，都会留下痕迹，这种痕迹，只要不是雨天，会残留很长的时间。 按理来说，他顺着脚印，就可以很快地找到他们。 但是这次，丘大爷眼睛微微眯起，往左边一处茂密的草丛之中看去，用手中的枪杆拨开了草丛，草丛之中，也有着一个脚印。这个脚印，跟他一路追踪的脚印不一样，很轻，如果不是经验老道的家伙的话，根本就发觉不了。 “看来是这边才是大鱼。”丘大爷拿起“三八大盖”，在地面上做了一个标记，就朝着小路走了进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 这怎么走得起来像是一条兽道。 所谓的兽道，就是动物经常走的路，走得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条小路。有经验的猎人可以通过这条路判断都有什么动物来过这里。而走在这条路上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脚印也越来越深了，甚至到了后面，几乎就没有任何的掩盖了。 这附近的山头是没什么大型的野兽的，别说大型的，小型的也少。前些年闹饥荒的时候，这个山头差点被人给平了。为的就是搜刮出更多的食物，因此，这座山能吃的动物很少，兽道也就慢慢消失了。 也就是说…… 丘大爷的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不行！得走快些！ 别看丘大爷一把年纪了，但是在这种路上，如履平地，几乎在一瞬间，就追上了前面的那个家伙。 王旺正拼了命地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呢，一路走来，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地方。就在他打算休息一会儿的时候。 “嘭！”地一声。 他身边的树被一颗子弹穿透了。 身后，传来了丘大爷冷漠的声音：“举起手，或者，死！” 这充满煞气的声音让王旺打了个哆嗦，怀里抱着的东西也随着掉落到地上。 又是“噗”地一声，直接砸到他的脚踝上，他惨叫一声，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丘大爷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用枪指着他，问道：“其他人呢？” 王旺没有吱声，依旧惨嚎声。 “嘭！” 这下子，刚才多少有点虚情假意的惨嚎变得情真意切了。 王旺的腿上多了一个枪眼。 “再嚎，老头子再赏你一颗。” 王旺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丘大爷，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了：“大……大爷，我就是偷点东西，您……您直接拿枪打过？！” 恐惧，愤怒，令他此时此刻的脑袋像是一团浆糊。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啊，不就偷点东西，至于吗？！直接拿枪打他，他从小到大，挨过的打很多，但是从来都没有被“三八大盖”打过，一时之间，委屈，不解，迷茫涌上心头，他“哇哇”地大哭起来。 “闭嘴！”丘大爷的额头青筋暴起。 王旺的哭嚎戛然而止。他真不想再挨一下了。 “我问，你答。” 这架势，直接把这贼吓傻了，原本，他还想趁着丘大爷靠近，给他来一下的，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狠。 “摘下面罩，你是谁？” 王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眼露凶光的丘大爷，咽了口唾沫，摘下了面罩。 “果然是你，你们三个小崽子，老头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其他两个人呢？你拿这东西有什么目的！”丘大爷眼睛微眯。 “他……他们往另外一边跑了。” “说得详细一些！”丘大爷手中的枪又对准了王旺。 第182章 分兵 “别……别……我说，我说。” “李老四说了，我们三个人，容易给全抓咯，分成两路走，一人带一些，即便被抓住了，也就关几天。” “关几天？呵？”丘大爷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话。 但是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上当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大鱼居然往大路走。 “老实点，这次跟你一起行动的，应该是间谍了。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想着往外跑。” “什……什么？”王旺瞪大眼睛，这个消息，比起他大腿中弹还要离谱。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敢直接开枪。”丘大爷瞥了他一眼。 他开枪，无非就是传递一个讯息罢了。 另外一边。 李老四和赵五也听到了枪声，齐齐愣了一下。 “这……这是用上家伙事儿了？”赵五的声音有些颤抖。 佛爷，也有狠的，但是很少，这种狠，一般都是流于表面，在这个时代的佛爷，就只是偷东西。如果被抓住了，他们可能会反手给你一刀，然后就跑。也仅限于此，他们绝对不会去查看被自己捅了的家伙成什么模样，捅了人之后他们就会换个地方继续当佛爷。 这种直接上家伙事儿的，他们是能躲多远是多远。 李老四的神色阴沉了下来：“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赵五一把拉住李老四：“你疯啦！都动家伙事儿了你还回去？！” “你别管了。王旺救过我的命，我得回去看看，你就不用跟我回去了。我们这次可能麻烦大了。你听我说，尽可能地往里面跑，不要出来，把东西藏好。” “不是……我们哪来的麻烦啊！”赵五慌了神了：“我们不就偷了点东西吗，而且也没有捅人啊。” “还记得前阵子的刘航吗？” “副厂长，怎么了？”赵五不是很明白。 “他们应该是被抓了，我们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不过没人抓。估计他们这些天，都在等着有什么同伙呢。” 赵五目眦欲裂，他知道那是什么性质的事儿：“你咋不早说，那事儿掺和进去咱们有几条命可以陪！” “行了！”李老四低吼道：“我想的吗？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我怎么知道他们还在追查，估计他们把我们当成刘航那伙人了。” “那……那咱们现在出去，自首，对，自首就好了……” “自首！自首个屁，刘航那伙人，八成没有交代。到时候咱们被抓了，人家把罪责都推到咱们的头上。” “怎么会……不是还要审……” “审个屁，刘航的嘴他们撬不开，上头肯定怪罪下来，他们不得着个替罪羊，我们就是那个替罪羊！现在出去自首，他们直接赏我们一颗子弹。然后就说是我们做的。咱们死了，他们也没事。” “那……那咱们咋办……” 赵五的脑子乱了。 他已经完全不会分析了，他不会去想，为什么李老四知道那么多东西，为什么李老四会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只是觉得李老四说得有道理。他甚至都不怀疑一个多月前，李老四告诉他们刘航因为什么被抓进去，他一个小小的工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回去看看，至少，得确认一下王旺的状况，也算是对得起他老娘了。至于你……”李老四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你说啊，我怎么办！” 李老四从怀里掏出了一柄手枪。 赵五连连后退了两步：“你想干什么。” “我特么要想干什么早就毙了你了。”李老四低声怒吼道：“拿着，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实在没办法，被抓到了，你愿意投降，被他们弄死，还是反抗，有个机会，你自己的命，你自己个有处置的权利。” “不是，那你呢！”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得去找王旺，就这样吧。”李老四也不跟他废话，转身就按着原路返回。 赵五站在原地发呆，但他并没有发呆很长时间，过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把手中的家伙事打开保险，拿着手里的东西，往山里走去！眼神之中带着凶狠，别人不想活，也别想让他乖乖去送死！ 李老四察觉到身后赵五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翘起。 在回去的途中，一个折返，走进了一条小路，他知道有一条下山的小路，在半山腰，有一个小山洞，他打算先去那儿，等到天亮了，再往外走。 章武看着丘大爷留下来的印记并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了枪响。 “队长，那边有枪响。” “别着急。”章武略微等了一会儿，枪，也只响了一声，这代表着，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了。他挥了挥手：“你和你，过去，顺着这条小路去，去找丘大爷，其他人，跟着我走。” “是！队长！” 外面，王守仁疑惑地看着吴局。 “您老人家就这么来了？兵呢？也不用带？给跑了怎么办？” “放心吧，路上都放着路卡呢，从你们这儿出去的，也就那么几条路，这是几座孤山出不去。按理来说，今个儿也该行动了。” “你知道他们要什么时候行动？” “嗨，跟他们打交道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了。这伙人，八成是那边的（具体就不说了）。” “你还能分辨得出是哪一边的。” “嗨，咱们这个地界，间谍也就那么几种，第一种，就是那边的，以前，那边要钱给钱，后来，那边的财政也不行了，就开始给名了，什么少将，中将，上将像是不要钱似的给。再后来，这群人也不信了。但是他们只知道一点，那就是破坏，破坏咱们的生产。” “前些年，这些喜欢破坏的家伙很多，被抓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那边也没经费了，就潜伏下来。各自捞钱，甚至还有大部分，就打算在这边常驻了。这种人，是最麻烦的。”吴局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怎么个麻烦法？”王守仁好奇了，这还真就没有听人家说过。间谍，以前也遇到过一次，就是没有深入了解过。 第183章 落网 “麻烦就在于你不知道他是不是间谍。” “就拿刘航这个家伙来说吧，你说他从事间谍行动，他还真没有，他就拼了命地往自己家里捞钱。要不是我们调查到他有一笔资金不明，我们是真就当贪污案处理了。据他自己交代，他自己其实也不想做什么间谍，搞到钱，自己花，实在不行，混不下去了，往外面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种类型的间谍，若是他的上头断了，那么，他就会就地变成咱们的人。这些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怕就怕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来一下。像是这种已经露出来的家伙，我们反而不怕。” “那其他地方的间谍呢？” “其他地方……”吴局摇了摇头：“唉，其他地方的更麻烦。都躲着，不出来的。甚至，我都不知道我们……” “算了，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说眼前的吧。那家伙跑不了。” “我也没看到你在这附近布置啊。” “不用布置，就一条路出去，而且，这附近的村民，都会在一定的时间一起上山狩猎。他估摸着，会混在那些村民里出来。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这些出来的间谍，要抓住，并不难。”吴局似乎对这个间谍并不在意，几乎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另外一边，章武带着人顺着小路跟踪了下去。 一路走，一路跟。 但是越跟越不对劲。 前面的掩盖还算是正常，有经验，到了后面，干脆就不掩盖了，直接往里冲了。 这是知道他们来了，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吗？ “队长，前面有声音！”在前面开路的队员忽然间喊了一句。 “趴下！”章武连忙喊了一句。 “啊？”那队员有些呆地往后看。 “嘭！”地一声，枪响了。 那队员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这一瞬间停滞了。 一时之间，他想了很多，身体上的热感让他知道自己中弹了。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章武，脑海里闪过许多英勇就义的场景，他咬了咬牙：“队长，给我一个手雷，我去跟他拼了。” 章武：…… 章武满头黑线地瞪了他一眼：“只是手臂被开了个眼，你还死不掉，自己包扎一下。” 在他看来，这种手枪的子弹，给手臂开个眼，放战场上，连轻伤都算不上。 赵五站在前面，双手握紧手枪，神色凶狠：“滚！快滚！不然我还开枪！” 几个人都趴下了，赵五很显然丢失了他们的视野。 章武皱眉，拿起手中的家伙事儿，对准赵五的左手就是“啪”地一声。 剧烈的疼痛让赵五几近失声。 又是“啪”地一枪。 赵五的右手也无了。 他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为了以防万一，章武又在他的大腿上补了一下。 这下子，他连跑都跑不了了。 只能躺在地上惨嚎。 李老四听到三声枪响，冷笑一声，缩了缩身子，躲进了山洞里，他都计划好了，明天一早就跑路。 还不会被人怀疑。 这只能算是他的一场试探而已，从一个月前，刘航被人抓了之后，他就一直在琢磨。他倒是不怕刘航卖了他，毕竟，刘航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他的上级，用一种隐秘的手段在跟他联系。他原本也不想暴露的，但是，这个厂子越来越不对劲了。 按理来说，保卫科的人被换了，其实也正常。前些日子，他煽动人去找厂长麻烦，保卫科科长没有及时出现，那自然会被换掉。但是新换来的这家伙令他察觉到不对劲。新来的章武看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于是乎，他打算再出手试探一番。 如果这次试探有问题的话，那么，说明这厂里的东西有问题。 别的他不知道，一摩托车，最有技术含量的自然是发动机，他只需要把发动机带出去，那么这一切，就都有意义。 至于王旺和赵五。 那只是两个替死鬼。 从一开始，大家都认为自己只是偷盗，所以，不会觉得自己会被弄死。他也没有提醒两个人，王旺分出去的目的，是拖住第一波追兵，因为没有被灌输被抓住就会死的思维。所以，王旺大概率会像是一个老油条似的，慢慢地跟来人磨。 这可以为他争取大量的时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开枪了。 这更一步地肯定了他的猜测。 于是，他就开始造谣了，告诉赵五，被抓住了必死，赵五就属于那种脑子缺一根筋的，忽悠忽悠信了，开枪了。那么，这次的事情，大概率会被引到赵五的身上。死了还行，死不了，被押出去，医疗，问话，这些都需要时间。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李老四对自己的布置很自信。 他并不觉得，外面那群人能够猜得到他的想法。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他在山洞之中，眯了一会儿。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转身，在山洞里面，又挖了一点儿，把发动机藏好。伸了个懒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套了上去，随后，身体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整个人的气质忽然间变了，变成了一个常年劳作的老农一般。 把衣服翻转了一下，又拿出一件衣服，寄在了自己的腰间，晃晃悠悠地下山了。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伴着清晨的鸟儿歌声，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当他走到山上的时候，终于，遇到了第一波人。 他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去就打招呼：“老乡，这么早啊。” 然而，迎接着他的却不是乐呵呵的寒暄，几个穿着麻布衣衫的老乡呈品字形把他围住了。 “老乡，您们这是做什么啊……”李老四满脸疑惑地问道。 其中一名老乡裂开大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你说呢？这里可没有老乡，今天打算上山打猎的老乡，都在外面等着你落网呢。”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早起了些，忘记带东西……” 第184章 即将离开的娄晓娥 李老四把自己预演的话连忙说了出来。 “忘记带家伙事儿了是吧。我们昨天晚上就在外面布防了哟。哦，对了，夜里三点，怎么着？三点钟你就上山了？” 李老四：…… 李老四的心往下沉。 “举起手，靠树蹲下，别想玩什么花样。”这时候，吴局从几个人的身后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李老四：“挺会化妆的嘛？绰号小黑子，接头暗号篮球和鸡？你的一切，我们都掌握了，就差你一个了。怎么着？还是想我们在你身上开个眼？” 李老四苦笑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对方已经蹲了他这么长时间，再怎么挣扎，也没什么意义了。 王守仁看着李老四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再怎么聪明的老鼠，也逃不过拥有天罗地网的猫呀。 听说上面还有几个受伤了，他也需要去安抚一番。 解决了厂里的事情之后，跟吴局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正想去接自家媳妇去机场呢，吴局急冲冲地跑出来了。 “怎么着？您又有什么事儿？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儿啊。” “不是那个事儿，我听说你这儿还要扩招？”吴局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扩招啊，保卫科要，普通工人的话，估摸着得到年底。”王守仁说道。 之前保卫科那么大的漏洞，其实就是钓鱼用的，后续的窟窿肯定要补上，现在摩托车厂的效益上来了，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让一老头守夜，有些不道德了。再说了，人家丘大爷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了。 “那正好，我一朋友，有一侄子，人老实，刚从上面下来，就是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做一个保卫，绰绰有余，回头我让他过来？” “成，这都小事儿。”王守仁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还有。” “还有？”王守仁有些无语：“我说老吴啊，你这薅羊毛可不能逮着我一个人薅吧？” “别，这是好事儿，我们这边打算购入一批摩托车。我看你那BJ80就挺不错的。给我整一批。” “这确实是好事儿，回头，把一些特殊的要求写上，我给你弄出来。” 老吴那地方的摩托车，是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的，所以，跟邮局一样，也是定制款。 “好好好，那就这样吧，你有事你就先去忙你的吧。”吴局点了点头，两人都是爽快人，迅速地定下了协议。 王守仁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就上了路。回到自家，娄晓娥才刚起床，三小只正在院子里朗读着文章呢。家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 倒是秦京茹，这女人，也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 “爸爸爸爸，哥哥今天就要走了吗？”王熙柔可怜巴巴地冲了过来，抱住了王守仁。 这些天，兄妹三已经混成了好朋友，虽然有点奇怪，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都不舍得王思仁离开。 王守仁摸了摸王熙柔的小脑袋瓜：“思仁哥哥也要回去上学呀，你们也是，等放假了，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聚，不是吗？” “不嘛，不嘛，我不要哥哥走。弟弟平时跟个傻子似的，都不跟我玩儿。” 王睿明：…… 该说不说，王守仁自家的这三个儿女各有各的性子。 王思仁属于那种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碰一碰，什么都想知道。这跟王熙柔的性格差不多，王熙柔就属于那种傻大胆，也是十足的好奇宝宝。这几天，他们两个人几乎成了“养老院”的团宠，谁不喜欢一个整天挂着问题的小孩子呢。 而王睿明，则是另外一种极端。 不怎么喜欢说话，整天就沉浸在书本的世界之中。反而对于去工厂这件事情显得十分地感兴趣，有一次，王守仁带着他去工厂，出奇的，他第一次提出了要求，想继续去工厂看看，特别是做发动机的。他说他对这东西特别感兴趣。 说来也怪，双胞胎的双胞反而玩不到一块。 倒是跟这个哥哥的关系都还算不错。 王思仁也不舍得回去，在这边，他玩到了很多在香江玩不到的东西，也吃到了很多在香江吃不到的美食。至少，在那边，外公外婆是不允许他骑着摩托车到处跑的。而在这里，爸爸会允许自己骑着摩托车在厂子里转圈圈，而且，爸爸还会跟他讲好多好玩的故事。 “好了好了，别缠着你爸了，咱们该走了，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娄晓娥整理好着装，又恢复成了那个都市丽人的模样，带着一副墨镜，露出雪白的鹅颈，高傲得像是一只天鹅。 王守仁就不客气了，直接把她的墨镜摘下来：“大早上的，没太阳，戴什么墨镜。” 一边说，还一边翻白眼。 “你懂什么。”娄晓娥也跟着翻白眼，谁也不服谁。 “啧，要么说，距离产生美呢？得，快上车吧，你再去产生点美，过年了，让我再洗洗眼睛。” “今年过年我可不来，你得去一趟香江。” “爸爸，你过年要来香江吗？”王思仁一脸的渴望。 “去，当然去了。”王守仁琢磨了一下，过年，似乎也没太多的事情，如果他的事情顺利的话，到了过年，也确实该去一趟香江：“如果到时候没事儿的话，我就带着你的弟弟妹妹去一趟。” “那……拉钩哦，你可不能骗小孩。”王思仁伸出一个小拇指，在空中勾了勾。 “好好好。”王守仁也伸出一根小拇指，两个人的小拇指用力一勾，大拇指印在一起，就算是定了下约定了。 门外传来了小孩玩游戏的声音。 “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八二五六 二八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八三五六 …… ……” “好了，走吧，门外那群孩子都出来玩儿了。时间也到了。”娄晓娥看了看手表，指挥着几个小孩帮忙：“熙柔帮忙提小袋子，瑞明，帮忙扛箱子。还有你，思仁，你自己的东西带上！” “哔哔……” 此时此刻，门外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第185章 登机 王守仁看着飞机慢慢地从他的视野之中消失。 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飞机上。 王思仁问娄晓娥：“妈，爸爸过年会来吗？” “你不是跟他拉钩了吗？” “拉钩又不一定作数，外公也经常跟我拉钩啊。” 娄晓娥愣了一下：“那会怪外公或者爸爸吗？” 王思仁摇了摇头：“不会，他们都很忙。” “是啊，都挺忙的。”娄晓娥看着窗外，有些恍惚，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有闲工夫偷吃的小伙子已经长大了，变得忙碌得不行了：“这个月跟你爸相处得怎么样，你喜欢这个爸爸吗？” “喜欢呀。”说起这个，王思仁双眼放光：“爸爸好厉害，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九龙港，知道铜锣湾，还知道阿美莉卡。我跟他说我想出去玩……” “然后他怎么说。”娄晓娥笑了笑。 “他说……”王思仁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他说让我多读书。” “噗……”娄晓娥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是不喜欢读书吗？” “嗯，但是我很想知道宇宙，到底是什么，我也很想到地球之外的地方去玩儿，他告诉我，按照人类现在的科技发展。如果想跑到地球外面的话，百年内大概可以实现。但是，只有学习好的那一批，才有可能被选中，他说，如果不读书，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别人什么时候出去都不会告诉我……” “妈妈，这是不是真的。” 娄晓娥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想来，王守仁说的话应该是没错的：“是的，没错，你不是认为你外公那边很多厉害的老伯嘛，你去问问，就知道啦。” 但凡是个贵族，对于学识的认知都是深刻的。 门阀的存在，就是因为有门槛，而这门槛，就是由认知构成的，认知越高，门槛越高，也会越得到重视。娄家谈不上什么门阀，但是祖上的积累也不少。他们自然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别看现在王思仁爱玩得很，但实际上，他在香港的课业可不在少数。 看着窗外不停后退的场景，又听着儿子嘀嘀咕咕地说着爸爸的事情。 娄晓娥忽然间轻声笑了一下，或许，这一切，又像是没怎么改变过。 ———— 王守仁回去之后，就顺路去了一趟医院。 之前听章武说，有个莽子受伤了。得到医院看看。 进了医院，无论哪个时代，都是这股标准的消毒水味道。 章武这时候正在一楼缴费呢，看到王守仁，立马冲着他招了招手。 “厂长，怎么样，抓到了吗？” “抓到了。” 章武早上抓了赵五之后，就直接跟着其他人走了，处理好事情之后，就来这里处理自己手下的事情。 “今个儿丘大爷也住进来了。” “丘大爷怎么了？”王守仁皱眉。 “倒是没多大事，就是晚上的运动量太过了，太累了，医生说要补点营养，厂长，咱们厂的保卫科得扩充人手了。”章武提议道：“现在的人太少了。而且，水平也差了点，需要训练一段时间。” “我知道，上面人没事吧？”王守仁问道。 “没事，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先走。” “成，过几天，就有人进来了。你这里先缴费，要是不够的话，就去财务先预支，记得留好单据。还有，保卫科这次做得不错，下个月会一起发放一笔奖金。” 两人很默契，没有提李老四的下场，章武心里也有数，这个能把他派到这里来的厂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但是听到奖金的章武也是神色一喜。这年头，上头穷啊，都不容易。 “好！” 听到没事，王守仁也没想着上去收买人心什么的了。他还需要赶回厂里去安排事情。 两笔订单，一笔邮局的，一笔警部的，都需要他安排下去。 现在徐薇薇还没办法独当一面。 忙碌的王师傅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 周七像是往常一样，挎着自己那充满标志性的绿色邮包，朝着邮局走去。 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主要是他在担心今天自己的老伙计能不能撑得住。 别误会，所谓的老伙计，不是人，而是他的坐骑。他们这些邮递员需要骑着各自的坐骑往返于各个村落之间，要是近一些的村落倒是还好，自行车过去就成。这年头，也没什么太大的件，一般都是送送信什么的。但若是远一些的地方，就需要骑摩托车了。 而周七，作为一个新来的邮递员，远一些的地方，一般都是他在负责的。 令他头疼的不是距离，而是那辆已经老掉牙的摩托车。 据站里的前辈说，这玩意，还是小日子时期留下来的，然后被一些工程师改改就放到邮局用了。这玩意的年纪，真的比他爷爷还要大。经常在半路死火。 正头疼呢。 就有人过来跟他搭话了：“嘿，小七，今个儿去王家庄吧？要不咱们换换。” 听到有人这么话说，另一个人立马就插了进来：“别，别听他的，小七，跟我换，我的进，搞不好，回来天都没黑呢。” “嘿，好你个老二，你这就不讲究了啊！” “谁不讲究啊！” 周七挠了挠头，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要跟自己换地方。 “老七，快去看看吧，上面下来新家伙了，你再也不用骑着你那辆“爷爷”了！”有跟老七关系好的，给了他一个大爆料。 周七的眼睛一亮，这可是好消息。 大街上的摩托他可是羡慕好长时间了，今个儿能骑上了？ 连忙到里屋去，刚一进屋，那抹显眼的绿色映入眼帘，他的眼睛，就黏在上面了。 站长正用双手抚摸着那抹绿色的身影，眼神之中满是兴奋。 周七咽了口唾沫。 这……就是我的新坐骑？ 我没有做梦吧？ 如此……如此…… 站长似乎察觉到周七的到来，转头看着他，笑骂了一句：“你小子，运气不错！” 第186章 火了 周七现在还像是在做梦一样。 “哇，这小伙子，胯下骑着的是何种宝贝？” “嘶，这车，好好看啊……” “这小伙子真帅，不知道有对象了没有……” 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周七只感觉到今个儿的风儿，甚是喧嚣，拧动油门，速度又快了几分。 连带着他的魂儿，都要跟着飞起来了。 BJ80系列其实在四九城还是第一次亮相，之前都是往军队上运。 这个系列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那就是跨时代的产物，它身上的线条，科技感，无疑是给这个时代的人们好好地上了一节审美课。 什么叫做威风凛凛，什么叫做独一无二。 再加上“八大员”这个身份。 周七，在这一刻，在这一地带，就是那个最靓的仔。 无论是在城里还是乡下！ 这不，刚到乡下，就有不少半大的孩子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的，让周七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鹤立鸡群”。 这款摩托车可算是在这四九城里刮起了一股风。 无论是公安系统，还是邮电系统，在跟王守仁订了一批之后，就又陆续地下单了。 王守仁拿着这几个月得到的数据，就往工业部跑。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到曾经的王大秘，都乐呵呵地跟着他打招呼。 叶昭也好奇地看了王守仁一眼，她不知道，王守仁会来干什么。而且，正常人进工业部，不应该先跟前面的同事打声招呼吗？直接闯进去可还行。 “守仁！”徐家国在王守仁离开之后，成功地顶替了王守仁的位置。 现在在部里的地位也不低。 毕竟，当年他跟王守仁也学了不少东西。光是一个思维模式，就足够他受用终身了。 “老李在不在里面？”王守仁问道。 “在的在的，不过在会客，你得等等。怎么样，我可听说了，你那厂子现在可火了。”徐家国给王守仁倒了一杯水，也没有泡茶，他知道，王守仁不喜欢高沫那玩意。 “我火了？”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你也知道？” 工业部的工作其实是很忙碌的，从白头鹰过来制定标准的那一套之后，国内不少的厂子都在进行标准化的改革。只不过这改革有王守仁留下来的痕迹，难度比起原有的轨迹而言低了许多。当然了，这个低了许多，指的是工厂的改革。 效率高了，意味着工业部就会变得忙碌起来。 每天要看的文件可不在少数。 按理来说，工业部大概率不会接触到王守仁这种具体到某个厂的内容的。 可徐家国居然知道，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了。 正打算说话呢，李卫国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既然你来了，那你就进来吧。一起把事儿说了。” 好家伙！ 王守仁也是混了这么多年了，瞬间就知道了李卫国的意思。 站起身来，也点了点头，跟着李卫国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就看到熟悉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有略微的秃顶，一个带着眼镜。 “人给你们找来了，说来也巧，刚好就来找我了。给你们介绍一下，大运摩托车厂厂长，王守仁。” “这二位，XX摩托车厂厂长，成德容，成厂长。XXX摩托车厂厂长，仇正，仇厂长。来来来，你们两个，把刚才的话再跟他说一遍，只要人家同意了，我倒是觉得可以办嘛。互相进步。”李卫国笑眯眯地说道。 成厂长：…… 仇厂长：…… 您老人家这态度是真的想让我们互相进步吗？ 而且，您老人家也没说负责这儿的人就是王大秘啊！ 但凡在工业部手下混的，谁不知道王大秘，可以说，王大秘的知名度比起其他领导，要高得多。这可是一位能干实事的狠人儿。 当年，下去之后，有些厂子心怀不满，想在背地里搞一搞这上面来的家伙。 哪个没被这货打得半身不遂？ “两位厂长好。”王守仁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您二位这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带着眼镜的仇厂长说道：“王大秘，我们……” “唉，我可不是这儿的秘书了，仇厂长您可别往我头上套称呼。” “是是是……王厂长。” 两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谁啊。 “王厂长，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原本有好几个订单，这订单够做到年底了。可说得好好的，忽然间就……就挑刺了。您知道吧，所以，我想，这不是……” 话并没有说得那么明白。 但是意思很明显，您整的那摩托车，抢了我们的订单，您总归得有点表示吧。 “有两个选择。”王守仁竖起两根手指：“在做选择之前，先跟你们说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儿。” 两个厂长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这可是老前辈了，别看他们年纪比王守仁大，但是王守仁这些年跑的厂子，他的生产经验，可比他们多得多。 “首先，我这边采用的是精细化流水线的模式，实行的是标准化的标准。我想，这两个东西，你们应该也听说过。” “您那边已经实现了？！”两个厂长大吃一惊。 这个所谓的精细化流水线，但凡是在工业部里面的，都清楚，这是由王守仁提出来的，能够大幅度提高效率的一种模式。但是其中的弊病也是显而易见的，容易让技术造成断层。再有一个，工人的情绪容易受到影响，那玩意实行起来，着实有些累人了。 这要是放在十几年前倒还好，这刚过了十年回来，是真的挺难实现的。 “我线上的普工，最少的一个，每个月的工资都有98块钱。” 两名厂长：…… 李卫国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两下，这是真的学不来。 “而且，我的效率还在不停地提高中。你们也是老同志了，应该知道，一件产品，从出产开始，总归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要折腾到成熟，这中间虽然麻烦多，但是成本会慢慢地降下来的。” 第187章 麻烦到来 “当然了，前提是要走对路子。” “至少，我的路子就走对了。” “效率问题，是你们和我之间差距的第一步。至于这第二个，就在于技术的差距。我们的发动机，是经过XX航天航空学院改造的。哦，对了，顺带说一句，我也参与了这其中的改造。再顺带说一句，我答应每年拨给他们一笔研究经费。按照今年的情况来看，顺利的话，这笔研究经费应该在百万左右。” 两名厂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相对无言。 百万的研究经费，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年代，研究经费可没那么充裕。最主要的就是研究所需要的机械需要在外面进进来。而我们国家现有的外汇储备又不怎么充足。所以，即便是想研究，那也得慢慢地排队。国内的厂子，要说自己研究，有，但是少。大多数厂子的工程师都是8级的水平。 再往上，就不会在厂子里面待着了，会到学院之中的实验室去。 所以，这些厂子大概率是拿不出什么富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技术都是由上往下，就像是军部先有，然后再慢慢地下放到厂里。 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像是王守仁这种直接从下面往上面走的，几乎是不存在的。 “所以，你们也别想着我这边白送给你们，我弄这些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话又接回刚才的事情。你们想要卖这款产品，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从我这里购买发动机，至于外型，你们自己设计，只要不跟我的一样，我就不在意。 第二，帮我代工，我派人过去，教导你们技术，全套技术都教导给你们，你们帮我生产我们厂子的摩托车，每一辆，我会付给你们一部分的工钱。” “没有第三种了吗？”仇厂长犹豫了一下，说道：“比如，您那边派人过来指导指导技术，完事我们自己生产。” “仇厂长，那我们每年百万的研究经费就丢水里了。如果每个人都怀着这样子的想法的话，那么，我们厂就没有必要继续在技术的方向创新下去了。” 仇厂长的嘴巴蠕动了一下，这要是李卫国不在，他直接就诉苦了，大家都躺得好好的，好嘛，你倒好，跑出来开卷。现在厂子里的东西在这儿，也卖不出去，他们头疼得不行。 “我看呐，你们就好好地回去思考思考，看看这两条路，你们适合哪一条，守仁的位置你们也知道，回头啊，你们自己去商量。”李卫国刚才一直都没开口，现在倒是开口了，这一开口，就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能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 两人默契地走到了部前停下，成德容给仇正派了一根烟。 “怎么着，你怎么想的？”仇正接过来，给自己点上。 “原本，我以为是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我调查过，还是一公私合营，可我没想到，是王大秘啊……”成德容苦恼地拍了拍脑袋。 他们两个，都是副厅级的干部，这要是放在普通的公私合营上，他们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面，手下出去办事，就可以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但偏偏这人是王守仁，那就没办法了。 “你还没看出来吗？”仇正抬头看着灰蒙蒙地天，这天，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 “看出来什么？我说老仇，咱俩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可别跟我藏着掖着。”成德容立马一个激灵，他的嗅觉不怎么敏锐，还需要老伙计帮帮忙。 “上面这是觉得我们过得太轻松了，要放一条鲶鱼下来。”说到这儿，仇正拍了拍成德容的肩膀：“回去，好好想想吧。” “哎哎……我说你，你有话说清楚啊。” 两人追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工业部的门前。 部长办公室内。 李卫国正跟王守仁大眼瞪小眼呢。 到底是李卫国没有忍住：“说吧，来这儿又想做什么，这几个月，你挺忙的啊。” “给您送一份报告。”王守仁把手中的公文包里面的报告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李卫国瞥了一眼：“有事直说。” “开放交通工具民用市场。”王守仁言简意赅。 李卫国：…… 好家伙，让你说你是真的不要脸啊。 “您别这个表情，现在改开也已多年了，咱们这四九城，下海经商的不少，吃螃蟹吃到吐的也不再少数，他们手里有钱，能买得起一辆摩托车了。而我们厂的厂能也能供得上，而且，一直说着改革改革，这不也正好试试改革之后人们的水准吗？” 79年，买东西，还是需要各种各样的票据的。 所谓的开放，就是不用票也能买，有一部分物资开放了，不用票就能买，有一部分还没那么充裕，依旧得用到票。摩托车就是那种需要用到票的。王守仁想要让上面取消这个限制，那么，就必须拿出相对应的报告实力出来。 “放着吧，我看看，回头给你递上去，估计不会太长时间。”李卫国点了点头。 其实，从那两个摩托车厂的厂长来找他之后，他就明白了当初大领导没有说错。 有些时候，没有竞争，真的无法进步。这厂子要是有个上进心的领导倒也还好，要是那些想着混日子的，那么，这个厂子足够他混到死了。但有了外部压力，那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们需要努力，他们也需要创造。同时，他也明白了王守仁搞那个“专利法案”的意义。 这要是没有这东西，估计人家直接拿了就用，他也说不出什么理来。 “好，那就麻烦老领导了。”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成，没什么事儿你就快滚吧。”李卫国摆了摆手。 “那个……”王守仁搓了搓手。 “有事儿？”李卫国瞥了他一眼。 “您那个特供烟，我那儿没货。” 李卫国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好家伙，打劫来了。 第188章 上交报告 把强盗送走之后。 李卫国拿起王守仁的报告就看了起来。 该说不说，王守仁的报告永远都是那么地赏心悦目，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 他李卫国也依旧喜欢看王守仁的报告。 这不看不要紧，真是一看吓一跳。 越往里看，就越不对劲。 这里面，可不单单是他手中摩托车的事情了。 而是四冲程的发动力的问题了。 根据王守仁的这份报告数据显示，四冲程的玩意，那可是接轨世界的东西了，没准，还可以创造外汇。 摩托车还好说，但是汽车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众多制造业里，汽车产业是所有制造业里面最重要的产业，没有之一。这玩意可以决定一个国家制造业的强大与否。 很多人听到这玩意估计第一个就是不信。 但事实如此。 汽车产业，不单单是制造一辆汽车这么简单。 里面涉及到了材料、金属、能源等等等等一系列产业，是一个巨大的环链。 而且，国外但凡是工业发达的国家，都经历过汽车产业的熏陶，可以说，现当下，想要发展经济，刺激重工业，那最好的产业就是汽车。 但是国内的汽车，缺陷也很明显。 水准明显很落后，50年代，国内就有了自己制造的汽车，但是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纯粹的抄袭，没有自主的创新，在国内自己家里人用用倒是没什么，放出去，那就是纯粹的丢脸。 至于国内的民众就更别提了，现在摩托车都还没放开，别说汽车了。 现在的现状就是没有一个领头的，大家伙都在各自过各自的，压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使劲。很多工厂其实都是在吃老本，只有少数的几个，类似于钢铁、矿石、化工等产业发展得不错。这个发展得不错的原因就在于国家在搞基建，需要这东西。 但也摆脱不了吃老本的现象，活力不足。 工业部其实很早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 实际上，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单单王守仁提出的精细化流水线，没有哪怕一个厂子能够成功，他们就知道，这或许，已经不单单是没刺激的原因了。大多数人，都喜欢稳定。 李卫国在了王守仁的报告之后，也没有耽搁，直接就往上送，甚至，自己开车就往上送。 这份报告上去之后，就停留在了大领导的位置上。 大领导并没有继续往上递。 因为暂时还没有必要。 摩托车的事情他倒是可以做主，但是，汽车的事情，那就不是一个公私合营的企业能够玩得转的了。而且，就目前而言，王守仁只能算是做出了一点点成绩，也不足以说服上面的人往这个方向走。需要时间去折腾。王守仁自然知道这一点了，他也就是提前打一个预防针罢了。 说实话，汽车这玩意，可不是摩托车这么简单。 需要考虑的事情比摩托车多多了，他琢磨着，没个两三年的时间，估摸着也弄不出来。先打一份报告，让上面知道自己需要挣钱，需要挣外汇了。后续的事情，再说就是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王守仁骑着自家厂子制作的摩托车，在许多人羡慕的眼神之中，开回了家。 现在厂里也基本上安排到位了，他打算第一批的利润下来了，就扩建一下厂子，至于厂子平时的事情，交给徐薇薇去做就行了，反正这姑娘现在精力充沛得很。有事情的话，她直接打电话过来就成了，接下来的时间，他打算好好地修炼一下内功。 刚回到家，就发现，秦京茹正吭哧吭哧地打扫着卫生呢。 看到王守仁回来了，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可倒好，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剩下我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回来了？”王守仁惊喜地走了过去，一把就抱住了正在发脾气的秦京茹。 “去去去，浑身臭烘烘的，别瞎抱。” “你臭我也喜欢~”王某人那是张口就来。 “我说的是你臭！”秦京茹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王守仁嗅了嗅鼻子，没什么味道啊。 “我说，咱们这院子里，也忒不热闹了，表姐又跑到乡下去了，你还别说，平时住在这地方，心里有点慌。” 王守仁当初心也大，直接就买了一套三进的院子。家里就这么几口人，要是秦淮茹、小当、槐花、娄晓娥这些人都来住，那还能算是有点人气。至于现在，整座三进的大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的确有点瘆得慌。 “要不，咱们把爸妈两个哥哥接上来。”王守仁尝试性地提出意见。 “你可快拉倒吧，还爸妈，跟两个哥哥，他们现在在村里过得好好的，老头现在整天没事就乐呵呵地到处去逛，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秦家村是他的功劳。要是没事，他估摸着这辈子都不打算出秦家村了。还有啊，老娘整天就盼着到饭点去食堂吃饭，她说了，这辈子还没试过让别人伺候她的感觉，临了了，得试试。” “你要真让他们来，他们买菜估摸着都心疼。” 王守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生活环境而言，秦家村的确可以算得上一句优秀了。 老岳父和老丈母娘他知道，听秦淮茹说，村长的位置交接出去之后，这小老头，整天就背着手在村子里瞎逛，时不时地指点一下江山，老岳母就更不用说了，做了一辈子饭，好家伙，现在不用做饭了，也跟着老头瞎逛，只不过经常逛着逛着就去跟村口的老娘们聊八卦。 按照老丈母娘的话来说，她得负责把王守仁这个花心姑爷的形象给掰回来。不然以后好说不好听。 至于怎么掰的，王守仁上次回去就听说“夜里狐狸叫”的故事了。现在更新到什么版本他就不清楚了。他琢磨着这要是放在古代，自己是不是该黄袍加身了。 该说不说，老丈母娘加工故事的水准还是很高的。 “还有啊！这家！怎么扫得干净！” 第189章 秦淮茹带回来的消息 这才是秦京茹最大的不满。 家很大，很难打扫。怎么整。 “咳咳，回头我让人来打扫。”王守仁更尴尬了。 上辈子也没住过这种地方，这一忙碌，就把这事儿忘了。 住这种地方，没有一个佣人，日子是真的没法过。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娄晓娥那边你打算怎么整。”秦京茹直勾勾地盯着王守仁，盯得他有点不自在。 “这……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怎么听小柔说，你过年要跑到香江去过？怎么着？这是傍上富婆了？！”秦京茹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三个度量。 好家伙！黑心棉！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王守仁露出了一个大大地笑容，两只手抓住秦京茹的脸颊，往外扯啊扯：“你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会抛下你们，自然是一起去啦。” 秦京茹被忽如其来的质问整得情绪都不连贯了，听到王守仁这么说，才说了一句：“算你识相。” “两只小的呢？”王守仁问道，这个点，应该已经下班了。 “去养老院玩儿了，这附近，也没同龄的小孩，你也是，买这么个地方。旁边也没什么人。” “一开始你不也挺开心的吗？” “那能不开门吗？三进的大院子，你还花了那么多钱。” “那咱们谁也别说谁。” “哟，玩着呢？”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齐齐转头望去。 “姐！你来啦！”秦京茹一把就扑了过去，在秦淮茹的胸前转啊转：“我好想你呀，你都不回来住了，他老是欺负我。” 秦淮茹叹了口气：“你也三十了，能不能别像是个小孩儿似的。还有你，你也不知道管管她。” “嘿嘿……”王守仁笑而不语，洗面奶这种事情，他能说他也想来一次吗？ “你还知道回来，再不回来，过些天我都要去秦家村抓你回来了。”把秦淮茹带进房间之后，王某人就开始发难了。 “就是就是！”秦京茹在旁边摇旗呐喊。 秦淮茹瞟了这两个幼稚鬼一眼：“哼，你知不知道秦家村有多忙。” “忙好啊，忙点好！”嘴里满是理解，语气里面都是阴阳怪气。 “是啊，忙好啊，忙点好。哎哟……”秦京茹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挨了一记暴栗。 秦京茹捂着头蹲在一旁画圈圈，眼泪汪汪的。 “咳咳……”王守仁干咳了两声：“淮如啊，不是我说你……” “有正事儿跟你说。” “哦，你说。”王守仁有些纳闷，这女人，怎么成了村长之后，气势越来越足了。 “这次回来，主要是给三大爷送一下工资。还有，上面说了，市长打算来秦家村视察。” “嗯嗯，三大爷干得咋样……噶？”王守仁说了一般戛然而止：“你说啥玩意？” “市长打算下来视察，咱们的东西，卖到供销社去了，销量还不错。似乎引起了上面的注意，咱们该咋整？”秦淮茹有些担忧地问道。 上面说要改革，但是具体到地方，各个地方的说法是不同的。 有的地方不愿意改，依旧说投机倒把也存在，有的地方上的官员有野心，开始支持这些个体户，那么这个投机倒把就不存在。能不能做，能不能卖，主要看在任官员的想法。 秦家村的养殖场，王守仁也算是走了一个漏洞。 他是让村子里的人以合作社的名义建造起来的。这样子，算是集体经济，上面再怎么追，也具体不到个人，最多就是说这是违规的，不允许继续搞了。他知道，无论如何，这事儿，得放到明面上来做。不然，就会很麻烦。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这四九城的市长居然有兴趣下来看看。 “有说什么时候来吗？”王守仁琢磨了一会儿，问道。 这时候在旁边画圈圈的秦京茹也跑了过来，呆在秦淮茹的身边，一脸紧张兮兮，那可是她的家。 “没有，只是说有这么个事儿。”秦淮茹摇了摇头。 “那就不着急。还是按照原计划发展吧。”王守仁点了点头，看来，这次下来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简单。 “那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吧，看你，你要是担心的话，就我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面对。”王守仁认真地看着秦淮茹：“如果你真的想出去看看的话，至少，得有自己面对的勇气。不能像是这个小傻子似的。” “说谁呢，说谁呢！” “谁瞎喊喊就说谁。” “你！” “噗……”秦淮茹被两个幼稚鬼逗笑了，原本有些担忧的心情也变好了些。 倒是秦京茹，像是个好奇宝宝：“姐，三大爷的分红多吗？” 说到这儿，秦淮茹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点了点头：“还挺多的，而且……” 她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说了。 “三大爷没憋什么好招吧。”王守仁乐了，那小老头，别看平时乐呵呵的，那可真就是一肚子坏水。 “还真的。” “他用什么招啊？” “他让人装成来城里找亲戚的，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也不说卖，就说想办法跟亲戚换点票。而且也不往市场上去，只往家属楼去，这一个月，那些出去卖蛋的小伙子可没少挣钱。” 王守仁有些语塞，这都直接送货上门了，生意能不好吗？ “他还给大家划分了地带，这不，现在村子里的小伙子也不用烦恼了，每次拿上鸡蛋，就往自己的地盘跑。压根不用费什么心思，只要卖一次，后续就有人来定。” “三大爷可真厉害……” “可不是。” 正在院子里躺着的阎埠贵猛然打了个哆嗦，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 在他身旁的阎解成看到自家老爹醒了，立马舔着个脸上来了：“爹，爹！您看看，上面都开始支持个人做生意了，您是不是也支持一点儿？” 阎埠贵看了自家大儿子一眼：“支持没问题。” “真的！”阎解成兴奋地搓了搓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 第190章 变大方的三大爷 自家老爹能这么大方？ 旁边的于莉倒是没有阎解成那么兴奋。 她嫁过来之后，虽然阎埠贵没有之前那么小气了，但是本质还是没变了。她可不相信，自己的这位公公会白送钱。 “有两个方案。”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说道：“第一，我给钱你们，你们每个月按利息给我。不管你们是挣钱了，还是赔钱了，到时候连本带利，这钱不能少。” “第二，我给钱你们，就算是我入股了。你们手头有多少钱，打算做什么，得做一个计划书给老头子，老头子评估一下，要多少钱，给多少股份，咱们商量一下，没有问题，就签字画押。” “不是，爹，不至于吧，百年之后你还不是……”阎解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于莉拉住了。 这话能这么说嘛！ 这不咒阎埠贵去死嘛。 阎埠贵也不在意，习惯了，他开口说道：“外面，我知道很多人挣到钱了，这也确实是个挣钱的好时候。” “那爹，您还不支持支持我，到时候，我发财了，还可以好好地孝敬您。”阎解成有些急躁了。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你们先说说，你们打算做什么。” “我们打算支个小摊，从于莉厂里买点多余的布料，做点东西，出来摆摊。”阎解成立马说道。 “那你们厂里的活计呢？”阎埠贵问道。 “那肯定继续做下去啊。”阎解成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就打算晚上出去卖，很多人都这么搞。于莉单位不少人卖出去的价格不错。” “这样……”阎埠贵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了十张大黑十，递给了阎解成。 阎解成都愣住了：“爸，您这是。” “借你们了，不用算利息，挣钱了拿回来就成。”阎埠贵也不在意。 “不是，爸，你怎么变得那么大方了？”阎解成整个人都麻了，他上下打量着阎埠贵，觉得有些不妙，一个转身，去找自家老娘了，一边找还一边喊：“娘，您快来看看！爸被脏东西附身了！” 于莉：…… 阎埠贵：…… 老头翻了个白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三大娘急冲冲地就跑了过来，看到阎埠贵这副模样，有些疑惑地看着阎解成：“这也没啥事啊。” “还没事呢？！娘，我爸，他！”阎解成扬了扬手中的大黑十：“他给我钱了，还给这么多！他一定不是咱爸！” 三大妈听到阎解成这么说，也跟着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还不是你爸呢，你爸看不上你这点东西。中午留下来吃饭不？” “不是，爸，您发财了？”阎解成好奇地问道。 “没发财，接了个活儿，一个月有个几十块钱。你说你要搞个体户，我还以为你打算做什么大生意呢，结果就这？支个小摊也花不了多少钱，就不收你们利息了，没意思。”阎埠贵摆了摆手，自从从秦家村要了个活计，老头子现在也不小气了。 小酒喝着，偶尔吃一顿小肉。 这要是搁以前，哪怕秦家村给的钱再多，他也不会这么干。 但是耐不住秦家村的食堂的确不当人，天天有肉菜，还做得那么馋人，老头子也想开了，都一把年纪，再不吃，来不及了都！而且，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上退休金，也够吃。 三大妈也算是小气了一辈子，被三大爷这么一开导，一琢磨，也对哈，这辈子可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这不，也跟着三大爷吃香的喝辣的。 “三大爷，阎解成、于莉，你们怎么都凑在这儿啊。”秦淮茹刚巧，走了进来。 她昨天晚上在王守仁那儿过的，这一夜，过得极其不平静，整整折腾了一晚上，这不，日上三竿，她才缓过劲来，慢慢地起床。刚到中午，就过来给三大爷送钱了。 “淮如啊，你怎么来啦！”刚才还很悠闲的三大爷，立马就弹了起来。 “哦，今天有事儿，进城，刚好，给您把这个月的工资送过来。”秦淮茹也不废话，从怀里把三大爷的工资条拿出来，还递给他一个信封：“您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给我签个字。” 三大爷接了过来。 一看，愣住了。 阎解成好奇啊，也凑过来看，这一看，也跟着傻了：“不……不不……不是，爸，您杀人放火去啦？” “去去去去！”三大爷被阎解成吵回了神，他看向秦淮茹：“淮如啊，三大爷也是个文化人，你这是不是给太多啦？不用特地照顾我的……” 秦淮茹笑了笑：“三大爷，没错的，就是这个数，您教的那些人，卖出去不少货。价格都还不错，这是您应得的，您就安心收下吧。您要是确认没问题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儿呢。” “别别别……别介啊。”阎解成拦住了秦淮茹的路。 “秦姐，秦姐……您看看，咱们也是邻居，我爸干的啥活儿？能不能也让我干一份？”阎解成挂着一副讨好的笑容。 于莉听到阎解成这话，还有些不满，但是她偷偷地瞟了一眼公公的工资条。 得，没有不满了，应该的。换自己，自己也这么干。 “去去去，别为难人家。淮如啊，你看，这也中午了，要不，来我家凑合一顿？”阎埠贵没好气地拍走了阎解成。 哪有人这么求人办事儿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他能不想让自家儿子过好日子吗？ 这不，琢磨琢磨也算是个机会，他打算和秦淮茹好好说道说道。 秦淮茹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行，刚好我一会儿要去百货买点东西回去，还有点时间，不打扰您吧？” “不打扰不打扰，你是不知道，去你们村儿，可把老头子我啊，刺激得够呛，现在，我们家的伙食，可不差了。”阎埠贵乐呵呵地跟秦淮茹说起了家常。 阎解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于莉拉住，冲着他摇了摇头。 “媳妇，这……” 第191章 秦淮茹的建议 于莉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小声地说道：“哪有人求人办事一副不办不给走的模样的！爹不会害咱，一会儿看看淮如姐怎么说。如果爹没提，这事儿，一会儿我找借口，跟着她去百货，帮着探一探口风。” 阎解成一听，恍然大悟：“是，是我急了点。我不好。” “别急。”于莉握了握自家丈夫的手。 她也知道，自己那个小家的日子不好过，主要是厂里的效益越来越差了。 轧钢厂倒还好，纺织厂是一天比一天差。 所以夫妻俩就琢磨着是不是找个能挣钱的小活干着。 两人是真没钱了，不然，也不至于跑到阎埠贵这儿来借钱支个小摊。 一进门，看到桌子上的热菜，阎解成都懵了。 他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那个老抠爹真的无了？ 他吃饭都敢吃肉菜了！ 于莉也很震惊，她嫁过来的时候，可没这种菜色。 倒是秦淮茹很淡定，这玩意，比秦家村还差了一个档次，看得出来，阎埠贵虽然被刺激了，但是也没有被刺激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嗯，用人话来说，就是依旧很抠。 酒足饭饱之后，阎埠贵自然而然地就把话题引到了阎解成的身上。 “淮如啊，你看，咱们都是一个院的老邻居了，要说这怪我没什么本事，解成这日子，是真不怎么好过……” 对于阎解成的现状，他是清楚的。 这么说吧，要是苦巴巴地像是以前那么过日子，倒也能过。 但他的身体有点毛病，估计是小时候，饿得太狠了，导致现在很难生育，治倒是能治好。但是两口子得花钱治，这就导致了，两口子没多少钱。 这一点，阎埠贵是不知道的，只不过这两口子的日子过得不咋地，他倒是清楚。 所以，这不，厚着脸皮都得提起这件事儿。 “这倒也简单。”秦淮茹点了点头：“挣钱的法子还是有不少的。就看你们打算用什么法子了。” 对于往外卖东西，给谁卖都是卖，秦淮茹倒是不挑， “那秦姐，有什么适合我们两做的吗？”于莉开口问道。 “看你们打算怎么做，有几种法子，第一种，就是像我们村里的人一样，从村里面拿货，到城里来卖。这条路倒是挺稳定的，但是利润不高。一个月可能也就几十块钱，卖不卖得出去另外说。运气好了，一个月估摸着也能有个一百多块钱。不过，你在厂子里的工作可能就没法继续下去了。” “几十块钱？”阎解成有些疑惑地问道：“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于莉拦住了。 于莉白了他一眼，继续问道：“那秦姐，除了第一种呢？” “第二种的话，就是从我们这里拿货，到城里支个小摊，我们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按照守仁的话来说，这算是深加工，直接支个小摊卖小吃，这个工作干得好的话……唔，老实说，我们还没有开始，不过利润应该也不低。”秦淮茹琢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出来能挣多少钱。 但王守仁都说了，这玩意估计很挣钱，那应该就很挣钱了吧。 “如果要走第二种的话，可能会更累些。无论如何，我都建议你们其中一个人能够出来干。现在工厂的工资也不怎么高，外头这价格，涨得有点厉害了。” “确实。”阎埠贵深有体会地点了点头，这物价，虽说涨得不怎么夸张，但要跟稳定的那几年比，那还真的涨得挺厉害。 “但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淮如你啊，给我们这个机会。这样，我们商量商量，回头啊，再给你一个答复。刚好，解成和于莉这边厂子里的工作也得处理一下。” “好！” 酒足饭饱之后，秦淮茹也告辞了。 秦淮茹刚走，阎解成就开口了：“爸，您那工资那么多，怎么到了我这儿就那么点了，一个月几十块钱，这……”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于莉打断了：“得了吧，爸有爸的本事，你有啥本事。你就知道吃！” 阎解成：…… 阎埠贵乐了，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抿了一口，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又猛然地舒展开来：“啊~这酒呐，还是得不掺水的，喝得得劲啊。” “爸，你……” “你什么你。”阎埠贵瞪了他一眼：“你跟我，那能一样吗？你知道这附近哪条胡同的人多，哪条胡同的人少。你知道这附近舍得下大价钱买鸡蛋的人家都集中在哪儿，你知道怎么卖东西卖得快吗？你不知道，你从小到大，就知道盯着自己个那兜里的几毛钱。” 阎埠贵这个人，所有人都知道他抠，但他还真就不是那种抠得令人感到厌恶的类型。小便宜他占，但是他好话也说，按照现在的话来讲，他实行的，就是可持续发展的理论，他薅羊毛，那不是一次性薅完，是分批分次，每薅一次，那都会给与对方对应的情绪价值。 所以，他跟着附近的邻居相处得都算是不错。 阎解成就不行，阎解成跟他爹差了不止一个档次，真就只知道盯着眼前的东西下手。后续的发展那是一点儿都不顾。 “这事儿呢，你们自己做主，是打算卖菜也罢，支个小摊也好，或者不愿意参加也行，老头子不管。”阎埠贵摆了摆手，随后又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真有心的话，就去秦家村一趟，看看现在秦家村的状况，顺带，去问问秦淮茹，如果是今天的态度，你们也就不用去了。” 阎埠贵也有些无奈，这阎解成，是一点儿好的都不学。 上来就跟人家要什么高工资的活，咋地？人家秦淮茹欠你的？ 对于这种事儿，阎埠贵见得也多了，让他去碰碰壁也就好了。 阎解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在一旁的于莉拉走了。 “爸，我们知道了，我们回家商量一下。”于莉拉着阎解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爹，你咋不帮帮孩子呢？” 第192章 兴趣 “帮？”阎埠贵瞥了三大妈一眼：“咋帮。这钱呐，得靠自己挣，才知道来之不易。且看着吧……” ———— 刘光天提着厂子里送的礼物，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这些天，他们技术部愈发地忙碌了。 原本，他只是在线上，折腾生产线的事情。 到了后来，一大爷那个团体到了这边，他在线上的事情就停了下来。 不止停了下来，王守仁还找了不少的技术员进厂研发汽车。 据说，现在技术部在不停地往外扩招，正打算折腾汽车的事情呢。他现在在技术部，就是专门为诸葛教授打下手的了。 每天没有之前过得轻松，但是充实是真的充实。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自家女儿一听到单车停靠的声音立马就冲了出来，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抱抱”。 刘光天只好蹲下来，张开双手，等待着小奶团的冲击。 抱着小肉团，就要往里走。 “爸爸爸爸，妈妈今天不开心。”小奶团奶声奶气地说道。 “哦？为什么呀？” 小奶团眼珠子一转，说道：“因为妈妈说，你没有给宝宝买好吃哒。” 刘光天不由得失笑，摸了摸小奶团的头：“好好好，下次给宝宝买好吃哒，那妈妈还说了什么呀？” “妈妈说她没钱给宝宝买好吃哒，因为……因为……”小奶团琢磨了一下，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不说。 “因为宝宝不乖？” “不！宝宝最乖了！” 父女俩有说有笑地进入了房子里。 叶昭看到刘光天回来了，温婉地笑了笑：“回来啦，快吃饭吧。把瑶瑶给我。” “我不，我要爸爸抱。”小奶团把脸埋进了刘光天的怀里，不肯出来。 “好啦好啦，我抱着吧，也能吃。”刘光天毫不在意地说道，一只手抱着小奶团，一只手拿起一块白面馒头就开吃。 “你就宠她吧。”叶昭翻了个白眼，坐了下来，给刘光天布菜。 “爸妈呢？”刘光天问道。 早在好几年前，刘光天就当了自家师傅的干儿子了，也在那一年改口了。 “吃饱了出去散步了，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晚？” “嗨，别提了，压力大啊。”刘光天拿起叶昭给他倒的一小杯酒，抿了一口。 这是他的习惯了，每天晚上都会来一杯，不多，就那么小小的一杯，多了也不喝。按照叶昭的话来说，刘光天喝酒，一瓶酒，能喝上一个来月。 “怎么了？”叶昭问道。 “诸葛教授，跑我们厂子里来了，诸葛教授那边走的是实验派，我得把他要做的东西给实现出来，现在以我的水平还做不到。这不得拼命。”刘光天叹了口气：“前些天我就跟守仁哥说了，守仁哥让我坚持坚持，过些天就找人来。这人还没来，我就得顶着。” 叶昭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你说说，这王守仁也是，做汽车这种事情，难度也忒高了。她睡着了，把她给我吧。” 这算是小奶团的习惯了，每次回来，扑到爸爸的身上，没一会儿，就会打起小呼噜。 把小奶团递过去，叶昭带着小奶团回屋，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了。 冲着他伸了伸手。 刘光天“嘿嘿”一笑：“你猜，这个月开了多少工钱。” “多少？”叶昭知道，一定不少，别的不说，王守仁就不是个小气的人儿。 “这个数！”刘光天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百，那也不多啊。”叶昭有些失望，刘光天在离开轧钢厂的时候，也算是工程师了，他的工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了。 “不不不。”刘光天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咱们，这周末，可以去买我们看中的那套家具啦！” “什……什么？”叶昭震惊地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大黑十。 “真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刘光天点点头：“跟我们同一个技术部门的，比我还多呢，不过他们两个是硕士，我比不了。 守仁哥说，让我有空了，多看看书，后面有机会的话，把文凭也给补上，到时候，无论我去哪儿，都能挣到这一份钱。” “那我们真的能买那一套家具了吗？”叶昭双眼都在冒光。 说起来，这夫妻俩的爱好，还真就差不了多少。 他们都喜欢木质的家具，特别是那些能工巧匠制作出来的家具，叶昭特殊一些，她还喜欢那些明清时期的家具，她觉得那些桌椅特别有韵味。两人结婚之后，存的第一笔钱，就是用在这方面上。这不，上次两人逛街的时候，看中了一套明代的套装，但价格着实有些高。 他们都买不起，心心念念了好长时间了。 “不过……爸妈能同意吗？” “不用管，咱们偷偷的买，买完之后别告诉他们价格就行了，反正我下个月也能拿这个数！”刘光天还是鸡贼。 “你也太坏了！” “那你买不买？” “买买买！” 相比较刘光天家里的小温馨。 沈元亮的家里过得就不咋地了。 沈元亮，从66年那会儿，接了轧钢厂的总工程师之后，一直憋屈了整整一十三年。从一开始，杨李两位斗法，再到后来的那十年，一直以来，都轮不到他说话。再到杨厂长恢复了厂长的位置，他沈元亮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杨厂长似乎打算把沈元亮从总工程师的位置上拉下去。 这不，这会儿，正头疼地在家里喝酒呢。 他媳妇看着沈元亮这副模样，也是心疼。 她开口说道：“要我说啊，你就别呆在你那破厂子了，有什么好的。去守仁那儿不是挺好的吗？” 其实从一开始，打算整摩托车厂的时候，王守仁就来邀请过沈元亮。 别看沈元亮如今只有7级工程师的证，但是这位，在生产上，可是一把好手。就他个人的能力而言，随便去到哪个厂子，那都能解决一个厂子百分之九十的问题。 可惜的是，沈元亮并不愿意离开轧钢厂。 第193章 老吴搭桥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时间长了，有感情的，想看着轧钢厂一天比一天好。 但是这可能吗？ 可能性并不高。 “砰砰砰！”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沈元亮的老婆看着桌子上的狼藉，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好好收收吧，也不知道谁来了。” 说完，就去开门去了。 一开门，就看到王守仁站在门口。 她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立马把王守仁迎了进来：“守仁啊，你可劝劝你师傅吧。他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你说说，当不了总工就不当呗，家里也不缺吃的喝的，干嘛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成，嫂子，我知道了，放心吧，这次来，就是来劝劝我哥的。”王守仁乐呵呵地提着礼物进来了，顺带手的，就把礼物放到了她的手里。 要说，沈元亮的家底着实不算太差的了。 毕竟是一工程师，生活水平属于整个四九城的前百分之十。 家里的儿女也还算是争气，个个都考上了大学。 再学个几年出来，也就算是出息了。这年头，大学毕业那都是包分配的。 他的媳妇也满足了，觉得这一辈子也值了，没差什么了。可偏偏家里的这位不省心，整天郁郁寡欢的看得她也跟着心烦。 走进门，就看到沈元亮一边叹气，一边喝酒。 看到王守仁来了，沈元亮冲着他招了招手：“坐。” 王守仁坐下，沈元亮就给他倒了一杯酒。 王守仁还没说话呢，他自己就说起来了。 “你说说，你说说，咱们在轧钢厂都这么多年了，能做什么坏事儿吗？那技术，明明就可以创新，偏要压着，还要什么稳。当年，他要是也这么压着你，就没轧钢厂的今天了。” 王守仁自然知道沈元亮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作为一名标准的技术员，除了做好日常的维护工作之外，沈元亮有着一颗上进心，他想琢磨出一些更加好用的机械出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研究这些东西。原本以为十年过去了，自己终于可以打开手脚好好干活了，拒绝王守仁，也是因为这个。 他想先把轧钢厂的水准给提上去，其他的再说。 “你再说说，之前，你提出了一个想法，赵工二话不说，直接就上报，组织了一个车间给你做实验。而我。”沈元亮指着自己：“我他妈也提出了一个想法，我也想组织一个实验车间，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厂里没精力搞那些。我可去他妈的没精力！咳咳……咳咳……yue……” 王守仁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沈元亮的背。 沈元亮抬起头，眼眶通红：“你说，他们是不是欺负人。” “是。”王守仁说道：“实在不行，就去我那儿吧。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后悔去。” “对！说得好，就去你那儿！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我就去辞职！我他妈……”说到这儿，沈元亮顿住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老婆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 “嫂子，您可都听见了，他明天辞职，去我那儿。喏，这是他第一个月的工资，明个儿，他醒了，您交给他。”王守仁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她。 她老婆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但是接过信封，不对劲！ 这重量？ 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王守仁打断了。 “嫂子，我们厂子里的待遇就这样，您啊，明天把这个交给他，他估摸着会去我们厂子里了，您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我师傅去我那儿，我还能让他这样？” 对于有上进心的奋斗逼来说，王守仁那儿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行，那回头……” “嫂子，回头再说哈。我先走了。”王守仁也不愿意在这儿跟她拉扯，他最近忙碌得很，他还得去赶下一个场子呢。 昨天秦淮茹回来之后，说有人要去视察，今个儿，吴局就打电话来约饭了。 按理说，他这种大忙人，大概率不会约饭的。即便是约，那也是私底下直接上门聊聊天，喝喝酒之类的。这种正式的约饭，八成就是要做个中间人了。 吴局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 顺着他给的地点，一路开着摩托车过去。 地方倒是好找，就是一三进的四合院，没有挂牌，但是在门口，站着两名侍者。 这种地方，王守仁也来过。 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私房菜。 王守仁刚到，立马就有侍者上来，把他迎进去。 里面装修得也挺不错，低调奢华有内涵，庭院之中放置着一座假山，还有水流淅淅的声音。令人感觉到宁静。 随着侍者的领路，从前院走到了中院，中院的会客厅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来了。来来来。”吴局看到王守仁，就起身，冲着他招收，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起来，这人王守仁也认识。 是他那“养老院”里面其中一位老头的儿子。 见过几面，也算是交流了一番，后来，忙碌起来了，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名字还挺特别的，复姓东方，名复兴。 “来，介绍一下，这位，东方复兴，我的老朋友了，这位，王守仁，大运摩托车厂的厂长。” “复兴哥，许久不见，还好吧。”王守仁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挺好挺好。” “哟，合着你们认识啊。”吴局是万万没想到，这两货居然认识。 既然认识了，那东方复兴让他来组这个局是什么意思？ 东方复兴也明白吴局的问题，他笑着说道：“我和守仁的交流，大多数只是在私底下，我家老爷子，前些年受到守仁的帮助，一直以来，都想让我好好地跟守仁沟通沟通。说来惭愧，从76年之后，我一直在外面转，也就是最近，才回到这个地方来。原本我想约守仁来着，但又不知道守仁现在在哪儿。想回家问问老爷子，又怕老爷子怪罪，这不，就让老吴你帮忙搭个桥。” 第194章 东方复兴的烦恼 话说得客气。 具体是什么原因，几个人也没有追究的心思。 “我说呢，认识就好，认识就好。”吴局也不多说什么，他是组局者，但并不是这事儿的主导者，开个头的事儿他得来，前因后果他得说清楚，后续该怎么沟通，还得看他们的，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上菜！”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地就有服务员往里送菜。 三个人也没有动筷，吴局给二人倒上了茶水，等到上菜上齐咯。 门也被关上的时候。 吴局才开口，一开口就叹气：“守仁啊，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这事儿，我也就不瞒着了。前阵子，不是在你们厂里抓了个间谍嘛？” 王守仁默默点了点头，但没接话，他想知道，这位，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这间谍的后面，我们调到一条大鱼。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说了，但是那条大鱼，自己说了，有一个专门针对我们的计划，如果这个计划实行成功的话，那……” “哎哎哎……老吴，吴局长……”王守仁连连摆手：“不该让我知道的，别让我知道。” 开玩笑，什么鬼间谍的计划，这跟他王某人有半毛钱关系。 他王守仁是什么水准，这要是还在工业部，那大大小小，哪怕是在这四九城，也能算得上是一个领导。 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厂长，这可不兴折腾。 “嗨，老吴你这人，就是嘴没有把门。”东方复兴接过了这个话题：“主要啊，这次的事儿上头很是重视，这一重视，压力就到了我这儿。过些日子，不瞒你们说，过些日子，我就要接任这四九城的市长了。今个儿，让老吴请你过来，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想跟你打听一些事儿。” “哦？复兴哥，有话不妨直说。”王守仁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这市长和市长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四九城的市长跟别的地方的市长，那是不一样的。 王守仁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叫自己出来做啥子？ “是这样子的，我听我爸说，在68年那会儿起，你就在研究种地的事情。还特地让人去那儿学习去了。后来，秦家村那边就整起了大棚，又弄了一个养殖场。我想问问，你觉得，这种模式如果推广开来的话，有没有搞头？” 懂了。 王守仁明白今天是为了什么。 但凡是在官场上混过几年的，都会一个基本技能，那就是听琴音知雅意。 现在这个年代倒还好，还没那么多套路。东方复兴愿意这么直接问出来，就代表着他把王守仁当成自己人。 “这……”王守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有点难。” “难点在哪儿呢？”东方复兴问道。 “为知识付费。”王守仁言简意赅地总结出了几个字：“无论是大棚也好，养殖也罢，一旦成了规模，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就拿养鸡来说，防疫，防病这些事情，需要用到的知识点有多少，您应该知道。秦家村的模式可以复制，但是这个复制的过程，很难。”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上头派人下去指导呢？” “这并不现实。”吴局忽然间开口说道：“复兴啊，你下过基层就应该知道这里面的难度了。你派人下去，人家不一定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除非，你能够让这个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那一位意识到这其中的重要性。但事实上，这很难。” “确实是这样。”王守仁点了点头：“我也不说别的，就单单是秦家村那块，如果没有我老丈人在66年的那阵子，带着全村发财，又让全村渡过66到76年的这一道坎，光是村里决定，为未来的人才建造一栋宿舍楼，还有给予高工资，放眼全国，真没有多少村子能够做得到。” “农业养殖不像是其他的产业，就像是我的摩托车，搞出一台型号，经过试验，调试，再到上线，那么，我这台车子基本上就可以出厂了。农业养殖的问题是全天候，全年候的，你摸不准哪个时候会出问题。而且，祖代鸡的问题也要解决。如果只是自己家里养养，去买鸡苗就行了，上层次的养殖场，都是需要自己培育的。这些事情，都是问题。” 农业养殖是个大问题，没那么简单，最重要的，就是要懂这方面的专家来整。如果当初没有“养老院”这回事，王守仁都不会让他们去搞大棚，因为他自己都是半吊子，他们“养老院”可是有不少的农业专家。这秦家村，才在这波知识的福利下，吃到饱。 即便是76年以后，也有一位老教授留了下来，主要是老人家不想动弹了，而且，在秦家村，也有实验条件。 也因为这个老教授，秦家村顺利地跟一所农业学院签订了实习合同。 这个农业学院的学生可以到秦家村来实习，至于能不能在实习期间，用优厚的待遇把人留下来，那就看秦家村的本事了。 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才得到的知识。 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那一句“身家百万，带毛的不算”嘛。 “最重要的是，大规模养殖，如果真的出现了疫病，那么，遭殃的是整个养殖场。可能在一夜之间，所有的成果就消失了。” “这么严重嘛？”东方复兴叹了口气。 做到他这一步了，发展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稳定，像是这种有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东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碰的。 “我说，复兴啊，你这次回来关注一个农场又是为了什么？”吴局开口问道。 这就多于问。 从之前的问题之后，王守仁已经知道了为什么。 但是吴局作为一个中间人，这些话不说出来，东方复兴也不好直接问。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四九城现在太乱了。”东方复兴叹了口气：“城里到处都是街溜子，我琢磨着，该怎么增加一些工作岗位，守仁，你主意多，你给想想？” 第195章 建议 76年之外。 在外面下乡的大多数都留在了乡里，毕竟这么多年了，熬着熬着也就在当地结婚了。 可也有大多数人回到了城里。 这就导致了，工作岗位不够。 东方复兴坐到这个位置了，自然得为了四九城的治安负责。 这年头，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再加上找不到工作，那么这些待就业青年唯一的娱乐就是上街当街溜子，拍拍婆子，吹吹牛，这对于当下的治安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当然了，这种状况在78年之后好了一些。 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外面支个小摊，卖卖东西，也没多少人抓了。 但无论如何，这就不能算是个正事儿。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一天又折返回来，搞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他需要一个稳定能够增加工作岗位的地方。 这时候，秦家村就被他盯上了。 一开始他倒是还没怎么注意，直到回到家之后，自家老爷子提了这么一嘴，这么一调查。 好家伙，这秦家村富得流油啊。 就全年，每家每户，但凡是参加了养殖场项目了，几乎每一户的分红都在四位数。 如果这个模式能够推广的话，那完全就不用愁了。 但通过了解之后，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守仁这村子，可谓是阴差阳错之下，才建起来的，再往后，要再建立起来，倒是有些难了。 “如果是发展经济的话，倒是有一条路，秦家村最近正打算往外走一走，就是不知道现在政策支不支持。”王守仁问道。 事实上，这群街溜子，穷的有，有钱的也有不少。 就像是现在能够在街上摆摊，有不少街溜子在闲暇之余，就会考虑怎么去搞钱。不搞钱，他们溜街都溜得不舒服。至于怎么搞钱？那无疑就是从那些大供货商那里拿货卖出去来得挣钱了。这些大供货商，指的就是奎大头这群人。 敢跑到南方进货的，每一个，都吃得盆满钵满的。 剩下的，就是这些街溜子从他们这儿进的货。 要说稳定，这群人其实也称不上稳不稳定，就是一个个没有任何管束的个体户。 王守仁其实也对这种事情不抱有期望。 “是不是开放个人经商，我们秦家村现在的状况你们也应该知道。” “个人经商？”东方复兴皱了皱眉头。 “嗯，南方那边不是已经放开了吗？我知道，有顾虑，但是就目前厂子的状况来看，要扩招出这么多岗位，不容易。而且，现在在街上卖东西的也不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究不是办法。你不给他们信心，他们不敢真正把这事儿当成主业的。” “我们秦家村现在往外卖的是一些蔬菜、鸡蛋、鸡肉。再往后，我们可能会考虑自己进行深加工。例如直接往外卖一些麻辣烫之类的。” “麻辣烫？那是什么？” “您可以理解为小吃摊，推着一个小餐车，卖些东西。” “解放前的小贩嘛。”吴局做出了总结。 “自古以来，贩夫走卒，都是存在的，总不能因噎废食，当然了，我也就提一提建议。另外，如果是工作的问题的话，我的摩托车厂，明年，大概能够解决一部分，不过，也需要您审批那附近的一块地下来。” “你的摩托车厂还需要扩建？”东方复兴身体一震。 “嗨，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吴局在一旁笑着说道：“他那摩托车厂，效益好得很，价格也高得很，邮局、警局这些需要摩托车的，基本上都从他那儿定了。主要是他那车的性能着实不错。” “你估摸着一年能有多少税收？”东方复兴问道。 “不好说。”王守仁摇了摇头：“这在于我能产多少台摩托车，而且，我已经跟上面申请了，往后，摩托车会开放民用市场。售价会往上调整，今年年底，我会去一趟香港。估摸着会引进外资。对了，这事儿，您可别给我漏出去。不过，您倒是可以先想想，这外汇，要用到什么地方了。” 外汇，在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极其缺乏的东西。 在这个时代，但凡有外汇，几乎每个地方都像是疯了一样地上来抢。 为什么？因为外面也不认我们的货币，要购买高科技的东西，就必须用到外汇。这其中的憋屈和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79年这个年头，官方公布的数据中，兔子币和白头鹰币的比例是1.555:1。 但实际上，5:1都不一定能换到合适的外汇。 这就是一个亏本换外汇的时代。但凡能够创造外汇的活，那优先级都是排在最前面的。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东方复兴高兴归高兴，但也没有失去理智，王守仁这外汇，可是带着条件的。 要地？ 这需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公事儿谈到这儿，就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后续的合作，那就看双方调查之后的结果了。 想来也不会太差。 酒足饭饱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东方复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坐上自己的小汽车，打了个转，往自家老父亲的家里驶去。 倒是吴局，赖上了王守仁，坐在王守仁的摩托车上不下来了。 “我说，您一大局长，连车都不开过来？” “他带着我来的，你这不顺路吗？捎我一段。” “得，我还成司机了。上来吧。”王守仁递给了吴局一个头盔。 “嚯，还整这个？” “安全些总是好一些的。” “也是。” “我说，你那什么间谍真的审出了什么东西？怎么这好好的，忽然间要动起来了？”王守仁跨上自己的摩托车，一边拧开油门，一边问道。 “嗨，你别说，真的审出了点东西。不过在这儿说不合适，你要感兴趣，去我那儿坐坐，我跟你说。” “得了吧，我对你们那些事儿不感兴趣。”王守仁直接了当地拒绝：“这位，是打算做点成绩出来？” “有这方面的原因，也有我这事儿的原因，不然，我也不会搭这个线。” “我说呢……” 第196章 父子两的交流 东方复兴的家就在大院里。 还是那种一人一栋的大院。 用房钥匙打开门，家里除了一个保姆之外，还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自己的父亲把脉。 见到东方复兴回来了。 医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随后跟保姆交代了一番饮食方面该注意的事情。就下去了。 东方兴学冲着东方复兴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怎么样？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兄弟怎么样？” “是个办事儿的人。但，总感觉怪怪的。”东方复兴皱起了眉头；“秦家村的事儿，他应该是个领头的，这事儿算是他的眼光独特。而且，他也不沾手。摩托车厂，是一个很好项目。按理来说，到了他这种地位，出去接一个项目，问题也不大。为什么要辞职。这是我想不通的。” “这没什么想不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他可能觉得里面的事儿太多，不自由，亦或者上面对他有其他的安排。都有可能，你需要在意的是，他给你的法子，合不合适，靠不靠谱。而不是去琢磨他这个人，没有必要。” “他说，今年年底会有一批外汇进来。” “什么玩意？！”东方兴学一个激灵，想要一个鲤鱼打挺，但琢磨着自己的身子骨似乎顶不住，连忙抓住自家儿子的手：“记得放到我们院里！” 东方复兴；…… 好家伙！不愧是您啊…… “您就一点儿都不怀疑？” “这有什么怀疑的，他的大老婆……哦，不，小老婆……也不是，反正就是其中一个老婆，是娄家的大女儿。” “不是，这事儿还是真的啊？”东方复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在他们的圈子里，的确有人在传关于王守仁的花边新闻，原本他以为，这就是个玩笑，可万万没想到，这货特么来真的，来真的就算了！还特么能创造外汇？ 这是什么“精”英级人才？ “不然你以为呢？他在外面拉人进来，是打算扩建他的摩托车厂吧？”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哦，这事儿啊，“养老院”里很多人都知道，诸葛老头那家伙，八成被那小子拉去做苦力了。要说，他的想法也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实行起来靠不靠谱。” “您具体说说……” “他想弄……”东方兴学比起东方复兴而言，知道的讯息要多上不少。 毕竟王守仁的一些个计划，也没瞒着院里的老人，按照王守仁的理解，自己的水准，说白了，也就是通过后世的记忆来的。格局可能会大，但是细节上，差了许多。有这些老教授们在背后出谋划策，那无疑能给他自己的计划增加不少的可靠性。 这边的爷俩就着王守仁的话题正聊上呢，那一边，沈元亮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床上起来了。 “媳妇，媳妇？！”他喊了一声。 他媳妇就拿着热毛巾出来了，递给了他，一边看着他擦脸一边说道：“得，你这一睡，就是一天，这世上，就没哪个比你还轻松的了。对了，你答应守仁的事儿记得要办，赶明儿，就去厂里把你那破总工辞了吧。” 正在擦着脸的沈元亮僵住了，手中的热毛巾也跟着掉落在地上，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自家媳妇：“啥……啥玩意？什么就把总工给辞了？” “你今天才答应的啊，你答应人家守仁了，去他厂子里当总工，这不，人家钱都送过来了。说是第一个月的工资。”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沈元亮连忙接过来一看，好家伙，厚厚的一沓。 “这……这这这……”他感觉自己头疼得厉害：“我怎么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了，我跟你说啊，答应了人家就要去哈。反正你在轧钢厂干得也不开心。” “不是……”沈元亮回过神来：“你们搁着演我呢？” “怎么着？演你？你也得去，我不想天天地看着你喝醉了，还得我来收拾，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不去！咱们这日子就不用过下去了！回头等儿子毕业了，我就去跟儿子过去了，你自己个儿在这儿死磕吧！” 沈元亮：…… 好家伙，都开始走夫人路线了。 王守仁啊王守仁，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沈元亮叹了口气，想想这些年，自己在轧钢厂受的窝囊气，又想想自己的技术部，摇了摇头：“成，我知道了……” ———— 王守仁拼命地在为自己的小破厂扒拉人才的时候。 上面也在激烈地讨论着。 王守仁的计划递上去了，上头的领导们不出所料地分成了两大意见。 一拨认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消费水平还不够，没必要启动什么汽车产业。 是的，是汽车产业，而不是摩托车产业。 大领导并没有把王守仁的汽车计划往上递，只是把王守仁的放开摩托车的申请往上递。但是他没料到，上面的人一直都在关注着王守仁，立马就知道王守仁还有另外的计划。 这不得已，汽车计划就成了他们讨论的重点。 有人认为，先搞已经商量好的经济特区，等那边的经济上来了，再让这一部分富起来的人兜底。 汽车的最终目标是走出去，赚外汇，那么，就涉及到一个问题。王守仁做的这款汽车，在外面，能不能卖得动，会不会让外面的人眼前一亮。他们不是王守仁，他们是实实在在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他们需要为可能发生的事情做打算。 如果卖不动了，怎么办？ 他们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如果卖不动了，让国内的这些富起来的家伙买买单。 然后，关于汽车的项目，通过这些买单回血，再深入研究下去。 这是一个极其稳妥的法子。当然了，提出这个法子的，也是对于技术认知并不怎么清晰的一部分人。 对于技术认知很清晰的人，就知道，王守仁那边研究的发动机，事实上，已经赶上了国际的水平。 第197章 决策层会议 这种事情，在当时而言，是不可思议的。 为什么兔子建国之后那么多崇洋媚外的家伙。 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差距。 当时，兔子的差距跟白头鹰之间，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古代，一个现代。这二者的差距让人看不到任何赶上的希望，才会出现那么多崇洋媚外的家伙。 而现在，在这个巨大差距下，忽然间冒出一个四冲程的发动机，还是能赶上国际水平的发动机。 那就必须全力支持了。 他们这些懂得技术的领导们明白，新的技术，那就得应用起来，在应用之中找到问题，在应用之中得到成长。不然，迟早还是会落后淘汰的。 这一落后，想要再追回来，可就难了。付出的价格远比现在大得多。 所以，哪怕现在国内没有市场，也必须把这玩意做起来。也来不及等什么第二方案了，只要能出去了，能分一杯羹，就值得赌一波。 这两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其实才是真正的政见不同。 并不是非黑即白了，各有各的考虑。 一方嫌弃不懂技术的没有长远目光，一方嫌弃不考虑实际情况，万一失败了呢？ “老王啊，你是王守仁的老领导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我不说，你都不打算拿出这份计划书是吧？” 大领导苦笑了一声：“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大领导这一发声，大家都看向了他。 “其实，王守仁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着国内去折腾什么汽车。他是打算靠着自己一个人去把这汽车给弄出来。” “胡说！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弄得出来，汽车方方面面的，哪个……” “哎哎哎，别急，听老王怎么说。” 大领导深吸一口气：“这小子，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汽车要的东西，钢材，不说别的，轧钢厂，他的老单位了，还有马钢，69年那会儿，马钢派人过来找他，他一过去，就给人家更新了连铸技术。哪怕到今天，马钢也念着他的好。” “还有别的厂子的一些基础材料，对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说到这儿，大领导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首领一眼。 “呵，这小家伙，还挺会织网，脑子灵活，挺好的。” 听到首领这么说，大领导松了口气。 其实，这事儿，大领导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织网这种事情，在体制内，大家都在做，但是，这事儿吧，你不能放在明面上做，还让那个最大的知道了，那就更不妙了。但王守仁现在已经不在体制内，就又不一样了。 “材料的问题，他没什么问题。技术的问题，据说，这发动机，还是他跟诸葛教授一起搞出来的。诸葛教授自己承认，这发动机，要是没他的帮助，是无法实现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技术大拿。我们调查过，从上中专那会儿去，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后来，在……在那阵子，他那个院子里面，有很多的技术大拿。” “他本人现在的学识究竟到了什么水平，说不清楚，但是，做一名教授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是个全能手。”首领点了点头。 “技术、材料基本上全齐了，最后，就是建厂的资金问题，我看了他的财报，他的摩托车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去了，这东西的利润不差。应该是拿得出来的。而且，看他的意思，似乎打算引入外资。” “引入外资？”首领皱了皱眉头：“可靠吗？” “还挺可靠的。”大领导擦了擦汗。 “可靠就是可靠，不可靠就是不可靠，挺可靠是什么意思。” 大领导生无可恋：“那是他在香港的老婆的公司。” 众人；…… 这下子，连首领都不由得失笑了一声：“这小子，玩得还挺花。” 在总结了这么多的情况下，首领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好了，原本我就打算，实行这个计划，已经落后这么多了，不趁着现在赶上去，是不行的。特区要搞，汽车产业也要抓，两个一起推进。但现在，人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就差我们一点小小的支持了。甚至都不需要我们付出什么。我们这时候再不搞，那我们的气度，就多少有点让人瞧不起了。” “让他去搞，告诉他，尽情搞，失败了，我们兜着。” 在前世。 国内真正想搞汽车，或者说，真正建立起跟汽车有关部门是到93年，那个时候，主要是吸引国外的汽车公司，让他们技术入股，我们自己出资，在国内建厂。在这方面，被外国卡得死死的。 这就导致了，车搞出来了，卖也卖出去了，最后的结果是钱没挣多钱，除了带动就业，其他方面就不尽人意。那技术水准，从上游卡到下游。 而现在不同了，王守仁自己就想搞汽车，他那边的技术也不差。估摸着有个几年的时间，汽车就可以落地出售了。再加上上面的这次会议，王守仁将来在各个部门之间的协调又变得简单了许多。只不过这一切，他都是到了后来才知道。 那么，现在的王某人在做什么呢？ 他在调教自家秘书。 “好好看，好好学，作为一名秘书，你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王守仁在喋喋不休。 徐薇薇双眼无神，就像是前世那些被007璀璨过后的大学生。依稀记得，徐薇薇第一次到这厂里来的时候，那股意气风发，那倔强的眼神之中又带着一丝清澈的愚蠢。如今，全部都不见了，一双黑眼圈重得吓人，她恶狠狠地瞪着王守仁：“你是不是想把我熬走。” “这叫什么话。”王守仁不动声色：“我这是正常安排工作！” “有这么安排工作的吗？你看看，你看看！我的工作日程，全都满了！”徐薇薇真的很想发疯，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看上王守仁，是不是眼睛糊了屎，被这好看的外表给迷惑住了！ 这就是个小人！无恶不作的小人！ 第198章 秘书的修养 “淡定些。”王守仁摆了摆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又给了她一杯。 “你看看，你看看，你又急。我都跟你说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会总结，你都不会总结，还怪我给你的工作多。” “你总结一个我听听！”徐薇薇盯着王守仁。 盯得他有点发毛。 主要是这姑娘也着实可怜，这大黑眼圈，以前那双大眼睛可漂亮了，不像现在，被折磨得没个人样。 “行，听着吧。”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秘书这个岗位，它是一个类管理岗，就是类似于管理层的岗位，你是直接对我负责的。所以，你的想法，应该是得跟我同步才行。那么，你大多数时候，就需要站在厂长的思维上去看问题。” “这些天，我看了，你大多数时间都在啃那些难懂的机械原理。”说到这儿，王守仁顿了一下：“事实上，这是无用功。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我们现在的进度是怎么样的，我们即将要做成什么样的就行了。至于高精尖的东西，就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见这姑娘要反驳。 王守仁趁着她话还没说出来，直接就打断施法了：“这样子只是在浪费时间，说实在了，论起学习能力，你比那两位硕士差得远了。更别提诸葛教授了，我们现在研究的东西，处在时代的最前端。如果你想研究，那么，就不应该来做这个秘书，而应该去上大学。” “我再强调一遍，你是一名秘书，而不是一名技术员。” 徐薇薇有些不服气，不过，她还是低下了头，她知道，王守仁说的是实话。 她是不服气，不服气为什么王守仁能够懂那么多，她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搞清楚这什么发动机的原理，想着能知道他究竟走到了哪一步。然而，那些繁琐的文献，复杂的文件，都让她痛不欲生，强行看进去，这强度，着实太高了。 “那么，解决了你目前浪费时间的问题，接下来，该说说关于秘书的问题了。”王守仁并没有留时间给她消化，又补了一句：“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是打算在这厂里当一个吉祥物呢，还是做一个有用的人。如果你选择前者，那么接下来的事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不拦着。如果你想真正地做好秘书这个岗位，那么我希望你能够真正地胜任这个岗位。” “你瞧不起谁呢！”徐薇薇一下子就不干了：“你这小厂子，能有多忙！” 的确不忙。 至少，就目前的规模来看，是完全不忙碌的。 甚至，王守仁还有时间出去溜达溜达。 “忙是肯定会忙起来了，只不过在忙碌之前，先给你做个训练，让你知道知道，秘书的作用，不是每天都在研究什么技术，不是每天一有事儿就问我该怎么做。那么，第一个问题，问，奎大头跑过来跟你说，他们车间这个月的效率又提高了一些，想要给手底下的人一些奖励，你应该怎么回答。” “还奖励！”徐薇薇瞪大了眼睛：“现在的工资已经高得离谱了好吗？” “所以，你的答案是不行？”王守仁瞥了她一眼，问道。 “那肯定啊，你知道咱们厂有多少人想进来吗？而且，他们干得多了，那不就意味着拿得也多。咱们厂是计件的！”徐薇薇理所当然地说道，在她的认知里，给这待遇，还不拼命，那外面大把人想进来。 “如果你作为一个普通人，这么想，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作为一名秘书，是不合格的。我们厂的待遇高，这是都知道的事情。奎大头不知道吗？他知道，但是他为什么还来开这个口，你有没有想过。” “他……”徐薇薇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确实，一个车间主任，没事跑过来申请奖励，他嫌自己太无聊了？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在车间里的威信出了问题，需要通过这次奖励，来重新竖立自己的形象。”王守仁竖起一根手指，紧接着，又竖起了第二根：“第二，车间的工人热情高涨，工作效率很高，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个月的预设目标。他想为手底下的人争取一些福利。” “如果是前者，那么，你需要考虑的是奎大头究竟适不适合做这个车间主任，他管不住整个车间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需要用好处，才能镇得住车间的人。如果是后者，那么，你需要知道我们这个车间的产能是多少，因为我们车间采用的是精细化流水线。” “运作起来会相当的忙碌，而且，后面的提升空间也很大。前几个月，提高效率不低是正常的。他下来申请，是否有一开始工人不熟练的原因。发放这个奖励，到了后面，这个效率降下来了，没了奖励。整个车间会不会陷入一种低迷的状态中。” “当你把这些事情全部考虑进去之后。” “你又会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可以，一个是不行。” “如果不发放奖励，你需要跟奎大头说明原因，并且说服他，这一点，就不用通过我这里了。” “如果要发放奖励，你需要往我这里报。重点是，这事情，并不是往我这里报就解决了。而是你需要给我一份完整的奖励计划。为什么要发放奖励，发放奖励的内容是什么，发放奖励的好处是什么，发放奖励对于后续生产的影响又是什么。” “做一个总结，放到我的桌上，让我来确认这个事情。” 王守仁看着听得目瞪口呆的徐薇薇，双手交叉，下巴放在手背上：“那么，现在，徐同志，你明白，一名秘书该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了吗？这，只是这个小破厂之中有可能发生的一件小事情哦。” 徐薇薇咽了口唾沫，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秘书要折腾这么多的事情…… 第199章 人才到来 “你……你没唬我？” “唬你？为什么要唬你？”王守仁笑着说道：“你该不会以为，秘书的工作，就是下面说什么，你就往上报什么吧？那我要你做什么？奎大头申请的奖励的事情，他自己跟我说不就行了？你在这其中的作用又是什么？就像是那天，老元打电话过来。” “你一个转手，直接给了我，这就让我很尴尬了。” “那……那我要怎么做。” “问清楚要做什么呀？如果是来叙旧的，直接给我就行了，我跟他聊一聊。但如果是下订单呢？下订单要多少，预计工厂内部生产他这批货需要多长的时间？现在的你不清楚，往后的你，心里应该有点数。行了，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不是……等等，我没明白。难道你做秘书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吗？” “我做秘书？”王守仁瞥了徐薇薇一眼，笑了一下：“我做秘书的时候不是这么干的。” “那你还要求我那么多！” “我做秘书的时候，大领导告诉我，要提高某个厂子的产量……”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干了，我去把那个厂子按照我的想法提高了，回头，我再整理一份报告。告诉大领导就行了。” “不是，就让你去提高产量就完了？”徐薇薇感觉到不可思议。 “昂，这也分人，有的人上面不放心，会先让你出个方案，他过眼之后，再确定下去。我属于那种令人放心的那种。” “那领导还有什么用？”徐薇薇更不理解。 王守仁嗤笑一声：“领导有什么用？那自然是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统御全局了。打个比方，我作为一名厂长，我得思考，我这间厂子的利润有多少，厂子产生的利润，我得怎么分配。多少需要分配给工人，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多少分配给研发部，保证自己产品的不落后，多少用来修建厂房，多少用来采购先进的设备。” “上头的领导也是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有个优先级一说，什么地方是比较重要的，什么地方是可以缓一缓的。这些事情，都是需要调度的。至于更下一层，清晰到具体怎么做的，就要看具体的实施者了，重要的事情，领导亲自盯着，或者派信得过的手下去办。不重要的事情，缓着办，丢给一些有能力的下属，让他们去锻炼锻炼。” “站在这层次去思考的东西，又是一种不同的答案。我不需要知道你要怎么做，我只需要知道你能不能做好，做了之后，又能够给我什么样的结果。仅此而已。” 其实王守仁也奇怪了，按照徐薇薇这种家庭来说，不应该不知道秘书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可偏偏这姑娘就傻乎乎的，啥也不懂。估摸着是一直被家里宠着没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吧。左右也不是很在意，对于王守仁而言，现在这种状况，徐薇薇愿意做也好，不愿意做也罢。 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人事科的科长带着沈元亮进来了，令王守仁有些意外的是，沈元亮的身后还跟着两人。 说起来，这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 孙连城和李丽，当初在轧钢厂，第一批跟着他学习5S管理制度的两人，算是他的徒弟。后来，两人在轧钢厂发展得不错，在那几年的时间里，王守仁出差了也偶尔会带上他们。再到后来，就被调到了工业部里，不过依旧是一名科员。算是行政岗了。 “厂长，人给您带到了，已经按您的吩咐给沈工入了职，只是这二位？”人事科的科长有些疑惑。 沈元亮来这里，就够扯淡了，怎么工业部的两人，也跟着来了？这破厂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行了，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你先出去吧。” “好咧，那您忙。” 王守仁打发走了人事科的科长后，走向沈元亮，抱了抱他：“我说，我可算是把您老人家给盼来了。” 该说不说，现在的沈元亮，跟十年前的沈元亮，那完全不一样了，两鬓已经有了些许白发，眼角也长出了皱纹。但是脾气，依旧是当年的脾气。 “你倒是好样的，当年拿我烟，今个儿，就直接给我下套了。” “哈哈哈，甭说那些扫兴了，来了就来了嘛，我这儿的总工位置，可一直都给你留着呢。” “总工？”沈元亮皱了皱眉头，他现在对这个总工有些不感冒。 “放心吧，这个总工的位置，保证让你满意。”随后，王守仁又转头望向孙连城和李丽两人：“你们两个，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报告！师傅，来您这儿上班。”孙连城一个立正，举起手就是一个敬礼。 “去去去，别逗我玩儿，你们两个在部里待得好好的，来我这小破厂做什么？”王守仁摆了摆手。 工业部，几乎是这一行的终极了，在工业部里面做个小科员，都比在外面做个科长来得靠谱。这两位，功绩也攒够了，再过些年，搞不好还能升一升，就王守仁估摸着，退休前，混到局长的位置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就5S管理制度而言，这两位，在国内，是有着绝对的发言权的。 “不是的，师傅，部里让我们过来帮你的忙。” “啥玩意？”这下子，轮到王守仁不会了：“部里，来帮我的忙？” “是的，师傅，听说是上面开会来的消息，会全面配合您。我听部里说了，您这儿好像也没什么地方需要配合的，就让我们两过来了。而且，李部说了，这次，我们回去之后会给我们升一升。” “借调呗。”王守仁懂了。 这在厂和厂之间属于正常操作，今个儿在这儿借调个人，明儿我在你那儿借调一个。算是兄弟之间的互相帮助。王守仁之所以没去借调，主要是因为目前厂子还小，你要说缺人，他还真就挺缺的。 第200章 参观工厂 厂里面的精细化流水线和5S管理制度是他和厂里的张工搭建起来的。 这套体系还有不少能够优化的地方，只不过他没什么时间，他得整几个懂得这套体系的技术来优化这个车间。冯先和宋巧属于那种技术型人才，让他们来搞这个，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会去把沈元亮挖过来的原因。 人家老沈有水平，知道咋整啊。 其实许多厂子的总工，大多数都不怎么负责创新的事情，反而大多数负责怎么让工厂正常的运转下去。沈元亮这种就属于人在曹营心在汉，他干的活儿就是维稳出方案的活，可他偏偏喜欢研究室的活计。但也能满足，不过，王守仁琢磨着，先让自家师傅好好地修整修整自家厂子。 至于研究技术，有诸葛老头在呢，完全不用担心。 “行，那你们都来了，那就动起来吧，放心好了，都自家人，我也不多说那么多。来，师傅，你去厂里先逛逛，看一看哪里有问题，我带他两去办理一下入职。” “不……不用入职，我们的工资，还是部里发的。”孙连城解释道。 “哦，那也成，省事儿，厂里还会给你们发放一笔奖金，那，走吧，去厂里看看。” 几个人都是标准的技术员，听王守仁这话，也没多犹豫，就跟上了。徐薇薇也跟着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跟了上去。 厂子不大，王守仁一边走一边跟他们介绍：“现在的条件不怎么好，厂房的宿舍就在那边，你们看看有没有需要。我琢磨着，这里距离你们家着实有些远。宿舍环境艰苦一些，明年开春吧，我会组织建筑队，来盖房子，先把员工的宿舍盖起来，再把厂房扩一扩。” “这房子不也挺好的吗？”沈元亮倒不觉得有什么。 轧钢厂的筒子楼也是这副模样，你要说高层吧，那的确是高层，但这地方，住起来真不如四合院来得舒服。 王守仁想要盖的是那种偏现代化的。 “还差点意思。”王守仁摇了摇头。 以他的目标，看不上这种房子，也正常。 “你小子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别盖着盖着把自己盖住咯。”沈元亮提了一句，这年头，没点实力的厂子真不敢去盖什么厂房。 但话又说回来了，像是王守仁这样子的家伙，去盖厂房，真花不了几个钱。 在他的人际关系中，拿到水泥砖头这些材料难度也不高，更何况，他愿意出价格。 “行了，看看就得了，我大概会暂时住在这里。”沈元亮点了点头。 “那你们两个呢？是打算回家，还是住在这儿？家里孩子有人照顾吗？”王守仁看向孙连城和李丽，问道。 这两个，在68年的时候，就喜结连理了，这么些年，孩子也没少生，家还挺大的。 “没什么问题，家里有老人在照顾着。”李丽说道。 他们能有今天这地位，除了一开始王守仁教导他们的东西，就是不停地在出差，他们那功绩，那都是实打实地出差回来的。所以，对于这种借调，也习惯了，几个月的时间，问题并不算很大。 “那就好，走吧，咱们先去车间看看。” 一车间和二车间就是两个极端。 一车间总是忙忙碌碌的，而二车间，基本上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做。 几个人先到了一车间看了一眼。 沈元亮只呆了十来分钟，就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王氏作风。 精细化流水线加5S管理制度，算不上成品，但已经初具雏形，而且，这里的工人干活都挺认真的。 孙连城和李丽也看呆了，这简直是梦想中的流水线呀。 不过，就是有些小瑕疵需要整理。 这么多年了，他们俩累积的经验也不在少数。 王守仁见他们看得差不多了，就把他们往外领：“现在只有一车间是在真正地干活，二车间那些都是老油条，我暂时不想动。二车间我应该会保留现在的水准。这厂子里还有位置，能够再开发出两个车间来，之前我一直没什么时间，这事儿，就交给你们啦。” 沈元亮点了点头，他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嘛：“没说的，肯定帮你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对了，咱们厂还有实验室，我带你们去看看。” 王守仁带着他们往实验室的方向走。 三人也不在意，实验室这种说法，在很多厂子里都有，大多数都是随便弄个房间，甚至有的里面一点儿机械都没有。挂个实验室的牌子就算是实验室了。他们琢磨着，王守仁的实验室估摸着也就是一个小房间吧。但是越走越不对劲。 一般来讲，为了拿取东西方便，车间，都会设立在一楼，特别在这个年代，一楼，都会尽可能地做高。二楼就属于办公的区域。按理来说，所谓的实验室都会在二楼或者三楼，但是王守仁一个拐弯，就把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厂房去了。 这是一个位于大厂房后面的小型厂房，原本是一个仓库，只不过被王守仁收拾收拾，搞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出来。 推门进去，就看到诸葛老头那张老脸，正打算出去了。 见到王守仁，他的脸就黑了下来，开口就训斥：“你说说你，你说说你，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干点正事儿！早点把这点东西弄明白了。你知不知道，这东西，要是放在军队上，又能给我们的国家提高多少的战斗水平……” “咳咳……” 王守仁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 这诸葛老头的骂，他得挨着。 没办法，他提出了，每年都会资助诸葛老头的学院一些研究经费，按理来说，这实验室，也应该建立在学院之中。可偏偏这个老六不干人事，他说，反正是实验也是快要毕业的学生做，不如顺带来他这里建造实验室，在做完实验之后，还可以顺带看看在实际中的应用。 他的地方大，可以让同学们好好地实验。 第201章 人才支援到了 学院的地方虽说也不小，但毕竟是学习的地方。 这东西，还是有点危险性的。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把学校的领导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他甚至还承诺，来他这儿做实验，若是有需要，可以提供住房，连一日三餐都包了。 这不，一个简易的实验室，就在双方的努力下，搭建了起来。 然后，这个不要脸的就开始了自己的拉人计划了。 有了冯先和宋巧这两个先锋在这里，来这里实习的大学生们的心也逐渐向着这个小破摩托车厂靠拢。 这才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已经有一个小师弟被忽悠得找不着北，恨不得一毕业直接就到他们这家摩托车厂来。无他，他给着实太多了。 高工资就不提了。 后续各种大饼各种画。 什么专门的人才宿舍楼，在这里还会配套出一个工业园区，还会开设一辆专门到市里的公交车等等等等，总之，会把这个小破厂打造成梦想中的模样，问这个小学弟，愿不愿意一起来奋斗。 这个年代的人哪见过这种大饼啊。 别说工资高了，就算是没有工资，他都想留下来建设工厂了。 当然了，也有犹豫的，不过那都不重要，犹豫的诱之以利，再不行，就诱之以名。 经历过后世熏陶的王守仁，知道人嘛，无非就两种，一种是生理需求，一种是精神需求。 像是冯先，不就是因为想留在北京，所以选择了他这个小破厂吗。 这是第一步，后面，只要能够满足他的精神需求，那么他大概率是不会走的。 这年头，能比他开的条件还要好的厂子，不存在。 在种种条件之下，诸葛老头越看他越不顺眼，他就像是那只一直在他的羊圈里偷走小羊的大灰狼。气得诸葛老头牙痒痒。这不，每次见到他，都要好好地喷一顿再说。 “别别别，您这个老同志，怎么就这么暴躁，再说了，基础的原理我不是已经拿出来了嘛？来来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沈元亮，沈工，以后啊，就是咱们厂里的定海神针了。”王守仁立马打断了老头的施法，老头施法前摇短，施法过程长，他不想受这个罪。 “诸葛教授，您好，您好。”沈元亮倒是很激动。 但凡是在这个领域的，都听说过诸葛教授的大名。 对于沈元亮，诸葛教授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不是草包之后，就走了。 诸葛教授离开之后，宋巧就过来了。 “厂长，您吩咐的四冲程已经没什么问题，是否要应用到摩托车上，如果直接上摩托车的话，估计除了一些微调之外，就不用再做其他的调试了。” “不着急，先做个储备吧，等年后再说，汽车的事儿……” “厂长，汽车您这儿就有点为难人了。”宋巧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咱们的人手，也折腾不出来，如果您让我们这么点人手去研究的话，倒是可以慢慢研究，但是要弄出来一辆靠谱的，至少得有个两三年的时间，这还是比较乐观的情况下。” 汽车这东西，虽说发动机最重要吧，但是其他东西难度也挺高的。考虑到动力，还得考虑到安全性以及舒适性，方方面面的都得折腾。 “唔，人手的问题我会解决的。先立项吧。” “那后面的摩托车跟进……” “你先组织一下人手，咱们厂里，就你们两个算是正式的，这样，冯先负责汽车的，你负责摩托车的。” “好，那厂长，你可得多弄点人回来啊。”宋巧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 “放心吧。” 在带几个人参观了这里的一切之后，沈元亮就信心满满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倒是孙连城和李丽被王守仁留下来了。 老惯例，坐下，先派烟，孙连城看了李丽一眼，就接受到了一个眼刀，讪笑一声：“师傅，我戒了，家里有孩子，不方便。” “行，戒了也好。” 都是熟人了，也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儿了。 “原本呢，你们在工业部待着，前程倒也是在那儿，不用我太操心。但现在到我这儿了，我这个做师傅的，还是得帮你们操心操心。”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 两人立马坐直了身子。 两人清楚，自己虽然努力，但是，若是没有王守仁带着入门，还真就没有今天这个地位。说王守仁是他们夫妻两的恩人，那是一点儿都不过分。 在部里说要派两个人来王守仁这摩托厂的时候，他们也是第一个报名。事实上，部里的办事员，从76年以后，大部分都是师从王守仁，王守仁总是能够把他们教到独当一面，对于上面而言，王守仁这样的多面手是不可多得了。能干能教，不容易。 所以，大佬的大粗腿出来的，那自然是要紧紧地抱住咯。 “现在呢，咱们厂子这种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未来大概走的是自主研发的路子，你们也就有了机会。如果你们想要在事业上更进一步，我琢磨着，你们之中，最好是能有一个人，加入实验室里面。先进去打打杂，提升一下自己的学识，都是技术，我说话就直接点。你们的学历不高，除非能跟我似的，做出某种卓越的贡献，不然，一辈子也就局限在这儿了。” “来我这儿呢，也刚好有一个机会。你们两个可以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活。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平稳些。若是要接下这个活，那将来的路子会广阔一些。不过，会很辛苦。” 学习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愉悦的事情。 特别是在这个年代学习，那其中的痛苦更不必言语。 没有教材，没有资料，很多东西，都需要自己一遍一遍的翻书寻找，慢慢地总结。现在厂里有一位大拿，王守仁也想着拉这两个人一把。当然了，他也有为了以后的人才储备考虑。毕竟，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个学院薅。 第202章 两小孩在工厂的日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 孙连城点了点头：“师傅，我们明白的，但……”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们大概是没那个精力跟得上了，让您失望了。” “哎，这倒也谈不上失望，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能看到自己能不能跟得上，而不是盲目地去跟，就很不错了。”王守仁笑了笑。 这也正常，这两人，跟王守仁的年纪相仿，30来岁了。再去学习，已经不能像是以前那样精神集中了。 “那你们就想在管理岗方向发展下去咯。” “是这样子的。”孙连城点了点头。 相比较技术需要深度研究的东西，他们更倾向于管理岗，这样子能够让自己拥有更多的精力。 “那行，那就这么地，你们先去沈工那里报到，跟着学习一下统筹全局的能力。锻炼一阵子，回头，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夫妻俩高高兴兴地走了。 大腿都说有重要任务了，那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 这一走，办公室内，又剩下徐薇薇和王守仁了。 徐薇薇见到人都走了，迫不及待地开始提问题了：“守仁啊……” “叫我王厂长。”王守仁瞥了她一眼，这姑娘，没大没小的。 “行行行，王厂长，摩托车不是已经做出来了嘛？你怎么还要分出一部分人手去折腾摩托车。” “嚯，会思考了。”王守仁“嚯”了一声，也不卖关子，直接解释道：“正常来讲，一款产品的出现，特别是这种比较复杂的产品，就不存在完美的形象。对外，我们不清楚它在路上会遇到什么问题，客户会有什么反馈，价格，外观等等，都是这个产品能够优化的东西。对内，什么材料适合，什么材料不适合，流水线需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岗位细分又得做到什么程度。” “这些，都是需要我们慢慢去完善的。一款产品的出现，不代表着这款产品在研发道路上的终结，或者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就像是做饭一样，一个新手，做出来的饭菜，可能咸了，可能淡了，都需要慢慢地调整。咱们国家现在的工业水平落后。就必须趁着还没有落后到极致的时候做出东西，往外走，去接受风雨考验，在风云之中锤炼自身。建立起一整条产业链，才是王道。” 王守仁的眼睛微眯，他可不想以后像是后世那样，被人卡脖子，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掰回来，他想要在根上，解决这个问题。 徐薇薇默默地听着，也记录着，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王守仁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写着写着，一时之间，她的心乱了。 王守仁身上那股朝气，让她乱了。 “对了，中午打饭帮我多打两个鸡腿。” 徐薇薇：…… 很好，狗男人！ ———— 秦京茹今年算是最后一年了，也陷入忙碌之中，两个小不点，其实也不能算是小不点了。王睿明和王熙柔是67年出生的，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再过几年，也到了高考的日子了。 两个小孩有事没事就跑到王守仁的工厂混日子。 那个四合院，他们两个是真的不怎么想回去，那里没有小伙伴，邻居也没什么人。 这让王守仁觉得，自己买的这个四合院多少有些失败。连带着的，自己都不想回去了。就在工厂里的宿舍楼住下了。 好在，这个宿舍楼当初修建的时候，还有考虑干部宿舍，就是那种两个人一间房的，也足够让这姐弟两玩闹了。王睿明像是个小大人似的，整天钻进实验室，跟着各个哥哥姐姐做实验，从一开始默默看着，再到后面逐渐上手。诸葛老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要收这小家伙为徒。 他觉得，这样一个好苗子，不应该毁在王守仁的手里。 于是乎，王睿明除了每天的上学时间，还有吃饭的时间之外，几乎都跟诸葛老头呆在一块，按照诸葛老头的话来说，他已经开始自学大学的课程了。这种人才，在王守仁的手里，那就是浪费。 至于王熙柔，就整天在厂子里闲逛，这儿聊聊，那儿问问，活脱脱一个甜嘴小公主，嘴巴那叫一个甜，来这儿之后，手里的小零食就没断过。这不，自从跟着王守仁到厂子之后，胖了好几斤。估摸着，秦京茹忙完这阵子之后，这小姑娘，有罪要受。 王守仁看着外面缓缓洒落的落叶，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气息伴随着麦香冲入了他的鼻腔。 转眼间，三个月就过去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晚了一些，哪怕是到了12月份了，也不见落下。 “看什么呢？”徐薇薇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跟他站在一排，一起站在窗台前，看着下面的景象，手里还拿着一搪瓷保温杯，打开盖子，里面往外冒着热气，递给了王守仁：“喏，热水。” 王守仁瞥了她一眼，有些无奈，他不明白，他已经给这姑娘布置足够多了任务了。这姑娘咋还这么恋爱脑呢？ 真就一点儿都不忙。 “啪嗒！” 一个急冲冲的身影冲了进来。 王熙柔继承了她妈风风火火的性子，也继承了她妈的大长腿，跑得那叫一个快。 看到王守仁和徐薇薇靠的那么近，进来就是小嘴一捂：“爸，你还想给我发展多一个小妈吗？” 王守仁满头的黑线。 这姑娘的压根就没打算消停下来：“要我说，这个小妈是最合适的了。妈明明最小，老是想让淮如妈叫她姐，淮如妈不从，妈就说她是正宫娘娘……呜呜……呜呜……” 碎嘴子还没说完，就被王守仁捂住嘴，拉到一旁教育去了。 他回过头来对脸色不大好看的徐薇薇说道：“别往心里去，孩子，不懂事。” 说完，就拉着王熙柔出去了。 走到半道，就把这姑娘放下来。 刚一放下来，碎嘴子又开始了。 “爸，怎么样，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第203章 琢磨过年 王守仁刚想夸一夸呢。 这姑娘又双眼放光地看向窗外：“哇！爸，下雪了！咱们去堆雪人吧。顺带手的，把弟弟薅出来，他躲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已经好多天了。” 王熙柔管实验室叫暗无天日的牢笼。 管诸葛老头叫诸葛爷爷。 之所以叫诸葛爷爷，那是因为她觉得，做人要讲礼貌。 但是这诸葛爷爷整天就想把她关在实验室里，这让她很不喜欢。 她就是一头自由的鸟儿，应该自由地飞翔。 王熙柔自不自由徐薇薇不知道，徐薇薇只知道，自己头疼。 她跟王熙柔之间，仿佛天生就不对付似的。 这一大一小见面倒也没怎么掐起来。 但是其中的阴阳怪气是必不可少的。 按照王守仁的话来说，那就是王熙柔把徐薇薇拉到了属于她的领域，用她丰富的经验击败了她。按照徐薇薇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她也要见识见识。 最终的结果就是每次都被这小女孩气得头疼。 关键是她爹还帮着她，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巨大的打击。 “爹啊。” “啊？” “你不想我下去堆雪人就直说，不用把我锁得死死的。”王熙柔挣扎地想从王守仁的手里把属于自己的手抽出来。 但是王守仁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寸步不让，脸带微笑：“你妈一会儿就来了，你弟那边我管不了，但至少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不是脏兮兮的，我才算能交代得过去。”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不想一会儿吃瓜落的话，就老实点。” “那好吧……”王熙柔耷拉下脑袋，可怜兮兮，但低下的头颅下，眼珠子在左右乱转。 王守仁可不管她，牵着她的手，就往食堂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跟王守仁打招呼。 这位可不单单是厂长那么简单了，那是财神爷啊！ 那工资，那待遇，嘿，谁不竖起个大拇指。 那些原本二车间的老油条，在三个月的狂轰乱炸下，也服了，一个两个都跑去辞职，从原本的公家岗位变成了合同工。 整个二车间，现在连一个坚持的都没有。全部并入了一车间。开始吭哧吭哧地干活。 这不，他们厂原本一个月只能产出百来辆的摩托车，到现在，直接翻了十倍。（78年全国摩托车产量在12000辆左右，80年，摩托车产量在49000辆左右。从80年开始，摩托车工厂也在逐渐增多，所以，在王守仁的技术革新下，年产量破万，是相对比较简单的事情。） 这些摩托车，每辆能够给他提供的毛利不等，上面已经决定全面放开摩托车的市场了，按照上面的说法，过了今年，就可以全面放开了。即便是如此，他厂子里的订单，也依旧可以坚持到年底。 利润估计能够达到百万级别了。 过了年之后，会增加多少的产量，老实说，王守仁自己也不清楚。 总之，整个厂子现在都充满了斗志。 琢磨着再薅王守仁一笔。 而王守仁，也有些苦恼。 人员的水准上去了，相对应的福利也要上去。 这年头的福利，不单单需要体现在工资上，更多的，是体现在娱乐上。像是轧钢厂那样子的万人大厂，是有专门的放映员的。每到周末，或者一些特定的节假日，就会在厂里面放电影。为的，就是丰富大家的娱乐项目。毕竟，这年头，回家了没有电视，也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 大多数人，只是扫了个盲，对于看书这种事情也不怎么热衷。 回家之后，除了吃吃饭，喝喝小酒，然后就是你拍一我拍一就没有了。 最多就是周末的时候出去逛逛，但是逛来逛去，也就那么些个地方。倒是有些人家愿意买一台收音机回家，但凡你买了一台收音机，吃完饭之后，你就会发现你家周围围了一圈子人，为的，就是听听收音机里的声音。 这，就是这个年代娱乐的匮乏。 这若是放在后世，王守仁倒也不必苦恼，什么出去玩，什么娱乐项目，压根就不用，打工人们最希望的，就是直接发钱，发完钱，他们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现在不行，现在除了工资跟上，还必须整点上得了台面的娱乐项目。 关键是他们厂子也没有放映员，也没有放映工具。这个时间段去借，也不合适，年底了，大家都要用。而且，他是打算在放假前使用，这跟关系不关系的没关系，别人也要用。匀不出来。 这琢磨着，手里的小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开始缩啊缩，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出去。 王守仁的这三个小崽子，除了在香江的王思仁，这双胞胎，都被他教导得很厉害，这个厉害，指的是关于太极方面的厉害。 这两小崽子的水平自保是没什么问题。 王熙柔察觉到自家老爹似乎注意力不在自己这儿，这伙儿，正小心翼翼地蛄蛹着呢。 “你们父女两这是闹别扭了？”丘大爷看着在王守仁身边蛄蛹来蛄蛹去的王熙柔，乐呵呵地问道。 王熙柔的表情一僵，抬起头，看到自家老爹正乐呵呵地看着她蛄蛹了。 她尴尬地露出了八颗牙齿，给了王守仁一个甜甜的笑容：“嘿嘿……” 这傻笑劲，跟秦京茹一模一样，当初她得意洋洋地说自己是正宫之后，也是这种傻笑。 该说不说，人生，真是一个轮回。 王守仁颇有感慨，又看向丘大爷。 这老头当初勇啊，大晚上的，一个人就跑出去了，原本他以为这老头就是晚上在这儿睡觉的，没想到还真是警戒。也幸好他没事，要是出事儿了，王守仁估摸着自己得内疚一阵子。 从那事儿之后，王守仁就把大爷按那儿了，千叮铃万嘱咐，不要去冒险。 老头乐呵呵地答应，那遇到事他还会不会上，那王守仁是一点儿都没底。 “大爷，吃饭呢？问你个事儿啊。”王守仁一琢磨，倒是可以问问大爷。 第204章 母女 今年过年是2月15，现在是12月27号，还有两个来月。 但准备从现在就可以准备了。因此，王守仁也问过不少人。 这厂子里，最老的一批，无非就是老厂长的，问老厂长。 老厂长也只是摇了摇头，说是厂子里从来就没有像样的过年庆祝，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去供销社买一些东西，算是福利发下去。这还得是那一年的订单不少的情况下，他才会去采购。其他时间，大多数时候，都是上面拨款。有些时候，厂子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这就导致了，什么福利，对于这座厂子而言，是完全不存在的。 能给一点点米面粮油就算是不错了。 问戴武，戴武也说厂子里压根就没有这些东西。 这不，就轮到他这个厂长来苦恼了。 王守仁把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 丘大爷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有一个法子，电影这东西确实少，不好找。但是皮影戏你有没有兴趣。” “有！那可太有了！”王守仁一拍大腿，一个不留意，身边的王熙柔像是一只猴子似的窜了出去。 瞥了她一眼，也不去管她，玩儿去吧，一会儿秦京茹回来，某个小女孩的屁股估计就要受到重创了。 “您认识？” 皮影戏这东西，要说起来，在这个时代，还真挺受欢迎的。只不过，在十年时期的时候，不少从事这方面的老前辈遭受到了重创。现在即便还有，也很少拿出来了。基本上都躲着，都怕了。 这玩意要真论起来，精彩程度，真的不输现在的电影。 “认识啊，回头啊，我把人给您带来。不过，这价钱……” “我倒是不怎么熟悉这行的规矩，需要多少，您给我个数，应该没什么问题。另外，还有其他的什么规矩吗？” “嗨。”丘大爷摆了摆手：“搁以前呐，规矩还真不少，至于现在，就算了，能吃饱饭就成。” “成，那麻烦您老帮忙给联系一下，回头让他们有空，到厂里来一趟，商量商量流程。”王守仁点了点头，有一个压轴的节目就算是不错了。 吃完午饭的下午，秦京茹就到厂里来了。 一到王守仁的办公室，就看到徐薇薇。 两女的眼神在空气之中发生了剧烈的碰撞，似有火花闪出。 秦京茹“哼”了一声，就看向王守仁。 徐薇薇这事儿吧，王守仁觉得应该烧不到自己这里来，毕竟，这事儿早就报备过了。要说最难哄的时候，就是娄晓娥回来的时候。这家伙，那时候的秦京茹，可比过年的猪还要难安。要不是有个秦淮茹帮着混淆视听，事儿还真没那么容易过去。 “亲~爱~哒~”秦京茹茶里茶气地喊了一声。 王守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徐薇薇也差不多，就这声音，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她看向王守仁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合着你喜欢这一款？ 徐薇薇干咳了两声，表示这里还有人，大可不必发出这种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太脏了！ 秦京茹才不管那些个，迈着猫步从徐薇薇身边经过，30岁的秦京茹，在王守仁的保养下，那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高傲得像是一只白天鹅似的。 她觉得自己在展现属于正宫的威严，不管这个妹妹以后是不是要进入他们家，那这个家都是她说了算！ 徐薇薇实在忍不了了：“厂长，车间有点事儿，我去处理一下。” “去吧去吧。”王守仁捂脸。 秦京茹，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能搞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窒息操作。 徐薇薇走了之后。 秦京茹一脸兴奋；“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你看她，她都跑了。” 王守仁：…… 行吧，你开心就好。 “你怎么有空来了。” “该学的都学完了。”秦京茹直接就坐到了王守仁的怀里。 “上班呢，像什么样子。”王守仁把她提溜了起来，还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有点距离。 秦京茹嘴巴一嘟，刚想说些说什么，忽然间发觉不对劲：“那两个小没良心的呢？怎么不见出来欢迎他们美丽的母亲？！” “臭美的跑去堆雪人了，你可以去抓她。” “不说话的呢？” 不说话，指的是王睿明，按王睿明的话来说，老妈的话太多了，他少说点，正好中和一下。于是乎，他就多了一个外号，本来是想叫哑巴的，但是觉得哑巴不好，就变成了不说话的。 “不说话的在实验室，跟着诸葛教授混日子呢。” “好哇！知道自家老妈来了，都不出来迎接，那个臭美的在哪儿？！” “喏。”王守热努了努嘴。 从他手上挣脱之后，王熙柔就跑到一边躲起来，先观察一番王守仁了，发现他没有抓自己的打算。就大摇大摆地去食堂吃了顿饭。然后就跑到厂里的空地上堆雪人了。她的位置，在王守仁的办公室上，一眼就看得到。这时候的王熙柔，正在“嘿咻嘿咻”地推着一个大雪球，看这模样，是打算堆一个比她还高的雪人。 秦京茹撸起袖子就往下冲，临走之前，还警告王守仁：“你可别给她通风报信！不然有你受的！” 王守仁耸了耸肩，示意她可以去了。 她这才满意地往下走去，刚出大门，寒风一吹，正宫娘娘默默地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发现四周没人，继续朝着王熙柔的方向出发。 王熙柔此时此刻还没有发觉危险的来临。 正一个人乐呵呵地推着大雪球，堆到一边，满意地拍了拍手。 正欣赏着自己那好不容易堆起来的雪人身体呢。 她的身后，莫名地出现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 这个熟悉的高度，这个熟悉的影子。 王熙柔的身体猛地一抖，迈开腿刚想跑步，但是下一刻，秦京茹的手，已经摸到了王熙柔的耳朵上了。 “王！熙！柔！” 声音不大但气势十足。 第205章 安排会议 王熙柔这姑娘。 可以说，从小到大，皮得不像样。 这也跟夫妻俩有关系。 王守仁比较喜欢小女孩，秦京茹比较喜欢小男孩。 但神奇的是，长得之后，王睿明的性格比较像王守仁，王熙柔的性格反而像秦京茹。 于是乎，从四岁开始，这母女俩，就开启了斗智斗勇的生活。 以前，秦京茹都是怒吼一声“王！熙！柔！”然后提起小家伙的耳朵就开训。后来，小家伙在四岁的那年，某个姓王的家伙在她的耳边悄咪咪地告诉她，要是害怕了，可以跑。 给小家伙开启了人生的奇妙旅途。 往那以后，秦京茹的施法前摇“王！熙！柔！”就变成了小家伙逃跑的信号。 但凡她妈叫她全名，她二话不说，撒丫子跑路。 给秦京茹气得不行。 于是乎，又有一个姓王的家伙，悄咪咪地告诉秦京茹，其实可以偷袭，偷袭成功之后，再叫“王！熙！柔！”。一样有气势，一样好使，还不会自己追到吐血。 注意，这两个在背后出谋划策姓王的家伙，并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这个家里。出现了两派。 父女派和母子派。 军师都是男的，前线大将军都是女的。 两个女人斗的不可交加。 两个男的在背后出主意出得满头大汗。 而今天，这个平时站在女儿这边的军师忽然间反水了。这就导致了王熙柔落入敌手。 当王熙柔被提着耳朵带回办公室的时候，小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看什么看！你还有理了！”秦京茹对着王熙柔就是一顿输出：“瞧瞧你，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你就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玩儿？！” “好了好了，小孩儿吗，爱玩正常，来来来，熙柔，不要怪妈妈哈。”王守仁慈祥地说道。 王熙柔冷笑一声：“呵，肯定是你告诉妈妈的！不然，以妈妈的智慧，肯定抓不住我！” 秦京茹“噗呲”一声就笑了，但是越笑越不对劲，什么叫做“以妈妈的智慧，肯定抓不住我”？ 这说的是人话？ “王！熙！柔！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王守仁摇了摇头。 自己这姑娘，就是有一种大无畏的作死精神，每次都能够踩到她妈的雷点上，也是不容易。把办公室留给母女俩，好好叙叙旧，他得去通知别人开会了。关于年底的一些布置，也要开始了，毕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会儿大多数人要么是在午休，要么是在干自己的活计。 王守仁不怎么费事就把人都叫齐了。 这三个月的时间，又开拓出了三个新车间，二号车间已经没人了，被他当成了教学车间使用，如果对自己技术不满意的，想要有提升了，可以通过业余的时间来这个车间学习。会有专门的人教导。其他的车间就是正常的精细化流水线。 这几个月的时间，孙连城和李丽也完成了初步的改造。 现在的水准已经基本上看得过眼了。 戴武还是担任着一车间的车间主任，奎大头去了三车间，孙连城则是四车间。 技术部细分成了两块，一部分是由沈元亮负责的，他主要负责整个车间的调度和改造。有沈元亮坐镇，倒是省了王守仁不少事儿，他不用再整天亲自下场了。现在整个厂子都已经偏向于稳定了。 而另外一部分，名义上是冯先和宋巧带头，但实际上是诸葛老头负责。现在，那个地方大多数人都是临时工。没错，从诸葛老头学院挖过来的临时工，即便是过来的实习的，王守仁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是住的地方差了点，不过想来，等开春了，新的宿舍楼建造起来，也会好上一些。 开会这种事情，诸葛老头像是不愿意来的，所以，冯先和宋巧就来了。 现在整个工厂的核心部门，基本上都在王守仁的掌控之中。 财务科、后勤科、人事科这些倒是换了人，是工业部直接安排下来的，来的人平时话也不多，王守仁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来得人不多，拢共就十来个人，不过已经算是包含了这厂子里所有的高层了。 王守仁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今天叫大家过来呢，主要是就说一件事，那就是这个过年，该怎么过。”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 这年头，工人对于过年的期望可是很大的。 像是轧钢厂，过年的时候，会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例如在过年前放一场电影，组织一场相亲会之类的，还有，过年还会送上一份礼包，这个礼包一般都是食品类，最最重要的是里面会有一斤猪肉。很多人家，一年都不见得吃得上几次猪肉。 在这儿，过年包一顿饺子，里面得有肉，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王守仁在说起过年的时候，大家就都带上了期望。 “今年过年呢，我打算弄一个大舞台，一车间、三车间、四车间，你们三个车间，每个车间出三个演出。后勤、财务、人事，你们这儿一人一个。至于，技术部，唔，技术部出一个吧。” “为什么啊？”冯先立马问道：“厂长，咱们技术部也分成两个部分，我觉得可以出两个！” 王守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笑了笑。 他原本想着，这群搞技术的，大概率不会表演之类的，但是想想，时间不对，这年头的大学生，活儿还挺多的。 要说开放，还得是8090年代的大学生最开放。 “成，两个也成。你们呢？你们有没有不同意见。我可先说好，咱们这个节目，统计成一整个，到时候，是要在大家面前表演的。表演得好的，有奖励。你们是知道我的，奖励不会小气。” “我们没问题！”其他人纷纷摇头。 “行。没问题就行。”王守仁转头对着徐薇薇说道：“徐秘书，记下来，表演的时间，回头你安排一下，就按照放假的前一天，从下午两点到六点吧，四个小时的时间，对了，留一个小时给我。” 第206章 过年前的准备 “压轴节目是皮影戏。” 听到这儿，大伙儿的眼神又亮了亮。 “时间安排好，6点之后，再空出半个小时的时间，用来颁奖。我也不卖关子了。这次咱们厂年终的大奖是摩托车一辆。” “什么？！” “厂长，真的？” “是真的。”王守仁点了点头：“而且，人人都有可能获得。至于怎么得到，就看运气了。另外，后勤科，往年过年是怎么发的。” “厂长，往年过年发的东西不多，也就一些柴米油盐。” “那就按往年的来发，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唔，再去供销社，订购一些糖果，给加上。另外，我会再去弄些肉类回来。” “那厂长，吃饭该怎么算？” “往年是怎么做的？” “会发用餐券，老员工能发两张，普通员工就发一张。” 用餐券，这也算是厂子里的一个福利了。这个老员工发两张，不是说老员工可以带一个人，而是可以带两个。一般，过年的这个时候，食堂都会开荤。厂长会发放用餐券，请厂里的员工家属也跟着来热闹热闹。发放下去，凭着这张券，哪怕你不是这厂子的员工，也可以来厂子里用餐。 这个年代，有不少人因为这个用餐卷闹出过不少的矛盾。 “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统计一下，看看员工家里有多少人，按人头发放。” “厂长！”后勤科科长立马说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师傅估计忙不过来，咱们厂现在千来号人，如果要加上全部的家属的话，这个数字，搞不好得奔五千人去了。而且，咱们厂的食堂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王守仁挠了挠下巴。 这的确是个问题。 就没有一个厂子，敢放开了供应员工家属的。 这年头，谁家没有三五个孩子，这要是放开了供应，员工数量直接乘以个5或者6，完全不是问题，像是轧钢厂那样子的厂子，要是放开了供应，估摸着就冲着十万人去了。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那就麻烦了。 “咱们厂的食堂能容下多少人。” “厂子，容不下。”后勤科科长苦笑一声：“您这几个月一直在招人，咱们的食堂原本就不大。” 这事儿，其实后勤科早就说过了。 王守仁也重视了，新的食堂已经在盖了，但是还没有竣工。 主要是王守仁的要求比较高，所以估摸着得开春之后才能竣工。 “食堂那边赶赶工期可以吗？”王守仁问道。 “够呛，已经挺赶的了。”后勤科科长心里有数，那建筑队，特么是上面专用的，水平可不低。再赶，还能赶到哪儿去。 “让他们想想办法，多结钱。”王守仁大手一挥，就开始撒钱。 徐薇薇：…… 这该死的土豪气息能不能别污染老娘的眼睛！ 自从跟了王守仁几个月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在逐渐崩塌。 原本她印象之中的王守仁，是那种翩翩公子类型的斯文书生，一生只爱学识不爱美人。但他结婚了，这也就算了，过了十年，忽然间知道他不仅仅结婚了，还特么有三个女人！滤镜碎一地，但即便是在这种状况下，她依旧想真正地了解王守仁是个怎么样的。 当初王守仁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她到现在都记得——你爱上的只是你幻想中的我，与我无关。 为此，她到了王守仁的身边，想看看这货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是真的离谱。 该怎么说呢，做事不拘一格，该无耻的时候无耻，该有德的时候有德，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工作的增多，她已经学会了在心中吐槽来缓解自己的压力了。 跟王守仁一起工作，压力很大，这个人的思想，很难跟得上。 “这……我试试。” “不是试试，是必须，就这样吧，每个人发两张，反正他们自己会私下交易的，有的多，有的少。他们自己流通起来就行了。这个议题，过，还有什么问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了。 年终，其实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两个，一个是年终的这场年会会发什么奖励，另外一个就是年终的这顿饭有什么好吃的。 “不是，厂长。”后勤主任有些无奈：“咱们也买不到那么多的物资啊。这几个月，我已经尽力了。” 按理说，后勤主任是部里调拨过来的，他的资源应该还算是不错，但耐不住王守仁这家伙，每隔个三五天，就要一顿肉，这特么谁有这资源啊。哪怕是他，也是咬牙坚持着，才勉勉强强凑齐。这年会的东西，他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年头，有钱的，可不单单王守仁这一个。 就拿轧钢厂来说，他们是没钱买猪肉吗？不，他们有钱，只不过买不到，没那么多物资。 当初李怀德为什么能上位，为什么能够得到人的支持，不就是因为他能搞来计划外的物资嘛。 这年头，去采购，不是别人求着你，而是你求着别人。 “放心吧，物资我都打点好了，到时候会送过来的。” 王守仁也不是傻子，这几个月，他其实就是试探试探上面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他万万没有想到，上面给他的权限这么大。即便是他为难人，上面也能够给他做到。 这就令他有些意外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完全依靠上面。 其中，这食品的一项，他早就跟秦家村定下来了。 以秦家村现在的规模，供应他这么一个千多个人的厂子，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而且，秦家村现在被上面看着呢。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据秦淮茹说，现在他们村，正在考虑把旁边的村子也给并过来，无他，地有点不够了。他们想要扩大养殖场，另外，种类也想多一些。 这还是那几个农业学院的教授给的建议。 为此，村里正在开会讨论着呢。 今年秦家村估摸着也能过个肥年。 第207章 左家的变化 “那我就没问题了。” “好了，既然没问题，那就可以了，关于节目的事情，记得吩咐下去。如果有必要，可以在工作之余，多多排练排练，你们到时候，可别随便弄几个节目就来糊弄人哈。” “放心吧，厂长……保证完成任务！” “对头！” “……” 底下的纷纷做出了自己的保证。 开玩笑，年终奖会出现一台摩托车，这谁能不干呐。 “那么，就散会。” 一个两个，都信心满满地出去了。 留下徐薇薇和王守仁两人。 “厂长，奖品打算怎么发。” “分几个档次吧，一等奖，就是我说的，咱们厂BJ80摩托车一辆，一等奖只有一份，二等级，自行车，唔，定十辆吧。三等奖，收音机，这个订二十个。剩下的，就是安慰奖，但凡参与的，都给一份奖励，价格在十块钱左右，你看着安排。” “那怎么参加这次的奖励？需要怎么样的条件？” “跟用餐券一起发下去，就说是抽奖用的，让他们保管好，丢了不负责。” “行，那物资的事情。” “回头你直接去跟秦淮茹对接一下，她会来工厂说这事儿，到时候，直接到财务提钱就行了。” 秦淮茹…… 狗男人！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 “呼，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想对我做什么呢。”王守仁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让他多少有点害怕。 徐薇薇：…… 硬了！拳头硬了！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母女两正在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秦京茹见到王守仁回来了，立马跑了过去，拉住王守仁的胳膊，就开始告状：“老公！你看看你女儿！我让她回家，她都不回去，就想在这儿混。你瞧瞧她，这都还没有放假呢！心就野了，到时候成绩又要跟不上了！” “爸爸！你管管你老婆！我明明作业什么的都做完了，她还不让我玩！咱们可是说好的了！” 撒娇嘛，谁不会。 王守仁：…… 好家伙，这娘俩是打算折腾我出气吧？ “要不，咱们去看看王睿明在做什么，无论做什么，都要一家人嘛，是吧。”王守仁温和地说道。 正在跟诸葛教授争论一个理论的王睿明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下班了，今天是周六，也算是加班。 自从王守仁来了之后，摩托车厂就进入了996的时期，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周一到周五，还是八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王守仁认为，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工作十二个小时，这样子，就没了自己的时间，挣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倒是周六，可以利用一下。 周六也是采取自愿的模式，愿意来的，会给双倍的工资。 这话一出，就没人拒绝得来。现在在流水线上的日薪基本上都能够达到3块钱左右，这双倍，就是六块钱，一个月24块钱，都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过日子了。 左岩伸了个懒腰，从工厂之中出来，他的精神越来越好了。 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就回家去了。 在前几天，他带着三个月的工资去了奎大头那儿，打算把这工资送过去，预料之中，奎大头压根不收。但是左岩倔啊，他就听他老妈的。 搞得奎大头头疼。 最后，折中了一下，左岩花三百块钱，把奎大头的自行车买下来。 亏是肯定亏的，但左岩亏得心甘情愿。 他家距离厂子还有一段的距离，但是他不愿意住厂子的宿舍，每天花在通勤的时间可不少。有一辆自行车，好太多了。 这样子，双方都满意。 骑着车，哼着小调回家了。 刚回来，自家媳妇就做好了饭菜在等着左岩。 左母乐呵呵地冲着他招了招手。 是的，这货结婚了。 在左母知道左岩一个月能有那个数的工资之后，原本定下来的相亲，全都推了，令人不解的是，左母跑到了乡下，寻了一个女人，带了上来。说是给左岩做媳妇。别说周围人不理解，就连左岩自己也不理解。 但是左母一顿分析下来，左岩倒是理解了。 左母：你要结婚，是要过日子的吧？ 左岩：没错啊。 左母：那你也不想娶一个丑的吧。 左岩：嘿嘿。 左母：不想要丑的，又想要过日子，城里的早就没了。原本，娘是打算给你娶一个有工作的，这样子，家里的日子可以松快些，宋老头前阵子跟娘说，他打算去北边投奔亲戚，房要卖咯。你娶一个有工作的，凑一凑，能把房搞下来。 但是，有工作的女人，一般都比较傲，娘在倒还好，要是娘不在了，你能不能降得住就另说了。可现在状况不一样了。你的工资很高，可以养活一家子人。那，你就不用娶一个有工作的媳妇了，娶个农村的，会把家里安排得妥帖，回头啊，娘再给你把把关，找个底子好点的，回来养养，也是个美人。 到时候，娘也松快些。 左母是个聪明人，她跟左岩这个傻憨憨不一样，她知道左岩需要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如果左岩没工作，或者工作一边，那就需要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但现在左岩这样子，那就需要一个能守得住财的。农村的女人合适，而且，也不贵。 这不，短短十来天，左岩就娶上媳妇了。 随着媳妇一天天地变得好看，他是越来越开心，现在每天都乐呵呵的。 “傻乐什么呢？快来吃饭。” “媳妇，妈，我跟你们说，今天我们厂长说了，年底发餐卷，发两张。”左岩竖起两根手指头，又开始傻笑：“嘿嘿，到时候咱们一家子一起去。” “这……我去合适嘛？”秀丽，也就是左岩的媳妇，有些犹豫。 “去，没什么不合适的。”左母大包大揽：“你也该出去见见世面，我也去！” 左母可不会说什么她就不去了，把票卖出去之类的话，这是儿子孝顺的，凭什么不去！ 第208章 吃火锅 听到婆婆这么说。秀丽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 她其实是被自家人卖出来的，说是嫁，实际上，那个娘家，已经回不去了。 对于左母这个把她带离地狱的人来说，她是感激的，她想要报答。 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嫁给左岩之后的生活，这么好。 也就是每天打理打理家事，甚至，在一个月前，家还换了个大房子，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她过得一天比一天舒适，想起以前的事情，她不禁有些落泪。 “媳妇，你怎么了？”左岩看到自家媳妇低头不说话，疑惑地问道。 秀丽吸溜了一下鼻子：“没什么，就是很想去看看。” 左岩听到这话，乐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听大头说……” “要叫车间主任！” “成，听车间主任说了……” 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枝头，屋子里的欢声笑语透过微风渐渐地往上飘，这股喜悦似乎触动了云层，雨淅淅沥沥地落下了，在这万家灯火之间，符合着屋里的交谈声，演奏出了欢乐的音乐。 秦淮茹则是紧紧地抓住王守仁的腰，一路上风驰电掣，风拼了命地往嘴里灌。 即便如此，她开始敲打着王守仁：“你慢点！你慢点！” 他们这一家子，每到周末的时候，就会兵分两路，王守仁骑着摩托车去秦家村找秦淮茹，秦京茹带着两个小的去买吃的。今天打算吃羊肉火锅。王守仁兴奋了些，跑得快了些。 要说，这货真就不怎么要脸，按理来说，他吃了两个的事情被秦家村的人知道，正常人都不怎么敢上门，这货倒好，一点都不带忌讳的。每到周末就来逛一趟，像是在宣誓主权似的。村里人拿这个无赖也没办法。这家伙，为秦家村的发展可谓是操碎了心。 能怎么办，左右也不是自己的女儿，随缘吧。 秦父秦母：…… 无视了在自己后面拍打着自己后背的女人，王守仁的车速略微提高了一些，这要是放在往日，他估计早就起飞了。该说不说，四冲程的发动机动力就是足，在这里，他可以说是最靓的仔了。 到了家，四合院里已经开始飘出了阵阵香味。 院子里还有不少人。 一大爷一家子和三大爷一家子也跟着过来了。 主要是这个三进的院子，他们几个人住着多少有点慌，想拉多点人来冲冲人气。 “来啦，快来快来，大妈，肉块熟了。”王熙柔冲着秦淮茹疯狂地招手。 要说王熙柔跟着院里哪个关系最好，那无疑就是王熙柔了，秦淮茹可喜欢这小姑娘了。 一大爷和三大爷已经小酒倒上了，见到王守仁来了，也给他倒了一小杯。 “来来来，小酌一杯。”三大爷冲着王守仁也招了招手。 王守仁这刚一坐下，一大爷就开口了：“要我说啊，你这孩儿，还是少了。别人一个老婆，五六个孩儿，你倒好，三个老婆，三个孩儿。” 王守仁讪讪一笑，也没有反驳。 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后世，对于孩子的数量，真不希望有太多，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份责任，他就怕自己教导不好自家孩子。好在，几个孩子也还算是听话。 “得了得了，老头子，该吃吃，人家有自己个的想法，你别在这儿扫兴。”一大妈白了一大爷一眼：“来，小川，多吃点。” 一大妈说着话，又舀了一碗肉汤，给了易小川。 “小川，今天难得有空啊。”王守仁也难得看到易小川一趟，这小伙子，也是一个学霸，小时候倒是挺活泼了，越长大，越是沉稳。并不是那种沉默，而是沉稳。 “是啊，守仁哥，刚好有一个课题做完了。导师说这阵子放假，我想着回家陪陪我爸妈。” 一大爷听到这儿，笑得合不拢嘴。当初收养孩子，不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嘛。 倒是一大妈抱怨：“要我说啊，我们两个老头老太太没什么好陪的，你爸闲不下来，还跑到守仁的工厂去上班。你啊，有机会多去接触接触女孩子。看到好的，就先定下来，你也算是高等学府的学生了。你妈我这辈子接触不到那些个天子娇女。得靠你自己……” 一大妈唠唠叨叨跟易小川说着将来的终身大事。 秦淮茹则是跟王熙柔在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看向秦京茹。搞得秦京茹一顿恼火，又想过去给王熙柔的耳朵来一下。王熙柔不依，躲在了秦淮茹的身后。 气得秦京茹吱哇乱叫。说自家表姐欺负自己。 三大妈则是吭哧吭哧地烫着肉，和一大妈一起，看到谁的碗里没肉了，就添上一份。 三大爷跟王守仁碰了一下杯：“啧，要我说啊，你这房子，好是好，就是少了点人气。” 王守仁点了点头：“要说呢，这事儿也怪我，当初就想着要大个，要有自己的空间，这没成想，一搬出来，好家伙，这里也太空了。” “这没个街坊邻居，是不行的。不过也不好说，过些年，这里应该能热闹起来。现在的人呐，越来越有钱了。”三大爷品着小酒，点评着现在的世道。 人这种东西，是群居生物，在四合院的时候，王守仁经常嫌弃四合院的人太多，做事什么的都不方便。但是真的从四合院里搬出来之后，反而不怎么适应。没了街坊邻居，这附近又都是旧时的王公贵族豪宅，住这儿的人真就不怎么多。 这就导致了，回家之后，没了街坊邻居说说话。 以前有的时候，但是不觉得，现在没了，孤独感油然而生。 两个小的也不喜欢这里，秦京茹就更不必说了，秦淮茹回秦家村了，她在这儿连个伴儿都没有。 “你说，人也怪哈，以前觉得小院子太小了，做啥都不方便，现在出来了，反而怀念那个小院子。”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嗨，要是在不行，你们就回去住呗。”三大爷说道。 “这……”王守仁倒是没想过这个法子，毕竟出都出来了。 第209章 秦淮茹的担忧 不过，倒也可以考虑一下。 “要不，您老人家帮帮忙，帮我留意一下咱们那儿附近有没有院子。” “那可就难咯。”三大爷摇了摇头：“咱们那儿片区，都划分给了街道办，基本上都住上了附近有工作的人。像是咱们院子里。就有我们那个小学的，轧钢厂的，还有街道扫地的。旁边的院子也是一样的大杂院。你说要买一间两间的倒是还有可能，但要是一整套。估摸着也难。” “这些年不是挺多人搬出来了嘛？也不能想想办法？”王守仁问道。 “搬出来归搬出来。还有一部分住进来的呢，现在待业青年可太多了。”一大爷在一旁说道：“要我说啊，你把聋老太太那间屋子装修一下，其实也够。” 当年聋老太太去世之前，就当着全院人的面立下了遗嘱，她的房子要卖咯。 卖了之后，院里的人平分这笔钱。 要说，当时那个时候，是不允许买卖的。 而且也算是处于特殊时期。 但这毕竟大家都有好处。就没有人反对。王守仁就出手买了下来，后院的房子，也一直空着。 现在的后院，除了二大爷家，其他三间房子都是空的。 “成，我再琢磨琢磨。来，吃吃吃，东来顺的东西还是不错的。” “这不废话嘛，不好吃能去点咯？”三大爷翻了个白眼，又美滋滋地抿了一口酒，今个儿这酒，是他带的。 按照三大爷自己个的话来说，活了这么些岁数了，才知道花钱是这么地舒服，多少有点“今日方知我是我”的精神。 “得，您老啊，还是这么刁钻。”王守仁乐呵地说道：“吃吃吃，今晚就不回去了。您几位，在我这儿睡就行了。后面那客房，都没用过，东西都新着呢，您几位，也让我这屋子，沾沾人气。” “啧，瞧瞧这话说得，老头我都不好拒绝了，还得是文化人呐。”三大爷“啧”了一声，一口酒，一口羊肉，吃得脸色红润。 “三大爷，您不也是文化人嘛？”秦京茹在一旁调笑道。 “不然呢，老头搁这自夸呢，你真以为他夸我呢？”王守仁哈哈一笑，补了一刀。 “得，冲我来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偶尔自夸一下，也是可以的嘛。” “就从您这水平，自夸三下也没问题。”秦淮茹也在一旁跟着起哄。 大人有大人的场，小孩也有小孩的场。 王熙柔围着几个老头这儿混一点肉，那儿混一点肉，听着老头们说故事。 易小川和王睿明则是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中途，王睿明就拉着易小川跑到他的房间去了，透过灯光，隐约能够看到这两正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夜晚，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就休息去了。 留下王守仁和秦家两姐妹正在客厅里收拾东西呢，东西还真不少，三个人一起上手速度倒也不慢。 “守仁啊，你说，上头究竟在想些什么？说是打算下来视察，我这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有人下来，甚至都没一个通知。这下来就是为了吓人玩儿呗？”秦淮茹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这事儿，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那时候秦淮茹就收到上一级部门的通知了，说要下来看看他们秦家村。 这一通知，搞得秦淮茹有些不安。 是的，是些不安而不是激动。 因为她始终认为，秦家村的这些个东西，多多少少有点灰色产业的意思。 上头不给弄什么资本主义，他们就搞了一个合作社，都是公家的，倒也不算是资本主义了。但问题是事实上，每家每户都过上好日子了。这过了好日子了，还被人知道了，那不就是资本主义了嘛。为此，有不少人都对此表示了担忧。 可这事儿要瞒也瞒不住啊，秦家村的变化，那是肉眼可见的，那么大个养鸡场，那么多的大棚。总不能藏起来吧。所以，秦淮茹其实心里也有数，上面迟早会关注到秦家村的。可上次传了一个消息，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了。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这究竟想要做什么？ “估摸着上面还在琢磨呢，不过，应该是好事儿，等着吧。”王守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东方复兴刚上任没多长时间，很多事情都没有理顺，在询问王守仁的时候，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个方向，真正确定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事情。 “真没事吗？”秦淮茹还是有些担忧。 “要对自己有信心，现在满街的街溜子，没有创造工作岗位，他们可怎么办。你得好好考虑，这附近哪个村子能够融入进来的事情，而不是担忧上面的事了。” 王守仁知道，对于四九城而言，最麻烦的，永远都是那一堆闲得蛋疼的家伙。 这年头叫顽主，以前倒还好，顽主只是那些比较富裕家庭的孩子，大多数都是大院里出来的。玩呗，家里也没什么压力，真要工作，他们也能去工作。但到了后来，那些返乡青年，可就不富裕了。这群人，借着顽主的名头，什么事儿都敢干。 四九城还好一些，其他地方的人，更加离谱。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有严打的事儿发生的主要原因。 矛盾累积到一起了，就得来一波大的。 当然了，这算是有些扯远了。 就目前这种状况来看，秦家村想要往外走，无论于公于私，东方复兴都应该答应。 “算算时间，那小胖子也该回来了。”王守仁看着屋外的灯火，喃喃地说了一句。 “小胖子，哪个小胖子？袁外吗？”秦京茹立马好奇地问道。 “可就不是他嘛，他跟着秦寿出去，也有好几个月了。前些日子传了个消息回来，说是在年底之前会回来一趟。” “秦寿那小子真跑南方去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是挣得盆满钵满，还是弄得灰头土脸。” “有袁外这老油条在这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谁知道呢。” 第210章 阎解成两口子 大清早的。 两对老夫妻晃晃悠悠地从王守仁的府邸里出发，谢绝了王守仁送他们回去的提议，散步似的走回自家院子。按他们自己的话说，昨晚吃得好了，没出去溜溜食，今个儿补上。 虽然被一大妈和三大妈损了一顿，说哪有人溜隔夜食的，但两对老两口还是乐呵呵走回去了。 “啧，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啊。”三大爷背着手，溜溜达达地感慨。 “是挺好。”三大妈也乐呵呵的。 自从王守仁醒了之后，从6263年那阵子之后。 经常找三大爷逗逗趣。 虽说这生活质量还是那样吧，但三大妈也说不上来，总感觉自己的家变好了。 其实这也正常，三大爷在王守仁潜移默化的转换下，已经逐渐没有那么抠了，至少，不会抠到连家人都心生嫌隙的程度。阎解成的那工作，到了最后，三大爷也没有真的收他那么多钱。拿到手之后返了一半给于莉。这就让两口子的关系变得更好了些。 表面上看起来家庭吃的喝的都没多大变化，但实际上，精神压力小了很多。 两老头两老太太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家。 刚回家，三大爷就发现自家门开着呢。 吓了一大跳，拿起扫帚就往自己家里走。 刚进去，就看到于莉和阎解成正在家里吃早餐呢。 三大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大清早的，你们两口子来老头这儿做什么。” “爸，您昨晚跟我妈去哪儿了？这大清早的，也没见个人，要不是傻柱的媳妇说了，昨天晚上您跟一大爷一起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呢。”阎解成也有些无奈。 谁能理解啊，大清早的带着早餐到老爹家里，发现老爹和老娘都消失了。 “这能怪我？你们四个，没一个愿意住这儿的。”阎埠贵没好气地说道。 “得得得，怪我们，给您们带了早餐。豆汁儿油条。”阎解成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 “嚯，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阎埠贵讶异地问道。 在阎埠贵的三儿一女里，就阎解成的小气劲跟阎埠贵学了个七七八八。 阎解放也跑到外地去了，这小子，一直跟着奎大头他们在那儿混，定居在南方那边，只有过年才会回来。阎解旷则是上山下乡去了，在那边娶了个老婆，来了信笺说是打算在那边定居了。前些年忙，没时间回来，倒是有消息说今年会带着媳妇孩子上门。 最小的阎解娣倒是最有出息了，考上了大学，现在就住在学校的宿舍，放假了才回来。平时，就老两口自己个在家。 “嗨，爸，您说什么呢。我有那么小气吗？”阎解成不满地说道。 “呵，有没有小气我不知道，我看呐，这早餐，八成是人家于莉买的。”阎埠贵冷笑一声，阎解成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于莉笑了笑，转了个话题：“爸、妈，您们最近怎么样啊？昨晚去哪儿了呀？” “好，好得很呢。”三大妈拉呵呵地坐下，接过于莉递过来的焦圈，又给自己上了一碗豆汁儿，说道：“昨儿啊，王守仁带我们两家去他们家里小聚一下，吃吃火锅，聊聊天。” “您们去守仁哥那儿了？” “别乱叫，你比他大。”阎埠贵白了自家儿子一眼，给自己上了一根油条，于莉贴心地递了一杯豆浆过去。阎埠贵不喜欢喝豆汁儿，倒是三大妈喜欢喝。所以，阎埠贵一看就知道这早餐，肯定不是阎解成买的，阎解成没这么细心。只有于莉会注意到这些。 “嘿，怎么就不行，人家是这个，我叫一声哥怎么了！”阎解成吹胡子瞪眼。 “嘿，那怎么着，一小孩厉害，你也叫人家小孩哥？”阎埠贵返吹胡子瞪眼。 “那是，我不单单叫人家小孩哥，我还叫人小孩姐呢。怎么着吧。” “嘿，你可真成。” 该说不说，这爷俩的相声是一脉相承的。 “妈，怎么样？王守仁那边的房子好不好看。” “唔，好看。”三大妈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道：“三进的大院子。” “咱们这不也是三进的。”阎解成听到这话，就有些奇怪了：“守仁哥那么厉害的，怎么还住院子。” 年轻一代的，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住四合院。 “人家那儿能跟我们这儿一样吗？”阎埠贵说道：“咱们这儿，充其量，以前就是地主老财的地儿，人家那地儿，是王公贵族的，不在一个档次上。而且，咱们这儿的院子，今个儿那儿违建一下，明天那谁又折腾一下。早就没了原来的风貌咯。人家那地儿，三进的院子，都是自己个儿的，装修得可漂亮。” 说到这儿，阎埠贵顿了一下，开始卖弄起文采：“所谓清风杨柳芊,院庭四合间。房脊琉璃苫,天井座中间。民风格律远,还古续今观。屋里清香漫,茶盏对八仙啊~” “好！”阎解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拍得像是只海豹似的：“说得好！” 阎埠贵：…… 他上下打量着阎解成：“看你这样子，今天过来，是有事儿？”也不等阎解成说，阎埠贵就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是，你要没事儿能这么早过来。说吧，什么事儿？” 阎解成：…… 好家伙，情绪莫名被中断了一下，有点难受。 不过阎解成是谁啊，别的不说，厚脸皮这块，他跟他爹学了个十足十。 立马就摆起个二皮脸，笑嘻嘻地刚准备说，立马又被三大爷打断了。 “得，你别说了，看你这幅嘴脸，我就恶心。” 阎解成：…… 好家伙，彻底打断，一口气闷在胸中，好难受。 “于莉，你说。” 于莉看了自家搞怪的丈夫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多大个人儿了，她转向阎埠贵说道：“爸，是这样，这几个月，我们不是跟秦家村签了协议吗？一直都在做那个麻辣烫，我觉着利润还不错，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辞了工作出来摆摊。” 第211章 阎家的争吵 说到这儿，于莉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是觉得您老比较有经验，所以，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该说不说，于莉说话起来就舒服多了。 阎埠贵点了点头：“这几个月，挣了多少？” “爸，哪有上来就问挣多少的。” “你一边玩儿去。”阎埠贵对自家儿子就没好脸，转头对于莉解释道：“现在这状况呢，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物资上，也不怎么缺乏了。如果挣得够多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出来摆个摊。我想，你们的主要问题是怕秦家村出问题吧？” “是这样的。”于莉点了点头：“我们这三个月，很忙，晚上下班之后，吃完饭就开始准备摆摊的东西，出去摆摊，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回来。挣钱倒是真的挣钱，一开始，一个月下来，只有三十来块钱，我们卖得不多。后来，我们熟悉了，这个月已经能挣百来块钱了。” “再加上，我们厂子现在也不行，有活倒是有活，但这物价越来越贵。也麻烦。” 于莉没有细说，但是阎埠贵知道，经济腾飞，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会在这个时代之中落下很多人。 现在已经有了这个苗头了。 于莉厂子里的事儿她自己没有细说，但是阎埠贵能够想象得到。 这四九城，已经有不少人去南方进了些许服装到这边来卖了，这对纺织厂必然会遭受到一定的冲击。如果纺织厂不做出改变的话，那么，没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一个月能有百来块钱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解成你也跟着辞了吧。” “不……不是？”阎解成瞪大了眼睛：“爸，您这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也跟着辞了吧？我在轧钢厂干得好好的。” “呵。”阎埠贵皮笑肉不笑：“干的好好的？十几年过去了，还在二级工晃荡，跟你同一年进去的刘光天，已经干到工程师去了。你觉得你还干得好好的？你要真干得好好的，也不至于想去支个摊都得找你老爹我。” “不是，我的同事。” “甭跟我提你的同事，我就问你一句，你要不要钱。” “要……” “秦家村这事儿能不能挣钱。” “能……” “那你辞不辞？” “不是，爸，这是两码事儿！” “哪儿两码事，你说说看，咱们一步一步摊开说。说实在的，要不是这摊子得有一个靠谱的看着，我都觉得于莉继续在纺织厂待着都不错。别的不说，每年能往家里拿到不少布料。至于你，呵……”阎埠贵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这明显的讥讽让阎解成有些顶不住了。 “不是，爸，万一秦家村那边出事儿了呢？” “你出事儿了，秦家村都不可能出事儿。他们的养殖场，到了明年，就已经是上万只鸡的规模了，还有那些个大棚蔬菜，你知道他们一天能产出多少价值吗？就凭这个，他们就倒不了！而且，你们那个麻辣烫，每天挣到的钱，也要购买原材料吧。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那，他们那儿不算那个吗？”阎解成的声音变小了一些。 “算个屁！自家种地，自己养殖，而且，他们那儿可是村合作社，不算在个人的名下，每一份利润，都会入账的。最关键的是，有王守仁这尊大佛顶着，秦家村不会有事儿的。” “王守仁不是已经辞了吗？” 阎埠贵：…… “有时候我真想打开你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啥，王守仁之前做到什么位置，你知道吗？按照古代的话来说，他要是往下派，那就是封疆大吏，锻炼个几年，就能接手了。他自己走了另外的一条路，上面还同意了，这里面有多少弯弯绕，老头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他的能量很大就是了。” 最终，父子俩算是不欢而散。 三大妈抱怨道：“你说说，干嘛没事这么说他，整得他这一整天估摸着都没心情了。本来挺好一件事，让于莉自己一个人出去不好吗？反正纺织厂那边的效益也不怎么样了。” 阎埠贵白了自家的老婆子一眼：“你懂个啥，他阎解成，混了十几年了，还在二级工混着，这辈子他就不是吃这碗饭的。你去问问老易，他们这批人，哪怕不是进厂几年，就能从到三级四级工去了。只要不是师傅磋磨，上到三级四级稍微机灵点都没问题。他这种上不去的，留在轧钢厂，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出来。” “那你就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好好说他听嘛？” “你可真是。” 阎解成和于莉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阎解成都显得很沉默，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忽然间开口问道：“媳妇，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阎解成这一辈子很少把问题放在自己的身上，别说是王守仁了，他现在的状况，就连傻柱都比不上。再怎么着，傻柱在厂子里待的好好的，还成了食堂主任，一个月的工资也有四五十，还能往家里扒拉东西。而他呢，十几年了，还是个二级工。 当然了，跟他同一年进入轧钢厂的，比他差的也不是没有，甚至还有在一级工晃荡的。 其实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能怪阎解成，毕竟那十年，谁有心思去干活，都是运动运动再运动的。他即便是想干，周围的人也不会让他干。 可问题就出在跟他同一年进厂子的刘光天身上。 好家伙，大家都是同一个时间进厂，阎解成二级工，他刘光天直接干到工程师去了。 一个钳工，直接冲到了工程师的程度，这其中的难度，不用别人说，阎解成自己都清楚。 这人呐，就怕对比，还是跟自己同龄人对比。 这让他有着绝对的挫败感。 “或许，你真的应该辞职。” 于莉的话让他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自己媳妇那张脸，又舍不得发火，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212章 过年前 “这人呐，不一定非要在一个位置上死磕。我觉得爸说得对，你或许在技术上没什么能力，但说不定你在卖东西上就有天赋呢？你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咱们的小摊，别的不说，这些天的生意挺不错的吧。还不是你招待得好。” “要我说啊，反正现在小摊的收益不错，咱们辞了，一起出来拼一把，不行咱们两个人扛。你说呢？”于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阎解成。 阎解成觉得自己渴得厉害。 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是啊，凭什么我不能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好！” 他不知道，他会为自己这个决定付出什么，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的媳妇，想跟自己一起去闯一闯。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的。 ———— 秦寿到底还是没能在过年前赶回来，而且，连带着袁外也发了一封消息给他们，说是在那边找到了一条不错的路子，打算去看看。对此，王守仁表示，你们大可不必回来了，过些天，我要去香江了。 正常厂子放假一般都是28、29左右。 一共放七天假。 王守仁不一样，他琢磨着干脆放他个半个月。 过年嘛，大家都开心开心。主要是，他订不到28号的机票。 几个小的叽叽喳喳地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去香江过年。 秦淮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就被秦京茹拉着一起去收拾东西了。按秦京茹的说法，去了那个娄晓娥的地方，她怕压不住，得让自己的姐姐掠阵，她才能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 秦淮茹想了想，她其实也想去香港看看，就答应下来了。 这年头，谁不想出去看看，都说香港怎么发达怎么发达，真正出去的人，还真就没几个。 “嘿，你们做什么呢？准备去厂里了。” “走吧走吧。”秦京茹拉着秦淮茹就要往外走。 王熙柔这时候跳出来了：“妈！去想自己骑一辆摩托车。” 秦京茹：…… “王熙柔，你别逼我在这种开开心心的日子扇你。你骑摩托车？你咋不骑着我上街呢？” “怎么了嘛！”王熙柔不干了：“这是我弟弟制造出来的，我怎么就不能骑了！” 说起来，王守仁家里这辆摩托车真是经历过无数次劫难的，王睿明对这玩意感兴趣，在工厂里，就跟着诸葛教授学。回到家之后，要东西拆，于是乎，就盯上了王守仁的摩托车，这不，这辆摩托车从上到下，从一块脚踏板到发动机，就没有没被动过的。 说是王睿明自己做的，一点儿都不过分。 “而且，您看，我这大长腿，骑这东西，完全不费劲！”王熙柔向秦京茹展现着自己的大长腿。 秦京茹一米65上下，也算不上矮了，这姑娘估摸着是继承了王守仁的完美基因，再加上从小就跟着他锻炼，小小年纪，12岁，就长到了1米72的大高个。比她妈还高。 “大长腿！大长腿！我让你大长腿！” 王熙柔连忙躲在了秦淮茹的身后：“淮如妈，你看她！” 王睿明和王守仁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以前的王熙柔，是真的皮，现在的王熙柔，就像是一个欠儿登，整天有事没事就逗秦京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母女俩好的时候跟姐妹俩似的，不好的时候跟仇人似的。 这个家有这两位在，永远都是这么闹腾。 同样闹腾的，还有工厂里的车间。 车间的一角上挂着一本日历本，上面1980年2月10号这个位置被图得不成样子。 而今天，就到了2月10号这个日子了。 整个车间，几乎所有人都没心思干活，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奎大头有些头疼。 这种症状从几天前就开始了，几天前倒还好，还知道干活。今天大早过来，工服倒是穿着，但是套在里面的衣服，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形式各异。一个个的脸色满是兴奋，从上班开始，就不停地讨论着，流水线也一直处于不怎么动的状态。 “行了行了，都别干了。”奎大头无奈地下了决定：“中午要回去接人的，早点回去，把人接过来。不用接人的，有节目的，准备准备节目。剩下的，实在没事，就搁这聊聊天吧，我看你们也没有事情干。” 奎大头这话一出口。 整个车间都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好人呐！ “主任，您给说说，今年年终，有什么好东西啊？” “是啊，主任，您给说说呗。” 这是大家都关心的事情。 倒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上面发的东西会少了。毕竟厂子里的工资也挺高的了，年终奖大概率也差不到哪儿去。 “行了行了，都听好了。”奎大头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原本这事儿，我想着一会儿下班前说的，不过都休息了，就先跟你们说了。那几个打算回去的，听完我说的话再回去。” 左岩几个想回家接媳妇和老娘的都顿了一下。 其实大多数人都把餐卷带回家，人家家属就自己来了。倒是有一些人不放心，打算回去接过来而已。 “今天下午两点钟，演出就开始了，有表演的给老子表现好一点，别给车间丢人。第二点，下午6点，演出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抽奖活动，昨天给你们发下去的那张卷，我强调了很多遍了，别丢了别丢了，应该没人丢了吧？” “没有……” 这车间主任强调的东西，谁会丢啊。 “那就好，那张卷，就是用来抽奖的，听说奖品不错。到时候，全看个人运气。6点半就散场，可以到食堂吃饭。吃完饭之后，明天上午就不用来了，财务科要统计一下东西。明天下午，再过来厂里拿年终的东西，会跟着奖励一起发放下去。能听明白吗？还有什么不懂的吗？现在先问咯。” “那主任，俺们表演节目的，表演好了，有没有奖励。” 第213章 参加年会 “到时候会给表演的团体单独给个奖励，具体给谁，怎么给，上头没有说。” “主任，那那个抽奖给什么东西。”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不告诉你们。” “主任……” 左岩已经不管车间里那群人了，他已经出发去家里接老娘和媳妇了。 左母在见到左岩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出事儿了？” 现在也不过早晨10点左右，按照原本的安排，左岩是打算12点下班之后，糊弄着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带老娘和媳妇一起去工厂的。到地方，刚好两点，可以看表演。 秀丽也紧张，她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长时间了。 事实上，乡下嫁进城市之后，大多数女人的生活都过得不咋地。 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让她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 很多人想象之中的日子是，丈夫在外面工作一天，晚上回来之后，妻子收拾好家里，等着丈夫吃饭，然后两人一起在这个温暖的家庭之中生活。周六周日的时候再带着老人孩子出去玩一玩。 而事实上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的生活范围就只有那么几个，供销社和家。 至于什么游玩之类的地方，一年，能出去一次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秀丽知道自己相对于其他女人而言，幸运了很多。 因为左岩在周末的时候，会带着一家子人出去玩玩。其实，这也就是最近左岩有了固定工作，这要是搁以前，左岩周末是没这个时间的。周末的临时工也不少，原本他还想去的，但是被左母拦着了，说是钱赚得差不多就得了。周末，要跟自家媳妇出去走走。 左岩也就照做了。 院里的人都说她的命好，嫁了个好丈夫。 “嗨，大头，哦，不，主任说了，早上就不干活了，让我们回来，把家里人接过去。”左岩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那，现在就走？” “啊，我带你们去。” 这年头，自行车带上两个人，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秀丽坐在前面，左母坐在后面。 秀丽小小的一只，坐在前面也不难受。 一辆单车上三个人，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整条路都很顺畅，让左母有些疑惑：“我记得，这里的路，原本不好走的呀。” “哦，您说这个啊，几个月前吧，上面拨款，把这的路给修好了，主要是，摩托车要往外运，坑坑洼洼的也不好走。看着前面那片工地没？那是我们厂子的新地盘。听说，要搞一个什么园区。”左岩乐呵呵地跟自家人解释，顺便放慢了速度。 “园区？那是啥子？”秀丽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厂长说，他打算在里面盖房子，还顺带盖学校，到时候，就可以直接住在那里面了。也不用跑那么远。” “学校？学校好哇。”左母点了点头：“不过房子就不怎么样了，筒子楼我去过，一开始倒是新鲜，但到了后面，越住越不行。” 左母也是老江湖了，四合院虽说也是老破旧，但无论怎么说，关上门，这屋子是属于你的小世界，左邻右舍人虽然也不少，但是保有一定的距离。没挨得那么近。但筒子楼不一样，挨得太近了。这给老一辈的感觉，就是不舒服。哪怕是住在四合院的一间小房子里，她都不愿意去住筒子楼。 “听说建起来的宿舍不一样，妈，要不咱们缓缓，等一等？” “等？等什么？”左母摇了摇头：“不合适，老王头就要搬走了，咱们得快点下手。” “可是妈。” “别可是了，你听妈的。咱且不说那宿舍轮不轮得到你。四合院那房子买下来，无论将来怎么样，都是一份基业。你说呢？”左母对于左岩的控制，并不是那种绝对强势的控制，而是用自己的道路去说服左岩。 “当家的，妈说的也没错，而且，宿舍不是不要钱的吗？”秀丽也跟着附和。 “也是哈，我就想着能省一点钱来着。” “这没什么好省的，这钱呐，没变多，没变少，只不过是换了房子，将来哪一天，有需要了，也可以把房子卖咯。城里多了那么多人，房子，总归是值钱的。” “嗯，听您的” 在一家人有商有量的情况下，路，走得挺快。 上午十一点左右，就到了工厂。 今天的工厂门，可不是平时那样子，保卫科抽调了不少人手，厂门口拉起了一条条的像是警戒线的东西。 “儿啊，这是咋地了？”左母不知道这是干什么，问道。 “哦，厂长说了，怕一会儿进厂的人太多，先拉起一条线，造出几个通道来，到时候，大家排队进去就行了。别到时候人挤人出事儿了。” “你们这个厂长，挺老道的，年纪不小了吧。” “年轻着呢，听说才三十来岁，人长得跟20来岁似的。” “这么年轻。”秀丽讶异地问道。 在她的认知里，厂长什么的，那都是四五十岁的威严中年人。 “嗯呐，到时候你们就看得到了。” 相比较其他厂子，摩托车厂的空地就很大了，空地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划痕。场地得大，才能够很好地试车。今天这个场地上，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 秀丽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观望。 “诺，今个儿就在这儿看。” “站着看吗？”左母对自己能不能站四个小时表示怀疑，而且，这外面这温度，她也有点扛不住啊。 “不是，可以坐在下面，给我们发了一个垫子。本来是打算用凳子的，但是厂里面没那么多凳子，就打算全都坐着了，放心吧，我带着了。” “这天，会不会太冷了。”左母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吧，厂长说搞了一些热水袋，而且，下午也不会太冷。” 其实这也没什么太多的办法。 室内，没那个条件，好几千人呢。室外的话，温度又是一个大问题。这也怪王守仁，他没考虑到这一点。 第214章 食堂见闻 上辈子他是个南方人。 看表演这种事情，考虑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下不下雨。 但是现在，考验的是人扛不扛得住。 临时想找个室内的也找不到。问了一圈，大家都说室外没问题。 毕竟就算是放电影，那也是在室外放的，这年头，哪怕是把自己冻得满脸通红，也想看节目。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法。哪怕是老头老太太也是这样子的。 左岩一边带着她们逛，一边介绍：“喏，这个，就是我们的一食堂，也是老食堂，不大，只能容纳几百号人。后面那个，就很大，能够同时容纳三千人，分成了一二楼。听说，原本年底之前，是建不起来的。后来，厂长给那群建筑队的加钱了，他们嗷嗷叫地就往上盖。才在年前赶出来了。” “是该在年前干完，能过个肥年。”左母点评。 但凡能够在年前干完的活计，谁不想干完，干完不就有钱收了嘛？留着，那始终是给自己留个麻烦。 “走吧，今个儿带你们去大食堂吃饭。” “为什么不叫二食堂？” “因为它大……” 秀丽：…… 它真的很大。 秀丽整个村子都没有几千人，她很难想象，能够容纳三千人的食堂究竟有多大。 当真正看到的时候，那种对于大房子的震撼几乎令她的脑子停止了运行。 “这……这么大？” 就算是左母，也被这巨大的食堂给震撼到了。 其实很少有人修建这么大的食堂，按照后勤科科长的话来说，修建这么大的食堂，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每个厂子的食堂，几乎都是差不多规模的大小。按照后勤的话来说，这个食堂，至少得有个几万人规模的大厂才配得上它。 轧钢厂那种万人大厂都不够档次。 轧钢厂的食堂拢共有五个。而王守仁这边，只有一个。 也怪不得给人留下巨大的震撼了。 这时候，食堂里还没多少人，大多数都还在车间里工作呢。食堂里面空旷得厉害，只有叮叮当当餐盘碰撞的声音。 “走吧，带你们拿餐盘。” “不是，儿啊，现在都没人，就可以吃啦？”左母拦住了左岩，问道：“你可别坏了工厂的规矩。” “放心吧，娘，坏不了，喏，外面不是有人进来了吗？”左母转头一看，还真是，有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 见到左岩还打了声招呼：“吃饭呢？” “是啊，今个儿这么早？” “嗨，主任说是提前下班，让我们先吃着，回去好准备准备节目。” “成，那抓紧的吧，我们可等着看呢。” 寒暄几句，就去拿餐盘了。 左岩也跟着去，只不过，他去的是另外的窗口。 “这地方，怎么还卖生的？你们还能拿回去？”左母看着橱窗里面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秀丽则是好奇地看着橱窗里面的东西，一个个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上面，还冒着热气，里面的打菜师傅带着白帽，手里还拿着一大铁勺，这倒是跟她印象中的师傅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这里的菜，也忒多了吧。她看到了满满的一盆子肉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听到左母这么说，又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嗨，那边是吃面的，就是告诉里面的厨子，自己想要吃什么配料，选完之后，付了钱，厨子给你煮，面这种东西，放得久了就坨了，不好吃了。” “来，跟着我。”左岩在前面带队。 走了过去，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主食，窝窝头，大白馒头，米饭等等等等。 “你们吃啥？” “那还能吃啥，白面馒头啊！”左母翻了个白眼。 这年头，能吃白面馒头，还要啥自行车。 “成。一人两个够不够。” “给秀丽拿四个，她吃不完你吃。” “成！” 左岩直接拿了，就放在她们两的餐盘上，然后推着餐盘往里走。 到了有菜的地方，停了下来。 “师傅，打菜。” 这个点还没来人，师傅正忙在后厨整理东西了，听到声儿就出来了。 “嘿，来得挺早的啊。”胖厨子也不生气，乐呵呵地跟左岩打了声招呼：“怎么着，今个儿出是什么？这绿汪汪的小白菜来一点儿？我跟你说，今个儿刚来的，这大冬天的，有这种绿菜，可不容易，也不知道厂长从哪儿整来。” “还真是。”左岩平时对这事儿也不关注。 他是肉食动物，绿菜这东西，有就行。随意吃吃得了。 “那来一点儿，来三份吧。” “好咧！” 胖厨子拐起一大勺子，没有左右抖，直接就放左岩的餐盘里了。 看得左母心里一抽抽，她拍了拍左岩的背：“这菜，贵不贵。” “放心，今个儿不要钱。” “那就好……”左母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走吧走吧。” 接下来，哪怕是老江湖的左母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菜是真好啊，有肉，还是那种大肥肉，还有鸡腿。 秀丽最喜欢的就是鸡腿了，因为这是她能够接触到的唯一肉类。但是这鸡腿跟家里的鸡腿不一样，是油炸的，外面裹着一片金黄色的东西，炸得很好看，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味道真的很香。她以前都只能吃剩下的鸡骨头。正看着呢。 左岩就把要了两个鸡腿放在她的餐盘上，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会不会不太好。”秀丽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看到他们拿了这么多吃的。 “放心吃，平时也这样。”左岩大大咧咧的毫不在意。 左母看了左岩一眼，也不管了，反正左岩拿什么，她就打算吃什么。装了满满一大盘吃的。 走到这条路的最后，秀丽还在震惊呢。 左岩已经开始刷工卡了。 只见他掏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收银员熟练地接了过来，又熟练地在卡上画了个圈，递还给他：“今个儿厂长说了，吃的不要钱，不过，需要登记一下，最后就是统计一下。回头这卡用完了记得还回来，我们好统计。” “放心吧，妥妥的。”左岩乐呵呵地应了声，又拿出了两张用餐卷。 第215章 工厂见闻 收银员看了一眼，又在用餐券上面画了一下，问道：“晚上还来这儿吃嘛？” “吃啊，怎么不吃，这么好的菜，怎么能不来。”左母连忙说道。 “对，就是这样。” “成，那就还给你们，晚上还用这张就成。” “好咧。” 刚坐下来，左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每天在这儿都这么吃。” “那倒没有。”左岩挠了挠头：“刚来那会儿，还没什么肉吃，隔了一个来月吧，就多了起来，鸡蛋倒是天天都有。猪肉很少。鸡肉也是几乎天天有。” “那你这么吃得花多少钱，这都不要肉票的吗？” “不要。”左岩摇了摇头：“一般的话，大概五毛钱就够了。” “五毛钱能吃到白面馒头，能吃到肉？！” 这年头，一家子，其实二十来块钱也够过日子。只不过肉这种东西就基本上不用想了。 别说顿顿吃肉了，每天有一个蛋，那都得开心得不行。 这种标准的伙食，不得不令左母怀疑，左岩究竟每个月花多少钱在吃上面。 “是啊，厂长说了，有餐补什么的。有肉的时候贵一些，也贵不到哪儿去，一般都是在一块钱以内，每个月吃饭也就花个十几块钱。” “十几块钱，你一个人吃，还“才”？”左母翻了个白眼。 “可是娘，有肉啊……”左岩挠了挠头，一个人十几块钱，那确实有些奢侈，但是顿顿有肉啊。 “这些东西，在外面搞一顿，没个五六块钱都下不来。这不吃不亏了吗。而且，我不也经常带着回去嘛。” 秀丽在一旁点头。 最近一个月，左岩的确经常往家里带菜，有时候是肉，有时候是有荤腥的菜。每天她可期待了。 “那确实不贵。”连左母都不得不承认，左岩的这五毛钱，花得超值。 这年头，去外面急头白脸地吃一顿，再整点酒，没个十几块钱都下不来。就这食堂的这菜色，五毛钱，占便宜了。 “你那个小卡片是怎么回事？”左母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人老心不老，有些东西，比起年轻人还要好奇。 “那个，就是厂里发的，在这里登记，吃饭了，就用这张卡，会记录花了多少钱，到了月底，统一交上去算账就成了。” “那会不会有人故意不交？”秀丽问道。 “怎么可能，每一张，都有记号的，而且，食堂也是有存根的。故意不交，除非是不想在这儿干了。”左岩摇了摇头，这儿的人，除了一开始就在一号车间不走的那些，哪个是有编制的。那都是合同工，让他们走，他们就得走。没人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在食堂美美地吃了一顿。 秀丽第一次知道，原来完整的鸡腿这么好吃，她从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望，能够自己吃一根鸡腿。她不知道，这个愿望是不是太自私了些。今天实现了，还是两根巨大的手枪腿。哪怕走出了食堂，她都有些回味，不知道下次吃是什么时候。 左母还在看食堂里的人呢。 左岩悄咪咪地靠了过来：“媳妇，你是不是很喜欢吃鸡腿？” “啊？”秀丽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你喜欢吃鸡腿啊，我跟你说，我们这儿经常有鸡腿的。听上头的人说，我们厂长，好像在乡下，还有一个养殖场。他自己就是养鸡的，回头啊，我隔几天就给你带几根。我之前不知道，你别介意啊，而且，我妈她不喜欢吃鸡腿这种东西，她总觉得没油水。” 秀丽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呢。 左母就插了进来，没好气地说道：“好哇，在这儿偷偷说你老娘坏话呢！” 秀丽有些慌张，这不就是说坏话被婆婆抓到了嘛。 “你自己个儿不知道自己媳妇的爱好，别赖在老娘的身上，而且，我是喜欢吃猪肉吗，我是喜欢油水，我是生怕你少了油水被饿死！你瞧瞧你以前，那脸色。你这个没良心的，走，秀丽，跟着我到处去逛逛，别理这臭小子。”左母翻了个白眼，拉着秀丽，就去厂里逛了起来。 要说，这厂子，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 几栋建筑物，空旷得不行，除了厂房，就只有一栋三层的办公楼，显得有些寒酸。 但这对于秀丽而言，那都是从未见过的景色。 就在她看着这几栋简陋的建筑物入神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姑娘，驾驶着一辆摩托车，兴冲冲地在厂子里开了起来。 在她的后面，还跟着一美少妇。 肤如凝脂，长发及腰，脸上的怒意挡不住那股子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美。 “那是谁？”秀丽好奇地问道。 “哦，厂长夫人，还有厂长家的姑娘，每天就喜欢骑着摩托车在厂子里瞎晃。”左岩对此见怪不怪了。 “他们就这么在厂子里晃？”秀丽更好奇了。 “不然咧？不过媳妇你放心，那小姑娘心里有数，你看，她看得很慢的，就只比她妈妈快一点。”左岩以为自家媳妇担心安全的问题，解释了一句。 “不是，我是说……”秀丽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总以为，厂长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这么接地气的。 这不跟村里那些老娘们拿着竹条抽顽皮孩子一模一样嘛。 只不过这城里的孩子，换成了摩托车。 中午吃完饭之后，人就有些乏了，特别是这些吃得多的。 好在，在厂房的后面，还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原本这个地方，是用来给诸葛教授做实验室用的。后来，新的实验室弄好了，他们就搬到那边去了。这边的仓库，暂时空了出来。王守仁就让人整理一下，可以在这里临时休息一下。这个临时休息的场所，倒是有不少人。 这里的人都挺兴奋的，没有人睡得着。都在小声地交流着。 左岩出去带点东西回来，留下两个女人，靠着厂里面的椅子，可以休息一下，刚坐下来，旁边就有人来搭话了。 “唉，大妹子，你也是来参加那个那个什么活动的？” 第216章 人类幼崽成长记 “嗯，是呀，听说有节目，不知道好看不。” “好看是肯定好看的，我跟你说……” 这边热火朝天地聊着，那边，王守仁正在做诸葛老头的工作。 “我说老头，咱能不那么倔不？”王守仁有些无奈。 “我说你去就去呗，干嘛非拉上我？”诸葛教授不是很理解，这一大家子都要去香江了，拉上他做什么？ “嘿，您老还真是，我跟您说，我在那边，可是弄了一大批书，您是真没兴趣？” “书？”诸葛教授立马精神了：“什么书？” “您觉得还能什么书？” “那你直接都拉回来不就行了。” “我的老教授哟，您真以为那些书不要钱的嘛，我资金有限，想让您过去看看，有什么书是优先级比较高的，给拉回来。” 诸葛教授皱了皱眉头，当年，他也是留学回来的，知道国外的书籍有多贵。王守仁虽然在这里有点小钱，但是在香港，还真就谈不上富这个字。 其实这一切，都是王守仁计划好的。 诸葛老头家里没人，往年他都会带着诸葛老头回家一起过个年什么的，至少别让他一个人太孤单。 “养老院”那地方他又不愿意去。 今年情况特殊，王守仁是真的不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过年。就想着把他带过去。 带过去，总归要说个理由出去。这不，现成的理由就是让他去帮忙挑选一些书籍。 现在国内的书籍不能说少，可以说几乎完全没有，也不是说上面买不到，只要是很多东西，没有那么多的外汇，在有些地区，甚至说出了只要拉回来多少外汇，就可以直接给编制的话。太少了，还轮不到书籍这种东西。 这就不得不让诸葛老头动心了。 “怎么着，您老人家去还是不去？” 诸葛老头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我说不去，你能不让我去，去吧去吧，刚好可以看着睿明，省得他玩得太疯了。” 这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了。 开玩笑，王睿明会玩儿？在他的世界里，学习就是玩。 其实这也得益于王守仁在许多年前跟他说过的一段话，这小家伙听进去了，还奉为圭臬，这才出现了现在的王睿明。 小时候的王睿明可比王熙柔皮多了。 就连养老院有些老头子都有些受不住。 为此，王守仁跟王睿明来了一波父子之间的交流。 王守仁带着五岁的王睿明，在外面玩儿了一整天，然后，父子俩就跑到什刹海去游玩去了。 到了晚上，王守仁才开口问道：“今个儿玩得开心吗？” “开心。” “那如果明天，还玩跟今天同样的东西，你还会开心嘛？” 小小的王睿明歪了歪脑袋，点了点头：“还是开心。” “那如果后天，继续玩同样的东西呢？” “唔，我不知道。” “那……我们试试？” “好呀好呀。”王睿明很开心，因为可以玩，还玩很长的时间，妈妈总是要逼着他学习，他不喜欢学习。能玩儿当然好了。 第二天，王守仁又带着他玩儿了一天。 第三天，也是一样。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渐渐地，王睿明不怎么开心了。因为这些东西，他感觉玩腻了。不好玩儿了，他问自家爸爸：“爸爸，这东西，我玩腻了，我不想玩了，有新的东西玩吗？” 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读书。” “读书不是玩儿啊？”王睿明不理解。 “不，读书就是玩儿。”王守仁摇了摇头，拿起一颗弹珠：“我们玩弹珠玩了六天，从一开始，你完全玩不过我，到了第二天，你开始有所察觉，开始研究弹珠的技巧。到的第四天，你已经可以跟我玩儿得不相上下的。到了第六天，你觉得，这已经没了技巧，已经不感兴趣了。这个过程，你认可吗？” “我认可。”王睿明点着自己的小脑袋。 他觉得爸爸说得没错，一开始，他玩不过，但是他想赢，所以一直在努力。努力完了之后，看不到前路了，也就没有意思了。 “那么，我们来总结一下，所谓的玩，是看到这个东西，例如这个弹珠，你觉得这个游戏的过程很有意思，你了解了这个游戏，并且参与了进去，渐渐地喜欢上这个游戏，最后，熟悉了这个游戏，到了顶峰，觉得无趣了，就抛弃了这个游戏。这个说法，成立吗？” “嗯……”小小的王睿明需要思考的时间。 王守仁也不急，慢慢地等着他思考。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理清楚了其中的逻辑，慢慢地点点头。 “那么，玩是什么，其实也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你在这个规矩之中探索，探索到最高处，过程很让你开心，这个过程，我称之为“玩”，也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可是，能让你玩儿的东西只坚持的七天的时间，你觉得，这个玩的东西，是一个优质的东西吗？” “那……什么是优质的东西？”王睿明不是很明白。 “可以玩一辈子的东西，没有尽头的东西，永远能够让你向上的东西。” “那是什么？” “读书。” “读书？可是读书不好玩！” “谁说的，走，我带你玩一些好玩的。”王守仁带着王睿明就去了“养老院”。 在养老院里，王睿明亲眼看着王守仁从无到有，组装出了一套四轮的越野车，哦，当然了，是玩具越野车，而且，这车还会动。这还不止，到了第二天，王守仁又带他组装了一支火箭，在“养老院”那群人古怪的目光下，火箭上天了。 这一幕，让小小的王睿明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一双眼睛亮的吓人：“爸爸，我要玩儿这个！” 这是王睿明小朋友的志向。 “玩这个，那可是很难的哟。”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我不怕！我要玩这个。” 年轻的人类幼崽以为，玩这个，跟他玩弹珠是一个级别的。于是乎，年轻的幼崽就在“养老院”里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基础学习。 第217章 晚会开始 在当时许多老教授的眼里，这应该就是三分钟热度。 而事实上，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当王睿明看到那堆成山的书籍的时候，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但王守仁只是让他先学着。 每次学习，王守仁都会在旁边解说，这是火箭的哪一部分。 为什么要学这个，如果不学这个，将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小小的人类幼崽，终究不是老油条的对手。这不，被他忽悠着忽悠着，真的逐渐喜欢上了学习。 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乎，混世魔王王睿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书呆子王睿明。 混世魔王的称谓就被他的双胞胎姐姐王熙柔继承了。 也就是从五岁开始，王睿明的“玩”就真的变成读书。 在他看来，读书其实跟“玩”没什么差别。能够解开一道题，那种成就感，也是能令人满足的。反而是弹珠，几天的功夫，就觉得无趣了。他觉得，他的“玩”是一种高级的玩，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他的玩能玩一辈子，别的小朋友，只能玩一阵子。 他骄傲！ “厂长，准备开始了！” 放在办公室的古董挂钟已经转到了一点半，此时此刻，空地上的人已经入场了。 奎大头急冲冲地跑过来，就是来叫王守仁的，开场白这种事情，还是得王守仁来。 按照时间来说，两点就开始，折腾到六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抽奖时间，最后就是吃饭，然后各回各家了。 当王守仁登场的时候，底下的人已经坐得差不多了，黑压压的一片。 他拿起手中那标志性的大喇叭，其实是有麦克风的，只不过他不喜欢用，他觉得喇叭比较得劲。 “各位同志，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 随着王守仁的平地一声雷，先是吓了大家一跳，奎大头见场子有些冷，立马就拍起了手：“好！” “好！” 有一个带头的，下面也跟着海豹式地鼓起了掌。 “好好好，都安静下来，不是让你们拍手的。”王守仁往下压了压，下面又静了下来。 “上面那个，就是俺们厂长。”左岩小声地跟自己老婆和老娘介绍。 “那可真年轻……”左母点了点头：“他就是奎大头他们的头儿吧？” “不知道。” 奎大头的发达是忽然的，以前也就是一个苦哈哈，带着兄弟们守一个场子，要说挣钱，那没有，只能说是饿不死。后面莫名的，他拉了很多物资回来，都在传，大头榜上了一有钱人，只不过这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大头背后究竟是谁。 这个事儿，就越传越邪乎。 也就导致了，大头那块小小的地盘，哪怕到现在也没人敢动。 到了后来，大头去了南方，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也是因为有人摸不准他究竟是什么背景，没人敢动他。该说不说，这些年，他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上面的王守仁还在讲着。 “按理说，咱们这个年会，开起来，也该说说咱们厂子今年的成绩，可后面我一琢磨，这说成绩，那我可以从天亮说到天黑，那也没啥意思。就这么地吧，我言简意赅，今年呢，咱们厂子的三个车间，基本上都实现了一个月能产出一千台摩托车的水准。” “要说这是个什么水准，这么说吧，咱们国家，全国，年产量，在一万台左右，咱们厂子，一年就能产出全国的摩托车产量。”说到这儿，王守仁顿了下来。 奎大头心领神会，继续拍手叫好。 要么说这演讲，还是得有个托呢。 王守仁又摆了摆手，压了下来：“行了，也就是一点小小的成绩，当然了，这个成绩是你们创造出来的，也该跟你们分享一下。接下来，我就说说我明年打算做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大的食堂已经建起来的。顺带告诉你们，旁边的那个工业，也被划入了我们厂了，那里面现在正在施工，大概四五月份吧，宿舍楼就能够建起来。你们运气不错，现在人不多。明年会开放申请，想要住宿舍楼的，提前去你们负责人那儿申请。” “我们的宿舍楼有几种模式，到时候会一起告知你们。另外，厂子明年就要扩建了，到时候，会调一批人去新厂房，老带新，会有一部分补贴。总之，明年会有更多的福利，我希望你们，能够在过个肥年的同时，告诉自己，明年，会比今年更肥！好不好！” “好！” 这奎大头倒是没喊出来，底下人都炸开了锅了。 这讯息含量，也忒大了些。 旁边那块地可不小，这块地，其实也算是市政规划之中，打算后续开发出来做事情的。但是上面说要支持王守仁，也没跟他谈什么条件，直截了当地就把地给了他。至于要求，倒也没什么要求。反正凭良心做事就行了。说到底，上面依旧把他当成自己人。 而且，东方复兴吃了王守仁画下的大饼。明年，会有一笔外汇进来，这大饼可香得很。于是乎，大手一挥，就把这东西交给了他。 在王守仁和上头签的条件中，王守仁个人占股是达到了百分之51的程度，上头占股百分之49，他也没别的要求，只要自己说了算。至于能挣多少钱。他真的不怎么在意。 这年头的人，还意识不到这块地究竟能值多少钱，他们更在意的，是现在创造的价值。王守仁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招工招了几百人，不说别的，这就足够了。 “好了好了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另外，我再卖一个关子，等演出结束之后，会有一个惊喜等着你们。就先不告诉你们是什么惊喜，省得你们不能好好地欣赏欣赏演出。好了，有请主持人上场！” 徐薇薇略微有些别扭地穿着一身礼服上场了。 没办法，厂里认字的人不多，女人就更少了。这种事情，也只能是徐薇薇上了。 这难不倒这大妞，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练习了很长时间，勇敢地上场了。 第218章 奖品 “尊敬的……” 报幕不难，难的是稳定的情绪和气息。 徐薇薇请教了不少人，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节目开始了。 这年头的节目跟后世还是有些差距的。 即便是唱歌唱的也是红歌，还有一小部分的诗朗诵，该说不说，厂子里面还是藏了不少人才的。 王守仁琢磨着是不是到时候也成立一个宣传科，宣传这种东西，还是有必要的嘛。至少，也能够在工厂里给职工提供一个相对比较靠谱的娱乐方式。 旁边的王熙柔跟着台上的人的动作左右摇晃着身体。 时不时还对着旁边的秦京茹说：“妈，你看，我要是学这舞，肯定特好看。” 秦京茹赞同地点点头：“你要是学这舞，好看是好看，可能会矮一点。” “为什么？”王熙柔不解。 “因为我会打断你的腿。” “不是，这舞怎么了！” “没怎么，你得学习，跟舞没关系。你要是把精力都放这上面，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熙柔：…… 拿自己那幼稚的老母亲没办法的小姑娘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守仁。 王守仁也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想学可以，但是不能作为主业。” “看，妈，爸都跟我说了，可以学！”王熙柔又望向秦京茹，试图挑起两人的针锋相对，然后她可以浑水摸鱼。 “嗯，不能作为主业。”作为已经考上大学的秦京茹，对于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伎俩，压根不上套。 工人们的表演有好有坏。 像是三个车间的工人，只能算是一般。 倒是技术部门的表演，让王守仁眼前一亮。该说不说，这群大学生整活是真的有一套。能歌善舞的，按照宋巧的话来说，也就是条件不允许，不然，他们还打算修饰一下舞台，那样子效果更好。 在一阵叫好声之中，最后压轴的皮影戏也跟着上台了。 这皮影戏班子也是老班子了，等到他们上场的时候，天色微微有些暗淡了，刚好，打上了灯光，台下的人看得愈发的清楚了。 这下子，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场视觉盛宴。 皮影在老班主的手中活灵活现，就连王守仁这种对这种东西没多大兴致的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心神慢慢地被那小小的影子吸引了进去。 等到一声落幕声响起，才惊觉，已经到了晚上。 徐薇薇上台，在她的身后，还推着一大件用幕布盖住的东西。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开场之前，厂长跟你们说了，有一个惊喜要给你们，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 台下里面来了兴致，厂长说了，这玩意不能先说，先说了，就让大家没心思看表演的。能有什么东西比看表演还重要？ 至少，台下的人都很期待。 “那么！”徐薇薇顿了一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切~” 下面嘘声一片。 “就让厂长亲自来揭晓这个答案吧。” 王守仁走了上台，从徐薇薇的手里接过了话筒，笑着对下面的人说道：“好了，天色已晚，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今年的年终奖，后勤处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在往年的基础上翻了一倍，至于去年是个什么标准，你们自己问问身边的老员工。在这之上，还带上了三斤猪肉和一斤大白兔奶糖，每个人都有……” 王守仁话还没说完呢。 台下立马爆发出了剧烈的喝彩声。 别的柴米油盐不说，这三斤猪肉和一斤大白兔奶糖就足够令人疯狂了。 这年头的大白兔奶糖可是很稀缺的，工厂即便是发，也是发那种水果硬糖，谁出门要是带个大白兔奶糖，那真是巨有面子。而且，这玩意都是论一颗两颗买的。这一下子发一斤，也轮不到他们不疯。其实这事儿，还是王守仁好不容易换来的。 主要是秦家村也不产这些东西，他拿了不少的鸡蛋和鸡肉去换的。 置换过程也有些头疼。但甭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 “好了好了。”王守仁压了压：“另外，刚才给你们的抽奖券，都拿在手里了吧。” “拿着呢！” 台下连连应和，这可是车间主任再三强调的卷，必须拿在手里啊。 “那么！”王守仁转过身，一用力，那么一拉。 随着那红布的落下，一辆崭新的BJ80摩托车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在它的旁边，还放置着5辆自行车和10台收音机。 而这时候，徐薇薇也拿着一个箱子上台了。 “今天晚上，分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你们手中的券上的号码就是抽奖号，只要被抽中的，就可以直接把东西拿回家了。” 这下子，台下人全都乱了。 秀丽连忙拉了拉左岩的衣袖：“当家的，那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很明白这规则。 左岩倒是听明白了，他拿出上面发给他的劵，放在左母和秀丽的面前，说道：“就是上面抽奖，如果抽中跟咱们这个号码一样的，那么咱们就能得奖了。” “那摩托车、自行车和收音机都是？”秀丽有些不敢相信。 “嗯，都是，不过，摩托车只有一辆，自行车有五辆，收音机有十台，咱们厂子得有一千号人，估摸没什么可能。”左岩倒是很淡定，他的运气一向不咋地，虽说激动吧，但是他知道，自己大概是中不了的。 可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 兴奋得不行。 “当家的，那摩托车多少钱一辆？怎么就一辆？”秀丽不是很懂。 “那个啊，听人说，明年就开始往百货商场里送了，一辆得五六千块钱呢，比那些加起来都贵。” “五六千？！”秀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她还记得，前些日子，左母跟左岩在商量着把旁边的小房子买下来，她记得很清楚，那间房子，房主打算卖800块钱，他们嫌贵，打算讲价到500到600区间。合着一辆摩托车可以买10间房子了？！ 第219章 一等奖得主是 她咽了口唾沫。 连忙问道：“当家的，咱们多少号？” “我看看。” 秀丽不识字，并不是每个乡下的女人都识字的，上头倒是有开设扫盲班，但是有些家庭，是不允许她们去学习的。左岩看了一眼，就说道：“37号，还挺靠前的。” 看到自家媳妇这么紧张，左岩笑了笑，就把劵给她：“媳妇，你运气向来好，喏，你拿着，搞不好一会儿中了呢。” 秀丽有些犹豫，左母则是二话不说直接把劵拿了过来，塞到了秀丽的手里：“他说得没错，这倒霉孩子，从小就倒霉！” 台上的摩托车可不单单对工人们的刺激大。 对底下这些技术的刺激也大。 上头还没真正放开购买权限，也就是说，现在买摩托车，还是得用摩托车票，跟自行车票是一个东西。而且，就算真的放开了，他们也不舍得买。 王守仁这黑心的，卖给邮政这些事业单位，收了个友谊价，基本上在2500到3000上下浮动。 而放在百货商店的，就没那么便宜的，百货商店的定价初步决定是6888，新年之后就上架。 就拿冯先和宋巧这两口子来说。 他们打算在市里买一套院子，那院子的主人开价是8000块钱（请注意，左岩家是买四合院里的一个小房间，这两位买的是一整套院子。），这价格，两个人的工资，凑一凑，也能够买的下来。但问题就在于，那院子距离他们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买下来，也没什么时间去照顾。 如果能抽中这台摩托车的话，那他们就不用担心了，可以安心攒钱搞装修了。 “好，那么，我们开始。”王守仁也不废话，直接伸手往那个箱子里那么一抓：“这一把，十个名额，奖品是收音机。让我看看……” “37号。” 第一个号码出来的时候，左岩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秀丽愣了一下，最后，是左母愣了一下。 然后，三个人激动地脸都红了。 “当家的，中了！中了！”秀丽握住左岩的手，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对，对，对，中了！” 这时候，台上王守仁的声音传来：“叫到号码的，拿上手中的劵，上来领奖。” “当家的，给！”秀丽立马递了过来。 左岩点了点头，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之中，硬生生地挤了出去。 “832号。” “67号。” “……” 一连叫了十个号码，下面的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中奖的，没中奖的，都兴奋得不行。哪怕是没中奖的，见到自己认识的中奖，也嘚瑟得不行，对旁边的人说上一句：“瞧见那傻大个没？那是我哥们！” 那眼神，那语气，就像是自己中了一样。 一人一个，抱着一台收音机，傻乐地站在台上。 王守仁也不打算弄前世那些个什么努力工作之类的话了。 笑着问了一句：“高兴不！” “高兴！”左岩吼得尤为大声。 这收音机他认得，上海产的“红旗牌”，听说老好用了，没想到，今个儿，自己也能用上了。 “高兴就滚下去吧，我接着念下一个了，别太嘚瑟啊，省得被人套了麻袋！” 王守仁的话引来了台下的一阵哈哈大笑，主要是，台上的这十个人，确确实实一个比一个嘚瑟，被王守仁这么一说，连忙收敛的表情，只不过无论如何，嘴角的那一抹弧度都压不下来。 左岩乐呵呵地抱着收音机到了自己的位置。 秀丽小心翼翼地看着收音机，想要伸手摸，又怕给摸坏咯。 “这就是收音机？”左母看着这大黑箱子，越看越喜欢：“真是高科技啊，大个，好。以后啊，这东西就放客厅里，随时都可以听。” “嗯嗯！”左岩连连点头，他想要这东西很久了。 这年头，大晚上的属实无聊，睡不着都不知道干嘛好，也就是有了媳妇晚上才没那么无聊。可天天晚上“没那么无聊”也不行啊，有一阵子，左岩虚得厉害，被左母笑骂了才消停了几天。这不，有事儿做就好，有事儿做就好~ 随着第一批人的下去，台下的人愈发的兴奋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黑幕啊。 台上的都认识，有新招进来的，也有进厂一段时间的，还有以前老厂子的员工，真就是随缘拿到。全凭运气。那也就是说，自己也有可能拿到一份。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好了，接下来，二等奖。” “77号！” “138号！” “4396号！” “9527号！” “288号！” 台下又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响声，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脸色通红地走了上来，这可是自行车啊！还是“凤凰牌”的自行车，这年头，但凡有一辆自行车，那骑出去，都是靓仔。当然了，要是有摩托车，那就是最靓的仔了。 五个春风满面的靓仔也站上了舞台中央。 拿到了属于他们的自行车。 到了最后，终于到了重磅的奖项了。 “好了，最后一个，也就是今天的第一名，也算是今天晚上的压轴表面。那么，是……”王守仁在这里顿了一下，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台下的呼吸都停滞了一下：“哦，对了，在告诉你们第一个奖项是什么之前，先跟你们说，没有中奖的同志也不用沮丧。我们还准备了一些小礼物，明天下午会一同发放给大家的。” 众人；…… 我特么想知道的是这个吗？ 我特么想知道的是我有没有中奖！ 台下的同志到底还没经历过王守仁上辈子那种卖关子。但凡经历过21世纪的人都清楚。这年头，什么不卖关子？公布名次卖关子，看电视剧也留悬念。就算是作者，写，答应了读者每天五章，刚好卡在一个能够卖关子的点上。这种无节操的作者，也会把第五章放到第二天更新。 这种操作，可谓是屡试不爽，调动情绪的小妙招，那是一套一套的。 第220章 一等奖 尽管消息是好消息。 但他们还是想知道第一名是谁。 “那么……好！” 王守仁又拿起了那个纸条，连带着，徐薇薇也紧张了起来。 “好！今天晚上食堂已经准备好了大餐，大家敞开了吃哈。” 众人：…… 眼看着下面的人，眼睛一个比一个红了。 王守仁琢磨着，再这么说下去，他八成要被砍了，连忙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8号，不错的数字！8号，是哪位？站起来让大家伙瞧瞧！” 宋巧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冯先。 冯先也看向了她。 她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 冯先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八号？八号没人嘛？没人就是不要咯？不要就送不出去咯？”王守仁还在台上调侃着。 这下子，宋巧急了，连忙举起手：“我！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了三分。 “哟，还是女同志，大家还不认识吧，咱们厂子，唯二的硕士，宋巧女士，顺带着给大家介绍介绍。你们可别去套她麻袋。我们厂子的摩托车，还得靠人家两口子解决问题呢。”王守仁乐呵呵地调侃了一句，然后，就把钥匙放到了她的手上：“祝贺你，宋巧同志。” “谢谢，谢谢厂长！”宋巧神情激动。 徐薇薇神色复杂地看着王守仁。 这个人，你说他不解风情吧，偏偏他又生得一颗玲珑心，之前的那些话，颁奖的时候他可没有说。唯独对宋巧，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告诉底下的人，你们安分点，这是咱们厂里的宝贝。不然，在这个年代，能获得这么大的一份奖励，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嫉妒。 要说内定，王守仁还真就内定了。 除了收音机和自行车，摩托车就是内定的。 以现在这厂子的人的工资，收音机和自行车，用安慰奖就能压下去。毕竟他们自己要买，也就那么几个月的事情。摩托车压不下，他就给了宋巧他们，他知道他们的状况。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好了，那么，今天的年会到此结束，大家，该吃饭吃饭，该回家回家，来年，我们把厂子开得更大，好不好！” 众人在王守仁的介绍中反应过来，也热泪的回应了起来：“好！” “老易，你这孩子，心里有数啊。” 一大爷一大妈，还有被王守仁返聘的一群人，也来了，他们算入技术部，是在沈元亮的麾下，他们是不自己上生产线的，基本上都在二车间，指导指导那些愿意上进的家伙，还有就是看看生产线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些人年纪都大了，倒是对奖励没那么看重。 以他们之前的工资，要什么没有。 原本他们还担心，王守仁镇不住场子，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那当然。”一大爷骄傲地扬起头。 “啧啧啧，瞧瞧这死样子……” “嘿，你这老头……” 今晚，他们几个人也在厂子里弄了一桌子好菜。 这跟轧钢厂没什么区别，高层也有高层的话要聊。 入席的人不多，但基本上都是精英。 王守仁、徐薇薇、奎大头、沈元亮、宋巧、等等一系列厂里的管理人员，坐到了一桌子。王守仁并没有让一大爷他们来，年纪大了，早点吃完回去就行了。 晚上的宴席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主要是感谢大家几年的努力，也不说工作的事情，就是吃好喝好。沈元亮自从来到摩托车厂之后，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许多。因为摩托车厂真的很需要他，整个厂子的许多东西都需要整合。按王守仁的话来说，这人呐，就不能闲下来，这一闲下来，麻烦就接踵而来。 这就是对一大爷和沈元亮最好的写照。有事儿做了，他们就精神焕发起来了。 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晚宴。 左岩、左母和秀丽三个人回家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红润。 这次左岩骑回家的速度慢了些，也吃力了些，毕竟自家媳妇的怀里抱着一部收音机呢。抱着紧紧地，生怕掉下去。左岩也不敢骑得太过，一家人，尽管都小心翼翼地，但是心里那个开心的劲，就别提了。等回到了家，邻居看到左岩抱了一部收音机回来，都炸了锅了。 “我说左大个，你是从哪儿整来这么一宝贝啊？” 这年头，院子里新添了什么家当，头天晚上添，第二天，几乎院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收音机这东西，他们院里可没有。 “嗨，运气好，厂里抽奖给的。” “还有抽奖？” “什么抽奖？！” 这时候，这个点，大家伙都还没睡呢，听到左岩抱着一收音机回来了，立马都出来了。 “就是厂里……”左岩解释了一通，左母在旁边笑笑也不搭话，也该让自家嘚瑟一下了，她倒也不是没想到要低调。可问题这玩意低调不了啊，太大个了，而且，还有响，那就大大方方地亮出来。 在一众邻居羡慕嫉妒的表情中，左岩像是一个得胜的大将军似的回家了。 刘光天这边，正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家媳妇回家，今天叶昭正开心地吃着鸡腿，吃着吃着就吐了。这可把刘光天吓坏了，好在，他们旁边坐着的就是厂里的医生。厂医，原本摩托车厂是没有的，后来，王守仁挖了一退休的老中医来顶一顶，还专门空出了一个房间作为药房。 老中医摸了摸叶昭的脉络，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怀孕了。”然后就继续吃饭。 老中医风轻云淡。 但这个消息，可把夫妻俩惊得不轻。 “怀……怀孕了。”叶昭有点不敢相信。 “老夫行医四十五年，从未看错过喜脉。”老中医抬头看了一眼，顺带说道：“最近你们的房事有点过多了，要小心些了。回头让这小伙子来药房。” “医生，我媳妇有事儿？”刘光天立马紧张了起来。 “不，她没事，你有点虚，需要补补。” 刘光天：…… 第221章 准备出发 尽管心中带着一句“mmp”没有说出口。 但是表情还是尽可能地温和，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咧开嘴角笑还是哭丧个脸。 叶昭脸红得都快滴出血了，旁边的小奶团倒是好奇地看着妈妈，还一直问“妈妈，我是要有个哥哥了吗？” 好在，有小奶团的存在，才让夫妻俩没这么尴尬。 夜晚回家之后，两个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爸妈，两个老人家也高兴得不行。 直言刘光天这是跟对了人，运气都变好起来了。前阵子出门都能捡漏（夫妻俩悄咪咪地买家具，回去之后就说捡漏），今个儿媳妇又怀孕了。是个好兆头。 总之，摩托车厂的人，回家之后至少有近半兴奋得睡不着觉。 无他，王守仁实在给得太多了，睡不着。 ———— 不管他们睡不睡得着。 王熙柔第二天就被王守仁从床上拎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模样，让人不忍。 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那么早做什么呀？我还没睡好呢。我还要睡吗……” 下意识地，这姑娘就使出了撒娇大法。 秦京茹在一旁点了点头：“嗯，那你继续睡吧。” “嗯……好。”这姑娘迷迷糊糊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过了两秒钟，猛地睁开眼睛。 不对劲！ 这是老娘的声音！ 老娘居然让她继续睡？ 今天要做什么？ 哦！对了，要去香江！ 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王熙柔的脑子立马就启动成功了。 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妈！你休想丢下我！” “呵。”秦京茹撇了撇嘴，看向王守仁：“我早就说了，咱们悄悄的走，让她去一大爷那儿，她不是挺喜欢那儿的嘛。” “妈！你怎么能这样！” “我哪样，怎么着？还不去洗漱？一会儿赶不上就怪你！” “我立马去！”王熙柔还是分得清优先级的。 四九城去香江比想象中的麻烦些。 原本王守仁以为，这四九城，应该有飞机能够直达香江，去问了问，最后发觉，没有。 去香江，只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就是坐大巴，这种直接忽略。 第二种，那就是直接坐火车，坐火车到广州，再换乘，约莫得二三十个小时，其实王守仁是比较想要选择这一条的，这年头，火车挤归挤，但他能弄到好的票，倒不至于让一家子人麻烦。 但是，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偏向于第三种。 那就是乘坐飞机，没有直达的，一样需要飞到广州，然后转机。这个法子快倒是快，不过看运气，如果下了飞机，就有去香港的，倒是快一些，如果没有。那就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了。 但谁让大家对于飞机的热情都十分高涨呢。也就只好选择这一种了。 诸葛老头到底还是来了。 看到王守仁一副资本主义的打扮，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按王守仁的话来说，这老头，就是嫉妒自己，他就不相信了，这老头去外国的时候，没这么骚包地打扮过。现在的老头也算是时髦，一套中山装，带着一副眼镜，走到哪儿，那都是知识分子。 “哟，您老还知道提前出来呢？”王守仁上来就是一波调侃嘲讽打开话题。 “呵，老头子坐过的飞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老头不屑一顾。 “那您口挺重。” 秦淮茹没好气地拍了王守仁一下，自家丈夫，就是不知道尊重一下这些老头。 “诸葛爷爷，您坐过飞机？飞机怎么样哒？上面好不好玩？能不能看到鸟儿？”王熙柔听到诸葛教授坐过飞机，立马就上去来了一套组合拳——十万个为什么。 昨天晚上，这丫头，也是这么问王守仁的。 王守仁很是淡定地说了一句，我没坐过，我也不知道就给搪塞了过去。 这姑娘憋的，现在有了一个知道的了，那这问题，就要往老头身上砸了。 对于王熙柔，诸葛老头的忍耐力那可比王守仁高多了。 王睿明就安静多了，拿着一本书在看，一边看，一边往天上瞅。 表面上来看，这是一个爱学习的小孩子，实际上，这是一个想知道飞机飞天奥秘的玩家。 秦京茹和秦淮茹也很兴奋。 “姐，你想过吗？咱们有一天能坐上飞机！”秦京茹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了。 当年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嫁到城里来，吃上商品粮，她不想被饿死。 秦淮茹的状况其实也差不多，姐妹俩是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上天，嗯，字面意义的上天。 秦淮茹摇了摇头，也期待地望着天空之上，似乎下一秒，她们的飞机就会直接落在她们的面前似的。 王守仁笑了笑，也没有去更正什么，只是默默地去办理的登机等一系列的手续。这年头，出门，可没有想象之中的容易。 在这之前，他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 甚至，还去了一趟部里，不然，李卫国还真不知道他要去香港拉投资。 因为有了外汇的原因，他这才算是一路绿灯地通过了。 从候机厅再到航站楼，等到真正上了飞机的时候，秦淮茹、秦京茹、王睿明和王熙柔四个人，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似的。 王守仁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你这么当爹的嘛？”诸葛老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紧张，一会儿起飞了就难受一阵阵，没什么的。” 听诸葛教授这么说，他们更紧张了。 王守仁就乐呵呵地拿着一个相机，对着他们四个自拍。 王熙柔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毫无刚才的兴奋感：“爸爸，我不会掉下去吧……” 啧啧啧，能看到小魔王这副模样，可真不容易，不行，得多拍几张。 无论几个人吓得再厉害，飞机终究是起飞了，刚起飞的时候，耳朵有点略微的疼痛，过了一会儿，就没感觉了。这让几个人放松了许多。其实她们就是多虑了，这么多年，一直跟着王守仁练太极，对于身体的锤炼，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起飞这种小事儿，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们。 第222章 飞机上的偶遇 “守仁兄。”正当王守仁打算再逗逗自家女儿的时候。 前头一人回过头来，跟王守仁打了个招呼。 王守仁愣了一下：“秦天？你咋在这儿？” 秦天，秦寿的哥哥。 算是秦家的顶梁柱，算算日子，这个时间段，也该下去下面干活了吧？ “我那弟弟给家里发了一封讯息，话里话外糊里糊涂的也说不清楚，就让家里过去一趟。说是有外汇。家里面很重视。我记得，前阵子，他不是在你那儿带走了一批摩托车吗？你有这方面的消息嘛？” “他不会是走私出去了吧？”王守仁眉头皱了皱。 这年头，走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在广东那一带，最喜欢的，就是往香江走，随便去香江打份工，那工资也足够高。而且，香江那边也会有一些人，专门从那边运一些东西回来卖。但是，这种往外运东西的，就比较少了。哦，指的是往外运摩托车这种有科技含量的东西。 香江那边还是比较喜欢大陆这边的一些基础物资的。 便宜，靠谱。 秦天：…… 王守仁：……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猜到了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寿那个家伙，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而且，他们家的关系也能帮他把这个窟窿填上。 “哎。”秦天叹了口气：“都是外汇惹的祸啊。” 这话一出，王守仁瞬间就无语了。 好家伙，合着您不是打算去找您弟弟，是来找我来了。 “哟，守仁，这么巧，你也在这飞机上啊……” 这时候，隔壁座位的一位仁兄，也笑眯眯地看向了王守仁。 “守仁，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该说不说，整架飞机，都是熟人。 搞得空姐不得不出来告知各位，请不要随意站起来，这会影响飞行，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秦天的脸色就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了。 说到底，这年头的官，还没有后世的脸皮那么厚，这年头，在发展的期间，都是为了整个国家，拼了命地往外扩。还没有时间停留下来搞内斗，人的心思也相对比较纯粹。这种飞机偶遇就已经够考验脸皮程度了，没想到，这个偶遇，偶遇到一飞机的人。 这多多少少令人有点挂不住脸。 这跟被人直接抓了个现行有什么区别。 “要我说，这外汇呐，就该用在该用的。要是给我们冶金部，守仁啊，你也知道，你那厂子，迟早会遇到瓶颈，你让我们冶金部的效率提上去了。你之前也是工业部的，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差别。” “放你他娘的屁！你们拿小日子那边的玩意，价格就是3.8亿米金，守仁这趟出去能拉多少？连个零头都不够！拿去你们那儿有屁用？！” “那……”被人噎了一口，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能下一点是一点。” “等等……热轧机？”王守仁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跟小日子进？” “是啊，守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国家，一年管进口钢材，都要花个三十四亿米金，上头忽然说要减少咱们的资金资源，要么就要让我们自己去想办法，四千万的缺口啊，我也不装了，听到你手里有，我就过来了。我找过李部了，他说你刚起步，不该给你这么大的压力。” 小知识：1980年，我国进出口贸易额是381.4亿米金，外汇储备是负12.96亿米金，所以，3.8亿买一套设备，是真实的。另外，1981年，进口钢材数量是332万吨，总价值在17亿左右。（纯粹防杠）。 而这个贸易额之中，其实还有很多的水分。 外面购买进来的东西，就像是小日子的这套东西，里面有很大的水分。因为我们的专家看不懂小日子的内容，被坑得很惨，这都是学费。这猛不丁地听到他们提起来，王守仁记得了这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技术我有点印象。这样，你们先稳一稳，回头我去你们那儿一趟。” “不是，你来真的？那玩意的报价可是3.8亿，不是几百万几千万？”负责人愣了一下。 “呵，不知道他是谁吧？当年院里拼了命想要抢的人才，思维导图，还有现在全国各地轧钢厂在用的那些个机械，那都是他改进的。如果没有他，咱们要进口的玩意还多得很呢。”旁边有人解释道。 王守仁知道这个项目，1780轧机，当年，华国被这个项目坑得底裤都掉了。 有人或许会说，这个东西，都怪当时的专家，他们看不懂，让国家受到损失。其实真不能怪他们，人们可能不理解一个概念。那一套设备，光图纸就四吨多。 国内真没这么多的专家来研究。 王守仁后来在轧钢厂研究的东西，其中有一些，就是从这一整套之中拿出来的。 只不过没有实际应用上，后来，就开始进行全面优化。再到了现在，就自己出来建厂了。 他自己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折腾一整套的设备。 可如果这套设备要3.8亿的话，那就另外说了。 为什么王守仁反对去买这套东西，因为小日子的这套东西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这套东西里面，除了1780这套设备之外，里面还有别的东西，还有一些小东西加在了里面，哦，说得具体点，那就是抽水马桶。 这就是纯粹欺负人了。 当年，小日子方面给出的方案很详细，详细到了供电体系、起重机、工位安排等等等等一系列东西，都要按他们的来。 我们这边这么一想，不对劲啊，不能按照这样来吧？ 至少，一些工位的安排，配电、起重机这种东西，我们自己糊弄糊弄也能过去。 但是人家怎么说？ 人家说，你懂吗？随后人家随意提了一个问题，我们这边的答不上来。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么按照我们的来，要么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们作为买方，就是这么地憋屈。 第223章 都来蹲外汇 他们还往里加了很多并不需要的东西。 总之，怎么坑我们怎么来。 对此，王守仁是知道的，也有印象了，可以说，在经济开放之后。我们国家踩过的坑不要太多。他也不可能每一个都知道，每一个都明白。但是这个，他倒是还记得。 只不过一时之间有些模糊了。 这猛然提起来了，他倒是又有了些许印象。 “你们懂什么，别吵吵！”那负责人吼了一句。 空姐也不敢过来了。 妈耶，我特么就飞个航空，好家伙，国内的大佬全都来了？ 看起来是为了中间的那个年轻人？ 这么厉害的吗？ “守仁啊，你得跟我说句实话，你真能搞得定，这不是开玩笑的。那玩意，光图纸就四吨。” “嗯，小日子那边的风格，八成没憋什么好屁。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吧，过完年了，他们总归会给你们一份图纸的吧。到时候拿给我看看。我再给你们一个方案，先说好，这东西很复杂，让我来搞。我能搞，但是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你帮他搞，外面的事儿，我们都包了！有事你出来就把我的头剁下来当夜壶踢！我要求也不高，那3.8亿，给我3亿就成，剩下的你们分。” “你特么说你马呢？！夜壶？有你这么大的夜壶吗？我发现你小子，从小就不是个好人。” “停停停停！”王守仁被吵得有些头疼：“不用小日子那边的方案，但是有些机械，还是需要进口的。目前我们国内做不到一些东西。需要去搞进来，但是价格会便宜很多就是了。怎么搞进来，就要靠你们想办法了。” “那，这一套下来，大概得多少。” “唔，看你们的手段了，三四千万差不多吧。”王守仁略微估摸了一下。 “啥？你说多少？”负责人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三四千万……” 两小孩看着爸爸被一群人围在中央，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秦淮茹和秦京茹则是呆呆地看着王守仁，她们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家丈夫，已经在折腾过亿的东西了。下了飞机之后，外面就站着一队特警，整个机组人员，再加上他们这行人，都被请回了局里喝茶。这也是这帮混蛋搞事情，在飞机上，是能聊这些个的嘛？ 不过飞机上倒是除了自家人就没其他人了。 后来，有人把这次飞机上的会议戏称为“80外汇事变”。 从里面出来之后，秦天整个人都是麻的。 “秦天兄，还想去找你那弟弟吗？”王守仁戏谑地看着秦天。 秦天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今天这事儿太大了，不过……”说到这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守仁：“守仁兄，深藏不露啊，这你都敢接。” 别的不说，这国家级的项目，王守仁二话不说就说自己行，他秦天第一个佩服。 别说秦天佩服，上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懵的。 第一反应就是王守仁在吹牛。 然后，他们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去询问了冶金部的人，当初，王守仁可是在冶金部留下不少知识的，教了不少人。这不问不要紧，这一问，全都出来了。到了最后，上头经过一系列的研究发现，这家伙还真就没有吹牛。如果让他来的话，搞不好他真的能搞出来。 这下子，整个部都炸锅了。 底下的人都往上头吼了，说怎么可能把这么个人才放跑了，谁都知道王守仁这货离职了。 李卫国整个人都是麻的。 只能搪塞了一句，人家生活作风有问题。 下面的人又吼了，生活作风有问题怎么了，怎么了！3.8亿米金啊！！给他！给他三个！给他五个！ 李卫国：…… 最后，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被赶了出去。当然了，年后的忙碌估摸着就要找上王守仁了。 大领导和李卫国相对无言。 “这小子，还真是给我们放了个大卫星啊。” “上面怎么说？” “怎么说，那自然是骂了我们一顿呗。”大领导苦笑一声，两个人都不是搞技术出身的，但事实上，即便是搞技术出身的也猜不到王守仁能来这么一招。 “看他这样子，似乎是临时起意……”李卫国说道。 “得了得了，你别为他开脱了。”大领导摆了摆手：“我都这年纪了，也快退休了，倒是你，估计就到头了。不过，也是件好事儿。” “好事儿？”李卫国有些纳闷。 “那小子，就像是一头野马，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头野马，所以，在走之前，把缰绳递到了你手里。一方面，是让你拴住他，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你，如果你的力气不够大，那就别怪他撒丫子跑路了。你这个位置，制住他刚好，给别人，我反而不放心。” “那确实……”李卫国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有些幸灾乐祸：“不过，那小子估摸着也没空找我麻烦了，那项目，没个两三年，估摸着也下不来。” “两三年，也不错了。就是摩托车的计划……”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他一直在挖人，想来，会把后续的计划做好了。再说了，去研究那东西，又不是封闭的。问题不大。”李卫国对此倒是不担心，作为一名领导，最擅长的并不是做事，而是让该做什么事儿的人去到什么位置。 在许多年前，王守仁就有了这种觉悟，并且一直以来，做得都不错。 “那就好。” ———— 他们到底还是在广州停留了一天，实在是赶不上飞机，也算是计划有变。秦天还是走了，走之前拜托王守仁把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抓回来。事情已经明朗了，他们其实就是冲着外汇来的，但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外汇，居然引出了后续这么一个惊天大瓜。 这下子，这群人回去都有乐子看了。 其实他们看不上王守仁这次的外汇，他们看上的，是可持续性的外汇。这年头，无论哪个部门都缺这玩意。国外的东西，太贵了！ 第224章 抵达香江 王熙柔对在广州待一个晚上感到无聊。 但人依旧是精神了，明天，就要到香江了。 经过一天的折腾，大家都累了。倒是诸葛教授，跟王守仁谈了一次。 “你真的能整那个项目？”诸葛教授皱眉，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那个项目，其实他也有耳闻。不，或者说，但凡是在国内搞工业的，基本都清楚。 现在国内的钢材问题已经很严重。 我们并不是没有钢材，而是我们没有办法提取出我们需要的钢材。 “可以！” 为什么这种大型项目王守仁心里有底。 无非就是在飞机，自己的脑海里忽然间又叮了一下。 系统给安排了一整套的机械，还有各种各样的详解，直接灌入了脑海里。这要不是他常年锻炼下来，精神也跟着提升了一部分。估摸着都撑不到下飞机。经过一晚上的消化，也就勉强能够知道有这么一个文件夹，真正消耗，还得回去之后，看到东西，一件一件地研究下去。 暂时不着急。 诸葛教授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确实应该紧着那边。那发动机这边？” “放心吧，您跟着研究，以咱们现在的水准，弄一辆汽车出来，没什么问题。发动机您牵头。之前答应您的条件不会变的。”王守仁知道诸葛教授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这个年代大多数领导的烦恼了。 国家正处在高速发展期，手中的资源不够了，这边要一点，那边又要一点，这要来要去的，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什么都做不成。作为领导，就必须下这么一个判断。就像是徐薇薇之前问王守仁的，那领导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其实领导做的事情很麻烦，压力也很大。 他们需要利用手中有的资源，看看到底给哪一方面比较符合国情。 现在这阶段，就像是那摸着石头过河，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估摸着都得出大问题。 诸葛教授心里尽管有些不舍，但他依旧觉得冶金那边的事情大一些，毕竟是基础材料。所以他的心情有些纠结。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他也就放下心来，他真怕王守仁说不干就不干了。 这年头，敢在国内说上一句，老子要做汽车的，不是没有，但真能做成的，估摸也就王守仁这么一个了。至少，在诸葛教授的认知里，是这样子的。 广州的夜空跟四九城的夜空差不多，可能相对比四九城冷一些。 缩进招待所厚厚的被窝里，这没有暖气的冬天，有时间真的挺折磨人的。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就抓紧收拾好东西，打算快点离开这里，倒也不是说广州不好，只是他们更向往的是香江的繁华。 很快的，他们再次登上了飞机。 这次落下飞机之后，所有人的精神状态很显然不一样了。 相对比国内机场的简陋，香江机场显得繁华了许多。 刚下飞机，就看到两个眼熟的家伙在那里举牌。 王守仁一看，好家伙…… 袁外和秦寿。 他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看到牌子上的确写着的是自己。 两个人见到王守仁他们了，连忙跑了过来。 “守仁叔，你可算来了……”秦寿上来就想给他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王守仁表示丑拒并且一把把他推开了；“你别给我来这一套。” 大厅上人来人往，两只小的和两位大的以及一位老的正好奇地四处观望呢，每次出来，王守仁都感觉，有些头疼。他作为领头的，总得去折腾这些个事情，他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应该给徐薇薇的肩膀上加一点担子。例如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而不是现在，看到这两个坑货。 “我约了人，还有，我们不熟，我不管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跟我没关系。”王守仁顶住了秦寿想过来的模样，嘴里吐着冷酷无情的话语。 “嘿嘿嘿嘿，守仁叔，你约的是娄姐吧，就是娄姐让我来接你的……” 王守仁：…… 好家伙，我是叔，娄晓娥成了姐了，要么说秦寿这家伙，但凡是个人，都想锤他一下呢？ “去去去，不会说话别说话，要叫嫂子，哦，你如果叫叔的话，那得叫婶婶。”袁外连忙过来打圆场。 王守仁：…… 其实你要是不会打圆场可以不打的。不必勉强。 果不其然，在袁外的视野里，忽然间多了两个女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两……两位嫂子……”袁外咽了口唾沫。 “呵，刚才说得挺开心的呀，怎么不继续说了？”秦京茹双手抱胸，睥睨天下的那股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 哦，当然了，这是她自己想象的，在王守仁看来，就是双手抱胸，挎着一张小脸，告诉别人，她生气了，还很生气。 袁外她认识，用江湖上的话来说，就是跟着自家丈夫混的，现在认了外面的女人当大嫂，她整个正宫娘娘能忍？！ 虽然这思维之中包含了后宫宫斗，江湖义气，但无论怎么说，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嫂……嫂子，误会，误会，再说了，不都是嫂子嘛。” 这下子，连秦寿都知道不对劲了。 袁外这张嘴，在王守仁这儿，没少挨揍，秦寿这张嘴，跟袁外，那也是一个级别的。最后，被一顿收拾之后，还是上了车了。这两货，开了两辆大奔就来接他们了。 王守仁、诸葛教授和王睿明一辆车，秦家姐妹俩和王熙柔一辆车，为了让秦寿舒服些，王守仁特地安排了三个女人过去。希望一会儿下车之后，他人还好。 “说说吧。怎么回事？”王守仁一上车，袁外才刚刚接触到方向盘，问题就来了：“你在南方混的好好的，怎么就跑到香江去了？” “老大，这不是香江那地儿能发财吗？” “那怎么着，过去看了之后，觉得还能发财嘛？”王守仁似笑非笑地问道。 “唉……”说到这儿，袁外不由得叹了口气：“您还别说，这地儿不大，事儿还真不少。” 第225章 意外的两人 在车上，从袁外的嘴里，王守仁算是了解到这两货为什么出现在香江了。 原本，在王守仁那里拿到摩托车了，到这边卖，卖倒是好卖，但是这价格，属实上不去。更何况，都是熟人，再加上还是自家的兄弟单位。他也属实不好下重手。 “那你们不会去鹏城卖吗？那边不是政策开放吗？” “开放是开放，但是那边没钱啊！”袁外也苦恼，他说道：“您别看这政策开了，上头也在搞招商的事情，但实际上，当地的百姓还没真正的受益。您瞧瞧，建厂子需要时间吧，发工资，也要些日子吧。更何况，这才一年多的时间，谁家能攒到那么多钱。” “当地的官员倒是让我们去他们那儿设立一个点，关键是没啥钱挣。我们一琢磨，这香江，不是有钱吗。可以试试看。” “那你们是怎么运出去的。” 现在的香江，还是殖民地的状态，也就是说，这里，从归属权上，不属于兔子。这事儿，就相当于出口了。 “秦寿那小子弄的，好像是潮汕那帮人有门路，我们用了一辆摩托车，就直接帮我们把东西运过来了，到了这边，打点了一些，就顺利拿到货了。” 王守仁心下明了。 “那你们又是怎么遇上我家蛾子的？” “这事儿啊，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嗨，我们刚到这儿的时候……” 他们东西倒是卸下来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卖啊。要么说他们是傻大胆呢，他们只想着跑过来，卖给香江人，能卖一个好价钱，但是他们就没有考虑到怎么卖出去。 “你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也犯这种错误。”王守仁皱了皱眉头。 袁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也怪我，当初上头了。您是不知道啊，我们打算来香港卖摩托车，其实也没打算自己过来。毕竟那边也有不少人来我们这儿做生意。但是那群孙子，是真的损。您猜怎么着，他们拿港纸跟我们换，比例是2:1，您说说，这我能忍嘛？” 80年，1R兑换的港纸应该是7.685左右。 港纸并不是货币，是一种兑换券，是可以直接兑换米金的，所以，官方比例跟民间比例压根就是两个东西。袁外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一琢磨，那还不如直接拖过去卖。而且，他们打算直接卖港纸，一辆摩托车，卖它个三五万的，看看他们还欺负人不。 于是乎，他们用小黄鱼开路，直接拿下了一间商铺，就开始卖他们的摩托车。 每辆摩托车的售价也很嘚瑟，38888。 “我们原本，就是想着开着出出气，但是您猜怎么着，还真他娘的有人买！” “不是，你们就没调查过市场吗？”王守仁有些怀疑人生。 “啥叫调查过市场？” “就是看看别人卖多少钱。”王睿明在一旁插了一句。 “哦，那没有，那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我怎么知道去哪儿调查。而且，这里的这群人，要么满口的“咩呀咩呀”的，要么就是一口洋文，交流都成问题。我们去问他们，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们。” 得，被歧视了呗。 其实袁外的这个定价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个时代，摩托车就是这个价格，根据型号品牌不同，售价约莫在2万到6万区间。 要王守仁说，38888这个价格还算是便宜了。毕竟他的摩托车，可是很能打的。 “那没人找你们麻烦？” “嘿，老大，您真神了嘿，还知道这个。” 王守仁：…… 废话，这年头的香港，乱得一批，除了英国人开的店铺，还有上面那些大佬开的店铺他们不敢动，还有谁的不敢动。 “还真有人上门了，一开口，就要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营业额，我操他姥姥的，我们能忍这个？” “那你们跟他们干起来了？” “那倒没有，我们表面上答应，然后打算晚上就走，反正也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几台，我们打算弄走，然后直接推海里。老大，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在别人的地盘，肯定干不过他们，不跑，难道留着送命啊。” 该说不说，袁外这跑路的精髓那是学了个十足十，哦，这也不能叫跑路，这叫战略性撤退。 “再然后，就在我们打算走的时候，就看到了大小姐。” 奎大头、袁里和袁外这三个人，原本就是娄晓娥麾下的人，这一看，自然立马就认出来了。 其实这事儿吧，也怪袁外自己没想起来，他要真想起来，就会知道，娄晓娥在香江，可以过去问一问，至少不会被地头蛇为难。 “大小姐也很诧异在这里遇到了我，那么一问，我才知道，大小姐回去了一趟，小小少爷要上学了才回来的……” “不是，怎么这关系到了你嘴里变得这么乱了。她是大小姐，我成老大了？我儿子你叫小小少爷？咋地？你不喊我一声老爷？” “那不成。”袁外一本正经：“老爷，那是娄老爷的，不是您的。这关系，不乱的。” “嘿，你可真成，怎么着，她帮你们摆平了？” “嗯，摆平了，还帮我们把店铺拾掇拾掇，还问我们怎么把这东西运过来的。知道是秦寿的关系之后，他们两个单独聊了聊，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 “什么事儿？” “在这边开一间铺子的事儿啊。” 王守仁：…… 好家伙，说华南这区域给你，你直接开到香江去了。怎么着，香江也属于华南了是吧。 “小伙子。”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诸葛教授说话了：“你刚才说，你在这边卖了我们的摩托车。” “啊，是。” “那他们的反应怎么样？价格怎么样，有没有嫌贵？或者说质量不大好。” “诸葛教授问话你可要好好说，这可是咱们厂的首席技术工程师，有什么问题也趁着现在说出来。”王守仁立马补了一句。 第226章 豪宅 “说起来这个，我就解气。” 袁外的语调立马上升了几个等级，开心地说道：“一开始，听说咱们是大陆产的，都不怎么看好。不过倒是有人愿意试一试。” 这年头，歧视有歧视，但是其实大多数人都认同自己是国人。 后续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独立分子”，其最关键的原因就在于回归之后，那边给了一些经费，供养了这些人出来。在80年代，反而没有这么多的“独立分子”。大家试一下还是愿意的。 “试过了之后，立马就有人来买了，不单单是他们一个人买，还说，我们的质量，比小日子的好多了，甚至，还能跟德国佬的一较高下。”袁外语气里的自豪怎么也藏不住。 “那就好，那就好。”诸葛教授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其实他一直担忧的是，如果他们这些个摩托车，在外面，卖不出去该怎么办。 作为一名教授，他清楚的明白，这年头，做摩托车，其实并不难，但凡只要你是个摩托车厂，但凡你生产出来的东西能跑，那么你就能卖出去。因为在国内的需求太旺盛了，而且，还没什么对手。只有真正到了外面，竞争得过别的品牌，那才算是真正走出去了。 听到袁外这么说，他不由得放心了一些。 相对比王守仁的这辆车。 秦寿的车就热闹得多了。 三女这会儿看看车外，那会儿问问秦寿。 这里的一切，对于她们而言，都十分地新鲜。 一会儿感慨这里的高楼大厦，一会儿感慨这里的人的穿着。 甚至，哪怕是停下来等个红绿灯，也能叽叽喳喳说一阵子。 秦寿倒也不觉得烦，跟着几个女人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秦寿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秦京茹问道。 “京茹婶子，咱们要去九龙城，娄姐的家就在那儿。” “九龙城？好看嘛？” “那必须好看啊，这香江啊，就那么几个富豪区，半山区、山顶、尖沙咀和九龙城。这些地方，都是有钱人居住的，这里可是资本主义，都可奢侈了。我跟您说，一会儿您可别露怯，我啊，是站您们这一边的。”秦寿这不要脸的立马表明了立场。来香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什么地方是富豪区，什么地方消费高，他早就搞得一清二楚了。 像是普通的富豪，那大多数都在尖沙咀和九龙城，真正顶尖的富豪，就在半山区和山顶。 娄晓娥倒也够资格去山顶和半山区，因为娄家就在那儿。但她因为嫌弃那些应酬麻烦，就在尖沙咀和九龙城购置了不少的房子。当年王守仁给她的提示她照做了，真就发了一大笔。 所以，她有着绝对的自由权，按照娄晓娥的话来说，她已经经济自由了，想干啥干啥。 “什么你们这一边，我们这一边的，都是一家人。”秦京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但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车缓缓地驶向了九龙城，这一路上的繁华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哦，当然了，这个震惊指的是秦寿车上的。 袁外车上的，一个比一个淡定。 王守仁见识过，后世这些建筑完全不算什么。至于王睿明，在他看来，这些就是用水泥堆砌起来的建筑物，这里面涉及到的力学他很感兴趣，但是，并不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而诸葛教授，则是无感，他只想着去一趟中文大学。 当车驶去这片区之后，眼前的这栋别墅，还是震惊了几个女人。 从外面那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安保再到这充满了英伦风的别墅模样，无一例外的，都击中了几个女人的心思。 要王守仁说，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实上，就是她们看四合院看腻了，看这里的别墅才觉得很好看。这要是换成一个英国佬，跑到北京去看看王守仁现在装修的四合院，估摸着也会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还是跟了王守仁这么些年。 两个女人的情绪调整得很到位。 到看到笑意盈盈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娄晓娥的时候，她们立马就收起了那双好奇的眼睛。 要么说上一句，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呢。 别墅很大，里面还有一个私人花园和游泳池，在外面看，秦京茹就有些羡慕，她也想要这么一个游泳池，至少，在夏天的时候，可以在家里泡上一泡。 “欢迎你们。”娄晓娥伸出双手，和两女抱了抱，随后对着身后的两名女佣吩咐了一句。 两名女佣点了点头，就过来接过王守仁他们的行李。 秦京茹对菲佣这种具有特色的佣人还是很感兴趣的：“这算是资本主义下的奴仆吗？” “噗呲……” 该说不说，这姑娘问的真的极具特色，也就是娄晓娥，这要是换成别人，真指不定怎么想呢。 “走吧，进去说。”娄晓娥挽着秦京茹的手，给了秦淮茹一个歉意的眼神，就带着她走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王守仁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倒是秦寿，一脸的苦相。 “大哥，你也没告诉我，三位的关系这么好啊。” 王守仁瞥了他一眼：“怎么着，不叫叔叔了？” “还叫啥叔叔啊。”秦寿脑瓜子嗡嗡的，这也怪他，在来之前，他在脑海里就脑补了一场关于女人的大戏，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至少能拍个几百集的连续剧，谁知道，这刚到，手都挽上了，这特么是他能看到的东西？ “行了，别贫了，走吧，你在香江的铺子，我要收回。” “不是……”秦寿立马急了，拦在王守仁的面前：“哥，你这可得给我说清楚，凭什么啊？”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还能凭什么，你那玩意是怎么过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好家伙，你一秦家的人，从自己国家走私到香江，在资本主义的地盘开店铺，这要是放在早些年，你家里的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第227章 参观 秦寿：…… 他讪讪地收回了手：“哥，这不是……” “行了行了，这不是那不是的，明年，摩托车就不用票了。到时候你再卖，我可告诉你，我在四九城，一辆卖六千多，在华南地区，无论你卖多少钱，一辆给你的抽成是百分之二十。你自己看着来。” 秦寿掰着手指头数：“那就是说，一辆我能抽一千多块钱。可是哥，没意思啊，这玩意，哪有挣外汇有意思？” 袁外眼睛闪了闪。 他猛然记起了67年还是68年那阵子。王守仁跟他们说过的话。 那时候，他们挣到了钱，膨胀了，被王守仁训斥了一通，告诉他们，在自家里横没意思，要挣，就要去挣那些白皮猪的钱。 为此，袁外可是拼了命地学习英语。 在这里，之所以能够拿下店铺，还要归功于他那一口流利的英语。 不然，还真就有语言障碍。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王守仁的话居然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其实，从知道王守仁要来香江之后，最激动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袁外，神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学习这些东西，究竟费了多大力气。 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王守仁口中的去挣白皮猪的钱嘛！ 如今王守仁终于迈出来了，他能不激动嘛。 秦寿耷拉个脑袋，很沮丧，但也没有办法。 前面的秦京茹、秦淮茹，倒是和娄晓娥说得很开心。 “小娥啊，你这里，未免也太大了。”秦淮茹看着室内的设计，几层楼高，占地面积也不算小，客厅就能容纳下十几号人吃喝玩乐的，大得有点空旷。 “是大了点。”娄晓娥点了点头：“但是保值呀。而且，平时有佣人，倒是不用我操心。” “有佣人是好些。”秦京茹在一旁疯狂点头：“咱们家那个四合院，大气是大气，就是麻烦得要命。而且，平时就我们这几号人，都住不满。我们都在琢磨着，搬回原来那个院子附近呢。屋子刚刚好，住起来也算是舒服。” 在国内找保姆和国外那就不是一个概念。 很难找得到，还得说这是过来帮帮忙的，不能长期在家，不然被人举报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对于菲佣，秦京茹也羡慕得很。有时候，大房子，收拾起来，真的挺要人命的。 秦寿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两个小的，在等到王思仁回来之后，愉悦地跑到一旁玩耍去了。王思仁带着两个小的去他们的房间，说起了属于小孩子的悄悄话。 三个女人也聊起了香江和内地的差别。 倒是诸葛教授，跟王守仁要了一名司机，说是打算明天去中文大学拜访一名故人。 对此，娄晓娥说明天就可以安排一下。 到了晚餐的时候，也相当的丰富。至少在北京看不到的大龙虾，帝王蟹这些东西，都摆上了餐桌，事实上，80年代的海鲜还没有想象之中的值钱。娄晓娥也只是想让他们尝尝这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四九城倒也有这些东西，只不过很少。 大多数时候，都是去海边出差的带点回来。在76年那会儿，王守仁倒是带回来过一些。 酒足饭饱之后，娄晓娥今天第一次主动跟王守仁说起了话：“明天，你得跟我去半山那儿一趟。” 王守仁挑了挑眉头：“去做什么？” “你说呢！你来香江了，难道不应该去拜访一下娄晓娥的父亲。”秦淮茹在一旁翻白眼。 “咳咳……”王守仁干咳了两声，见老丈人啊，这流程，他熟。 以前见到秦京茹的父母和秦淮茹的父母的时候，倒是有些紧张，但是后来，就逐渐习惯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而且，在香江这个地方，是允许多娶几房的，实在不行，到时候，在这里举行一波婚礼也没什么嘛。 “是该去见见，不过，我这来得匆忙，也没准备礼物……” “我准备了。”秦京茹刚想去找自己的行李箱，想了想，又被人家拿走了，就说了一句：“在行李箱里，明天要走的时候，你带上。” 好家伙，正宫娘娘准备的，这回，娄晓娥看向王守仁的表情又变得危险了几分。 王守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像极了那些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这事儿吧，着实是他的问题，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摩托车厂，一时之间忘记了娄晓娥的感受，不过有错就认。这一点王守仁自认为还是做得到的。 当天晚上，他就对这件事情做出了极其深刻的检讨。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在连续猛烈的攻势下，娄晓娥终于松了口。 两人齐齐轻呼了一口气，她慵懒地躺在大床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悠悠地开口说道：“你说说，你心里是不是就知道外汇了。” “咳咳。”王守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算，这不还有你吗？” “是吗？让秦京茹帮忙准备礼物，这也算是有我？” 王守仁有些无奈，翻过身。 “停！我原谅你了！”娄晓娥拦住了这货：“你这辈子，是不是就只有这一招了。” 往常这个时候，女人喊“停”如果你真的停了，那就意味着你只是在敷衍她，她在这个时间段喊“停”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停”，如果你真的“停”了，那就会上升到态度问题。 什么办法能让女人彻底停止这个话题。 答案是没有，治标不治本，但是，治标把标治到害怕，也是够用的。 娄晓娥整个人像是一滩水一样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酸软无比，她盯着王守仁，王守仁则是很淡定地说道：“呐，这不能怪我啊，之前的道歉方式明明你也很喜欢。” “淮如说得没错，你就是一彻头彻尾地混蛋。”娄晓娥咬着牙说道。 “那……”王守仁翻过身。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娄晓娥惊恐地往后缩，这个人，就离谱！ 第228章 在香江也小有名气的王守仁 有些时候，娄晓娥觉得亏得慌。 十几年的青春啊，都在等待中渡过了。 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很满足。她是真的不想要了，这个男人，过于离谱。 “咱们来说说关于摩托车厂的事儿吧。”娄晓娥的话语止住了打算再战一场的王守仁。 王守仁瞬间顿住了，但是又动了起来。 “不是，你还要干嘛……” “啊，为了让你知道，这真不是我态度问题。” “唔！！！” 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俩睡得不怎么好，按理说，这种别墅的隔音应该是不错的。但谁让这姐妹俩没事悄咪咪地去听墙角了呢，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听墙角。几个小孩，住在三楼。 他们住在二楼，两个房间靠的很近，而且似乎也没有刻意安排隔音，两个人趴着，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还是能听得到的。 在听到娄晓娥的悲鸣之后。 姐妹俩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床上，说起了悄悄话。 “要我说啊，这娄晓娥，今天晚上有得受了。”秦京茹缩在被窝里，摸着那丝绸般的被褥，笑得像是一只偷腥的狐狸。 “他啊，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秦淮茹表示不屑。 “你不喜欢吗？”秦京茹发出了灵魂提问。 秦淮茹：…… “你这死妮子！” “哎哎，别动手啊，唔……” 第二天，王思仁大清早地就起床了，带着弟弟妹妹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秦寿，昨天就说好了，他今天自己带弟弟妹妹出去玩。但是娄晓娥不放心，让秦寿去做个司机。 秦寿也不介意，乐呵呵地就出去了。 而秦淮茹和秦京茹姐妹俩，则是派了袁外带着出去逛逛街，在出去之前，娄晓娥还递了一张卡过去。 告诉她们，有大额消费就刷卡，没有大额消费就用袁外身上的。 好嘛，一家子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守仁也没有意见，毕竟早上他们还需要去半山那边，参加一场家宴。 娄晓娥正坐在梳妆台前化着妆，一边化妆一边抱怨：“都怪你，昨天晚上折腾到那么晚，我今天都有一点黑眼圈了。” 嘴里说着怪罪的话，但话里话外，都有一种撒娇的感觉。 “嘿嘿。”王守仁只是嘿嘿一笑没有说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儿，还是得跟你说一下，唔，是关于摩托车的。你那两个小兄弟，胆子也够大的，敢直接在这里买一个铺子。我问过了，那个地方，原本就是被人盯上了。也就是他们两个人命好，对方摸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 “再加上他们卖的是摩托车，才没动手。” “后来被摸清楚了，知道是从内地来的，就想着动手。可那么一琢磨，又觉得能弄来摩托车的八成不是什么小角色。就派了些混混是试探。你的那两个人倒是机灵，打算捞一笔就走。当天晚上就打算走了，要不是我刚好路过，还真让他们捞了一笔就跑了。”娄晓娥一边给自己的脸蛋擦粉一边跟王守仁说道。 末了，还加了一句：“你倒是悠闲，自家人到这地方开店，还让他们自己去开店。” “我也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王守仁有些无奈。 “那个叫秦寿的，什么来头？还有路子把摩托车运过来？海关他也认识。” “嗨，家里是铁老大的，各方面，都有些关系。”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参一股？” “我怎么感觉你的这个家宴有点怪呢？”王守仁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嘿，看出来啦？” “这要是再看不出来，要被你嫌弃了吧。”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巧，你的那两个人运气不错，那摩托车，被霍家看中了。” “什么玩意？”王守仁愣了一下，在这个年代，其实就有不少人偏向于国内的，像是比较出名的邵氏、包船王和霍家，那都是鼎鼎有名的爱国商人。 “你没听错，而且还不止一个。包船王似乎也看上了。这次家宴，这两位都会来。” “嚯，那还真是大阵仗，不过，我不理解。”王守仁有些疑惑；“霍家，做的是房地产，包船王，做的是船业的生意，这两者，都跟我这摩托车没多大关系。怎么就对我这个感兴趣了。” “不，他们感兴趣的，其实是你。” “我？”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 “你还不知道吧，香江这边，也有属于香江的情报网，你的大名，在香江，也有不少认识的。其实说起来也怪，77年之后，就有不少人，开始上门拜访我。一般来讲，这种事情，都是我父亲在处理。很少有人知道娄家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也不爱抛头露面。” “后来我父亲觉得不对劲，才去问了问，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一跳。他们说，内地出了一个人才，帮助内地的工业体系提高了一个台阶，现在正在工业部任职呢。他们说起了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然后他们就告诉我不会错的，他们打听过了。” “我当时就傻了，我不清楚为什么别人会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王守仁听到这儿，也严肃了起来，在娄晓娥回去之前，他和她的关系，其实没几个人知道，他们也是在76年之后才恢复了书信联系。难道有人截了他们的信笺？这就不得不让他担忧了。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那老爹，喝醉的时候说出去的，原本，就是自嘲而已。没想到，那个人直接记下了你的名字。搞到我们这一边的，几乎都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你这一出名，一下子就和那边的情报网联系上了。” “你说的这个情报网……” “哦，就是那些年，从那边跑过来的。甭管76年之前，还是76年之后，一直都有人往这边跑，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你一直在出差，香江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八卦，他们最喜欢传了。而且，如果不是对内地还抱有善意的话，压根不会关注内地来的消息，不是什么间谍的情报网，你不用在意。” 第229章 路上 这还不用在意呢。 王守仁甚至都害怕，自己会不会被人暗杀了。 不过想想也不至于，现在，米国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来针对华国的程度。 毕竟现在的华国，还太落后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派出小弟去狠狠宰一顿，让他们的工业水准提高一些。然后他们再入场，狠狠地收割才是正道。现在的华国，还太早了些。 相反的，王守仁这类人的出现，对于他们而言，反而是一种好事。 “你在国内的地位，我们这些人，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一些。” “霍先生和包船王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就是想投资一下自己的家乡。之前是苦于没有条件，而现在，那边有意推进经济发展，他们，也想回去试试。毕竟故土难离。” “而且，他们也想弄点高科技的东西。你不知道，在香江这种地方，老早就有人想搞汽车了。只不过这方面的东西被国外的那群人把控得太厉害了，不是一个小小的香江能够觊觎的。现在有机会了，他们也想试一试。” “所以，我们这次算是谈生意咯？” “是的。”想到了昨晚的疯狂，娄晓娥又冷哼了一声：“昨天晚上让你那么折腾，现在，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要给出什么样的条件吧。” “我不打算跟他们合作。”王守仁说的话出乎娄晓娥的意料。 “为什么？”娄晓娥不是很理解。 “我不缺钱。” “你这话说的，要是回去被人知道了，会被人打死的。” 这是缺不缺钱的问题吗？缺的是外汇。 “我不打算放开。”王守仁皱眉：“算了，一会儿到地方，我再跟他们解释清楚吧。” 娄晓娥虽然不理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你若是想要他们的销售渠道，那就应该给他们掺和一手。在资本的世界，大家都这么玩。你若只是给他们一个经销的权限，我想，这多少就有点过分了。” 销售货物，那也是有成本的。 例如王守仁的这摩托车，如果仅仅是在香江销售，那么，只是给一个经销的权限，或者全香江的代理权，那没什么问题。毕竟娄晓娥的那间店铺已经说明了，他们这款产品还是有卖头的。也能被市场所接受，但若是要走出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香江，还能够操作一下，只要双方不反对，就没什么问题。英国佬对这里的海关，掌控力度并不足。但若是往别的国家，这里面要花费的精力是完全不一样的。 怕就怕是人家辛辛苦苦完成了铺货，然后，回过头来，你不供货给人家了，那人家咋整？ 因此，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会出现深度捆绑，既入股的形式。 入了股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你总不能再来坑我吧。 当然了，在后世，即便入了股坑人的也不少，只不过算是能够保证的一个手段，也算是谈判初期的一个手段。 对于王守仁不想让两人入股这种事情，娄晓娥不是很理解，但表示尊重。 “喏，正式点，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不会不喜欢穿这种衣服吧？” 娄晓娥给王守仁准备的是一套西服，不算是太夸张，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穿在身上，倒是显得一番贵气。 “入乡随俗。”王守仁没有那种谈生意还要穿着拖鞋的臭毛病，利索地换上了衣服。 很快的，收拾完了，娄晓娥带着王守仁就出发了。 “像你这种富婆还要亲自开车，可真是节省啊。”王守仁感慨道。 “那你还不赶紧学车，我养你用来做什么的？！”娄晓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调侃了回去。 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 到了地方。 依旧是别墅，只不过，这个别墅比娄晓娥所住的别墅又大了一些，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个庄园。入了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修缮得很好的花园。 “你们家这么有钱？”王守仁没有问过娄家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的，只知道相当有钱就是了。 “一般般吧，还没到顶，但能算是一线。”娄晓娥对自己的生意倒是清楚。 其实这次，也怪自己老爹，他们明明已经说好要回去投资了。好家伙，这娄董没别的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喝酒，像他这个层次的人，也能接触到包船王了，某次酒席上他喝多了，给包船王透出了这个消息。搞到霍英东和包船王就一起来了。 对此，王守仁表示嗤之以鼻。 你这特么是喝醉了？老子不信。 谁家参加酒会真的会喝醉啊，这要不是处心积虑，王守仁的王字倒过来写。 到了地方，包船王和霍英东还没有来。 刚进门，就看到娄父和娄母正在门口等着他呢。 这么多年没见，啊，不，或者说，压根就没见到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王守仁第一次见到娄父。娄晓娥的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娄父今年也有70来岁的年纪了，不过头发依旧乌黑如墨，精神焕发。旁边的娄母也差不多，该说不说，有钱人的生活，保养起来精神头身体状态都不会太差。 王守仁立马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这个微笑，他已经有好多年不用了，刚毕业那会儿，几乎天天用，到了76年之后，保持面无表情就行了，不必有太多的笑容。 现在不一样，多少有点心虚的成分。 “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来来来，贤婿啊，我对你，是神交已久啊。” 王守仁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这群上了年纪的大佬们，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未语先笑，来一个豪迈的大笑，然后说上两句恭维的话语。这样子，场面也就冷不下来了。 双方的交谈还算是比较和谐了。 按照娄晓娥的话来说，以前她的父亲并不喜欢王守仁，她的母亲也是。 第230章 和岳父的谈话 毕竟王守仁在内地是有妻子的人。 再加上年纪相差也比较大。 不过想来，女儿已经离婚了，而且自己喜欢，他们也就没有反对。只是勉强接受，若是王守仁在十几年前到香江来，那么他的身份，无论如何，他们夫妻俩都不会承认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王守仁已经有资格跟他们处于同一个位置了。 在和娄父的交谈中。 王守仁也知道了不少的讯息。 对于包船王和霍英东，王守仁只知道他们二位是爱国商人，而且财富也不错。 但具体究竟是什么程度，还真就不怎么清楚。 娄父也没把王守仁当外人，就把两人的情况跟王守仁说了一下。 这个时间段，正是包船王的巅峰时刻，世界七大船王排名第一，而且这个地位还相当地稳固，也是香江的十大财团之一。身家估值，至少在400亿港纸以上。 现在的霍英东比起包船王而言，还差了不少。 按照娄晓娥的说法，霍英东的水准，是跟他们家差不了多少的。 只不过霍英东跟娄父的关系很好。第一个表示想要投资，所以，娄父就把他带上了。 今天的主角，还是那位包船王。 今天，也算是能见到两位传奇人物了。 时间临近十二点，娄父带着几个人，就在门口候着了，王守仁也不例外。毕竟，今天的名头算是家宴。需要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包船王准点到了，也准点走了。 这两位大佬，来去如风，吃个饭，那就真的是吃个饭，中途，也没有说什么关于投资的事情。令王守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依旧很是淡定，有些事情，一会儿问问娄父就清楚了，商人和商人之间，那都是有属于他们的一套暗语的。 这套暗语，只有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才清楚。他没有必要着急地去猜测，去询问。 这样只会让自己的身价降低下来。 倒是，在临走之前，包船王问了王守仁一个问题；“王先生啊，我想问问你啊，如果我打算回去投资的话，不知道国内，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呢？” “那自然是欢迎的。国家，现在正缺外汇呢。”王守仁笑了笑，也不拐弯抹角：“如果您真的想回来投资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引荐一番。”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那过完年，我就跟你回去一趟？” 这倒是令王守仁有些诧异。 不过诧异之中又有些惊喜。这些年，其实国家一直都想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只不过，那十年的期间，伤害了太多的人，在外的这些华人，都持一种谨慎的态度。有多少好友丧生在那场灾难之中，这一旦不小心，身家性命就会搭进去。这谁受得住。 而王守仁来到香江，无疑是向外界释放了一个信号。这也是为什么包船王愿意来吃这顿饭的原因。 他们想要回去。 王守仁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来，看着处理自己摩托车的问题，反而像是一个代表似的。 这多少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娄晓娥还说摩托车的事情，没想到，人家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回去的问题。 等到包船王走了之后，气氛变得随意了一些。 娄父开口了：“守仁啊，咱们是自家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现在回去，真的安全吗？” “爸，真的安全，若不安全，我也不会从部里辞职出来了。对了，您要是回去的话，可以把您之前的那一些财产什么的整理一下，去ZF那里报备一下，之前的房子，大部分还是可以拿回来的。不过，有些房子估摸着被破坏了一部分。” “这都是小事。”娄父摆了摆手，如果他们娄家这些年没什么长进的话，倒是对房子什么的有渴求，但是这些年，娄家的发展不错，回去之后，但凡有一个住的地方，他都不会太过于在意。 霍英东在旁边笑了笑：“老娄啊，你这是打算回去一趟。” 娄父点了点头：“毕竟，故土难离啊，怎么着？你也打算一起回去？” “我就不回去了，你这位小兄弟的事情，不得留一个下来处理一下？”霍英东和娄父说话就随意了一些。 看得出来，这两位，是至交好友。 娄晓娥和娄母则是在一旁说悄悄话，娄母时不时看向王守仁，就是眼神怪怪的，看着神色，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守仁啊，我也这么叫你，你应该不介意吧？”霍英东温和地说道。 霍英东是23年生人，今年也有67岁了，是长辈。王守仁连忙说道：“应该的，霍叔。” 这货，纯粹地打蛇随棍上。 “那好，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想问问，你对于这个摩托车，有没有一个预算。若是我回去，投资你这个摩托车厂，可行还是不可行？”霍英东见王守仁这么说，也就不绕圈子了，这就算是自家人说话的方式了，没那么多地弯弯绕。 “唔。霍叔，我也实话实说，这摩托车到这地方也有不少的时间了。若是您想拿去卖，我是欢迎的，但是若是您想入股，对于自家人来说，我不推荐。” “哦？为什么？”霍英东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好奇。 他倒是不害怕王守仁把他们甩下去自己整。 一方面这都算是实在亲戚了，另一方面，不是他们看不起内地，是内地现在真没这个水平，把货完整地铺出去。在香江。可以说，就没有他们两家联手做不到的事情了，再加上包船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会把渠道送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走。 他就不参与了。 所以，他们并不在意王守仁是以什么方式合作。 他们看中的，是摩托车身上的那些个利润。 “这么说吧，我的发动机，已经可以上到四冲程的，已经和外面最先进的家伙同步了。甚至，还要强上那么一点。在下一步，我们应该会往汽车上去走。” 霍英东和娄父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双方眼神中的震惊。 第231章 想太多的王守仁 “你认真的？”娄父感到不可思议，内地是个什么情况，他清楚得很，他就是从内地过来的。 60年代那会儿，饭都吃不饱，哪儿哪儿都落后。那十年的期间，科技别说前进了，疯狂倒退倒是真的。 “是的，的确是打算往这方面去走。后续规划的，是一个大的产业链。”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入股？”娄父直截了当地问道。 “有风险。” “废话，做什么事儿没风险。我说守仁啊，吃独食，可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不不不，您二位误会了。”王守仁摇了摇头：“现在，国内还没有真正一家能够算是属于个人的企业，包括我现在的那个厂子，也算是国家和我个人，如果要和你们合作的化。到时候，分离出来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了。这是一点。” “第二点，那就是摩托车这东西还算是可以，但若是汽车，要往外销，难免会引起注意。到时候，会不会给您二位带来麻烦。” 对于那只白头鹰，王守仁的谨慎，是谨慎到骨子里的。 谁知道霍英东和娄父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守仁啊，这你就多虑了，在香江这个地盘，谁能给我们带来麻烦。英国佬都奈何不了我们，还能有谁能奈何得了我们。你放心做，至于你说的第一个问题，你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我们掺和一手。”霍英东拍了拍王守仁的肩膀，一点儿都不在意。 其实，这就是王守仁自己的问题了。 上一辈子，满世界都知道华为被白头鹰制裁了。 但实际上，在这个年代，能够制裁霍英东的，可能有人，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外国佬。 白头鹰能制裁什么，无非就是黑的白的一起来。 白的，切断华为的供应链，霍英东是做房地产的，切断他的供应链，切断啥？切断他的水泥吗？这不可能。至于黑的，这个时代的香港，黑的比白的还多。一个外来势力想要动霍英东，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他们直接上军队。 上军队那就更不可能了，真当打遍十八个堂口的兔子是死的？ 别说兔子了，就算是英国佬，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 这完全就是王守仁自己多虑了。 略微琢磨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王守仁也就跟着点了点头：“既然二位没什么顾虑的话，那么我也没什么顾虑了。不过这里面的投资……” “哎，投资的时候，到时候老娄跟你去内地，你再跟他介绍介绍。给我留一份就行了。我要求也不高，你这个计划很大。做好了，我能沾光，做不好，也无所谓，我就当是支援内地的建设了……” 双方的交流还是比较愉快的。 下午，娄父做东，又去打了一场高尔夫，也让王守仁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贵族的生活。以王守仁的身体素质，打个高尔夫，完全是手到擒来，惊得娄父连连说可以去参加职业比赛了。 王守仁也只是笑笑应付了过去。 在结束了一天的行程之后，娄大司机打开了车门，王守仁坐了进去，不由得轻呼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还真是麻烦啊。” 娄晓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着，你就那么害怕我爸？” “怕？那倒不是，就是有些担心，毕竟我把他女儿拐走了嘛。”王守仁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烈的，他其实想说，今天的谈判令他有些心累，转念一想，好家伙，这傻蛾子是要搞事情了啊。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娄晓娥眼珠子一转，又问道：“这次你打算黑我爸多少钱？” “黑，也算不上。”王守仁摇了摇头：“双赢罢了，对于他们而言，这笔投资，其实不大。” 摩托车厂，汽车厂的建设都要钱，还要不少的钱，王守仁已经做了一份计划，分成了几期，第一期的投入预计是五千万，那份计划，他还没有交上去。因为他知道，若是没有成绩，交个五千万的预算，那上面八成不会同意。 其实这就是他自己的臆想，上面已经给他大开绿灯了，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现在还在一种一切都靠自己的想法中。 他的织网、人脉、资金等等一切，几乎都是这些年，从无到有，慢慢地打下来的。攒了这么久的家当，其实他也真的挺不容易的。 “你说实话，这次的计划这么大，成功的几率高不高。”娄晓娥的眼神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那就不清楚了，得看怎么营销。”王守仁摇了摇头：“不过，到时候，我想，我会参与进这场营销之中。” 后世有挺多经典的营销案例，不用白不用。 “也就是很有希望咯。”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我这里也有点钱，我也想投进去。” “有多钱？” “唔，不多，我想想，我大概还有1.1亿港币。” 王守仁：…… “夺……夺少？” “1.1亿港币啊，我把那些房子卖了。” “大可不必。”王守仁制止了这娘们败家的想法：“留着升值就行了，再说了，你投，跟你爸投，有什么区别。” 开玩笑，80年的香江，平均房价，每平方英尺300港纸，2021年的香江，每平方英尺，12000港纸，40倍的增幅，这世界上，有什么投资产品比这玩意还保值。 王守仁虽然是从后世来的，但做这个厂子，未来会怎么样，他还真不清楚。 还是房子比较保值。 “我爸是我爸的，我是我的，不过你既然说能升值，那就留着吧。哪一天能卖了，你可要告诉我。我跟你说，这可是我留给王思仁的，你可不许打它的主意。” 王守仁无奈地说道：“我不至于那么缺德吧。” “是是是，你是没那么缺德，也不知道是谁，在和秦京茹相亲的前一个晚上，跟我睡到了一张床上，第二天就理直气壮地去相亲，还定了下来。” 王守仁：…… 这的确没得洗。 第232章 父子间的交谈 在解决了娄父和娄母的问题之后。 王守仁一家子，再加上诸葛教授，就算是全身心地投入了游玩事业之中了。 几个女人在这个购物天台可谓是发了疯地买东西。 看到这个想买，看到那个也想买，王守仁发现，自己来了香江之后，每日的任务也不用干别的了。就单纯地提包就行了。 还是王睿明聪明，跟着诸葛教授去拜访老友去了。 据说，去了中文大学，在里面好好地逛了逛图书馆，看了不少书。 要说香江一趟的收获，就这小子最大，收获了一肚子的知识。 王熙柔跟王思仁玩得很开心，游乐园，游戏室，水上餐厅，总之，但凡是好玩儿的，基本上都玩了一个遍。这个游玩，直接游玩到了正月初三，王守仁就开始准备回去了。 其实也不是他马上想要回去，主要还是李卫国在那边催。 自从那天包船王表示要跟王守仁一起回去之后，李卫国就立马来了好几封信，甚至来了一波夺命连环call，告诉王守仁，让他带着包船王，在初五的时候，能够见上一面。 这个见上一面，究竟是见谁，李卫国没说，但是王守仁心里有数。 这不，他就已经在准备收拾东西了。 秦寿和袁外也跟着在收拾。 昨天王守仁已经说了，让他们一起回去，秦家再看不到秦寿估计会直接找他麻烦了，怪他不知道把秦寿拐到哪儿去。这些天，秦寿的兴致都不怎么高涨。 王守仁也不理会，就就这么一个家族的人，能放任他到处跑已经不容易了。 还搞起走私来了，这小子，咋不上天去呢。 再说了，这个年头，挣那么多钱，怎么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今天夜晚，几个小家伙都略显得安静了些。 王思仁知道王守仁他们明天就要走了，多少有些舍不得，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间里弄着什么。 吃完饭，王守仁在阳台上休息，这里的阳台外的景观还是相当不错的，躺在躺椅上，旁边放着一杯果汁，慢悠悠地吸溜着。他琢磨着，夏天来，估摸着能更舒服一些。 过了一会儿，王熙柔带着王思仁“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十三四岁的小孩子，精力总是这么地旺盛。 “爸爸，哥哥有问题要问你。” 王守仁看向王思仁，王思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 “坐吧。”王守仁指了指旁边的躺椅，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烦恼了。 “怎么了，遇到什么烦恼了？”望着外面的夜空，王守仁轻呼一口气，享受当下的温和，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忙碌的日子虽然充实，但也有些劳累。别看这些天，他大包小包地帮着提着，但实际上，精神得到了巨大的修整。 在这里，他可以不用思考厂子里的工人，厂子的地盘，未来的发展，可能面对的敌人。他只需要提包就可以了，就像是一个工具人，在提包的时候，他的精神已经飞到了外太空去，去看那漫天的繁星，去看那幽深的宇宙，这种状态，轻松至极。 瞪了好一会儿，王思仁还是没有说话。 倒是把王熙柔急得够呛，小姑娘嘴快地说道：“爸爸，哥哥不知道未来想要做什么？” “哦？未来想要做什么？”王守仁笑了笑：“那你妈妈没告诉你吗？” “没有，我妈妈说，我做什么都行，反正她能养活我。”王思仁摇了摇头。 王守仁：…… 这败家娘们，这么养孩子是吧。 吐槽归吐槽，孩子想要知道这个世界，这也挺好的。 “这个世界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你也同时可以有很多的选择。那么，你的问题，是在这么多的选择中无法找到属于你喜欢的那一个是吗？” “是的……” “那么，我们先来分析分析，一共有多少个选择。现在你们学习的课程之中，有你的喜欢的课程吗？” “我喜欢科学和数学。”王思仁挠了挠头，他对于这两门课比较喜欢。 “好，那么，我先告诉你一个概念。你现在学习的这些课程，其实就是我们人类目前为止，能够探索到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学识。中文，代表着一个民族的信仰，精神，这个信仰，精神转换成了语言，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英文，代表着一种能对外交流语言。” “可以爸爸，为什么英文不是信仰呢？” “因为我是中国人，你作为我的儿子，自然也是中国人，我们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精神，外来品，用用就行了。信仰什么的，英文这种语言的等级还够不上。语言，那也是有等级之分的，具体太过于的详细的比较复杂，我就不跟你解释了。” “唔，那好吧。”王思仁似懂非懂，总之，中文比英文厉害就是了。 “数学，一种认识这个世界的工具。这个世界，任何的东西，都可以通过数学去推算出来，这是一门充满魅力的学问。” “科学，物理、化学、生物都代表着我们目前所认知到的世界。” “你喜欢这两门学科，代表着你喜欢探索，我这么说，你认可吗？” “我……我不知道？”王思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很喜欢探险，但是我喜欢打电动，这个爱好，可以吗？” “唔，打电动啊。”王守仁挠了挠下巴。 “不可以吗？”王思仁有些失望，姥爷姥姥就不喜欢他打电动。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有一个问题。” 王思仁眼睛一亮：“什么问题！” “打游戏你能打一辈子吗？” 如果王睿明在这里，他一定会感觉到似曾相识，当初王守仁也是这么忽悠他的。小小的弹珠，你还能弹一辈子吗？ 王守仁询问的语气很认真，并不是那种毫无意义的发泄语气。而是需要王思仁自己去思考的语气。 “打游戏，是有关卡的吧。你通关了，那么，你还会再玩一次吗？” 第233章 老六在行动 他发出了灵魂拷问。 事实上，如果是后世的孩子，那完全可以说一句，我可以买下一个游戏啊。 但是王思仁不行，因为，80年，连红白机都是83年才出现的。现在的游戏，并没有那么多。 王思仁到底还是抵不过老油条的忽悠，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做不到。” 他喜欢的，是通关时的快感，如果一个游戏已经通关了，那么对于他而言，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打游戏，是很难成为终身的爱好的。我始终认为，人，得给自己找个奔头。如果人整天无所事事，那么他的人生，就会很无聊。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嗯嗯。”王思仁连连点头。 其实，这也是大多数富二代的问题。 一出生，什么都有了，奋斗，找不到目标，也没有太大的理想，咸鱼着，又无聊得慌。这就导致了，很多富二代容易出事，因为太闲了。 “那么，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一个建议。” “什么？”王思仁眼睛一亮。 “你可以尝试着，创造一个游戏。” “创造一个游戏。” “是啊，你想想，打游戏，那只是你遵守着别人的规矩在里面游玩，而创造一个游戏，就等于创造了一个世界，别人来你的世界里游玩，观看你的世界，通关你的世界。这个想法，酷不酷？” “酷！”王思仁用力地点了点头。 难不难的放一边，酷，那是一辈子的事情！ 创造一个世界，那是多么酷的事情啊！ “那你可以考虑往这条路上走一走。”王守仁乐呵呵地忽悠着眼睛里还有光的人类幼崽：“不过，这里面要学到的东西就很多了哦。” “那……我傲学什么？”王思仁问道。 “你可以去问你妈咪，她知道得比我清楚。”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他其实也不清楚究竟要学些什么，如果是后世做游戏，那么王守仁知道，编程，文本，世界观等等一系列东西。而这个时代做游戏，不好意思。连电脑都没有普及，这种问题，直接丢给娄晓娥去处理就行了。 “好！” “不迷茫了吧。” “嗯！” “那就带着妹妹去玩儿吧。” “好咧！” 小孩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王守仁并不认为王思仁以后就会坚定不移地往这条路走下去。因为这条路路上布满了荆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的。开拓者永远都是充满激情和勇气的，王守仁能做到的就是不给他留下一些遗憾，也不扼杀他的爱好。 仅此而已，作为父母，王守仁自认为自己也只不过洞悉了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规则，他只不过把他的经验告诉了王思仁，至于王思仁怎么选择，那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娄晓娥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在他旁边的躺椅躺下了。 “儿子找你谈啦？” “你知道？”王守仁有些诧异：“你怎么不告诉他该干什么。”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让爸爸告诉他吗？而且，就算他成长为一个败家子，也没关系，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王守仁：…… 好家伙，这娄晓娥是有多溺爱孩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在娄晓娥的前半生中，想要一个孩子，几乎成了她的执念。当有了孩子之后，这股执念又化为了偏执的母爱。好在，这女人依旧是恋爱脑，并不反对王守仁教育王思仁，也算是运气好，王思仁也没有长歪，仅仅是爱玩了些罢了。 “以后你怎么打算。”王守仁看着月空之上的星星，今夜夜明星稀，得费点劲，才能偶尔看到一颗挂在天上闪烁的星辰。 娄晓娥眨巴眨眼睛，看着王守仁：“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想让我去四九城？” “嗯，你知道，那个院子很大。” “但我还是喜欢这儿。”娄晓娥伸了个懒腰，接过了王守仁的话：“四九城好是好，但是那个地方，给我的回忆，并不是那么地美妙。而且，王思仁在这里上学，总不能直接转学过去吧。更何况，你在香江的铺子，难道不需要人看着了？我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一个财务主管当当呗。” 王守仁笑了笑：“好哇。”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开始说起了这些天和家人的相处时遇到的开心时刻。 夜晚，两个人躺在床上。 娄晓娥忽然间开口问道：“你说，这人，是不是一定是为了别人而活着？” 王守仁愣了愣，没有说话。 “说话，我知道你没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没有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王守仁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所以，你就肆意进入别人的人生里坑人？”娄晓娥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娄晓娥还是那个娄晓娥，恋爱脑也依旧是那个恋爱脑。恋爱脑的世界，是容不下第三者的。 从头到尾，娄晓娥都是骄傲的，从嫁给许大茂开始，她就想着驯服许大茂，把许大茂改造成自己想象之中的丈夫，她发现自己失败了，但这次失败并没有给她留下阴影。她换了个目标，她发现了有趣的王守仁，在已经明确许大茂无法再驯服的时候，她转向了王守仁。 从怀孕，再到香江，她一直都自信满满，她认为，时间产生美，距离也产生美。 时间越长，她越是放心，这世间，没什么岁月不败美人，她知道，等她回归的时候，或许能看到两个已经到了中年的妇女。到时候，她就能够成功上位。 但当她到达四九城，看到依旧青春靓丽的秦京茹和成熟诱人的秦淮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失败的。 于是，她转变了方向，她要融入这个家庭。 在相处的日子中，她发现了，秦家这姐妹俩都很好。 第234章 回国 她下不去这个手。 不，或者说，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办法让王守仁去做出选择，王守仁也不会去做出选择，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话，王守仁大概率会解决掉这个提出问题的人。 心中的骄傲让她不想继续待下去，但王守仁身上的气味又让她忍不住地接近。 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留在香江。 什么在香江能够更好地培养王思仁，什么在香江能够好好地帮助王守仁看铺子。 这只是借口。 双方都清楚，这都是借口。 这是娄晓娥挫败之后给自己找的借口。 王守仁没有说破，但是这姑娘很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 一晚上，给他折腾得够呛，又是打，又是咬的，关键这玩意还不能还手，他王大官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但今天，就真的得手了。 大清早的，王守仁就收拾收拾东西起床了，他的动作很轻柔，慢慢地从房间之中走出。 等到王守仁从房间之中出去之后，娄晓娥睁开眼睛，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悠悠地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思绪在脑海之中翻飞，难以睡去。 今天的出行比较顺利，路上也不怎么堵车。 按照包船王的安排，坐着人家自家的船，到了深圳，然后乘坐火车到北京。 票还是上面特地安排下来的。 事实上，王守仁还是错估了现在的行车状况。 到了初六的早上，他们才到了四九城。 好在，上面有人替他擦屁股，据说，李卫国挨了上面一顿臭骂。 王守仁给订了相当有时代特色的“友谊宾馆”。 娄父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这次跟着出来，想着挣点家当，顺带回馈一下故乡，莫名其妙地，就见到首长了。情绪激动，但是，跟着一起来的李卫国和大领导，瞪着王守仁的眼神，就不那么和谐了。神知道，王守仁究竟给他们捅了多大的篓子。 李卫国和大领导先是上门，双方寒暄了一番之后，就带着一行人前往大会堂。 这一举动，让几人都有些受宠若惊，大会堂那是什么地方，这是给予了十足十的尊重了。这下子，包船王和霍家对于到内地来投资的心思又浓了几分。如果说，之前还有所顾虑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肯定，国家的确想做出一定的改变了。 王守仁默默地跟在众人的身后，他见过首领，只不过上次见领导还是在76年那阵子，远远地看到过一次。再后来，就没有见到过了。 这种场合，还是要低调一些的。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首领跟他们打完招呼之后，还特地走过跟他道了一声“辛苦”。 好家伙，这句“辛苦”的意义可不一样。 王守仁立马一个激灵：“都是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 “好，好，为人民服务好哇！”首领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坐到主位上。 这一次，聊得并不是什么汽车的话题，而是未来国内的船业发展，包船王也明确表示，自己想回来投资船业，并且，想在自己的家乡做一些投资，算是给自己家乡一些回馈，他还想回去看看，问首领方不方便。 包船王并不是香江人，他出生于浙江宁波，老一辈对于故土的热爱还是相当浓烈的。 只不过这些交流，都跟王守仁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聊天聊了挺长的一段时间，聊了整整一个早晨，到了午饭时间，大领导就把准备好的协议书和合同拿了过来，顺道签了。还拍了照片，做了留念。 随后，包船王等人就回到了宾馆之中，上面派人亲自跟着。 而王守仁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大领导和李卫国盯着他，似乎但凡他冒出一点要离开的想法，立马就要把他按在地上似的。 整个包房里面空荡荡的，就剩下他们三人，似乎是特地给他们留的。 大领导给了李卫国一个眼神，李卫国狠狠地瞪了王守仁一眼，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盒烟，丢了过去：“王守仁，我恭喜你发财啊！” 王守仁：…… 卧槽，莫名其妙有一种李云龙的直视感是怎么回事。 当上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些不妙了。 “关于摩托车的放开条例，上头已经批了，年后，你们厂的摩托车，就可以正式对外销售的。你去谈的那些个百货商店，也可以放到那边去卖去了。不过，我听说，你在香江的摩托车卖得不错嘛？”李卫国说这话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咳咳，一般般。”王守仁干咳了两声。 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 秦寿从他那儿走了之后，一共经历了三个月的时候，走的时候，提走了一百辆摩托车，10月份的时候，又跟他要了五百辆，那时候他的产能跟不上，再加上要供应邮局、警局那边，这就导致了货供不上，到了11月下旬才发了过去。 到了12月份，那边又问王守仁要了一千台，他依旧拿不出来，因为邮局那边经过一定的试验之后，加单了。真正发走，是一月份的事情。 也就是说，秦寿在他这里一共拿了一千六百台摩托车。 这个数量大吗？ 说实话，挺大的，但是也不算很大。毕竟南方玩的是改革开放，有钱人的数量在增加，这个数据不算什么。不过，等到了香江之后，王守仁才知道，好家伙，他们这一千台是直接丢到了香江的铺子去卖的，关键还都卖掉了。一共收获了388.88万港纸。 换算成米金也就是将近78万。 78万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关键这只是一个前锋站，这里面意味着什么，但凡是个人，都能够明白。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王守仁，他没去之前，还真就不知道。只是去了之后，再加上飞机上那么多人找他，他才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开玩笑，这个年代，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他的BJ80意味着什么的。知道的，只有那么一小撮人，凭什么有那么多人看好他？ 第235章 发财？不，还差了点 思来想去，其实也就一个结论。 秦寿这狗东西背刺了他。 他原本没打算那么早折腾的，但是现在，不折腾也不行了。 “发财，算不上，只能说发了一点吧，那边的定价还是低了些。” “还低？38888还低？！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现在的领导，想象力还低了些。但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的外汇储备是负数的，他们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这个外汇储备表面上是负数的，实际上，亏损的完全不单单是这简单的负数。这其中，贱卖了多少资源，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但没办法，落后就要挨打，这猛然出现了一个能卖高价的家伙。 摩托车，多少成本？ 他们清楚得很，从一开始，摩托车的造价，就在1300元左右，当然了，是国内的货币。但是这个货币，卖出去能卖个五六千米金。这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到了现在，摩托车厂在王守仁的研究下，这个成本，已经进一步压缩了。 王守仁保守估计，再折腾下去，估计千元以内，就能搞出来。 如果国内的钢材水准上去了，那么，他的摩托车的成本，还能够进一步地降低下来。 “出口版跟国内的版本是不一样的。”王守仁摇了摇头：“这次真的只能算是一个意外，我有一整套针对国外的营销方案。一辆摩托车，换个造型，可以卖出一整个系列的东西。” 现在这个年代的厂商还算是有点操守，对于王守仁而言，这种操守反而是一种很有利用的东西。 “那你觉得，你能卖出去多少。” “那得看香江那边要多少了，现在香江那边对于摩托车的需求不少。而且，娄家和霍家，也愿意用他们的渠道往外走。暂时不清楚，也无法估计，不过，再过个两年，上千万的规模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哦，我指的是米金。”王守仁其实心里也没数。 80年代，摩托车是个什么状况，他只知道一点，究竟能卖出去多少辆，他也不清楚。 不过，80到90年代，这十年，说是摩托车的黄金发展期，也不过分，这是一个过亿的市场，就看看他能吃下多少了。 大领导和李卫国对视了一眼。 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可先要跟你说好。1780热轧机的项目，上头已经确定了，让你做先头兵。你厂子的事情，顾得过来吗？” “确定放在哪里了吗？原本是定在江西，这个采购计划，是那边定下来的。但是如果你有把握的话，我们打算定在东北。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去一趟江西那边。” “还去那边干什么？” “那边不确定你看不看得懂图纸，而且，也需要给小日子那边一个交代。” “交代？！”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 “你可别冲动，这事儿，关乎到两国之间的关系。” “咱们跟它们有关系？” “王守仁同志！”大领导说话又重了几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就重工业这一块，我们需要仰仗他们的地方还有很多。并不单单是轧钢这一块的事情。” “那，如果我找到了他们的漏洞，可以骂他们吗？”王守仁又问道。 这个问话，让大领导哑然失笑，这是王守仁少有的，带着浓烈个人情绪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没问题，骂你尽管骂，只要是他们的问题，别说骂了，你跟他们打一架，都没什么问题。” “别……”李卫国看到王守仁双眼冒光的模样：“你骂骂就得了，别真的上手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可真的是能手撕鬼子的狠人。真要让他动了手，搞不好真有几个鬼子在这里发生意外，到时候不好交代。 “哦。”王守仁眼神中的光熄灭了。 李卫国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好家伙，你真打算下死手嗄鬼子啊。 “另外，摩托车厂的事情你是怎么打算的，1780项目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没什么问题，这边我都安排好了，另外，今年摩托车厂会有一个扩充，原本我想等晚几年。但是香江那边，几个商人要往里投资，我琢磨着，投资也能挣点外汇，就答应了。按照我们的商量，前期投入是五千万的资金，由他们那边出了。” “那你打算给他们多少股份。” “重新成立一个公司吧，还是老样子，我百分之51，国家百分之39，他们百分之10。二期加大投入，如果他们拿不出钱，那么这个股份我会回购。” 李卫国和大领导对视了一眼。 李卫国开口说道：“如果是你个人和那边合资呢？” “啥玩意？”王守仁瞪大了眼睛；“你们肯？” “唉。”大领导叹了口气：“这其实也没办法，上面穷啊。你是不知道啊，核电厂都跑去卖冰棍了，都要自力更生，这时候，再投资建厂，资金空不出来。” “你们要是允许的话，对我来说，倒是更省事了。”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你那摩托车厂，可不能算在这里面。”大领导立马就拍手，定了下来。 这种态度，令王守仁感到有些奇怪。 其实，对于开设公司这种事情，国内一直都是比较谨慎的，毕竟，这已经算是走资本家的路线了。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一直都争执不下。在前世，第一个私营企业的诞生，是在1984年，而现在，不过是1980年，上头居然同意了他个人和香江的企业合资。 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他“王”字倒过来写。 但话又说回来，允许个人开办企业，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毕竟，他的很多专利，都是挂在他个人的名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有了企业，他就可以把这些专利变现了。之前是合资厂，他可不好意思这么去干。 等到王守仁离开之后。两人并没有离开，反而坐在餐厅里面，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 第236章 冶金厅 “果然啊，他还是想自己走。”大领导感慨了一句。 “其实也不算自己走。”李卫国摇了摇头，这些年，他跟王守仁的交流不少，他看得出来，这人，底子是爱国的。但是，似乎对未来的路，有一种迷之自信，这种自信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都影响了他。 而事实上，按照他所设想的道路来走，的确没什么毛病。 他曾经跟赵无量聊过，赵无量管这叫做天才。 到了今时今日，李卫国有点相信赵无量的话了。 不是天才，能看懂小日子那四吨的图纸？不是天才，敢接这种项目？ “我也就感慨感慨，你也不必多想，上头对他啊，已经下了定论，是个好同志。我们，好好地支持他，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就行了。对了，米金的事情，还有那五千万的投资，看看那边能不能用米金来结算。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下面还有一群人，嗷嗷地等着钱花呢。”大领导拍了拍李卫国的肩膀，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李卫国：…… 忘了投资的事儿了！ 王守仁先走一步，没能被人蹲到。 在当天下午，他就上了沈元亮的家，让沈元亮暂时代管工厂。 事实上，很多厂长，都是从总工直接升上来的，让沈元亮管理一下摩托车厂，绰绰有余，随后，就让秦京茹去跟娄家商谈投资的事情。 没错，就是秦京茹，这姑娘，已经不是当年的村姑了。 自己的水平可能还不太够，但是她会摇人。 当娄父看到站在秦京茹身后的那一支团队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他第一次知道，自家女儿的竞争对手究竟有多神。不过，这都跟王守仁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现在，正坐在前往江西的火车上。 那边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急躁一些。 冶金厅 宽大的会议室内，二三十名老中青三代的参会者围坐在会议桌边。 没有人说话，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有人率先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趾高气昂地走到了落地扇那里，打开了落地扇。 “姓罗的，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种天气你开风扇！” “他娘的！姓李的，你才坏掉了，再不开风扇，这会议室都成雾都了，怎么着？人家专员过来了，你请人家吃从你嘴里喷出来的毒物？！” “好了好了，都闭嘴！风扇开着！”有一名五十来岁颇有威严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都别抱怨了，来的不是别人，是当年的王守仁王同志，他的水准你们是知道的，你这一个两个的，摆着个脸色，给谁看？！你们真以为上头派一傻子下来镀金吗？” 听到领导这么说，那个刚才起身打开风扇的家伙，默默地把风扇关上了。 当年，这里的一些东西，就是在王守仁的指导下做出来的，他松了一口气：“我说老领导，你这说话说一半，我还以为是谁那么大口气，要来折腾这种玩意，你早说啊。” “早说？早说个屁！”那老领导也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我刚起了一个头，一个两个的，脸拉得比那村口的驴子都长，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嘿嘿，领导，这不是没说是谁嘛。守仁哥来了，你也不早说。” “是啊，领导，守仁哥都来了，那肯定没问题了。” “不是，姓李的，你要脸不，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叫人家哥。” “达者为师，怎么着吧！” “行了行了，还有没有点干部的风范了，上头来消息了，这次的事儿，由王守仁同志牵头，他去否定小日子那边的方案。然后，拉起我们自己的方案。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上头定下的方案是去东北那边执行，而不是留在咱们这儿。” “那怎么成！” “是啊，咱们这儿比东边那旮沓差哪儿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这位有着明显东北口音，神色激动的同志。 “把他叉出去。” “不是，不是，你们要干哈啊！我是你们的嬴！俺不是东北那旮沓的！” “所以，这次的目标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先配合着王守仁同志，看看小日子那边的报价究竟有没有问题。” “之前不是核实过了吗？”有人提出问题：“而且，这王守仁同志，又是谁？” 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王守仁的。 “哼，核实过，事实上，是我们的人没办法反驳他们，什么东西都要从它们指定的东西里买，这不纯纯把我们当成冤大头了吗？那个谁，罗峰，王守仁同志今天的火车，你去把他接回来。要快！” “是！”罗峰二话不说，就出发了。 会议还没有开完。 “那么就要着重说一下第二点了，第二点，就是想办法，把王守仁同志留在咱们这里，让咱们第一个用上这热轧技术！” “会不会有风险。” 还是有人担心的，这群人，都是冶金部的老人了，他们知道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小日子那套玩意虽然贵吧，但无论怎么样，那是经过检验的，而王守仁的那一套，到现在，都没有一套真正的东西出来。这其中的差距，是巨大的。 真正做过生产的都知道，每一套新东西出来，无论你理论上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等到真正上场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运气好的，调试个几次没问题了，运气不好的，就是整条线报废。而这个报废的损失，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这也是为什么领导一开始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反对的原因。 这么说吧，现在每年光进口钢材，就得花费三四十亿，单位的米金，一天就是上千万的支出。3.8亿虽然夸张，但是，这是能够实打实制造出来的。 尽管王守仁的名头让这群人短暂冷静下来，但再回头想想，这件事，似乎还真是有待商榷。 他王守仁毕竟是个人，不是个神。 第237章 小日子来了 “上面，会不会过于信任这个王同志了……”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不认识王守仁的。 说起来，这个冶金部，也算是少有的，在66到76期间，跑去找王守仁的省级部门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群人都是想要做实事的。 “那是你没打听过他的战绩。”有人叹了口气：“他的确有这个资格，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次的项目。” 王守仁下了火车。 罗峰以为就他自己一个人，谁知道，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老头。 这一眼看过头，罗峰都懵了，他还看到了当年在学院的时候的老师。 他连忙跑了过去。 “守仁哥，各位教授好！” 他的内心，都疯狂地跳动着，开玩笑，这七八个老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代表着现在华国的最高科技水准了。哦，他指的是在冶铁方面的。一齐到达这里， “嗯，时间紧，任务重，就不磨叽了，带路吧，另外，把鬼子的那些资料拿来，后天，通知鬼子过来商议。” “不是，时间这么紧，来得及吗？”罗峰有些不敢置信，那玩意，四吨的图纸，一天能看得完吗？ “他们去看吧，我去会会他们。”其中一个老爷子站了出来。 罗峰：…… 得，当我没说，退休的这位都薅出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事实证明，老领导的威力还是足够大的。当老领导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冶金部，都陷入了一片沉静。等到王守仁带着人去资料室之后。 老领导看着会议室的人，双手交叉，开口说道：“说吧，有什么问题，趁着现在问。” “老领导，您怎么来了……” “我不希望你来问这种废话，我希望你们能把你们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如果你们不好好表现，可别怪我们最后不把点设在这里。” 老领导，在66年之前，就是在这里工作的，算是这里的一把手，后来，到了四九城。又因为一些小事，闲赋在家，也算是运气好，遇到了王守仁这么个希望捡老头的奇葩，被捡了回去，留了一条小命。由于他就是这个地方出去的，自然对这个地方有着一定的偏好。 他也想让王守仁留下来，但是问题在于，这群人，必须无条件配合才行。 “老领导啊，我们对于王同志的实力倒是信任，但这生产的事情……” 老领导环视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的顾虑我清楚，都是搞生产的，这里面的问题，都知道，这次来的人里面，有你们认识的，也有你们不认识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群人，是目前我们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专家，而且，他们在火车上，已经和王守仁确定了初步的想法。” 说到这儿，老领导顿了一下：“鬼……小日子那边敢把图纸留下来，不就是想要告诉我们，他们的图纸，哪怕是给我们了，我们也看不懂吗？” “那他们……看得懂吗？” “我不清楚。” 众人：…… 他们都快哭出声了，您不清楚，您搁这玩儿我们呢。 “但是我只知道一点，他们有信心，他们是我们的同志，我们就要相信他们！”老领导神色坚毅地说道，并且，少有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老子不喜欢鬼子，我也不喜欢鬼子的东西，现在，我们有能耐造出那东西，即便是有可能失败，我也想试试。” 众人都沉默了。 这年头，没有喜欢鬼子。 鬼子干的那些事儿，但凡是个国人，都无法原谅。但是，话又说回来，那些个技术…… “老领导。”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你们的领导了，我只是个退休的老头，这件事情，我不会掺和，我只是告诉你们我的立场。如果你们不愿意，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会启程去东北那边。而且，你们就这么笃定他们会留下来，他们的计划一直都是东北那边，要不是上头要求他们过来跟鬼子谈一谈，他们估计都不会来。” 无论老领导怎么说，有风险是肯定的，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什么责任不责任的，那都是次要的。这年头的干部，就很少有不负责任。他们担心的是，万一王守仁那边做不成，那延误的，可不单单是他们冶金部，延误的，是整体的战略。 如果真的延误了，他们这些人，自裁谢罪那都是轻的。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沉默，有人提议道：“不然，我们等他们跟鬼……小日子那边谈判之后，再看看？” “有道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建议，心里都没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转眼间，到了两天后，大年初八，小日子方的代表来了。 事实上，你要说小日子不重视这次合作，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3.8亿米金的订单，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那个通货膨胀的年代，这3.8亿的威力，可想而知。而且，这笔订单的利润，也是恐怖得令人心惊胆战。就因为吃定了华国没有人懂得这些技术。 他们甚至连图纸都毫无避讳地给了华国，连带着方案，只要你能看得懂，随便你折腾。 犬下纯一郎带着技术人员小田犬生，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冶金部。 在他们看来，无非就还是老生常谈，说一些能不能降价之类的话语，对于犬下纯一郎而言，这种交涉，是毫无意义的。 只不过，今天为什么换了一个人？ 主位上的人换成了一个年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犬下纯一郎的心情咯噔一下，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慌张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自己的心中驱散。 区区落后世界的一个国家，怎么可能看得懂帝国的技术，这一切，那都是幻觉。 他露出了一个和蔼可掬的笑容：“不知道贵方找到我们，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吗？我，犬下纯一郎，一定尽力帮贵方解决问题。” 那笑容，叫一个“人畜无害”，那声音，叫一个“和蔼可掬”。 第238章 诛心 熟悉的开场白，熟悉的过程。 每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兔子方的负责人都是一副吃了屎的模样，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足够的友好，中方也无法借机发难，也就没有降价这种事情了。 事实上，真的只有犬下纯一郎他们的公司能够做这设备吗？ 也不是，还有其他的公司能做。 但是，他们都坚定了一个立场，那就是收割，狠狠地收割，华国地大物博，他们要狠狠地收割资源。不能让华国那么轻易地起来。 他们要趴在华国的身上吸血。没有人的价格是便宜的。 3.8亿的基础上，每次砍价，那都是十万十万的降，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犬下纯一郎在等待着这个年轻的负责人气愤，无可奈何，到最后的低三下四，他到这个国度来，不就是为了看到这种猴子似的表情，然后，王守仁的下一句话，令他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犬下纯一郎的自信心来源于他对于国内的认知。 华国人的那一套，全部是按照老大哥的体系去搞的。而鬼子的那一套，用的是白头鹰的体系，设计思路完全就不是一个东西。不下个几年的功夫，压根不可能弄清楚图纸上的那些个部件是做什么的，更不用提从图纸上压缩费用了。 然而…… 王守仁把一张图纸放在桌子上，露出八颗牙齿，乐呵呵地看着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图纸，用标准的中文说道：“狗下先生，贵方的马桶图纸画得挺不错的嘛。” 翻译明显愣了一下。 能来这种场合当翻译，也不是什么低水平的家伙，他知道这图纸是干什么用的。 话还没说完，王守仁又从旁边抽出了几张图纸，一边抽，一边说：“更衣室、厕所、抽水马桶，唔，都是电子控制的，唔，负责控制这玩意的计算机，一万美元？怎么？贵方的工人得用马桶解决问题，他们的皮燕子才能得到精心呵护，以应对工作之后的使用吗？” 翻译咽了口唾沫。 王守仁一个眼神就瞪了过去，脸色阴沉：“如实翻译。” “是……” “狗下……” 他连狗下都翻译过去了，该说不说，他是真的敬业。 犬下纯一郎越听脑瓜子嗡嗡地越疼。 对方看出来了？ 对方有高手？ 同样的，在会议室里面，冶金部的其他同事人都傻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好家伙，马桶？更衣室？那是他们该享受的东西吗？是现在的兔子该享受的东西吗？把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放在这里面。可以说，这套设备，几乎每一部分，都是劳动人民辛辛苦苦从自己嘴里面抠出来，为了支援国家建设做的准备。 而现在，鬼子居然要让他们盖个厕所？还他娘的是高科技厕所？ 其实这也怪王守仁，他们到了地方之后，就开始翻看那些个资料，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翻看。跟他来的老头，已经去休息了，就剩下他一个，他也没打算先解释什么，他需要养好精神，一会儿好怼小鬼子。要不是担心破坏中日友谊，他王某人可就要直接上手了。 这就导致了现场有几个人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还好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但是，犬下纯一郎，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在听完翻译王守仁问候他们鬼子的话语之后，依旧面不改色：“这位先生，我们的方案是一个大整体，是无法修改的，我想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热轧机是有自己的工作频率的，如果厂房的钢结构振动频率和热轧机相同，那么在热轧机工作的时候，厂房就会出现振动，甚至可能导致坍塌，我们的这些方案，里面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他娘的，他是不是睁眼说瞎话！搭建几个破厕所就能解决振动的问题了！之前也是这套说辞，说我们不懂！这么着，现在，我们懂的人来了，还是这套说辞！”立马就有了怒吼道。 犬下纯一郎依旧淡定，他笃定，中方并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他们也没有掌握这方面的技术，他们无法完成钢结构的建设。那么，无论如何，这豪华的厕所，他们建也得建，不建也得建。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屑，知道？知道又如何，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在等待，等待这个说话的年轻人愤怒、怒骂、到无能为力。哪怕知道了，又如何？ 可是接下来，王守仁口中说的几个数据，他完全听不懂了。倒是他旁边的小田犬身面露惊恐，他在犬下纯一郎的耳边偷偷地说了几句。 犬下纯一郎脸上那淡定的神色再也没有维持住了。 “那么。”王守仁站起身来，俯视着犬下纯一郎：“狗下先生，我想，我们是无法达成共识了，还是要感谢你们，愿意给我们那未完成的思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们那图纸，我看了，很不错，尽管里面有几处陷阱，有几点瑕疵，但是嘛，改改还是能用的。至于怎么建造，就不劳烦贵方了。顺带一提，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在几年前，贵方1780这个项目里面最关键的东西，其实我在几年前，就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儿，王守仁的笑容绽放开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想了一个主体结构，旁边的构造，还没有真正地思虑过，没想到，贵方这么大方地给予了我们一份图纸，真是帮了大忙了。哦，对了，关于钢结构共振的问题，我想，我是能解决的。很遗憾，没有办法跟贵方达成合作。” “不过，看了图纸，总归是要给予一点费用的。” “回头，我会跟上面申请，给予贵方一笔设计费，但是我们中方穷啊，希望狗下先生，不要太介意。”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但在所有人的心里，就只有四个字——杀人诛心。 杀人还要诛心啊！ 犬下瞬间就想了很多，他咬着牙，问道：“你们之前的看不懂，都是装的？！” 第239章 王守仁的想法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中方忽然间就冒出了这个一个怪人。 一个懂技术的怪人。 傲慢的鬼子向来如此，恃强凌弱。在来之前，国内的三立已经对华国做了一个评估。事情也按照他们的想法继续下去。来前世，鬼子的确成功了，这次热轧机的引进也成了冶金部上上下下心中的耻辱。当他们花费了大量的金钱，最后发现，在这个所谓的整体方案之中，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自己节省的时候。 当时他们的愤怒，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而在这个时空的他们，是幸运的，有一个魂，跑到这个时空来搅动风云，也就没有了后续的事情。 鬼子在王守仁那杀人诛心的操作下，已经失去了谈判的心思，匆匆交流了几句之后，就选择离开了。今天这个事儿，他得抓紧上报，无论如何。3.8亿的订单，也不能在他手里出事，想到这儿，他冷汗就流下了，是了，3.8亿的订单，要是在他手里出事。 那他回国之后…… 他还有房贷，还有老婆，还有孩子，如果失去了工作。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他看向旁边的同伴，他无法对王守仁做什么，因为这是华国，但是，他可以推卸责任。他已经想清楚了。 旁边同伴的心情同样也不好，不过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他觉得自己只是一名技术，还能怎么样，人家会了，自然也不会听自己几个人的忽悠不是嘛，他过来，就是评估华国的实力的。以前的华国，什么都不懂，但是那个年轻人出来之后，很显然，他是知道这些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旁边的这位对他慈眉善目的领导，在回去之后，第一封报告写的就是他的失职……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看着王守仁。 “王哥，你就这么把他们赶跑咯？”罗峰见没人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守仁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带一丝疲惫：“放心吧，我有数，他们的那份图纸可以用，需要修改一下就行了。” “那个，守仁啊……”冶金的一位领导开口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这边全面支持你们的行为，你看，能不能留在咱们这儿，直接开工？” 王守仁诧异地看了这位领导一眼，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这些天，他们商量过了，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拼了，他们想试试。 “不合适。”王守仁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 “我去东北，有我的原因，放心吧，先把那边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咱们这边要上项目，也有个参考，甚至，还可以优化一下。您觉得呢？” “可是，这……” “好了！”跟着一起来的老领导开口了：“人家有人家的原因，你们就不要废话。”说完，老领导看向王守仁：“守仁啊，你能不能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如果这边可以配合的话……” 老领导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是这样，小日子给的资料里面，的确很齐全，但是电子控制这一块，我觉得还差点意思。长春光学精密机械那边，不是整了一台光刻机出来嘛，我琢磨着，过去看看，在东北那地界，也刚好近，合适。” 这个研究所在85年的时候，研发出了10微米的光刻机，而那个时候，世界最先进的技术是5微米，双方的差距不算太大。只不过后来，因为经费的原因，停止了光刻机的研究。再到后来，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骗经费事件，骗经费之后，即便是有想法，也没有人敢上了。 王守仁琢磨着，如果他们这光刻机不挣钱，那么他们大概也会停下来。现在经费紧张，是个人都知道。所以，他打算在这方面，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玩意也给带起来。带起来之后，他的机床也能来一个升级。现在的机床，已经有点满足不了他的要求了。 他甚至把袁里和袁外派了出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但是，机遇也很大的地方。 “如果，我能让他们过来呢？”老领导问道。 “刘老，不成的，光刻机这东西，精密得很，随意移动会出现很大的问题的。不过……”王守仁琢磨了一下，似乎也没必要，毕竟现在也有电话这种东西，关于芯片的设计他也不懂，他能够做的，只是从经济的手段去帮助他们。他琢磨了一下，如果真的要去东北实验的话，那边不一定能全力支持自己。 而在这里，倒是都有这个意向，这令他有些心动。 “不过什么？” “您让他们派一个人过来吧，到时候，有需要，直接电话联系，您看怎么样？” “好好好，我这就去联系！”老领导连连点头。 这其中的利弊，双方都明白，既然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王守仁留下来了，那么王守仁回应这份决心也正常。 “另外，这可能是一场需要持续时间长达几年以上的战斗，诸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上一世，1780热轧机项目，陆陆续续地折腾了四年的时间，王守仁自认为有了资料，时间可能会缩短，但实际上，也缩短不到哪里去。热轧机项目需要涉及到的东西很多。 “这个还请王同志放心，我们这边一定大力配合。” “好，那我就准备准备，这些天，把图纸和预算都弄出来。”王守仁也不废话，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我先去睡一觉，两天没睡了，人有点扛不住，另外，这部里最好弄一个两个房间出来，随便弄一些床铺，我倒是没什么所谓，那些老头，倔得很，估摸着会呆在部里不走了。到时候，别熬走几个，我罪过就大了。” 带过来的那些老头，那都是泰斗级别的人物。 在他们的世界里，就没有休息这回事，除非身体扛不住了，不然，就会一直工作下去。所以，王守仁需要规矩。 第240章 1780项目 什么规矩？ 那自然是治老头的规矩。 1980年，2月26号，正月十一。 冶金部里，一间大房间坐满了人，有老头，有老头的学生，还有各式各样的工作人员。 他们坐在一张大桌子前，面前放着一本本笔记本。 王守仁坐在主位，他的身后，还有一块黑板。 “同志们，废话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先把需要做的事情列出来，咱们一项一项来讨论。” 王守仁回过身，在黑板上开始写起来。 1：基础材料 2：机械设备 3：工具和测量仪器 4：电气设备 5：润滑系统 6：冷却系统 7：控制系统 国内并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只不过这些人才都是分散着，而且，他们实行的，也是老大哥那边的继承过来的东西。实话说，老大哥这些年的水准是越来越差了。所以，王守仁并不打算继续沿着老大哥的路走下去。而且，他的系统给了他一整套的东西。 无疑大大地加强了他的自信心。 “先说说基础材料，后勤部，不用我多说了，需要大量的混凝土和钢筋。” “这个没问题，这个在之前就已经在准备着了。”后勤部连忙表态，他们要上这个项目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了，毕竟，鬼子那边再怎么包，也不可能直接从他们国家运混凝土进来吧，那就太扯淡了。 “好，那么第二项，开始分组。” “轧辊，轴承，齿轮，电机，减速机，液压系统，总负责人，为王教授，王教授，你在分管下去，把这些工位细化出去。”王守仁点名了王教授。 王教授站起身，点了点头。 大家也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总体要折腾的东西很多，这个大会开完，各个系统还有各个系统的小会要开。各个系统的小会开完之后，每一项又有互相交叉的地方。例如电气设备，和机械设备之间的供电。又例如冷却系统和控制系统要怎么折腾，也需要和机械设备挂钩。 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 王守仁一个接着一个地分配下去。 各个系统的负责人也逐渐明了。 到了最后，所有的项目都分了出去。 整个办公室，空了大半。 只留下几个负责人。 “那么，现在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来。” “冷却系统现在倒是可以做到，但是效率不高。”冷却系统的负责人立马开口说道。 “回头我给你一张图，在这之前我就思考过了，你先实验一下，同时进行，不费什么事情。” “那控制系统呢？是采用国外的，还是？” “我们自己弄个芯片出来试试，不行再说。” “钻床、铣床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到位？”王守仁又看向后勤。 工具和测量仪器这东西，其实是最麻烦的。这年头，王守仁完全不清楚，对方会掏出怎么样的一个大宝贝。这个时代，大多数用的还是小日子、苏联、德国那边用下来的淘汰货。 “车床的话，对型号有要求吗？这些需要从外面调。” “C系列的，都来一套。另外，让他们别装上，我试试看能不能升级一下。” C系列，C616,618,620,624,630这些都是国产车床，王守仁打算在这上面看看能不能改出数控的来。 “这……” “怎么？” “怕是排不上号。” “想办法，另外告诉他们，我打算改数控。” “什么？”后勤科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其他几个教授清楚得很。 车床和车床之间亦有差距。 我们国家的车床起步晚，直到84年，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地生产出了第一部数控车床，现在这玩意也算是在研发阶段。只不过还得沉淀几年，但是王守仁忽然间出来说要修改，这多少就沾点离谱了。整合一个大型的1780项目，只能说他天才。 这要是连数控也会，那就不是天才那么简单了。 数控，说白了，就是用机械去替代人，这替代的是什么人呢？ 就是钳工、锻工这一类的技术工种，所以，制作这种车床的人，至少，也得是这方面的高级工种，毕竟，锻工、钳工他们需要什么，难点在哪里，你得知道，才能够真正地意识到，为什么要自己制作车床。可王守仁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这个事儿，我早就想搞了。前些年，去沈阳那边有聊过这件事，只不过一直空不出时间来。”王守仁深吸一口气：“现在，趁着这个项目，能折腾，就一起折腾了吧。而且，控制系统这东西，也比较复杂，国内没几个这方面的人才，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折腾得出来的。” 几个老头皱了皱眉头。 控制系统，的确是个大问题。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王守仁隐藏在这背后的野心。 控制系统要什么？要芯片，越好的芯片，效果越好。 数控车床要什么？也是要芯片，同样，越好的芯片，效果越好。 实现自动化，就少不了编程，也少不了芯片，王守仁的野心就是趁着这次全国的大升级，把光刻机的产业也给贴上。10微米，那只是小问题，在后世，我国已经成功地解决了光刻机落后的问题，他想知道，如果他把后世的那些个法子，搬到现在来。会对未来的世界，产生多大的影响。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眼神之中，满是兴奋。 随后，他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是的，必须冷静下来，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冷静，千万不能半场开香槟。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在未来，把这句“半场开香槟”换成“半场开茅台”！ 几个负责人分别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王守仁也给出了方向，这无疑，给予了他们巨大的信心。 在来之前，跟王守仁讨论之后，他们觉得，大概能成功，但是没底。可当王守仁破釜沉舟地赶走小鬼子的时候，他们知道，没有退路了！ 第241章 代理厂长秦京茹 没有退路了怎么办？ 那就搞！ 老革命从来都不害怕困难，不害怕失败。 直到王守仁真的拿出了一个确却的流程，并且，详细地告诉他们究竟要干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不少。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似乎也没有他不清楚，不知道的。 上头也在时时刻刻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从冶金部传来的消息来看，大家对这次1780项目的搭建，充满了信心。 这是好事，但是，他们也没有松懈。 甚至，李卫国还特地去找了吴所一趟，这次的消息传回小鬼子那边，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牛鬼蛇神。王守仁在干活，那就必须让他安心地干活。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王守仁这边忙碌起来了。 秦京茹整个人都是麻的。 工厂开工了，当所有人看到厂长位置上坐着秦京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秦京茹表面很淡定，内心慌得一批，她把王守仁在心里骂了一百万遍。从回来之后，王守仁就神神秘秘地告诉她，有一个惊喜要给她。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小礼物之类的惊喜。 谁知道这个惊喜他娘的是去他的工厂当厂长。 这可真是个惊喜，准确的说，是个惊吓。 但也没办法，临时被调走了，要王守仁说，其实这个位置，丢给沈元亮，问题也不大。但是他想让秦京茹好好地锻炼一下，让她知道，工厂的流程究竟是什么，按照王守仁的话来说，她不是喜欢小钱钱嘛？现在工厂的流水，每个月都在百万级。过完年，还会直线上升，搞不好会逼近千万级。 这是最好的锻炼场所了。 同样麻了的，不单单秦京茹，还有秘书徐薇薇。 徐薇薇收拾好心情上班的时候，看到秦京茹，两个女人明显呆了一下。 一开始，她还以为秦京茹是来找王守仁的，说了一句“王厂长还没有来”就打算整理今天开会要说的事情，在去年年尾的时候，王守仁可丢了不少活给她。 为此，哪怕是过年，她也没过个好年。 不过，徐母看过之后，下了定论，告诉徐薇薇，这是王守仁把她当自己人培养。且不说那些个情情爱爱的事情，如果徐薇薇真的做得好，以后很多地方都可以去得，王守仁不把她当外人，听了徐母的讲解之后，徐薇薇的心情倒是好了些。 这个好心情，持续到秦京茹说出那句“我是新任代理厂长”戛然而止。 什么意思？！ 王狗贼！ 我辛辛苦苦服侍你！还得服侍你的女人是吧！ 最后，双方经过友好的短暂交流，让徐薇薇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她也无法言语，毕竟，这事儿，关乎到国家的大事儿。所以，还真就不能怪王守仁。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扯了扯刚才被抓得皱皱巴巴的衣服。看着一脸委屈的秦京茹，忍不住“噗呲”笑了出声，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捏了捏秦京茹的包子脸。 秦京茹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你干嘛！” 徐薇薇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一样，“嘿嘿”笑了一声：“如果你想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你最好从了我，不然……嘿嘿嘿嘿……” 秦京茹：……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困了。 秦京茹眼睛微微眯起，伸出魔爪，哪怕是秦淮茹，也在她的这双爪子下惨叫连连，一个连老公都没有的小妮子，居然还敢对她动手！ 开什么国际玩笑！ 大家看着正襟危坐的厂长，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代理厂长。 这群人从来都没有像是今天这么无语过。 “咳咳。”秦京茹干咳了两声：“王厂长有事出差去了，暂时由我，秦京茹，来代理这个厂长。” 第一句话，就让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 主要是王守仁上任之后，把整个厂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厂里的工人福利好，外面货物也卖得出去。最关键的是，王守仁的关系网庞大，大家都看得到。旁边那块无主的地，都被他拿下来了。这地，哪怕是在这年头，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拿下来的。 都不想让王守仁离开。 现在好了，王守仁只是出差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出差？ 没有人知道。 “好了，接下来，说说今年的计划。”秦京茹虽然紧张，但是不怯场，她的性格向来比较外向，不是那种斯斯文文的类型，要是斯文，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四九城里跟王守仁相亲了，甚至，在结婚的前一天，连村子里的狗都知道她要结婚了。 “先说说今年厂子的大计划。” 听到大计划，大家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我们王厂长，在香江那边，拉到了一笔投资。所以，年后，旁边的那块地，会成为合资公司的地盘。到时候，会进行大量的扩招……” 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内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兴奋起来。 扩招，这对于一个厂子而言，是一个极其利好的消息，这里面有多少利益，在场的人都清楚。 “等会儿再兴奋。”秦京茹继续说道，气势一点儿也不差，也能够让人安静下来。 倒是沈元亮，诸葛教授很是淡定，这些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也是王守仁拜托他们多多照顾一下秦京茹。现在看来，这丫头，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嘛。这胃口，调得不错，先是用好消息来冲散人们的质疑，用利益，转移注意力。然后，再用一个其他的消息，把这些事情拉回来。 不知不觉之中，人们就会承认她秦京茹领导的位置。 “旁边那个合资公司，准确的说，是个人和外资的合资，也就是说，跟国家没什么关系。” 这话说出来，现场又安静了。 “什……什么意思？秦厂长，这可是资本主义……” “放屁！”秦京茹横眉冷竖，吓了大家伙一跳：“怎么就是资本主义了，前些年的事都忘光了，再有这种随意扣帽子的，就给我滚出去！” 第242章 开会 众人：…… 好家伙，这夫妻俩，没一个省心的。 当年，王守仁接任这厂子，也是整倒了几个人，甚至，还拉扯出一个间谍案。 这下子，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同情了起来。 就连坐在那个发声的人旁边的人，也忍不住往外挪了挪，您老人家作死，别拉上我啊。 正襟危坐，噤若寒蝉。 害怕的，不是秦京茹，而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 毕竟，这工作，是真的香啊。 好在，秦京茹似乎也没打算继续在这件事发难下去。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暗自警醒，可不能再乱说话了。 “这是上面的试点，算是一个私营公司的试点，如果做得好，估摸着会全国推广，当然了，咱们这些人知道就行了，出去别乱说，上面还看着呢。” 众人：…… 你特么糊弄鬼呢！ 就连沈元亮都有些无语。 是，上面是说要发展经济，也支持个人去折腾。要弄个试点的私人企业，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这年头，外资合作，跟私人合作，算是试点？我试你MMP，你猜我信不信？ 尽管心里已经骂开了，但是表面上，还得是十分期待。 无论怎么说，厂长的人脉那么强，在旁边建个厂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立马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沈元亮开口问道：“那，合资厂应该会调派人过去吧？这工资待遇，又怎么计算？还有，如果往那边派员工，有编制的员工，还算在编制内吗？” “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定论，调过去的，会保留工资，算是外派，在外派的期间，会提高工资待遇。工资，还是由我们这边发。”秦京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功课了。 这个厂子，算是合营厂子，王守仁说了算，但是其中一些关于编制的规矩，那就是无法更改的，这是铁律。就像是他每个月发的工资，那些在编制内的，也是固定的，只不过多出来的，算是奖金罢了。也算是一个钻漏洞的法子。 听到秦京茹这么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个法子，常规操作了。 没什么好说的，新来的厂长懂，那就好，如果不懂，说不得又得麻烦一些。 “另外，工程部的注意了，今年你们也不可以松懈下来，去年年底说好的，外销的一些样式，在这个月月底，需要给到我样品。接下来，我们厂子就要开始赚外汇了。” 这话说完，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厂……厂长，真的？”有一个年纪已经偏大的管理层，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 在这年头，赚外汇，那就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在编制内的人，那无疑是一笔可观的政绩，抛开这些个人利益问题。那就剩下一句“卧槽？老子的东西能卖给外国佬了”这样的感慨。 这是极其振奋人心的。 “真的，我们厂子之前有一批货，卖到了香江那边去，一千多台吧，卖出去了70多万米金。”秦京茹也不瞒着。 这年头，集体荣誉感极重，这要是放在后世，工人们可以会说一句“关我鸟事”这事儿说跟没说没区别。但是放在这个年头，换来的那就是激动了。 沈元亮更是双手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作为一个之前在轧钢厂的工程师，他清楚这些年国家付出的窝囊费究竟有多少。现如今，国家也终于有属于自己的一件高科技东西往外卖并且得到认可了。这件事情，比王守仁想象之中的意义来得更大。 至少，整个工业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都对王守仁充满了仰慕之情。 这是溢价往外卖，而不是亏本咬碎牙往外卖。 这是国家的一次巨大进步。 兴奋的情绪总是会蔓延的，这群人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开心得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交代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路上，她问徐薇薇：“为什么大家都很兴奋的样子。” 徐薇薇愣了一下，看着秦京茹，眼神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秦京茹还是不理解。 “你知道我们往外卖摩托车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啊，意味着我们能够赚外汇了，意味着我们站起来了。”秦京茹点了点头。 “那你一点都不开心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理所当然，你把这个叫做理所当然。”徐薇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不然呢？”秦京茹歪着脑袋看着徐薇薇：“从守仁跟我结婚开始，他回家之后，除了跟我说说话之外，就一直在画着图纸，一张又一张的图纸，一版又一版的计划在他的手里成型，他为了今天，准备了十几年。在别人下班喝着小酒的时候，他在画图，在别人休息日出去踏青游玩的时候，他带着我去的地方，向来都是图书馆。在那十年那群人搞东搞西的时候，他依旧在为他的计划做准备。” “甚至，哪怕是在那十年的时间里，他依旧全国到处去。” “一个人，为了一个计划，准备十五年的时间，而且，他努力的方向并没有错误。凭什么做不到，做到了，才是正常的。徐小姐，你们只关心他成不成功，而我，作为他的妻子，我关心的是他，累不累，休息得好不好。他的成功是必然的，这是他给我的信心。” 说完，秦京茹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薇薇呆愣在原地，她的神色复杂。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地拼命，怪不得…… 如果这时候徐薇薇追上去，就会看到秦京茹无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 杀人诛心，的确好用。 小婊砸，还想跟老娘斗，你还嫩了点！ 不过，守仁哥真的好厉害啊~我好喜欢！ 刚开工的工厂给这么一个消息炸得都停不下来。 整个厂子，都洋溢着一股兴奋的气息。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看管理的手腕的时候。 骄傲使人退步，谦虚使人进步，管理内心也是骄傲的，但是他们不能说。 第243章 考察秦家村（一） 得告诉工人们。 “我们的产品，那是要出口的，你们得好好干，别给我们国家丢脸。” 这种话一出，工人们保证嗷嗷地干活。 都不用加工资什么的。 这年头，工厂就是家，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工厂如火如荼地干起活，一切都步上正轨的时候。 秦淮茹这边，就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了，因为上头明确定下来了，会在月底，带着人下来看一看。 “淮如啊，哦，不，村长啊，你说，咱们这儿真的没事儿吧？我可听说了，去年，就隔壁那儿，有人投机倒把给抓住了，直接给枪毙咯。听说子弹还要他们自己买……”村委会一位大妈喋喋不休地在秦淮茹的面前问着。 秦淮茹有些无奈，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位了。 “王婶儿，您放心吧，上面下来，是表扬我们来着。虎子哥，你去广播站，把这东西，念一下给大家听。” “好咧！”秦虎，算是秦淮茹的表哥，挺进的一亲戚，秦淮茹当上村长之后，提拔了不少认字的年轻人。去广播，主要是想让大家不要那么担心。 她还需要准备不少的资料来应对月底东方复兴的到来。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才算是一个开始，她的这个项目，可以说早就被上面看上了。 除了重工业的经济发展之外，轻工业，也是很受到上面的重视的。 这个年头，有那么一个国家，可以用轻工业品在那个国家薅到不少好东西。另外就是，上面也在想办法同时发展，发展，可不单单发展城市这么简单。先富带动后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跟之前的政策是相悖的。如果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上头也很想走一走，闯一闯。 就这么地，吵吵闹闹地到了月底。 东方复兴带着一行行政人员浩浩荡荡地就往秦家村来了。 这还没到秦家村呢，就被秦家村门前的这条路震惊了一下。 “乖乖，这秦家村富还真不是说笑的啊，这条路，他们自己修的。”负责市政工程的领导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这年头，哪有多的余钱的修路啊，很多村子的路，那都是村民们自己整的，有能力的就整，没能力的。就放着。反正土路也走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么几年。 “像是修炼这么一条路，得花多少钱？”东方复兴有意无意地问道。 “不好说，如果只是走人的话，几万块也就下来了，但是看着模样，是走车的，还是走货车的，估摸着怎么着都得上十万了。看这模样，似乎打算直接连到主路去。”到底还是专业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家村运送鸡蛋，一直都是一个大问题，鸡蛋这玩意，不起量，那无所谓，一开始，只需要让秦家村的村民们人手一个篮子，带着去售卖就是了，他们也愿意。后来产量上去了，是怎么都卖不动了。村里面就琢磨着修路，可修路这种事儿吧，太费钱，就没能修太多。 按照王守仁的说法，秦淮茹这种做法，就是吃力不讨好。 直接告诉上面，路修好了，我们未来能创造多少税收，上面保证屁颠屁颠地下来给他们修路了。 “如果我们帮着修路呢？”东方复兴问道。 “市长，修！必须修！” 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主管财政的官员，看着所有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他也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开口说道： “怎么着吧，你们要是知道他们村合作社去年缴了多少税，前年缴了多少税，你们也愿意给他们修路。” 众人；…… 好嘛，还以为铁公鸡有觉悟了，结果是因为人家给得多。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家都知道秦家村富，交的税那肯定也多，不然市里面也不会留到现在，还在会议上点名表扬，甚至带人下来看看，那为了以后的日子给修条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众人对于这个秦家村还是很好奇的。当一行人到了秦家村的时候。 秦淮茹已经带着一行人在村口等着了。 在众人看到秦淮茹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意外。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四九城下就没什么新鲜事，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没有人轻视，其实在秦淮茹还在四合院里的时候，她就经常往秦家村跑，帮忙处理一些东西。不然，村长的位置也不会是她的，她也没有办法服众。他们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东方市长，欢迎。”秦淮茹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一番寒暄下来之后，先是去大棚那边看了看，看到大棚里面种植的东西。东方复兴点了点头，大棚的东西，其实不是重点，秦家村的地理位置放在这里，能够种植的作物就那么些，秦家村又是以经济作物为主。作为市长，他不可能表态公开支持这种行为。 现在国家的粮食，还是很缺的，如果他开口了，那就意味着会动摇农业的根本。 在场的都是人精，在观看大棚的蔬菜的时候，都没有说话，甚至，跟着来的几个记者，也没有说些什么。 秦淮茹对此并不感觉到意外，在来之前，她就考虑过了，要不要带这位来这里。毕竟这里，对现在的政策而言，并不明朗。但是琢磨了一番之后，还是得带过来。不然，那个养鸡场，没法解释。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这么一个养鸡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的养鸡场，从74年那会儿就开始谋划了。只不过那时候一直都是偷偷地谋划，没有被别人知道。 秦家村的条件比起其他地方的要好太多了。也没有那么多狗屁的事儿，这就导致了，这个村子里的人，特别大胆，又特别细心。悄咪咪地干了不少事儿，这也要归功于秦家的这些人。 只是略微看了一会儿，秦淮茹就领着一群领导往养鸡场的方向去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相当有气势的铁门。 第244章 考察秦家村（二） 其实，隔着老远他们就看到养鸡场了。 这地方，地势偏低，别说在秦家村的，就养鸡场这占地面积和规模，只要略微高上一点，都能看到那颇具气势的门和门上面，用铁焊成的母鸡。养鸡场的前面，坐着一耄耋之龄的老头。看到东方复兴和秦淮茹一行人过来，眼睛一瞪，气势一上。 东方复兴：…… “来参观的？去去去，去小房间，换上衣服，然后消毒！一群小崽子，一天天的，也不消停。”老头的嘴里骂骂咧咧，起身，转身，拿起钥匙，话虽然难听，但是下手速度一点儿都不慢。 “这是？”有人不是很理解。 但也没怪罪，这老头，明显就是上过战场的，哪怕不说，身上那股子侵入灵魂的血腥味，也足够令人感到敬畏了。 “各位领导，抱歉啊，这是我们村的三叔公，也是上上任的村长。这养鸡场，也算是集合了整个村子的心血，我们不敢大意。俗话说得好，身家百万，带毛的不算，每次进入养鸡场，我们都需要换一身衣服，再进行消毒，这是规矩。” “领导们可能不知道，这养鸡场，一旦出现了问题，那可能整个养鸡场的鸡都会接踵着死亡。”秦淮茹一边介绍着，一边带着人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衣服。这年头，这么麻烦的视察，还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了。进到了里面，映入眼帘的，就是无穷无尽的鸡。 即便是来之前已经有了想象，但是这数量，依旧被震撼到了。 “我们养鸡场从唔，从以前开始运营。”秦淮茹本来想着说从74年开始，但实在不合适，只能随意扯了一句，然后继续介绍：“现在的蛋鸡存栏量已经超过六万只，目前月产蛋量约莫在8万斤左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年底，我们养鸡场的存栏量，应该能提升到20万只，到明年，大概就能达到饱满，到时候，供应整个四九城，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秦淮茹的介绍属实令东方复兴震惊了一下。 什么概念，一个村子，就可以供应整个四九城的鸡蛋了？ 这未免有些离谱了些吧。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数字，应该假不了。 秦淮茹的介绍并没有停下，又指向了另外一个方位，就在隔壁，只不过这个养鸡场很奇怪，是用铁皮包裹着的：“另外，我们也开始尝试养殖肉鸡，目前来看，效果还是喜人的。” 肉鸡这个项目，比起蛋鸡而言，相对要复杂一些。 肉鸡并不是传统的走地鸡，更像是白羽鸡那种三个月就成熟的类型。 “肉鸡？那东西养殖不是很麻烦吗？”在队伍之中，也有懂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蛋鸡没什么好说的，扫过去，密密麻麻的，就知道大概数量了，有这个水准的养鸡场，是不是吹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了。 秦淮茹笑了笑：“普通的肉鸡，一般来讲，需要饲养两年的时间才能出栏，而我们的肉鸡，已经把这个时间，缩短到半年了。而且，肉质也十分地肥美。” “这……认真的？”这回轮到东方复兴震惊了。两年和半年的差距，那还是巨大的。 鸡肉现在这个时代人们不喜欢，那是因为没什么油水，如果说半年就可以出栏，那完全可以靠数量来堆砌嘛。作为市长，是很少提出质疑的，贸然地提出，这说明他真的被震惊到了。 “是的，我们这边有三位农业学院的教授，还有农业学院下面的一些学生，会到我们这里进行实习。我们还孕育了不少的祖代鸡，曾祖代鸡，为的，就是尽可能地找出合适饲养的肉鸡，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前些年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品种。” “这祖代鸡和曾祖代鸡又是什么概念？” “通常来讲，我们在市面上买的蛋鸡或者肉鸡，那些都是商品鸡，父母代鸡，就是孵化出商品鸡的种鸡，再往上推，还有祖代鸡和曾祖代鸡。”随后，秦淮茹的语气又变得骄傲了几分：“增祖代鸡，也就是所谓的原代鸡，一般这种鸡很难弄到，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培育机构，可以说，养鸡这一块，我们已经能够牢牢地抓住了。” 东方复兴众人点了点头。 学到了学到了。 这就是代表着一个厂子有了核心竞争力了嘛，不再需要往外进鸡苗，甚至还可以自己产出鸡苗了。 秦淮茹带着一行人走到了仓库，现如今，秦家村最忙碌的地方，那无疑就是仓库了，仓库的地儿挺大，门口停着许多的交通工作，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单子在排着队，前面一个拿着单子的人进了库房，库房里面里面就有两个大小伙子帮着抬着鸡蛋出来的。 也有自己一个人拿着一个篮子就出来的。 “我们仓库每天都会大量的出货，有个人的，也有集体的。”秦淮茹并没有细说，这里面也不太好说。 “你们不是还有肉鸡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肉鸡往外运。” “哦，肉鸡啊，那辆货车就是了。”秦淮茹指了指那辆鹤立鸡群般的大货车，刚才进来，一中年司机跳了下来。 一群人，看了过去，看到司机的制服，都有些无语。 好嘛，大运摩托车厂。 供给自家人啊。 “肉鸡的产量还是差了些，所以，除了我们自己吃，大多数都卖给大运摩托车厂了。” “他们那个小厂子能消耗那么多？”有人忍不住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考虑供给供销社？” 肉啊，这可是肉啊。 秦淮茹点了点头：“确实在谈这个事情了，不过，村里面的意思是再等等。” “为什么要再等等？”东方复兴皱眉。 “容我卖个关子，一会儿，请您各位吃顿饭，您们就知道了，也不去什么饭馆什么的，就去我们村子里的食堂。” 众人愣了一下，倒是对秦淮茹高看了几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卖关子，那也是种本事了。 第245章 考察秦家村（三） “成，那我就借秦村长的光了。”东方复兴哈哈一笑，算是带了过去。 从仓库过去，又是两间大房子。 “这是我们养鸡场的育雏宿，还有饲料加工。” 东方复兴越看心情越是复杂。 这大大的养鸡场里面，到处都是学问。 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啊。看来，当初王守仁跟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了。 秦淮茹并不清楚东方复兴的想法，反正王守仁说了，也不用吹，实话实说就成。 “我们的养鸡场邀请了不少农学院的教授来进行了全方位的桂湖才制定的建设方案，可以说，目前来国内，我们的养鸡场还没有比我们还严谨的了。” “你的意思是，目前咱们秦家村的养鸡场算是最科学的了？” “其实，若第第二期结束，第三期开始的话，说一句最大也不为过。”秦淮茹因为接手了这里的原因，可以说，对国内目前的养殖业，也了解得七七八八，这些消息，都是从一线的教授和学生的口中了解到的。 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两个节拍。 最大？最科学？ 这特么是什么？ 是政绩啊！ 但是东方复兴不在乎，这对于他而言，锦上添花，他更在乎的是，这种方式，能不能推广开来。因为，这一路来，他可以看到，秦家村几乎就没有一个闲人。去年，阎埠贵来的时候，之所以能看到闲人，那是因为养鸡场在加盖在，这群老头才有闲工夫。现在，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务工。 另外，他还知道，秦家村还开了不错的报酬，去附近的村子招工。这才是他下来的主要意义。 能解决就业岗位，还有多个就业岗位的企业，就是他关心的企业。他要的是稳，而不是什么政绩。 对他而言，稳定才是第一位的。 “很好，你们秦家村，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啊。”但无论如何，该夸还是得夸：“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吗？” “那，请各位领导跟着我来吧。去看看我们的养猪场。” “养猪场？” “是的，还在修建之中，预计五月中旬能够投入使用。” “在修建的就不用去看了，还有其他地方吗？到时候建好了，我们再来看看。”东方复兴对于这种还在建设中的东西不感兴趣。 “那，领导对我们的人才宿舍有兴趣吗？”秦淮茹问道。 “走，去看看。” 人才宿舍，这个项目，王守仁曾经说过，能够特地被他拿出来说的，那大概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东方复兴一行人跟着秦淮茹一起走。 很快地，秦淮茹他们来到了村委会旁边，在这旁边的空地上，一座一字型排开的五层建筑坐落在这片空地之上。 从外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就是看起来很舒心，颜色也属于那种比较清淡的类型。 秦淮茹带着他们走进了宿舍，一边进去，一边介绍：“我们的人才宿舍建筑面积5000平米，规划了四十间单人宿舍，四十间双人宿舍，楼下就有食堂，还有一间读书室，一间活动室以及两间大教室，为能来到我们秦家村工作的人才提供良好的居住环境。” 秦淮茹拿出钥匙，打开了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间，看了看室内的装潢。在他身后的领导也一起走了进去。这一进去，都被这宿舍的装修震撼到了。 这地方，倒也没有那么地奢华，但怎么说，在进入这个地方之后，他们的心里就冒出了一个词——舒服。 是的，舒服，无论是家具的摆放，还是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亦或者摆在窗台的那盆绿萝，都令人感到十分地安逸。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地方，是王守仁按照后世那些家装高手的想法，折腾出来的，不复杂，但是舒适程度极高。不过，折腾这房间的复杂程度也不低，为此，没少被抱怨。但是成品看起来，还是很值得的。 “现在入住率怎么样？我看，这里似乎人也不算太多？” “是的，大多数都是农学院的教授，有两位教授，愿意过来这里常居，还有一些学生，已经明确表示，毕业之后愿意来这里生活。” “要我，我也愿意，就这住宿环境，可太令人感到舒心了。”后面的一位领导感慨道。 秦淮茹笑笑没有说话，神知道，这些人愿意留下来，王守仁的脑袋上又要多多少个包，他去挖人，那跟挖人家心头上的血有什么区别。东方复兴很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过，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东方复兴以为秦淮茹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可万万没想到，接下来，秦淮茹带他去的地方，令他有些怀疑人生。 “这是我们的食堂，能够同时容纳两百人，后期估计会扩建。一会儿咱们来吃饭的时候再看看吧。”秦淮茹顺手就介绍了在村委会旁边的大食堂。 东方复兴点了点头。 “这是教室，后续，我们计划办起夜校。” “哦？怎么忽然间会想起弄这个。”东方复兴挑了挑眉头。 这么说吧，这年代，大家伙都尊重知识分子，但是，都不愿意成为知识分子，一方面是那十年的期间，他们遭到了重创，另一方面，是现在的主流思想是读书没什么用。哦，当然了，这个主流思想指的是农村的。城里还是知道知识的重要性的。 “哎。”秦淮茹叹了口气：“说起这个，还是因为我们村里的人才太少了。” “养鸡、养猪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知识铺垫的，别的不说，字都认不全的话，农学院的学生老师们，想要教，我们也听不懂。就算是把书放在村民的面前，他们也看不了。我们琢磨着，还是得把文化搞上去，不然，后面的发展，他们也就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这个思想可使不得。”后面有一个领导严肃地说道。 这个领导倒也没什么坏心思。 第246章 考察秦家村（四） 其实就提醒一下秦淮茹。告诉她，这可是在走资本主义的路子。 资本主义可不就是这样吗？搞好了，有钱赚的时候捧着你，没钱挣的时候，就抛弃你。 “领导们误会了。”秦淮茹摇了摇头：“事实上，现在秦家村每年的分红也够他们活了，或者说，够他们活得很滋润。但是这人呐，总归得有事情做，不然，这日子，也太无聊了些。” 众人；…… 好家伙，我们还在讨论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你们秦家村倒好，已经觉得生活无聊了可还行。 真实…… 领导们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换句话说，秦家村就是认为村民们太闲了，给找点事儿做？ 东方复兴也有些牙疼。 他手底下，也差不多是这样，但是他可没钱去搞什么夜校，而且，他很缺钱，什么都要钱。兔子属于基建狂魔，神知道他究竟欠了多少笔债务了。 在参观完人才宿舍之后，这参观也暂时到了一段落。 秦淮茹带着众人往食堂的方向去。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食堂里面用餐了。 秦淮茹刚想去吩咐一番，直接去包房吃饭。 就被东方复兴拦住了：“咱们在外面吃饭就行。” 领导都喜欢在下基层的时候看看下面吃得怎么样。 当看到那干净的橱窗里面，那些菜色的时候，东方复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家伙，说不上大鱼大肉吧，但是有肉有菜，荤素搭配，可谓是满满当当。 秦淮茹一边领着领导们，一边介绍：“我们的餐厅，都是自己人，所以采用的是自助方式，想吃什么想吃多少，跟打饭的师傅说一声就行了。这边是面食，那边是米饭。主食选定之后，就可以去乘菜。” “在你们这儿吃饭都不要钱吗？”有领导忍不住开口问道，又加了一句：“每天都是这种规格吗？” “嗯，差不多，就是今天运气不错，买了邻村的一些猪肉，平时，都是以鸡肉为主。我们养的肉鸡，也有一部分放到了这里。领导，您们可以看看那些个炸鸡，这跟我之前卖的关子有关系。若是外人打算来这里吃饭，需要去外面购买一张食堂票，交了之后，就可以吃一顿。一餐是一块钱。” 一块钱，不贵，相反，还很便宜。毕竟，就这菜色，还特么任吃，任谁来，都挑不出理来。可以说是福利了。 其实他们想的也没有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的食堂，对于周围村的村民来说，那就是馆子，他们下馆子就来这儿，自己带上酒水，美美地吃上一顿，就这，在秦家村还没有招工之前，也是很长时间才能来一次。也就是秦家村招工了，他们来得次数才逐渐多了起来。 “就是那个。”秦淮茹指了橱窗里面的鸡肉。 有炸得金黄酥脆的鸡腿，也有上面抹着一层红色的奇特整鸡，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气。 秦淮茹带着众人，一点一点地排过去，顺便的，各种类型的鸡肉都点上一份。 大快朵颐，真正的大快朵颐。 实话说，东方复兴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但是能这么放松地吃好东西的时候，是真的少。毕竟，现在全国上下都难，他们作为领导的，必须以身守则，吃拿卡要是不行的。所以，吃的都不怎么好，就是普普通通的食堂，机关里面的东西也不怎么好吃。 到了下面视察，遇到要去小食堂的，不好去，也不敢去。 但偏偏秦家村这么个地方，人家老百姓都是吃这个，那他们吃一下，咋地啦？没什么毛病吧，这就导致了，后来，有不少的领导，愿意往秦家村跑一跑，为了看看这个传说中全国最大的养鸡场，也为了吃上一口可口的饭菜。一顿饭下来，也没工夫说话了。 是真的好吃。 吃完之后，秦淮茹就带着一行人，去了那宿舍楼下的大教室，大教室的旁边，还有一个小门，小门里面，是另一间房间，房间放置着一张大桌子。 “这是教授平时他们讨论东西的时候，就会在这里面讨论。”秦淮茹一边解释一边开灯。 一行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神色放松，秦淮茹看了秦虎一眼，秦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带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给各位领导添上。 众人看到这茶水，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肉好吃是好吃，这猛地一吃太多，也有些腻歪，有茶水正好，刮刮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东方复兴笑着开口说道：“还是秦村长想得周到啊。” “这没什么，平时这些茶水，食堂都会备着。”秦淮茹笑笑，也没有深说下去，大家伙也都清楚。 食堂会备茶水，但绝对不会是这个品质的茶水。 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安心罢了。 “秦村长，今天这一趟，让我感慨颇多啊，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要请教请教您。” “领导客气了，您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那，秦村长，您觉得，这个模式，适合往外推广嘛？”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合适。” “理由呢？”东方复兴还是不死心，如果每个村子都可以像是秦家村这样子，不单单自己能够创造利益，还能往外拉人，那么他治下的压力可以说几乎没有了。 “我们秦家村，聘请农业学院的教授，来我们村子里指导的时候，每个月给予的奖金是两千元，农业学院的学生，来我们这里实习，我们提供住房，每个月实习的补贴，是五百元。”秦淮茹就说了这两句话，然后就止住了。 东方复兴；…… 众人；…… 我可去NM的吧。 嫉妒，极致的嫉妒，这年头，谁听说过人家的工资好几百的啊。压根不存在好嘛！ 好家伙，怪不得农业学院的愿意来这里实习呢，搁自己，自己也想来啊。这钱，不香吗？特别是教授，一年下来，都可以去四九城买一二进的院子了。 第247章 考察秦家村（五） “非要这么高吗？” “这条件开出去，人家还犹豫呢。”秦淮茹叹了口气，钱给的是够多了，但是这年头，看中钱的有，但是心中的信仰依旧不减。这么说吧，来这村子里实习的，都是秦淮茹带着人，一个一个忽悠过去的，什么留下来也能建设祖国之类的话术那是一套跟着一套的上。 才勉强留了一些人。 真以为这年头的编制没威力？ “我是说，如果按照你们的模式，是不是不需要增派技术人员。”东方复兴的意思就是不要搞秦家村这么好的，要把技术复制过去。 “领导，我还是那句话，身家百万，带毛的不算。我就问一句，如果，按照我们养殖场的标准，别的不说，门口检查消毒那一项，能够每天都做到吗？” 这要是换个没下过基层的领导来，立马就拍着胸脯保证——可以。 这算什么。 在这些没下过基层的人眼里，只要他们说了，下面就会乖乖配合。 但是东方复兴不一样，只是那一条，他就知道其中的艰辛。 为什么坐在养殖场前面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而是秦淮茹叫三叔公的存在。 不就是在告诉他们，哪怕是他们村子，这么重视技术的一个村子，也是存在着不守规矩的家伙。这并不是一个人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就可以的。而是需要集体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事实上，这种事情，远没有东方复兴想象之中的简单。 王守仁从一开始，让奎大头到秦家村来收货，带着大家发财，这只是第一步，算是勉强建立了双方之间的信任关系。大家对于能够带大家发财的王守仁是信任的。 到了后面的十年，这个关系也没有断。 为什么？双方除了亲密的关系之外，还有一股共同抵御外人的心，一个村子的利益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你要搞事情，那你就是村子的敌人。做了村子的敌人，这年头，莫名其妙消失个人，上面连查都不会下来查。 通过一年又一年的捆绑。 王守仁在73年左右的时候，提出的大棚种植。 提出来的时候，没有人响应，响应的只有寥寥几人，最后，还是秦淮茹家和秦京茹家种上了。 就这么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当秦淮茹家和秦京茹家告诉大家自家赚了多少钱之后，他们才真正明白，王守仁究竟有多厉害。 为此，村子里最权威的族叔，特地登门拜访。 已经83岁的老头，跟王守仁在屋子里足足谈了一天，再到后来，族叔亲自召开了全村大会，力排众议，让大家都上大棚。而那时候的塑料布，是王守仁弄回来的，几乎不要钱。为什么不要钱，就是因为他有个不大的空间，弄这些塑料布已经足够了。 但是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啊，他们都以为，王守仁为了他们，特地不知道去哪儿搞得塑料布，外面兵荒马乱的，这得多大的恩啊。 这一点，族叔亲自出来说，整个秦家村，都要感激人家，但凡有人要对不起人家，直接逐出族谱。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家都知道王守仁收了秦淮茹，也没人说什么的原因。开玩笑，收了就收了吧，族谱不是开玩笑的。 也就是这一点，王守仁才算是在这村子里有了话语权。 可即便在有了话语权的情况下，建造养殖场，还得是他王守仁开的头，一开始的资金，也是他投下去的。直到养殖场真正看到产出的时候，族叔才又上门。 这次，双方又谈判了一番，最后，协商之后，算是村里的合作社，只不过王守仁占大头，他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六十，分给村里。当然，不是白给，大家要拿钱出来入股。当天，族叔宣告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半数的人不想入股。 就这，还是村长一家一家上门说，才算是同意。 养鸡场建立起来之后，问题也随之而来，尽管强调了很多遍，依旧很多人选择偷懒，例如，打扫鸡舍的时候不用心，认为随意点好。给鸡喂饲料的时候手法也粗糙。甚至，偶尔还会有小孩过来特地吓鸡，吓得那些鸡有好几天都不下蛋。 这些个问题，一桩桩一件件，哪怕是秦淮茹是秦家村的人，这一路走来，她都有心想掐死一些人。 你以为她的气势是怎么来的？ 那都是被这群刁民逼出来的！ 所有，在东方复兴说要折腾另外一座养鸡场的时候，秦淮茹就只问了这么一句。 东方复兴也就识趣地不继续下去了。 为什么？他太了解基层了，知道基层之中，有多少犟种，你跟他说“不行”，他觉得他自己行，那他自己就是行的。 你跟他说鸡该这么养，他觉得不对，分分钟给你饲料配比给改一改。 文化层次越低，犟得越厉害，他太知道这里面的艰辛了。 “如果您想有更多的工作岗位的话，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建议。”秦淮茹说道。 东方复兴眼睛一亮：“秦村长，仔细说说。” “其实就工作岗位而言，我们村就能够提供不少，像是养殖场那边，继续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每天的鸡蛋出库入库，清扫鸡舍等等等等，这些东西，都需要不少的人手。提供上千个工作岗位，问题是不大的。只不过现在大家都不算忙碌，所以有时间，过些日子，春耕到了，我应该会去城里面招人。到时候，我们大概率会继续扩建，只不过，这扩建的就不单单是养鸡场了，而是配套的设施，到时候，还需要领导您这边审批一下。” 这倒是新鲜事儿。 听说过农村活不下去跑到城里去打工的，没听说过农村的要去城里招人的。 “审批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工作岗位的事情。” “领导，您感觉今天中午的鸡，怎么样？” “很好吃。”虽然不知道秦淮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依旧不会扫兴，只要秦淮茹能帮他解决问题，或者给他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思维，别说卖关子了，把他给卖了也无所谓。 第248章 考察秦家村（六）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想要做的项目了。” “曾经，我问过我爱人，我问他，这样子费心费力地折腾这些东西，村子里的人，只有一小部分人支持他，他怨恨那些人吗？” 秦淮茹说出这话之后，双眼闪烁着光芒。 听到这话，在场的官员也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这其实，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些官员们想问的问题。 明明很多东西，已经跟人们解释得很清楚了，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保证自身的食物来源，甚至能够发点小财。但是那群人，就像是里那些刁民似的，倔强得令人绝望。这也是为什么东方复兴在听到秦淮茹说的这些事情之后，就打消了去别的村子实验的原因。 哪怕不用实验，他都清楚，这是不可能做得成的。 除非那个村子里最大的那位，压得住整个村子，还得形成利益捆绑，这很难。 “他告诉我，他并不怨。” 说出这话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相信的。 明明一心为了下面的人，结果每个人都不领情，这种事情，能不怨吗？ “他说，他的运气很好，尽管从小就生活在村里，但是长大了之后，依旧有读书的机会。因为读书，所以他开了窍，又因为他拼了命地读书，所以，他的见识远超其他人。但是他觉得，也就到此为止，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在地里面刨食的农民厉害多好。他告诉我，他只是个幸运儿，他不用在地里刨食，他有机会接触到知识。” “他告诉我，如果人认为他的一切，都是通过他自己勤奋奋斗努力得来的，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会变得傲慢，这个人会认为，下面的人不努力，也不勤奋，所以他们才会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而事实上，有很多人，连勤奋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出生就在农村，每天睁开眼想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吃饱饭。” “他们祈祷着老天爷能够赏饭吃，不要让他种下的食物颗粒无收，没有其他的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该怎么做。他们的认知，就仅限于这片土地。但是这真的是他们愚钝吗？不，他们跟普通人一样，只不过，我比他们多了一丝运气。仅此而已。” 说到这儿，秦淮茹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他说，如果读的书够多，见的世界够广阔，那就应该把那些还没有见过世界的同志也拉起来，见见这个世界。而不是责怪这些同志，为什么不自己上来。” “我站在他们的角度，如果上面的人告诉我，你今天拿了村子里的鸡蛋，别在这附近卖，去城里卖，城里有钱人多，能卖个好价钱。他们认可，他们也懂得这个道理。但若是上面的人告诉我，养鸡，不能这么养，得请个大学生，教我养鸡，我每个月给大学生五百块钱。” “我会怎么认为？我会认为上面是打算随便找个借口黑我的钱了。养鸡而已，谁不会！” “那么，作为一名村长，该做的事情，并不是让村民们理解，为什么要招个大学生，花个五百块钱，而是直接拿出鸡蛋，递给他们，让他们出城里卖。等他们赚到钱了，再告诉他们为什么。” “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是没有任何退路了，任何天灾人祸，都能够让他们一家子人活活饿死。他们不懂得什么叫做“欲求之，先予之”的道理。他们只知道，他们自己能养鸡，五百块钱，省着点花，能花好几年。仅此而已。什么大道理，那都不是现在跟他们讲的，而是你真正带领着他们挣到五百块钱了，再告诉他们，如果还要挣五百块钱，那就要去学习。仅此而已。” “人，是无法理解超出自己认知范围之中的东西的。这个认知，需要不断的扩充，而幸运的我，目的也很简单，让同志们的视界跟着我的脚步扩充下去。这个过程会很艰辛，也很累，但是我觉得值得。我们一直都是一个整体，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听完秦淮茹说的这段话之后。 整个会议厅，陷入了一片沉静。 过了良久，东方复兴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冲着秦淮茹鞠了一躬：“受教了。” 他身后的一行人也是一样，这是不可思议的，一名市长，冲着一名村长鞠躬。 秦淮茹连连摆手，受宠若惊。 其实她不清楚，这或许，才是那位老人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先富带动后富，所谓的“富”，不单单是经济上的“富”，还有精神上的“富”。 先富带动后富，最难的点在于，当一个人取得巨大的成就，亦或者获得了巨额的财富之后，他就会飘，这种飘，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飘，而是他认为自己是勤劳的，因为自己的勤劳，自己今天所得到的成就，是应得的。而让他带动后富，他愿意，他也能去做。 但是，当后面的这些农民，无法理解他的思维的时候，他就会认为，这些人，压根没有努力，是一群蠢货。当这种骄傲的心升起的时候，“先富带动后富”其实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命运的馈赠，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努力的结果。 而正是秦淮茹的这段话，让东方复兴真正理解了“先富带动后富”的核心，这个鞠躬，秦淮茹受得。亦或者说，王守仁受得。 “那么，秦村长又是打算怎么带动后富的呢？” “啊？”秦淮茹还不清楚这里面的含义，只是觉得王守仁说得很有道理。 “我的意思是就业岗位。”东方复兴笑了笑，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被一个小老弟狠狠地上了一课。 “食堂的炸鸡……”秦淮茹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态，跟东方复兴介绍起了自己村的计划。 “我们想把秦家村打造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从生产到销售的一体化。” 这话，就多少有点超前了…… 第249章 考察秦家村（七） 东方复兴并没有插嘴，而是等着秦淮茹继续说下去。 秦淮茹也没有让在场的人失望。 “养殖，小鸡总归是要吃东西的，如果不上规模的话，倒是可以让它们自己去觅食，上了规模，就需要用到饲料厂，这饲料厂再往上，就需要饲料的原材料。这是养殖场往上的一部分。养殖场需要大量的饲料，那么，我们就想办法去弄饲料。” “饲料的主要材料是苜蓿，旁边的村子已经种上了这种植物了。这也算是我们这个养殖场能够带动周边经济的一种方式。” “哦，你们收购的价格很高吗？”东方复兴问道。 “不高，总体来说，种苜蓿跟种玉米差不了多少。但是苜蓿可以作为多年收割植物，这样子，我们就可以从旁边的村子招工，他们也可以挣到更多的钱了。” 什么叫多年收割植物。 那就跟韭菜是差不多一个意思，种下去了，割了，它还能长。 而像是种玉米这些，第二年，还需要再下种子，再耕地。所以，这种东西，特别适合旁边的村子。 “所以，因为有你们的存在，他们可以选择用种植这种作物，也不担心出售的问题。另外，还可以空出不少的时间来到你们这里工作。”东方复兴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 “是的，这是对于村民们的意义。但养殖场的意义远不止于此。我们的养殖场，也是在不停地研究之中，将来，会有更多的高科技人才来到我们的养殖场，建设我们的养殖场，我们的效率，会进一步地提升。提升之后，我们就会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创造出我们的销售渠道，同时，也是向下游发展。” “向下游发展，你们打算争夺那些销售人员的路子吗？”东方复兴说得还是很客气的，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们是打算跟供销社抢生意吗？ “不，我们打算进行深加工。” “深加工？” “是的，就像是摩托车一样，我不懂其中的技术，但是大概理论，是不是用一些钢材，再利用各种各样的学识，把这个摩托车制造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摩托车，其实就是一堆钢材。只不过知识赋予了它们价值。养殖场要走的路子也是一样的。我们，想赋予这些鸡蛋，鸡肉价值。” “赋予价值，你是说那些炸鸡！”东方复兴瞬间就明白了。 “不单单是炸鸡，还有各种各样品类的东西，只要是农产品，我们都有想法。后山的那块地，我们已经申请下来了，打算大批量地种植果树，还有水库旁也做了些许准备。” 东方复兴整个人都麻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下来能知道这么多的计划。 他忍不住问道：“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是的，太大了，所以，我们会一步一步地实现。我爱人说过，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莫要太着急了。” 急这个词汇，跟王守仁就搭不上边。 从一开始，他就喜欢慢慢地布局，慢慢地织网。 一步一个脚印，人才没有，自己慢慢培养，关系没有，自己慢慢织网。 “那如果要实现你说的那个想法，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十几年的时间吧。”秦淮茹琢磨了一下：“估计差不多，后续，还得看我们发展得怎么样。不过，今年，我们是打算推广小吃摊位了。” “小吃摊位，就是卖炸鸡？” “分挺多种的，诸位领导，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 众人对视了一眼。 “走！” 一行人跟着秦淮茹从宿舍楼出去，走进了食堂，秦淮茹打了声招呼，带着一行人走进了食堂的后厨，从后厨的小门出去，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仓库。小仓库里面，有不少穿着白色衣服的厨子，正围着一辆奇形怪状的车子啧啧称奇，还没进门呢，就闻到了一股股香味。 “村长，您来啦？这是？” “领导们下来看看咱们的餐车，大家让一让，让一让啊。李师傅，您继续炸，怎么样，好不好使？” 那个站在餐车前面的李师傅听到秦淮茹的问话，点了点头：“还成，就是这车，重了些，推起来可不容易。” “回头，弄一辆自行车拉着就成了。” “是个好主意。” 但凡有眼睛都看得出来，秦淮茹想要做什么了，这不一标准的小摊吗？ 老北京这种东西可不算少。在解放前就有，傻柱就干过这种事情。 只不过，这个餐车，似乎做了一点儿升级。 “领导们，像是这种餐车，一人就能操作，如果忙碌起来的话，估摸着，夫妻两个人也够了。我们把加工好的半成品，李师傅，把半成品给领导们看看。”秦淮茹喊了一声。 “哎。”李师傅从旁边拿出一只已经腌制好的鸡，上面包裹着一层白色的粉末。 秦淮茹一边解释一边让李师傅操作：“操作难度也不大，直接把鸡丢进油锅里炸，炸熟了就成。也不需要什么技术难度。这一天出去，也能挣点手艺钱。如果愿意学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培训。到时候，直接买生鸡回去自己操作也成，也能省点钱。” “你们就这么免费教给他们了？”东方复兴忍不住问道。 这年头，学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这鸡，他下午也吃过，味道不错，如果上了饭馆，别的不说，算是一道主菜也未尝不可，这就直接交出去了？ “他们找不到比我们更加便宜的货源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要求的。”秦淮茹笑了笑：“不过，目前这个要求还在商量中。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出售的价格，如果从我们这里进了货，到了地方，发现两个人恶意竞价，我们会采取怎么样的措施等等一系列问题，我们都要考虑一下。” 东方复兴点了点头，如果这种真的能成的话…… 第250章 考察秦家村（完） 他可以肯定，一辆餐车，搞不好就能够成为一家子的顶梁柱。 这些话，还真就不是王守仁跟秦淮茹说的，只不过王守仁经常在秦淮茹的耳边念叨，做事之前，得先考虑，做这件事，有什么样的结果。 秦淮茹认为，她没去卖过东西，那就让人出去卖鸡蛋，在卖鸡蛋的时候，遇见什么问题了，一起加进来考虑。再找几个机灵点，把可能遇到的问题写下来，大家讨论讨论，别到时候遇到问题了，手忙脚乱。 秦淮茹这边跟东方复兴交流了很多。 到了离开的时候，一行人还真有点依依不舍，所有人的心中，都有这么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一趟，没有白来。 夜晚，回到家之中。 东方兴学看着一脸疲惫的东方复兴，开口问道：“怎样？今天去秦家村，交流得如何。” “倒是很有收获……”东方复兴把今天在秦家村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这算是东方家的老传统了，每过一段日子，就会进行一番复盘，看看哪里有什么问题，查漏补缺。 “这倒是对上头最好的诠释啊，是啊，我们不单单要关注经济上的问题，精神上的问题也不能忽略啊。”东方兴学感慨道：“王守仁这小伙子，不简单呐。” “是这样。” “对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老实说，还没有想好。”东方复兴直接说道，对于秦家村的想法，他是清楚的，但是，站在他这个角度，很多决策就不能轻易做下来了。上头愿意给王守仁开个口子，让他开设一个私营企业，这不代表着，愿意让下面的人也有样学样。 摸着石头过河，需要的是时间，需要的是谨慎，而不是凭借着一腔热血。 这种看不准的东西，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研究，去看看究竟怎么样。 “要我说啊，你就应该好好地支持秦家村，她那个所谓的村合作社，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算是一个企业了。但是依旧挂靠在国家之下，算是咱们条例之内。” 秦淮茹的这一招，或者说王守仁的这一招不可谓不高。 他自己的摩托车厂，想要私有化，其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侵吞国家财产，而是为了更进一步地研发。积累资金，在他的计划中，往后还有一次能够拉近距离的大事件需要参加。当然了，这是在他的意识认知里的。 上头现在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保守，一派是改革。改革目前占据了上风，王守仁这种行为，就是在保守派的神经上跳舞。但是，保守派也奈何不了他，因为他是国内唯一一个能增值出口的家伙，米金香，还拉回来一堆香江的投资。没有人敢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 但是秦家村就不一样了。 如果秦家村也算是个人企业的话，那么保守派就会教教秦家村该怎么做人了。 但是偏偏秦家村是村合作社，而且，秦家村挣了钱，还真就往下分了。 这能说什么，能提供就业岗位，能缴税，还特么能修路的村子，上哪儿找去。 “按照你原本的想法，是想要复制，其实在你去之前，我就觉得不可行了。”东方兴学抚摸着自己苍白的胡子，点燃了一根香烟：“王守仁此人，做事颇有章法，很多事情，蓦然回首，都觉得十分地惊艳，你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在那个拐点之中坚定地选择一条路走下去。这条路还是正确的。” “在“养老院”的时候，我们不仅没有受到刁难，甚至，很多老同志的知识，也得以传承下去。他的布局，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逐渐显现了出来。只不过，娶一双姐妹这个，老夫还是看不懂。” “父亲……你也别把人神化了。”东方复兴脸上飘过几条黑线。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行吧，不过……”东方兴学又给自己抽了一口，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我的建议，是全力支援秦家村的建设。” “理由呢？” “摩托车厂带起来的厂子还少吗？你知道，上面预估今年能收到多少订单吗？香江那边，下了一万辆的订单，总价已经达到了500、600万米金，听说那小子，还不怎么满意。这才刚开始合作啊，他们那厂子，都还没有建起来，等这两年稳定下来了，能给上头带来多少的收益。都说不清。” “我相信他的眼光，而且，秦家村，在你的掌控之中，不是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东方复兴沉默了一会儿，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看不清前方，也看不到父亲的表情，他在思考。作为主官，每一步，都需要谨慎的选择。 还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中的时候。 一道怒吼声，惊醒了他。 “好啊！东方复兴！你自己抽烟就算了，还带着爸抽烟，你不是医生说了，不允许爸抽烟嘛！” 东方复兴手忙脚乱地掐掉了手中的烟，看向东方兴学，东方兴学转过头去，不看他，还顺带跟着女人告状：“淼淼啊，你真得管管这臭小子了。你说说，你说说，他明明知道我有烟瘾，好家伙，这回头，跟我聊着聊着，压力一大，自己抽上了，还顺手分了我一根，你瞧瞧这事儿整的。” 东方复兴整个人都麻了，瞳孔地震。 淼淼横眉倒竖：“东！方！复！兴！” “媳妇，媳妇……有话好说，刚才……” “是了，淼淼，你也别太怪他，刚才他的压力确实大，你也知道，最近这四九城不太平。男人嘛，总是这样子的。这样，你给爸一面子，收拾一顿就算了。” “不是……媳妇……我……” “你什么你！你还有脸说，跟我走！还有，身上的烟交出来……” “我……”东方复兴整个人都麻了，垂头丧气地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了淼淼。 淼淼白了他一眼：“一天只允许五根，多了没有！自觉点！” 第251章 往北边跑的兄弟两 跟四九城的繁华吵闹不同。 绥芬河市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清，不单单是冷清，还有寒冷。 绥芬河市，位于华国和老大哥的边境地区，时不时地还能在这个地段看到一些高大如熊一般的俄罗斯人。再往北一些，那就是边境线了。 “呼。”袁外轻呼出一口白气，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对着旁边一样缩成一团的袁里说道：“小里啊，守仁哥咋交代的啊？就让咱们在这儿蹲着？你说我在香江混得好好的，干嘛非要让我来，再说了，能说俄语的不是你吗？让我来这儿干嘛。” 袁外喋喋不休地说着。 主要是，这个地方，跟香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 “别废话了，耐心点。”袁里有些无奈，袁外这家伙，嘴一旦开开了，就停不下来，哪怕是在这种天气，稍微一个不注意都会冻伤的日子里，也不带有一点点消停的。 袁里的呵斥没有任何效果。 “你说，人家真的能卖我们那玩意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听天书呢？就我们手里的几个鸡蛋，铁盆，就能跟人家换飞机坦克和机床？” 袁里：…… 在这个时期，苏联其实内部已经开始滋生问题了，但是王守仁的意思并不是让袁里来这里跟他们换什么飞机大炮。而是一种交易。这个时期的苏联，即便是再腐败，也不可能换到那些个。得等到85年，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上台之后，发出的一系列政策。 那时候，苏联乱起来了，整个国家的信仰都出现了问题，才有机会去兑换这些个东西。 而这个时期的苏联，由于重工业的发展，轻工业方面的缺口非常大。走私，在这个时间段，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为此，王守仁也做了一手准备。 他们站在一棵杨树下，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高大的国人走了过来，一双眼睛是蓝色的，但是看面相，又是华国人的面相。 “你们是袁里和袁外吗？” “额……”袁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跟我来吧。” “不是，哥们，你谁啊，怎么连接头暗号也不说，就让我们跟着你走了。” 大汉挠了挠头：“接头暗号？守仁没跟我说过啊，要不，你们再等等，我去问问。” “别别别，不用不用，我就是开个玩笑。”袁外露出了一个笑容，就跟着大汉走了。 其实也没有走多长的距离，绥芬河市也不大，随着大汉左拐右拐的，进了一间居民楼，是一二层的小楼，大汉打开房门，招呼他们：“快进来吧。” 走了进去，屋内相当暖和。 袁里和袁外也跟着脱下了衣服。 “你们啊，可算是来了，来，坐吧。”大汉一边去忙活着给他们倒水，一边让他们坐。 屋子不大，两居室，还有一个客厅，客厅放置着一张沙发。这倒是个稀奇物件。整个房间里有一种诡异的奇特感觉。有一些是明清时候的东西，有一些，是国内5060年代生产的东西，也有沙发这种国内很少有的东西。杂七杂八地形成了一个大杂烩。 袁外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哥们，怎么称呼，还有，你这屋，够有个性的嘿。” “哈。”大汉给两人上了一杯水：“喝水，常温的，我叫常贵。打小就生活在这片区域，这儿的东西都是淘换来的，要么是从那边拿的，要么，就从内地收的。” “常贵，你这交际圈子，够广阔的啊。” “哈哈，都是朋友们愿意给个面子。那么，朋友们，我们来谈一谈正事吧。你们想跟谁搭上关系。”常贵哈哈大笑一声，随后，就把话题引回到了正事儿上。 “这还能分类的？”袁里有些诧异地问道。 “这事儿守仁没告诉你们吗？其实我以前不干这个，以前我就是一猎户，有事没事就往山里跑，有一次，遇到来这儿出差的守仁，他给我钱，让我带他过去看看……” 这年头的猎户，可没有想象之中的老实。 山上的资源不少，但是，边境线那边的资源，同样也不错。而且，有些时候，追逐猎物过了境，也是正常的。所以，很多老猎物都练了一手即便是过了境，也不会被人发现的本事。王守仁当时在这里出差，就顺路拐过来看看了，主要是他想看看自己过去那边，那个空间，能装多少东西回来。 事实证明，他的空间并不大，极具战略价值的东西他又看不到，后来，他就放弃了。 只不过在放弃前，他忽悠起了这个中俄混血的常贵。 作为一名中俄混血的家伙，即便是在那边，也不见得会受到多大的歧视。干起掮客来，也得心应手。之前他也干，只不过只能算是副职。王守仁想让他干全职，他还有些犹豫来着，直到后来，他的生意越来越好。才愈发地感激起王守仁来。 这不，王守仁一联系，他二话不说，就在这里候着了。 袁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对方：“来，哥们，跟我们说说呗，我们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卖点日常用的东西到那边去。不是听说老毛子那边很缺这玩意嘛？” 常贵接过烟，熟练地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这烟，淡了点，不过也凑合。都是朋友，我也就没那么多弯弯绕了。但凡是想做这生意的，都抱着这想法，现在老毛子那边确实缺，但是这钱，还真不一定能挣得到，缺是缺，但是那边也严得很。” “你要是只是一个背囊就能背过去的话，直接从路上过去就行了。我知道一条路，可以送你们过去。到那边，有专门交易的地方。但若是你们出货量够大的话，那就不能用这个法子了。得跟老毛子那边的官搭上线。” “那该怎么跟那边的长官搭上线？”袁外连忙问道，又补了一句：“放心，兄弟，不会让你白跑的。” 第252章 未雨绸缪 “你们要弄过去的物资很多？”常贵并没有立马回答袁外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还行吧，主要是想试试，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袁外也没露底。 在电话里，王守仁说了，这个人可信，但是可信度怎么样，得看他们自己判断。 常规笑笑，也不意外：“那你们打算走哪条线？走官线，还是非官线？”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嘛？”袁里没问太多的问题。 “走非官线，就没那么麻烦，跟他们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可以了。走官线，那就麻烦得多，走这条线，啥都没干，先给两条大黄鱼再说，才可以见到一面。” “好家伙，见面还得大黄鱼？”袁外忍不住想爆粗口。 “那不然你们以为呢。走非官方路线的，毕竟能吃下的东西不多，你们的物资一旦多了，他们可能会考虑直接把你们吃掉或者他们最后也会卖到官方去。如果直接走官方路线，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那双方用什么东西交易。”袁里淡定地问道。 “看你们，卢布，黄金，枪械，都可以，如果你们的东西够多的话，那边会直接派人过来拉的，你们也省得麻烦。” “走官方吧，放心一点，不过，我们的东西可能没有那么多。估摸着也就一火车皮。” “哎，这些事儿不用跟我说。”常贵摆了摆手：“我收钱，就收一次，你们跟那边搭上线之后，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最多，我往后再给你们指个地方，不至于被这边的人发现。” “那兄弟，你这一趟下来，收多少钱？” “看你们。喏。”常贵从怀里掏出一小本本，递了过去：“你们是走官面是吧，上面记录着官面系列。先说好，那一条线上的，你们能找的，只能是最底层的。慢慢交易，他后面的人会不会见你们，我也不清楚。到时候别见不到人。来找我麻烦。” “不至于不至于。”袁外接了过来，就递给了袁里。 袁里翻开本子一看，瞳孔一收缩。 好家伙，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许许多多的人名，甚至，每个人，在这城市里是什么职位，背后是谁，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这家伙，该不会是间谍吧…… 看着袁里这副模样，常贵就忍不住嘚瑟：“这还是守仁教我的，他告诉我，每个走私的，那想做的事情都不一样，有的求财，有的求人，他让我得应对各种不同的方式，给出不同的方案。最后，还不能多问，反正介绍了之后，就脱身，不要谈太多。收一次钱就够了。” 袁里：……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最后，双方商定好价钱之后，常贵就走了。让他们在这儿等着。 “这人可真是……”袁外憋了好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常贵这货。 “看起来挺靠谱的，但没想到玩得这么野。”袁里也深吸了一口气。 那份名单上的东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不简单，神知道这个以前是猎人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份名单的。不过，这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咱们最终的目的是挖人吧。” “嗯，挖人，还有一些比较先进的武器资料。”袁里点了点头：“不过，现阶段应该是没什么可能的。守仁哥说了，先建立起交易，刚好，秦姐那边也有物资可以往外卖。再过个几年，那边发展起来，东西多了，卖得数量应该不少。另外，我们还得去别的渠道弄些东西。” “哎……” “你叹什么气啊，不是你一直都想跟这群人交易的吗？” “想是想，但是我想去香江挣米金，你是不知道，香江那边有多繁华，那妞，有多润……” “我回去就告诉嫂子……” “哎哎哎，小里，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你可别……” ———— 在边境上的事儿，王守仁关心，但并不怎么放在心里，现在距离那个庞然大物解体，还有一段时间。甚至，距离他们变卖家产，还有好几年的时间。现在的苏联，往里卖卖一些轻工业产品容易，但是要往外掏东西，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庞然大物，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他现在苦恼的，是眼前的这个老头。 来的，不是武汉的那所，而是五道口的老教授。 火急火燎地来找王守仁。 “你小子要搞芯片不来找老头子，跑去找武汉那个什么所？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头子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哪儿已经研制出第四代分布式投影光刻机了？精度甚至能达到3微米，哪怕这东西放在国际上，老头子都敢说一声，不差事儿！” 光刻机巨头，阿斯麦此时此刻尚未诞生。 关于以前光刻机的历史，王守仁还真不怎么清楚，他也是通过一些老教授，才知道目前在研究的是哪些。下意识地就忽略了五道口，毕竟在四九城的时候，也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啊。 “您老也没告诉我这方面的事情啊。” 其实在这个阶段，我国的很多东西已经慢慢在赶上来了。只不过后面，资本进来了，大肆宣扬“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思想，再加上当时我们的确很缺钱，也没有过多的资金投入进去。慢慢地，就赶不上国际水平了。就像是这位教授所说的那样。 即便是有差距，但这个差距，其实也就几年的功夫，没达到那么巨大的程度。 “我没告诉你，你难道不会问吗？说吧，想要做些什么？这次，要不是我徒弟过来问我你这个人，我还不知道你要折腾这个事情呢！” 好家伙，还是您老的徒弟。 “我直接给你推了，我自己个过来了，说说吧，你想折腾什么东西？” “光刻机，您觉着还能是什么东西。当然是芯片了。” “芯片啊。”老教授的眼睛微微眯起：“芯片自然是可以，问题是，你能找到设计芯片的人吗？” 王守仁：…… 第253章 转眼就过了一年 合着您搁这等着我呢！ 芯片芯片，搞这东西。 不是说没有人才，是国内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人！ 没有人懂得什么叫做芯片设计，这一系列的人，都才刚刚起步。除非…… 王守仁眼睛闪烁了一下，他开口说道：“我暂时脱不开身，芯片的话，您老应该有相对应的人选吧。” “有倒是有，但是后续……” 作为一名老教授，学生还是不少的。 他担心的，并不是现在没有办法找王守仁设计出这些东西来，他真正担心的是，后续，若是发展快了，关于芯片设计方面的人才，他能不能找得到。这也是他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原因。 “那您先顶着，按照我的要求，把需求的东西弄出来，关于芯片设计的人才，到时候我给您拉一些回来。您放心吧。按照我的计划，大概明后年就有了。” “你认真的？”老教授上下打量着王守仁。 “放心吧，认真的。您应该知道，芯片究竟意味着什么，计算机这种东西，咱们不能没有，也不能不会造不是吗？” “好好好，你有这个认知就好。”老教授老怀大慰，计算机，这年头，可能大家伙听都没听过这个名词。只知道电视，计算机，那是什么？只有在这一行业里的人，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多逆天。 等到老教授离开之后。 王守仁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深吸一口气。 计划计划，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钢铁的事情，那是当下的事情。后面的事情，比起钢铁而言，更加地复杂。 钢铁，代表着我国现在遇到的问题。 而芯片，则是代表着未来将会遇到的问题。 后世的米国为什么要制裁我们，其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害怕他们无法完成科技霸权。 他们整天叫嚣着反垄断，人人平等，其实他们才是垄断的巨头，他们靠着芯片的垄断不停地收割着落后的国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跟王守仁现在往外卖摩托车是一个道理。一坨钢铁，通过技术的手段，变成一辆摩托车，这是技术赋予的价值。 而米国，就是要把这个技术，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你要整？那我就制裁你，除非你不整了，不然你永远都在黑名单。这种高附加值的东西，只能是我有，收割，也只能是我来收割。当然了，目前米国还没到那个程度，后世之所以到那个程度了，是因为它可选择收割的方式不多了。 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发育。 王守仁在自己的计划书上，写下了两个——王安。 1980年，是王守仁真正发力的一年。同年，在国际关系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在7月17号这天，兔子和白头鹰正式签订了一份协议，到了12月16号，双方算是正式建交。 这对于华国的影响极大，也算是一个发展的里程碑，但对于王守仁而言，代表着挑战的来临愈来愈快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年底。 王守仁也搭上了回四九城的火车，在这边的工作，也暂告一段落。 一年的高强度工作下，并没有把他的身体压垮，反而是愈发地精神。1780项目，从无到有，从1980开始到1980年年底，基础的设施基本上搭建完成。按照冶金部的同志的说法，等到明年开春，就可以运行起来了，这对于冶金部上下而言，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这并不是一个有人做过的项目，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突破。 这个项目，很多老人做的预测，至少得有个三四年的时间，他们也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但是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年，一年的时间，居然就成功过地搭建起来了。 就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到时候，第一卷钢卷的诞生，大概率会引来不少领导的驻足观看。 王守仁就打了个报告，提前离开了。 不少人还不让他走来着，毕竟，他是这个工程的总工，他走了，到时候这很有意义的第一卷钢卷，他就见不到了。但奈何王守仁归家心切，这都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着老婆孩子了，而且，回四九城之后，厂子里的一些事情，也需要安排一下。这一年的时间，也把他折腾得够呛。 即便有系统给予的项目，但整个1780项目涉及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国内有很多技术水平都达不到的，还是王守热调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找来了不少技术，一起帮忙攻克下来的。 这项目，实在是太磨人了。 好在，这一切都算是结束了，收拾收拾东西，他就离开了。 ———— 北京站，一辆少见的四轮轿车停在了北京站的前面，在轿车的旁边，依靠着一个短发女人，穿着一身时髦的套装，带着一顶贝雷帽，极其风情。 许是女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大家伙都远远地围观着。 哦，当然了，围观的人群围观的重点并不是女人，而是那辆看起来很奇特的轿车。 这年头，在北京的街道上行驶的汽车大多数都是苏联产的，要么就是解放牌的越野车，而像是这么一辆轿车，那是见都没有见过。 “嘿，这是什么车来着？怪好看的……”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悄悄问自家的同伴。 自家的同伴，那可是个玩儿车的好手。 “这就不懂了吧。看那牌子了吗？不觉得在哪儿见过吗？” “这牌子？嘶……有点印象。” “有个屁的印象，哥们年中的时候买的那摩托。” “大运？嘶，他们都开始整汽车啦？” “废话，那可是大运，那摩托车，可是往外卖，能挣外汇的，就连外国佬，都用上咱们的摩托车了。就这样一厂子，开发出汽车，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没听说有卖啊？” “得了吧，真要卖，你买得起吗？我估摸着啊，这应该是内部的人，开出来试试的。您还别说，这车，真好看，就是不知道多少钱……” 第254章 惊人的销售额 “估计便宜不了，就大运那尿性，东西好是好，但也真是贵。” “真羡慕啊，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挣这么多就好了。” “羡慕啊？羡慕就去大运的厂子碰碰运气呗。” “怎么着？又招工了？！” “听说明年开春招工，他们的厂长，不是有事儿出差了嘛。说是明年回来，我估摸着啊，又有大动作。” “出差了也能整这么大，那代理厂长厉害啊。” “厉害个屁，听说啊，厂长走之前，把什么事儿都交代完了。这代理厂长啊，就是走个过场。” 秦京茹：…… 王守仁从车站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辆十分眼熟的轿车。 要说款式，王守仁还是比较喜欢宝马三系的，这款式在1982年正式推出，他琢磨着就这么抄过来，然后上，在82年之前卖出去，什么专利什么的也给整下来。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丢出去。 该说不说，换了一声造型的秦京茹站在那里还真的有那种都市丽人和霸道总裁的结合体。 尽管大冬天的带着一副墨镜多少有点傻乎乎的。 看到王守仁，那股凛冽的气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冲了过来，扑进了王守仁的怀里。 从66年嫁入王守仁的家里开始，夫妻两还真没试过一年见不着一次面的，以前出差，那最长的也不过三个月。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可想你了。”秦京茹嘟着小嘴，在王守仁的怀里使劲蹭啊蹭，完全不管围观人民的心情。 王守仁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地说道：“辛苦你了。” “你还知道我辛苦啊……我跟你说……” 众人：…… 够了够了，有点撑了。 尽管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秦京茹还是没太好意思继续下去。 “怎么样，新款，已经研发出来了，这算是测试，要不要你来开？”秦京茹像是个小孩子似的，跟王守仁炫耀自己的成果。 王守仁点了点头，拉开副驾驶的人，让秦京茹先进去。 随后，自己走到了主驾驶，坐了进去。 实验了一下。 该说不说，工厂里的那两位，还真有两把刷子，除了车子的性能之外，车内的装饰，坐椅的感觉，都已经十分接近后世的那种感觉了。 “今年辛苦你了，你姐呢？” “好嘛，上来就问姐姐，有了姐姐就不要妹妹了是吗？”秦京茹在一旁顾盼自怜。 “少看点有的没的。特别是琼瑶写的。本身就是一小三……” “我也是小三啊。”秦京茹眨巴眨巴眼睛。 王守仁；…… 王守仁没好气地点了点油门：“你是正宫，明媒正娶进来的。你再皮一点，一会儿我见到淮如，我就跟她好好谈一谈。” “嘻嘻，好呀。”秦京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 一年了！谁还怕这个！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轿车缓缓地启动了。 “我们这个什么时候开始卖？”秦京茹好奇地问道。 “不在国内卖。” “为什么？！”秦京茹不理解。 “国内的道路状况还差了些，过些年吧。忘了我跟你说的啦，领先半步，那是天才，领先一步，那是疯子。因地制宜。摩托车合适，四个轮子的，不合适。” 王守仁制造的摩托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真的挺抗造的。 “那咱们内部能不能卖点。” “你接了订单了？”王守仁疑惑地看着她。 “嘿嘿……你是不知道，咱们这车在这四九城，可出名了。” 可不出名吗？ 国内第一款汽车，那是在老大哥的帮助下，研发出来的东风CA71型的汽车，但实际上，老大哥对于发动机的封锁是很严重了。而且，我们其实也没有做多少辆。拢共就做了那么30辆供上头用。而大运这次做出来的汽车，可以说是完全百分百全国产的汽车。 这个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这辆车出来的时候，可不单单厂子沸腾了。 上头都来了不少领导，想要预定一些。 那都是自己人的东西，开出去，那不倍有面子？ 这不，还没开始卖呢，就已经预订出去不少辆了。 “再做一些安全性的测试，回头，看看谁要，走内部的路子出去。” “那售价呢？” “10万。” “嗯……哈？夺少？”秦京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王守仁。 “对外说是这个价格，内部，随便给了，给个三五万的没什么所谓，往外销的售价大概就是这个价位。”王守仁解释了一句。 “哦，坑外国佬啊。”秦京茹点了点头。 王守仁坑外国佬那真的是下狠手，今年，整个摩托车场几乎被工业部捧在手心上，生怕化了咯。从二月份开始，才五月份，第一批，一万辆摩托车就完全出售完毕。你以为这就完事了？根据香江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他们给出的几个型号，BJ80,BJ80-1,BJ80-G等型号都大受好评。 你要说这几辆摩托车有差别吗？ 那也没有太大的差别，说白了，就是变幻一下外观，然后增加一些有的没的的配件。至少，在秦京茹看来，那些配件真的就是有的没的。但是就凭那些配件，BJ80对外的售价是6888米金，加了一点点配件，就变成了高配版的BJ80-G，售价是8888米金，还有一个中间的BJ80-1，售价是7888米金。 简直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水准。 80年年初的时候，双方的汇率，还是1.5:1左右。 到了80年年底的时候，这个汇率已经变成了2.8:1了。 秦京茹曾经去了一个电话，问王守仁要不要降低，毕竟这边的货币已经在贬值了。可万万想不到，这货说了一句“不升就不错了，还要降价？想屁吃？” 就这，整个摩托车厂，在80年，创造的外汇是8327万米金。 这个数字，直接让上层震撼了整整一天。 第255章 过小年 别说上头震撼了。 这个数据，就连香江两家来投资的，都有些麻了。 霍家原本就打算卖大陆一个善缘，另外，他也看好未来汽车的发展。至于说多长时间回本，这并不重要，这对于他而言，是一场长期的投资，他并不指望在一年两年的时间内就看到回报。再说了，包船王承诺给他的那些个渠道，已经足够令他开心的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只是一个摩托车厂，就让他们发了。 这八千多万米金，可不是销售额，而是利润。 真正的销售额，早就已经破亿了。 “那厂里面的福利，安排下去了吗？” “还没呢，等你回来，如果按照你许诺的……”秦京茹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就按照我许诺的。” “好家伙，那些孩子不得疯咯。”秦京茹咯咯直笑。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银行。” “好呀，要不，你把吴局叫上？不然，我怕是不安全。” “也行，咱们厂子，也该露露脸了？”王守仁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还嫌不够露脸呢？现在整个四九城，哪个不知道大运摩托车厂？又哪个不知道咱们厂子生产的东西。”秦京茹翻了个白眼；“我看呐，你还是低调些好，那些钱，私底下给也可以。而且，你要真这么大张旗鼓，我觉得真不合适。” 王守仁又琢磨了一下。 确实，不合适。 当初，他跟宋巧和冯先的许诺，除了工资之外，还有就是研发出一款车型，会给予百分之一的销售额作为奖金，奖励研发部。至于研发部怎么分配，就是他宋巧和冯先的事情了。而现在，王守仁还不知道具体的销售数额，但无论如何，都是破亿米金的销售额了。 百分之一，那就是百万米金，百万米金代表着什么，在80年年末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但凡你在国内看中什么东西，都能够买得起，哪怕是编制，也可以买。有的单位，明文规定，拉来1万米金以上的就直接给编制。 这要是直接给百万，那就过分了。 “那就先给他们发年终奖吧，今年所有人的年终奖按四倍发放……” “别，你别跟我说，听了我心脏疼，你知道你现在厂子里有多少吗？”秦京茹捂住自己的良心，每个月往外发工资她的心脏都有些抽抽。 “多少人？” “已经有五千多号人了。” “旁边的厂房已经建好了吗？” “嗯，摩托车厂范围的已经好了，汽车厂的还没有，我按照你说的，把两个厂子分开来了。” “那就好，省得以后麻烦。”王守仁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转过头，就发现秦京茹正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王守仁：…… “咳咳……”沉迷工作的王某人开口说道：“京茹啊。” “嗯？”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感觉怎么样啊。” “还行。” “哦，还行，那就好。”王某人挑了挑眉头。 “呵呵。” 王守仁：…… “其他人呢？” “都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那我们回去？” “嗯啊，回四合院哦，南锣鼓巷那儿。” “好。” 王守仁来之前已经知道他们又搬回到南锣鼓巷去了。 后院原本就没什么人了，二大爷两人在年头的时候，把房子卖了，就离开了，据说，是要去外地投奔自己的大儿子去。其实但凡二大爷去找刘光天，跟刘光天道个歉，刘光天也不会不管他，毕竟也是自家父亲，无论在怎么样，到了这个年纪了。 刘光天不说原谅他，但至少，不会少他吃的喝的。 毕竟现在刘光天的职位和薪水别说养活一家子了，养活一个家族都够了。 但是二大爷不，他倔强地认为，只要去找到大儿子，大儿子不会不管他，他死都不想对刘光天低头，哪怕刘光天现在出行都骑着一辆摩托车，也是如此。按照秦京茹的说法，那就是二大爷这老头八成也是被刘光天现在的状况刺激得不行才想去找大儿子的。 不然，还真不一定舍得了这房子出去。 院子里，最后剩下的，就是许大茂的房子了。 许大茂也是，听说跑到南方去发了大财，中途又失踪了一段时间。在年中的时候，回来了一趟，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问了三大爷，问他这附近有没有要房子的人。 三大爷这么一琢磨，这不巧了吗？ 立马就联系了秦京茹。 许大茂也没说什么，那房子，1200块钱出手，不算太贵，也不算太便宜。 秦京茹也没讲价，直接就拿下了。拿了钱之后，许大茂就又消失在人海之中了。至此，整个四合院的后院就归王家所有了。秦京茹还特地让装修队进行装修了一番，到了十一月左右的时候，他们就又住了进去。这下子，原本只有几个老头的四合院，又热闹了起来。 以前搬出去的年轻人，又有一部分搬了回来。 至于为什么？ 那自不必多说，摩托车厂的好得太离谱了！ 车刚停好。 王睿明、王熙柔和王思仁就跑了过来，都很兴奋。特别是王熙柔，直接就扑进了王守仁的怀里撒娇：“爸爸！您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年的时间，王睿明老是欺负我！” 王睿明：…… “得了吧，还他欺负你，你不欺负他就不错了。思仁也回来啦？”王守仁抬头望去。 一大爷一家子、三大爷一家子，甚至，还有一些邻居，都在好奇地看着他。 王守仁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哟，都在呢。” “都在，都在。”一大爷冲着他招了招手，还别说，老头也不显老，除了头发白了些，精神状态依旧抖擞，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的：“就等着你吃饭呢，走吧走吧。” 王守仁也不废话，带着几个小的就进了屋。 院子里有的落雪扫得干干净净，四周的屋子已经开始往外冒白气了。 “今天你可算是赶巧了，在小年回来了。”三大爷乐呵呵地抽着自己的旱烟，一边走，一边跟王守仁聊天。 第256章 一家子 “是吗？赶巧咯。”王守仁倒是没仔细去看日历。 只是手头的活计快干完了，就吭哧吭哧地收拾东西回家。 小年也分南小年和北小年，北小年是腊月23，南小年是腊月24，日子不同。 “这要是搁以前，你这就算赶不上祭拜灶王爷了，不过，现在咱们也没那么多讲究了。开开心心地一起吃顿饭就算了。”三大爷一边跟王守仁侃大山一边跟他说着这一年的变化：“你们家的三个女人，是真能干啊。这四九城的新闻，都被她们仨给包圆咯。” “哈哈，这回头您老可得跟我好好说说。” 王守仁其实也就知道个大概，这种事儿，还得从三大爷的嘴里知道，才有意思。 三个小的，也缠着他说这说那的，不长的路，硬是走了五分钟，才到了地方。 后院的变化很大。 左右两边的厢房被秦京茹大改过，主要作用就是作为卧室，在靠左边，还有一间小书房。中间，也就是之前聋老太太的屋子被改成了一个大客厅，此时此刻，几道忙碌的身影正在里面布菜呢，一张大桌子，中间围着一个大铜炉，在这“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秦淮茹擦了擦忙碌出来的汗，一回头，就看到了王守仁那双好看的眼睛。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哟，这是看到情郎回来了，这笑容，这眼神，都快拉丝了。”从侧室出来的娄晓娥看到两人这副模样，一股酸劲立马就上来了。 娄晓娥也没有留在香江过年，过年的这段日子，她还是要过来的。 而且，她也想问问，王守仁究竟给他儿子灌了什么毒鸡汤，好家伙，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问她要怎么学习合适，要怎么学习能去做游戏。她哪儿知道这些，不过，儿子想要学习，总归是好事儿不是吗？ “小爸……”旁边的槐花和小当叫人，在她们的身边，还矗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年轻男人。 王守仁眼睛那么一扫，两人立马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处飙升而起。心里暗暗叫苦，原本以为丈母娘就已经够难搞了，没想到和老丈人，比丈母娘厉害得多。 来之前，他们从槐花和小当那儿已经了解过秦淮茹和王守仁之间的事儿了。 这事儿吧，要是放在普通百姓家，那没什么好说的，这就不是什么好人儿。但问题是这两位啊。 秦家村的村长 大运摩托车的厂长。 这两个在四九城炙手可热的大佬。 可以说，但凡你在四九城，要是没听说过这两位，那您就真的白在四九城呆着咯。 两个小伙子很紧张，秦淮茹白了王守仁一眼，这货，就喜欢干这种事情，美其名曰折腾折腾后辈，那是长辈的特权。这算是哪门子长辈的特权了。 “都别矗着了，开饭啦！”三大妈一边布菜，看到人都齐了，就冲着外面喊了声。 这个小年，他们家的人都没有回来，都各忙各的，老头们也不在意。 反正有一大爷和王守仁这一家子，老头老太太上门蹭一顿饭，也算不得什么，这小年，就得过得热闹些嘛。 “来来来，喝酒喝酒。庆祝咱们的王厂长回归，也庆祝咱们这个院出了这么多个名字，老头子我啊，出去外面走一圈，那脸，都能多几层皮！”三大爷到底还是三大爷，活跃气氛，那是一个好手。 大家也纷纷应和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就碰到了一起。 比较拘谨的就是秦淮茹的两个女婿的。 小当和槐花，其实王守仁并没有怎么管，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贾张氏对这两个丫头那是越看越不顺心，这不，这两丫头经常被饿到眼泪汪汪的，那时候，王守仁看不过去，就会偶尔投喂一些。到了后来，他和秦淮茹之间的关系，也是被这两个丫头知道了。 不过这两个丫头倒是守口如瓶，没有往外露。倒是在私底下，会壮着胆子喊“小爸”。 那段时间，秦京茹也会悄咪咪地投喂，就变成了“小妈”，尽管这姑娘拼了命地告诉两孩子，自己是大的，但也没有被接纳。 现在，倒是对王守仁一家子亲得很。 至于棒梗和贾张氏，早就从院子里搬出去了。 就在年前，听说秦淮茹去当了村长，还干出成绩了，就想着能不能沾沾光，但是秦淮茹是谁啊，对于棒梗是个什么性子她能不知道，就连口子都不肯给这两人开。这棒梗一气之下，就气了一下，也没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主要是不敢。 这些年的秦淮茹，锻炼得愈发地有威严了。 后来，许大茂回来卖房子，他就跟着去了。听说是发了财。也把院子里房子一卖，也还算是有良心，带着贾张氏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王守仁也没有理会两个拘谨的家伙，只是自顾自地跟着几个大爷聊天说话。 “这要是搁以前啊，我还真不敢这么大大方方地上门讨一口吃的。”三大爷感慨道：“真要那么不懂事，我估摸着啊，第二天，我就得给人套咯麻袋。” “可不是。”三大妈点点头：“咱们在城里还算是好的，那阵子，乡下的都过不下去。” 他们说的，是58年那阵子，那阵子，王守仁还没有穿越过来，只是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自己真的差一点就饿死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日子啊，越来越好。”一大妈连忙说道：“你们也是，有事没事的总喜欢记这些苦日子。现在多好，小川！你又不吃肉！” 易小川抖了一下，慌忙地把一块肥得流油的羊肉塞进了自己嘴里，拼了命地咀嚼：“妈，我吃着呢！” “哼！现在的人，一点儿都不知道珍惜。”一大妈冷哼一声：“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带个老婆回来！整天就知道呆在学校鬼混。” 易小川：…… “妈，我还没毕业呢！” “那京茹怎么就可以去管工厂了。” 第257章 大被同眠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 易小川并没有跟秦京茹一样，拿了个本科学历就停止了，而是继续深入下去，他打算研究研究能够上天的东西。已经被五道口的一名教授看上了，提前进入了实验室，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学霸了。 可就这么一学霸，在一大妈面前，依旧得被训斥。 “守仁啊，你作为哥哥，也好好地说说他，一把年纪了……” “妈，我才20……” 小川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六岁了，也算是懂事儿了。到今年，也不过二十岁而已。 似乎觉得还不够，他又补了一句：“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 “一大妈，不用太着急，这孩子啊，找女朋友，应该不成问题。”秦淮茹在一边乐呵呵地给大家伙布菜，给了一大妈一筷子：“您啊，就安心吃吧。小川那学校，就算是您不操心，国家也会帮着操心的。当年，守仁不就是，不结婚，都不给转正。” 说完，还白了王守仁一眼。 至今，秦淮茹都怀疑，王守仁是故意的。 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地位，让她自己提出娶秦京茹的想法。 “咳咳……”王守仁干咳两声，又找一大爷聊天碰杯去了：“一大爷，来，喝一杯，厂里，还得靠您们这些老同志啊。” 一大爷抿了一口，脸色微微有些红润：“你的那个厂子，老实说，老头子我啊，多少有点跟不上了。” 听到一大爷这么说，王守仁有些急了。 一大爷摆了摆手，示意听他说完：“但是，跟不上，不代表着不跟，你们新来的那些个机床，我们几个老头子，可是很有兴趣的。就是里面的一些东西，有点搞不明白，不过你放心，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总能搞得明白的。这日子越来越好，国家也越来越强大了啊……” 老头子越扯越远。 从以前那段吃不饱的日子，又到了现在他连摩托车都有一辆了，听得旁边的一大妈直翻白眼。 插了一句：“你是不知道，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还骑着个摩托车，跑到街上去，说什么实现年轻时候的梦想……” 好家伙，想不到，一大爷还特么是一机车少年啊。 一大爷脸色微微红润，不过，也看不出是不好意思，还是喝酒喝的。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嗨，一大妈，这东西，是个男人，甭管老小，那都喜欢。”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几个邻居，一大家子，在这个大客厅里，吃着喝着，时不时地回忆一些过往的辉煌日子。 声音从大厅之中传了出来，这份喜悦，吹散了云层，一轮明月，高挂在空中，摇摇晃晃地，似乎也有了一分醉意。 1981年1月28号这一天，王守仁实现了他恒久以来的梦想——大被同眠。 那摇摇晃晃的月亮也少了几分醉意，多了几分震撼之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台洒入了房间之中。 房间里面，一张大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三个人。 秦淮茹头发凌乱地坐了起来，看着躺在旁边的三个人，头有些微微的发疼，脸颊也略微有些红润。 看着只穿着一条打底裤的王守仁，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挪开架在自己身上的秦京茹的腿，下了床，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这刚一走出去，就看到一大爷正在门外打着太极呢。 “起挺早啊，老婆子买了几份早餐，放在内屋里呢。一会儿都起了记得去吃。” “好的，谢谢一大爷，我洗漱一下就得出发了，年底了，村子里也该分红了。”秦淮茹点了点头。 “成，快去吧，我让小川送你一趟。” “会不会太麻烦了。” “嗨，那小子，早就想自己一个人去一趟了。再说了，你们村今个儿没车来吧。让那小子去一趟吧。” “成，那就谢谢一大爷了。” 秦淮茹始终都记得，王守仁说过的，哪怕是路再好，从院里去村子里，也得有人带着，以防万一。对于这一点，秦淮茹打从心眼里认可。这年头，没有摄像头，外头是人是鬼，还真不一定。 等到秦淮茹离开了。躺在床上的三个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随后就是娄晓娥露出了一个笑容，抓住秦京茹就不放手了，这笑容，多少带点狰狞：“好哇，平时看你还挺老实的，上了床就变了一副模样，昨天晚上欺负我欺负得很厉害嘛。” “姐！姐！”秦京茹慌了，下意识地找救兵：“她反了，快点制住她，让守仁发起总攻。” 王守仁满头黑线地看着被娄晓娥住在怀里蹂躏的秦京茹，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想起来刘某人的一句话——我想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他觉得，昨天晚上，娄某人多少有点奇怪的倾向。 甩了甩头，把奇奇怪怪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爪子伸了过去，把两人分开。 板着脸，很是严肃的样子：“别闹了，今天还有事儿要做呢。” “就……就是！要不是还有事儿要做！我要你好看！”秦京茹一脸“放过你”的模样。 娄晓娥只是掩嘴笑了一声：“好哇，我等着你哦，正宫娘娘~” 听到这话，秦京茹不由得抖了一下。 连忙收拾自己的衣服，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看得王守仁满头的黑线。 他上下打量着娄晓娥：“你该不会在国外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比如呢？”娄晓娥舔了舔嘴唇：“有些人呐，也不知道去香江看一看，在国内，一呆就是一年，一点儿都不在于我这种中年妇女的死活，我这皱纹呐，真是越来越多了呢。” 王守仁看着这张洁白无瑕的脸蛋，上面满满的胶原蛋白，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眼前这女人究竟跟中年妇女有什么关系。哦，昨晚在床上倒是有关系。 中年妇女的水准，一向是比较厉害的。秦家姐妹都差点没能压住她。 “明后年吧，我估摸着得去米国一趟……” 第258章 去厂里 “哦，那我就等你好消息咯。mua~”娄晓娥在王守仁的脖子上狠狠地印了一个印。 其实大可不必，现在王守仁不带着一围脖，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 现在三个女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默契。 过年的这段时间里，就一起过。 到了某个时间段，例如王守仁要去工厂了，那么这个时间，就是属于秦京茹的。 又例如王守仁若是要去秦家村，那么这个时间，就是秦淮茹的。 最后，若是他要去香江，亦或者国外，那么这段时间，就算是娄晓娥的。 三个女人都很清醒，她们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没有了事情做，那么真的有可能变得患得患失起来。这人呐，一闲下来，就要出问题。 两个人打算悄咪咪地出门，不惊动两个小的。 现在两个小的正放寒假呢，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消停一下。 刚出门，就遇到在打太极的一大爷。 “一大爷，还打着呢？”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怎么着，你小子荒废了？这可不成啊。”一大爷语重心长。 相比较一大爷这种缓慢练习的，王守仁这种，是直接被系统灌溉的，就连身体，也跟着强化了一遍，自然也就不用天天都打。不过，他还是经常会打上那么一套。不练功的人完全不会理解，能够清晰感应到一股热气在体内游走时候的感觉。 练完之后，那真叫一个浑身舒畅啊。 “没有没有，我分日子，分日子打。” “成，没荒废就好，屋里有你一大妈和三大妈买的早餐，吃点再走。” “好咧！” 两人又跑进了中间的屋子，还是招牌的东西，豆浆炒肝油条豆汁儿，大清早的，也不会吃得太油腻。油条刚炸出来没多长时间，还脆生着呢。这屋子里的人，都不咋喜欢睡懒觉，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吃了一顿地道的老北京标准早餐。一口油条一口炒肝。吃完两人蹑手蹑脚地出发了。 殊不知，在院子里，三个小的，已经趴在门边，看着两个大人鬼鬼祟祟地往外走。 直到听到摩托车打火的声音，三个小的，才对视了一眼。 王思仁有些担忧：“弟弟妹妹，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王熙柔小手一挥：“他们去厂子不带我们，我们自己想办法去，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的！相信我。” 这三个鬼精鬼精的昨天晚上就商量过了。 今天，厂子开大会，去年的大会，王熙柔就去看过了，很好看，也很热闹。据说，今年的大会比去年的还要热闹。他们自然是要凑热闹的。原本是打算去蹲王守仁和秦京茹要出门的时机。死缠烂打地跟上去的。但是王熙柔不干，她想骑摩托车。 于是乎，她想出了一个法子，等王守仁他们出门了，再以王守仁不带他们为理由，骑着摩托车去！ 王思仁早就想骑摩托车了，但是，香江那边有规定，没有驾照，不能开机动车，他还没到年纪，因此，也只能在自家的地盘玩一玩，压根玩不尽兴。 国内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规矩，或者说，真正有这方面的规矩是在04年之后才出台的。04年之前有驾照这么一说，但没有说上路必须有驾照。 “咱们三个人，怎么分？家里只有两台摩托车了，他们还开走了一台。”王睿明提出了问题的核心点。 “去跟一大爷借。” “别想了，一大爷怎么可能借给我们。” “那……那跟傻柱借。” “傻柱更不可能借给我们了。” “那我们偷偷地……” “这是犯法的！” “我开车去，你们骑摩托车，就这么定了。”王睿明想了一会儿，说道。 “不是，你会开车？”王熙柔像是在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自家弟弟。 “啊，那辆车，还是我跟着一起组装的，开起来不难。”王睿明点了点头。 “我要坐！我要坐！你教我！” 王睿明；……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王思仁，再看看王思仁那满是渴望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王守仁骑着摩托车，带着秦京茹，一路飞奔，越走，路越顺畅，也越不对劲，他甚至看到了，在他的地盘的外围，居然还有一个市场，这个时间点，已经有不少人摊贩开始上货了。他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到许多穿着他们厂子衣服的员工从市场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这里还多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市场？食堂的东西不好吃了？”王守仁问道。 “想啥呢，食堂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好吃，我可是从姐姐那里挖了好几个师傅过来呢。”秦京茹翻了个白眼：“你走了之后，从那边扩建了厂房、宿舍楼，员工的家属也不少。这附近的人一多，就有不少的小商贩愿意到咱们这儿来卖些东西，也不单单是吃的。” “后来啊，这地方聚集的人太多了，市里面，就让人来这里开设了一个临时的市场。” “哈？”王守仁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魔幻的台词。 什么玩意？ 现在是81年1月份，不是91年1月份，也不是01年1月份。怎么会有上头愿意开市场的？这简直就离谱。 “还是东方市长亲自下的指令呢。甚至这市场都叫“大运人民市场”了。” 好家伙，还真就折腾上。 “那汽车厂那边什么时候能折腾好？”王守仁又看了一眼已经停工的工地，一排过去，蔚为壮观。 “按照计划，明年中旬就可以投入使用，事实上，开春之后，再有一个月时间，就大概可以收尾了。就是一些设备，需要点时间。你不是让订国内的吗？那边还得派人过来，薛老那边也已经研发得七七八八了，到时候，整个车间组装起来，再安排人学习的话，汽车生产线真正下来，估摸着怎么着也得等到秋季了。” “也行吧，不算太晚，前期准备工作也需要一段时间。” 第259章 临时市场 “走吧，一起进去看看。” “那走吧，那边，那边有停车场。” “还有停车场？” “你是瞧不起你自己个还是瞧不起我呀。咱们厂的员工，无论怎么样，都得有一辆自行车，有的甚至还买上摩托车了。” 确实，现在的自行车，一辆在100到300左右，这里的人工，最低的也有80、90，稍微攒一攒，自行车就有了。进了市场，有些潦草，市场上卖什么的都有。注意了，在这个年代，几乎是看不到这样子的市场的，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直接去供销社或者百货商场。 这种老百姓出来摆摊的，几乎见不着。 更何况，还有一些卖肉和卖菜的摊子。 “这些卖肉的和卖菜的咋不直接让食堂收咯？”王守仁问道。 “收什么呀，人家嫌弃咱们的收购价格太低了。”秦京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直接跟秦家村那边签了协议。那边，现在连猪都养上了，姐都说了，明年，要提价格了。” “是该提。”王守仁点了点头：“现在的东西越来越贵了。” “可不是嘛。这肉价，上上下下了好几遭，若是按平均来讲，涨了至少百分之三十个点。” 这四九城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原本呢，大家伙挣个二三十，凑合凑合也能过一年了。但是，现在这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了。这也是为什么二大爷收拾收拾东西，去投奔他大儿子的原因。他活不下去了，没法子，他退休的时候，可不是按7级工退休的，而是按一扫厕所的退休的。 工资就那么十几块钱，已经不够吃饭的了。 “也不知道涨到啥时候是个头。” “怎么？你现在也变得悲天悯人了？”这倒是个新鲜事儿。 “什么跟什么呀？咱们现在厂子，三千多号人，物价一涨，食堂那边，每个月得贴多少钱呀。”秦京茹翻了个白眼。 王守仁的食堂并不怎么挣钱，或者说，就是维持在一个平价的水准。 “回头做一个统计，若是亏了的话，把整体的价格往上调一调。” “调一调，他们能干吗？”秦京茹有些担忧，这时候的秦京茹可不是以前的秦京茹了，接手工厂这一年，她才知道撑起一个工厂有多不容易。要不是有徐薇薇在，她还真不一定扛得住。 好在，她也算是数学系毕业的，一些必要的计算，还有一些人员的调度上，难不倒她。 “这才哪到哪啊，工资我还要往下降降呢。”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秦京茹震惊地看着他：“你真要当黑心资本家啊。” “喏，我看了这条街的东西，有不少年轻人喜欢的喇叭裤，还有从南方那边进货过来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你知道吗？” “什么？” “贵，死贵死贵的。那些个电子手表，在香江那边，都不值钱，卖到这边来，就变成了十几二十块钱的货物。这些快消品，不值钱，过几年，就算是落后了，他们现在的工资，太高了，守不住这个财富，咱们得想办法，帮他们守一守。” “你想怎么守？” “推出个公积金吧，也不能算是降价，算是给他们一个保障。” “公积金？” “啊，买房子用的。”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住房公积金，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政策。目前国内还没有，一方面是还没有那个必要。现阶段，医疗和住房，都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但是这些智商税的东西，也确确实实在挖空这些人的工资，作为一个厂长，总归是得给他们留一条后路。 “他们可不想买房子。” 这年头，房子都是由工厂负责的。像是轧钢厂，一大爷的那间房子，原本也是属于轧钢厂的，后来，一大爷退休了，那间房子，也就给了一大爷了。到了一定的年限，是会送房子的。再者，现在厂子里的房子，已经建造好了，名义上是租的，但实际上，只要这个工人在厂里，都能低价租到这房子。 对于他们而言，这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在厂子里干一辈子，那是正常的事情。 “这都不是重点、”王守仁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间房子，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临时糊弄着盖起来的，有几个人，从一间破烂的房子里面出来，眼睛下面还带着一圈黑眼圈，看了看手表，急急忙忙地在市场里买了一份早餐就离开了。 “这里还开了赌场，这么光明正大的吗？” “赌场？！”秦京茹瞪大眼睛：“不会吧。” “怎么不会。”王守仁冷笑一声：“这种情况还少吗？” 事实上，还真有这么一群人，捞偏门，这么一群人，靠的不是那种街上的佛爷，而是直接盯着某个特定群体下手的。例如轧钢厂附近也有那么一群人，专门就盯着那些新进场，没什么背景的家伙。干什么呢？引诱着那个人吃喝赌。 而且，他们的引诱还很有章法。 先是引诱一个人，这个人忍不住了，跟他们赌咯。 那必然会输，随着时间的推移，欠一屁股债，还不上了，怎么办？ 放心，他们也不整你，也不弄你，也不砍你手，就是让你去拉人，拉来多少人，就把你的债免了，还给你好处。 而这个欠债的人，不会觉得他们有问题，反而觉得他们是好人。若是东窗事发，这个欠债的人，就会被推出去，当成替死鬼。而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种手段，在后世，也应有于各行各业，例如某个地方的人，有人拆迁了，这群人，就会专门针对拆迁户下手，把拆迁户整得家破人亡才算是罢手。 大运摩托车厂的工资待遇出了名地好，自然就会吸引这么一票人。 “就那个房子吗？我这就让人去把他铲咯。” “别。拉倒吧。”王守仁拦住了怒气冲冲的秦京茹：“那只是个临时的据点，铲了也没意义，换个地方，还是照旧。不着急。” 第260章 千门 而这时候。 左岩急冲冲地进了工厂，去找奎大头去了。 奎大头此时此刻，正在他的办公室抽着烟呢，听说昨天晚上，大哥回来了，这也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大哥消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虽然嫂子人也不差事，但是少了大哥，总感觉浑身不得劲，生怕自己哪天就犯错误了。大哥回来了，厂子没问题。 他这个车间主任，也松了一口气。 “砰砰砰！” “进！哪个兔崽子，急个蛋啊，门敲坏了你负责啊！”奎大头心情不错，立马就骂上了。 要说他，现在真就春风得意马蹄疾，这货娶了个乡下姑娘，又生了三个大胖小子，老娘在家里，也不骂他了，整天稀罕三个大胖小子，那乡下的媳妇，真不孬，有活她是真干。至于被婆婆抱怨吃得多，问题不大，奎大头表示，随便吃，只要能吃得下，他奎某人，不差事儿。 “大头哥，不好了，不好了！”左岩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慌什么？咱们厂子，一年销售额你知道多少吗？有什么不好的，而且，大哥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不是这个！大头哥，千门的人盯上咱们厂子了！” “啥玩意？” “千门的人！” “上八将还是下八将？”奎大头瞪大眼睛，连忙问道。 千门八将，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分为“上八将”和“下八将”。 上八将的规矩森严，上八将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合称千门八将。 正将：开局人，主持方向，动脑动嘴，就是企业的董事长。 提将：塘边鹤，赌档的旁负责劝人入局玩，算是销售总监。 反将：说反话，敲边鼓，用激将法来诱人入局，算是水军。 脱将：一旦穿帮，帮人逃脱走路。 风将：收集情报，打探消息，门外放风，算是侦查员。 火将：负责武力解决，也就是打手及杀手。 除将：遇到障碍，专门讲和，散局善后，平稳风波，可以算是公关部门。 谣将：散布谣言，不仅引诱受骗者，相信谎言入局，还可以转移视听，平稳过渡。 所谓“下八将”，也是老千之中最不入流，最被看不起的。本来老千只有“八将”，只以高明的“千术”去令别人上当。但渐渐有些不学无术之辈，但求达到骗财的目的，绝不顾及其他。甚至失败后使用暴力等等，江湖上的人就称此等不正宗的老千做“下八将”。 简单来说，就是“上八将”那是有传承，有技术含量的，而“下八将”也算是门内人，但是他们就没那么高的技术含量了。如果只是“下八将”的话，稍微布点局，问题倒也不大，但若是“上八将”，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那就相当棘手了。 “上八将”可不单单是骗骗底下人那么简单，厉害的“上八将”他们甚至还敢直接威胁到厂子里的人，特别是厂长。如果厂长去阻止了，搞不好，还会被威胁一番。 “六子告诉我的，听说，有不少人已经被他们拉了过去，就在旁边开的那小市场里呢。” “这是盯上年终奖，打算来一波狠的？”奎大头皱了皱眉头：“那应该是“上八将”了，“下八将”没这种手段，不成，我得去跟厂长说说。” 就在奎大头正打算去找王守仁的时候。 王守仁这会儿，才刚出市场，这刚出市场，迎面遇到的，就是一群人，他看了看手表，好家伙，这才8点多，东方市长居然就跑到市场来了？ 东方复兴看到王守仁也愣了一下。 江西那边的进度他是清楚的，他知道，那个项目就剩下收尾的工作了，他以为，王守仁会在那边收尾，顺便好好地露一波脸，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出现在这里。 在东方复兴的身后，还跟着一行人，看上去，是来这里视察的。 “守仁，你回来啦！”东方复兴主动走了上去，握住了王守仁的手，那眼神，简直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他身后的一众领导看着王守仁的眼神像极了狼在看羊羔的眼神，恨不得把这位给吞咯。开玩笑，销售额过亿的企业，在这年头，就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的存在。 “东方市长，这大清早的，就跑来这儿视察来了？”王守仁乐呵呵地跟他握了握手。 “听说你们打算开个年会，我琢磨着，我顺道过来看看，你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好家伙，冲着他来的？ “欢迎，那自然是欢迎的，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指导，哈哈，可是让我们这厂子蓬荜生辉了。” “说笑了说笑了，这样，我先去这市场里看看，回头啊，咱们再好好聊聊。”东方复兴也知道，王守仁大概回来没多长时间，这回厂子，也需要好好地去聊一聊。 “好好好，那一会儿见！”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便告别了。骑着摩托车，一路到了厂房门口，这时候，已经有工人陆陆续续地开始进厂了，他们工厂从早上九点开始上班，到下午六点下班。要不是害怕上面给他扣几个帽子，王守仁还真想弄个两班倒，后来想想，也没有必要。 如果从他现在开始，就折腾两班倒，到时候，别人有样学样，那他真的挺作孽的。 甚至，连加班都少，这就导致了，产能其实有点跟不上了。 后来秦京茹的确有问过他，要不要考虑加班的事情。 这年头，并不是没有加班这回事，但凡有效益的工厂，都会加班，只不过这会儿的加班不叫加班费，而是福利，会发一些票亦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王守仁一琢磨，干脆点，不加班。 我这种头部都不加班，身上那么多订单，你们这些普通工厂还好意思加班吗？ 怎么着，也得让后世的打工人，别那么劳累吧。 “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加班，这样子他们就没心思去赌博了……”秦京茹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句。 姑娘，你很有资本家的潜质，这睁眼说瞎话张口就来。 第261章 千门八将 “你要不露出你那副肉疼的表情我就信了。”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那说明我说的也没错嘛。” 夫妻俩吵吵闹闹地就往工厂进。 看门的丘大爷看到王守仁，像是看到鬼一样。 “我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呢？”丘大爷二话不说，就拦住了王某人。 “我说丘大爷，不是不让您老看门了吗？”王守仁有些无奈，这老头，上次抓个间谍，把自己抓进医院里了。怎么还在这看门，他看了一眼秦京茹。 “看什么看！老头子我自己要求的，在家里躺着也没事。” “没事您去跟老头下象棋啊，老来我这儿做什么。” 北京大爷闲来无事喜欢的事儿还挺多，遛鸟下象棋，偶尔去盘盘什么古玩儿，现在的古玩可不怎么贵，这些大爷都买得起。可这大爷不爱玩那些，好嘛，爱看门，有时候王守仁都在想，您老人家是不是要改姓秦。 “老子喜欢！” “得得得，我不跟您说那么多，我还得去干活呢。” “赶紧去，看着你就心烦！” 尽管话里话外都是嫌弃，但是丘大爷那骄傲的小表情，在大声地告诉大家，老头子是个傲娇。 这个厂子，谁不知道王守仁的好。 跟门口的丘大爷唠叨了几句，就往办公室去了。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浑圆的东西在蠕动着。 秦京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徐薇薇头也没回地说道；“京茹，我的眼镜掉到缝里了，你帮我找找，我看不到。” “啪！” 徐薇薇身后遭受到了重创，她恼怒地回头，刚想发火，就看到了王守仁还有秦京茹那张怒气冲冲的脸蛋：“说，是不是知道他回来了，故意的！” 就这浑圆的程度，秦京茹表示，她自己也忍不住。 王守仁眼睛默默地挪开了一些，看向窗外。 徐薇薇的脸在一瞬间直接红到了爆表的程度，甚至，有丝丝热气从她的头顶上散发而出。 “咳咳，你们先聊着，我去诸葛老头那边看看。”王守仁干咳两声，立马就跑了。 该说不说，清晨起来，看到如此美景，也不愧他跑这一趟了。 正从办公室出来呢，就看到奎大头急匆匆地跑过来了：“大哥，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王守仁立马换上了一副认真得不行的嘴脸。 “千门的人盯上咱们厂子了？” “就这？” “这还不够啊？” “差点意思。”王守仁撇了撇嘴，来之前他就知道了。 老实说，水平差的千门，那都是一眼就看到破绽的，好一点的千门，隐蔽一些。但是，更好的千门，就光明正大地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要是不留意，压根就不知道。也就是王守仁这种有经验的，才看得出来。 “老大，那可是千门，上千门，不是下千门。” “再怎么千门，再怎么传承，也不过是一群骗子，问题是在于我们该怎么用他们去教训教训下面那群人。你收集收集讯息，先别着急着去抓他们，我跟老吴那边联系一下。让他做好准备。” 听到王守仁这么说，奎大头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对啊……” 其实奎大头的想法，一直都停留在他还帮着娄家看场子的那些日子。或者说，他一直都没觉得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帮助自己干些什么。 看场子的，是看不起佛爷的，但是佛爷，也算是下千门的一部分。上千门他们是不敢招惹的，至少，他们知道，上千门的“风将”和“火将”并不好招惹。下意识就觉得事情不对。 但是王守仁则不同，千门八将，说白了，阴沟里的老鼠罢了。 他是什么身份？需要害怕这些东西，他想的是，怎么利用这些人来宣传宣传赌博的危害，这群人手头有钱了，总是会有一段膨胀的时间，刚好，利用这一点，给他们降降温。 “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了解一下，这背后是什么人，另外，批一点经费，让人也去赌一赌，找个控得住自己的，明白不？别把人家拉进去了，不好。” “卧底？我懂！放心吧，我有人手！” 距离摩托车厂不远的胡同里。 这里，原本住的人不多也不算，要说贫富的话，这里在四九城众多地界里，只能算是贫民窟一个。但是随着大运摩托车厂的崛起，这里的房子，变得愈发的值钱了。在西胡同往里一直走，走到尽头，角落里头，有一间小宅子，附近的人都认得这小宅子。 说它是一个一进的宅子，那也算是抬举它里，别看外面还被围起来，其实，内里就只有小小的一间房子，仿佛就是在搭宅子的时候顺手用边角料堆砌起来的地方而已。 传说，这个宅子是以前用来金屋藏娇的，而且，藏娇的这位主，还没什么钱，最后啊，被这金丝雀养死在这里面了。宅子从外面看，破落无比，阴森森的，特别到了夜晚，经常会发出女子的呜咽声，恐怖至极。周围住着的人家每次路过这儿，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但这个号称鬼宅的地方，里面，却聚集了一伙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个面具，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为首的一人坐在主座上，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左右两侧，各坐着三个人。 为首的面具人开口说话了。 “昨晚收获如何？” “老大，那群孙子是真的有钱。”坐在左边第三位的人开口了，语气中满是贪婪：“搞了一晚上，我们一个人整整掏了一千块钱，他们除了眼红了之外，也没别的反应。家底是真的厚。” “一千块钱，那是小钱。”为首的人说道：“根据咱们的情报，厂子里的家伙，少的兜里有千多块钱，多的，上万的都有。上万的那些，咱们不碰。这一点，你们要记住。” “为什么啊？” “上万的那些，是厂子里的高层，要是被知道咯。咱们还能不能活下去另说。” 第262章 准备下套 说到这儿，为首的人顿了一下，语气又阴森了几分：“这儿是什么地界，你们清楚。若是谁不听话，那就别怪我这个正将下狠手了。” 听到老大这么说，底下的人齐齐打了哆嗦。 “老大，老大，开玩笑的，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这就对了，整个厂子，三千多号人，咱们的目标也不多，弄个百来号人，一个人一千多块钱，那是多少？十万块钱。而且，还不用把他们逼到家破人亡的地步，给他们长长记性，省得以后再出事。” 这就是定下基调了。 千门做局，那也是分层次的。 高端的做局，会在一开始就强调要做到什么程度。 例如要做到一个人破产就停手，还是说做掉这个人一半的财产留一线，亦或者更狠一点，做到这个人负债累累，甚至把他们逼死。都是有说法的，各有不同的玩法。 而这里，就定下了基调，抽完就收手，没打算整太过分。 但是，即便是这样，十来万的数字，也足够令在场的人兴奋了。 正将在吩咐了下面的人该怎么干之后，就散了。 整间屋子，剩下两个人。 正将和站在他身后的高大人影，大家都知道，这位是火将。 等到人都散了。 火将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似乎给自己的声音做过一些处理：“他们这批人，不行。” “我知道，但是没得选择，整个千门，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要么被抓了，要么散了，就剩咱们两个，这次要不是这大运实在太有钱，我都不会出来。” “你应该知道大运代表着什么，咱们真的脱得了身吗？” “把他们留下，咱们可以脱身。他们原本就只是下八将的货色，没那么多的传承。这事儿做过一次，咱们找个机会，去南方那边。” “也行……”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冷漠，似乎对于这些投靠他们的家伙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工厂内， 王守仁拐到了他的研究所，如今的研究所跟一年前，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他跟五道口那边折腾了不少设备过来，特别是各式各样的机床，五道口那边还在研究光刻机这种东西，有一个需要他们芯片的家伙，他们自然是愿意跟上的。 虽然现在要的数量不多，但也是一种进步不是？ 这年头，买办党还在孕育之中，还未出现，一切都还来得及。 诸葛老头乐呵呵地看着眼前的一个铁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到王守仁之后，也没有以前的愤怒了，他指着那铁架子：“试过了没有？” 王守仁自然知道他说的试过是哪个意思。 “试过了，性能可以，舒适度也可以。”王守仁点了点头。 “那就好，明年，记得把钱投进来，你小子挣了不少，也该给我进一点设备了。” 说到这儿，王守仁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你不会那么小气吧？这点设备的钱你都不舍得。” “不是不舍得，而是想自己造。” “那是不是太慢了些。”诸葛教授犹豫了一下。 其实你要说这群买办有多坏，那倒也不至于，坏的，只是其中的少数人。就拿汽车行业来说，这里面的东西，方方面面要涉及到的产业不要太多，有很多东西，其实是跟不上的，若不是大运这个厂子，上面说了特事特办，很多东西也不好搞。现在要搞汽车了，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什么都要自己制造的话，麻烦很大。 也很拖时间。 “您知道，我这次过去之后的想法是什么吗？” “什么？” “小日子那边，一个1780的项目敢给我们报价3.8亿米金，而这一年的时间，人工成本我姑且不算，整体折腾下来，三千万就解决了。这里面，或许有地利的优势，也有咱们人工便宜的优势。但无论怎么样，溢价个6到7倍是没问题的。” 说到这儿，王守仁深吸一口气：“咱们现在的利润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但是如果哪一天，咱们的厂子被人发现了，他们切断了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又该怎么办？没有百分百国产化，我始终不放心呐。” “你未免对未来也太过于悲观了。”诸葛教授神色复杂。 冯先和宋巧站在身后，跟着点点头。 他们也觉得王守仁悲观了些。 “米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由公司伪装而成的国家。不触犯它的核心利益还好，一旦触犯了它的核心利益，它一定会下手的。它们为什么跟我们建交，其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收割嘛。” “这是你的政治主张，我持保留意见，我觉得，你不应该把人想象得那么坏。” 诸葛教授曾经去往米国留学过，对于米国的印象也不算太差。 他并不认为这么一个发达的国度，会对华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不过，他也不会反对王守仁的想法：“不过，你的想法也是一种可能性，做好最差的准备也不错。左右也不过再等一些时间罢了。你可得想好了，电子控制系统，可不好弄。你现在的这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芯片，还是用的国外的东西。” 从70年代开始，汽车就开始用上处理器来控制汽车了。 而国内，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明年，明年我会一起解决的，现在就先用着吧。”王守仁摆了摆手。 他只是告诉教授，他自己的主张，至于制裁的事情，老实说，现在的白头鹰，还腾不出手来。他们需要的，是国内那庞大的廉价劳动力，出现一家高科技公司，他们或许会打压，但不会太过分，没办法，谁让国内的劳动力确实便宜。 所以，他还有时间，而且，关于人才的事情，他也做好了准备，只要这件事成功了，那么后面的人才，倒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第263章 奖励过多不知道该怎么花的两口子 随后，王守仁转头看向冯先和宋巧。 “你们二位，做得不错，之前给你们的承诺，我会兑现，至于怎么分配，那就是你们二位的事情了。” “哈？真……真的？”冯先说话都结巴了。 他和宋巧其实之前也幻想过。 因为王守仁老早就说过了，会拿百分之一作为奖励。 他们一开始并不在意，百分之一，那能有多少？ 直到今年开会总结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他们不屑的百分之一，究竟有多少。 同时，他们也在疑惑，这百分之一，大概率是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头上了吧。 “那……那个，厂长，这个太多了，不合适。” 这要是几万块，他们也就不在意了，分出去，哪怕平分也好，这又没什么。 可问题是这玩意上百万了啊。 按照现在的汇率来计算，那就是三百万上下的金额。 现在研发部门倒也有些人，但事实上，真正入职的也就小猫三两只，这分，咋分？ 三百分，分几个人，一人分好几十万？ 这不扯淡呢嘛？ 几十万，在这个年代，可以说只要不犯法，你想干啥就干啥。也太过于离谱了些。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们该得的，唔，这样吧，回头，我给你们一份考核表，也不让你们为难了。”王守仁琢磨了一下，说道：“你们觉得哪些人是适合留下来的，技术很好的，给我一份名单，我会根据这份名单拟出一份奖励来。另外，年底的工程部，也会发放足够多的奖金。” “对了，学院那边愿意来的人多吗？” 诸葛教授：…… 宋巧和冯先干咳两声，不敢回话。 如果这是一年前的摩托车厂，那宋巧和冯先会告诉王守仁，也没几个人想来。工资虽然高，但是对于这年头的大学生而言，钱什么的，真不是太重要。但凡是从高等学府出去的，房子是有的，钱是够用的，甚至还有剩余不少。因此，对于他们而言，实现心中的抱负理想才是第一要事。 摩托车厂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只是高薪，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摩托车厂能存在多长时间，来实习，可以，来工作，不行。 但是一年过去了，就现在的摩托车厂。 别说诸葛教授的那间学院了，五道口那边都有不少人愿意来。 “明年毕业季招一批，看看你们的水平到哪个程度，我要求，不低于三百人的研发团队。你们，顶不顶得住。”王守仁看他们的表情就明白了，诸葛老头在旁边，两人也不好说太多。 诸葛老头看着自家的这两个学生，气不打一处来：“犹豫什么呢，忘了我怎么教你们的了，做人，要扛得住事儿，回答问题，能不能顶得住！” “额，能！”冯先立马一个立正，挺直了回答。 “很大，依旧是两个团队，除了发动机之外，空气动力学这些东西，你们也得给我研究得明明白白。另外，关于海外市场的反馈，我会让人整理一份表格回来。做产品，不能只盯着技术方向去看，你得做外面那群洋鬼子喜欢的点去做。”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盯着洋鬼子的钱包去的。把洋鬼子的钱都掏回来，建设我们自己的国家。无论用什么法子，坑蒙拐骗都行……” “咳咳……”诸葛教授干咳两声，打断了王守仁的说话。 王守仁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回头，你们两个，再写给我一份报告，想想，如果人多了，要怎么细分整个工程部。就这样。” 对于底下人的锻炼，王守仁向来是快、准、狠。 他其实可以照搬后世的一些东西，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需要下面的人有一个思考的过程，至少，他的厂子需要一些能够独当一面的家伙，而不是一堆听话虫。 “教授，这……”宋巧听王守仁这么说，心里就有点没底了。 诸葛教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我做了一辈子的技术，想要的，就是研究。我也实话实说，一个研究院，搭建起来，要怎么划分，我没有经验。不过，宋巧，你应该有经验，或者说，你家里有经验。在这里，我仅有一个忠告跟你们说。” 两人都不由得站直了身体，打算聆听教授的教诲。 “王守仁，他不是一般人，他做的事情，可以说是划时代的。全国上下，你们找不出第二家摩托车厂能够做到这样子的程度。因此，你们在家里，亦或者是从师兄师弟师妹师妹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可以作为参考，但是不可以作为必定的条件。你们要加上自己的思考，他实行的那天五星管理制度，我看过，很好的一套制度。” “但是，目前来讲，国内真正能用得好的，没有几家。你们要多看，多想，明白吗？” “明白了！教授！”宋巧和冯先点了点头。 “那，教授，那个分红，会不会太多了些。”冯先想了想，问道。 “他啊，千金买骨马呢。”诸葛教授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拿着吧，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去买几间房子，多置办点产业，也是好事。不过，记住咯，别飘，这是时代赋予你们的，跟你们的努力无关。” 说完，诸葛教授又进了实验室，哪怕是过年，他也想好好地研究研究一些东西。 冯先和宋巧对视了一眼。 双方的眼神之中不是兴奋，而是迷茫。 他们的这种状况就像是在一间公司，做着每个月3000块钱的工资，到了年底了，老板说一句，今年给你们的分红有一个亿，但凡是个人都懵了。 “老冯，咱们拿这笔钱做什么？”宋巧一脸的茫然。 “要不，给大舅哥置办辆摩托车，给你们家装修一下，咱们的院子再拾掇拾掇，再买一间屋子……”冯先说了好多好多，然后，最后夫妻俩一合计，好家伙，十分之一都没花了。 “实在不行，捐了吧！”宋巧咬了咬牙，说道。 “可是往哪儿捐？” “咱们学校，不是缺钱吗？咱们去捐一栋楼！” 第264章 赵无量的消息 王守仁去了一趟研究楼之后，就该去沈元亮那儿了。 推开门，沈元亮正在看文件呢。听到声音，抬头一看，乐了：“你回来了？听说你去主持的那场大项目已经快搞完了？怎么样，有信心能整好吗？” 沈元亮原本就是轧钢厂的总工。 对于现阶段，我国的钢铁情况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如果不是杨厂长那边非要在总工上换个自己人，他压根就不会答应王守仁到这儿来。 对于1780项目，他自然是知道的。 毕竟，这么些年了，他的人脉，全在这上面了。 因此，在王守仁提出要去干这活儿的时候，别人都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只有他清楚，也是他第一个支持的。并且表示“如果回来了，厂子搞不好，他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也就是后方有这么一根定海神针，王守仁才敢安心去折腾。 沈元亮，别的不说，对于工厂的建设，生产，那绝对是一把一的好手。 按照李卫国的话来说，他原本是打算让沈元亮去负责另外一个厂子的，没想到被王守仁截了胡，这个人的手段颇为厉害。 “来，整一根，那边给的，听说跟咱们的这儿的味不一样，我这一回来，第一个就想起您了。”王守仁从怀里掏出一包烟，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就两个字“特供”。每个地方都有这种烟，这玩意，象征着身份和地位。但对于王守仁而言，这玩意，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别给我整那些个，先告诉我，成功了没。” “放心吧，我出马，能不成功吗？小日子那边要挣钱，我还能给他挣了不成。我可跟你说，这次，我听说小日子那边回去之后，那个搞工程的，直接被开除了，最后自裁谢罪在家里。那边还跟我们提出抗议呢。”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这事儿，其实之前李卫国跟他说过。还问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出来。 那时候，上头顶着巨大的压力。 毕竟，现在的华国，对于科技的渴求，还是存在的。如果他们做不出来，回头，搞不好连采购钢材都不怎么好采购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算是孤注一掷了，好在，王守仁并没有令他们失望。 据说，他们成功的消息传到小日子那边的时候，三立的董事长，直接摔碎了自家的传家宝玉。 “那就好，那就好啊。”沈元亮深吸一口气，这才拿起王守仁扔过来的烟，拿起一根，点上，剩下的一包，扔进了自己的抽屉了，随后又有些感慨：“有时候，人生真就是一个轮回，以前，你小子脏我的烟，现在，轮到我来脏你的烟了。” “怎么着，开始伤春悲秋了，您老该不会想撂挑子吧？”王守仁挑了挑眉。 “不至于，感慨一下罢了。”沈元亮摆了摆手，又给自己抽了一口：“人老了，总归要感慨一下的吧，你还记得不，66年那阵子，我就在想，他们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要那么去折腾呢，那么折腾，咱们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后来啊，我听你的，看着他们折腾。谁知道这么一折腾，就是十年。” “十年啊，也还好有你，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 王守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现在不是好起来了吗。您老啊，也别总是回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地干活，看看我的这个厂子，究竟能走多远吧。” “成。”沈元亮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王守仁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厂子了不得，怎么样？什么时候打算让老赵也回来？” “过完年就回来，一家子一起回来。”王守仁也跟着笑了笑，说道。 赵无量，这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名字。 66年的时候，因为看到国内局势不大对劲，再加上，自家的孩子一直都在国外。跟几个人商量了之后，就出国去了。在出国之前，曾经和王守仁以及沈元亮有过一次交谈，王守仁想让他帮忙研究研究米国那边的专利法案。他也答应了。 后来，在76年之后，王守仁就开始跟米国那边通讯。 双方进行了一波深入的交谈。 在80年中旬，娄晓娥代替王守仁，亲自前往米国，在跟赵无量展示了他们公司的产品之后。赵无量跟家里人商量了一番，打算一家子一起回来。 这个消息，还被李卫国知道去了，据说，李卫国告诉王守仁，在年后让赵无量去他那里一趟，上头有事想找他了解一下。 事实上，李卫国还想直接挖人来着，但是看到王守仁给赵无量开的薪资，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开玩笑，一万米金的月薪，国家不是掏不起，而是不大可能通得过。对于王守仁这种财大气粗的做法，其实已经有不少人看不上了。他们觉得，王守仁这是在破坏行业规则。 为此，还特地去闹了一番，最后，上头给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但凡你们有一家能够达到百万外汇的，再来跟上头谈条件。 你说人家给得高，那么好，但凡你要是能够达到人家的百分之一，我就不说什么了…… 最后大家就都散了。没那个脸，创的外汇连人家百分之一都没有，那自然没有脸继续下去了。 “真的！”沈元亮立马站了起来：“他怎么没告诉我？” “估计想给你一个惊喜吧。”王守仁笑了笑：“而且，回来也不是回来养老的，赵工那人你应该知道的，连带着他儿子都给他拉下水了，这次回来啊，是打算大展拳脚的。” “好家伙！”沈元亮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神情激动，这些年，他已经很少这么激动了。在来了王守仁这家厂子之后，激动的次数反而是越来越多。 “得得得，您老别激动得厥过去了。” “去去去，你才厥过去。”沈元亮笑骂了一声：“对了，今年你是怎么打算的？” 第265章 被抓住的三小只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奖金啊，今年可不能像是去年似的，人太多了。放心吧，我跟银行那边联系好了，让他们派人过来。明天，你就等着看大戏吧。今天，就先看看舞台剧。” 今年的厂子，表演的内容可没那么简单，他特地去请了一个文工团来表演。人家也卖他这个面子。 还特地让文工团那边做了整个节目表，为的，就是让整个工厂热热闹闹的。今年，倒是没人对吃的东西感兴趣了，他们有钱，但是文工团的表演，就不是谁都能够看得到了。 “对了，刘光天那小子呢？干得怎么样？”王守仁话音还未落呢。 刘光天带着一份文件就走了进来，看到王守仁，惊讶了一下，随后立马开心地跟王守仁打起了招呼：“守仁哥，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刚还在说你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说我？”刘光天挠了挠头：“我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是没毛病。”沈元亮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向来就这样，什么谦虚不谦虚的，在他这里，不好使。他一向是有一说一。 刘光天，可以说是他最满意的手下了，没有之一，就是无论怎么样，这倔驴都不肯拜师，他说自己有师傅了。 好在，沈元亮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不肯就不肯吧，该教的都教上了。 “有工作汇报吗？有的话先报着吧，叙旧的事儿，往后再说。”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好！”刘光天也不客气，拿着文件就去找沈元亮了。 对此，沈元亮满意得不得了，这就是眼里有活的表现啊。 关键是这小伙子，还特别爱学习，时不时地就往研究室里面钻。 汇报了一会儿，算是结束了，王守仁问道；“怎么样，光天，这两年，感觉怎么样。” “学了很多东西，就是……”刘光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感觉诸葛教授教的东西，我很难学得会。太难了。” “还是学到很多的。至少，在汽车开发的时候，这小子，倒是提了不少的意见。不然，不会那么顺利出来。” “哦？什么意见？”王守仁挑了挑眉头。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外型上的修改，总感觉差点意思，还有，就是一些内饰上的意见。”刘光天挠了挠头。 这话一出，王守仁那是双眼放光啊。 好苗子！ 这不妥妥的产品经理的苗子嘛！ “得，回头啊，你去研究部，一起跟着研究。” “啊？我不行的，守仁哥。”刘光天连连摆手：“你让刘光福去吧，那小子，也快毕业了。” “刘光福不是学得挺好的吗？干嘛不继续深入，你这工资也不低啊。” 刘光福，在那阵子，上山下乡去了，可即便条件艰苦，哪怕是在那边娶了老婆了，也没有放弃读书，这不，恢复高考之后，他立马就考上了大学。还是四九城的大学，学的，也是机械类专业，还顺带着把老婆孩子一起接过来了。 他哥倒是想资助他，但是他说想靠自己。 这年头，大学有补贴，省省倒也还能过日子。 “他说……”刘光天说了一下刘光福现在的状况。 “成，你别管了，你回头让他来找我。让你去研发部的事情，你也别拒绝了，让你去，不是让你学技术的，而是提意见的，在国外，有一种职位，叫做产品经理……”王守仁给刘光天科普一下产品经理的概念。 在后世，产品经理和技术之间的仇恨，可以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但是在王守仁看来，产品经理这个职位，还真需要知道点技术。不然真的很容易闹笑话，像是刘光天这种明显已经跟不上进度，而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人，最适合做产品经理了。 随后，他想了想：“对了，回头啊，你跟着公司的销售部到处去跑跑，回头我会安排的。另外，明年开始，你应该有一段时间在外面跑，你好好想想，看看愿不愿意做这个职位。” “在外面跑算什么，我没问题的。” “我说的外面，是国外，另外，英文你也得好好学学。” “哈？！”刘光天人都傻了。 该说不说，厂子里事情还挺多的，生产的，研发的，销售的，各式各样的。 王守仁各方位都了解了一遍，直到将近中午，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此时此刻的办公室，早上的那浑圆已经消失了，听说是去和文工团那边商量事情了，而办公室内，三小只低着头站着，秦京茹坐在沙发上，一脸怒意地数落着他们三个。 “好啊，胆子大了哈，今天都敢开车了，明天你们是不是敢开飞机上天了？！啊！说话！怎么不说话！王思仁，你作为哥哥，你是怎么做的？！被这傻乎乎的妹妹撺掇？！” “妈！你都没问呢，怎么就是我撺掇了！”王熙柔顿时不干了。 “我用得着问，咱们家里最没脑子的就是你！”秦京茹瞥了一眼：“给老娘站直咯！” 王熙柔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一些。 “妈，这……这也不怪妹妹。”王思仁咽了口唾沫，尽管害怕，但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保护妹妹的。 王睿明翻了个白眼，在秦京茹这里，脱罪，不好使。 果不其然，她更气了。 “好了好了好了，又怎么了，这是。”王守仁连忙加入战局。 “怎么了？他们三个，今天早上，开着咱们的轿车，逛了整个四九城，还顺路去便宜坊，吃了一顿好吃的。要不是中途被拦了下来，他们能在外面疯一天！” 王守仁：…… 好家伙，玩得够野的啊。 “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惹你们妈妈生气呢，去去去，都去面壁思过。”王守仁像是赶苍蝇似的赶人。 “不是，什么叫惹我生气！王守仁，你知道他们这次惹了多大的祸吗？要不是吴局看到我们的车，谁知道这三个小的会跑到哪儿去？！”秦京茹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第266章 即将到来的外资 “咳咳。”王守仁干咳两声：“哎呀，你别气了，孩子们自己心里也有数的。” 一边说着，一边在后面做着小动作让他们快跑。 顺带，拦住了秦京茹的视线。 秦京茹一时不察，被王守仁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怒气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王思仁还呆呆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但王熙柔多精啊，平时斗智斗勇得多了，立马拉着自家哥哥就跑。至于王睿明，不紧不慢地跟上。 等到秦京茹反应过来，发现三个小的都跑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这么宠着他们吧，总有一天，他们会搞出你收拾不了的事情的。唔，你干嘛……你放开我……” 每次秦京茹、秦淮茹或者娄晓娥生气的时候，总会受到暴风雨似的袭击。 但是今天这个袭击，并不怎么和适宜，所以，也就是袭击了一下。让秦京茹冷静下来就得了。 秦京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横了王守仁一眼。 “别这么看我，孩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判断力了，你也该相信他们了。” “相信他们不会闯祸嘛？他们才多少岁，就敢开车出去玩了？这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整？” 遇到坏人了？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那你该祈祷，坏人别死的那么快。” 作为一名职业的老……嗯，善用智谋者，对于孩子们的教诲，第一句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行动之前，先考虑有哪些风险，自己遇到问题之后，又该怎么处理，如果这个问题处理的方式被人看破，是否有第二套方案。这个游戏，从小的时候，王守仁就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玩。 如果是王思仁一个人出去，王守仁还害怕他出事儿。 至于和王睿明和王熙柔两个人出去，王守仁并不觉得这两个小的会出什么事儿。 一肚子坏水，可不是说说而已。 “熙柔也长大了，都比你高了，你该学会放手啦，总是抓着，也抓不住的。” “哼，我能有你那么心狠。”秦京茹转过头，哼了一声。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自家的孩子多优秀，她就有多骄傲，当妈的，能不知道自家孩子什么德行吗？出去？那真不害怕，但是，她又忍不住担心。这种担心，不是担心他们出去了遇到什么问题，而是担心他们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王守仁把秦京茹的头掰了回来，亲了亲嘴唇，笑着说道：“好啦好啦，你不是还有我吗？你不喜欢我了吗。” “哼！” “咳咳……”徐薇薇站在门口，干咳两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心好累，大清早的，不雅的一幕被看到了。大中午的，还要喂一口狗粮。咋地，现在都流行把狗骗进来杀。 秦京茹瞥了徐薇薇一眼，看向王守仁：“现在你回来，你可以和你的大秘书，好好地谈一谈！” “谈一谈”这三个字，可谓是加重语气版本。 说完，秦京茹站起身，就朝外走去，在路过徐薇薇身边的时候，手欠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唔，手感挺好。 拍完之后，也不管脸红成一片的徐薇薇，跑得飞快。 徐薇薇；…… 作为一名已婚妇女，比起毫无经验的徐薇薇而言，那就是碾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这夫妻俩吃死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王守仁此时此刻，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了。刚才没有回头，他就知道秦京茹肯定要使坏。这妮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切开都是黑的，自己的乖女儿就是遗传她的，嗯，一定是这样子的，没错。 “咳咳，薇薇啊。”王守仁干咳两声：“这一年辛苦你了。” “别说那奉承话了。”徐薇薇皱眉，尽管知道王守仁去干什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这操作是人干的，把自己丢给她老婆折腾一年。咋地？感化感化收进后宫啊？ “咳咳，那有什么问题吗？” 好嘛，说不说就不说，你是真该死啊！ 尽管心里在不停地谩骂着，但是手头的工作，丝毫没有停下来，她掏出了一份文件，开口说道：“这个问题，之前我就跟代理厂长说过了，她说你回来了再说。咱们的钱太多了，有不少人盯着，你打算怎么处理？” “外汇我留了一部分，不是其他的都还给了国家吗？” “说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账上的数目依旧很多，市里面的意思是拿出来一部分，看看做一些投资之类的。” “哦，看上这笔款子了。” 这么说吧，这年头，各家厂子，除了一些基建项目，有结余，其他厂子，大概率都在亏损的状态。像是一些比较出名的厂子，甚至都跑去卖冰棍了，为什么？因为没钱了，上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供应。但是经济要活起来，至少，得有一根棍子，让这水动起来。 而王守仁趴在账上这些钱，就让这些人看到了希望。 “咱们现在工厂每个月发出去多少钱？” “每个月发放的工资金额在60万左右，其中技术研发的人数少，但是金额不低。一年下来，也就那么七百来万。” 这要放在一年前，徐薇薇一定觉得自己疯了，也就那么七百来万，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呀？ 可现在，她早就已经麻木了。这么说吧，80年，四九城的人均工资，是700，年薪，而这摩托车厂的人均工资，2400块钱，最低的，也有一千多块钱。是人均工资的三倍。 “唉。”王守仁叹了口气：“麻烦了啊。” “麻烦？”徐薇薇不解。 “是啊，麻烦，咱们跟米国建交了，也开始引进外资了。你认为，我们这地方，在外资眼里，是个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呵。”王守仁嗤笑一声：“现在，我们的工资，他们那些个厂子都顶不住了，觉得我给的价太高。而在米国，工人的薪资，普遍都在10米金一小时。你算算一个月有多少钱？” 第267章 新的规划 “10米金？！那不得3000……”徐薇薇震惊。 3000米金，在年头，跟我国的货币比，大概是4500，但是到了现在，已经变成了8400了。而这里，最高薪资的就是诸葛教授，一个月，王守仁给到了一万，但是诸葛教授不要这笔钱，全丢在研究院去了。可问题是，这只是工人啊，他们的工资，普遍都是在100和200之间啊。 单位还不是米金。 按照正常的时工作，一天就是80米金，三十天就是2400米金，徐薇薇之所以算个3000米金，她是把工厂其他各项的隐藏成本加上去了。她的思维，已经慢慢向着厂长的方向转变了。 “在我们这个人均几十块工资的世界里，但凡是个人，都会眼红。在他们的成本之中，人工成本，是一项巨大的开销。我们这块地方，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块肥美的肥肉。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合资厂出现在咱们这片土地上。” 廉价劳动力，只有王守仁知道，这对于米国那群货而言，究竟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那咱们该怎么办？”徐薇薇也有些麻了。如果对方真的给出这种价格。 “放心吧，还没到那个时候，事实上，外资来，也是一件好事。经济腾飞，只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们应该有所应对，往后思考的方向，不要只放在我们这边，也该放在外面。对了，你英语怎么样？” “我？还行……”徐薇薇点了点头。 其实，在她当秘书的时候，王守仁就跟她说过了，多学学外语，特别是英语。 她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学习学习英语。 因此，她的水准还算是不错的。 “那行，明年，我大概会去米国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去一趟，出去外面看看。” “好……”徐薇薇还会是有些期待米国之旅的，毕竟这辈子，她都没有出去过，随后，她又有些担忧：“那如果这样子的话，让国外那些资本进来岂不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毕竟这是国策，如果国外的资本进来真的出问题了。那倒霉的还不是国人。 王守仁笑了笑：“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就看我们站在什么角度罢了。” 在国与国的对弈上，压根就没有对错这么一说法。 如果站在米国的角度，我看你兔子的人工便宜，因此，我要进场，进场之后干嘛呢？那自然是利用你大量的人工来提高我的利润。并且，想着通过经济的手段来控制你这个人口大国。它错了吗？它没有，这是资本主义的一贯作风，能打得赢的就打，不好打的，用别的手段，也要敲骨吸髓。 它们有理由吗？也有，例如“我辛辛苦苦帮你发展起来，吃你点东西怎么了”之类的言语，完全是无法反驳的。因为很多地方，就是因为外资的进入，逐渐发展起来的。同时，也有很多官员因为这些政绩升了职。这是事实。 但是站在王守仁的角度，自己就是国人，白头鹰的好处，他要拿，但是白头鹰妄图通过资本的手段利用信息差来掌控一些东西，这一点，无论如何，王守仁都会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折腾它。 这是一场博弈，王守仁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是一颗棋子。既然是棋子，他也打算做一颗厉害的棋子。 “另外，关于咱们账上的那些钱，上面有建议吗？”王守仁终止了这个话题，也没打算继续深入下去，这些东西，站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很难看得到的。因为就目前来看，外资进来，有益无害，害处，那都是慢慢出现的，不会一下子蜂拥而至。 “没有，他们就说，看我们的意思，只要愿意投资，什么都行。” 该说不说，这种话，再往后挪一些年，就真听不到了。 现在，哪怕是四九城，也是哪哪儿都缺。对于上头而言，只要你愿意花钱，不管你怎么花，都行。 “那，再买块地，造个工业园吧。” “咱们没那么多人吧？”徐薇薇皱眉。 “趁着现在地便宜，先买了，先造了，回头咱们要是用不完，再出租一些给外面的厂子，外资不是要来了吗，他们手里有钱了，大概也能在我们的工业园安家了。记得，按照我之前的标准来。别的不说，路也顺带整一整。跟上头说说，路的费用，咱们出一半，上头出一半。” 按理来说，但凡有一个厉害的企业在这里，第一个要保证的，都是路面状况。 但现在这话状况，上头穷，也没啥办法。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以后还能搏个善名，而且，现在这地，也便宜，人工，同样便宜。账上趴着几个亿的资金，根本就用不完。修修路，为了以后做准备，未尝不可。 “那，我让市长上来一趟，你们谈？” 王守仁：…… 好家伙，你把人家晾那儿了，搁我这汇报工作，你胆子可真大啊！徐薇薇！ “赶紧的吧，也就是东方复兴那家伙没那么小气，这要是放在平时，人家不整死你。” “乱说什么呢？他们在二楼食堂吃饭呢！我估摸着这会儿刚好吃完，我才过来跟你说这事儿的。”徐薇薇猛然想起刚才秦京茹“啪”地一声，脸又微微红润了起来。 “行吧行吧，快去吧。” 东方复兴到底还是来了，来之后，满脸的笑意，在专门的会议室之内。两人展开了一番你追我赶的交谈。这钱，是趴在王守仁的账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趴在国家的账上。毕竟这玩意，上头有百分之49的股份是属于国家的。 但要说实际的利润额，还是王守仁占大头，再加上上头也明确表态了，这钱，由王守仁去调整。 他们已经搞了一大批的外汇了，至于这里面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这不，才有了东方复兴特地跑一趟摩托车厂。 第268章 大发雷霆 原本就想着等王守仁回来再来一趟的。 谁知道今天去视察市场刚好见到了他，立马就顺道拐过来了。 一番友好的交谈之后，双方也定下了契约。 王守仁再去开发一个工业园，路，上面也让人修。年后到账。 这个结果让东方复兴很是满意，下午，顺带参加了工厂的文艺汇演。这汇演对于东方复兴这群人而言，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对工人而言，那就新鲜了。 他们可没有机会看到文工团的这群姑娘的表演。 一下午，整个工厂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等到表演得差不多了，王守仁再次登台。 “诸位，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 一番老套路的演讲之后，王守仁就开始挥了挥手，让身后的人开始上货了，看到这个，底下的人又开始兴奋了，新人不清楚，但是老人却知道，又到了抽奖的环节。 “今年，去去年一样，有一个抽奖的环境，不过，在抽奖之前，先是表彰一下各个车间，各个职位的一些优秀员工。往后，每一年的优秀员工都会有以下奖励，现金3000元……” 现金3000元这话一说，底下的人都麻了。 好家伙，其实在之前，车间主任就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会根据表现，发放现金。大家伙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奖金这些东西，又能够有多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意思意思。除非是那些比较有贡献的，奖金这玩意，也是分段位的。例如在轧钢厂的时候。 如果是一大爷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上头给予的奖励，大概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不过，这一个月的工资会以一种比较稀有的形式发放给一大爷，例如给一张自行车票啊之类的。这种奖励不寒酸，工厂的成本也不高。而普通工人的话，也差不多，越是低等级的工人，给的东西就会往下降，不过，也是一些比较稀有的物资。 都是这个年头过来的。所以，大家对于工厂的奖金，也没什么概念。 觉得也不过如此。 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这么高的奖金。 “左岩……” 王守仁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念。 念完之后，下面立马就起哄了：“凭什么他们拿这个钱啊！” “是啊！凭什么啊！马老实那个人就傻乎乎的，做事也慢，凭什么拿啊！” 有一个声音，就有两个，随之，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 东方复兴和一群人脸都绿了，万万没有想到啊，会来这么一出，工人闹罢工，可不是什么小事，但是看到台上的王守仁依旧淡定，他也就放下心来，王守仁不会无的放矢的。 “安静！安静！” 两声没效果。 “再吵吵，回头都给老子登记下，全部开出去，老子这里不是国企，你们进来都没编制的，老子给你们发工资，你们还反了天了！” 一句话，全场立马安静了下来。 拿捏…… 东方复兴：…… 好家伙，你小子，之前去编制化就为了等今天一天是吧。 台下的人慌得一批。 王守仁可不惯着他们：“再给你们强调一遍，如果你们认为，进了老子这工厂，老子就要养你们一辈子，你们就错了，老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你们开了。真以为老子不知道外面什么工资水准，一个工人拿多少钱，你们心里没数了是吗？” “老子告诉你们，你们在流水线上的活，我随便出去找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培训个三天，都能上手。想来老子这上班的人，从这儿，排到天安门去，只要我放出话去，你们全给老子滚蛋老子都不带怕的。闹啊，接着闹啊！” 王守仁的声音响彻整个场地，所有人噤若寒蝉。 “不闹了是吧。好，那我就来说说，他们凭什么能拿到这个钱。”王守仁从手中的众多资料中抽出一张纸：“马老实，改良的X34号工位的工作范围，让整条产线的效率提升了5%。你们知道这百分之五意味着什么吗？你们不知道吧？老子也没义务告诉你们，回去，好好去问问老技术，百分之五意味着什么！” “我告诉你们，我给你们的工资，买的是你们在厂子里的工作时间，同样的工资，我能招到同样的人，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们要想的是，怎么能留下来。我发现你们是不是吃得太饱了。在一年前，就有人跟我说，他告诉我，守仁啊，咱们的产能跟不上，要不，咱们让工人们加加班吧。最多，给多点加班工资就行了。” “你们猜我怎么回答？” “我拒绝！我告诉你们，老子的账上趴着两个多亿，让你们加班，你们加班到死都不会让厂子出事。” 两个多亿…… 底下的人一片呆滞，在他们的世界里，万把块钱就可以买很不错的房子，这两个多亿是个什么概念？他们不知道，那几乎是神一般的数字了。 “惊讶吧？为什么不让你们加班？我告诉他，每天上班八个小时，这是规定，厂子给了他们工资，他们好好干，就能够养活一大家子。至于下班后的时间，愿意的，可以去加强自身。什么叫做加强自身？不是让你们下班之后拿着老子的高工资去吃喝嫖赌。而是让你们好好地学习！” “刘光天，都认识吧，之前，在轧钢厂只是一名钳工，现在到了我这儿，摇身一变，变成了技术员。他怎么做到的？不就是每天下班之后努力地学习，学习不是给我学习，你们有知识了，获得的价值是不一样的。诸葛教授，在我这儿，我一个月给一万块钱的补贴。你们呢？一年拿着千把两千块钱沾沾自喜。” “我还就告诉你们了，你们算个球。” “老子为了你们操碎了心，原本生产着的二车间也不生产了，为的是什么？给你们一个学习的环境。实在学不会的，也能尝试着去管理，新厂也在建设了。” 第269章 准备抓贼 “后面还大量地缺人。再不成，厂里面还有一图书馆，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学一学，多学一门手艺，每天六点下班。回家之后，咋地？全在玩儿？玩一天两天有意思，一直玩，一直有意思嘛？我让你们进步，你们在盯着这区区的三千块钱！” 说到这儿，王守仁的怒火似乎又高涨了一分：“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说完，说了一句“散会”，丢下话筒，就走了。 东方复兴和自己这些同僚对视了一眼，起身，走向了后台。 刚好，就看到王守仁往外走。 “守仁，你这是生气了？”东方复兴看到王守仁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是真怕他把这群人给开咯呀。 “没有啊。”守仁疑惑地看着东方复兴：“只是计谋罢了，不这么说，他们怎么意识到要加强自身。总归是需要一些鞭挞的。” 说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东方复兴，又拿了一包给了他的秘书：“发一发，江西那边来的，尝尝。” 几个人也不嫌弃，就蹲在后台的一大树旁边抽着烟。 “我哪有资格教训人啊，我只不过运气好了些罢了。”王守仁抽了一口，吐出烟圈：“就琢磨着，顺手把我能帮到的人也顺手帮一帮，至于生气不生气的，那不重要。” 看着在吞云吐雾的王守仁。 东方复兴此时此刻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于自身的情绪掌控，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怒其不争那种怒气是演不出来的，刚才，他或许真的是在发火，又或许不是，但是他总是能很快地冷静下来。让理智重新回归，他同时也明白了。 为什么，他一个年销售额过亿，利润也过亿的厂长，能够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们说话。 或许，在他的心里，装着的，是他无法理解的理想。 就像是王守仁说的那样，场地内一片安静，最后，还是徐薇薇上台打了个圆场。 “厂长的话，你们自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该为你们自己负责。各个车间的负责人，还有小组组长，安排一下，依序散会。”徐薇薇拿着话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的脑子里，都是刚才王守仁发怒的模样。 她想起了父亲评价王守仁的一句话。 那个时候，秦淮茹的那番话，被东方复兴报上了去，据说，报上去的时候，首领开心地多喝了几杯酒，大声笑着说“人生又得一知己”。她不理解，先富带动后富，和精神有什么关系，生活富裕起来，不就好了嘛？ 直到今年，她才明白。 厂子里的人，挣的钱够多了，但凡兢兢业业在厂子里打工，干了三五年，都能去买一套三进的院子了。也没了压力了。可现在厂子的人心也变得浮躁了起来，一旦有了钱，人，总是容易变的。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先富带动后富的含义。 带着挣钱，难吗？不难，关键是要怎么让挣到钱的人，合理地运用自己的财产，这才是最难的。 有了钱，就出去吃，吃去喝，更有甚者，出去嫖，出去赌，那么，高工资的意义是什么？还不如像是以前那样，继续发低工资呢。扶起来的，不该只有经济，还有那志向，每个人都应该拥有一个远大的志向，并且，这个志向不应该被生活的琐事掣肘。 三千多号，不能说每个人都听进去了，但总归有一部分人听了进去。 至少，左岩听了进去了，或者说，他进步的脚步从来都没有停下来，只不过，这次，他更清晰地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 改变，向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事情，那是一个持续长久的输出过程，王守仁需要保证的是，在这个输出过程中，不停地在前面引领着方向，仅此而已。 第二天，大家依旧满怀笑脸地去了工厂。 他们也想尽可能地沉痛一下，但是工厂给的工资，属实让他们无法压下嘴角的笑意。 去年进厂的，可以领两个月工资的奖金，今年进厂的，也有一个月工资的奖金。另外，还有各式各样的过年大礼包。今年的礼包，比起去年的，要丰盛不少，主要是，秦家村的猪，已经养上了。 左岩起了个大早，就跑到厂里面排队了。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住在厂子里，所以，每天起床到工厂都需要提早一些。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哪怕是今天。 谁知道，还没去财务科呢，就被奎大头拉到了一边。 办公室内，坐着一名身穿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还挺精神的，就是两鬓略微有些发白，厂长也坐在那名中年男人的身边。 这会儿两人正聊着天呢。 “这么还得麻烦你了。” “回头你那烟，多给我弄点，味道还挺好。” 两人交谈的内容令左岩有些诧异，他不知道，大头让他来做什么。 不过，他也不畏惧，就站在奎大头的身边，奎大头走上前去；“大哥，人给你带来了。” 王守仁：……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黑呢。就连旁边的吴局都挑了挑眉头。 “别在我厂里整什么江湖气，老大不小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还整这些。”王守仁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左岩：“这就是你介绍的小兄弟？” 看着左岩一副疑惑的模样，王守仁抬起手，就给奎大头来了一下；“让你去找人，你什么都不告诉人家，就让人家来？！” 奎大头被王守仁拍得委屈极了：“大哥，这就是我们那伙里面最机灵的，要不是他要照顾老娘，不愿意跟着我们，早发财了。是吧，左岩。还是他自己个发现来告诉我的。” 左岩挠了挠头：“大头哥，厂长，您们让我来做什么呀？” “是这样。”王守仁也不废话，直接把情况说了一遍。 左岩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昨天他就跟奎大头说过了，没想到厂里面的反应速度这么快。 第270章 入局 “什么千门不千门的，一群贼而已。”吴局不屑地撇了撇嘴：“早些年，这四九城还有不少，专门逮着那群富商坑，最后给人坑急眼了。一群人联合着报了警。局里还有当时的老人，据说，那会儿直接把他们灭了门咯。即便还有，也只是一些小喽啰了。” “多出来的那些人，要么就是趁着76年那阵子，跑到南方去了，要么，留下来的也不敢冒头了。也就是你们厂子的肉太肥了，他们忍不住了。”吴局对这些事情门清，他也的确有资格说这话，四九城的公安局局长，这种程度的家伙在他眼里，那就是小喽啰。 “那，厂长，您要我怎么做？” “我琢磨着，这些天，也就放假了，他们八成会拉着你们下水，玩几把，我这里给你一些经费，你就拿去赌，你给观察观察，他们在什么地方，背后有什么人。你是咋发现他们的。” “主要是我有个朋友被拉去玩儿了，你也认得，大头哥，就是六子，六子玩了之后，输了挺多钱的，回去那么一想，觉得自己上当了。但是又不敢来告诉您，就托我告诉你了。” “六子啊！”奎大头恍然大悟：“那小子，平时就爱玩，现在好了，上钩了。他亏了多少？他爸还撑得住不？” “我给他一些钱，让他不要玩儿了，我估摸着啊，那只是试试水，因为那边说了，如果六子拉人去的话，还会返给他一部分。” “标准千门套路了。”吴局撇了撇嘴：“到了后面，这个六子估摸着，就成了那窝点的话事人了，到时候一旦落网了，六子就会被抓住。那帮家伙，真正跑起路来，什么都不要。你要注意的就是……” 吴局跟左岩详细说了应该注意哪些人之后，这次谈话就算是结束了。 左岩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也没耽搁，直接就到财务科排队去了，这会儿，人还真不少。 甚至，财务科已经来了十几号人，一摞摞的资料就放在桌子上。 财务科的科长是位大姐，身体圆滚滚的，看起来极有福气，拿着一大喇叭，中气十足又不刺耳：“领工资的，现在就可以开始排队了，工人走左边的八张桌子，哪一张都行，技术科的走右边的两张桌子，还是哪一张都行，记住了，别走错咯！” 左岩随便选了一张，就走了过去，他刚一走过去，身后里面就有人跟了过来。 还顺带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哎，老左，老左。” 左岩回头一看，这不吕英才嘛。 吕英才，外号小秀才，据说，小的时候，家里还挺有钱，还特地给他请了老师在家里教导他，后来，家道中落，在十年那阵子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好在，这人也精明，勉强活了下来。后来76年之后，他家多的东西拿了回来。 其他东西没有，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一祖宅子，就在左岩住的那胡同附近，是一座二进的院子。 吕英才也聪明，悄咪咪地往外租了一些房子。靠着收租子，也过上了还过得去的日子。 但是，他也想娶老婆，这不，家里没什么存款，就琢磨着出来打打工，刚好，摩托车厂大范围招工，也是运气好，被招了过来，到厂子里，钱是真的多。 左岩跟他回家走的是一条道，所以两个人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话。 “吕哥，怎么了？”左岩疑惑地问道。 “你今个儿发了啊。”吕英才眼神之中满是羡慕：“三千块钱，再凑凑可以买个院子了。”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左岩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怎么着？一会儿去玩儿两把庆祝庆祝？”吕英才问道。 玩儿两把，其实都不怎么用千门的人做局，在这厂子里，工资高了，有不少工人就喜欢下班的时候玩儿两把，按照他们的话来说，我们又不玩儿大的，都是一毛两毛的，一晚上打完，顶天了也就十来块钱，不碍事儿。 “不了不了。你知道的，吕哥，我不爱玩那东西。万一输了就不好了，有钱还不如给我家媳妇买两鸡腿。”左岩拒绝了。 “就是，英才，你可别在这里害人，那东西，一个不小心，就折进去了。”旁边的李老实开口说道。 李老实，人如其名，老实人一个。 以前，就在摩托车厂里面呆着，家里还有一妻子，没有孩子，40来岁了，也不知道是夫妻两谁的毛病。属于那种三句话都蹦不出一个屁来的人。 “切，李老实，你也没孩子，存着那么多钱去做什么啊。” “哎，吕哥，你这就过分了啊。”左岩连忙说道。 这事儿能说的嘛？ 这年头，没有个后人，真就顶不住。 果不其然，李老实这会儿已经低头了。 “李老实，你别在意，他就是嘴快些，人还成。” “对对对，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我该打。”吕英才连忙在自己的嘴巴上拍了两巴掌。 李老实这才好受了些，他叹了口气：“唉，你也没说错，这么些年了，我倒是想有个孩子，但一直都怀不。” “你不是有了奖金吗？去好点的医院看看？”左岩在一旁出主意。 “算了算了，不折腾了。”李老实叹了口气：“那个谁，英才啊，你去玩儿，一会儿带上我吧，我这辈子，也没怎么玩儿过……” 左岩有些无语，这就玩上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就算是一个人再怎么老实，没有后，没有父母，手头的钱，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花。3000块钱对于李老实而言，有或者没有，都没有太大的刺激。 “成啊！”吕英才乐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收获：“一会儿，领了钱，你们就跟我走。怎么着，老左，也去凑凑热闹？” “我就不去了吧。” “你放心李老实？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吧？给我个面子。再说了，以你的资产，玩儿两把，不碍事的……” 左岩犹豫了一下，才勉强地点了点头：“行吧，那去看看。” 第271章 领过年福利 对于吕英才是不是“提将”，左岩认为并不是。 吕英才这个人，家底附近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不大可能接触到千门这种东西。 他大概就是提将培养出来的替死鬼。 从财务科出来，左岩的神色还有些恍惚。大大小小加起来，他总共领了三千五百块钱，还有一个麻袋装着的过年货，该说不说，大运的福利给的的确到位，但凡从财务科出来的。就没有一个不是笑眯眯的。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吕英才等着呢，旁边还站着个李老实。 左岩提了提手中的东西：“我先回家放东西，你给我个地址，回头我自己去。” “还回家做什么，回家你还出得来吗？” “怎么出不来，总归能空出点时间的。” “那成，我们跟你一起回去，顺道。我说老实，你没这种想法吧？” “没，还不想回去，东西多是多，我们老两口，也吃不完。我跟媳妇都商量好了，把这吃的，送到孤儿院去。” “哟，没想到啊，您是这个。”吕英才竖起一根大拇指，但眼神深处，那一抹不屑怎么也藏不住。 李老实笑了笑：“我先跟你去，晚点再去孤儿院也来得及。” “成，那走着吧。” 左岩急冲冲地回了家，放下东西就要走。被左母叫住了。 今年跟去年不大一样，厂里的人太多了，要是折腾的话，估摸着得有上万人了，再加上，其实他们对于吃的东西也不怎么在意了，就没有让家属一块儿去。左母倒是觉得有些可惜，她觉得去年的皮影戏还挺好看的。 “你这急冲冲地出去做什么？”左母皱眉。 “妈。”左岩喊了一声，随后往后看了一眼，在秀丽和左母好奇的眼神中，低声地说道：“最近，我们厂，被外面那群玩老千的盯上了。” “什么叫盯上了……”秀丽不是很明白，厂子，跟老千，又能有什么关系。 “就是有一伙儿老千盯上厂子里的员工了，想从员工的口袋里掏钱。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左母对着秀丽解释了一遍，又问起了左岩。 “厂长让我去做卧底，假装去玩玩，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所以，这几天你们要是看到我赌博。要是有外人回来告诉你们，你们记得闹起来，闹得让别人都知道。”左岩神秘兮兮地说道。 “好。”左母瞬间就懂了。 “为……为什么……” “妈，你跟丽丽解释，我先出去了啊。” “行，去吧。我解释。” “妈，这……”秀丽有些疑惑。 “我们左家祖上也算是有些门口，当年，就是专门抓这些江湖骗子了，只不过后来没落了。左岩虽然继承了左家的一些手法，但是他并没有能力去公门中效力，一身本事也就埋没了。” 这也是为什么左母不让左岩去跟着奎大头混的原因。 奎大头干的那些事儿，无论怎么说，那都是沾着点黑的，她左家不能干这些事儿，那是给祖上抹黑。 秀丽是万万没想到啊，左家还有这种传说呢，这在乡下，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这老千呐，也叫“千门”，你可以理解为专门骗人的团伙，估摸着啊，是看到摩托车厂的工资高了，就打算捞一笔。这事儿啊，给臭小子去处理就好了，回头，你就按他说的，一旦有人告诉你，他赌博了，你就闹，闹到大家伙都知道，就可以了。去，看看他带什么回来了。” 秀丽乖巧地点头。 自从嫁过来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婆婆人也不错，她向来很听话。 打开左岩的袋子，人都呆住了，她看向左母：“妈，好多钱呐……” “小声点，这是咱们的，昨天晚上，你忘啦，上头的厂长说了，奖金三千，你数数，看看对不对。” “哦，哦。”秀丽这才反应了过来，数钱的手，都带着一丝颤抖，点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一共三千五呢。” “那就对了，年终他们也发工资，你留五百，明天去置办一些年货。家里还有一铜锅，今年过年，咱们涮羊肉吃。” “嗯！嗯！”秀丽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钱递给了左母。 这是他们家的规矩了，大钱，左母拿着，小钱，秀丽拿着，平时要添些什么，就先买着，不够了，再找左母要。不过这一年，秀丽都没找左母要过钱，毕竟很多东西厂子里都有发。而且，左岩经常在食堂里打了饭，回家吃，就加上了好菜，实际上，外面的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 一年下来，小两口的小金库，也有不少钱。 现在，已经可以美滋滋地安排过年的小日子了。 秀丽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他去钓人，不用带点钱吗？” “放心吧，第一次，哪里会输的，用不了那么些个钱。” 左母对此十分有经验。 跟着吕英才在胡同里左绕右绕，到了一个偏僻的地儿，左岩左右看了看：“这地儿，我还真没来过。” “那还用说，这地儿，没几个人知道，不是这儿的老人，都找不到这地儿。”吕英才一脸嘚瑟：“一会儿我再带你们出去。” 左岩跟着吕英才走进了院子，院子门口，有一个人守着。 “严哥，来了，带两个兄弟来玩玩。” 门口守着的叫做“严哥”的瘦高个，面相看上去就是那种贼精贼精的。听到吕英才这么说，立马露出了一个笑容：“哟，成，那快进去吧，里面正玩儿得起劲呢！” 李老实则是好奇地四处看看，随着他们走进了屋子。 左岩瞥了一眼，已经在心中断定了一件事，这个团伙，很一般。 这么说吧，千门之中，那也是有着严厉的规则的。 像是这个“严哥”，对应的就是千门之中的“风将”。 “凤将”顾名思义，那就是放风用的，平时就是收集消息，打听情报的。 “凤将”代表着并不是一个人，一个群体，千门八将所谓的八将，也不是八个人，而是八个群体，八个团队。 第272章 左岩入局 这八个团队负责自己的事情，把这个局坐起来。 而现在，“凤将”，也就是看门的只有这么一个。要是正规的千门，会把这里布置得跟军队里的岗哨似的，十分狡猾，可以说，但凡上头的人来了，还没到胡同口，他们就能知道。而这里，只有一个“严哥”，甚至连个暗哨都没有。 走进去里面一看，倒是有些人已经开始在玩了。 这间屋子很显然是被改造过的，这屋子，像是院子里的主屋，也不知道咋折腾的，整间屋子里得有五六十个平米，搞了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人，有玩儿牌的，也有玩儿麻将的，最多的，还是玩儿骰子的，基本上都穿着摩托车厂的工服。 几个人看到吕英才进来，还乐呵呵地跟他打招呼呢。 “英才来啦，今天玩什么？骰子？还是麻将？” “你们玩，你们玩着，我带着朋友过来看看。” “这些，怎么玩的啊。”李老实看着屋内乌烟瘴气，干脆，自己也掏出一根烟，点上，又给旁边两人派了一根，这要是放以前，他还真不舍得。但是现在，有钱，腰杆子就是硬。 吕英才热情如火地给李老实介绍该怎么玩怎么玩。 李老实一边点头，一边学着吕英才的模样开始下注。 左岩没有动，就在一旁看着。吕英才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跟着李老实玩儿起来了。 很多人都知道，赌博这种事情不好，也有相当部分的人认为，小赌怡情，事实上，但凡是赌博，就没有怡情这么一说，一旦下了桌，你什么时候起来，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了。 上头这个词汇，适用于任何人类。 一旦上了头，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正确与否，都会被自己找的一个又一个借口所打破（诸位，千万不要尝试……） 在赌场内，左岩巡视了一圈，看似在学习规则，实际上在找人。 中间赌场，有两个比较奇特的人，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两个人都带着面具，一个坐在正中间做庄家，另外一个，就站在那个庄家的身后，手里头也没有家伙事儿。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左岩扫了一眼，就知道了。 这两位，应该就是“正将”和“火将”。 很少能看到“正将”和“火将”自己亲自下场了，他心中更加笃定，这个组合，应该是临时搭建起来的。 赌场之中，很是吵闹。 左岩也时不时地开始下注，他的兜里，装的钱不多，也就那么十来块钱，还不是大黑十，是一块钱一块钱类型的。他在赌桌上已经看到大黑十了，这就是已经上头了。 很快地，他就锁定了另外另外的两个人，一个在旁边一直劝着人下注，甚至别人中了，他比别人还要激动。还有一个，是个老头，看到别人挣得多了，就过去苦口婆心地让别人收手，两人时不时地吵上一架。 看着左岩脑瓜子疼。 这是什么生瓜蛋子，正经的千门手段哪有这么简单，那群人，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吧。 左岩不动声色地看着，就这么地，玩到日落西山。 吕英才还在玩儿，倒是李老实和左岩先行出来了。 李老实脸色红润，他看向左岩：“我今个儿整整赢了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前后翻了翻。 “五块钱？” “哎！一百块钱呢！”李老实神情振奋。 “您老可别上头，指不定是人家给你下套呢。” “我知道，我知道。”李老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了，我还要去送东西呢。” 这话，在里面，已经有人跟他说过了，他觉得，自己有判断的能力。 左岩看着李老实离开的身影，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的布置，白费了，就这群人的这副德行，够呛会去他家调查他。 传统的千门，可没有这里的东西那么简单，每个进入他们地盘的赌徒，他们都会进行一番调查。首先，得确认你手头还有多少钱，要对你下到什么程度，其次，还得确认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最后，还要确认你跟条子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卧底钓他们呢。 这第二点和第三点，只用一个法子就可以破。 在挣了你钱之后，悄咪咪地告诉你的家里人，你在赌博。家里人但凡知道你在赌博，都会闹起来，这么一闹，就成为了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凤将在打听消息的时候，还可以顺道摸清你的家底。如果告诉你家里人你在赌博，家里人都没有闹起来，那就说明，你有问题。 你有大问题。搞不好真的是卧底。 为此，左岩才回了一趟家，交代了一番，结果，好嘛，凤将就一个人，就在那看门。 这种low到极致的做法，左岩甚至都不想理会。 他还期待着来一波斗智斗勇呢。 不管他怎么期待，王守仁这边就当起了甩手掌柜，在告诉了吴局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去苦恼了。 反正他今天的任务，就是去银行，让银行的人配合着把钱拿出来，仅此而已。 他这种储户，到了银行，那行长都得亲自出来询问。 在打发了那烦人的银行行长，并且带着一队警察，带着去工厂之后，他的活计，就算是结束了。收拾收拾，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就往家里赶了。 今年，他们打算在四合院里过。 三大爷还是老样子，已经在院子里练字了。 看到王守仁回来，他看了看天：“怎么着，您这大忙人，这么早就回了？听说你昨天在厂里大发脾气？” “嗨，那都是小问题。”王守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你没问题就好，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呐，什么东西没见着，有些人呐，说了是没用的，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那才能教的会。你啊，也别太揪心。”三大爷说着话，一边写着字，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着，来一副春联？” “呵，您老这就写上了，不是28、29才贴的吗？” 第273章 约会 “都是新中国了，随意些，随意些。早些写，这不早些挣嘛。” “得，您老贴着，我回头呐，再说。” “嘿，你小子。”三大爷摇了摇头，见王守仁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没有再理会。 王守仁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屋子里面走，这天气，愈发地寒冷了些。 其实他很喜欢在冬天的时候，从温暖的室内，穿着一身厚厚的衣服跑到室外，被冷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子舒服极了。他不喜欢夏天，夏天太热了。 裹挟着寒风，推开了家里的门。 此时此刻，下午三点，太阳也暖洋洋的，秦淮茹正坐在大厅里，桌子上摆放着一份文件，放在前面，手中拿着一支钢笔，正在书写着什么。在屋里，倒也没有穿得太厚，恰到好处的毛衣凸显出她玲珑曲线的身材。似乎被寒风那么一吹，有了感觉。 抬头一看，就看到王守仁站在门口，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翻了个白眼：“回来了就快点进来，别傻站着了，一会儿，屋里的热气都散了。” 王守仁走了进来，但是他并没有关上门，而是转头，拿起了秦淮茹的大衣，走了过去，披在她的身上。 “哎，你干嘛？” “跟我出去走走。” “去干什么？我正忙着呢。”秦淮茹不明所以。 “走嘛……姐姐。”王守仁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 秦淮茹猛地一哆嗦，身体一软，整个人都被他拉了起来。 衣服被套上，就这么被他拉着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被冷风那么一吹，又清醒了。 不过，国人有一句话叫做“来都来了”。 这出来都出来了，也就不再想回去了。 而且，那声“姐姐”，叫得她心旷神怡。 “我手套还没拿呢。” 王守仁并没有转身去拿手套，而是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就往外走。 这个动作，令秦淮茹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就想挣脱开。 牵手，这个在许多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在秦淮茹这么多年的生命中，是极少出现的。贾家那个就不必说了，每天等待着她的，是做不完的家务以及无尽的嫌弃，谩骂。而跟了王守仁这十几年的时间，实际上，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夜黑风高之日。 到了后来，大家都知道了，她也就去了秦家村，当起了秦家村的村长。 更加没有这个时间了。 猛然间，被王守仁牵起了手，她有些不适应，脸颊微微有些红润。 她低着头，跟在王守仁的身后，似乎不敢抬头，她不敢面对这附近的邻居，从目前的普世价值来讲，她并不是那么光彩，不然，她也不会跑到秦家村去。 低着头，王守仁停了下来，她没来得及看，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撞上了。 “嘶。”王某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姐姐，你都不看路的吗？” “你别装了。”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你的身体怎么样，我还不回到吗？又没用力。” “那你也得好好看路呀，走，老公今天带你出去玩儿。”王守仁乐呵呵地又牵起了秦淮茹的手。 秦淮茹愣了一下，这次，她没有在低着头，尽管眼神之中，还是有些躲闪，有些时候，她其实很抗拒跟相熟的人聊天。自从被人知道之后，她都在下意识地逃避一些事情。 然而，今天，王守仁带着她往外走。 光明正大地往外走，牵着她的手，那模样，跟她想象之中的恩爱夫妻一模一样。 “哟，这刚回来就要出去啊。”三大爷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是啊，三大爷，跟我家淮如出去逛逛。”王守仁也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他拉着秦淮茹，并没有去什么旅游景点，也没去什么餐馆，就慢悠悠地在家附近转圈圈，这条路，秦淮茹走过很多遍了，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过停下来好好看看。 王守仁每到一个他认为好看的点，就停下来，跟她分享着这里好玩儿的地方。 “这棵树，你记得吗？当年，我从那条小胡同出来的时候，就抱住你了，你还被我吓了一大跳。”王守仁指着胡同口一棵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这时候树杈上光秃秃的，树枝上也堆满了积雪，稍微摇晃一下，就哗啦啦地掉落一大片。 秦淮茹当然记得，这段路，那是她为数不多，能够和王守仁在外面走一起的路段。 王守仁下班晚，她下班比较早。 王守仁每次走的都是那条小路，她走的是大路，每次王守仁从小路出来，大概都能跟秦淮茹走上这么一小段同路。那段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其实无论是男人亦或者女人，无论到了什么岁数，都有一个少时的心。 她很开心，能够跟王守仁走这段路，而令她更开心的，王守仁到了今时今日，又跟她走了这段路，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在这附近的邻居面前。没有遮拦，没有犹豫，她的眼眶微微红润。一直以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煎熬。 两个人手牵着手，从家，走到了轧钢厂的那条路，又从轧钢厂，走到了旁边的小树林，又从小树林，一步一步地走着。王守仁牵着秦淮茹的手，始终都没有放开过。他们站在小树林旁边的小山坡上，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 王守仁转过头，看着秦淮茹在余晖映衬下那红润的脸颊。 开口说道：“淮如。” “嗯。”秦淮茹转过头，看向他。 两双眼睛，看着对方。 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王守仁慢慢地靠近她。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这种感觉，跟睡觉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春期，那种对爱人浓烈的爱在这一刻，被唤醒了。 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块，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刻，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感觉自己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温暖包裹住了。她贪婪地索取着这股温暖…… 第274章 嘚瑟 四合院里。 家里两个女人和三个孩子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桌子上放着一大桌子菜，都没有动筷子。 娄晓娥靠在椅背上，慵懒地说道：“不吃吗？” “妈妈！我们要等爸爸！”王思仁小朋友还是很有精神的，而且，还很有孝心。 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两个妈妈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王守仁带着秦淮茹出去了。 因此，这种孝心，在娄晓娥这里，就成了胳膊肘往外拐的铁证。为此，娄晓娥决定，回香江之后，给这倒霉孩子多上两门课程。 王睿明和王熙柔就聪明得多，这种夫妻之间的小情绪，往往发泄的对象会是他们。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已经学精了，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以，他们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王思仁。 这大哥，太天真了。 这要是换成他们妈，路过的狗，都要被拉过来训两句。 当王守仁和秦淮茹踏入屋子的瞬间，几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地，忽然间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明媚了起来。 过年这日子，大多数家庭都是打打闹闹的。 倒是宋巧和冯先家里受到了些许的惊吓。 冯先家，原本也是在这四九城的，只不过上上辈，从四九城跑出去了，就是慈禧的那阵子。他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想着回到四九城。而且，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对于冯先的培养，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不，这货一路考试，就考到了四九城的高级学府上去了。 并且，在大学期间，还完成了跳级，直接成了硕士。 后来，就被诸葛教授拉去摩托车厂去了。 一开始，冯先家里是持反对态度的，毕竟，按照冯父的想法，硕士的学历，无论去哪儿，整家人都能去，相关的好处也会安排到位。 但是听到儿子说，他可能会被外派出去之后，他就犹豫了。 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四九城，毕竟，摩托车厂的工资也的确够高。 而宋巧家里，倒是对她没那么多的要求，他们家本来就是在体制内工作的，宋巧的家庭条件不错，考上硕士之后，也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去走，不然，也不会跟着冯先是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专业了。这不，两人对上眼了。后来，两人的事儿，宋巧家里也没怎么反对。 他们觉得，这都是两个硕士了，再怎么样，也差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宋巧进了大运摩托车厂，两人一起进了，他们家里人就更不担心了。在四九城这个地界，但凡是跟工业沾边的部门，哪个不知道王大秘的水准。王大秘出去搞了一个公私合营，没有人怀疑会出什么问题。这不，短短两年的时间，那摩托车厂都要上天了。 你问他们为什么知道的？ 那还不是这俩孩子直接买了一套两进的院子。 这差点没给宋巧家里的老头老太太，哥哥嫂子吓死，还以为宋巧怎么了呢。 结束听到宋巧说是和冯先买的，老头老太太仔细询问之下，才算是放下了心。 巧的是，买的位置就在宋家的隔壁，宋巧还没说，想给爸妈一个惊喜来着。 而今年，这个惊喜，又变了。 大厅内。 冯父、冯母，宋父，宋母，还有宋巧的哥哥宋智以及嫂子，正神色严肃地看着宋巧和冯先。 “说吧。”宋父率先开口：“神秘兮兮地让我们过来，又是因为什么？厂子里又给你们什么福利了？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在家里还好，要是在外面，这么炫耀，会被人盯上的。” 这话是对宋巧说的，也是对冯先说的。 这是老一辈的智慧，财不外露，这句话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冯父在一旁点了点头：“小年轻，不能取得一些成绩就嘚瑟，还得修身养性，德不配位，指的不单单是到达了什么位置，掌控的财富，也能被称之为“位”。如果不修德行，手里的钱，迟早还会流出去的。” 宋母和冯母对视一眼，宋母轻轻点了点头。 冯母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孩子不是高兴吗。” 宋巧和冯先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双方眼中的无奈。 宋巧跟冯先之所以感情能够快速升温，靠的就是一手吐槽，吐槽自家爹妈平日里对自己的控制。这种控制，还不是低段位的控制，而是这种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而冯先就在一旁“对对对，我家也是这样”。 宋巧原本以为，冯先只是为了迎合她，谁知道，结婚之后，宋巧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嫁给了自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对父母，如此的相像。 该说不说，这两对老人家，是真的很有共同语言，他们甚至已经开始联合作战了。 宋巧翻了个白眼，对着自家大哥说道：“哥，回头我给你买辆摩托车。” “哈？我？”宋智愣了，他指了指自己，有些懵。 咋？这泼天的富贵轮到我头上来了？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有钱就嘚瑟！”宋母不满地瞪了宋巧一眼，又转头看了宋智一眼。 宋智还没说话呢，就被自家夫人拧了一把。 意思只有一个——你好意思要你妹妹的摩托车？ “妈，我说买就买了，这次的年终奖发得太多了，不知道怎么花。” “噗……”正在喝茶的冯父和宋父都忍不住喷了出来，憋得脸色通红，疯狂地咳嗽起来，宋父的身体素质略强一些，脸色通红地指着宋巧：“平时我教你的谦逊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来来来，你说说，你们年终奖发了多少，敢让你口出狂言。” 两对老人气得够呛。 倒是宋智和嫂子在一旁看热闹，他们也好奇啊，宋巧的嫂子倒是知道小姑子会挣钱，平日子没少给小侄子小侄女好吃的好喝的，就是不知道能挣多少罢了，她倒也不指望能有什么好东西。她只是想一家子和谐些，总归是好事。 例如，今天有瓜可以吃就很好嘛。 第275章 高额分红 “那您坐稳咯。可别摔下来了哈。”宋巧翻了个白眼。 老学究，吓不死你！ “来来来，你说，老夫今天就想知道，你那年终奖，还能给老夫吓过去咯？！”宋父怒了，自家小棉袄飘了啊，不行，得拉下来。 “178万。” “什么？”宋父皱了皱眉头，他有些没听清楚。 “178万。”宋巧又重复了一遍：“我说178万，今年的年终奖，发了178万，本来要发米金的，被上面的拿走了，比例还调低了，原本可以换两百多万的。后来我们琢磨了一下，换个178万就算了。” 静。 两个母亲的眉目传情停下了，双方都从对方的瞳孔之中看到了一个词汇，那就是震惊。 宋智和自己的妻子嘴巴微微张开，呆呆地看着宋巧。 宋父和冯父：…… “多少？”冯父转头看向冯先。 “爸，是一百七十八万。”冯先有些无奈地说道：“这钱着实太多了，我和巧儿就想着，看看大家伙还缺些什么，给添置上。您不是挺喜欢那嘉靖的桌子嘛？还有大舅哥，回头整一辆摩托车，一些比较高消费的东西，都可以弄一些。把家里拾掇拾掇，还有巧儿那边的装修，也该好好补一补了……” 冯先慢悠悠地说起了他们的计划。 但是在场的人就像是没有反应似的。 “爸，您这是被吓傻了？”宋巧乐呵呵地挥舞着小手在自家老头面前晃悠。 宋父恼羞成怒地拍了一下桌子：“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有钱了，你们两个，先去买自己想要的，反正你们也有钱，年货就让你们去置办了。我和你哥哥嫂子商量一下，还缺些什么。” “爸……”宋巧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冯先拉着走了出去。 一出外面，宋巧就不干了：“哎呀，你干嘛，我还想看看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嘛。” “得了吧，差不多得了，不然回头吃苦的还得是你。”冯先叹了口气，自家媳妇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作死，别人家的都是小棉袄，这个妥妥的黑心棉，他琢磨着，自己的女儿以后不能这样吧。 他能不知道这178万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吗？ 果不其然，在他们两个出去之后，屋子里，又沉默了一会儿。 宋智这才缓了过来，随后眉飞色舞地说道：“那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搞一辆摩托车了。” 摩托车，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特别是在体制内的人而言，想靠着自己的工资去弄一辆，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作为全四九城的骄傲的BJ80型号，更是难上加难。供销社现在都没多少货，全靠抢。 “老宋啊……这，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有那么多钱？”冯父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了。 实在是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外了。 “这事儿啊，也怪他们，没跟你们说过，大运摩托车厂知道吧，今年，为我们国家创造了过亿米金的外汇，而这里面，听说有大部分都是利润。”宋父倒是知道些内幕消息：“宋巧那时候就跟我说过了，他们厂长给他们说，技术做好了，会给予一年销售额百分之一作为奖励。那时候，那小丫头片子还跟我说厂长小气，被我训了一顿。” 说到这儿，宋父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如果那个厂长说的是实话，这百分之一，178万，并不过分。” “这么说，这钱是正经的？”冯母连忙问道，她关心的是这个，她是真害怕啊，儿子走上歪路。 “那肯定是正经的了。”冯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正经能拿出来吗，就是这也太多了。这怎么花的完啊。” 冯父这话一出，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现在并不是后世，后世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手段，别的不说，玩个网络游戏玩进去千万的都不在少数。现在这个年代，178万，怎么花？ 宋智的妻子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雪花膏，貂皮大衣，好看的衣服…… 到了最后，粗略那么一算，好嘛，零头都达不到。 然后她就更兴奋了，自家小姑子，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 也不能怪她有这种想法，毕竟人之常情了，这钱，太多了，而且，还不单单是一笔，看这意思，往后都会有。这就显得十分地离谱了。 等到宋家的人踉踉跄跄地走了。 冯母才站起身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孩子，还真是，我出的这一身汗哟。”随后，她发现冯父似乎没有动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头：“怎么着，刚才人家走你也不送送，赖椅子上了。” 冯父有些无奈地说道：“扶我一把，脚软了。” 这能不软吗？ 178万！ 理解万岁吧。 ———— 今年过年，王守仁他们一家子并没有在四合院过，而是在他们那三进的院子里过。 秦淮茹顺带着把村子里的爸妈，秦京茹的爸妈接了过来，连带着秦京茹的两个哥哥和嫂子也跟着过来了。热热闹闹地过了个大年。 他们过年过得开心了。 吴局就是过得闹心。 自从左岩开始卧底之旅之后，他就闲不下来了。 吴局看不上那什么千门，这要是放在解放前，或者再往前那时期，他还看得上，那时候，那群人，那真的是神乎其神，坑了不知道多少大官还能全身而退的大有人在。而到了这个时期，基本上就断了代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小虾米。 可是小虾米，那也不能不处理啊。 谁让他们盯上的是大运摩托车厂。 自从那外汇出现之后，大运摩托车厂就被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一群不知死活的蟊贼盯上了被上面重点关注的摩托车厂。这不是作死吗？ 他吴局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放松。 好在，这摩托车厂还真有能人，居然还能去当卧底。 事实上，在奎大头说让自家一个小兄弟去当卧底的时候，吴局是拒绝的。 这种事情，不能你说可以当卧底就可以当卧底，他还需要试一下。 第276章 收网 结果就这么一试，好嘛，这小兄弟，什么都知道。 他还以为这位就是同伙了。没想到祖上就是捕快，还是四九城的捕快。 这些人的手法，他都清楚。 既然是行内的人，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么一卧底，当天晚上两人一聚头，一汇报。 吴局就知道自己稳了。 两人的情报那么一汇总。 吴局大概就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程度的千门。 曾经千门在鼎盛的时候，组成千门八将的团体，甚至能够达到数百人的规模。 他们分工明确，还有各种各样的秘法。 例如负责情报的“凤将”，他们会用秘法饲养一些小动物，例如小老鼠之类的东西，他们通过这些老鼠，能够清楚明白有没有人盯着他们。 又例如“火将”，传言有一手袖里箭，箭上抹了毒药，但凡动手，可瞬间毙命。 而他们面对的这个千门团伙，什么都没有。 “凤将”就站在门口看着，看到有人来了，就知会一声，大家从后面走。至于其他的几将，手段更是粗糙得不行。 按照左岩的分析，真正的千门中人，估摸着也就“正将”一个了，也就是那个在赌场里面，戴着面具的家伙。 “正将”坐庄，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大概真的没什么人了。 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捞一笔就走。 外面做的极其粗糙，这就导致了，他们可能会人手不够，按照他们的意思，他们大概会分批引诱这群人上头，然后进去赌博。到了最后，他们在的场地，估摸着怎么着也能容纳个好几十人，估摸着，到时候，门口放风的都得进去帮忙了。 所以，两个人都不急。 老神在在地等着收网就行了。 别的不说，这批人引诱人的手段粗糙归粗糙，但真的好使，按照吴局的话说，这就是摩托车厂的这群兔崽子太有钱了，琢磨着赌一把，也没太大的事儿，无论是抱着去见识见识，还是只是去玩玩的想法，但凡上了桌，就很难下得来了。 左岩在胡同口那里坐着，他发现，没有人来他家调查之后，他就知道，这伙人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果不其然，在1981年2月9号，也就是正月初五这一天。 吴局行动了，一行人，深入胡同里，把他们打听到的地方，堵了个严实。这伙人，拢共就那么两个地方，正将也不白干事儿，其实他们在市场那边，还设置了一个点，按照正将的话来说，那个地方，先筛一遍，如果看着有潜力了，再往里拉。 也就是被王守仁看到的那一次。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手下的人不愿意再磨叽了，都想直接拉到这边了事。 对此，正将也无奈。 在传统的千门之中，“正将”发出的指令那是不容置疑的，可他们这个组合，也不过是临时凑起来的，也可以理解。 所以，当所有人都被堵在房间里的时候，正将和站在他身后那身材高大的火将，悄咪咪地从后门溜走了。 当一群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懵的。 整间屋子，拢共有80来号人，加上那千门八将，赌桌上的钱已经很说明问题。 由于明天就要上班了，大多数人都抱着最后再来玩儿一把的想法，琢磨着翻本，可没想到，直接就被连锅端了。看着这群人手里的家伙事儿，全部都老实了。 但是，令左岩没想到的是，那两个戴着面具的家伙不见了。 吴局一边吩咐手下押着带走，一边问道：“那两个跑了？不应该啊。” 左岩皱眉：“要不，咱们把所有人都拉到一起看看。” “也只好这样了，外面我已经派人把守住了，不大可能跑得出去，这附近的路，我摸得透透的。”吴局点了点头，他怀疑，那两个戴着面具的，估摸着就藏在这群人里面。 不一会儿，一排排人就都被捆上了，由于人数过多，手铐也不够了，直接用绳子捆了一排。 左岩一个一个忘了过去。 他的记忆力不错，能记住不少人。 都是熟面孔，没几个生面孔，这些天的常客，他都看明白了。 该说不说，这群人真是各有各的精彩。 有的在喊着再让他来一把。 也有的喊着他只是进来上个洗手间。 有的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emmm…… 左岩揉了揉眼睛：“李老实，你怎么在这儿！” 李老实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旁边还有一气呼呼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长得人高马大的，看到李老实就气不打一处来。 “长官，我没来玩，我是来抓我家老实的！”中年妇女被绑着，脸上的表情还很气愤，转头对着吴局说道：“长官，我家这口子，这个年，过得都不顺畅，经常偷偷摸摸地出来，我还以为他在外面找了小的。没想到，他居然来玩这东西！您给说说，这东西是能玩儿的吗！李老实，你可真行，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个！” 说着话，还想上手来着。 “行了行了行了。你没赌是吧？没赌就让你回去了。来个人。”吴局挥了挥手，一个手下就走了上来：“她没赌吧？” “额，没有吧……人太多了，也没看清，而且，她身上也没钱。” “成，那放她走吧。”吴局点了点头：“大妹子，回头啊，我们会通知你来赎人的。” “我不给钱！就让他死在里面吧！”中年妇女骂骂咧咧的，有人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走之前，还给了李老实一巴掌。 左岩叹了口气：“李老实啊李老实，我早就跟你说了，别来别来，你说说，你还非得来。” 李老实也跟着叹了口气：“长官，我这个不会被枪毙了吧。” “没那么严重，不过，厂子会不会把你们开除了，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吴局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神色一紧。 其实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不怎么在意，输就输了吧…… 第277章 开除 工厂发的工资确实高。 略微苟一苟，等到2月份的工资下来了，那又是一条好汉，最多，以后就不赌了呗。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开除这一说法。 这下子，所有人都害怕了。 “不是，长官，我们也没干什么坏事啊，就是下班了玩两把，怎么就要开除了啊。” “根据《四九城禁赌规定》 1：对于参与赌博的人员，将被公安机关罚款或者行政拘留。罚款金额通常在 50 元至 500 元之间，行政拘留的时间可能为 5 天至 15 天。 2：对于组织赌博的人员，将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根据赌博的情节和影响，组织者可能会被判处拘役、有期徒刑等刑罚。” 吴局先是跟在场的人科普了一遍律法，随后便说道：“你们厂长开不开除你们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一点，正常厂子，是不大可能要被拘留过的人，更何况，是摩托车厂这种厂子。” “不……不是……长官……” 有些人还想要辩解什么。 但是却被吴局挥了挥手，让人带了下去。 这件事情，自然立马引起了摩托车厂的轰动。 作为厂长的王守仁第一次在厂子会议上大发雷霆，尽管这是一个表演性质的大发雷霆。 “好！很好！”王守仁的声音大到在会议室外都听得到：“老子不过一年不在，你们就出息了哈？还能在宿舍赌上了？” 奎大头满嘴的苦涩。 原本王守仁还没那么大的脾气的，外人来设局，抓住厂子里的人，那大部分问题都在外人的身上，只需要好好地教育一番，也就算了。可偏偏有个人不服气，说了一句在宿舍里，他们也玩玩，这又没什么。这直接惹怒了王守仁。 “我看就是给你们的工资太高了，从明天起，谁还敢在厂子里赌，就立马滚蛋，这次，被抓住的人，也跟着滚蛋。老子的厂子，不需要赌鬼，今天敢赌，明天是不是敢把老子厂子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了。还有刚才那个谁，收拾收拾，明天不用来了。” 刚才不服气顶了一句的人都愣住了，立马一拍桌子：“凭什么！” 王守仁瞥了他一眼：“通知后勤科，保卫科，让人带家伙过来。后勤科的人，今天就结算好工钱，让他滚蛋，保卫科的人，他要再多废话，直接亮家伙，拿下。” 到底还是王守仁的威慑力够大。 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想丢工作。 “老子告诉你们，我王守仁做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今个儿起，赌博这件事情，在我这儿，不行。我不管你玩不玩，有没有瘾。但凡入了我的厂子，还碰这玩意的，被我知道了，立马就滚蛋。还有，我会拟定一份淘汰机制，到时候，人人都有机会滚蛋。” 众人噤若寒蝉。 这个厂子，谁想走啊。 80年，四九城人均工资不过700块钱，这个厂子，杂七杂八加起来两千多块，多的也有三千多，谁也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工作。 而且回头想一想，好像大家还真没编制。 “奎大头、徐薇薇、秦京茹留下，其他人，滚蛋。” 众人如释重负地立马起身，准备跑路。 随后，王守仁又补了一句：“回去，跟你们下面的人好好聊聊，记得了，语气温和点，你们手下出事了，你们自己，也别想着好过！” 大运摩托车厂现在三千来号人的厂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管理层，早已经突破百级了。 一群人哗啦啦地从会议室跑出去的模样，还是挺令人震撼的。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王守仁收敛的怒气。 看向几个人：“都说说吧，学到了什么。” 奎大头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该制定制度让他们敬畏？”徐薇薇疑惑地问道。 “算是一点。”王守仁点了点头：“还有呢。” “应该宣传一下赌博的危害？加强这方面的学习？”秦京茹又补了一句。 “大头呢？”王守仁看向奎大头。 奎大头挠了挠头：“大哥，我不是很明白。我只是觉得，你似乎并不是在说这方面。” 王守仁看了他一眼，这外表看起来憨憨的家伙，直觉是真的不错啊。 “厂子大了，管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精准地传递到个人。一个人，不可能清晰地认识到我的想法。例如我今年在年会上跟他们说的，需要多多学习，哪怕是学习不是关于本厂的东西也好。你们认为，有多少人听得下去？” “有，但是很少。”徐薇薇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今天发一份文件，告诉他们，不允许赌博，其实，这样子的效果也不大。”王守仁继续说道：“因此，就需要一个情绪的传递。告诉他们，我很愤怒，这个传递，并不是传递到每个人的身上，而是传递到管理层的头上。到了他们这些有了些许权利的管理层头上之时，他们就会把这股情绪放大，继续往下传递。” “最终，才能够达到震慑的效果。” 说到这儿，王守仁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现在厂子越来越大了，后续的管理层，我也要着手培养起来了。大头，你得好好留意留意，看看下面有什么值得培养的家伙。还有，现在的处事方式要注意，不要再像是以前那样，事事躬亲，那样子，会把你们累死的。” “可是，万一他们没做到位呢？” “找个时间，下去看看，以不经意的方式去抽查。今年的销售额还会往上窜，万人大厂，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我希望，你们的思维，趁早改变过来。” 王守仁就只跟奎大头他们说这些，跟沈元亮，压根就不用交代。沈元亮本身就是老油条了，对于怎么对付下面，下面有什么套路，他清楚得很。 交代了一番之后，王守仁就回到了厂长办公室。 第278章 工厂扩大后的各种问题 在办公室的时候。 徐薇薇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生气吗？” “这个我知道，他说生气没用。”秦京茹在旁边插话。 “你那么闲，赶紧去把文件处理处理吧，那些个什么请吃饭的，能推就推了。” “我？”秦京茹指着自己。 “不然咧，你该不会以为徐薇薇真的一个人忙得过来了吧。今年的秘书，会扩招，徐薇薇，你自己看看你手头的工作需要分多少个人，列个表格，分门别类出来。” “哦。”徐薇薇下意识地点点头，但是她意识到王守仁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对这，徐薇薇充满了好奇。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你是对下面的不抱有希望？”徐薇薇皱眉：“你这可是……” “我说的这是事实。”王守仁摆了摆手：“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并不是我自傲，也不是我看不起人。而是这个时代如此，大多数人，没学过几天字。有限的书籍，看的也是语录，那些个语录有用吗？有，而且每一句都是精华。可问题是，他们看不懂。” “他们只知道读，根本就不理解其中真正的精髓。那些语录，是伟人经过无数的磨难，了无数的书籍之后总结出来的东西。这就相当于一本极其高深的武功秘籍，如果没有任何武功的基础，是不可能看得懂的。” “我所说的那些话，在你们的耳里，你们的认知里，那都是为了他们好。” “但是他们并不清楚，所以，我需要用别的方式去进行，一种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在我这儿，想拿高工资，你还得学习，跟他们的利益挂钩，并且，用愤怒的情绪告诉他们，我并不好惹。他们就会乖乖的学习。” 说到这儿，王守仁看向徐薇薇，这个即便到了三十多岁，却依旧保持天真的女人：“徐薇薇，不是每个人，都饱读诗书，不是每个人，都通情达理，不是每个人，都人情练达，这世界，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自己那一小方世界之中，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有好处，他们就干，想方设法地干。仁义道德这种东西，无所谓。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得讲道理。” “因为，有些人，道理讲不通。” 教育，事实上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无论是让人遵循公序良德，亦或者让人忠君爱国，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王守仁并不着急，也急不得，他只是在尽自己的努力罢了。 “好了，京茹，你以后的工作也并入秘书吧，今年，我大概会往米国走一趟，会带着徐薇薇，回头她的工作就交给你处理了。秘书处招人，你们要招多少，看你们自己的。这是对你们的考验，若是招多了，管不过来，或者招少了，人不够用，那就得你们自己承担。” “不是，等会儿，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秦京茹瞪大眼睛：“你，跟她？我是不是挡着你们的好事儿了？” “嘭！”一声闷响。 秦京茹的脑袋挨了一记，不是很好听，看得出来，这头应该不怎么好。 “嘶……你还打我！”秦京茹眼泪汪汪。 “想什么呢！娄晓娥也跟着去！让你学英语，让你学英语，你不学，不带你，还怪我了。是去干正事。” “哦……”秦京茹低下头，娄晓娥在，那就没关系了。 表面上，秦京茹喜欢吃醋，实际上，她知道，王家的醋精，那绝对是那姓娄的女人。明明可以走了，到现在，还在家里赖着呢，说什么要过完十五再说。 整个厂子在王守仁的怒火下，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宿舍楼，也没有见到晚上的鬼哭狼嚎了。 事实上，王守仁给予工人的优待是真的够够的。他们的宿舍楼，也是王守仁跟施工队那边沟通了之后，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的。那房间，住起来相当舒心，所以，经常会有人在宿舍玩儿两把，这一玩，就把周围的给传染了。这不，规定出来之后，整个宿舍楼，晚上都安静了许多。 至少，已经有不少人去图书馆玩耍了。 当然了，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告一段落。 为什么？ 因为主谋没有抓住。 “我说老吴啊，咋地了？让我过来做什么。抓到主谋了？”王守仁乐呵呵地看着他。 吴局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要做什么，以你小子以前干的那些事儿，要折腾这伙人，你们厂子自己就可以解决。” 在这个年代，很多工厂，都配有自己的保卫科，保卫科里面是有真家伙的。这年头，保卫科就有自己的执法权。所以，如果王守仁真的让保卫科去抓人的话，那这伙人，真跑不掉。可莫名其妙地，王守仁把这件事情给了吴局，吴局一开始没多想，后来一琢磨，不对劲啊，这不是给人当枪使了嘛？ “你可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要把那幕后的家伙放跑咯。” “嘶……”王守仁倒抽一口冷气：“好家伙，吴同志，你这觉悟，可不行啊。” 吴局又翻了个白眼：“我要求不高，二十辆。” “你这不是公然索贿嘛！” “公然个屁！现在人手不够。”吴局骂骂咧咧的：“你是不知道，去年那群小崽子……唉，算了，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给给，您老人家都开口了，不过，您老人家开口就要个二十辆？” 吴局摊了摊手，给自己上了一根烟：“你以为我为什么厚着脸皮要，你不能你账上的钱多了，就以为全国都富，我这是在四九城，资金都不够，我要是敢往上打个条子，问上面要，上面第二天就敢下来骂我你信不。现在难得很呐。” “行吧行吧，回头我让你做五十辆给你。” “好兄弟！”吴局眉开眼笑。 这要是别人，他还真不敢收，但是王守仁的，不收白不收。这家伙，真没什么行贿的必要。 第279章 加入WTO？ “你也该告诉我了，干嘛演这么一出？” “打算降点工资。”王守仁也不瞒着。 “降工资？你不至于这么抠吧。你那利润额，知道的，都眼红得很。”吴局有些诧异。 “不是抠，打算给他们上个保险。” “保险？”吴局皱眉。 “就像是养老金那样子的东西，只不过需要交钱，例如给我交一笔钱，每个月，我给你存着，我再给你添点，到时候你想要买房了，可以从我这儿取出去。这个是强制性的。” 其实也就是五险一金的制度。 在听说有千门的时候，王守仁就想来这么一出了。 也算是从某种方面给上面一个参考。五险一金，现在还没推出来，或者说，真正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98年以后了。现在，他这个整天被人盯着的工厂，也该做出点保障人民的计划了。 “哦，是这么个降法啊。”吴局点了点头，明白了：“你也是煞费苦心啊。” “不然呢，赌博就不说他们了，抓到必然踢掉。可他们有事没事去买那些从南方过来的垃圾货，一手表，四五十，我去南方进货才几块钱。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总归要留点。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存钱。” “确实。”吴局深有体会，他就不喜欢从南方来的电子表，他感觉没正儿八经的表靠谱，还容易坏。 “说回正事儿，那两个主谋，能抓到吧。” “能抓到，你放心吧，早就锁定了，这会儿，估计他们正得意着呢。” “能抓到就成。”王守仁点了点头：“我先走了，我还得去那边一趟。” “哦？又有好事儿？那去吧。” 吴局自然知道王守仁的那边是哪边。 工业部 大领导和李卫国坐在办公室里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在徐家国的引领下，王守仁走了进来。 “两位领导，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吗？”王守仁也不废话，先给两位领导派了两根烟，然后给他们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一时间，房间里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了。 徐家国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嫉妒，这么多年了，即便是王守仁辞职了，他的待遇依旧比自己好。 而且，单位里面，至今还流传着王大秘的传说，这让他这个已经做到单位二把手的家伙，有些嫉妒。不过很快地，他就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这并不是一种好的想法。 他离开之后，三个人也开始了谈话。 “守仁啊，有个好消息，跟你说说。”大领导开口就是好消息，这让王守仁有些诧异。 “什么好消息啊，还特地要您亲自过来一趟。”王守仁笑着说道。 “我们打算在今年申请加入WTO，到时候，你那摩托车，出国就更加方便了。”大领导乐呵呵地说道。 “额……”王守仁抽了一口烟，没有回话。 加入WTO这件事情，他也知道。 事实上，后世的华国，在81年的时候就申请加入WTO过，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成功，直到2001年才成功。 “怎么？你对这件事，有另外的看法。”大领导瞬间捕捉到王守仁神情的变化。 加入WTO有什么好处？ 那好处就大了去了，未加入WTO，这个国家的产品，是很难外销的。例如现在，王守仁把产品运到香江去，也不是那么地正规，只是因为英国佬对香江那块地方的掌控力并不咋地罢了。所以他能运过去，并且以香江产品作为名头往外卖。 但是，如果不是以香江的产品往外卖，直接以大陆的身份往外卖，别人家是不承认的。 也不允许国内的产品进入的。 为什么，因为加入了WTO才有资格往外卖东西，不然，你就是第三世界的国家，你国家里的东西，有什么违禁的东西吗？或者其他的什么问题？什么？这东西经过你国家的质量认证？不好意思，我们对第三世界的国家的质量认证不认可。 总之，不加入WTO，你就别想好好卖货，甚至，连海关那一关都过不去。 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的摩托车，从来不以大陆的名头往外卖一样，他跟娄家、霍家直接在外面注册了一个公司，是以这个公司的名义往外卖的。这一切，都是娄家在安排。他只负责生产以及更新换代。 而如果加入了WTO，那么就意味着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去卖。 无论如何，这对于王守仁而言，都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可大领导，却看不到一丝一毫开心的模样。 “大领导，恕我直言，我们不大可能能顺利加入。” “为什么？”大领导皱眉。 “因为米国盯上我们了啊。他们需要在我们这里完成布局，外资的进入，对我们的提升很大，但同时，他们也会对我们形成掣肘。” “在我们的地盘，他们还能翻天了不成。”李卫国不满地说道。 是的，在当下来看，国家很需要外汇，所以，很多外资，是国家欢迎进入，国家认为，他们需要外面的人的先进技术，也需要外面的人的外汇。引入外资，我们出人，你们出钱，我们出力，你们出渠道。咱们一起发财。可事实上，资本的贪婪向来不会跟你好好商量的。 也有一方认为这样不好，容易出问题。 但是大多数都跟李卫国的认知一样，在我们的地盘，你们还能翻了天不成。 “如果，我是说如果，外资进入了，并且，在我们的地盘上开了一个厂，这个厂子，关乎到几十万人的收入。有一天，它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您该怎么选择。” “当然是制裁它，无论是谁！” “那，如果制裁了它，几十万人的收入无法得到保障呢。” “这……” “把控国内的厂子，靠的是几十万人的生计，靠的是对外销售的渠道，无非就这两者。只要把控住这两者，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对外的渠道，他们大概率不会放开的。” 第280章 接机 “即便是放开，也不会是现在。除非他们找到了另外可以掣肘我们的方式。” “这么说，你反对外资的进入？” 王守仁笑了笑：“这是国策，我不发表意见。” “你可以说说，就当是我们聊聊天便可。”大领导摆了摆手，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考校了。 “我支持，但结果会是怎么样，没有人知道。分化，是个不错的词汇。” 王守仁并没有说太多。 但大领导却是懂了。 他的表情并没有松快下来。 有一句话叫做“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分化，分化的是对方还是自己，不清楚，也不知道。 从工业部出来的时候，王守仁看着天上的太阳，伸了个懒腰，阳光正好，天气，也正好。 ———— 七天后 李老实和自己的妻子王丽正吭哧吭哧地往外搬东西。 周围的工人带着同情的神色看着他们俩，跟他们俩一起搬东西的，还有其他的好几个工人，这些工人，每个都垂头丧气的，他们的家属在一旁也没个好脸色，嘴里骂骂咧咧的，有些麻木，有人愤怒，也有人哀求。但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们不搬，自然有人来帮他们搬，大家知道，厂长，这次是来真的了。 但凡敢在这里面赌博的，那必然会上了厂长的黑名单。 说开除就开除。 没有人想丢了摩托车厂的工作。 一行人，如丧考妣地从工厂里面走出去。 对视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各自走各自的路，好在，他们的身上，还有些许银钱。 或许，以后无论再找什么样的工作，都比不上摩托车厂，但这又有什么办法。 李老实和王丽背着两大袋东西，吭哧吭哧地往火车站的方向走，两个人也不说话，一前一后。 从早上，走到了中午。 就在即将进入火车站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吴局，正笑盈盈地站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对视了一眼，想从吴局的身旁绕过去。 四面八方，又冒出来了八名警察，直接把他们围住了。 周围的群众见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二位，好雅兴啊，包裹里，装着十几万的现金，就这么徒步往火车站走？”吴局笑意盈盈地问道。 “长官，什么十几万？”李老实迷茫地看着吴局：“那天，不是您亲自把我抓进去的吗？我是真的没钱了。” “好啊，那你把你的包裹打开来看看。” 李老实：…… 王丽：……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 吴局忽然间厉声喝道：“别动，所有人听令，但凡这两个人动一下，直接开枪！” 一股煞气从吴局的身上散发出来，李老实和王丽两个人抖了一下。不敢动作。 千门，讲究的是技术活，对于这种粗暴型的家伙，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人家都说了，动一下直接开枪，这咋动。这不，这夫妻俩，双双进了监狱。 审讯室内。 李老实不再是以前那样老实，而是一脸阴狠地看着吴局：“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从你进入那里的第一天，就怀疑你了。”吴局微笑：“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以前犯的事儿了吧？据我所知，你的手上，有不少了五条人命吧，你还是小事情，你的那个所谓的老婆，是“火将”吧，我们在她身上，可是搜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第一天，呵。”李老实冷笑一声：“是那小子吧。” 吴局笑了笑，也不回合，对付这种老油条，需要的，不单单是耐心。 其实李老实说得没错。 从第一天，他就被左岩盯上了。 左岩的密卷里面有记载过这种方法，“正将”把自己隐藏在赌客里面，先是伪造出自己被人拉过来，然后自己上瘾的模样。在赌场不小的情况下，没有人特地去关注一个老实的家伙，李老实，就是一个很好的掩饰身份，在这里的赌徒，都只关注赌桌上的事情。 只要用李老实的身份，告诉别人是赌客，那么，到时候，警察过来，面具一摘，他就是李老实，处罚也不会太过于严重。 而且，他跟他老婆也是有配合的。 他老婆来抓他，没有参与，那就会被放回去，在他入狱的期间，他老婆收拾东西，等到他出狱了，再找个借口辞职，王守仁直接开除了，他们反而方便了。正当他们美滋滋地以为就这么可以跑路的时候，没想到，吴局他们居然在路上等着他们。 “要是放在以前，你们休想抓到我。”李老实咬牙切齿。 他说的是实话，千门八将，其实说白了，只有他一个“正将”算是正统，其他的，都是来凑数的，哪怕是王丽，这个“火将”其实也不合格，水准完全没有老前辈的高。这不，才会被人抓住，他不服气。 但是，无论他服气亦或者不服气，都没了任何意义。 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一颗需要自己付费的子弹。 在结束了这件事之后，王守仁原本打算今天去把新的制度落实下来的，但是赵无量回来了，这让他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亲自跑到机场去接机。 这次下来的，还是一个大家族。 赵无量和他的妻子，赵无量的父母，还有赵无量的儿子以及儿媳，最后，还有一小的，四世同堂了这是。 “赵工，多年未见，风采依旧啊！”王守仁乐呵呵地上前打招呼。 寒暄了一番。 就安排了三辆车。 几个老人，回到了故土之后，自然是热泪盈眶，硬是在机场聊了挺长的时间，最后，还是赵无量让人上了车才算是消停下来。 “赵工，你的那处老宅，我托人问过了，已经被人买下另做他用了。”上了车，王守仁就跟赵无量说起了话：“我另外给你安排了一处住宅，是一座二进的院子，都装修好了。您直接住进去就行，今天也算是旅途劳顿，等您休息好了，咱们回头再聊？” “好好好，这麻烦你了，回头你给算算，多少钱，我结给你。” 第281章 院子 “这就见外了，算是咱们厂子的福利吧。您先住着，回头要是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说说。” 王守仁在之前，就准备好了。对于人才，他向来都是不留余力的去创造一个好的环境。 赵无量的父亲赵瑞泽，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他没想到的是，临老了，居然还能回到家，住上这二进的院子，他站在四合院的面前，久久无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守仁也没有多留，他知道，他们一家子回来之后，大概还有很多的话要说。 放下他们之后，驱车离开了。 赵瑞泽和林婉柔看着眼前的这座四合院，眼神之中充满了回忆。 倒是赵无量的孩子和媳妇很是好奇。 赵无量的孩子赵星澜是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对于父亲这次回国，其实他是反对的。并不是爱国不爱国的问题，而是他认为，米国的医疗条件比国内好太多了。万一爷爷出了什么问题，也可以就近，老人家年纪毕竟也大了。 另外，其实他内心也有一些想法。 回到国家工作，这也没什么，毕竟他从小就被灌输了各种爱国的观念，但他走的是专利方面的，这还是受到他父亲的影响，他真害怕，自己的一身所学，在这里毫无意义。 这次全家老小一起来，让他充满了忐忑。 而他的妻子，也大概是这样子的想法。 两人在米国相爱相知，妻子的家里已经没人了，当年，妻子一个人在米国求学，颇为不易，刚好，又都是华人，这不，就相恋，并且诞下一子。妻子的反对意见比他还要大，妻子考虑的，是孩子上学的问题。她并不认为，在国内，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好教育。 不过，她还是带着孩子一起回来了。 老实说，在下飞机的那一瞬间，他们是忐忑的，但是，在他们看到那三辆轿车的时候，心情又稳定了一下。 直到，赵瑞泽带着他们走进四合院的时候。 赵星澜和林水儿都惊呆了。 进入四合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前庭。阳光透过枝头，洒在前庭的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前庭中的花坛依旧竖立着一棵雪花莲，在这寒冷的冬季依旧散发出一股旺盛的生命力。 穿过前庭，来到第一个中央庭院。这个庭院显得更为宁静，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庭院中的古树，披上了一层薄雪，树下摆放着一套石桌和石凳，上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环绕中央庭院的房屋，墙体上挂满了冰凌，晶莹剔透，映照着阳光，熠熠生辉。 沿着走廊，进入第二个庭院。庭院中的石凳和石桌已经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在这座两进的四合院里，冬日的美景如同一幅水墨画卷，让这从国外回来的夫妻俩，第一次感觉到华国文化的美。 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每一处，都美得令人心醉。 最小的小孙子开口说道：“哇，爸爸妈妈，这里好好看啊，咱们以后就生活在这里吗？” 林水儿还有些担忧，这里很美，但是，内里怎么样，在米国适应了现代化的生活，猛不丁，来到这诗情画意的地方，好是好，但是里面会是什么模样？她心里没底。 她带着一丝期待跟着公公婆婆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内，暖气已经供上了，算不得寒冷，相反的，相当的温暖，公公熟悉地脱了外衣，披在了衣架上。家里的装饰，算不上豪华，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厂长，上心了，以前老头子我，可没这种待遇。”赵泽端在屋子里扫了一眼，就知道了个大概。 “这屋子为什么会有一股香味。”林水儿小声问自家丈夫。 “这是沉香。”赵无量说道：“沉香是中国最著名的香之一，被誉为“香中之王”。” 略微介绍一下，他感慨道：“这屋子里的家具，了不得啊。” 古色古香，大概可以形容这间房间的布置。 这房间的布置，是按照王守仁那座三进的大宅院来的。 这装修，还是王守仁托三大爷装修的那个师傅。 后来在交谈中才知道，那个师傅，是样式雷的传人，别的不说，对于院内院外的装修，家具的挑选，那是一等一的，而且，各种各样的材料他那里也有。甚至还有一些高端的家具，王守仁一琢磨，那就全按他的来。别的不说，到了后世，他那一屋子的家具，估计也值钱得不行。 也算是能给子孙留下点家业，万一真出了几个败家子呢。 两个年轻人第一次感受到中国文化的厚重，几乎每一件家具的背后都有着独属于它们的故事，官窑民窑这些东西，是米国那个国家无法拥有的。以前只是在书本和家人的描绘中见到。现在，在现实中见到之后他们也能够直观地感受到这种美。 “咚咚咚！”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敲门声。 赵无量起身，赵星澜也连忙跟上了。 “咱们刚来，怎么就有人来敲门了。”林水儿（赵星澜的妻子）扶着林婉柔（赵泽端妻子）到了椅子上坐下。 林婉柔乐呵呵地说道：“应该是那位王厂长安排的厨子吧，过去啊，大户人家，家里都有厨子，这院子，是两进的，过去啊，还有丫鬟仆人的位置……” 林婉柔跟林水儿说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林婉柔也是大家族出身，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林家也没人了，但是见识不浅，王守仁给她布置的这房间，她甚是满意。 果然不出林婉柔所料。 门外，站着一大二小三个胖厨子。 看到赵无量和赵星澜出来。 为首的胖厨子率先开口了；“赵老爷子是吗？我是王厂长叫过来帮忙做饭的……” 厨子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随后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去了后厨忙活去了。做厨子这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主家，话最好都不要太多。 上门做菜这一行当，在这四九城，就没有断过。 第282章 差距 赵家，美美地吃了一顿之后。 到了夜晚，赵星澜和林水儿躺在属于他们的柔软大床上。 林水儿感慨道：“这里的日子，还真不错啊，饭菜的味道也好。就是不知道教育怎么样。” 赵星澜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咱们先在这边看看，立儿年纪也还没到，实在不行，到时候咱们等立儿大了再让他出国。” “你来之前不是害怕自己没事干吗？”林水儿很奇怪自家老公的反应。一直以来，他都是反对父亲回来的人呀。 “来之前，父亲跟我分析过了。”赵星澜说道：“他跟我说，目前国内的专利法案还在研究之中，我们的知识，能够给国内提供很多的帮助。因此，需要我们回来，我们回来之后，每个月的薪资能达到一万米金。” “一万？”林水儿更加不解了：“也不算很高吧。” “不，这是相对的，在这里，一万米金的购买力是恐怖的，你觉得，咱们住的这间院子，值得多少钱？” “多少？三十万？五十万？”林水儿歪着脑袋地估算。 “不，如果在不装修的状况下，也就三四千米金左右。” “这么低！”林水儿瞪大眼睛。 “不说别的，就华国这个人口，在这政治中心，未来发展起来的话，这里的房价都不可能低。翻多少倍都不过分。” 但凡是在发达国家的家伙，都知道房价是个什么模样。特别是现在的小日子，泡沫还没爆发，任何人，对于房产的认知，都是乐观的。 “当然了，这房间里面的装修我就不清楚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不过，依旧可能说明，这位厂长，给出的价格很有诚意，我之所以不愿意回来，并不是待遇的问题，而是害怕，他们对于专利，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赵星澜说道：“这才是我不想回来的真正原因，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回来之后，涉及到的，不单单是专利，还有政治。” “我们的作用，在于那个厂长能够发挥多大的能量，但是今天，我觉得他似乎很强大。”赵星澜说道。 “就凭这个房子？” “也不单单是这个房子，这次过来，我就想看看他这个人对于专利的认知到什么样的程度。另外，也想看看他对于其他同领域对手的想法。而且，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他们似乎有属于他们的技术壁垒。甚至，他们通过我的父亲，已经在米国注册了一些专利。”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别人，只是悄悄地注册，我需要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赵星澜说了很多。 但是林水儿并没有认真地听，她知道，她的丈夫似乎下定了决心到这个还未开发的华国来。只是她依旧有些疑虑，事情，是否会按照丈夫的想法进行下去。亦或者说，全身心地投入在一家公司上，是否有着巨大的风险。只不过，这些疑问，她都埋藏在了心底。 因为她知道，丈夫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或许，这是好的，毕竟大家都是国人。 她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着。 第二天。 赵家人兵分两路。 林水儿、李芙（赵无量妻子）、林婉柔、赵泽端还有他们的小孙子一起出去了， 赵无量则是和赵星澜一起去了大运摩托车厂。 老实说，大运摩托车厂给与赵星澜的感觉并不好，四处都在建造，路上的烟尘简直多到令人绝望，倒是进入厂子之后，稍微变得好了一些。 可当他们走进实验室，看到那辆极其漂亮的轿车的时候，赵星澜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别的不说，就冲这个外形，赵星澜觉得，地方low点就low点吧，问题不大。 一辆霸气的皮卡，车身线条硬朗大气，十分像是后世的越野车型。 “这车，目前是绿色车漆，到了外头，大概会更换成白色或者黑色的车漆。车上搭载着最新一代的直喷发动机，四驱驱动，用了涡轮增压技术，分成了两个版本。”随着深入的介绍，王守仁一边把数据手册递给两位，一边让两位上车试试。 两人都忍不住，男人，很少有不喜欢车的。 “这款车，我会销往米国。我听说米国那边比较喜欢皮卡，我想，我的消息来源没错吧？” “你还分地区给出不同的车型？”赵星澜忍不住问道。 “那是自然的，不同区域对于车的爱好也不同。”王守仁点了点头。 就像是什么SUV这种东西是国内独有的，而他往外输出，也是要考虑别人家的需要的，米国喜欢皮卡，他就上皮甲，小日子喜欢那种普通的四座紧凑型，他就上紧凑型，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价格战他要打，技术战，他也要打。 像是他之前跟秦京茹说过的，一辆要卖10万米金的，也是皮卡，只不过他的那辆皮卡，属于高技术侧的。 现在还不到时候。 “那你这辆皮卡跟道奇的皮卡相比较优势在哪儿？” “哦，道奇的呀。” 道奇，米国的一个皮卡牌子，价格算是中等偏上，深受米国人民的喜欢。 “道奇现在的水准还差了些，赵星澜同志，我想我有跟你提起过，我们的技术，遥遥领先。” 赵星澜：…… “技术手册上都有，我们的这车，3.0T型号的，最大马力，能够达到320匹，而道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只能达到170匹……” 王守仁的车，从引擎，变速器，最大载重量，最大摇曳能力都碾压了道奇的车。 他的技术遥遥领先，真不是说笑的。 哪怕是到了2021年，道奇的最大功率也不过370匹。 要不是害怕惊世骇俗，他还真能继续往上添点，但是，这个数据，已经足够令他们发狂的了。 但是，听到这话之后，赵星澜没有开心，反而皱了皱眉头：“如果你把这个数据丢出去的话，你可以会引来大家伙的围攻。” 第283章 鸿门宴 “我知道。”王守仁露出了八颗洁白无瑕的牙齿。 “你知道？”赵星澜愣了一下，随后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你知道如果让米国的三大皮卡制造商一起针对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知道。”王守仁耸了耸肩：“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而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我打赢官司。” 赵星澜和赵无量对视了一眼。 赵无量从赵星澜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句话——你从哪儿找来的疯子。 律法，从来都不是本子上写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一场官司的胜利与否，关系到的东西有很多，线上的民众呼声，线下各式各样的手段，一个毫无根基的公司，打算去碰一碰米国的皮卡三巨头，这不就是在玩火吗？而且还是玩儿那种容易把自己烧死的类型，他无法理解王守仁的想法。 他只能无奈地说道：“恕我直言……” “恕我直言，这是个机会，不是吗？盘外招，我也有不少。要不，你试试，如果真的赢了，不管你在不在我这里工作，在你的履历上，也是一份不错的战绩，不是吗。” 赵星澜：…… 他忽然间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种事情，跟投名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米国那个地方，看的，依旧是钱，钱，我可以给到你，你，是否有本事拿下这笔订单。或许，你并不必把我当成什么国内需要扶持的企业。我这厂子，79年建厂，80年跑出去，销售额就已经破亿了，短短一年的时间，说明了我们厂子的技术质量。既然我们有这样子的质量，也就意味着我们有了一个立脚点，我想，以我的销售额，雇佣你，绰绰有余吧。” 赵星澜没有反驳，一年，一个多亿的销售额。 工厂还设立在大陆这种地方，雇佣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没有，老板，您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呢。” 该说不说，赵星澜的态度转变快得离谱。 赵无量：…… 看着赵无量无语的样子，王守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工，你得去工业部那边一趟，这儿的事儿，我跟星澜聊聊就成了。时代不同，用的法子也不同，您老也不必介怀。” 对于赵星澜的态度，王守仁是理解的。 他没有经历过建国时候的惨烈，不懂得赵无量这群人当时的心情，他愿意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事实上，王守仁也不是完全信任赵星澜，需要一定的时间，再给予一定的考验，才算是结束。 至于赵无量，王守仁在得知他的儿子也是这方面的律师之后，他就打算让赵无量去找找李卫国看看。 国家对于引进外资，以及对于外国的情况，还是需要不少专业人士来解答的。因此，王守仁琢磨着，让赵无量去那边看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就不参与了，有些事情，不宜参与过深。 事实上，关于汽车厂的建设，比王守仁想象之中的要缓慢些。 汽车厂的建设，关乎到方方面面的事情有些多了。 从81年年头开始，折腾到了83年年底才算是结束。 别的不说，从83年7月的事儿之后，整个华国的治安好了许多，至少，去一趟南方，不再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什么牛鬼蛇神都缩了回去。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以及摄像机的拍摄声中，华国第一座全国产化的汽车厂建造完成了。 原本打算82年就去米国的王守仁，也拖到了今天，流水线倒是能够搭建起来，但是，这两年的产量，基本上被国内的一些单位掏干净了。 而且，他的皮卡，被包船王往德国运了不少。 81年上头申请WTO的计划如王守仁预料的那般，并没有成功。 总之，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就是不让华国进入。这对于王守仁而言，无疑是一个坏消息。81年到83年，他们的销售额也是直线上升，直到了83年，光是摩托车的业务，他们的销售额就达到了10亿级别的程度。并且，他们的牌子，也在国外大受欢迎。 通过包船王的渠道，运往了世界各地。 这还是王守仁有意压制的结果。 他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外面的市场。 而事实上，市场给与他的反馈就是无所谓，又或者说，从包船王、娄家和霍家渠道走的这些摩托车，压根无法在他们的主流市场上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10亿，看似多，但这个数量放在全世界上来讲，也就一般般。不过，这个数字，倒是令上头很是满意。 上头清楚地知道王守仁的摩托车利润，关键是，这摩托车厂，上面也占了百分之49，在分润上，可以说压根不用付出什么成本，就可以得到一大笔资金，这一大笔资金，还可以吃两次。转换汇率一次，国内货币分红一次。 不过，也有令王守仁揪心的事儿。 那就是资本的进入。像是前世耳熟能详的一汽、雪铁龙、标志、丰田、本田、三菱也逐渐进入了国内的市场。双方已经开启建厂的路子。国内的厂子，已经不单单是他的大运了，还有其他的厂子。而主持汽车产业的，是熟人，也就是徐家国。 李卫国的年纪到了，资历也差不多了。 据说，大领导今年打算退了，他打算往上走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国内的竞争，也在逐渐的出现，有全国产化的，也有买办系列的。 天平，已经逐渐向着买办的方向倾斜了。 当然了，有了王守仁的介入，买办也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毕竟，这边还有王守仁的资金在支撑着。 王家四合院。 王家，传说祖上是御厨，做菜很好吃，跟上头的不少大佬关系不错。 在允许个人经商之后，他就把自己的四合院改造一下，改成了一个私房菜馆，平时也只招待一些大佬。 第284章 拒绝、同意 今天的王家私房菜里。 来了个人物，工业部的徐秘书，这在四九城，也算是说得上话的存在了。 老王像是往常那样，上了菜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并且殷勤地把房门给关上了。 相比较徐秘书，那位王守仁，更是一个了不得的家伙。 这两位的交谈，还不是他能够听的。 “守仁啊，咱们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年轻。” 徐家国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位翩翩少年，头顶的头发也逐渐稀疏，肚子也往外挺了几个弧度。脸上挂着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热情地为王守仁倒上了一杯酒。 自从忙碌起来之后，两人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或者说，徐家国特地在回避跟王守仁的见面。 “是挺长时间没见面了，怎么样，部里的工作还好吧。”王守仁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他知道，今天徐家国来，是有目的的，但是他并不着急。 他不开口，王守热只会把这里当成叙旧的宴会。 徐家国也是沉得住气，开口说道：“哎，你还记得那个谁不……” 拉近感情，足足拉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徐家国也逐渐开始进入正题了：“守仁啊，关于摩托车厂的事情，上面觉得，如果引进外资的话，能够更好地提高摩托车厂的销量。你觉得呢？” “我拒绝。”王守仁笑了笑，说道。 徐家国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王守仁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能单干就单干，除非是顶不住了，他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把东西分出去。不然，白搭。 “守仁啊，我说实话，我这边的压力也是很大的。是，你们厂子的利益不错，今年（83）对外销售额甚至达到了10亿的级别。”在说这话的时候，徐家国的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他可是知道，在摩托车厂里面的那些个工程师有多有钱。 “但是，上头对这个金额，不大满意。所以，我们琢磨着，和本田那边合作。那边说了，只要愿意把厂子交给他们运营，那么，他们保证，在两年的时间内，能够达到百亿级别的销售额。” “噗……”王守仁笑了，摇了摇头：“拒绝。” “王守仁！”徐家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应该清楚，你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开厂子，国家给你资源开设厂子，不是给你拿来掣肘国家的借口！你在这厂子上，已经挣到了足够多了，现在国家需要，难道你不应该贡献出来吗？！” 这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 王守仁淡定地看着徐家国：“我就问一句，你当真要如此？” 见到王守仁这么淡定，徐家国的怒火直冲脑门：“我正式通知你，王守仁，如果你在一个月之内，不交出手里的股份，那就好自为之！” “好，我交。”王守仁笑了笑，放下筷子，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从王家的私厨里面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依旧是那么地晴朗，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身上，还是那么地令人着迷。 而在房间内的徐家国，此时此刻，心脏“砰砰砰”地跳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红润，嘴角高高地咧起，捂着脸，无声地笑着。 “王守仁！王守仁！王守仁！你还是无用了啊！” 王守仁从王家的私厨出来之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 而是回了家，用了家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厚重，略带喜感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王守仁。” “守仁？”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很惊喜：“怎么着？你小子大老板当着，想起我这个老同学来了？” “哈哈，是有点想你了，我明天到天津玩玩，放松放松，去你那儿，方便不？”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你来，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不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你给我一地址，我找上门就行了，记得安排我去吃煎饼果子，再安排我看几场相声。” “得得得，来我这儿，还用得着你来安排，你来就成了，放心吧，家里有房子，你都不用出去住。咱们哥俩，也挺长时间没见了，到时候，好好聊一聊。” “好，那就这样。” 王守仁挂了电话，略微收拾了一下东西。 又给秦京茹和秦淮茹去了个电话，告诉她们自己要去出差一趟。 王睿明和王熙柔都已经上大学去了，现在这个屋子，除了他和秦京茹，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了。 还好，两人都挺忙碌，倒也不觉得寂寞。 收拾好行李，就出门去了。三大爷还是像是往常一样，躺在门口，看到王守仁回来了又出去，手上还提着个行李，他好奇地问道：“怎么着？你这是打算出去一趟。” “是啊，也该出去走走了，挺长时间没出差了，还怪想念以前的日子的。”王守仁笑了笑：“还是您老悠闲，这大冬天的，也不嫌冻得慌。” “嘿，您甭管，老头子身体硬朗，出来晒晒太阳怎么了。” “得，不跟您贫了，我得走了，一会儿赶不上趟了，这几天秦京茹要是回来了，您招呼招呼她，省得她自己个就懒得吃饭了。” “成成成，快去吧，我让我家老婆子，多下一个人的饭，饿不着你的小媳妇。” “那就谢谢您咧。” 打了招呼之后，王守仁就走了。 倒是接了电话的秦京茹有些心神不宁。 “怎么了？”徐薇薇问道。 现在她们的办公室已经大变样了，或者说，在汽车厂建成之后，王守仁抽调了不少的骨干到了汽车厂中，摩托车厂现在除了一些个老员工，想要奋斗的，都基本上在汽车厂了。很多指令，都是直接从汽车厂里面发出去的。 “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我感觉他的情绪好像不大对。”秦京茹眉头紧皱。 “谁？”徐薇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消息？倒是有一个。” 第285章 云梦 “什么消息？” “听说，上头有意引入外资，只不过外资说了，没什么必要再建立一个厂子，只要上头愿意，他们可以出资直接购买咱们的摩托车厂，到时候，往外销的，就说是本田的摩托车，往内销的，上的还是大运的牌子。上头对这个提议似乎很心动。” 秦京茹：…… “不是，他们给了多少，上头心动，他们知不知道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上头应该知道吧。”徐薇薇有些犹豫：“他们找了赵无量做顾问，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按照守仁的性子，这个本田，估摸着会被他坑一笔。” “那他也没理由心情不好啊？”秦京茹不是很明白。 “你等等。”徐薇薇琢磨了一下，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嗯嗯，好，我知道了……” 经过一番沟通之后，徐薇薇挂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这次项目主导的人是徐家国。” “什么玩意？”秦京茹瞪大眼睛：“他们不是同学嘛？不是，你们不是同学吗？不对，不对，我都糊涂了，为什么啊？” 徐薇薇叹了口气，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喂，哪位？” “是我，徐薇薇。” “徐薇薇？”电话那头愣住了。 “你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出来见个面。” “我……我……” “这很重要，云梦，如果你还当我是好朋友的话，就出来见一面。” 沉默了片刻，电话那头，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好，你说地方。” “我去打听打听消息。”徐薇薇放下手里的电话，带上自己的包包，就准备出去，然后被秦京茹一把拽住。 徐薇薇看着秦京茹，秦京茹看着徐薇薇。 徐薇薇：…… “干嘛，我是去打听消息。” “我也要去。”秦京茹眼泪汪汪。 徐薇薇：…… 姐姐！您冲着我撒娇是认真的吗？！ “我让王守仁给你一孩子。” 徐薇薇沉默了两秒钟：“走。” “好咧！”秦京茹兴高采烈地站起身，跟着徐薇薇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在她们的办公室外面，还有一间大的办公室，这里，就是所谓的秘书处，被秦京茹戏称为“朕的后宫”，在这里工作的，都是名校毕业的妹子，大多数都是能力容貌上佳的类型。自从给这两位自主招工的权利之后，王守仁就很少来这儿了。 厂里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在这边处理，秘书处的权力那是相当的大。现在即便是两个人偷懒一下，问题也不大了，只是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做做决定就好了。 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两人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往外走。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秦京茹也大概明白徐薇薇的想法。 这是个骄傲的女人，哪怕爱王守仁，她也不愿意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所以，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她跟娄晓娥，从某种程度上，还是挺相像的，只不过娄晓娥选择去香江，当初的她以为自己能够拿下这个男人，结果失败了。现在只能呆在香江，时不时地回来阴阳怪气一波。 而这个女人，宁愿就这么待着，不结婚，也不生子，也要这么待着。 说到底，还是秦京茹心软了，这件事情，她一直都在谋划，她想让王守仁给她一个孩子。至少，多一个寄托，搞不好能够忘掉这个狗男人。 两人就像是姐妹俩到了聚集的茶楼，这四九城附近，大大小小的茶楼又重新开业的，有些，是一些老字号，也有一些，是新开的。秦京茹比较喜欢去新开的，老字号总是有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规矩，她不喜欢。走进了茶楼，在小二，哦，不，现在应该叫服务员了，在服务员的吆喝声中，进了包房。 云梦并没有令她们等很长时间。 不多会，就到了房间里。 徐薇薇在见到云梦的时候，吃了一惊。 云梦在徐薇薇的印象之中，那就是一知书达理的才女形象，竖着两条羊角辫，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灵性，嘴角经常挂着一丝笑意，真正笑起来的时候，甜到人们的心里。而眼前的这个云梦，除了眉眼之间还有早年的影子，其他的，活脱脱一中年妇女的形象。 神情憔悴，身材走形，双目无神。 “云梦？”徐薇薇尝试性地叫了一声。 “哎，是我。”云梦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眼神之中满是麻木，痛苦。 “你……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我们才几年没见吧。” “三年多吧。”云梦苦笑了一声，接过秦京茹泡好的茶水，下意识地抿了一口。 “不是，老徐在做什么啊！怎么把你折腾成这副模样！”徐薇薇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老徐啊……”云梦苦笑了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痛苦：“在你家守仁卸任之后，他就变了。你知道吗？薇薇，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权力可以把一个人变成那样，变得……”说到这儿，云梦说不下去了，徐家国的那些行为，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当年的云梦，那也是学院里面数一数二的美人，她很有很的好选择，但是却选择了平平无奇的徐家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徐家国踏踏实实的嘛，可她万万想不到，徐家国能够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闺蜜们的聚会，吐槽在进行着。 王守仁的出走，也同样在进行着，中午出发，晚上就到了。 这年头的火车站那叫一个人来人往，人山人海，大多数人穿着深色中山装或蓝色的解放装，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熙熙攘攘地走向候车室。也有不少从车上下来，只有经历过这个年代挤过火车的才知道这事儿，也是需要一点儿技术的。 好在，这点问题难不倒王守仁这个经常出差的货。 从四九城，到天津，也就那么两个小时的车程，如果不是懒的话，王守仁都打算自己开车过来了。 第286章 到天津 天津这地界，王守仁还真没来过。 老早之前，胖子就邀请他来一趟了。 这个胖子不是别，是跟王守仁一个宿舍的胖子王开放，在四九城的时候，整个宿舍，就数他的嘴嘴碎，家里在四九城的街道办，家里的老父亲是街道办的一名小科长，听说后来退休了，也混了个局长的待遇，还算是不错。他自己在学业方面一般般。 所以，毕业了之后，就服从家里的安排，也到了街道办上，做了一名办事员，这些年，起起伏伏，人也算是会说话，混着混着，就混到了科长的位置。 整个人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对权利，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 秉承着能混就混的想法，小日子过得倒也轻松。 66年那阵子，去过四九城，后来回去之后，家里好几次相亲，都没有成。 到了68年，自己找了个女孩子，结了婚，从家里分出来住。 那时候王守仁不方便出来，还特地托人送了一份礼物。 往后，育有两男一女。 顺着胖子给的地址问路，很快地，就找到了他所在的地址。 该说不说，胖子住的地方真不错，在解放大桥旁边，这一下楼，就能看到天津市海河，别有一番风味。顺着路走下去，就能到达胖子住的地方，也不知道胖子是咋整的，搞了一套小洋楼，在洋楼外面，还安了一门铃，按了门铃。屋子从里打开了。 是一个女人，看着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高高瘦瘦的，长相清秀。 看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 露出了一个笑容：“是王守仁，王同志嘛？” “是我，这是王开放的家吗？” “是，我是王开放的妻子于柔雅，开放出去买东西去了，还没有回来，您先进来坐会儿吧？”于柔雅说话细声细气的，跟王开放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王守仁也不知道，这两位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嗨，不着急，您能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吗？我去找找他去。也可以顺道看看这天津，说句实话，我还没来过呢。”王守仁笑了笑，他只知道，王开放从家里分出来单过了，也不知道家里面有没有人，这要是贸然进去，自己也不过是来散心的没啥关系，要是回头给人说闲话，这对王开放不好。 “他很快就回来了，您先进来吧……” 于柔雅话还没说完呢，身后就传来了胖子的声音：“我觉着今个儿喜鹊在枝头叫呢，原来是你王大厂长来了。哈哈。” 王守仁转头一看，好家伙，这王胖子，跟当年比起来，倒是没多大变化，就是胖了一圈。 两人拥抱了一下，胖子一边帮着王守仁提着东西，一边招呼着：“走走走，进去进去，就当自己家。” 这不进不要紧，这一进，着实让王守仁吓了一跳。 胖子这一套小洋楼，就是标准的别墅型装修，中间还放着一大吊灯，刚进去，就有几个孩子走了出来，大的也有十岁了，小的才3岁，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 “来来来，叫叔叔……咦，咱们俩谁大来着？”胖子抱起奶声奶气的小女儿，转头问王守仁。 “我46年生人。”王守仁乐呵呵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几颗糖果，递给了两个小男孩，又拿出了一罐从香江带过来的奶粉，送了过去。 这出手，令于柔雅有些不敢接。 大白兔奶糖倒还好说，那奶粉，上面都是英文的，有些贵重了。 “我能不知道你46年？我3月的，叫你叔叔没错，来，就叫叔叔吧。收下吧，这，大老板，他们家那厂子，在报纸上、电视上经常看到。”王胖子看出了自家妻子的犹豫，说了一句。 “嫂子不必在意，我跟开放多年的好朋友了，不用太在乎这些。”王守仁笑了笑，也劝了一句。 于柔雅这才收了下来。 这年头，送礼这种事情，大多数都是送一些实用的，例如吃吃喝喝之类的就挺好。 没听说送什么别的东西。 两个人坐定，几个小孩就在一旁玩耍，胖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份煎饼果子，还热乎着呢：“来，给你的。老大，还有老二，过来，这一份给你们。” “谢谢爸爸！”两小只很是兴奋地跑过来，老大一口老二一口，到一旁吃去了。 “怎么样，我这个房子，够意思不？” “够意思，你是这个。”王守仁竖起了一根大拇哥。 “我跟你说，当年这个地方，还没人敢要呢！”说到这儿，王开放的声音变小了下来：“据说啊，这里闹鬼，再加上那阵子不是搞那什么运动嘛。这里就一直给放着。后来放开了，街道对这些个房子也头疼，老百姓自身也不敢来，谁敢住这种房子啊。” “都被搞怕了。”王守仁点了点头。 “可不是。”王开放一拍胸脯：“再看看胖子我，二话不说就拿下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一整套，花了这个数。” 胖子比了个“八”字。 “八千？”王守仁挑了挑眉头。 “想啥呢！”胖子翻了个白眼：“大老板你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吧？这不是四九城那地界，八百！就八百，我就拿下了。拿下之后，发现住起来是真舒服啊。就是有一点，太大了，经常得请人来家里拾掇拾掇。” “也值，别的不说，往后，这人越来越多，搞不好还能给子孙留一份基业。”王守仁点了点头，甭管怎么说，在这个时间段买房子，到了后世，都能涨到一定的程度。这房子的占地面积可不算小，这要是赶上拆迁了，搞不好能挣一大笔。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怎么着，这次打算来这边玩儿多长时间？”王开放说道。 “玩儿个三五天吧。”王守仁笑了笑，说道。 “嚯，成啊，刚好，我这些天没啥事，带着你到处走了走，今晚啊，你也别走了，屋里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你就住这儿就成。” 第287章 胖子夫妻俩的打算 “那肯定了，到了这地界，还出去住，那不是打你胖子的脸嘛？” “那我去了四九城，你也没让我住你家啊。” “嘿，你现在再去，你一家子去都没事。” “就等你这句！”胖子哈哈大笑两声。 老同学这么些年没见了，也有很多的话可说。 在听到王守仁的孩子都上大学的时候，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我的儿子，最大的才十岁，就知道吃，咋地？你儿子女儿就直接上大学了？这也太扯了吧？那两个小家伙才几岁？67年生的，过完年，就17了，中途跳了两级。他妈就不让他跳了，他姐姐也不让他跳，说是两个人要一起上。” 那两个小的，跳级在王守仁的预料之内。 毕竟那两个小的童年时期，可以说就是在“养老院”里面度过的。 “养老院”里面有谁？那都是当时的大佬级人物。 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学习能力的提升，自不必多说。 小学的学习过程对于他们而言，不要太容易。这个过程就跳过去了。 至于后面，对于王睿明而言，这些学习都太过于简单了，就琢磨着继续跳。然后这孩子就被他的姐姐和妈妈压制住了。 王守仁也认为，大可不必那么累，还是在该呆的地方多呆几年再说。 一家人的联合镇压之下，才把这小子给震住了。 “还得是你啊。”王开放听完之后感慨了一句，随后眼珠子一转：“有个事儿，你得帮我参谋参谋。” “啥事？”王守仁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老婆，你嫂子的事儿。” 于柔雅从刚才没有说话，忽然间听到王开放提到了自己，有些错愕。 “哦，嫂子啥事儿啊。” “老婆，你自己个说。” “是这样，在四九城那边，有个秦家村，在搞加盟，就是加盟他们的品牌，就可以跟他们拿货，卖的是那种炸鸡，我不知道这合不合适。您见识颇广，帮我们两个合计合计？”于柔雅也不害羞，落落大方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加盟，这年头，还真没几个。 但听到秦家村的时候，王守仁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秦家村，这些年的发展，也是了不得。上了报纸的头条，成为了全国模范村，从82年开始，他们村的分红就不再公开了，据说，每年过年分红的时候，当地的信用社都得跑一趟，兴致勃勃地跑一趟，秦家村随便拎一个人出来，那都是万元户。 连旁边的村子，也受到了辐射，吃得饱饱的。 它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反向朝着城里要人的村子。 现在秦家村，跟79年的秦家村，完全是两个概念。现在的秦家村，去拉人，那都是直接包火车，去人家农业学院的地头拉人。 要地？给！ 要钱？给！ 要实验物品？很难搞得到？没关系，我们有人，可以从国外弄来，给！ 每年农业学院毕业的学生，都被大批大批地往这儿拉，为此，上头还警告了秦家村一番，不要太过分了，多少给其他兄弟单位留一点。 甚至，鹏城那边还来了领导，要求秦家村去那边开设企业，83年年头，秦家村养殖场就跑到鹏城去了，开设了另外的养殖企业，另外，他们还打算搞化肥，搞饲料。 把秦淮茹忙得不行，原本很有肉感的身体抱起来都没有以前那么舒服了。 王守仁对此表示，不能这样子，随后，就开始去挖人，来帮忙管理。没这方面的人才？慢慢培养呗，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看王守仁没有说话，于柔雅以为王守仁是忙，没有听说过秦家村。 毕竟王守仁来之前，王开放就跟于柔雅说了自家这个兄弟有多厉害，全国第一家能挣外汇的摩托车厂，在82年的时候，就达到了破亿的销售额，这个数字，在她听来，唔，完全听不懂，因为她不知道亿究竟是个什么概念，总之，厉害得没边就是了。 “就是那个上了报纸的全国模范村，我琢磨着，她们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唔，实不相瞒，那是你弟妹的产业，你们要真想加盟，没问题的，也能挣钱，是个好点子。”王守仁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说道。 炸鸡这种东西，别的不说，到了后世，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为什么？因为它好吃又方便呗。 要说秦家村的加盟项目里哪个最好挣钱，那真的是炸鸡，麻辣烫虽说也不错，但还真挺吃力的，要的品种多了，品控不是很好控制。炸鸡就不一样了，自家家养的，酱料也是直接调的，全部打包出去，问题不大。再加上他们的规模，已经能够做到很不错的利润额了。 “啥玩意？秦家村也是你的？”王开放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吹牛吧？秦家村的村长不是叫秦淮茹吗？你老婆不是叫秦京茹吗？” 对于秦淮茹这个名字，王开放倒是知道，毕竟自家老婆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说人家多厉害多厉害，新时代女性的标杆。 “咳咳……”王守仁干咳两声：“嗯……也是。” 麻蛋！你从哪儿知道秦淮茹的名字的？！为什么这么远你们还知道啊？ 这下子，于柔雅看王守仁的眼神都变了，就像是在看一个渣男。 王开放那双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守仁，喃喃自语：“我还以为那传言是假的，好家伙，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居然玩得这么花儿。” 于柔雅瞪了王开放一眼，手放在王开放的腰间。 王开放浑身抖了一下，也跟着干咳了两声；“咳咳，那，这个项目。” “你们如果真有兴趣的话，过几天，可以跟着我回去看看。如果确定加盟的话，需要派一个人去北京学习一下，另外，炸鸡的机器，一些食品的规范，都是有要求的。他们对其他的东西要求不严格，但是对炸鸡要求特别严格。” “为什么？” “因为炸鸡，挂着秦家村的名号。” 第288章 在江边的谈话 晚上，几个人也没喝多少酒。 王开放和王守仁一样，都属于那种不怎么爱喝酒的家伙。 王守仁过来甚至连一瓶酒都没带过来，两个人，就喝点啤的，不多喝，一人一瓶，能喝多少是多少。喝完之后，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就出了家门。 走到了江边。 王开放率先开口了；“我说你啊，这么些年，一直乐呵呵的，怎么着？遇到什么难事了？张不开嘴？” 王开放知道，王守仁要是没什么事，大概率不会忽然间跑过来的。 要是经济上的事儿，王开放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帮到王守仁，已经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称呼王守仁为“王首富”了。 “徐家国，记得不。”王守仁趴在栏杆上，看着河水奔涌而过，问道。 “老徐？他怎么了？” “这次，他可能熬不过去了。” “熬不过去是什么意思？” “他打算把我的摩托车厂给卖了。” “不是？”王开放愣了一下，声音提高了几度：“给卖咯？”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外资？” “嚯？”王守仁笑了：“你小子，大智若愚啊。” “这算什么大智若愚，就咱们国内，哪个能接的起你那个摩托车厂？除了外资还有什么？不过老徐究竟在想什么？你那厂子，不是能下单的金鸡吗？我这个外行都看得清楚明白，他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就是太清楚了。”王守仁呵呵一笑。 摩托车厂，是公私合营的，他是那个私。 如果徐家国能够做到把王守仁踢出局，引入外资，这厂子跟之前那样，没有任何变动，卖得比他还好，每年国家还能收那么多钱，那么，没有人会怪徐家国。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这个合作对象是王守仁亦或者是外资，这二者之间，没有差别。 如果徐家国趁着这次，把王守仁踢出局，并且，把摩托车厂的控制权抓回到自己的手里。 相反的，他还立了一个大功。 但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所以……”王开放没有说下去，他知道，或许，这才是王守仁真正郁闷的地方。 昔日的好朋友，直接就对着他下手了。 “他太飘了。”王守仁吹着这寒风，叹了口气：“我给他三次机会，他这些年，过得太顺风顺水了。” 可不是顺风顺水嘛。 要说王守仁，虽然也没有背景，但他靠的是自己未来的见识以及系统给予的知识，一步一步地跟着后世的步伐，看看哪些东西合适，哪些东西不合适，修修剪剪，他的努力，是看得到的，成绩也是看得到的。而徐家国，一直以来，都是跟在王守仁的身后捡便宜。 从一开始，王守仁搞出五星管理制度，徐家国捡了个便宜，一直都帮着搞这一套制度，刷得自己的功绩足够了。再到后来，王守仁离开了，把大秘的位置给了徐家国，这也让他真正地进入了核心。李卫国也看好徐家国，可以说，他这一路上，除了那十年，被免职了一阵子之外，其他时间，都是顺顺利利的。 到了现在，他要对王守仁下手了。 王守仁对这种情况可以说意外，也不意外。 对于朋友的背叛，这种事情他看得很淡，也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他还是来找胖子了。 “这人呐。”王开放叹了口气，随后，他转开了话题：“对了，林宗辉，你还记得不？” “哦？他联系你了？”王守仁挑了挑眉头。 林宗辉，当年也是他们宿舍的，还是他们宿舍里最小的一位。 当年上学的时候，他17岁，胖子17岁，徐家国16岁，而林宗辉，只有14岁，那时候他们还挺照顾这个从南方来的小孩儿。只不过后来毕业了，听说是被分配到南方去了，再到后来，就没了消息了。 “是啊，前阵子，刚给我发了一封信，邀请我去南方玩儿呢，我哪有这个时间，他还向我问了你的情况，跟我说了，他这些年不是不想和我们联系，而是跑到国外去了，才刚回来。” “这样……”王守仁点了点头。 南方那地方，在困难的时期，有些人活不下去了，的确会往香江的方向跑，有些权势的，会送出国外，有些去泰国，有些去香江，各有各的不同。 到了现在，泰国还有不少地方讲的是潮汕话，大多数时候都是那个时间段出去的。 不过对于这些，王守仁不大感兴趣。 “你老婆要是想的话，我在这边逛两天，等我回去的时候，跟着我回去就行。” “那个，我也一起去……”王开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成啊，那我好好招待招待你，只要你有空就成。”王守仁点了点头。 “你们那个加盟费，真要那么贵么？”王开放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这事儿，他们夫妻俩最大的分歧就在于那高额的加盟费。 “也不算太贵，到时候，领你们去店里看看。你们就知道为什么要收这么多了，很多东西，都是我们独有的。放心吧，你要是钱不够，先冲我借些，我实话实说，钱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王开放：…… 莫名地有些牙疼。 “好家伙，我王胖子什么时候也能跟你似的冒出这么一句，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两人都没有继续在徐家国的话题上说下去，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就行了。 王开放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家伙，经常会给王守仁和徐家国发信笺。 只不过，从80年后，徐家国就没有再回信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早就有了预料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说出来，希望看到他能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可惜的是，有些人，一旦走下去，就没有回头的打算，不愿意回头，也不能回头。 他们两个人在江边聊了挺长的一段时间，等到夜深了，附近也没什么人了，才一前一后地往家里走。 回到王开放的家后，王守仁也是倒头就睡，一觉就到了天亮。 第289章 收购 另外一边。 本田的收购计划也在进行着。 野比狗郎是这次收购的发起者。 原本，他也只是试探一下，看看华国是否真的愿意让他们去收了这只下蛋的金鸡。 要说对于华国的了解，小日子的研究是十分深刻的。 这要是放在米国的资本市场上，这种提议压根提都不用提，但是华国这些年为了外汇干的那些事情，他们知道，他们同样知道，华国内部是什么情况。所以，试探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此，他还特地联系上了那个叫做徐家国的家伙。 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谁知道他这么一提条件，徐家国居然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下来。 同样，他也只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把那个创始人踢出去。 哪怕是涵养颇好的野比狗郎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高兴地蹦起来，据他所知，这个摩托车厂，可不单单有着目前世界上领先的发动机技术，还有一个属于它自己的研究院。只要拿下这个摩托车厂，后续的问题，压根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为此，双方交换了一下意见。 野比狗郎认为，让他们的人来控制这厂子，会比徐家国的人来得好。 但是无论如何，徐家国都不肯让步，双方就僵持在这一步。 到了最后，双方实在是僵持不下，才划分下了地盘。 国内的，徐家国说了算，国外的，野比狗郎说了算。 对此，野比狗郎已经足够满意了，发动机技术，可不单单是摩托车，只要质量够，往欧美地带出售，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他收到消息，可以去谈判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兴奋。 要知道，大运摩托，这东西，可不是在国外籍籍无名的存在。 哪怕是在欧美圈里面，这玩意的质量，也算是上乘，甚至，有不少的地方，把这牌子列入了高端的品牌之中。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它们的生产厂家来自于华国罢了。 这是属于欧美的傲慢。 他们认为，亚洲那边来的东西，即便是再好，又能够好到哪儿去。再加上，他们的销量一般般，也就没有引起注意。 对此，野比狗郎觉得，若是本田接手了，那么销量，翻上几翻，完全不成问题。 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开心。 在极度的兴奋以及煎熬的等待下，终于到了双方谈判的日子。 徐家国的办公室内 “喂，是，是，好！对对对，是这样的，老李，到时候，你可得帮帮忙啊！”徐家国笑容满面地挂上了电话。 另外一边的摩托车厂。 老李也挂上了电话，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儿子，开口说道：“往后，那个徐家国不必再跟着出去了。” “啊？他怎么了？”小李不是很明白。 老李冷笑一声：“呵，他打算让外资进入大运摩托车厂。” “下蛋的金鸡就这么送出去了？不是？他有什么毛病吧？”小李愣了一下，随即疑惑地问道。 “咱们跟大运的关系不错，这次，你先给王厂长去个电话，问问是个什么情况，顺带跟王厂长说，我们会一直站在他这边的。” “不必这样吧，爸，等他们折腾完再说不成嘛？”小李不是很明白自家老爹的操作。 老李瞪了小李一眼：“我问你，81年，上头颁布了什么法律？” “颁布了什么法律？”小李挠了挠头：“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要非说我知道的，那就是《专利法》了。” “颁布了专利法之后，大运那边就不怎么收我们钱了，每台发动机都象征性地收一点费用而已。你是说……” “哼。”老李冷哼一声：“还不算太笨，上头颁布了《专利法》之后，国内几乎没怎么在意，但是我收到消息，上头对这个律法是很在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外资进来之后，国内就很少提起这套东西了。他们想着使坏呢。我仔细地看了这些年外资和我们合作建厂的合同。基本上都没有关于专利的部分。” “而且，外面那些家伙，似乎都不知道咱们有这套律法的存在。” “可是，外面不也有专利法吗？他们跟咱们签合同的时候，没有提起来过嘛？” 老李乐了，指了指小李：“要么说你还嫩了点，他们，巴不得咱们不知道呢，只要咱们不知道，回头，用我们的人，研究出来的技术，他们自己去注册，这技术，就成了他们的了。等到咱们的人，有能力走向国际了，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回头一看，好嘛，技术都被人家注册的。但凡你要敢自己出去单干，别人能告死你，你信不。” “现在，咱们和他们之间，咱们在暗，他们在明，不过，双方都憋着坏呢。等着看谁憋不住。”老李在这其中，看得清楚明白，上头，是铁了心地要跟国际对标。 这种手段，往大了说，那也不过是商业手段，脏是脏了点，但也没有让徐家国去给王守仁施压来得脏。 徐家国这种在工业部的家伙，按理来说，应该更清楚里面的弯弯绕，但是偏偏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件事，牵扯的东西，可能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会不会对国内的计划有所冲突呢？ 老李有些疑惑。 同样的问题，也在李卫国的身上反映着。 “卫国啊，你这看人的水准，可不咋地啊。”大领导已经退休了，优哉游哉地看着报纸，顺带点评一下李卫国的看人水准。 “老领导，您可别说这个了，王守仁那小子，八成是想要敲一个狠的。到时候，那边把咱们的底给透出去，咱们的计划，还能实施吗？”李卫国现在急得跟蚂蚁似的，团团转，他控不住王守仁，或者说，王守仁从老早开始，就打算给外面的家伙，来上这么一套。 老领导乐了：“你啊你，你也有今天。那小子，心可脏着呢，走一步看百步，我看呐，那小子，从离开你工业部开始，就琢磨着有今天这回事呢。” 第290章 布局 “不可能吧，他能看那么远？”李卫国愣了一下。 “怎么不可能，哼，早不提晚不提，你琢磨着，为什么那小子在79年跟咱们提起专利法的事儿，还顺带在81年的时候，把赵无量这个人给拉了回来。你知道之前，我跟赵无量交谈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赵无量，现在是国内专利法的顾问，由于他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关于专利的东西，以及国外是怎么利用专利去折腾一家公司的，所以，在这方面，他很有经验。按照上面的说法，这位同志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学位，但是是一名实战派，拥有着丰富的经验。 “赵无量说，当年他想去米国看孩子，王守仁就找到他，跟他说，未来我们国家可能会走向国际，让他去看看国外的家伙，是怎么对待技术方面的人才的。关于技术方面有什么优待，特别是专利这一块的。当初他以为王守仁只是给他一个目标，不让他那么沉闷。他甚至都做好了一辈子在国外的打算，没想到，还真让王守仁说中了，国家真的有需要他的地方……” “那时候，他才22岁吧……”李卫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是的，那时候开始，他就意识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尽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意识到的，但是他就是意识到了。不追究起根本的话，后面的布局，也就说得清楚明白了。你觉得，这小子这次会坑多少？或者说，你真的认为，他只是为了坑他们一笔钱？” “我还不是很明白，如果小日子那边真的被坑的，他们会善罢甘休？” “其实……早就有别的公司被我们坑了，只不过是在别的领域，你不知道也正常，你知道他们被坑了之后是什么反应吗？”大领导目光悠悠地问道。 “哈？” “他们没有反应，甚至，连一句责怪都没有，反而跟同行说，可以来我们这儿投资。” 李卫国：…… 好家伙！ 不能我一个人亏是吧！ “王守仁说得没错，咱们，是一个披着国家外衣的文明，但他们，是一个披着国家外衣的公司，在这个外衣下，是由大大小小各种不同信仰，不同结构，不同利益共同体组成的，他们不可能会为了对方的利益考虑，这是一种极致的利己……” 说到这儿，大领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目光深远，他清楚的知道，尽管国家或许因为在黑暗之中获得了些许先机，但是这么引进之后，会不会被同化是个大问题。 同化的人，已经出现了，接下来，这个态势会不会扩大。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甚至不敢知道。 谈判的过程很是顺利，就是关于价格方面，扯了半天。 以秦京茹作为代表的一方，坚持认为，厂子的价格可以出售到10亿米金，而以徐家国为代表的一方则是认为，地皮多少钱，厂子多少钱，这些固定资产有多少，就是多少。他们认为，大运摩托的牌子，并不值钱。对此，双方进行了一番和谐友好的沟通。 最后，达成了协议，地皮，厂子，都给他们，大运摩托的牌子，归还到王守仁他们的手下。 对这个结果，野比狗郎很是满意。 大运摩托？ 不重要，重要是摩托里面的基数，只要把这些技术带回到总部，那他这次的收购就算是成功，而且，最后的价格，也便宜得他差点笑出声了，到了最后，才花费了两千万美元就让他坐到了厂长的宝座上，野比狗郎很是开心。但是，徐家国这边就开心不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卖掉了一千多万米金之后，直接就把厂牌挂在了汽车厂的上面，要知道，这汽车厂，在这之前，也是一直在生产摩托车的，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似乎依旧可以生产摩托车，而且，还是大运摩托车。那，自己费劲拿下这摩托车厂，为了什么？ 就为了那几间破厂房，还有那间巨大无比的食堂？ 而且，他找了好几个人，打算调过来做摩托车厂长，一听说要接手大运摩托车，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了。甚至，哪怕他发火，下达了强制的命令，那边都会直接告诉徐家国，若是如此，他会选择辞职。 一个厂长，选择辞职…… 一下子就把他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这么说吧，上了规模的厂子的厂长，最小的待遇，那都是副厅级，他这个秘书，要是把副厅级逼得辞职了，那他也就不用干了。冷静下来之后，他那被权利欲望冲昏的头脑忽然间又可以转动了。 为什么王守仁甚至连露面都不露？ 为什么小日子听说牌子给回他们，他们一点儿都不在意？ 小日子要这个厂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条又一条的疑惑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在这一瞬间，冷汗，从额头缓缓流下。 是的，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 “这，就是没有根基的坏处了。”徐父老神在在地说道：“没有一个靠谱的朋友，一辈子的升迁全靠着别人，依附在别人之下，甚至，对自己都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比起王守仁来，他差得远了。不过，他大概是没有机会了，你劝劝你的那个朋友，趁早离了吧。” 徐薇薇深吸了一口气：“爸，不至于吧？” “不至于，呵。”徐父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王守仁真的是平和之辈吧。他的那些个计划，我看了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要不是上面死死压着，估摸着，对面那家伙，都要抄起家伙干我们了。” “什……什么东西？”徐薇薇愣了一下：“您不是说没有根基的走不远吗？” “那是对普通人说的，对王守仁，这话，说不通。他的眼光放得太远了，甚至远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权利，金钱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一样。对于这种人，你知道上面是什么评价吗？” “什么？” 第291章 失望 “可堪大用。” “这个可堪大用，指的不是在体制内使用，而是在体制外使用。这种人，在体制内，是不会有太多的发展的，甚至，还会搞到人人自危，因为有他的存在，大家伙的成绩都变得不那么亮眼了。而他也是个聪明人，二话不说，直接就跳出了这五行中。” “那他对于体制内的人，就是一座宝山。” “没有了竞争关系，你就说说，东方家的那个小子，从他身上，捞了多少好处。” 徐援朝悠悠地说道：“爸，您也没少捞。” 徐父：…… “总之，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有这么一个宝藏在这儿，大家都要护着。那个徐家国，居然还想着把这宝藏毁了。”说到这儿，徐父摇了摇头；“眼皮子太浅了，只看得到眼前的东西。不过，这也跟个人能力有关系，作为李卫国的秘书，居然看不透这其中的道道，这么多年的秘书，也算是白当了。你的那个朋友，趁早让她离了吧。” “这种人，最后发现无力回天之下，就会朝着自家人发泄的。” 徐薇薇的手忍不住攥紧了些。 云梦，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好闺蜜，她不想自家好闺蜜出事。 那天出来，云梦把这些年的经历那么一说，她就已经知道，徐家国已经没救了。 从79年，他接任王守仁大秘的位置之后，官威日渐鼎盛，云梦告诉她，他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愿意守着两人的小家过活的人了。 他的父亲在73年去世之后，他的母亲，也跟着在75年去世了。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抑制住他的野心了。 尽管云梦和他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但是徐家国，对于两个孩子并不上心，他在意的，只有工作，或者说，他的那个位置。 特别是在79年之后，云梦甚至发现了，他在外面似乎有了人。 这也是为什么云梦日渐憔悴，变成那副模样的原因。 原本的天之骄女，甘愿在家相夫教子，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背叛，那天云梦的痛哭历历在目，还有秦京茹那二话不说，就劝着人家分手的模样也令她向往。 在王守仁那里，秦京茹似乎永远都不需要考虑什么男女尊卑，只要认为是对的，她就会说出来。王守仁也是如此，看看秦京茹，再看看云梦，徐薇薇在心里做了某个决定。 1983年年底，小日子在收购了大运摩托车厂之后，乐呵呵地回去了，而同时，大运摩托车厂也在进行搬迁，很多东西，都在往旁边的工业园搬。王守仁之前跟东方复兴交谈之后，答应建设起来的工业园也成功完工了，这块地段，也勉强能够算得上繁华地段了。主要是这厂子里的工人工资挺高，也有消费能力。 厂子的事情挺复杂，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厂里看着，但是这些天，算是厂子里交接的日子。没有办法，他只能亲自去李卫国的办公室里请假。 当他敲响李卫国办公室房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随着里面传来一声“进”之后。 徐家国捧着一些文件走了进来，无论如何，他都是李卫国的秘书，每天都有大量的文件要处理。 “放下就行了。”李卫国头也没抬地处理着东西。 徐家国这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同样坐着一名中年人，看那气势，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过徐家国此时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开口说道；“领导，关于大运摩托车厂的交接，咱们该让谁去交接？” 李卫国抬头，一双眸子看得徐家国心中略微有些紧张，但随即又收敛了情绪，只是在等待着李卫国的回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李卫国随手翻开了文件，看了看：“跟外资那边商量好了？” “是的，他们当天就把货款打到了王守仁的账上，至于王守仁怎么处理，我就不清楚了。”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嗤笑一声。 李卫国瞪了他一眼，他收敛起表情，看向窗外，似乎觉得有些闷了，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也不管他们的谈话，但是他嘴角的笑意，无论怎么样，都压不下去。 “人手，你去安排吧，看看谁合适。”李卫国低下头，继续处理文件，对于徐家国口中的资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徐家国有些尴尬地说道：“领导，这下面的人，最近都挺忙的……” “挺忙的？”李卫国又抬起头，沉思了一会儿：“是挺忙的，忙点好。这样吧，你先去顶上，回头你看到什么合适的，再让人顶上就行了。对了，你走之前，先跟秦天交接一下工作。喏，就是他。” 徐家国立马一个激灵，激动地说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行，你先出去吧，我跟秦天说说话，有些事，我要跟他交代一下，你跟他交接完之后，就直接去摩托车厂吧。” 等到徐家国退出去之后，秦天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李叔，这就是你看好的家伙？就这？”秦天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李卫国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他真的靠谱，我也不至于上秦老爷子那儿去。这年头，人心浮躁啊。” “这不是人心浮躁的问题吧，这压根就是蠢吧。”秦天没有给李卫国一丝一毫的面子，他本来心里就有怨气，在自家地头干得好好地，被调到了这里：“做秘书也有4年多的时间了吧，手底下，连一个能当厂长的料子都没有。千把万米金的事儿，还要给你上上眼药。就这样子的人，做您这位置，您真不怕他把咱们的东西都卖光咯？” “唉。”李卫国叹了口气，心情有些烦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包烟，看了看上面的包装，有些无奈，这还是王守仁送的，徐家国这个人，可从来都没有给他送过任何的烟酒。 第292章 替代者 倒不是说他缺这口。 只是，这么些年，连走动都不走动，这样子的人，真的适合在他这个位置上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说道：“你知道的，有王守仁……” “有王守仁还做成这样子，不是蠢货是什么。”秦天拍了拍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得，李叔，您也不用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老实说，我有怨气，但现在，没了，就这玩意，上了您这个位置，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那副样子，大概以为自己是下放呢吧？” 所谓的“下放”。 其实就是一种考验，当到了一定的级别，还要往上走的时候，就会下放一下，考验一下这个人的为人处世，处理事情的能力究竟怎么样。到了地方上，又会怎么处理事情。如果把这个地方搞好了，那么在功绩上自然有一笔，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地方想要有人投资的原因之一。 这是他们的履历之一，在任的时候，只要有类似于王守仁开的大运摩托车厂这种厂子，无论如何，那都是一笔光鲜亮丽的好成绩。 而徐家国，去接手大运摩托车厂。 在他看来，这就是给他送成绩，不说国外的，国内的销售额也不在少数。 销售额也突破了千万大关了。 这不就是白送吗？ 因此，徐家国很是兴奋。 顺路捞了个厂长，这搁谁谁不开心？ 之前的不妙感觉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这上头，不是还很看重自己的嘛！ 和秦天的交涉他也没怎么上心，略微交代了一番，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自己电话之后，第二天，就兴致冲冲地去厂子里上班了。这个时间段，刚好到了年底。 刚到厂子，就看到有不少的货车拖着东西正在往外走，他还以为是在出货呢。 看到在看门的老大爷正打量着他呢。 也不等大爷开口，走了过去：“大爷，我是上面新派下来的厂长，我想问一下，咱们厂子的厂办公室怎么走？” “厂长？连辆摩托车都没有？”丘大爷上下打量着徐家国，一脸的不屑。 这让徐家国的脸有些挂不住。 立马板起个脸教训：“大爷，您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呢？我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炫耀的，而且，我是上头派过来的，怎么可能开得起摩托车这种东西。当厂长，就应该廉洁。怎么您到这年纪了，还看人下菜碟呢？” 丘大爷冷笑一声：“廉洁，呵，老子上战场打小鬼子的时候你在哪儿？你跟老子说这些？老子拼了命就是为了让后代过上好日子。怎么地？自己没能力怪到廉洁上去了？他王厂长贪？那你们咋不抓他？” 徐家国：…… 得，打小鬼子的老头，惹不起，走！ 徐家国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连忙转移了个话题：“大爷，这是往外运货卖呢？” “卖？卖什么，早就不卖了，大运的牌子都被摘了，还卖什么，这些设备，说是搬到新厂去。” 听到这儿，徐家国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二话不说，跳到了车前，拦住了车的去路。 正在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连忙来个急刹车，还好刚起步，速度还不算快，不至于撞死人。 司机师傅二话不说，跳下车，对着拦车的徐家国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徐家国猝不及防。 “龟儿子！命都不好啦！他娘的，要不是在厂门口，老子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你信不信！”说完，又对着徐家国就是“砰砰”两拳。徐家国感觉自己的胃都在抽搐，疼，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疼了。 厂门口的事情，瞬间就吸引了保卫科前来。 保卫科早就换了人了，来人姓张，也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 张科长拦住了还想要打人的司机，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指着捂住肚子蹲在一旁的徐家国说道：“老子开车开得好好地，这孙子，直接跑出来拦住老子车子，要不是老子反应过，就把他压死了。你说，这孙子，是不是该打！” 张科长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徐家国这时候也缓得差不多了。 看到张科长。 张科长开口；“同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着我们厂的司机，请给我一个说法。” “同志。”徐家国捂住自己的肚子，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他：“我是上头派下来的厂长，我想问问，为什么会有人往外运送设备，这些设备，都是大运摩托车厂的。这是侵吞国有资产。我情急之下，才去拦车。” 张科长接过徐家国递过来的文件，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说道：“这我并不清楚，上头给条子，我就放行，就这么简单。你如果有疑问，可以去厂长办公室问问。” “我现在就去！”徐家国也顾不得跟一司机计较，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模样记到自己的脑海里。 “六娃子，你好像被那小子记住了，咋整？他会不会事后报复你？” “报复？”那被叫做“六娃子”的司机冷哼一声：“报复个龟龟，咱们，是合同工，到时候，把合同转到隔壁去了，关他屁事。可轮不到他管。” 对于这些事情，他门清。 摩托车厂，也分成了好几个类型的工人。 一种是合同工，一种是编制工。 编制工，就是那种有编制的，大多数都是上头塞进来的，这些人，愿意干活的，就给高工资，不愿意干活的，摩托车厂也养着，多少给点面子。 而合同工，就是他们自主招进来的，这部分人的工资，大部分都是王守仁来出的，从80年之后，徐家国陆陆续续地在给王守仁找麻烦。一会儿说他用工的工资过高，部里不会承认这个工资，要么王守仁自己出，一会儿说他研究经费过高，部里也不承认，一开始王守仁还会解释，但是徐家国一点儿都不信，就让王守仁调整。 第293章 离婚 王守仁听完之后，也不多说什么。 从那以后，徐家国说哪儿有问题了，王守仁就改。 大大小小的问题，从81年开始，找问题找到了83年，短短两年的时间，厂子上下整改了数十次。 当徐家国怒气冲冲到厂长办公室的时候。 秦京茹和徐薇薇正在收拾最后的东西，打算离开厂子。 “你们什么意思？谁允许你们带着厂里的东西离开了！”徐家国怒吼一声。 秦京茹并没有发怒，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厂长，难道你忘了，81年6月份，您可是跟王厂长说过，秘书处的工资太高了，不允许设立什么秘书处，让他自己看着办。后来，他直接就用自己的私人分红给我们发钱，我们和他签订的合同，跟大运摩托车厂没任何关系哦。” “哦，对了，现在也不能叫大运摩托车厂，只能算是个摩托车厂。” “那外面那些设备是怎么回事！” 几个人的离开，徐家国压根不在意。 “怎么回事？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1982年，你们对我们厂子的研究所表示开销太大，并且下达命令，不允许继续开下去，若是想要继续开下去，就自己想办法。后来，那些个设备，也被你们收走了，你们忘了吗？往后的设备，都是王厂长自己添的，也跟摩托车厂没关系。” 说到这儿，秦京茹话语冷了下来：“姓徐的，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说完，对着徐薇薇说道：“我们走。” 徐薇薇冷冷地看了一眼徐家国，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家国愣了一下，连忙去喊人。 但是，来的人没几个，他这时候才发现，管理层几乎都走光了，剩下虾米两三只，他一下子就慌了神了。 他在以前，经常跟着王守仁出去出差，也知道一个厂子到了年底，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剩下这么点人，他又该怎么搞？ 他连忙问道；“往年的年底都是怎么安排的？” “N*2。”有员工回答道：“还有，再赠送一些物资……” “什么叫N*2？”徐家国连忙问道。 “就是来了几年，就发年数乘以2的月薪，打个比方，您来了一年，那就发两个月的年终奖，如果来了两年，就发两个月的。还有，研发部那边的薪资跟我们好像不大一样。” 留下来的人，也不是很清楚，模模糊糊的，听得徐家国头疼。 这时候，张科长又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开口问道：“徐厂长，那几辆车，让不让他们走。” “看看是不是厂里的东西，不是厂里的东西让他们走，实验室不是厂里的。”徐家国现在整个人都是麻的，他想不到，王守仁居然这么狠，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他咬着牙，无论如何，这一关，他得挺下来，不然，到时候这个厂子成什么模样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王守仁这还算是保守的了。 给他留下了班底，但凡他努努力，厂子还是能撑得起来的。 王守仁要真狠心的话，直接把所有的合同工都调走，他一句话都说不了什么，毕竟，他王厂长的在这群工人的心目中，那还是相当有威信的。 徐家国继续焦头烂额地在厂子里待着。 王守仁已经带着王开放夫妻到四九城了。 要说这年头的四九城，相比较天津而言，也差不到哪儿去，真正拉开差距的是到了90年代以后，不过，夫妻俩在看到王守仁那座三进的院子还是忍不住感慨。 “平时啊，我们都不在这边住，两个孩子也上学去了，放假的时候会回来。我们搞了个小院子，就在那里住，那里面还有不少邻居，挺有意思的。”王守仁笑了笑，跟夫妻俩说道：“客房都整理好的，咱们把行李放一放，一会儿啊，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成，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还客气个啥，说起来，胖子，你也挺长时间没到四九城来了吧？” “还真有些年头了。”王开放有些感慨。 “走吧走吧，放好东西，咱们好好地喝一杯。” 这边在愉悦地吃饭喝酒。 而徐家国，这是在厂子里忙碌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咒骂着王守仁，他知道摩托车厂的福利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摩托车厂的福利能够好到这种地步。光是整理过年要准备的东西，就看了他很长时间，一想到今年年终奖的支出，他的心里，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里的一些工人，工资比他都要高了。 但是他也不是大傻子，知道如果自己一上任，就削减人家的工钱，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推开自家的房门，打开灯，客厅中间坐着一个人影，猛不丁地，吓了他一跳。 仔细看清楚人之后，不由得破口大骂：“云梦，你他娘的在搞什么鬼！大晚上的不睡觉，呆在这里做什么？！” 云梦冷冷地看着他，她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昵称从温柔似水的“梦儿”到冷冰冰的“云梦”了。她感到很陌生，眼前的这个男人，令他陌生得可怕，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她觉得自己苍老得让自己都心慌。 她冷冷地看着徐家国：“徐家国，我们离婚吧。” “哈？”徐家国愣了一下，随即就破口大骂：“你他娘的……" 他抬起手，但是云梦的下一句话，立马让他停了下来。 “要么，你今天打死我，要么，明天我去你的单位，告诉你们领导，在XX胡同XX号，那个女人的事情。” 徐家国忍不住抖了一下，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凶光。 这么多年夫妻了，云梦瞬间就明白了他眼神之中的意义。 她的表情充满了哀伤：“如果你杀了我，徐薇薇，会替我报仇的。” “你还告诉那婊子了？！”徐家国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尖锐无比：“你这个贱人！你！” “离婚。”云梦冷冷地看着徐家国：“孩子归我。我不需要你的钱。” 第294章 解脱 “好，好，好，你好得很，云梦，你好得很。” 徐家国心思电转，他忽然间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瞬间，神情又变了回来，语气柔和了许多：“云梦，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些年，不都是为了……” “徐家国，你这副模样，让我感觉到恶心。”云梦面无表情地看着徐家国表演：“徐家，你动不了，徐薇薇，你也杀不了，你别给我解释什么，明天早上，离婚，或者，今天晚上，你把我弄死。明天，徐薇薇送你进去。咱们一起死。” “离，离，离，一定离。”徐家国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些：“但是云梦，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 “我没告诉她你受贿的事情，但若是你不跟我离婚，或者杀了我，那她，一定会调查到底的。你自己好好考虑。”云梦说完，也不管徐家国，回房间睡觉去了。 徐家国等到云梦离开之后，怒气上涌，脸，被憋得通红。 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狮子，诺达的客厅，被他疯狂地打砸着，一声又一声地碎裂声响起。 云梦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不让他们听到任何动静。 她知道，他不敢做出杀人的事情。 如果他胆子真的大，就不会这么多年，依旧在那个位置上待着，就连担任大秘，也是王守仁推上去的。 夜晚的寒风很冷，这个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置办过新的被褥了，她没有心思，他也没有心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梦的心中有了一丝解脱感，慢慢地沉入了梦乡之中。 第二天。 云梦和徐家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去了民政局，悄咪咪地离了婚，并没有大肆宣扬。 无论什么时候，干部离婚，那对于自己的履历，都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这事儿，徐家国知道，但是他没有办法，比起那不光彩的一页，总好过云梦直接把他毁了。 最后，他把屋子留给了云梦，还给了云梦一笔钱。 他琢磨着，等厂子弄好了，走上了正轨，再把外面找的那个女人接到自己身边，结个婚，即便不怎么好看，但也说得过去。想到那个女人软乎乎的声音，还有那魅惑的神情，再看看云梦那已经变得松松垮垮的身体，他又感觉自己似乎也不算太亏。 至于两个女儿，他不在乎，两个赔钱货而已。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他们要孩子要得比王守仁晚一些，但大女儿也有十一岁了，懂事了。 “嗯，以后，就跟着妈妈，妈妈来保护你们。” “嗯嗯，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你，我不喜欢爸爸，爸爸总是凶我和妹妹。” 听到自家女儿这么说，云梦的心又有些不好受了，到底这么多年来，不单单是自己受罪，自己女儿也跟着受罪，这些年，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啊。好在，总算是从这个旋涡中走出来了。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们秦姨。” “秦姨？”两个小丫头并不知道这是谁。 这些年，云梦并没有怎么出门，大多数时候，都在家带孩子，要么就是在整理家务，她的交际圈在逐渐缩小，所以，她的朋友两个小姑娘大多都认识。 “嗯，妈妈新交的朋友。” 大清早的，王守仁就被秦京茹按在家里了。 主要是听到王守仁要带着王开放夫妇俩去秦家村，她就把王守仁按住了，让王守仁带她一小姐妹一起去。 好家伙，这玩意还能组团的？ 有时候，王守仁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女人友谊建立的速度。 于柔雅昨天才见过秦京茹，今个儿就姐妹俩好上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于柔雅是真的好奇，秦京茹怎么就愿意跟别人分享丈夫，这要是换做是她，早就把胖子打出屎来了。当然了，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见面就问，不得做了朋友之后才好八卦。 而秦京茹同样好奇，怎么于柔雅这朵鲜花，插在了胖子这坨牛粪上。 于柔雅这个人可不简单，当年，于家在天津那地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商人世家，要么说胖子捡便宜了呢，这要是没那十年，他真捡不着这么个媳妇。 这不，两个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心凑到了一块，友谊，自然快速升温。 徐薇薇和秦京茹其实也商量过关于云梦的事情，两人那么一合计，就琢磨着让云梦开个炸鸡店吧，这玩意，真亏不了。 于柔雅也跟着掺和，说了今天来的目的。 秦京茹直夸她好目光，还说约了个姐妹，如果可以的话，两家一起拿下，也有些共同语言。 对此，于柔雅自然是赞同的。 这不，大清早的，就在家里候着了。 徐薇薇带着云梦上门了。 王守仁这么一看，这不云梦吗？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稍微那么一琢磨，就懂了。 徐家国这小子，飘起来是真的没边。 云梦狠狠地瞪了王守仁一眼，瞪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你别瞪他了，他可不像你家那个，不敢言语，这位，可是真英雄，约会当天，就告诉人家，外头还有一个呢。”徐薇薇在旁边阴阳怪气。 王守仁：…… 王开放：好家伙，守仁啊守仁，你是真勇啊，第一天约会就告诉人家在外面还要养一个，我辈楷模啊。 于柔雅好奇的眼神都藏不住了，有瓜吃。 “咳咳，准备准备，出发吧。胖子，你带你家媳妇，摩托车会开不？” “会啊，怎么不会，我还特地去考了驾照呢。” “成，喏。”王守仁拿起一把钥匙，抛了过去：“两人一辆，跟着我，出发！” 一路上的平坦令于柔雅有些意外。 这个时代，为什么那么喜欢吉普车和摩托车，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年代的路并不咋地，你要真开一辆小轿车在路上走，真走不了多长的时间。这个年代，国内的车其实就一要求，什么舒适不舒适的不重要，实在就成。而这条通往秦家村的路，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陡峭。 第295章 到秦家村 胖子倒是做了不少功课。 一边开着车，一边跟自家媳妇介绍。 夫妻俩的关注重点是不一样的。 于柔雅更加关注什么东西能挣钱，什么东西不能挣钱，而胖子，关注的是整天，周边的讯息。 “这路啊，还是秦家村和市政一起合修的，听说，每天都有不少的东西从秦家村运出去，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修一截铁路到秦家村呢。” 这话直接就把于柔雅吓了一跳。 “这么厉害？” 修路，那可以理解，毕竟秦家村交的税够多。 但是修铁路，那就不一样了，铁老大，在这个年头，并不是叫叫而已。 其实这事儿，还得跟王守仁放在老大哥边境上的两位有关系。这两位，这些年啥事也没干，整天就跟在老大哥身后混日子，卖卖轻工业品，倒是也帮助咱们国家买到一些资料。不过那些资料只是部分具有参考意义，大部分时候，都只是换了一些钱回来。 但是到了83年年中的时候，他们换了一个人回来。 这一切就都变了，那个人给换回来之后，上头还特地找了王守仁一趟。 王守仁这个人，在上头的眼里，有无数的优点，也有无数的缺点，但是他有一个绝对的优点，那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放在明面上，对于自己的喜爱，从来不掩盖，反对什么，坚持什么，放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上头也知道王守仁的想法。 只是还是有些疑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听到这话的时候，王守仁差点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您老要是把您的嘴角压一压，我还信您这句话。 最后的最后，上头大力支持王守仁跟外边做生意，还是偷渡的生意。 只不过，交易到什么关键的东西，记得带回来就成。 袁里和袁外这两人旁边，也多了几个跟着一起混日子的小兄弟。 这条铁路，表面上说是打算修条大的路线，实际上，就是方便往北边运东西罢了。 后来，应该是上面觉得惹眼了些，计划就先放着了。这小道消息，还是胖子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 “就是这么厉害……” 王开放的这句话还真没说错，等他们来到秦家村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进了城了，进村，没看到什么泥泞的道路，看到的，全是水泥铺设的路面，整整齐齐，入了村口，就是一座恢弘的酒店，看酒店的气势，就柑橘不一般。 这还是秦淮茹自己想要建设的。 按照她的话来说，咱们这村子里，那么多做生意了，来来往往的，还时不时地要应付上面来人检查，不如就建一座酒店，到时候，人来了，直接往酒店里一放，不丢脸，还能挣点钱。事实上，刚开了一年本，基本上就回本了。也没多少本钱，活计都是自家村子里干的。 村子里的家伙也是人才，由于太多人需要装修了，秦淮茹干脆，让有手艺的师傅成立一装修队，拿着村子里的小房子先练手，这搞着搞着，这装修队的水平上去了，甚至，还吸引了几个以前设计房子的老师傅过来讨食。这下好了，秦家村，连装修队都出名了。 秦淮茹并没有亲自出来迎接，王守仁跟着秦京茹去了秦淮茹的办公室聊天。 至于其他三人，加盟的自然有人带着参观。 “我说姐，你也差不多了，这么多年了，还不舍得休息吗？”秦京茹抱着秦淮茹的手臂撒娇。 秦淮茹没好气地拍掉了她作怪的双手：“你自己都不休息，好意思说我，再说了，没事儿做也太无聊了。” 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说秦淮茹和王守仁的事儿了，主要是这货太不要脸了，每次别人调侃，他就会反击，你们找不到我这么好看的媳妇，我找了两个，怎么了，这是我人格魅力。 怎么了？ 能怎么吗？ 上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能怎么嘛！ 也不是没人去举报，只不过举报的人被街道办凶了一顿，说是人家自己都不管，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又没有领两次结婚证。 脸皮厚，也有脸皮厚的好处。 “那确实挺无聊的，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个徐家国有多嚣张……”秦京茹说起别人坏话来，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哔哔哔哔”个不停，属实是电报机成精了。 “你一个大学生，能不能别这么粗俗。”秦淮茹没忍住敲了敲这姑娘的脑袋，她有时候都想打开来看看，这脑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幼稚。随后她看向王守仁：“他这么做，跟上头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下来，秦淮茹也不是白混的。 她是真的有点怕，上头要收拾他们，那十年给予她的恐惧，并不是说说而已。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从82年开始，那家伙就一直在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放心好了。”王守仁摇了摇头，他心里有数。 不说什么情感，不说什么信仰，单单说他这个人，上头就不可能为难他，可以说，自从他做成了1780项目之后，只要他不自己作死，那他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你心里有数就好。”秦淮茹点了点头。 “对了，小当和槐花怎么样了，听说姐妹俩同时生了，缘分还挺深啊。” 说到这儿，秦淮茹的神情变得柔和了些：“她们俩啊，都是有福分了，嫁的不算差，家里对她们也好，偶尔还会来看看我。” “废话，敢对她们不好的人还没出声呢。”秦京茹撇了撇嘴，现在秦淮茹是什么身份，谁敢对她的女儿不好。 只是不知道棒梗跑哪儿去了，要是棒梗知道他妈到这种程度了，估摸着还会舔着脸回来求接济。 按照王守仁和秦淮茹的手段，找到棒梗不难，但是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去找。 中午他们是在秦家村吃的饭，到了下午，夫妻俩和云梦就都到了秦淮茹的办公室。 第296章 投资方式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还用不上秦淮茹亲自来。 现在她手下的能人也不少，但毕竟是秦京茹带过来的，还是得秦淮茹亲自招待。 三个人说话的时候，都拘谨了些。 没办法，现在的秦家村，过于离谱了。 这么说吧，这是一座现代化的专业养殖场，从某些方面而言，这是超过这个时代的一座养殖场。 这座养殖场别说是他们了，就连专业的农业学院，都会抢着把学生送过来开开眼，纸上得来终觉浅啊。 这么一座现代化的农场，自然能够震撼得住夫妻俩和云梦了。 云梦一直都知道王守仁很了不起，但是没想到，就连这个不起眼的秦淮茹也厉害到了这种程度，她更加下定了某种决心。 秦淮茹先给几个人倒上了一杯茶，前些日子，她去了一趟鹏城，别的没学会，学到了南方的功夫茶，现在哪怕是在家里，都放置着茶盘，这一点，让秦京茹有点受不了。秦京茹始终觉得，喝茶，那得拿着大缸喝，然后“呸呸”两声，才算是正宗。 也不知道她一如花似玉的姑娘，上哪儿学的这么多老干部招式。 秦淮茹也是，功夫茶，冲泡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一边冲，一边就把事儿给聊了，也不耽搁。 “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绕弯子了。”秦淮茹一边冲茶，一边跟着三人说道。 这些年，她的身上也有了些许上位者的气息，那种沉淀过后的沉稳，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就连胖子，也有些许紧张了。 “我听京茹说，你们打算加盟炸鸡店。是这样吗？” “是的，淮如姐，我们觉得这个项目很有前景。”于柔雅连忙说道。 “嗯，是挺挣钱的。”秦淮茹笑了笑，把几杯茶递到几人的面前：“喝茶。” “哦，好……” 秦京茹：…… 徐薇薇：…… 好家伙，这该死的节奏感。 众所周知，在商业谈判之中，节奏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尽可能地掌握节奏，秦淮茹在这方面的天赋，还真是充足呢。 “目前来讲，炸鸡店在四九城不打算招加盟商。” “姐……这……”秦京茹急了，这可是跟云梦有关系的。 “听我说完。”秦淮茹扫了她一眼，秦京茹乖乖闭嘴。 “之所以不要加盟商，是因为炸鸡店，无论开在四九城哪个地方，只要那个地方有人，就能挣钱。” 秦淮茹这话说得并不是假的。 这么说吧，改开之后，遍地黄金，但凡你愿意开店，你有点东西，就能挣点，特别是这种吃的。炸鸡这种高热量食物，谁能不爱？而且，就算是竞争，也没有竞争对手，别人卖的都是走地鸡，而秦淮茹这儿，出的都是白羽鸡，这二者之间的培养成本，压根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什么品牌效应，光是价格，都可以打死别人了。 “今天，你们也去参观过了，目前为止，国内所有的养殖场，大的小的，私人的，个人的，我都了解过。只有我一家在培养肉鸡，我们的肉鸡，孵化期是21天，生长期是42天，63天的时间，就可以进行宰割。而外面的肉鸡，少说也得饲养个一年两年的。” “再加上我们的大型机械作业，双方的成本差距，不是一点两点。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在四九城这地界上，但凡是我们想开的地方，就能挣钱。这么个挣钱的活计，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往外送，这一点，希望你们能理解。”秦淮茹对着三人说道。 三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胖子的数字敏感度还不错，其实在参观肉鸡养殖场的时候，他就算过了。这玩意，长得到4-5斤，听管事的说，如果要养肥点，就再晚上那么十几二十天出栏，也没关系。比起普通鸡来说，优势太大了。秦淮茹并没有骗人。 “你们的情况，京茹也跟我说过。若是你们只是想守着一小摊子挣钱，那我给你们推荐麻辣烫，这东西，我们只卖调料，至于菜品之类的，你们可以自己去当地挑选。钱也能挣，但就是辛苦些，需要每天都早起穿串，成本不高，加盟费也几乎没有。买个餐车，就可以上街卖了。” “利润的话，约莫有个百分之60左右。后期如果做得起来，拿个店面，也能撑得住。” “如果我们想要开炸鸡店呢？”云梦开口说道。 “那就是另外一种加盟方式了，目前，我们只能保证在四九城这地界的炸鸡店的安全。到了外面，如果你们能护得住你们的店，那么，授权给你们，也没问题。” 这，其实也一直是扩大化的问题所在。 地头蛇，一个无论怎么样都绕不过去的坎，哪怕到了后世，也有这种类型的存在。 搞不好，辛辛苦苦攒出来的店面，就被黑了。 在四九城，喊一声“秦家村”的，或者是“大运摩托车厂”的好使。 但是出了这四九城，谁认识他们，就算是认识，也不一定给面子。 到时候，整点小手段，这年头，也没有监控这回事。还真就只能吃个哑巴亏，所以，只能是本地的人去尝试性开这个店。这也是为什么秦淮茹会愿意把利润分出去的原因。 合作的基础那就是对方能够提供一定的便利。 如果什么都没有，只能够提供金钱的话，那说实话，秦淮茹真的不怎么在乎。钱对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慢悠悠地冲着茶。 云梦率先开口了：“老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云梦是认识王开放了，都是同学。 王开放和自家妻子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秦淮茹贴心了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一个小门，说道：“那边，有一个小型的会议室，你们若是想要商量的话，可以去那边商量。” 这种事情，早期在秦淮茹这儿经常发生，夫妻俩，亦或者整个家庭一起过来，一开始是村子里的人，后来，发展到后面，就变成外面的人。所以，她干脆又隔出一个房间来，可以让他们慢慢商量，省得以后后悔。 第297章 做出决定 从大房间走到小房间。 小房间的装修跟大房间差不多，只不过没了个茶几，只有一张会议桌，会议桌也不大，最多容纳8个人坐下。 他们三个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云梦率先开口问道：“老王，咱们也是老同学了，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于柔雅和王开放对视了一眼，还是于柔雅开口了：“云妹子，我们想要开炸鸡店，听您这意思，是打算和我们合一股？” 秦淮茹这里，对于加盟这件事，卡得其实是很紧的。 炸鸡的机器，设备，还有开店之后的装修，她都要插手。 在路上，已经有人跟他们介绍过了，开一家炸鸡店需要什么。 通体下来，就只有三个字——不自由。 不自由到什么程度？ 那就是店里面，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他们秦家村都要管。 这在后世，普遍存在，因为品牌需要对自己的牌子负责，但是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我跟你进货，后续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凭什么来管我。 所以，这个加盟政策其实还在测试之中，还没定出一个最终的版本来。 炸鸡店的扩张也没那么急，会率先满足在铁路附近的城市。 等确定几个地点没问题之后，秦淮茹才会登报招商。上游的事情她已经有些搞不懂了，不过，听那些教授的总没错，把把方向就成了，下游的事情，她倒是还懂一些。这不，她就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这方面上了。 “加盟的条件，你们二位清楚，这里面的钱我相信你们二位也能掏的出来。”云梦还是那个云梦，当年的天子娇女的智慧依旧在线，并没有说什么令人难堪的话：“刚好，我也想离开四九城，所以，我在想，我们能不能直接把天津地区的加盟拿下来。” 这要是别人，八成会觉得云梦在发疯。 但是于柔雅是什么人？在以前，于家就是商业世家，在听了云梦这个提议之后，两眼冒光。 王开放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多年不见的女同学，莫名其妙地聊到了一块，打算拿下整个天津的炸鸡店生意，可是他们家，连一间炸鸡店的钱都拿不出来。 最后，云梦拿了两万块钱出来，她说她这几天会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然后随着他们去天津，四九城，她不想再待了。家里也没人了，留在这地方，也没有意思。 双方签订好协议之后，胖子也没停留，急冲冲地就离开了四九城，店面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其实并不难，作为街道办里的人，找个铺子，难度并不高，更何况，他家里的关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找他麻烦。这些，都是胖子的优势，这也是为什么秦淮茹愿意把这个加盟的机会给胖子的原因。 送走了胖子。 三个人又回到了四合院里。 三大爷不知道又跑哪儿溜达去了，这些年，四合院的人越来越少了，都喜欢往外走。 “这人呐，越来越少了，连傻柱都搬走了。”秦京茹感慨道：“过年了也不打算回来。” 傻柱在80年之后就搬走了。 原本，他还是轧钢厂的食堂主任，后来，他的媳妇不愿意他继续在公家干下去了。 该说不说，他娶的这个媳妇，是真的旺夫，从嫁进来之后，一年一个，现在，都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了。这可把傻柱乐坏了，到底老何家没有绝种，但是问题随之而来，傻柱挣的钱不够了，倒也不是说不够吃，而是说在轧钢厂的日子，一眼望得到头。 原本食堂主任倒也有油水，但是傻柱小聪明有，这种过油水的事情，他不敢碰。也就敢每天带点盒饭回来，这年头，也逐渐用不上票了，谁在乎那点盒饭。 再加上三大爷家的阎解成和于莉在外面开了个小餐馆，红红火火的。他媳妇就琢磨着，拼一把。 傻柱觉得也是，他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这不，一个夫妻店就开起来了。还别说，以前有不少的领导惦记傻柱这口，偶尔也会去捧捧场。日子也算是过得红红火火，就从这里搬出去了。房子倒是留着没卖，只不过不回来罢了。 整个院子，现在愈发地冷清了。 正在院子里聊着天呢，三大爷带着两年轻人走了进来，一男一女，身上还背着包裹。 见到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打了声招呼，转头对两人说道：“喏，就是那边那屋子，我带你们去看看。” 两个年轻人也没多待，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 “三大爷，您这是？” “嗨，这不傻柱那小子嘛。”三大爷摆了摆手：“离了这儿了，他媳妇说，琢磨着把房子租出去，多少也挣点。就找到我身上了，咱们这院子，也算是老院子了，大家伙都不想进来一些不三不四的，这不，还得是老头我，亲自去找人。” 有人搬走，就有人住进来，或许，刚才的冷清只是一瞬间的感慨罢了。 王守仁笑了笑，跟三大爷打了声招呼，走进了院子了。 后院的房间装修不过几年的时间，已经有了些许岁月了痕迹了。 秦淮茹扫了扫落在石凳上的白雪，顺势坐了下来：“今年，打算去哪里过年？” 他们这一家子，过年偶尔会去香江，也会在四九城，甚至去年全家都跑到鹏城去看了看。 总之，一有空，一大家子，就到处去跑。 “听睿明和熙柔说，他们今年不打算回来了，学校还有事儿，好像是做交换生的事儿。有那么忙嘛。”秦京茹嘟嘟囔囔的：“我做学生的时候也不见那么忙，该放假的时候就要放假嘛。” “你好意思说，你那成绩，进去也白瞎。”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 “我怎么了嘛！至少也算是中游！” “得得得，你们这斗嘴斗一辈子都不嫌腻歪，去香江过吧，那边暖和些。”王守仁立马出来做和事老。 第298章 焦头烂额的徐家国 王守仁的日子过得还算是舒心。 徐家国的日子就可以说是水深火热了。 他并不止一处房产，这么些年，灰色收入也不在少数。 他在外面搞了一间房子，又养了一个外室。 按照他的话来说，老徐家不能绝了后，这个女人也争气，给他生了个儿子。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的时候，家里一片安静。 他打开房门，发现那个女人已经睡着了，又打开儿子的房门，也是一样的。 他强忍着腹中的饥饿，去到厨房，给自己蒸上一些饭菜。许是听到客厅里的动静，钱清莹起来了，穿着一身贴身的睡衣，抱住了在厨房忙碌的徐家国。 徐家国微微愣了一下。 感受着身后的柔软，这要是放在往常，他可能直接就上手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 在他身后，传来钱清莹软软的声音：“家国，你回来啦。” 见徐家国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做饭。 钱清莹眼珠子一转：“家国，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嗯……”徐家国“嗯”了一声，心情有些沮丧。 “谁惹你不开心啦，你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 钱清莹嘴里的赞扬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徐家国的耳朵里钻，不一会儿，徐家国又变得飘飘然了起来。 是了，自己什么地位，凭什么要为那些该死的工人生气。 只要自己把这次的事情处理到位，后续，就没有人能够掣肘得了自己了！ 想到这儿，他整个人又兴奋了起来。 做饭的力气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家国哥~我也想吃点~” “嗯！好！” 钱清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男人呐，就跟妈妈说的那样，只要给他点好处，他就会乖乖帮自己干活。回来吃不上热乎的还一脸的兴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莹莹。” “嗯？怎么了，家国哥。” “等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去结婚领证吧。” “啊？家国哥，为什么忽然间说起这个。”钱清莹慌张地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徐家国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 “不，不是，我是想的，但是，也不能破坏你的家庭呀。而且，姐姐跟了你这么多年，这传出去，也不好听。会对你有影响的吧。” 听到钱清莹这么说，徐家国顿了一下，说道：“没关系的，我已经跟她离婚了，她提的。” “这……不好吧。” “怎么？你不愿意？”徐家国的声音又冷淡了几分。 “愿意，当然愿意，就是姐姐……” “什么姐姐，那个贱人，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徐家国难得的在钱清莹面前发脾气。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家国哥，我盼着这一天已经盼好久了。”钱清莹脸紧紧地贴住徐家国的背，害怕徐家国忽然间转过身来，看到她脸上的铁青神色。 她早就打算好了，只要徐家国一天在位，她就趴在徐家国的身上吸血。 她的段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有意无意地表示可以让徐家国带着人来家里吃饭，她可以帮着照顾客人。 在一众小弟面前混了个眼熟之后，她就开始悄咪咪地瞒着徐家国收钱。徐家国这个位置，还是有很多人巴结的，只不过他收钱都很小心，生怕被人捅出去。但是钱清莹就不一样了，她收钱主打一手奔放，她从80年，就跟徐家国勾搭上了。 81年，就给他生了个孩子，从82年开始，借着孩子的门头，她可是收了不少的好处。这些事情，都是悄咪咪进行着的。她早就打算好了，等再过几年，如果那个傻子正室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话，自己就要悄咪咪去告密的。她还年轻，她可不想继续跟着徐家国这糟老头子。 反正到了外面，也没人知道她是谁，只要不领证，就没有这回事。 相信徐家国也不敢把事情捅出去。可万万没有想到，徐家国现在居然要娶她。 不行！得跑！ 钱清莹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还有时间，还得忙完这阵子。 “什么时候去？等我忙完这阵子吧。” “家国哥，你该不会是逗我的吧？忙完这阵子？你有忙完的时候吗？每次看到你你都是这么辛苦。”钱清莹说话很柔，也没有那种质问的语气，比起云梦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徐家国笑了笑：“我接手了大运摩托车厂你知道吧，只要把事情理顺了，我就可以轻松下来了，到时候，咱们好好地办一场。” 钱清莹：…… 不行，得跑！ 大运摩托车厂，那还是人能接的？ 钱清莹自身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普通货色也接触不到徐家国这种等级的人物，同样也没有办法在他的各个下属之间，她知道大运摩托车厂意味着什么。倒也不是说她对内部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是她对徐家国这个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一个小人得志的典范。别的不说，她对于自身的定位很清楚。 “那家国哥，你怎么会去亲自去厂子呢？这不是都是下面的人干的吗？” 徐家国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开口说道：“莹莹，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上面啊，要提拔人，会先下放，做出成绩之后，才能再往上走一走。” 钱清莹：…… 真的是这样子的吗？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事实上，所谓的“下放”的意思主要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某个地方，可以具体到市、县或者乡，一直都不出成绩，或者说这个地方一直都很贫苦。从上面抽调厉害的人，下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看看这个人的水准怎么样，一般就像是徐家国说的，看好的人，才会放下去处理事情。 第二个意思那就是在办公室里面坐久了，难免会忘记下面是什么样子，放下去，也能看看下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别以为走得更高了，看不到底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算是一种隐形的劝谏。 第299章 不行！得跑！ 徐家国口中的下放。 钱清莹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咋地？你家下放是下放到四九城里？ 还是那四九城第一摩托车厂里？ 不要太扯淡好伐。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得跑！这货活不了多久了。 至于什么时候跑，那也是有讲究的，不着急。 这年还没过完呢。 王守仁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上头成功发射试验通信卫星东方红二号。 这个消息，把在香江的王守仁搞得兴奋得不行。 在原有的时空里，这事儿是在84年4月份才成功发射了，现在提前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也在告诉王守仁一件事，未来，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 相比较王守仁的兴奋。 徐家国这边，可谓是焦头烂额。 野比狗郎带着工程师团队回来，刚想着接手摩托车厂的技术部，结果过来一看，好家伙，全给搬空了。 他整个人都麻了。 怒火不停地往上涌。 直接就冲到了厂长办公室，都不用翻译了，直接对着徐家国就是一顿猛喷。 “徐先生，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们说好的，收购摩托车厂的一切，怎么我回国一趟回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徐家国被这莫名其妙来的怒火搞得有些疑惑，他还是解释道：“还有啊，我们还可以正常出货。” “实验室！实验室，我是说实验室呢？还有那些技术资料呢？！”野比狗郎大声怒喝道。 “哦，你说实验室啊，那个实验室，并不是摩托车厂的私产，那是王守仁的私产，交接完成之后，王守仁就带人把人和东西都拉走了。” 听到徐家国这么说。 野比狗郎的眼睛都瞪大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怒意勃发，一巴掌就拍在他的桌子上：“你！徐先生！你这是诈骗！诈骗！我千里迢迢从日本过来，为的，就是发动机的技术，现在你告诉我，那技术不是你们的？！那实验室你知道有多值钱嘛？！” “我告诉你，徐家国，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地交出手里的技术和资料。第二，我把你收了我贿赂的事情，直接上报给你的上司！” 野比狗郎此时此刻已经气昏了头了。 他已经不想再跟眼前这个蠢货虚以蛇尾了。 其实在看到实验室不见了的瞬间，他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了，一个在国外也能卖得动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知道专利的重要性。他这些年在华国收集到的资料之中显示，华国这个国度似乎根本不清楚专利这种东西。但为什么，会有一个异类，不对，或许不是异类。想到这儿，他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徐先生。如果我见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野比狗郎冷冷地看着他，转身就走，相比较这个，他地考虑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徐家国都麻了，他不知道野比狗郎是什么意思。 技术？什么技术？ 发动机的技术。 被一个小日子，在办公室凶了一顿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传出去的，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过一会儿，沈元亮就到了办公室。 “来，沈工，您请坐。”徐家国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对着沈元亮说道。 沈元亮撇了撇嘴，他知道，眼前这人，八成是有事儿找他，去年年底的时候，他们就见过面了，一见面就各种看不上人，说自己是什么工业部未来的领导之类的，那骄傲的气势，仿佛他是国家领导人似的。这些年，在摩托车厂，大首领他都见过了，来了这么个玩意，他着实糟心。 “说吧，有什么事？” 那不屑的语气，令徐家国的怒意略微有些上涌，不过他还是很好地压制住了。 “我想问问，厂子里的技术部是怎么一回事？” “这不挺好的吗？厂子里有机械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指的是研究所。” “研究所？研究所早就跟厂子没关系了。”沈元亮知道他想问什么。 “那总不能说发动机的技术就是他王守仁一个人的吧，他凭什么带走那些资料，你作为总工，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吧？”徐家国死死地盯着沈元亮。 沈元亮乐了，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眼睛微眯，透过烟雾，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发动机这东西，只能用在汽车上吧？” “什么意思。” “呵，我没记错的话，你跟守仁是一个学院毕业的吧，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沈元亮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叼着烟就要往外走。 “站住！”徐家国一拍桌子，神色狰狞地说道：“沈元亮，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 “怎么着？你能对我做什么？把我辞咯？那我还真谢谢你了。”沈元亮不屑地说道：“在你这种人手下当差，我嫌弃恶心。” 沈元亮说完，直接就离开了，也不管徐家国在自己身后大喊大叫。 徐家国胸口上下起伏了好几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气顺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烟就这么慢慢地燃烧着，也不抽，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是想到了什么气愤的事情，胸口又上下起伏了很长时间。 其实他自己知道，自己这步棋，走错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告诉别人，自己接手了摩托车厂，没人愿意来帮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这步棋，走错了。 他没有传承，也没有家里人告诉他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唯一一个老父亲就告诉他，做人，要跟着良心走。 对此，他嗤之以鼻，凭良心走？凭良心走怎么升？ 上头有人挡着，下头有人看着，这个位置，凭着良心，无论怎么样都坐不稳。 他从来都不考虑自己的问题，他只知道，没有人帮他，意味着他失势了。 第300章 各有心思 要说，徐家国还是有点能力的。 不然也不会被李卫国看中。 毕竟，偌大的厂子，在年底的时候，王守仁可是撤走了不少的管理层，光是这一点，要保证厂子正常运行下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活计。 可现在的问题是，小日子要的东西没了，他该怎么交代。 去找李卫国要？ 那扯淡吧。 沈元亮已经明确告知他了，这东西，还指不定在什么奇奇怪怪的部门的手里呢。 去找人家要？ 他王守仁的人脉有多广都不清楚。 此时此刻，徐家国的心里满是悔恨，怎么就猪肉蒙了心，去搞王守仁了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了，从那次，李卫国在看了摩托车厂的数据之后，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厂子，挣得多，花得也真多啊……” 自从那次之后，徐家国以为自己得到了什么指令，就直接去了一趟摩托车厂，把自己觉得没有必要的东西，命令王守仁去掉。 见到王守仁看到他时候的诧异，徐家国还很得意。 而王守仁，甚至都没有去部里确认一下，直接就同意了。 他就更得意了。当时的第二个月，李卫国看了数据之后，问了他。 他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成果说了出来，从那次开始，李卫国看他的表情就变得很古怪。 意味深长地跟他说了一句“做得不错，不过，做事得过过脑子。” 那个时候，他以为这只是一句夸奖。 这么说…… 想到这儿，他的冷汗流了下来。 很多事情，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徐家国多方打听之后，发现压根就没有任何办法，在犄角旮旯里，翻到了一本《专利法案》，略微扫了几眼就知道，这所谓的专利，八成是在王守仁的手里。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拿到这东西之后，他就没有兴趣继续下去了。 野比狗郎说三天就是三天，没有一刻耽搁着，立马就上门了。 今天依旧没有带翻译。 这件事情，如果他做不成，那么他后续的麻烦可没有那么简单，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真的不成，无论怎么样，他都会拉徐家国下水。 “徐先生，怎么样，技术拿到手了吗？”对于被自己掌握了把柄的家伙，野比狗郎没有了之前的客气。嘴上叫着“徐先生”，但那双眼睛，仿佛在说“你但凡说个不字试试”？ “没有。”徐家国淡定地说道。 “嚯。”野比狗郎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声音，缓缓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野比狗郎先生，我想，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徐家国并没有起身，而是继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声音淡定，但是点烟的手，却是有些颤抖。 见野比狗郎没有停留的意思。 徐家国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野比狗郎先生，你也不想你在国内投资的这些钱，打了水漂吧。” 野比狗郎听到这句小日子位十足的威胁，停下了脚步，一双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徐家国：“怎么，难道你们还能强吞我们的钱不成？” “呵，野比狗郎先生，我们签订的，是收购这厂子的协议，这厂子上的东西，都归我们所有。技术，可不在协议的内容之中，不然，你以为，区区千万米金，就可以收购了这厂子？这话，我到哪儿都敢说！你能呢，野比狗郎先生！” 徐家国为了这次说辞，足足准备了三天的时间，他预设了野比狗郎所有的心思和说辞，这一次，他必须抓住！不然他真的会死！ 野比狗郎停了下来，这句话，已经戳中了他内心最紧张的部分。 老实说，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次出来，他也没带背锅侠啊，难道真的回去鞠躬？ 这也不合适啊，鞠躬这种事情，是对着下面的人做的，是对着民众做的，对着上层做，你猜上层会不会原谅他。 “徐先生，你有什么办法？” 看着眼前这个属狗脸的家伙，徐家国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小日子那边，在意这千万米金吗？老实说，可能并不怎么在意，但是这责任分摊到个人的身上，他真有点顶不住，想到这儿，徐家国的脸上挂起了一个笑容： “野比先生，你需要成绩，我同样也需要成绩。厂子，并没有被搬空，生产，依旧可以生产。所以，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徐家国知道，现在国内，没有一个人看好他。现在厂子，他稳得住，但不代表着，以后他还稳得住。 外资的存在，必须要有它的作用，他需要把外资，绑到自己的战车上。 “你的意思是，你们依旧可以使用他们的发动机？”野比狗郎眼睛微微眯起，问道。 直到现在，野比狗郎都不认为华国知道什么专利是怎么回事。 毕竟这事儿，在华国的内部，只是一小部分人知道，那些知道的，都被高层千叮咛万嘱咐过，不能把这件事捅出去。 对此，大家都保持沉默。 “是的，可以。” “那就没问题了。”野比狗郎大手一挥。 他在意的，是这里面的技术，发动机上面有着保护装置，是王守仁设计的。他们总不能在生产的时候，就把这保护装置套上去吧，他有信心，带来的工程师能够攻破这个难题。只要把这个难题攻破，也不算他的问题。更何况，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生产一些摩托车，出售出去。 无论是往外运，还是内销，至少把那一千万米金挣回来吧？ 这么想着，野比狗郎也随之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么，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成了！ 徐家国在心中轻呼了一口气。 只要外资留下来，那么问题就不大。 至于其他的，按照以前的工资标准来，工人们是不会在意厂长是谁的。 而且，少了一个研究院，那小日子的技术人员到这儿来，还能给他省下一大笔钱。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件利好的消息…… 第301章 前往米国 在野比狗郎的配合下。 徐家国勉勉强强地把厂子撑了起来，但是，产能略微下降了一些。 毕竟，整个工厂被抽调了不少人手。 好在，还有沈元亮的存在，还能把控工厂的方向。 他不知道的是，王守仁一直在等待，等待着给徐家国来一个大的。 同年4月份，王守仁踏上了前往米国的飞机。 飞机上，徐薇薇坐在王守仁的旁边，她知道，王守仁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按照原有的计划，82年开始，他就打算去米国一趟，工厂那边的进度有问题，拖住了他的脚步，直到现在，他才算是有时间往这边走。 徐薇薇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她不怎么喜欢飞机，这种在天上的感觉，总是令人感到有些慌张。 从华国到米国的需要飞行十二到十五个小时的时间。 也需要好地睡上一觉了。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轻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上了飞机就唉声叹气的。”王守仁注意到徐薇薇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怎么喜欢飞在天上的感觉罢了。”徐薇薇摆了摆手，说道。 “是吗，你可以睡一下。”王守仁贴心地喊来了空姐，要了一条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拒绝王守仁的好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微微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猛地加快了几分。 她看向王守仁，此时此刻，他似乎也睡着了。 鬼使神差了，她慢慢地靠了过去，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随后又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往后看去，就看到刘勇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看着她。 刘勇：…… 我真不应该跟着来的。 刘勇，是上头派给王守仁的保镖，这年头，出行可不安全，特别是去米国这种地方，上头自然会派一名保镖跟着。这不，刘勇有时候真不想拥有这双锐利的眼睛。 徐薇薇低下头，闭上眼睛，继续靠在王守仁身上。 刚才都是做梦，嗯，对的，都是做梦。 只是滚烫的脸颊迟迟都消不下去。 然而这一切，在睡觉的王守仁都不清楚。 下了飞机。 赵星澜已经在机场等着了，同时在等他们的还有娄晓娥。 娄晓娥是今年过完年之后，香江直飞。 而赵星澜，在四九城定居，他的妻儿都在四九城，而他，则是还是在米国开着他的律所。 当看到徐薇薇跟着王守仁下来的时候，娄晓娥不由得撇了撇嘴。 “老板，您来啦。”赵星澜热情地打招呼，拿行李，然后送上车。 “这次的目的，你应该清楚吧。资料收集得怎么样了？”王守仁问道。 “收集得很清楚了，他们侵权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不过，老板，真的要在这里打官司吗？”赵星澜犹豫了一下，问道。 “要。两个亚洲的车企，跑到米国来打官司。这不就是他们想要见到的吗？”王守仁悠悠地说道。 娄晓娥和徐薇薇两人在对望，双方似乎在用眼神交流。 “可是，老板，风险太高了。如果因为这个，咱们的技术被人盯上了……”赵星澜对于王守仁的做法，其实是很赞同的，他指的是慢慢发展的做法。 这么说吧，他往外卖的摩托车，只是比普通的摩托车高端一点点，性能各方面都优越一点。当然了，他比最顶级的那一批专门用来赛车的还差了些。算是一个跨国的中高端品牌，也不是什么大众牌子。按照娄晓娥的说法，如果他们放开了卖，别说10亿米金了，翻个10倍，问题都不大。 但是如果真的放开了卖的话，必然会被盯上。 现在没有被盯上，主要是来源于他们白种人的傲慢，他们看不上亚洲来的车企。而且，现在米国和华国正处于蜜月期，略微调查一下，就放弃了针对的想法，但若是再往上，就不一定了。特别是当他打开往这个地方销售车辆的时候，情况又不一样了。 “门店都拿下来了？”王守仁问道。 “拿下来了。” “记者什么的，找好了吗？” “找好了，你安排的事情，我都准备好了，放心吧。” 1984年，在米国本土，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本土车企，例如福特、通用汽车和克莱勒斯。 另外，小日子的车型也逐渐在米国崭露头角，小日子的车子以燃油经济性和可靠性受到米国消费者的欢迎。像是王守仁这次的目标，丰田，就是其中的代表。 而他的摩托车厂，准确的说，是徐家国的摩托车厂，正式开始生产四轮车往外运是在今年的3月份。 为什么？因为国内的人工够便宜，他们从来都没有享受过如此便宜的人工，甚至，他们都在研究继续扩大在华国的产量。至于发动机，在短短的14天时间内，就被对方的工程师研究好了，并且改了个造型，直接用上了。 对此，王守仁表示，你们干得不错。 哥们蹲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把你们给蹲下来了。 娄晓娥从到香江起，就一直都买房子的习惯，哪怕到了米国，她也屯了一些房子，这年头的米国，房子还算是中等偏上，她大多数房子都购置在了洛杉矶的富人区，安全也算是有保证。一路上还算是顺风顺水，事实上，现在的米国远没有后世那么疯狂。 毕竟他们的高福利，都是通过各种掠夺搞过来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一致对外，国内的矛盾仅限于大公司和大公司之间，屁民之间的事情还没那么多。所以，相对来讲，倒是文明了些。 看着眼前这栋略显辉煌的别墅，王守仁有些无奈：“这玩意，每年还得交不少税吧。”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它每年都涨，我就卖了它了。” 第302章 舆论战开启 徐薇薇好奇地四处张望。 这些年，她倒是跟着王守仁去了些地方，香江也去过。 但是要论起豪华程度，还真没有这个地方看起来漂亮。 联排的别墅正对着大海，下面就是沙滩，天气也暖和，海风吹得人暖洋洋的。 “好了，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可以去海边玩玩，这片海滩是私人海滩，只有我们这儿的人可以下去玩儿。”娄晓娥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回神了。 带着一名保镖，这也不是出来游玩的，王守仁摇了摇头；“回吧，先把资料看一看。” 进入工作状态的几人还是相当忙碌的。 官司，这还只是小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要把这场官司宣扬出去。 “有几家媒体愿意接这次的事儿？” “在这个国家，只要你有钱，他们就会愿意为你报道的，只不过，你真的愿意投入这么多的金钱下去嘛？” “店面都开了，也不差这么点。” “我说，究竟是什么计划啊。”徐薇薇在一旁问道。 老实说，她搞不清楚王守仁的脑回路。 把摩托车工厂让出去也就算了，毕竟旁边的工业园也建立起来的，接下来的一些东西，重新弄起来，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让出去之后，发动机还让别人用。 用了之后，还要投诉别人。 老实说，这算是个计谋，但她并不认为，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愿意为他们这些人做主。 为什么还要花费那么多钱宣传出去，请这片土地上的人看他们的笑话。 徐薇薇没有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在她或者说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宣传那就是宣传产品的正面讯息，例如我家产品多厉害多厉害，性能多好多好。 实际上，这种宣传，对于国内好使，对于米国这个相对比较发达的国度而言，这种宣传，已经有些泛滥了。所以，王守仁需要来一个计策进行破圈。这个破圈的计划也很好理解，拉着一个牌子使劲往地上踩就是了。而这次要拉的人，就是野比狗郎后面的公司了。 “安排下去吧。直接开始了，去申请一下，传票发出去。报导也上去。”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救救我们，论大公司对小公司的技术掠夺》 《无耻的小日子，掠夺了我的技术》 《两个亚洲的工厂，跑到阿美莉卡的国土上打专利官司》 该说不说，按照浏览量而言，还是第三个话题最容易引起人的关注。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丰田出名了，王守仁的大运，也跟着出名了。 丰田公司收到传票的时候，整家公司都是麻的。 这并不是什么小事儿，专利法，也不是什么形同虚设的东西，如果这件事真的被订死了，那么，他们丰田在国外的销量，不，准确的说，搞不好他们得赔钱，甚至把整个公司都赔上去都不一定止得住。当时丰田公司的什么CEO，什么董事会，立马就召开了会议。 并且确定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地方侵权了。 对此，王守仁表示不急。 因为这件事，大家伙都在蹲后续，热搜这种事情，挂在上面时间越长，越可以得到更多的流量，在这年头，有流量思维的人，王守仁觉得不会太多。 像是他这种直接把官司当成广告打的家伙，也少得很。 因此，这件事情，可以说在慢慢地发酵，这种发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引起大家的兴趣，当然了，这里面少不了时刻曝光。这一切，王守仁都交给了娄晓娥的那个团队去做了，毕竟，他们对外的公司，就是属于这个团队的。 当他看到团队的发言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丰田欺负人的模样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大概是稳了。 他现在研究的，并不是什么丰田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研究的是这个时代的一位传奇——王安。 说起王安，这个时代的人，知道他的还真不多。 但是要说起他的履历来，那真的是离谱到了极致，堪比主角般的待遇。 王安1920年出生于上海，16岁高中毕业，考上交通大学。20岁，他带着团队藏在桂林山地，研究无线电通讯设备，为抗日战争做贡献。1945年胜利，他被公派到美国学习技术，考入哈佛大学攻读硕士学位。 到这里，还算是正常的。从到了哈佛之后，他就开始起飞了。 在哈佛，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拿到应用物理专业硕士和博士两个学位。 随后，他被霍华德·艾肯招入哈佛大学计算机实验室。 全世界第一台大型计算机就是这位教授研发出来的，被誉为“电脑之父”。 当时的电脑，就有一个存储的问题在。 王安在加入这个实验室之后，花费了短短20天的时间，解决了这个问题，还顺带发明了磁芯存储器。 也就是发明了这个磁芯存储器之后，他的人生起飞了。从实验室辞职，租了一个车库，就算是自家公司的地址了。凭借着这个专利，他被IBM招揽了。 但是IBM并不是想要他的人，而是要他的专利。 最后，在疯狂的压价下，王安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专利贱卖给了IBM。他需要钱搭建实验室。 实验室搭成之后，在往后的十年里，他就开始书写自己的传奇了。 纸孔式记录仪、自动打字机、无线电打字印刷机、记录带辨认机...其中影响力最大的，莫过于1964年问世的“洛赛”台式电脑。 它是现代个人电脑的雏形，操作简单，功能强大，使用者还能在上面编程。 这台电脑开始在各大企业普及，华尔街开始成批换上“洛赛”电脑。 在“洛赛”的带动下，王安电脑的营收猛增，到了1967年销售额达到690万米金，2年翻了3倍。 注意，这是67年的690万米金，不过他依旧缺钱。 第303章 王安 缺钱怎么办。 那自然是上市，这个无奈之举，没想到上市当天，发行价12.5米金，到了收盘的时候，就变成了40米金。 1967年8月22日，王安的资产大约是100万米金，而到了8月23日，他的资产规模就有7000万米金了。 到了这里，他也没有停下脚步。 1971年11月，王安电脑推出了1200型计算机；1976年，在1200型计算机的基础上，推出了变革性产品WPS。 从1976年开始，WPS在美国办公室全面推广，上至白宫办公室下至各种中小企业，大家都用上了WPS。当年，王安电脑公司的营业额超过1亿美元。 现在的王安，处于巅峰期，正在跟IBM全面开战，并且，还在这其中，取得了些许上风。 在看完王守仁要的资料之后。 徐薇薇不由得轻呼了一口气：“这位，也太……” “我说蛾子啊，约到人家没？”王守仁看向一旁优哉悠哉地娄晓娥，问道。 “那肯定了，到底是自家人，约倒是不难，不过，我们和他们的业务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来往吧？”娄晓娥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可不好说。”王守仁耸了耸肩：“他答应见面了吗？什么时候见面？” “答应了，明天下午三点钟。”娄晓娥给自己的脸上贴了一张面膜，又拿了一张给徐薇薇。 在四九城的时候，徐薇薇也经常敷面膜，只不过那些面膜，都是王守仁自己制作的，当年，他从系统那里得到的一整套太极（宗师）技能，包罗万象，面膜这种偏保养的东西，也是有的。 “这是这边的产品，试试。”娄晓娥说道：“听说抗皱很有效果……” 女人之间的护肤话题总是停不下来。 在确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王守仁收拾收拾东西，就上楼睡觉去了。 这年头，没有网络，没有电脑，哦，有电脑，但还没有个人电脑，即便是有电脑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至于电视，他真的不怎么喜欢看。所以，大晚上，要么看看书，要么就直接睡觉了。 等到王守仁上了楼。 娄晓娥和徐薇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厅里坐着。 到底还是徐薇薇沉不住气：“娄姐，您……什么时候去睡。” 娄晓娥敷着面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乐了：“我今晚啊，不上二楼睡，就在一楼睡了。” 说完，也不管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徐薇薇，迈着猫步，走向了一楼的客房。 徐薇薇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站起身，朝着二楼走了上去。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屋内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 徐薇薇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劲，坐到了床上，然后就开始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一边脱衣服还一边掐着王守仁的腿。 把他掐得一愣一愣了。 “不是，你干嘛？”王守仁感觉到腿上传来的剧痛，回头一看。 好家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不是娄晓娥。 娄晓娥是属于那种珠圆玉润类型的，略微有些胖，身体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而这个在黑暗中的家伙，明显瘦了些许。 “是我。”徐薇薇开口说道。 “不是，你们这闹的哪出。”王守仁咽了口唾沫。 “我不打算结婚了。”徐薇薇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打算要个孩子。”徐薇薇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王守仁。 这就是徐薇薇，这要是换个女人，假装一下娄晓娥，直接上手，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但是徐薇薇不愿意，不愿意自己的第一次是在稀里糊涂之中交出去的。她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王守仁一个交代。 似乎害怕王守仁不同意，继续说道：“京茹同意了。” 随后，又觉得筹码有些不够，补了一句：“娄晓娥也同意了。” 王守仁：…… 好嘛，哥们成什么了？成了接种机器？ 他还没想太多了，徐薇薇自己就扑了上来，那生涩得不行的吻技还有滚烫的身体并没有她言语那么霸气。 作为一只经历过战斗的老狐狸，对于这种稚嫩得不行的家伙，在短短的时间内，立马就达成了反制。区区一只徐薇薇，把哥们当成配种的了。 “你们真成嘿。”王守仁咬牙切齿：“我让你不结婚，我让你不结婚，我让你要孩子，我让你要孩子……” 徐薇薇咬紧牙关，手紧紧地抓住床单，一声不吭。 一夜无话。 第二天，徐薇薇瘫在床上，娄晓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王守仁，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上面飘着一些红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枸杞，王守仁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给我找麻烦吧。” “哟，王大公子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呀？怎么着？要不，我这就让人去把她处理了？” “去去去。”王守仁把那杯咖啡放到了一边，这种奇奇怪怪的组合真喝不下去。 “啧，现在这世道，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以前蛾子蛾子地叫着，现在，有了新人了，就连旧人的咖啡都不肯喝一口。” 王守仁：…… 得，您是大姐大。 拿起杯子，一闭眼，咕咚咕咚地就往胃里灌，就跟喝中药似的。 娄晓娥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差不多又软软地刺了几句，就谈起了正事。 “小日子那边，似乎已经调查到了来源，正在问责呢。国内这会儿，大概已经乱起来了。你国内的是不是已经同步开始了？” “唔，没打算把国内的那些东西怎么样，随他去吧。”王守仁摆了摆手。 到底还是念旧情，他没打算把那老厂子怎么样。老实说，老厂子对他没什么威胁，拿了他的技术，又不是拿了他的牌子。国内的销售，认的也是他这个牌子，其他的，无所谓。 第304章 争吵 那么，国内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呢？ 事实上，徐家国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摩托车厂的运行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顺利。 之前，大运摩托车厂的销售网络，那都是各地的供销社，各地的ZF单位。 也就是说，你们要是有本事，可以在我这里得到一份不错的合约，合约之中，我们这边规定了售价，你卖出去多少，看你本事，根据合约的完成度，我看看能给予你多少利润。 像是秦寿这种家里有关系的，拿到的都是区域性的合约。 但是有一点，那就是这份合约认牌子。 如果这个牌子没了，那么他们可就不会从摩托车厂拿货了。 本质上，那就是只认王守仁这个人。 这年头，搭建一个稳妥的销售体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行情，徐家国本事不大，但是野心不小，他想把每个地方都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他想把成绩再往上提升一个档次。 但是，没有人接他的生意。 为什么？因为他们不认徐家国这个人。 这就导致了，徐家国的销量不行。 销量一不行，他就急，急了之后，没办法，只能跟野比狗郎商量了。 野比狗郎那么一琢磨，觉得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在华国的每个城市都开启自己的直营店，别的不说，现在的华国商铺很便宜，往后也能涨价的嘛。（80-90年这段时间日本的房地产还在疯狂涨价，因此，买房子成了所有小日子心中理财的不二选项）。 这个意见这么一提，徐家国立马就答应了。 但是，野比狗郎也不是没有条件，那就是这算是增值投钱，要么大家按照比例来投钱，要么，他投钱的话给他们的股份再高一些。 这种做法，徐家国自然不可能同意。 但是，他手头也真的是没多少钱了。 上头从摩托车厂得到的钱，大多数都投入到了别的项目，摩托车厂之前在王守仁的把守下，基本上不用什么钱，每年的结算都有大量的利润。这一年的利润，都是他在支配，去干了什么，具体怎么干的。到了最后，利润总结一个报告上交就可以了。 只要不过分，上面都懒得查，谁都不想得罪这会下金蛋的鸡。 主要是，徐家国选的这个时间，太巧了。 年底，账都结了，他要接手这个厂子，到了最后，厂子上面都没多少利润了，往年厂子也是这样子的，上交了利润之后。等年后回款，就立马又充盈了起来，可年后，真没多少人订他的摩托车，这就导致了，现在厂子里闲置的工人不少。 他在2月份的时候，可以说急的团团转，有心想要让上面帮忙吧，但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或者说，他开这个口，估摸着也不会得到很好的支持。这不，摩托车厂的高产能反而成了他的梦魇。 刚好，野比狗郎也趁机提出了这个想法。 野比狗郎其实心里也有些疑惑，这群人究竟想要做什么？让他大批量投入资金？可这资金，又能有多少钱？ 其实他也不怎么在意，毕竟华国的成本，属实低得可以，在2月份的时候，他已经向上申请，把一些东西放在华国加工得了。 最多往外运的时候，交点税钱（因为还没有加入WTO的缘故，此时的关税并不明朗，不受到联合国的保护）。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把厂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双方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最后，徐家国做出了妥协，股份，是不能再增加了，但是购置的店铺，算是小日子方的。 对此，野比狗郎也表示满意，毕竟他知道，这个厂子，也算是华国的门面之一了，不可能真的让他们掌握了话语权，这并不现实。 不过，徐家国想象之中的，那种野比狗郎帮他出售摩托车的愿景，基本上不存在。他巴不得华国的摩托车在国际上卖不出去。 在全国各地开设了门店之后，销售情况略微好了些，但是，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厂子，那么一打听，都知道是合资的。相比较合资的，若是国产的没问题，老百姓还是喜欢用国产的。更何况，大运这个牌子，从79年起，到84年，已经运营了五年了，好评率可从来都没有断过，想要从大运的嘴里抢食，难。 总之，现在的摩托车厂，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可是徐家国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个不死不活的状态，王守仁还会给他来一个狠的。 当野比狗郎神色狰狞地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决绝地让他处理关于专利的事情之后，他就知道，他完了。 他不是傻子，从到了大运摩托车厂，到后来经历的一切，这里面的关联，都挂在了专利上。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四九城的两家摩托车厂厂子联名到了厂长的办公室。 王守仁刚好也去了，后来，他们就谈到了专利这件事情，王守仁告诉他们，发动机的技术他可以给，但是要专利费。专利费也不贵，就1块钱。 那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毕竟，一台摩托车多少钱？一块钱的专利费，给了，也就给了。哪怕到了84年，国内的摩托车，一年也就消耗个几万台，了不起十万台最多了。一块钱，又能有多少钱？ 而此时此刻，这个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从未有过的清晰。 是了，专利。 “徐君，你们真是好样的，诱骗我拿你们的技术，回头就在国际上把我们给告了，好好好，你们这么整是吧。徐君，我告诉你，我回去，就会向上反应，我看看你们究竟有……” “闭嘴！”徐家国怒吼一声，一拍桌子：“滚蛋！” 野比狗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家国。 “八嘎！” 小日子到底是小日子，怂得还是很快的，当看到身高180的壮汉想要对他动手的时候，他还是怂了。 第305章 上门拜访 骂骂咧咧地跑了。 但是徐家国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相反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野比狗郎忙得焦头烂额，他没有能力让徐家国撤诉。也就意味着，丰田必须在米国应诉。 他现在没有空去折腾徐家国，他需要带着人回国一趟，至于这里的事情。 野比狗郎脸色阴沉地交代下面的人，去把那些铺子，全部回收，不再给厂子出售摩托车。 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大洋彼岸。 王安饶有兴致地看着王守仁。 他不知道这位从华国来的老乡找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也不妨碍他欣赏王守仁，王安，也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说实话，要是放在21世纪，这种做操作系统，WPS之类的公司在人们的印象中，那一定是巨无霸类型的企业，就像是微软，IBM之类的。而在这个时间段，1984年，这类型的企业，只能说是刚刚起步，或者说，只有业内的人才知道这种企业的存在。 也不是所有的企业都需要用到电脑。 IBM之所以不能对王安的公司下手，就是因为《反垄断法》的存在。 这两家公司打生打死，在米国的高层看来，那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而在王安的眼里，王守仁能把摩托车卖到米国来，那就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清楚国内现在的科技水准，比起米国而言，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对这个老乡很感兴趣。 王守仁也在打量着这个后世差点把微软给干掉的大佬，王安是20年生人，到今天，也有68岁了，头顶的发际线往后移，头发也染上了一层白霜，在他的旁边，是他的儿子王烈，带着一副眼镜，颇有书呆子的模样。 “王总，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谈一谈合作的事情。”王守仁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 “合作？”王安有些疑惑；“我们的企业，和你们车企之间虽然有些许联系，但是联系并不大吧？” “并非关于摩托车上的合作，而是关于电脑上的合作。”王守仁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包没有封面的烟，递了过去。 王安眼神一亮，这种烟，只有在华国国内有，在米国，他看都看不到。 他怀念这一口，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 接过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呼出：“不瞒你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抽过祖国的香烟了，还得谢谢你带过来啊。不过，我依旧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按我的推测，国内现在还没有到使用电脑的程度吧？” “倒也有一些地方在使用，但是，我想跟您谈的，是以后。” “以后？”王安微微一笑：“这么说，你在电脑上，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是啊，其实，我更看好个人电脑……” 听到王守仁这话，王安眉头微微一蹙。 事实上，王安个人也有属于他的傲气，一种学霸的傲气，他认为，电脑这种东西，普通人是玩不转的，因此，在苹果搞个人电脑的时候，他是不屑的。直到90年代，个人电脑时代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想搞，已经晚了，首先一个，他的身体出了毛病。其次，他的儿子撑不起他的公司，到了最后，没有办法，他的公司倒下了。 只剩下一个众人都知道的WPS，仅此而已。 为此，王守仁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经过一系列交谈之后。 王安越是交谈，越是心惊。 这个人，从各个方面阐述了未来的各种可能性，当他说出，未来的个人电脑可能是主流的时候，他不再像是之前那样质疑。是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电脑的更新换代，必然会在各种各样的方面提升性能，如果到时候，每人人手一部电脑，或者说，只要电脑足够便宜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也让王安的思维从办公用上转化到个人用上。 “或许，你的认知是正确的，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并不认为，在短短的几十年里，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 这是对于未来的预测，但是王安也不傻，他64了，现在的状况来看，应用到个人电脑上，需要花费的时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眼前这个老乡，似乎在给自己画饼？ “我觉得，这个世界的发展，或许超出了你的预期，不过，或许，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行合作一些项目。”王守仁笑了笑说道：“我在华国，有一座专门研究芯片的实验室，目前，对于光刻机的研究，已经算是到了领先的水平了。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你确定？”王安眼睛微眯。 芯片研究，那不是说说而已。 “是的，只不过，在芯片设计方面，依旧存在着些许问题，我们的人才，太少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打算找您合作的原因。” “人才嘛？” 王安明白了。 技术出身的王安，对于人才的培养，那是刻不容缓的，在90年代，他的公司倒下的时候，可是给同类型公司提供了不少的人才。他的人才储备就连微软和IBM都眼红。 他的人脉也在告诉王守仁，这是个好时机。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既然是商业，那就有商业的谈判方式了。 王守仁笑了笑，这次的交流，算是成功了。 最后，双方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交易。 至于交易的内容，只有双方才真正清楚，在这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了微软和IBM的心病，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王安的电脑可以跟他们竞争到那种程度。 明明他们已经把成本压缩成那样子了，王安依旧不肯放过他们。 等到出了王安的办公室，回到家中，徐薇薇才刚刚起床。 看到王守仁，脸微微有些红润，又有些苍白。 娄晓娥走了过去，在徐薇薇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了几句，徐薇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转身上了楼。 “你又使坏了？” 第306章 双方交谈 “嚯，现在你是在质问我了嘛？”娄晓娥挑了挑眉头。 “哪里哪里，我还没那胆子。” “现在你可以说说了，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盯上了王安这个人，你很看好电脑这个行业？” 要说现阶段的龙头，那无疑就是IBM和王安的“王安电脑”了。 但这个行业，有人看好，有人唱衰，这都是未知的，娄晓娥不知道为什么王守仁给出了这么一个判断，她想知道原因。 同样的。 在王安的办公室。 王烈也有着同样的疑惑：“父亲，咱们的交易，明明是咱们吃亏，难道我们就只是为了成本？” 王烈无法理解，软件这种东西，说实话，大部分成本都在开发上，后面的出售，就只是在销售上。硬件方面的难度，也算不上太高。就因为华国能够制造芯片，就迫不及待地要跟华国合作？ 在王烈看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成本？ 硬件成本对于他们这种科技公司而言，压根就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他没有跟我说他的那一些关于个人电脑的分析，那么，这次的合作，我是不会答应的。或许，我会答应，但是我也不会那么上心，最多就看在同是华国人的份上帮他挖几个人。”王安看着王守仁走之前，放下了几条烟，拆开了一条，给自己点上。 儿子不喜欢抽烟，是个搞科研的料，但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我问你，你认可他说的话吗？” 王烈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如果硬件成本下去了，人工工资提高了，那个人电脑的时代，会来的。还记得我们的调查吗？米国工人劳动生产率提高了90%，而办公室的白领，还在使用几十年前的打字机，因为这个，我们推出了1200型的计算机。”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如果双方都提高了，那么下一步，人们对于精神世界的需求，就会变高，白领对于电脑的要求，也会随之增加。” “到时候，用上了个人电脑，你觉得，我们公司，会膨胀到什么样的地步？” “那……”王烈不知道该怎么说。 “百倍，千倍的增长。甚至于，我们的公司，可以在这个国度，排得上号。”王安的眼睛微微眯起：“如果我们能在个人电脑领域占到一席之地的话。但是，烈儿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什么？”王烈被父亲口中的未来震撼到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王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个国度号称自由的国度，但是烈儿，你记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地方是自由的。经济，永远都是为了政治服务的。如果我们真的做到了那一点，凭借着我们的技术做到了那一点，到那个时候，我的公司，你未来的公司的掌舵者，一定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你。” “这个掌舵者可以是他们白人、黑人，但绝对不会是我们黄种人。” “不……不至于吧。”王烈咽了口唾沫。 “呵，怎么不至于。”王安冷笑一声：“你以为IBM为什么不对我们下手？那是因为他们的《反垄断法》，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一个对手，我这个对手，一心沉浸在技术中，哪怕是上市，也是为了资金研究。对于他们而言，我这个对手，就是最好的对手，哪怕到了后来，我发展起来了，只要把我这个人干掉。剩下的，他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老实说，在看清楚这个状况之后，我一直在思考破局之道。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祖国能够给我这么一个大惊喜。” “惊喜？可是如果我们真的帮他输送人才，不会被盯上吗？” “烈儿。” “啊？” “我想，你适合做一名研究者，而不是一名掌舵者。” “啊？！”王烈愣住了，父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米国对于我们这个领域，并不是很在意，而且，IBM那边对于上头的插手，令他们不满，这些年，已经看得出一些端倪了。所以，他们会对我们格外的宽容。输送人才，是一个长期的计划，并不是直接去学院招人，然后把人带过去。而是一点一点地偷偷往窝里挪，懂了吗？” “哦！”王烈恍然大悟。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肩上的压力一直都这么巨大。 王安拍了拍王烈的肩膀：“烈儿，当我们发展到一定程度，这是一定绕不开的，如果，我去了之后，你看不懂，或者看不明白，干脆，就把这个公司送出去，送给今天来的那个小子。至少，那个小子对于科研的态度是极其重视的。到时候，你可以通过这次的交易，建立起自己的研究院。我指的是回到国内建立研究院。” “父亲……您这……”王烈眉头紧皱。 王安摆了摆手：“放心吧，我没那么快死，给你想一条退路罢了，现在国内的水准还不行，你回去了也没地方找。但是我想，如果我们跟他合作个十年或者二十年，国内，大概也有能力建造起一流的实验室了吧。只要想，总归是有办法的。也算是一条退路。” 在娄晓娥的别墅里，王守仁也跟娄晓娥说着一样的话语。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的话，这王老总的日子，估摸着到时候不好过，看似鲜花着锦，实则烈火烹油，公司不大也就罢了，若是大了，那就是待宰的羔羊。在这片土地上，到了高层，可没什么人跟你讲自由，讲平等，他们下手，又快又黑。” “所以，你在劝他往回走？” “不不不，没那么高深。”王守仁摇了摇头：“我只是给了他一条合作的路，也算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如果他尽心尽力地帮我们运营，安排，那么，他可能懂我的意思。如果他看在同是国人的份上，帮我个忙，那可能他不懂我的意思。” 第307章 合作达成 “懂，你打算怎么做？不懂，你又打算怎么做？” 这时候，徐薇薇从房间里出来，精神似乎恢复了不少，她问道。 这个问，不是她的好奇，而是替上面问的。 这已经算是关乎到国运的问题了。 “懂，那就合作下去，到时候，把这个公司尽量往国内搬。不懂，我就会趁着这次，在米国开设一个分公司，用分公司的力量，资金，帮着往国内搬人。只不过，后者的难度会高出许多。” “为什么不懂不多争取一下？”徐薇薇皱眉。 “不懂，代表着不认可我的看法。不认可我的看法，那么我们就没有合作的基础。这是对于未来的一种判断，他觉得他的未来不会成这样。那我总不能强迫对方来认可我的看法吧。至少，从目前看，我们是在占他的便宜。就看他愿不愿意为后来的可能性投资了。” 作为这一行的从业人员，对行业的未来一定是看好的。 所以，从一开始，王守仁就觉得自己的计划不大可能失败。 除非王安真的是一个短视的人，但是结合后世这位做的那些个事儿，也不像是个短视的人。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守仁就在米国等着和小日子那边扯淡。 跟小日子这边一扯淡，米国国内的这些个汽车制造商忽然间发觉不对劲了。 怎么他们扯淡归扯淡，我们的销量降低了？ 结果一瞧。 好嘛！ 你这是打官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打广告呢。 什么“当世最强发动机，给与您与家人最稳妥的体验。” 什么“快得就像是18岁的少年，动力十足。” 你们这些媒体，是真敢报啊，借着这场“连续剧”疯狂添加私货。后面还传出了米国本土的汽车水准完全不如外来品的传言。 最离谱的是，这个从亚洲那边来的小牌子。居然开设了不少的直营店。 直营店里面，还什么东西都有。 从普通的皮卡，到轿车，最后，甚至连跑车都出现了。 DF-1号跑车，那流线型的车身，超越这个时代的颜值在一瞬间，就捕获了大众的视线。最主要的是，王守仁的这个“lucky”牌子有话题啊，不少的明星纷纷入手。这一入手，发现性能还真不错，这不，莫名其妙地就把品牌价值给炒起来了。 这下子，整个米国的汽车市场热闹起来了。 这场官司，从84年的4月份开始，直接打到了84年的12月份。 霍家、娄家还有王守仁的身家，也开始直线上升。 别的不说，那百亿米金的销售额，就不是开玩笑的。 在1984年，一辆基本的福特轿车价格约莫在1.9W米金左右，而一辆豪华版的奔驰S，约莫在6W米金左右。 而皮卡，也基本上在1.2W到6W区间浮动。 倒是跑车，最贵，保时捷这种类型的车，在6W米金上下，法拉利，最高的甚至能够达到15W米金。 作为一个亚洲来的公司，王守仁在这三款上，也下了一点功夫。 至少，那都是后世抄过来的经典车型。 普通版的lucky-80系列，价格基本上在1.5W米金上下浮动。 皮卡，分成了好几个版本，有火力十足版，也有普通家用版本，也和现阶段的米国市场挂钩。 这阶段的米国市场，还没有溢价到特别恐怖的程度。 甚至，他还推出了一款经典款的跑车。 等到米国本土的市场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公司都傻眼了。 其实，那发动机，他们也买回去研究了一番，最后的结果是，先进的确是先进了许多，但是有很多东西，他们还没有研究透彻。不过，既然注册了专利，那么他们研究透，再避开，问题也不大。直到这个时间段，他们依旧没有把王守仁的什么鬼“lucky”放在眼里。 这群人都是老手了，知道做汽车这种事情，可不单单是一个发动机的事情，更多的是，整体的车型，还有后勤，你做出来了，成品率怎么样？后续跟不跟得上，故障率怎么样，这些事情，都是需要经过市场检验的。没个几年的时间，压根沉淀不下来。 所以，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来研究这东西。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守仁这个老六，把汽车计划硬生生地压制了三年。 说来也巧，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被拖住了，这三年的期间，他的工厂水准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而且，这几年，研究院那群家伙也没闲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一直在一些地方敲敲打打。这不，总体的水准就上来了。 这批精品级别的车型，那可受欢迎了。 转眼间，84年过去了一半。 徐家国的脸色愈发地苍白了。 野比狗郎走了，在4月份的时候，就走了，走了之后，又派下来了一个人，说是要撤资。要知道，现在整个摩托车厂上面，没有进项，每个月能够勉强维持住的，也就是往外卖的那些个摩托车。现在整个摩托车厂，一个月能有个几百辆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就导致了，整个厂子不上不下的。 而且，小日子那边，把直营店收了回去，也不让摆放了，销量又下了一大截，最差的一个月，甚至，只有五十来辆的销售额。 好在，厂子现在也没多少人。毕竟，王守仁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的合同工，一开始他还抱怨，打算去告王守仁一波呢。没想到，还帮了他的忙。 可问题是，现在小日子那边一边催促着要撤资，这边销售额又一直上不去，账上甚至没有余额。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回去找了一趟李卫国。 李卫国在听了他说的话之后。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往日自己看好的部下，不由得说道：“撤资？让他们不用想了，当初签订的协议，可没有不挣钱就撤资这么一条。” 第308章 逃离 “至于专利的问题，人家的发动机，不还是给你们用吗？这也赖不上王守仁吧。” “可是领导……” “别可是了，专利法，81年就出来了，这一点，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李卫国看着徐家国。 心中有些无奈。 他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他还看不清楚形势。 如果王守仁真的想要较真，那徐家国这个所谓的摩托车厂是绝对开不下去的。因为专利法里面已经明确规定了一些事项，他徐家国，就是在侵权。 如果王守仁真的要下死手，在徐家国接手摩托车厂的那一瞬间，他徐家国，就可以直接进去了。 王守仁在这里面埋了多少颗雷，作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李卫国是看得一清二楚。而且，这些年，在赵无量的科普下，他也不是对大洋彼岸那个世界一无所知了。他知道什么叫做经济战，知道什么叫做商战。 “那，领导，我这……”徐家国很不好受，相当不好受。 这人呐，活着就是得做事。 这做事呢，其实如果成功了，那自然开心，失败了，就闹心，无论成功和失败其实都没什么。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他走不了，也动不了。而且，他也知道，这算是老领导最后对他的照顾了，如果这厂子，他盘不活，那么到了年底。 就是清算的时候，这种焦虑，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提高。 现在国内的销售状况可不是王守仁上辈子的销售状况，虽说也有外资入驻之后的产品吧。 但是国内的产品质量不差，外观也好看，广告也舍得打。王守仁授权出去的专利也不怎么收钱，他占大头，剩下的厂子占小头。 几乎把整个国内的市场吞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外资进来，最多是喝喝汤。 你问他们为什么还要在国内的市场？那自然是低成本的原因，大多数外资，看中的都是在国内生产，然后往外运出去卖。对于华国的市场，老实说，他们并不在意。毕竟，84年整年摩托车的销售额也不过十万辆上下。还没到那个时候。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徐家国站在自己家门前，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一阵阵哭嚎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随后连忙打开房门，走进了房间。 “莹莹？莹莹？！”徐家国喊了几声，没有应，只有自己孩子哭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他急了，连忙走向了卧室，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结果进了卧室，就看到自家儿子在拼命地哭着，在床上下不来。这床，是他特地安排师傅做的，就是怕他掉下来了。钱清莹不怎么会看孩子，他通过关系，找了个住家保姆来看孩子，每个月还给一笔工钱。今天刚好是保姆休息的日子。 按理来说，钱清莹不会出去的。 孩子看到父亲回来了，伸出手：“爸爸！饿！”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孩子其实已经会走会跑了，今年都三岁了，也很懂事，如果不是饿极了估计都不会这样。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把吃的弄出来了，让孩子吃上，估计是哭累了，吃饱了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睡了过去。他这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这大晚上的，钱清莹去哪儿了？ 这年头，大晚上出去的危险性还是挺高的，但凡是个正常人，晚上都会乖乖待在家里的。 他左右看了看，看到了桌面上留着一封信。 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的浓烈。 着急忙慌地打开信笺，仔细地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差，看到最后，惨白一片。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信笺，似乎想从信笺之中得到什么重要的讯息一样，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孩子。 一个人走到了客厅，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他很少在家里抽烟，家里有孩子，钱清莹也不喜欢烟味。 但是今天，他的烦闷，已经直冲云霄了。 钱清莹跑了…… 信里说得很清楚，钱清莹只要他的钱，不要他的人，从一开始，她都只是骗他的。 甚至，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他落寞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脑子不想转，一点儿也不想转，一转，就会想到刚刚的那封信，随着思绪的飘远，一根又一根的烟，在他的手中燃起。 莫名地，他想起了云梦。 “云梦，我将来一定会努力，给你和孩子，还有爸妈一个好的生活条件！” 那时候，爸妈还在，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云梦脸上挂着笑，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皮，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云梦，你说说你，你怎么就不能生个男孩儿，如果生个男孩儿的话，我爸最后一口气也不至于咽不下去。” 他在抱怨，她只是眼睛通红，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不说话，他的母亲，在一旁劝着他，但是他恶毒的话语，依旧没有停止。 后来，随着父母的去世，他对云梦愈发地冷漠。 或者说，他对权利愈发的沉迷。 那一天晚上，他再次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是她，温柔地帮他擦拭着身子，温声细语地跟他说，不要喝得太多。但是他没听，他觉得她什么都不懂。甚至双方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即便是吵得很凶，云梦依旧倔强地讲着她的道理。 “咱们上头没人，有多少人盯着咱们这个位置你不知道吗？你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行差踏错一步，走错一步，你就完了……” “有完没完！是你懂还是我懂，他王守仁都能做到，凭什么我做不到？你算老几？你当过官吗？你以为我这个位置那么好做的吗？我不喝酒，不应酬，到时候谁管我。滚蛋，看到你我就烦。” 那天晚上，他给她一巴掌，因为她还想对着他说教。 从那以后，夫妻俩，就很少交流了。到了后来，钱清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她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体贴。 第309章 无聊的约见 她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他沦陷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发觉，自己似乎就是一个笑话。 谁都看不起的笑话。 当他决定对王守仁下手，并且付诸行动之后，那些个有背景，有能力的家伙，没有一个应和的。甚至，平日里经常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都逐渐远离了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四九城，经营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人脉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凭什么！ 他不服气。 他的双手又攥紧了一些。 第二天。 他交代了住家保姆照顾好孩子之后，便出门去了。 今天是周日，休息，他找人给秦天递了话，到了王家的私房菜那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秦天穿着整齐地到了。 要是换做是常人，他不可能理会，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前任，他还真得见见，他想知道，这个自己的前任究竟在想些什么？ 进了房间，可把秦天吓了一跳。 徐家国整个人阴沉无比，眼睛通红，桌子上倒是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他也没有等秦天的意思，扒拉着米饭，恶狠狠地往自己的嘴里塞菜，像是多年没吃过饱饭似的。 见到秦天进来了，放下手中的米饭，打了个饱嗝。 让秦天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坐下来，拿起筷子，捡起了桌子上的花生米，吃了起来，他就喜欢这一口。 王家的私厨，他偶尔也来，这地儿，做鲁菜不错，其他地方的菜还差了一些。 “徐厂长，今个儿找我来，是想要做什么？” “你们这些家里有人的，都不擅长一个静功吗？怎么着？今个儿我还没说话，你就憋不住问了？”徐家国一开口，就像一把匕首，开始刺人。 “嚯，静功，那也得分人，像是你这种丧家之犬，倒是也没什么必要静下来。我今个儿过来，也不过是看个笑话而已。”秦天笑了笑，就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儿一样。 徐家国的拳头紧紧攥住，松开，又握紧。 谎言从来都不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我想问问，凭什么？”徐家国花了很长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双眼通红：“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死个明白？”秦天笑了笑，又往自己的嘴里送了一颗花生米：“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不是你们家里有人的都这副模样，可以随意地践踏我们的心血。” “不不不不。”秦天伸出食指，摇了摇：“我可没有践踏你的心血，只是你在践踏你自己的心血而已。这么说吧，王守仁这个人，无论去哪个部门，无论这个部门里面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只要他在这儿部门，这个部门都会把他当成宝。偏偏你，呵。” 说到这儿，秦天也不再说些什么。 这些个无聊的把戏，他还以为徐家国会说什么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呢。原来，他根本就搞不清楚主次问题。 所谓的下放，更多时候，考验的是个人的主见。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看你这个人能不能扛得起事儿。哪怕在同一个部门里面，也有着许多不同的声音，打个比方，今个儿工业部说要折腾汽车，以制造汽车为主，但是部里有不同的声音，觉得汽车，现阶段还没到时候。得缓缓，先把钱省出来，发展别的产业。 这个呢，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对当下时局不同的认知。不同的认知造成不同的主见。这也就是所谓的“政见”。“政见”不同，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在这里面，有一个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你这个人的思想不能出现问题。 你可以认为，因为国内暂时没多少人消费得起汽车，所以你不赞成搞汽车工业。但是你不可以认为，因为我个人的利益原因，我不想搞汽车。这就是从根坏了。 而徐家国这个人，就是从根出了问题。 他想要外资入驻摩托车厂，本来就是一招臭棋。 因为人家摩托车厂发展得好好的，每年都交大量的税，更何况，销售额一年接着一年地往上涨。你莫名其妙地去接手，别的不说，先套上一个摘桃子的名头是逃不掉的。 即便上面知道你想做什么，摘桃子的名头也是无法避免，这个名头，会被下面的人看到，并且形成一种认知。那么，你作为领导的基础，就丧失了大半，往后，大家都害怕你摘桃子，不愿意干活，那咋整？ 如果仅仅是这样子，也就算了。 关键是这家伙扛不住事儿。 若是你把王守仁折腾走了，摩托车厂撑起来了，还比之前红火，那大家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这件事就可以从“摘桃子”跳出来，变成“你认为他不行，所以你自己上了”。这就可以往“政见”不合方面靠拢。可现在你把人家挤走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差，厂子眼看着就不行了。 这就说明什么？说明你并没有统筹的能力，想一出是一出，这还只是个摩托车厂，这要是往后，去一个乡，一个县，一个市，被你这么一搞，那不得把人饿死？ 徐家国折腾这一通，基本上就把自己的路给折腾完了，彻底断了。 现在他还能在位置上待着，就是因为李卫国念旧情罢了。 在秦天看来，徐家国的嫉妒，是愚蠢的。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守仁在这个位置上，付出了什么。 十年的期间，的确，很多人下来的，但是76年之后，想要做事的人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王守仁大秘的位置，靠的不是运气，也不是拍须溜马，而是一个厂子一个厂子扫过去。每到一个厂子，都让这些厂子心服口服才坐上去了。 这里面，有的，可不单单是技术。 有很多厂子，可不是你说改变，它就会安心地顺着你的意思去改变的。 下去得去了，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 偏偏这个人就能做到心服口服，按照家里老父亲的话来说，这个人，哪怕不搞这么一出，他的未来，不可限量 第310章 送股份 可偏偏他在功绩最好的时候，选择了辞职。这一出，几乎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因为，王守仁在的那个位置，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呢。 他算是大领导一脉的有力继承者。 忽然间冒出来这么一出，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可偏偏这一出，在秦家里受到了极大的赞扬。 秦父更是称呼那小子为“勇士”。 其实但凡在体制内的都清楚，那个时间段，国内的资金太过于紧张了，如果真的要去整新的产业，别说什么前景不前景的，是真没多少钱去整。即便有钱，那这钱，还真就不一定能够顺利分配下去，下面有多少厂子，多少人嗷嗷待哺呢。 国家的基础工业，修路，通电，这些东西，全都需要钱。 都知道基础才是最重要的，没理由放弃这些。 而王守仁走的是高精尖的路子，在那个基础上，不大可能有人愿意大力支持，支持是支持，但是很有可能只是口头的支持，并且告诉他，再等几年，没关系的。 但是这货直接破釜沉舟来了这么一招。 我不在体制内干了，我只要一点点体制内的支持，你们上头给不给嘛？ 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那百分百给，就是一些政策上的支持，成不成的再说，就说他让出来的这个位置，以及他在这上面的贡献，也足够让他在四九城站稳脚跟了。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窥视他。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被大领导那边挡下来而已。 徐家国不清楚，王守仁究竟在米国做什么。 但是秦天清楚啊，这货在米国干的那些个缺德事，真正让那些人知道了王守仁狠起来究竟能有多狠，一个局，从66年开始就布起，到了84年，18年的时间，一步一步地蚕食，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国内的这群家伙。人家早就把目光放在了大洋彼岸的那片土地上。 那片现在大把人都推崇不已的土地上。 当人们感慨那片土地的高科技的时候，王守仁已经在琢磨，在这片高科技的土地上咬下来一块肉了。关键是，他还成功了。 这种离谱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在这个毫无背景的家伙的身上。 天才，这种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谁能想到，84年一整年，他的汽车厂直接翻了十倍的销售额，并且在海外打出了属于自己的名号。在没有人留意的犄角旮旯里，他又布下了另外一个未来，只不过这个未来，依旧没人看得到罢了。 秦天叹了口气，到底徐家国这个人还是扛不起来，后面摩托车厂的问题，搞不好还得落到他的头上，想到这儿，他就不由得头疼。“大运”这个牌子，被人家收回去了，到时候，这个摩托车厂半死不活的，麻烦事儿就来了。这个大秘，是个烫手的位置。 1984年9月29号。 王守仁从米国回来了，这次的成功，无疑在告诉大家，lucky这个牌子，已经深入人心了。 徐薇薇并没有跟着回来，她待在那边处理事情。 事实上，她不想回来，她打算在那边生了孩子之后再回来，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家人，她害怕她哥生气，也害怕她哥失望。 娄晓娥也跟着待在了那边。 这次回来之前，他还去了一趟香港，和娄家以及霍家商量之后，把一部分股份，送给了包船王。 包船王并没有拒绝，而是乐呵呵地接了。 对此，几人之间，心照不宣。 之前，包船王之所以不掺和，那是因为他觉得王守仁的水准还不够。不是他不上心，在王守仁打算出售摩托车之后，他就把自己的一些渠道，给了娄家和霍家，这就算是大恩惠了。渠道可比直接给钱来得好得多，这年头，渠道的重要性，不是这行业的人，压根不懂。 当王守仁真正坐起汽车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他需要人脉，更需要有人在后面帮助他，保护他。这里面的保护，涉及到的是资本市场上的一些潜规则。所以，王守仁把目光放在了包船王的身上。其实，这种保护，到了后面，逐渐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方式。 也就是投资，像是后世说的什么红杉资本之类的，他们最重要的一点，不是有钱，而是能够保障这家公司的安全，当然了，这里面涉及到的博弈也不少。很多资本都不喜欢长期的东西，他们喜欢直接捞一笔，然后就把这个公司给毁了。 很多资本进入国内的时候，经常这么干。例如某些同类竞品，说是投资，实际上是把这种国内有的东西给弄死，然后卖自己的产品。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所以，王守仁既需要这方面的保护，又要小心资本的侵袭，这不，就不得不去一趟香江，跟两位老前辈商量商量，毕竟，他们在这一行，也混了不短的时间。这么一商量，就想到了包船王。 三个人联名上门送股份。 直接就送出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主要也怕送少了包船王不接。 好在，他接了，也算是了结了王守仁的心愿。 王守仁对于米国的资本，着实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在米国，可没有十几年的时间给他布局，这部分的利益让出去，是必然的。他早就做好打算了，未来的时间，主要是修炼内功。至于外汇，挣钱什么，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搞科技。仅此而已。 接机的人并不令王守仁意外。 徐援朝这个妹控，在看到王守仁的时候，激动地跑了过来，然后左看看，右看看，除了王守仁带过去的保镖之外，就没有看到自己的宝贝妹妹，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我妹呢？！” “在米国，还有事儿要做。”王守仁多少有点心虚。 徐援朝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王守仁：“以前你看我的时候不是这种眼神。” “什么眼神？” “你看我就像是在看傻子，这次你慌了……” 第311章 回到院子里 王守仁：…… 谢谢，真的很少有人对自己有这么清晰的认知。 “要不，你自己去个电话问她。” “电话给我。”徐援朝并不想跟王守仁说太多，拿了电话，转头就走。 王守仁摇了摇头，出了机场，秦京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还是那辆轿车，几年过去了，这车，依旧那么显眼，还是有那么多人围着看车。 他叹了口气。 道阻且长啊。 打开车门，上了车。 将近一年没见的秦京茹立马就八卦起来了：“怎么样，怎么样？几个月了，她有没有长胖。” 王守仁：…… 好家伙，你们是真的谁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是吧。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好好开你的车，开车看路。” “切，不说就不说吗？她打算在那边生吗？听说在那边生的话直接就在那边落户了，真的合适吗？” “她不想回来生，我也没办法，也算是一条路吧。有一个米国身份，到时候在那边也好做一些事情。”王守仁挠了挠下巴，说道。 “这就算计上你的孩子了？” “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夫妻俩吵吵闹闹地回了四合院。 “我说，现在咱们屋里又冷清了些。” “要不，再生一个？”王守仁瞥了她一眼。 “可别，您可饶了我吧，再生一个，那不是要我的命。咱们院，都成了老头乐了。” “哦？怎么说。” “一大爷……” 秦京茹跟王守仁说着今年的变化。 79年那阵子，王守仁去找一大爷，带了几个同样厉害的技工师傅出来，为的，就是给他那个薄弱的厂子做一些技术指导。到了现在，技术指导也基本上完成了，再加上几个大爷年纪也大了，也就辞职了。秦京茹还挽留了好一会儿，只不过那些大爷都说了，现在厂子里的小伙子都不错，已经用不上他们了。 这倒是事实，技术的继承在五年的高薪时间内，其实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不过养着这群老大爷无论是秦京茹还是王守仁都是愿意的。 可惜的是，老大爷们自己也有骨气，按照他们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活了这么多年了，挣的钱也够了，接下来的日子，慢悠悠地活着，如果有机会的话，到处走走逛逛也不错。 一大爷那么一合计，他们那个四合院合适啊，三进的院子，除了后院基本上被王守仁包圆了。剩下的前院，中院，基本上都没几个人住这儿了。干脆，几个人买上那么一件，一起住这儿得了。买四合院的这点钱，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钱。 就像是一大爷，打这几年工，也有好几万了。 这不，一群大爷就在那儿住下了，还顺带的，雇了几个保姆，帮着他们打理打理屋子。 “那些大爷说，过去地主老爷，估摸着过得也就是这日子了。三大爷那儿子你记得不？” “记得啊，阎解成呗，不是从淮如那拿货做生意吗？我记得这夫妻俩是在80年那阵子开始的吧，也算是第一批做生意的了，现在混得应该很不错了吧。” 这年头，做生意是真的挣钱。 只要东西对，一天能挣出一个月的工钱来。可以说，当年但凡跟着秦家村走的，大概率都发财了。这几年，攒下小十万的身家应该不成问题。 “何止是不错啊，上次回来，还屁颠屁颠地问我，咱们的轿车卖不卖呢。” “嚯？这都上轿车了？”王守仁挑了挑眉头。 轿车，卖得可不便宜。 国内基本没有对外销售的，毕竟，路况不适合，而且，价格也偏高。几万块钱，不是谁都能够拿得出来的。 “可不是嘛，平日里可嘚瑟了，听说，前阵子，他媳妇怀孕了，两口子可高兴坏了。”说到这儿，秦京茹的声音变小了下来：“听说啊，他们两口子之前没孩子，是因为阎解成以前被饿得太狠了，那啥的质量不行，他出来工作之后，又没几个钱。” “到了80年后，去医院检查了，才知道怎么一回事。也就是那时候，他们才下定决心出去创业，不然，真治不好身子。三大爷知道之后，悔得直拍大腿，把阎解成的医药费都给包了。也算是谢天谢地，他们可算是怀上了。” “三大爷肯出这钱，还真不容易啊。”王守仁感慨了一句。 有些人的算计，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其实三大爷在秦家村谋了份差事之后，本身也不缺钱，但就喜欢贪小便宜。按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习惯了，这样子过也挺好。 “可不是嘛，我可跟你说，到了咱们院里，你别太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王守仁跟着秦京茹，走在胡同里。 这条小路，可以说走了无数遍了，闭着眼睛都能到家，刚走进院子，他就愣了一下。 76年大地震那会儿，有不少人，搭了一个防震棚，后来啊，这些防震棚也没拆，就多出了几间房子。这就算是违章建筑了。那时候是真没办法，这年头，都喜欢多生孩子，像是三大爷家，几个孩子，完全住不开。这不，就搞得整个四合院整天的构造不是那么好看。 如今，这些个房子，都给拆了，好看了许多。还有，王守仁一直看不上的厕所，也变了，改成了一排，似乎不再是那种老式的旱厕了。看起来舒服多了。 从前院，走到中院，中院中间，还多了一颗树。 以前也是有树的，只不过被砍掉了，现在，又给载上了。 两老头正在树下下棋呢，旁边位置，又多了四个老头，正在打着扑克，时不时地听着他们讨论得大声。 见到有人来了，几个老头回头一看。 “嚯，你小子，可算是回来了！”三大爷一看，乐了，丢下手中的棋子，刚想起身，一把就被一大爷抓住了。 一大爷淡定地看着三大爷：“老三，你可别耍赖，你这盘棋，输定了，今个儿的晚饭，你别想赖掉。” 三大爷眼珠子一转：“守仁啊，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请三大爷一顿，合适吧？” 王守仁：…… 第312章 闲聊 无论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日子也是要过的。 大晚上的，大家伙算是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好在，秦京茹有先见之明，后院的客厅搞得很大，也容得下这么多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一大爷开口问道：“守仁啊，小川上次跟我说，今年也快毕业了，说是琢磨着往科研院那边走走。你知不知道他那个专业走科研这条路子合不合适？还有啊，那小子，也不说娶个媳妇回来，趁着现在生个孩子出来，我们也还有精力可以帮忙带一带。” 要说一大爷现在，还真就没什么其他的烦心事了。 就剩下一个易小川了。 易小川受到王守仁的影响，学的也是机械专业，在这个行业里。 要走科研的路子，其实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往国内的科研院里去，一条嘛，就是往王守仁的工厂去。 现在反而是国内的工业序列的厂子愈发地重视研发人员的。 主要是王守仁下手真的狠，一年也就毕业那么些个学生，好嘛，这家伙直接包了车去抢人，工资都开到了两千块钱一个月，来了还会给一笔安家费。可以说，王守仁在国内挣的那些钱财，基本上都投入到了科研里面。 “一大爷，您别那么着急，小川那孩子，成绩很不错，学院里的老教授也经常夸他，到时候，毕业了直接到我们厂子里来，有我看着，没什么问题的。至于媳妇这种事情，到时候，看看厂子里面有没有合适的。您说他这么高的学历，娶个普通的女孩，也不合适。到时候，跟冯先和宋巧那样，也不错。” 冯先和宋巧，也算是他们厂子里最出名的一对了。 现在，已经混到了研究院的总工的层次了，两个人，一人管着一摊子事儿。 王守仁琢磨着，等再过几年，米国那么站稳了脚跟了，再送他们两过去深入学习一下。该说不说，现在米国说上一句“遥遥领先”也不过分。 “也是哈。”一大爷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要是夫妻俩都是知识分子，也有共同语言，要是找一个啥都不懂的。就小川那闷葫芦的性子，搞不好女方头都大。 “你这次回来，不出去了吧。你小子这几年，可真够忙的啊。说是厂长，经常就在外面飘着。也是时候该歇歇了吧？”三大爷在旁边问道。 “嗯，这次回来，应该就会在厂子里过了。”王守仁点了点头。 这次去米国的收获已经足够了，在米国那边，不是他能够插手得了的。 他对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得了的。至于米国那边的市场，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发生变动，股份送出去了，利益也输送出去了。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后续有什么变动，其实真正的核心就不在他的身上了，而是在米国那边的身上了。 去米国开设分公司，那是百分百会雇佣本国人的。 就看看能给出多少利润了。 所以，现在可以说那边已经跟他努不努力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唯一有关系的，那就是看看厂子里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他处理罢了。如果没有，那他大概真的可以好好地休息一阵子了。 想到这儿，王守仁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就没那么忙碌了。 王守仁起了个早，先是在这附近跑了一圈，然后就去街边的早点铺买早点，这年头，已经逐渐放开了，街上原本没什么人的铺子，也开始逐渐有人租起来了。在他们胡同旁边，有一条街道上面，一开始只开了几间店，后来越开越多，甚至，菜市场都开始慢慢地形成了。 跟熟悉的李婶儿要了四个大肉包子，又要了一杯豆汁儿和豆浆。 秦京茹爱喝豆汁儿，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这种奇奇怪怪的口味，王守仁就不爱喝那玩意，他始终觉得，那是一股怪味。 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就看到三大爷正喝着白粥呢，如玉般的米粥上面，漂浮着一块咸菜疙瘩，三大爷正吃得尽兴呢。看到了王守仁，瞥了一眼：“嚯，年轻人就是好胃口，大清早的，大肉包子。”说着话，还耸了耸鼻子：“李婶儿她们家的吧？” “您是这个。”王守仁给老头比了个大拇指：“我可不跟您扯闲篇了，还得给我老婆送饭去，一会儿该上班了。” 从月亮门往后走，走进了自家的卧室，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秦京茹。 “起床，吃饭。” 简单两下指令下去。 秦京茹像是一只蛆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还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呓语声。 “起床，吃饭。” 这两个指令就像是戳中了她的敏感点似的，扭得更厉害了。 王守仁挠了挠下巴，想了想，决定直接上头，伸出手，按住扭来扭去的身体，把她直接从床上提了起来，放在了凳子上，凌乱的头发，迷茫的眼睛，对上了眼前的豆汁儿和大肉包子，转过头，看着波澜不惊的王守仁：“我要吃焦圈儿！” 王守仁：…… 出了门，秦京茹在他的身后絮絮叨叨。 “还说你爱我，连焦圈都不愿意给我买。” “以前叫人起床都是小懒虫，现在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提了起来。” “哼，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王守仁：…… 好嘛，阴阳怪气这种技能总是会传承的，从娄晓娥那里传到了秦淮茹那儿，又从秦淮茹那儿传到了秦京茹这儿。 对于这种阴阳怪气的女人，王守仁坚决不惯着，又把她推了回去，嘴巴堵了上去，这一堵，就是将近十分钟，差点没把她堵得呼吸不得。这时候，再拉着她出门，她就没话说了。 果不其然，现在的秦京茹，顺从得像是个刚嫁进来的小媳妇似的。 “守仁啊。”一大爷在中院打着拳，看到王守仁出来了，喊了一声。 “唉，一大爷，有啥事儿？” “没啥事，就是我琢磨着过些日子也到国庆了，那小子该回来了，你记得跟他说一声，别又不回来，去整什么实验。” “成，到时候我喊他回来。” 第313章 即将国庆 明个儿就是国庆了。 这年头的国庆那是相当的热闹的。 这不，在放假的前一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刚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呢。 东方复兴就来了。 这次倒是没有带着一群人过来，只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下面的人通报了一声之后，东方复兴就直接上门了。 王守仁有些无奈：“我这刚回来，位置都还没坐热呢。你咋就来了。” 东方复兴也不废话，先是提了提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王守仁眼睛一亮，拿了过来，拆开包装，这烟，他已经挺长时间没有抽到了，毕竟，在米国那边，抽的都是米国烟，不咋习惯。 先给自己点上，随后开口问道：“怎么着，又看上我的外汇了？” “看上了归看上了，不过这不归我管，我也管不着。”东方复兴摇了摇头：“你的大多数外汇都换成咱们的货币了，倒这么一手，已经够给面子了，我这边也不会让你太难做，今个儿过来，你想问问你，附近哪个市场，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附近的市场，哦，你说那个啊。”王守仁恍然大悟。 79年之前，这里大多数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那么一个摩托车厂在这里。80年那阵子，东方复兴也尝试激活市场经济，毕竟，上头给了王守仁一个便利，让他注册了公司，即便是到了现在，他的公司代码都是001。他也就想着跟着能不能让那些市民们也跟着自力更生。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厂子，也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 所以，在摩托车厂旁边的市场就开设起来了。 东方复兴也没怎么收费，就临时搭建了一些房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市场，市场很乱，上面卖什么东西的都有，吃的喝的玩的各式各样。因为摩托车厂的福利待遇足够好的原因，市场没过一阵子，就成功地引来了不少摊贩入驻。随着时间的推移。 旁边的工业园区也逐渐建造完成，王守仁的工业园区，可是一个多功能的工业园区。 里面涵盖了吃饭、娱乐、休闲放松等等杂七杂八的项目，甚至，他还在工业园区里面，放置了一个生活超市，厂里面的员工还戏称一句“厂里挣钱厂里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在82年年底，他还向上面申请开设一小学，上头也同意了，这下子，这个园区，还真就满足了大多数工人的愿望。当然了，只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没有房子出售。他们现在的房子，都是那种租赁房，只要你在工厂里工作，工厂就会低价出租一个房子给你。 至于什么房子，那得看你自身到达什么样的级别，能申请的房子不大一样。 王守仁是真不敢直接建房，这些工人还真的都搬到工业园区里来，他还真有点撑不住，这里的地盘，也有点小了。 工业园区的全面化代表着那条街道计划的破产。 这对于东方复兴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当初是他主张在这里开设这么一条贸易街，去年，前年，他都在加强这条街道。现在这个状态，说行吧，也算不上，说不行吧，倒也不至于。就那么半死不活地待在那儿。也够令他揪心的了。 “我说，东方老哥，您这市长当的，有事就让我出主意，这可不行吧。”王守仁笑眯眯地说道。 “嘿，这可不算是让你出主意，我自己心里有一个腹稿，也不过是过来听听你的主意。你小子，现在开始嫌弃我来了？” “别，可别说我嫌弃您了。您给我说说，您的想法呗？” “我琢磨着，现在那边的市场就是太乱了。”东方复兴也不绕关子，直接说道：“市场里面什么的都有，我想，直接把市场归拢整治一下，要说现在重新盖，也不合适，就在那市场的基础上，弄一个美食街，只做食物，你觉得怎么样。” “您是看上我这儿的消费水准了吧。”王守仁乐了。 好家伙，美食街都出来了。这群能到这个位置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嘿，试试，不过，具体的计划，还在考虑中。到时候，你们秦家村的一些小吃摊，也要跟着来捧场啊。我已经联系了东来顺、便宜坊那边了，他们都愿意过来开店。” 这就是引流了。 该说不说，这东方复兴，真的有一套。 “那你折腾这事儿，估计得折腾挺长时间了，整体都要修缮一遍，不过，若是你把整个四九城的好吃的，都放这儿，我们这个工业园区里的工人，应该很有兴趣。或者说，工业园区的人能保证这条街的活跃性，到时候，你还可以打造成不错的景点。” “这四九城里面藏龙卧虎，搞不好，你找出来几个御厨的传人也说不好。” 这年头，隐姓埋名的人不要太多。说不定人家也想来露一手呢。 “你甚至还可以推出一个排名，可以选出最喜欢去的饭店是哪一个。也算是一种荣耀。” “可是，如果按照你的想法，这条街小不了，到时候，要是别人没去的，是不是对商家不好。”东方复兴问道。 美食街，这是一条街，上面不知道有多少店面，给食客评价的权利，到时候，人家也不可能把整条街都吃了个遍，这不合适。 “所以啊，这个活动跟美味与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个噱头，就看看谁招客的本事厉害了。” “我回去琢磨琢磨。”东方复兴挠了挠下巴，还没有下定决心，随后他转了个话题：“对了，明天35周年，上头让你去内场一起观摩，你可以带家属，但是……”说到这儿，东方复兴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王守仁一眼：“别超过五个。” 全世界都知道这货的女人多。 别到时候闹出笑话去。 “得，那必须得去啊。” 35周年，那可是继59年之后，第一次展示我国军事实力的庆典。他这次回来得这么早，也就是因为这个。 第314章 国庆到来 1984年10月1号。 两个平时不着家的家伙在昨天晚上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开玩笑，庆典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想去。 在四九城，但凡能去的，都想去，即便不能去的。也守在电视机前，打算好好地看一看这次庆典。 他们院里，也有电视机，这还是一大爷买回来的。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放在大院里，晚上大家伙没事做的时候就会在院里看看电视，消磨消磨时间。 这群老头最喜欢看的，并不是什么连续剧，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节目。而是从1978开始的新闻联播，每天到7点，必然守在电视机前。 “嚯，两个小没良心的，有好处就回来了。”秦京茹从昨天晚上，看到这两个孩子开始，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没有停下来过。 “哎呀，老妈，你别那么小气嘛。”王熙柔多精啊，上去就一顿拍马屁，拍完之后，就顺带把王睿明推出来顶罪：“其实这事儿都怪睿明，睿明他们实验室还有实验要做……” “你当你妈我没上过大学啊！睿明才大几？就做实验？” “你当人家睿明是你啊，他上大学，跟实验有什么奇怪的。”这时候，秦淮茹直接就来了一个降维打击。 到了大学，可就没有人压制王睿明了，这家伙，在大学校园里面，可谓是如鱼得水。按照学院教授的话来说，睿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能算是他们的小师弟了。这对小师弟，自然是要宽厚些，而且，他自己本身的智力水准也够。很多东西，教授们都会带上王睿明一起研究。 这就导致了，这货从大一开始就不怎么上课了。 倒也有人有意见，不过，当看到他每门课都是满分的时候，就没有人人有意见了。 他的学识，已经算是这个国家走在前沿的存在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今个儿不开车了，早点去。” 他们七点钟左右就到了天安门附近。 这时候，已经人山人海了，即便是没有受到邀请的，进不去的，也想在这附近看看，凑凑热闹。这是独属于国人的浪漫。 倒是一大爷几个，被王守仁说了一顿，这才没有出来。 这人太多了，要是几个老头出个好歹，也不好。 一路上检票，进入会场内。 这次的阅兵，共有共有10370人参加检阅。此外，还有来自全国各条战线的 7000 多名观礼嘉宾，以及各国驻华使节和外交官员等参加观礼。 两个小孩兴奋得脸色通红，站在王守仁旁边的两位夫人也同样激动得不能自已。 或许，有些人不理解，观看一个阅兵有什么激动的。 但在这个经历过这些岁月的人，才知道，人们为了国家能走到这个程度，经历了什么。 50年代，在百废待兴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战争，这场战争牺牲了不知多少怀揣热血的青年。 60年代，老大哥撤退，各种各样的技术指导也随之消失，靠的，都是我们自行摸索。 70年代，就不必多说了。 直到现在，80年代，84年，这头沉睡着的东方巨兽，终于向着世界展现独属于自己的獠牙。 当战略导弹、火箭、坦克、装甲车一种种威武霸气的武器从众人面前开过去的时候，哪怕是王守仁这种天生淡定的人，也不由得攥紧了双手，眼睛微红。只有在这其中，才知道他们之中的不容易。为了建设这个国家，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今天的这场阅兵，但凡是个国人，都会感到与有荣焉。 夜晚，半轮明月挂在天空之上。 两小只兴奋的情绪还没有褪去，叽叽喳喳个不停。 王睿明甚至直接跟王守仁说他想去米国留学的想法。 这个说法一出，好家伙，秦京茹先炸刺了。 “不行！米国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去！”秦京茹不同意，对于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她跟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她并不向往，甚至没有好感。这大概就是被王守仁这货感染了。 “可是妈妈，那边有很先进的技术。” “你爸就是先进的技术，你跟他学就行了！” 王睿明：…… 王守仁：…… 谢邀，这种技术我这儿真没有，米国的技术领先是全面性的，这种东西，并不是说系统给几个参数，几张图纸就能挣得回来的。这是一种思维性的领先。 这么说吧，哪怕现在，老大哥把他们战斗机的资料放在科研院的面前，科研院要研究个明白，估摸着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妈妈，咱们讲讲理。” “好啊！你现在嫌弃我不讲理了！咋地，你是不是嫌弃我烦了了，呜呜呜呜……”说完，秦京茹也不给王睿明反驳的时间，呜呜呜地就跑了。 王睿明；…… 王守仁：……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王熙柔数落着王睿明，然后跟着跑了进去。 秦淮茹叹了口气：“你们爷俩，好好地劝劝她。” 王睿明和王守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爸爸……”王睿明头大如斗，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女人，他也不知道究竟女人哪里好了，爸爸为什么娶了这么多个，还能这么坚挺。换做是他，一个，他估摸着就得炸了。 “好好努力，你妈这边的事儿，我来处理，去了米国那边，记得顺路去看看你小娥阿姨，哦，估摸着还有一个弟弟。” 王睿明：…… 等等，亲爱的父亲大人，你是不是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在王睿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守仁“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留下王睿明一个人抬头望着天。 脑海里除了今天看到的那些个令人激动的场景，就剩下父亲的那一句“估摸着还有一个弟弟”。 好家伙？又多一个小妈？ 王睿明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睿智的大脑似乎有冒烟的迹象了。 房间里，秦京茹躺在床上，王熙柔也躺在床上，娘俩叽叽哇哇地说着王睿明的坏话，说到激动之处，拍案而起，然后就看到了王守仁。 第315章 机会 秦京茹翻了个白眼，又躺下。 倒是王熙柔，吐了吐舌头，识趣地跑了出去。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大反应，你应该知道的，大洋彼岸的状况，他去是必然的。”王守仁说道：“从小，这孩子就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而且，本身就喜欢学习，你不让他去，不大可能。” “我能不知道吗？可是我就一个儿子，跑那么远！我不乐意！” “要不，你跟着去？” 王守仁这话一出，秦京茹立马转了过来，眼睛红红的，盯着王守仁：“王！守！仁！你是不是想让我出去了，趁机再找个小的。” 王守仁；…… “不是，我怎么就找小的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洁身自好得很。” “呵。”秦京茹冷笑一声：“是吗，米国的那个大肚子告诉你的？” 好家伙！这就不讲理了。 这是谁出的主意。 王守仁伸出手拍了这不讲理的家伙的屁股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找你算账，你还有脸提，你们还合纵连横了是吧，把我当种马了？！” 感受到手感不错，又拍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 “你给我好好说说，你这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这不是怕她到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孤单嘛！”秦京茹理直气壮。 “你看你是欠揍了。”王守仁嘴上不饶人，但却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没错，这人呐，到了一定的阶段，就要干一些符合岁数的事儿。再晚几年，都不用生了。 “儿子要去米国，你可别闹幺蛾子，那边的技术先进那么多！儿子想学，就让他学。你要实在想他，就坐飞机去，也没多长时间。”王守仁想了想，还是把话题掰了回来，别到时候，这母子俩又杠上了。 “哟，不愧是王首富，没~多~长~时~间。” “嘿，我这暴脾气！” “别……别……不敢了不敢了……” ———— 刘招娣，这个极具时代特色的名字并不罕见，她这辈子的运气，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时候，家里人盼着有个男孩子，就给她取了这么个名字，男孩子没招来，却招来的麻烦。 他们在村子里属于猎户，就住在山脚下，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夜晚来了一群狼，围攻他们家，直接就把他们家给灭了。只剩下小小的招娣躲在家里的地窖里留下一条命。从那儿以后，村子里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在这种传言之中长起来的招娣泼辣得不行。 一直也嫁不出去。 也就是在5年前，有一个媒婆上门问她想不想嫁人。 这让她有些意外，她不知道谁愿意娶她，一问之下，好家伙，40来岁，还没有娶妻的厨子，她琢磨了一下，还是见了面。 她长得其实也不差，就是常年一个人生活，有些泼辣和孤僻。在见了那个憨厚的厨子之后，聊了一阵子之后，知道了厨子不结婚的前因后果，她知道，这厨子，也算是开窍了，琢磨了一下，也就答应了。她自己也二十八了，再不结婚，估摸着真的要一个人到死了。 两人结婚后，日子过得也算是和和美美，四年，生了三个孩子。 她还撺掇着厨子去开间饭店。 厨子那么一琢磨，咬了咬牙，答应了。 夫妻俩的店铺开了起来，日子也算是过得红火，要说这个小店，生意也算是不错，毕竟厨子的手艺在这儿，哦，对了，这个厨子就是傻柱。 但傻柱觉得不够，他想开得更大一些。 一开始，倒是有不少领导愿意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愿意来的越来越少了。为什么？因为以前的老字号都回来了，这个四九城，可不单单有傻柱这一个厨子，即便傻柱的水准很高。（在电视剧里，傻柱做的菜是得到大领导的夸奖的，按照大领导的级别，是可以接触到国宴的，所以，这里认为傻柱的水平也不差） 人家再怎么地，也有家底，他们的位置不咋地，装修也不咋地，一开始刚开门，倒是还新鲜，毕竟那个时代，开店的人不多，现在，已经不咋地了。 这也就导致了夫妻俩，第一次发生了意见上的冲突。 刘招娣认为，他们这儿的位置不行，再加上价格偏高，味道虽然过得去，但是不是长久之计，要么就是降价，要么就是搬家。 但是傻柱认为他的手艺就值得这个价，他也不愿意挪窝。 挪到哪儿去合适？好的地方早就被人占咯。 “媳妇，媳妇，嘿嘿……你别生气了。”傻柱到底是傻柱，舔着个脸讨好自己媳妇还是没问题的。 “我那是生气吗？当家的，就事论事，怎么就说不明白呢？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刘招娣一边看报纸，一边抱怨。 她也是参加了扫盲班的，报纸这些东西，她每天都会去看，一方面，是她对于知识的渴求，另外一方面，她发现，报纸上能够找到不少的机会。 “我知道，我知道……咱这不是说了嘛，咱手头的钱不够，等咱手头的钱够了，直接开一间酒楼，媳妇？媳妇？”见刘招娣不说话，傻柱舔着个大脸就凑了过去。 刘招娣一把推开他的大脸，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柱子，你看这儿！” 傻柱看了过去。 好家伙，招商？还是市政府的招商？ “看清楚了吗？上面说了，面向全市招厨子，如果通过了考验，根据考验通过的等级，会给与一定的补贴。在摩托车厂旁边要重新开一条美食街。” “摩托车厂？哪个摩托车厂？” “就是大运啊！” “那得去！”傻柱立马站了起来。 其实他们夫妻俩一开始就是在大运摩托车厂附近开的小餐馆，只不过后来，在那边出了点问题，倒也不是有人为难他们，而是那个地方，愈发地脏乱差了。 以前傻柱是不关注这个的。但是刘招娣来了之后，他就关注了。 刘招娣就说了一句，他就服了。 第316章 琢磨 她说，你整天头发也不洗，浑身油腻腻的，做得饭菜再怎么好吃，我也吃不下。 这句话，直接就给傻柱说愣住了。 以前没觉得，现在猛然间有人提起了，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自在。 慢慢地，他也开始变得爱干净了。 到了后来，那个市场越来越乱，甚至，有人为了摊位抢了起来，打了起来，发展到后来，还形成了一个两个的小团体。 夫妻俩那么一琢磨，不成，不能继续在这里下去了。 就从那边搬走了。 找了个地方，要说找地方这事儿两人都没什么经验。 傻柱这辈子，都只在公家干过活。而刘招娣，更不必说了，于是就找了一个位置并不怎么好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趁着这年头，没几个敢开店的，依旧挣了不少。 随着经济的开放，他们的馆子，劣势愈发地明显。 “那个地方，会不会再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傻柱还是有些犹豫。 “不会，这是市政招商，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呢，只要通过了测试，可以免三个月的房租，现在招商，两个月能，到年底之前就能建成。咱们先去报名，如果可以在那儿落户，摩托车厂那里面的人可舍得花钱。你做得东西好吃，他们就舍得。” “好，就这么办！” 跟傻柱和刘招娣一样的人有很多。 在看到报纸上优厚的条件的时候，都打算去拼一拼。 就连阎解成也忍不住心动：“媳妇，咱们也去搞一间？” 于莉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动点脑子。人家要的是招好吃的。” “对啊，咱们家的炸鸡不好吃吗？” 于莉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咱们家这些东西，都不是看家本领，充其量，就是一个大众食品，配方，还是秦姐那边给的。咱们能去参加这个美食街，但是不能要这个优惠，这个优惠应该是给那些真正有手艺的厨子的。咱们家，你是厨子还是我是厨子？” “额……”阎解成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年，这夫妻俩，可没少捞钱，在秦家村的帮助下，开了一间炸鸡店，这钱，哗啦啦的来。 “不过……”于莉说道：“咱们，也该琢磨琢磨一些事情了。” “什么？” “咱们是不是该琢磨琢磨以后的路子了？” “以后的路子，现在不挺好的吗？”阎解成不解。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说白了，咱们的炸鸡，真的有门槛吗？”于莉发出了灵魂拷问。 “额……”阎解成犹豫了一下。 这玩意真的有门槛吗？ 真没有，秦家村那边帮忙腌制好了送过来，这边再上一遍粉，然后再炸。或者秦家村那边送鸡过来，他们自己腌制自己炸，怎么弄，秘方也都交给他们了。为什么秦家村这么放心，因为秦家村的养殖场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养殖场，价格优势不要太大。 给了配料，培养了吃炸鸡的人，他们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好。但你要说这玩意有门槛？不好意思，但凡有手，脑子正常，培训个三两天，基本上都会用了，就剩下个熟练度问题而已。 “秘方他们肯给，只要给了钱，谁都可以开，咱们得有自己的底子了。”于莉说道：“就是那种有秘方的。” “可是咱们也不是这一行的啊。”阎解成有些郁闷，他家和于莉家都不是这一行，他琢磨了一下，说道：“要不，咱们找傻柱？” “不成。”于莉摇了摇头：“傻柱那种是标准的厨子，我想找那些祖上有传承的，只不过到这一代断了，最好是像是我们炸鸡这样子的，不是很难的。” “可咱们上哪儿找去啊。” “你笨啊，这次的招商，不是个机会？” “是啊！”阎解成眼睛一亮。 有人想要去大展身手，也有人想要从这次的活动之中捞到点好处。各有各的打算。 美食街的计划在国庆之后，如火如荼地进行者，按照东方复兴的话来说，必须在12月到来之前把美食街搭建起来。这些，都跟王守仁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倒是厂子里来了两位厂长。 说起来，这二位，跟王守仁也算是老相识了。 四九城摩托制造厂的厂长，刘厂长和吴副厂长，话还没说呢，手里的烟就先放下了。 “嘿嘿，老王啊，好久没见，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啊。”胖胖的刘厂长笑得像是一尊弥勒佛，慈祥又友好。 “还成吧，您二位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着？二位是有事儿？”王守仁挑了挑眉，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老王啊，我看你这工业园，似乎有些地方用不上，怎么样，给个面子，让我也在这里租上一栋？”刘厂长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我这儿可不便宜。” “放心吧，我们厂，有钱！”刘厂长乐呵呵地说道。 “不是那个问题。”王守仁摆了摆手：“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吧？” “可不是老相识吗？75年那阵子，你还来过我们厂子指导呢。这一晃，都快10年了。” “那我就直说了啊，我们厂子的待遇，你是知道的，你搬过来之后，你们那些工人，不找你闹吗？”王守仁问道。 “额……”刘厂长愣住了，他看向旁边的吴副厂长。 吴副厂长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这年头的铁饭碗可不单单是铁饭碗那么简单。 这么说吧，这年头，工人要是觉得你厂长做得不对，他是可以去你办公室拍桌子的。当然了，小厂子才可以，轧钢厂这种大厂子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但若是工人集结起来闹事的话，处理不好，他们是要挨挂落的。 想到这儿，两人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失算了啊！ “还得是你啊，老王，这次，谢谢你了，欠你个人情。”刘厂长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得，您二位啊，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说吧。”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来，喝茶，从南方带过来的，味道还不错。” 第317章 打算盖房子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铁饭碗这个位置很看不过眼？”秦京茹好奇地问道。 王守仁摇了摇头：“事情，都有着两面性，有好的，也有坏的。上头的底线，那就是“为人民服务”。这些有编制的工人，就属于人民的阶层。如果像是他们这样子的国有企业，可以随便开除厂子里的人，并且丝毫不影响的话，那么，权利的比重就会过高。也容易变成一言堂。” “但同样，因为无法拥有随时开除人的权利，下面的人，也会变得油滑起来。只要死死地抓住，就没有问题。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里面体现出来的问题都在于人性的恶。只不过，相对于后者而言，前者的危害更大一些。国有的企业可以有麻烦，但是，稳定是必须的。” 后世国有企业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从内部来讲，稳定了一部分人的功能是存在的，而且，基础建设，也需要靠着这些企业来搞。指望私企去弄基础建设，那基本上不可能。 刘厂长和吴副厂长在离开之后，也在商量。 “唉，要我说，老王说得也没错。”吴副厂长皱着眉头：“咱们是在上头拿了外面的订单，产量提不上去的原因还真就跟咱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事儿，要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不好处理，也不好处理。”刘厂长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说道。 “怎么处理？” “照着抄作业就行了。老王之前咋做的，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王守仁的公私合营，一样是有编制的指标的。 按照上头的话来说，你这个厂子里的职工，不能少了。他是怎么办的呢？ 把不服气的刺头丢出去，成立一个车间，该发多少钱发多少钱，这还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分化他们，提高那些听话的员工的福利。这样子，就会形成一个心理落差，都是同一个厂子的，你拿100块钱，我拿10块钱，这个落差，并不是谁都能忍得住的。 也就是所谓的“拉拢一批，打压一批”。 等到那批不听话的决定闹事的时候，就可以来一招狠的。 像是王守仁，是直接釜底抽薪，告诉他们，要高工资，行，辞了职吧，把铁饭碗丢了，再入职。这就算是古代的投名状了，你啥都不付出，还想要高工资，想什么好事儿呢？这么一整，除了一开始听话的那些个工人，王守仁的厂子的编制直线下降。 现在更好了，摩托车厂整个交出去了，他现在所在的工业园，那都是他自己投钱和上头一起建设起来了。他投入了大部分的钱，可以说，这块地，都是他王守仁的。这要是放在后世，指不定能值多少钱呢。他的这块地可不小。当初拿下来的时候，听到王守仁是想要建设的，上头可没少批地。 还生怕他不要似的，拼了命地往他的怀里塞。 王守仁的法子，他们不可以照抄，如果他们管理的厂子，有大批的职工辞职，那么上头一定会问责的，但是可以做一个参考。 “你说，有没有可能，咱们承包下来？” “要是放在以前，还有可能，但是现在，不大可能。”吴副厂长摇了摇头。 如果这个企业一直在亏损，根据现在国内的状况，还真有可能愿意被承包出去。但现在他们的企业没太大的问题，不大可能愿意送出去。毕竟他们的摩托车也开始出口了。只不过出口的方向并不是欧美这些发达的国家，而是东亚那些不怎么发达的国家。 也能卖出不少的价格，当然了，比起王守仁卖出去的价格，还差了些。 “咱俩回去琢磨琢磨。” “成！” 王守仁办公室内，他正在看着眼前的地图发呆。 前些年没多少想法，因为忙碌得不行，现在，停下来了，这地图，倒是能派上用途了。 “你又想做啥子？这些年的挣的钱可大多数都丢在这里了。”秦京茹看到王守仁看地图的模样，有些慌。 这货挣钱水平不差，但是花钱的水平也强得离谱。 按理说，他们的挣钱能力也不算差，这年头的钱也值钱，无论怎么花，也不至于花到这种程度。但奈何，这货完全是按后世的工业园区标准来建造的，各种厂房规划，各种高科技，但凡他能想到的，就都搞上，实在国内没有的，还托关系从国外进。 这就导致，整个工业园区的造价极高，但造出来之后的整体水准也的确高于其他地方。 首先一个它的交通十分地便利，工业园区制造出来之后，四周的路也给安排上了，这附近的房价也跟着上涨了。 可这些工程折腾下来，足足花费了他们大半的资金，现在看到王守仁在看地图。秦京茹的心就猛地一跳，她感觉，王守仁似乎又想来个大的。 关键是这货也的确是有钱了。 用米金换国内的货币，上头是喜闻乐见的，这货现在手头的钱，保底都能换个好几百亿。 “我琢磨着，是不是盖一个小区。” “盖一个小区？！”秦京茹的声音都变了；“你不会是想白送吧？” 这货经常干一些亏本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白送这种事情估摸着他也能做得出来。 “怎么可能。”王守仁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工业园区大多数都得出货运货的原因，所以，厂房最高也就那么三层，也就是旁边的宿舍略微高了一些，能达到6层。 “我打算盖一座综合性的小区。咱们这个工业园区，到底还是不合适住人。临时当当宿舍还成，而且，咱们那些个住房公积金，不也得让他们用得上嘛。”王守仁说道。 五险一金到了王守仁这儿就变成了四险一金，毕竟失业这种事儿他还真管不着。 从81年开始，这项规定就开始实行了。下面的人倒也没有多大抵触，毕竟，这到了最后，受益的还是他们自己。扣点就扣点吧。 这不，几年过去了，他们的住房公积金也逐渐提高了。也差不多能买得起房子了。 第318章 摩托车厂的麻烦 三年的时间。 按照摩托车厂的工价，买个房子，总归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这管理，就跟游戏差不多，你得给人家一个前进下去的动力。 例如升到了10级，那你得有10级的装备。 现在这群人手头都有些钱了，这不，就得准备割一波了。 其实这也算不上割，把住宅小区建设起来，再加上这里是四九城的地儿，到时候，整体的价格都会往上走一走，也算是给员工一个家底儿了。 “那会不会亏本啊。” “不会，怎么会亏本呢。搞不好还能挣不少呢。”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现在四九城的房价不贵。 这么说吧，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商品房的存在，王守仁想要搞的，就是在自己这四周，搞一座商品房出来，高土地利用率。越往后，这价格应该会越高。当然了，他也不像是香江的某个缺德货，搞下来一块地，放着，也不开发，就硬等，等到挣钱了，再转手一卖。 东方复兴给他批的地皮不小，他搞了个工业园，甚至里面，还预留了建造实验室的地方。即便如此，旁边的地盘依旧空出来。 东方复兴这货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但凡是正常人，都知道王守仁这么大的地盘，绝对是用不完的，还批给了他，想让他干嘛？不就是想让他也顺手开发开发嘛。 这王守仁倒是不拒绝，干就是了。 “那你打算怎么折腾？”秦京茹问道。 “在这，喏，画一圈，从这里，到这里。”王守仁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说着：“算这么大个地盘。分成几期，楼高暂定个11层吧。” “11层？这么高？” “啊，米国那边也有这么高的了。咱们这儿，高点没事，放心吧，我会让老李好好帮咱们设计设计。” 老李，梁先生门下的优秀毕业生之一，还出去留过学（杜撰人物）。还被秦淮茹拉去做过顾问，参加过的项目不要太多。 “听说，最近他刚参与完一个项目，想休息休息，咱们上门去找他去。” “会不会不太好？”秦京茹有些犹豫。 “放心吧，那人我知道，有这好事，他怎么可能不下手。” 两人嘀嘀咕咕地商量着这个小区能挣多少钱，秦京茹的眼神那是越来越亮。 “咚咚咚！”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奎大头推门进来了。 也挺长一段时间没见了，照例先是寒暄了一波，然后就直接说正事了：“沈工那边多少有点不耐烦了，他问啥时候能回来。” 沈元亮，那是王守仁留在那边帮着摩托车厂的总工。 厂子里要是没一个总工，搞不好还真的撑不下去。 “那边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王守仁其实并不怎么关心隔壁厂子的死活，那个厂子已经不是他的了，而且，大多数东西，都是他留下来的，按照他的想法，大概是可以撑得住个一年两年，等再过几年，经济起来了，这厂子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快要撑不住了。” “哈？”王守仁都傻了：“怎么就撑不住了，我不是没回收发动机的技术，按理来说，他还是可以卖得出去的吧？” 现在这年头，摩托车产量说实在的，也就那样了，真有货，还是可以卖得出去的。 供不应求，这可是卖方市场。 “说起来，也是他们自己作死，他们不是和小日子那边联名了嘛？” “啊，挂上小日子的牌子了？那也不至于卖不动吧？” 这么说，这年头，小日子那边产的东西就代表了质量，很多外来品都是小日子那边过来了，这年头，小日子的东西的质量在这边，还是有一定的信誉的。 “不是这个事儿，他们啊，打算自己开直营店，这开直营店，也是需要本钱的。摩托车厂那边出不起这个钱，又不愿意给股份。小日子那边就说摩托车厂给证明，他们去买铺子，铺子属于他们。” “他能同意？”王守仁整个人都麻了，这种行为往重了说都可以算是内外勾结了。 “他同意了。”奎大头无奈地说道：“还给人批了条子，人家动作也快，像是南方的鹏城，北方的东北这些个地方，都买了不少铺子。人家也没耍什么心眼，还是用于出售摩托车厂的产品。后来，您也知道了。” “专利那事儿吧？那些铺子，小日子那边收回了。” “何止收回了，还闹到上面去了，说我们的人骗了他们。” “哦？上面的人怎么说？”王守仁挑了挑眉头，他当初设的这个局，就看看哪家公司愿意跳，谁跳了，就算他倒霉，也没有特地针对谁。 “上头就扯皮呗，外交话语，你也是明白的，这事儿，说白了，也上升不到那种程度。只不过听说那边在米国那边的生意反而好了些？” “不然呢，你以为他们就这么算了？”王守仁冷笑一声。 无论哪个年头，有曝光率，就能吸引到观众，你以为王守仁他们站在正义的一方，那些白人就全部看他们可怜？不，他们只是在看笑话，甚至，还会恶意地去小日子那边消费，来恶心他们。 你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奎大头挠了挠头，他搞不懂这些个事儿，他还是老实呆在厂子里靠谱，挣外国佬的钱，好好生产也算。 “总之，小日子那边把所有的铺子都收了回去，再加上他之前打算开自营店的事儿，被不少人知道了，得罪了一批人。这不，日子就更难了，听说，上个月才卖出去五十辆，还是低价卖出去的。他今年估计都很难撑得过去。”奎大头掰着手指头数：“按照咱们的福利，年底，他要面对的至少有工人的闹事、上头的盘问等等一系列问题。他铁定是撑不过去的了。” 奎大头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在他看来，徐家国就是活该。以前那么嚣张，现在好了吧。 第319章 李老头 其实徐家国要是当年没那么多事儿。 别让他消减在研发里的东西，还有工人福利的事情。 可能摩托车厂还不会出那么多事儿，毕竟，这就算是双方都出了钱了，咱们都投入，王守仁不能一个人把产出都拿走了。 可是他偏偏要作死，勒令王守仁把这些东西都削减掉，要么就自己承担。 王守仁当初听到这事儿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 这要是让他自己剥离，他还得往上打报告，说明为什么。 上头也是要审核的，而且，这个审核很有可能过不去。 没想到徐家国掺和这么一手，估计李卫国那边也想放开看看王守仁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同意了。 这件事里面，唯一一个被牺牲的就是徐家国了。 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他被领导排忧解难了，哦，排忧解难倒是排忧解难了，只不过是搭上他自己罢了。 “这货真是自己作死作的没边啊。”王守仁感慨了一句。 “可不是嘛。”奎大头也跟着点头：“那，那边的厂子咱们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用不着处理。”王守仁摇了摇头：“等年底吧，年底上头总归会有一个交代的。”王守仁看着文件说道：“你小子，近些年干得还行，回头，副厂长的位置你上来当当，再往后，更多的事儿就得你来忙碌了。” 奎大头这些年的成绩也算是不错。 从车间主任开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全面地了解整个厂子的状态，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多面手了。 在交代了他一些事情之后。 王守仁就带着秦京茹出去了。 去老李头那里，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这人啊，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好酒。提上两瓶好酒，骑上摩托车，就轰轰烈烈地朝着老李头的方向去了。老李住的地方就是所谓的“大院”。 很多人不清楚“大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具体在哪儿，只知道“大院子弟”这么个词儿。 这个“大院”指的是某某机关所在地，也是许多部级以上高级干部的居住地，这些干部的后人就住在这片区域里面，也就是所以的大院子弟。 要进入这片区域，还得通过一番检验。 王守仁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稍微在门口检查了一番，就给放行了。 老李头的等级可不算低，毕竟是梁先生的弟子，通报了一声之后。 就看到一虎头虎脑的孩子看了出来，看到是王守仁，立马一个虎扑，冲着王守仁就冲了过来。 李显，老李头的孙子，也是李家的第三代长孙，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格斗术，他的父亲也是武术高手，以前，来老李头这儿还经常会被他父亲拉过去切磋一番，这一来二去，这孩子就喜欢上王守仁了。 “王叔叔，您可好长时间没来了。” “嘿，这不来了嘛，喏，带了好吃的。”王守仁提了提手中的玩意，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塞给了他，小声说道：“米国货。” 秦京茹看着这画面，多少有些古怪，这怎么那么像是特务交接呢。 接了王守仁的贿赂，小屁孩就跑出去炫耀去了。 这时候，老李头的爱人循声出来了，看到是王守仁，也乐了：“这不小王嘛，你可挺长时间没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哎哟，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 该说不说，王守仁以前长得就人模狗样的，这大了，以前那副奶油小生的模样没有了。带上一副眼镜，反而有股子书生气，这种斯斯文文的模样，极受长辈的喜爱。再加上平时也算是会来事儿，还是有挺多长辈喜欢他的。秦京茹连忙迎了上去：“栾姨，这不就来看您了嘛。” 老李头手里拿着报纸也跟着出来了，冷哼了一声：“呵，无事不登三宝殿，进来吧。” 王守仁有些尴尬了摸了摸头：“我说李大爷，我这不是忙吗？” 嘴里一边解释着，一边往里走。 家里挺长，就是没什么人气，老李头三个孩子，二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大儿子在边疆上守着，倒是三儿子在身边，三儿子和三儿媳都在学院里当教授，三儿子倒是继承了老李头的学识，也是建筑系的。这个时间段，这屋里，除了老李头和他夫人，就剩下一个大孙子了。 “喏，给您啊，带了两瓶好酒。您可别喝多啊，一天，就一小杯就成。”王守仁从自己带回来的礼物里拿起两个玻璃瓶子，上面没有标签，这一看，就是自己泡的酒。 “嚯，喝上你王财神自己酿的酒了，怎么着？这次的事儿很大？”老李头一边接过酒，一边调侃道。 圈里人都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养生，而且，这种养生是特么从20几岁开始的。 谁家好人从20几岁开始养生啊？ 20几岁，按照中医的说法，小伙子火气旺，做什么都不怕，不计后果。谁会注意得到养生这回事啊。 可偏偏这货就是个另类，但凡是跟太极沾边的养生系的东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因此，他自己酿造的酒，也成了圈内人都想要的东西。 不过，他也属实忙碌得可以，所以，这酿酒的事情，都是秦淮茹在负责。到了过年的时候，每个长辈那里送一送，走一走关系，就算是完事了。别看他那几年的过年跑到香江去过日子很潇洒，事实上，回来之后，就会被不少长辈阴阳怪气一通。 这些事情，都是秦淮茹这个贤内助在做的。 现在，秦家村已经在琢磨着开设一个酿酒厂还有种植一些药物了，只不过种植方面在这四九城似乎差了点，他们打算去合适种植药材的地方搞一块地，专门来培养这些药材。 所以，王守仁这些自酿酒，在他们这群老一辈的眼里，还是相当有价值的。 “栾姨，这是您的。”秦京茹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老李头的夫人。 第320章 炸锅了 “还有我的啊……这不大好吧。”栾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拿吧，这小子手里的，都是好东西。”老李头摆了摆手。 以他的地位，的确有送礼的。 但是也分送礼的人是谁，要是王守仁，那还真不怕什么。 这货真不会让你做一些令人为难的事情。最多，就是看中了他的技术，左右他现在也是休息的时候，帮帮他，也没什么。 一顿你来我往的逗趣儿之后。 双方也算是进入了正题。 “我打算在我的那块地皮上开发一座小区。” “面积多大？”老李头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这货来这儿，要是没事的话，就不会来了。平时都是另外一个女娃娃来的。 “喏，带了地图了。”王守仁从自己带来的东西里，拿出了一份地图。 老李头打开，瞄了一眼，看到上面的数字，整个人都有些麻：“这位置，你认真的？” “四九城占地位置16800平方公里，要切下来2平方公里来建造小区，不过分吧？谁让东方复兴那小子给我的地盘这么大。我打造成全亚洲最大的小区，同样也不过分吧？反正我现在手头有钱，折腾起来也不怕。” “你手头的那些钱，怕是不够哦。”老李头难得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他这个年纪，已经很少抽烟了，只有遇到真正大事儿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根。 他眼睛微微眯起：“你小子，来找我，怕不是搞一个小区那么简单吧？” 王守仁乐了，说道：“建筑是文化的载体，建筑师的职责是创造出有生命的建筑，使人们在其中生活、工作、学习、休闲都能感到舒适和愉悦。” 老李头：……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王守仁：“你啊你。” “你的野心不小，不过，如果这事儿成了，对于国内的建筑行业而言，也算是开了先例。我问你，你这小区，是什么打算？” “我不要奢侈，但是看起来要很好看。”王守仁呲着个大牙说着甲方的传统话术。 翻译过来就是——材料不能贵咯，但是看起来要高端大气上档次。 “而且，要分批建造成，我只打算在前期投一笔钱，后面，会通过出售的法子回款，再投入到第二期的建筑之中。我厂子里面的利润，我打算继续投入科研，现在的环境还行，后面，不知道要多贵呢。” “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行吧，图留下，人滚吧，明年吧，明年给你个确却的消息。” “得了，那您老忙。” 爷俩都是爽快的性子，搞定之后，也不多待，带着秦京茹就走了。 栾姨还想留两个人在家里吃饭都被拒绝了。 等到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 老李头再也憋不住了，六十来岁的人了，忍不住站了起来，在原地崩了又蹦。 这可把栾夫人吓坏了：“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老李头红光满面地一挥手：“去，打个电话，让老三回来，哦，不，让他们整个建筑院的老师都过来！” “这，不大好吧。这还上学呢。”栾夫人犹豫了一下，她觉得老头今天有点不正常。 “你瞧瞧我，你瞧瞧我，我都糊涂了。”老李头一拍自己的额头，急冲冲地批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赶：“今个儿不用留我的晚饭了，我在那边吃。” 五道口技术学院 土木工程系和建筑系两个系的人都齐聚一堂。 而作为这个会议的发起者，老李头，已经把地图投放在屏幕上，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同志们！王财神开口了，他打算在这块地上建立一座小区。”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一片哗然。 王财神，王守仁的别称。 这个绰号并不是说他王某人挣钱挣得厉害，而是说他真的舍得为科研下本钱。 像是1780项目里面的很多东西，国内都是没有的，他硬生生地联合了几个部门，结合到一块儿，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硬是把这个技术给突破了。甚至，这期间，还顺路更新了一波工业母机。圈内的人，但凡是搞科研的，都知道这么个人。 你问为什么别人愿意配合他。 因为他愿意砸钱呗，这年头的科学家都是极其有信仰的，科研的钱到位，就不会思考那么多后续的事情。配合着就把事情给做了。甚至，他还不满意，说是有些地方，还赶不上米国那旮沓，又给了一部分经费，让他们继续研究下去。像是五道口的光刻机，现在这个项目组的资金就是由他在提供的。 虽然整天挨骂，说他们进度缓慢，但人家打款是真的不手软啊。 不知道有多少行业的科研人员等着王守仁的宠幸呢。现在百废待兴，被这位爷看上了，钱，那是真的不缺。 最主要的是，这位爷的钱，不用过那么多手，这里砍砍那里去去，该是多少是多少。 有位老教授的声音都颤抖了，喃喃地说道：“这泼天的富贵，终究是到了我们的头上了。” “好了，好了，钱的方面，不用多说了。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做好这次的方案，我是这么想的，这次的方案，学生们也要参与进来，面积很大，土木系，还有建筑系的，回头大家开个会，探讨一下，归置归置，先确定一个整体的方案，要走什么样的风格，再把区域划分出去。我的要求是，最好是每个学生都能够参与到这次的设计中来。” “要我说……” “这样……” 一时间，整个教室里充满了讨论声。 “对了，设备方面，是不是也要更新一下。”提出这个意见的，是一位老教授：“咱们国内的一些设备，如果要折腾这么大的工程，估摸着跟不上，要不，咱们把机械系的也拉上？” “而且，这么大的工程，计算量也小，顺带把数学系的也带上吧。” “还有物理系……” 好嘛，这一说，干脆整个学院都上场得了。 老李头一拍大腿，成！就这么干。 第321章 逛文物商店 王守仁还不知道老李头这货直接把整座学院都动员起来了呢。 这会儿正对着秦淮茹傻乐呢。 “淮如呀，咱们这个种药材的队伍是不是该扩张一下呀？” 秦淮茹奇怪地打量着王守仁：“你这又想做什么？厂子里没事干了？关心起这儿的事了？” “还行吧，就是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了，酿点酒也好。” 王守仁有些心虚，现在厂子里，基本上也没有太多用得上他的地方了。所以，他现在打算酿酿酒，把前些年欠下的债给清理一下。 “早就弄起来了，一共有七个是省份的地儿，不过有些药材种植需要的时间不短。估摸着得等到明后年吧。” “那就成。那你什么时候忙完？” “有事儿？” “不是，我琢磨着这么多年了，咱们也该去走走逛逛了。” “你忙完啦？”听到这事儿，秦淮茹还是挺开心的。 王守仁这群夫人们基本上都跟王守仁是同一种类型。 能当甩手掌柜就当甩手掌柜。 按照王守仁的话来说，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剩下的，能把权力往下放就往下放。反正这是私人企业，实在不行可以换人。家里也没有皇位要继承。 这不，三个女人从上任开始，就开始着手培养下一个接班人了。 这些年，也颇有成效。 所以，这三人反而闲了下来。 倒也有机会到处走走逛逛了。 这三人的兴趣倒是一致的相同，那就是喜欢逛文物商店。 文物商店，这地儿是上头开的，里面放着不少明清时代的好货，这年头也不贵，有些人家，就特别喜欢收藏这些东西。到了后世，这些文物之类的东西，可卖出了不少的好价格。 秦淮茹倒是对价格什么的不怎么感兴趣，她只对以前一些做工精致的瓷器感兴趣，她觉得那些瓷器很漂亮，她看得上的，只有一些官窑出产的产品。而秦京茹，纯粹就是因为王守仁说了，这些个古董，以后会涨价，还是大涨价的那种，她才会来这儿看看。 店铺的装修风格通常比较朴素，店面不大，但摆满了后世不常见的各种珍贵的文物。店内的文物商品摆放得非常整齐，各种瓷器、玉器、青铜器、书画等分类摆放，店里面人很少。掌柜的看到几个人进来，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三位，又来了。” “吴掌柜，最近有没有什么好货啊？”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在这儿，压根就不用害怕买到假货，这里的货，大多数都是真的。只有极少数，掌柜的打了眼了，才能是假的。 “有有有，给您留着呢。”吴掌柜热情地说道。 这三位，可是他店里的大主顾了，买回去收藏经常就是一大堆一大堆的买，只要合眼缘，对于价格方面，倒也不怎么在意，后来掌柜的打听了一下这位的来历。好家伙，就更热情了。能在四九城这地界被称为“财神”的家伙，究竟有多牛逼，谁也不知道。 还没过一会儿呢，掌柜的就请出了两尊瓷器，刚拿出来，还没介绍呢。 刘光天和他媳妇就走了进来，看到王守仁正在看东西，立马过来打招呼。 “守仁哥！” “你也来了？又打算进一些家具？”王守仁乐呵呵地问道。 刘光天挠了挠后脑勺：“嘿嘿，我就这么点爱好。” “手头要是宽裕的话，可以留点钱，别都丢这里去了，明年厂里有动作，要点钱。” “啊？成。” 王守仁跟刘光天说完之后，付了款，带着两位夫人就走了。 倒是刘光天和叶昭被他这么一句话，说得有些懵。 “守仁哥这是想要做什么？厂子里缺钱了？”叶昭好奇地问道。 “不会。”刘光天摇了摇头：“今年在米国那边，卖了有百亿米金的车。不大可能缺钱，再说了，缺钱也不至于跟我们要啊。” 这是实话，不说王守仁挣了多少钱。 光是以他的身份，他要真想借钱，但凡银行那边有多少钱，他就能借多少，他的信誉，在国内，银行放款那都是以亿为单位去放的。 说到这儿，刘光天顿了一下，一拍大腿：“对咯，房子。” “房子？”叶昭有些奇怪。 “是啊，房子，我们厂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不好的地儿，就是不分配房子。上头已经明确说了，宿舍就是宿舍，住的时间再久，也不会成为工人的房子。还记得我每个月被扣掉的工资吗？” “嗯啊，四险一金，听说上面打算参考这个，也搞一个。” “里面的一金就是住房公积金，按照咱们的财力，需要省钱才能买得起的，就只有房子了。” “厂里要盖房子？” “应该是了，赶明儿，我回厂子里，打听打听！” “那咱们还买不买了？” “不买了不买了，先打听消息吧！” “成！听你的！” 听着刘光天两口子嘀嘀咕咕地出了文物商店，吴掌柜整个人都傻了，站在柜台前喃喃自语：“乖乖，百亿米金，这钱得是多少啊。怪不得人家不讲价呢。” “守仁啊，你不是说，论起经济价值而言，四合院比较合适吗？你怎么还让刘光天他们去买一套呢？”秦淮茹好奇地问道。 “那能一样嘛，正统没人的四合院，他们可买不着。” 别看后世网上说一栋四合院多少钱多少钱，但事实上，是很难买到的。即便买到的，也是一间两间屋子。这年头，一间二进三进的四合院里面住了不知道多少户人家，到头来，还真能让你把整个院子给凑齐咯？这不大可能。真凑齐了，到后面真值钱了，也有大把的扯皮事情要折腾。 所以，王守仁对于四合院的态度是能买，就买那些整套的，不用扯皮的。不成，那就宁可别买。 “我要盖的房子虽然贵，但是物超所值啊。” 确实，在80年代，住上一个全现代化的小区，附近什么东西都有了，您就说这地儿值不值吧。而且，王守仁估摸着，这地儿，估计会持续升值。 第322章 分开 他要盖的，可不单单是一个小区那么简单。 这里面涵盖了医院、学校等等但凡是人类需要用到的东西，这里头都有。按照王守仁的估计，这小区，估计得盖上个好几年时间，慢工出细活，他不着急。 到时候的房价，百平米的住宅，没六位数，下不来。 这一期的地儿，就是为了有钱人准备着的。 这不，刚逛完街回来。 人家建造局的人都找上门了。 这事儿，秦家村的那个小团体还真拿不下来。 听到王守仁的工程这么大，上头立马就反应过来，并且派人过来洽谈了。 正所谓郎有情妾有意的，一下子就商谈了一下。 转眼间就到了11月份了。 王守仁也逐渐在完善厂子里的规章制度，该说不说，从几百人的小厂，发展到几万人的大厂，作为厂长，其实就不怎么能看得到下面的人的精神状态的，更多的时候，看的都是一片片数据，什么地方的数据出问题了，就去什么地方看，什么地方的数据没问题，那就不去看。 在办公室内。 秦京茹看着下面刚送上来的报告，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人呐，还真是不知足。” “怎么？”王守仁一边看着手中的邀请函一边问道。 “咱们前阵子不是搞了个优化嘛，优化下去之后，就发现了一系列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在采购的环节上，居然有人在偷吃。” “自古以来，采购销售，那都是很容易出现偷吃的问题的。销售咱们给的提成够多，采购嘛，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他们要是没有心思，那才古怪呢。”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这并不意外，一辆车，只有百分之10的成本属于人工，剩下的，基本上都属于材料。或者说，10%在当下这个时代还算是说高了，真实比例比这更低。就连轧钢厂那种负责后勤的，每个月都能混一手油，更何况是王守仁这种厂子。 “是什么地方出的问题？后勤？还是材料？亦或者整个采购科？” “后勤，材料怎么可能出问题。” “这可不好说。” 汽车所需要采购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就是来源于轧钢厂，这些公对公的东西，出问题的比例倒是比较少。其实按照后世的厂子来说，不大可能把一座汽车厂开到这么大，后世的厂子，大多数都是分散出去了，例如某个部件分散出去给别的厂子做。你的这个厂子，就专门研究这个部件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个时代，暂时还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王守仁的汽车厂，可以说哪怕是在世界范围内，那也是独一档的，因为，他啥都自己做。甚至，他还有专属于自己的手工车间。 这就导致了，他需要一个极其繁杂的后勤空间。 “哎，咱们的材料，也确实太复杂了。”秦京茹苦恼地说道：“咱们也不可能一直这么更新下去，资金也支撑不起来。” 别看王守仁现在的厂子够大，挣的钱够多，但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个人能够解决的。而且，如果真的这么整的话，对于这个产业的发展也没有太大的益处。 王守仁转了转手中的笔，点了点桌面：“也是时候分裂出去了。” “分裂出去？” “啊，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鲸落，万物生，你真以为这次的贪腐事件是那些无所谓的小贪婪吗？”王守仁耸了耸肩。 怎么可能！ 摩托车厂的待遇怎么样，但凡是个人都清楚。 在这个年头，真的有人有必要去搞那么多钱吗？事实上，大多数老百姓真没那么多的欲望，或者说，时代还没有激发出这些欲望。刚刚告别饥荒和动乱的他们最渴望的是什么？自然就是平静、稳定和有饭吃。而王守仁的厂子，完美地契合了这一切的条件。 确实，他的厂子有滋生贪腐的条件，但是这年头的人心，还没有达到那样子的程度。 如果前些年的千门八将没有被抓住的话，的确可以慢慢地引诱人对厂子里的东西下手。 王守仁很相信人类的手段，但凡一个人想引诱另外一个人变坏，这个过程并不难，但是在王守仁强有力的手段下，这些可能性被扼杀了。 然而这才过了几年，就又冒出来了。 这其中的问题，可没那么简单。 “我怎么感觉你总是疑神疑鬼的，你咋想的，就这么一个试探，你就要分裂出去，这样子做，是不是太过于那啥了？”秦京茹想说“助长他人的嚣张气焰”，但是想想，还是用“那啥”来替代了。 王守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我忽然间知道了古代那些个帝皇是个什么心态。” “什么心态？” “高处不胜寒啊。”王守仁感慨了一句：“是吧，正宫娘娘。” 秦京茹翻了个白眼，压根没有去细想王守仁所说的话。 其实到这现在这个地步，王守仁就已经在绷紧他的自身的，因为，他发现，事情，其实已经有点超出他的掌控了。上辈子，他也是一个公司的掌舵者，只不过是靠着在机械上面的天赋，发明了一些东西，搞了几个专利，跟三五好友，组成了一个公司。 公司后来也发展得不错，勉强拥有了九位数的身家。 跟现在的他比起来，差得远了。 在上辈子，他可没有现在那么大的压力，他害怕的是被人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吗？并不，说实话，哪怕是贪腐，哪怕是下面烂得不成样子了，只要他在，只要实验室在，只要他的专利在，那么他随时随地都可以再拉起一支队伍起来，再搞过。 可是，他逐渐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敏感了许多，在这个时间段，按照现在他的势力而言，已经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担心，担心下面出现问题，这个问题并不是体现在贪腐上，而是体现在行差踏错上。 第323章 交流 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属于它的方向。 他有点担忧自己把这个行业带向一种不可知的未来。 他笑了笑，随后做出了决定：“我去找诸葛教授问问吧。” “不是，你真决定了？听你这意思，你似乎还打算支持他们出去？”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普通工人那样的，认知层次越高越那啥不是说说而已，这些人，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的梦想，我去推一把，问题也不大吧。” 王守仁已经做了决定了，做一个天使投资人，似乎就是他下一阶段的目标。 而且，如果一切的东西，都要他自己盯着，那未免也太累了。 他忽然间想开了，或许，他并不需要这么累，有些东西，略微引导一下就行了，自己布局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了，容易让上面反感，接下来的日子，老老实实地就可以了。 诸葛老头还是那个诸葛老头，七十多岁的高龄了，依旧战斗在科研的第一线。 在听完王守仁的叙述之后，他奇怪地上下打量着王守仁：“你知道的，科研这种事情，越往上走，越难以界定所谓的专利属于谁。就拿那个外型来说，刘光天那个小伙子，对于空气动力学只能说是懂那么一点点，他的知识储备比不上我手底下的任何一个学生。可他偏偏就能设计出一些不错的外型。” 说到这儿，诸葛老头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气：“尽管这个外型设计出来的时候狗屁不是，需要大幅度的修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设计出来的东西很好看。那么，最终设计出来的东西，你觉得，这其中的专利归谁？” “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为我鉴定一下。” “这并不现实，我承认，我在机械领域，的确有那么一点见识，但若是别的领域，老实说，有些东西，我甚至不如我手下的博士生。” 其实，但凡能读到博士的，就代表着一件事，在你从事的这个领域，你是可以大声说话了，大部分人不知道你爱研究些什么，不知道你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当然了，水货除外。 “事实上，可以委托您们进行审核的嘛。而且，如果真的有人打算利用自己的专利下海，我也支持，我会出一笔资金……” 王守仁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老头打断了：“你在害怕什么？你明明已经做好了全国产化的准备，你的资金够，实力也够，为什么还要分出去。你知道的，他们出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不会变化太多。” 想了一下，诸葛老头又问道：“是有人威胁你了？” “没有，只是单纯的觉得太大了。太麻烦了。” 汽车厂是一块肥肉，但是是一块带刺儿的肥肉，要下手可以，但是得徐徐图之。王守仁知道，自己能够守得住一时，但是无法守得住一世，慢慢地分出去，分散化，才是关键。不然别人只要接手了自己的位置，就可以掌控全大局，这无论对于谁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力。 分散出去之后，自己手里就只有钱了。 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货币，自古以来就是用来稳定统治的玩意，对于人类个体而言，特别是到达了一定层次之后，这些货币，已经没有了意义。君不见，后世想采购一光刻机，买得到吗？完全买不到，只能自己来。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打算实行全国产化的原因。 但是，同时这些年的风向也在逐渐改变。 上头也在慢慢地朝着“买办”的方向变动。 为什么？因为确实省事儿，科研，是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资源的。 上头不知道科研的重要性吗？不，相信我，一个被大炮轰开国门的国家，对于科研的重要性比谁都有着深刻的认知。但是，百废待兴，这句话也不是说说而已，太缺资源了，总有个先来后到。如果王守仁依旧坚守着这样子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接受到打击的，可能就是他了。 他不想跟那群人折腾，无论怎么折腾，最后的结果都会让这个国家受损。 所以，他打算把手头的科研机构分出去。 让他们自己产出的专利，拥有自己的价值。 这些价值，足够养得起他们接下来的研究。而那些还没有产出的研究，王守仁会暂时养着，反正他有多少钱就干多少活，不越界，但能守得住。仅此而已。 这是他通过后世一些变化总结出来的想法。 诸葛老头并不清楚他的这种想法，他也不知道后世的变化，他以为，王守仁是受了什么委屈。 但在他看来，王守仁这种人，不大可能因为一点儿委屈就放弃这么大的一个科研场所，所以，才有了这么个问题。 “不，这跟威胁不威胁没关系。您应该知道，科研这种东西，在温室之中，是很难获得成果的……” “呵。”诸葛老头冷笑一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温室之中很难获得成果？这就是一个笑话，这世界上，什么都会欺骗人，唯独数字不会欺骗人，二冲程的发动机不会因为在危险的环境之中就变成四冲程的。科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这跟环境没有关系。要说环境，在相对安全愉悦的环境里，反而更加容易出成果。 王守仁知道，诸葛老头也知道。 诸葛老头深吸一口气：“既然你做了决定了，老头子也就不说什么了，你列个章程出来，老头子配合你。” “成，那就麻烦您老了。”王守仁乐了，这样就好了。 他是真不想跟那边的家伙碰上，太麻烦了，搞不好也容易噶。 王守仁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诸葛老头打了几个电话，然后…… “啥玩意？”王守仁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来自李卫国的亲切问候。 “王守仁！你小子！能不能别什么事儿都找那群老头帮忙！” 第324章 美食 “不是？啥玩意？怎么就找那群老头帮忙了？” 王守仁整个人都是麻的。 那群老头究竟有多大能力，王守仁知道，回去的镇守一方，没回去的上头也是多有愧疚。这里面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没有人知道。 所以，王守仁也没打算启用。 没有意义，这种人情，可以说只要王守仁不叛国，那保准啥事没有。 但是有意义吗？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还真没有意义。 这玩意就像是核弹似的，要么不用，用起来，那就是天崩地裂。 所以，他一次都没有用过，当然了，也没有任何人来找他的不痛快。 放着一核弹，没人想去引爆。 但是现在，有人想偷摸碰一下。 谁知道这个核弹还特么是暴脾气，诸葛老头几个电话打下去，该撸下去的撸下去，该打压的打压，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似的。而且，这个地震才刚刚开始，听这意思，似乎还不打算停止。 在电话跟李卫国解释了一下自己最近在干什么，打算怎么干，就是想休息休息。 最后补了一句：“要不，我去跟他们解释解释？” 李卫国听得牙疼，好家伙，你那边出了一蛀虫，就能联想到其他东西去，阴谋论都没你这么阴谋论。 但回头想了想，这件事，似乎真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别，你别折腾了。就那样吧。”李卫国有些疲惫地挂断了电话。 “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人家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他打算……” 一时之间，整个四九城开始讨论起了今天这件事。 东方复兴家。 东方复兴和自家老爹又讨论上了。 “这个王守仁真是个人才啊。”东方兴学感慨道。 “这次也算不上是他个人的想法吧，他这儿，也只能算是一个借口吧。”东方复兴在这件事上看得很清楚。 什么所谓的帮王守仁出气，那其实都是假的。 真正的原因在于上头没钱了，砍掉了不少的项目，而且，有很多项目的研究组直接就地解散了。这让这些醉心于学术的家伙，怎么可能愿意。他们大多数都是看到了那边的繁华，现在有一个作业，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想要抄，但是没有资源抄。 这问题不就出来了嘛。 “不过，这次的事儿，估计没那么简单。”东方兴学说道。 “哦？这里面还有其他的隐秘？”东方复兴疑惑地问道。 “那自然了，若只是砍掉一些项目，这倒也没什么，大家都理解，毕竟咱们现在的状况，都知道。这些年能够撑得下去，王守仁那小子也有一份功劳。但若是那边的人，莫名其妙地开始对王守仁那边感兴趣了，味道，可就变了。” 可不是变了嘛。 钱不多，忍痛砍掉一些，没问题，这是正常的，大家都理解。只不过砍掉哪个，可能会有一番争斗，但是这个争斗，还在控制范围内。但是，争斗归争斗，你去碰王守仁是几个意思？无论什么理由都无法理解吧。这里面要说没问题，傻子都不信。 这不，直接就下手了。谁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 而且，王守仁自从从米国回来之后，他的那番布局能力被人看在眼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这莫名其妙地要砍掉自家的科研机构，哦，不对，是放手自家的科研机构，他要做什么？按照他对于《专利法》的重视，专利这种东西，不应该抓在自己手里吗？ 这是谁都捉摸不透的。 王守仁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想轻松一点而已，被莫名其妙地解读出了这么多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有些时候，某些事情就会被某些人无意中的动作打乱得七零八落。 在暗流涌动下，王守仁翻了个身，搂住了身旁的秦淮茹，似乎像是梦到了什么似的，吧唧吧唧嘴，沉沉地睡去。 ———— 转眼间，到了十一月份。 美食街的计划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作为一名美食爱好者，他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呵，美食爱好者。”秦京茹冷笑一声：“你除了吃，还会做什么。” 该说不说，王守仁在做饭方面确实没什么才能，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泡个泡面，煮个饭，没什么问题，但在做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把调料搞错。再加上这年代，很少由男人做饭，他几乎不进厨房。倒是心血来潮炒了几次菜。 然后就被嫌弃到了极致的秦京茹丢了出去，并且告诉他，这辈子不允许再踏入厨房一步。 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一名美食爱好者。 对于能够去品尝好吃的这件事情，秦京茹和秦淮茹都充满了兴趣。 秦淮茹现在也在逐渐下放了。 其实，把后世的思想带到这个年代来，只要把他们的思维稍微扩充一下，他们不见得就会差到哪儿去。都是人，智慧水平差不到哪儿去，最多，就是在见识上，还有学识上的差距。但是现在无论是秦家村还是汽车厂，里面的高材生可不在少数。 所以，他们也逐渐地开始放手。 按照王守仁的说法，咱们现在的日子也好了，有些东西也稳定下来了，应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秦淮茹一琢磨，好像也没毛病。 从到认识王守仁到现在，她真的时时刻刻都在提升自己，生怕自己落下了。到了现在，也差不多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这一享受，就让王守仁有些受不住了。 “会吃就够了。”王守仁捏了捏秦京茹的脸，这女人现在怨气冲天，昨天晚上她被两人联手收拾了，最关键的是，两人被联手收拾了之后还不让她报仇，硬是把她累到直接昏睡过去才算是结束。自从秦淮茹空闲出来之后，欺负秦京茹的手段那是越来越多。 谁让秦京茹是正宫呢，总归要多受累些。 “走吧走吧，一会儿不赶趟了。” 第325章 美食街计划 “老弟，你可算是来了。”东方复兴大清早的，就在大门口等着，似乎专门在等王守仁似的。 搞得王守仁整个人都有些麻。 这要是放在后世，以这货的地位，美食街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出面的。 但现在毕竟是84年，还没有这个概念，他算是第一条。 上头听说他要整这个之后，也是大力支持。 这不，他亲自来跟了。 “您这么大个官儿也在这儿候着？咋地，还有更上头的过来看看？” “没有，这不等着老弟你嘛？”东方复兴乐呵呵地说道。 上头？那还不是时候。 等到开起来的时候，再让上头来看看也不迟。 “等我？我就是来混吃的，你可别指望我出多少力。”王守仁震惊。 您咋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白嫖创意嫖上瘾了还是咋地。 “哈哈哈哈，老弟说笑了，两位弟妹，走吧！” 听到东方复兴说这话，他身后的秘书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整个四九城，也就是这位敢光明正大地带着两位夫人出来晃荡了。之前倒是也有些有妾室的，只不过，到后面，都散了。 许多人都把这事儿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呢，说这位运气是真不错，要是早几年被知道了，指不定会被收拾成什么样子呢。 “走吧走吧，我只吃，不建议。” “哈哈哈哈哈，老弟你忍得住就成。” “噗……”秦京茹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守仁这货有一点不好，总是喜欢出主意，而且他的主意天马行空。 何雨柱发誓，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新奇的面试。 厨子的面试是什么样的？无非就是炒几个菜，让面试官尝尝味道，说起来，他这个人，实际上骨子里也是懒得不行。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把等级往上升，还在6级厨师晃荡（轧钢厂最高6级厨师）。 这要是换成别的人，早就换地儿升上去了。 放在后世，何雨柱就是那种跳不出舒适圈的家伙，但这货在四九城的厨师界也勉强算是有一定的名号。 毕竟这憨货以前也在丰泽园学艺过，在鲁菜和川菜方面，也有些道行。 巧的是，今天来考核的，还是他以前的师兄。 “柱子？得，都是老熟人了，这手艺不错，没落下。只不过你小子这些是怎么个事儿，也不见回去见见师傅他老人家？”李淮眉头微微蹙起，对于何雨柱的手艺，倒是没怎么挑剔。 “师兄，我这……”何雨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自从何大清走了之后，他就和以前那些人断了联系，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怎么想见他和何大清共同认识的人。不过，比起原著里，那个被秦淮茹敲干吸髓的何雨柱好的是，那些年，他的爱情没有找到，就只能在工作上拼了命地下精力，来转移自己的痛苦，再加上他的天赋本就不错，这不，厨艺哗啦啦地往上涨。 “得，你甭跟我解释，40来岁的人了，这次完事之后，跟我去见一见师傅。”李淮摆了摆手，何雨柱是个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吗？憨憨一个，八成是遇着什么事儿了。以前他们自身难保，现在，环境倒是好了许多，再加上，何雨柱现在的手艺确实强悍。 李淮也就起了再续前缘的心思。 坐在李淮旁边的女人笑眯眯地说道：“李师傅，您这可不能因为这位师傅是熟人就瞎打分啊。” “放心吧，都是拿手艺说话的活计，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的。”李淮立马正了正身子，身边的这个女人，他可得罪不起：“味道没问题，色香味俱全，按照手艺的话，比我还强上一分。” 听到李淮这么说，傻柱傻呵呵地笑了。 倒是刘招娣立马不好意思地说道：“师兄您捧了。” 李淮看了刘招娣一眼，心里说了句“这柱子倒是找了个好媳妇”。不过表面上还是说道：“有一说一，没什么不好说的，柱子这些年没落下对于我们丰泽园来说也算是个好事儿。我打4分。” “这个4分是？”刘招娣愣了一下，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兄，还有这位妹妹，我们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打了分之后呢。” “打了分之后，就去下一间房间里。那里有人跟你们具体说明。”那个女人依旧挂着笑意，只不过笑意似乎更浓了一些。 这就新奇了。 还得去下一个房间？ 不过傻柱和刘招娣也没多问，千恩万谢之后，进入了下一个房间，下一个房间还是两个人，一文质彬彬带着眼镜，书生模样。还有一干练的短发女人，在接过何雨柱递过来的纸条之后，短发女人“嚯”了一声。 “四分，您这手艺，可不多见。” “同志，这四分究竟是怎么个事儿，我也不是很懂。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下？”刘招娣有些不安地问道。 “四分，按照评级来说，已经可以做大师傅了。也就二级的手艺，已经有资格去国宴了。本来是有五分制的，但是上头琢磨了一下，改了改，最多就四分，所以您这儿，算是满分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何雨柱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得，手艺没什么问题，那么，就说说接下来的问题。您二位，打算开一间怎么样的馆子？” “这，还有说法？”何雨柱有些疑惑，酒楼就是酒楼，小一点的就叫馆子，大一点的就叫酒楼，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那当然有说法了。”短发女人笑了笑：“您二位觉得，路边的苍蝇馆子跟大酒楼，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差距？” “苍蝇馆子东西便宜。”这是刘招娣的认知。 “大酒楼的味道好。”这是何雨柱的认知。 “那您二位觉得，在苍蝇馆子吃着大酒楼的饭菜，您们会给大酒楼的价格吗？” 刘招娣和何雨柱对视了一眼，纷纷摇了摇头。 这就不是味道不味道的问题……苍蝇馆子卖大酒楼的味道，疯啦？ 第326章 鸿门宴？ “这就是涉及到定位的问题了。” “我看看，何师傅是吧。您二位是打算开一间味道比较好的馆子，还是开一间人比较多的馆子？” “这有什么区别吗？”刘招娣问道。 “何师傅应该知道吧，大锅菜跟精心细作的菜是不一样的。要人多，那上菜就得快，东西就得多，一锅子炒出十几份几十份甚至上百份的饭菜。只要便宜，味道过得去，自然就有很多人吃。这算是我们提出的一点儿见识。” “就跟工厂食堂似的。”何雨柱灵光一闪。 “对，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个食堂，是您自己个开的。”短发女人微笑着点头：“若是要开这种类型的食堂，那么您们的装修位置就要多，而且，上菜的速度要快，东西也得便宜。累是累了点，但是能挣钱，上人的速度也快。这算是一种法子，不过，就何师傅您的手艺，若是开这种类型的食堂，倒是浪费了。” 四分，在这里，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评分了。 “那我们适合开什么样的馆子？不瞒您说，大酒楼那些，我这……钱不够。”何雨柱说道。 按照他之前的做法，其实说上一句苍蝇馆子也不过分。虽然这些年他没有被其他人把钱拿走，但是，他私底下的练习可不算少。 厨子是干啥的？那都是食材喂出来的。 所以，即便是到了后来，他自己出来开馆子了，也没多少余钱，倒是娶了刘招娣之后，剩了不少，但你要说能开一酒楼，那还真不成。 “放心吧，有专门的方法，开一私房菜吧。”旁边那位戴眼镜的男人说道。 “私房菜？” 王守仁三人今天真可以说是一路吃过来的。 好家伙，这四九城还真就是卧虎藏龙，东方复兴这一手，还真就炸出不少厨子，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许多的老饕，看那模样，就是以前的遗老遗少了，吃的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东方复兴一边让人上菜，一边给他们介绍：“说实在的，美食街这个概念，提出来之后，我就在琢磨，究竟怎么样才能算是美食街。像是便宜坊、全聚德、同和居、萃华楼、丰泽园这一类的地方，如果在这里开个分店，好像也没有多大意义。” 现在这个年代，旅游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了。东方复兴嘴里的这些，都是四九城有名的地儿，但你要说这些地儿每天每时每刻都爆满，那也不现实。没那么多有钱人。 “主要是太贵了。”秦淮茹开口说道。 “确实是这样，急头白脸吃一顿，好几个月的工资，换谁身上都心疼。当然了，你们厂子的员工，倒是不心疼。” 王守仁笑了笑，这些有名的酒楼，吃上一顿，几十块钱可以，几百块钱也可以，就看你点啥，但是有一点，味道是差不了的。说上一声贵，那也不过分。 “所以，我琢磨着，是不是在这里开设一些简易的东西，能让他们吃上便宜些的菜。” “这条美食街，不打算搞酒楼？” “不错，特色菜，最多，就是私房菜。”东方复兴肯定地点点头：“美食街，在于美食的数量。所以……” “好家伙，你这是鸿门宴啊。”王守仁瞬间就悟了。 另外一边。 “食材我从别的地方采买不行嘛？”何雨柱神色认真地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们的采购处的东西到时候何师傅您可以来看看，如果觉得不错，直接在我们的采购处看看，也是可以的。”短发女人微微一笑，一点儿都不在意何雨柱的态度。 一个厨师，特别是好的厨师，对于食材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这种权利，他不可能放出去。 听到这儿，何雨柱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 在听到他们说食材可以从采购处购买的时候，何雨柱整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采购处是个什么模样，他一厨子，还能不知道吗？前些年那是没办法，到了后面，轧钢厂的食堂都开不下去了，您说说，这里面有多少问题。要是他得从采购处买东西，那他宁可不在这儿开。 “那么，接下来，咱们谈谈装修的问题。” “装修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装修，是由我们市政拨款，您二位可以跟着孙同志去看看样板房。再决定是不是跟着我们的风格走。孙同志，麻烦您了。” “好。”那位姓孙的干事站起身，对着两口子说道：“二位，随我来。” 何雨柱和刘招娣站起身，跟着出去了…… “你们秦家村应该还有余力吧，没记错的话，果园，养殖，饲料，可以说几乎是一条龙了，而且，整体的供应上也没什么问题的吧。”东方复兴笑了笑。 鸿门宴，那只是朋友之间开玩笑罢了。 要说现在这时代，哪个供应商能够稳定提供这些东西，那就是秦家村了，可以说，秦家村供应的东西，从四九城，往外扩，已经越来越大的。而且，他们特别注重上下游的结合。你说说，一养殖的，不折腾只因崽子，不折腾猪崽子，转头去看饲料去了。 看饲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饲料还想着自己种。 这美食街的包装修，包供应，其实也是东方复兴看了秦家村的模式之后想的一个法子。 他们部门的资金，其实也挺紧张的。 虽然有规定，不能从商，但是也有些许办法不是。 “嗯，如果你们的量上来的话，我们可以合作。”秦淮茹点了点头。 “哦？现在小批量的用户已经不合作了吗？”东方复兴对于这个倒是不清楚，秦家村每年的税收都能让人满意，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主动过去找麻烦，对于他们村的内部政策也不干预。合作社合作社，说到底，这地儿，算是他们秦家村自个儿的，看看可以，插手过多，麻烦太多。 “以前规模没上来的时候，可以，规模上来之后，不行。” 第327章 讨论 秦淮茹的言简意赅让东方复兴不知道该怎么问。 倒是一旁的王守仁解释道：“规模上来了，成本下去了，再卖给个人，别人就没活路了。” 这都算是比较婉转的了。 按批发价卖个小摊贩，那其他养鸡的真的得死。 他们这种做法，基本上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降维打击了。 东方复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确实，按照你们的价格。”不过，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那他们如果集合起来，在你们那儿采购，不是一样的吗？” “这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咯。”王守仁耸了耸肩，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该关心的。” 东方复兴：…… 复兴经济，不能垄断吗？ 东方复兴心里有了一些明悟。 “所以，我需要再扶持出一个养殖业出来？” 王守仁：…… 秦淮茹：…… 秦京茹：……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这话，您跟我说合适吗？屁股决定脑袋，我让您整一个跟我竞争。” “不，你不会在意的，说说吧，让我们少走点弯路也成。”东方复兴眼神炯炯地看着王守仁。 “我不知道，您啊，也别问我。且吃着吧。” 见王守仁不说，东方复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到了他这种程度，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像是王守仁这种人，能说的，他大概率不会瞒着，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思想上的碰撞，能有灵感最好，没有灵感，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不说别的，今天也算是吃了个肚子溜圆。 这四九城藏龙卧虎的，各菜系的厨子都有，他们这些个当评委的，吃上那么一顿，也没白来一趟。 “呼，吃的真舒服啊。”秦京茹摸了摸自己略微圆润的小肚子：“还得是这些大厨做的东西好吃。” “确实，吃得舒心。” 同样是回去的路上，王守仁这边吃的舒服，何雨柱那边就开始纠结了。 无他，他们钱不够。 上头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个是私房菜，另外一个就是普通的食堂模式。 普通的食堂模式上面对于定价是有要求的，所以，他们放弃了。他们选择了私房菜的模式。 同样的，私房菜的模式也分成了两种。 其实也没多大差别，说白了，就是一个租赁，一个购买，买下这地儿，那这房子就是你的，不用担心赶走你之类的事情。租下这块地儿，那就不一样了，不过同样条件也算是比较优惠的。 但是，这二者对于钱上面的要求都不算低。 这年头，还真就没老百姓去琢磨贷款的事情。 这可把两人愁死了，无论是租赁，还是购买，私房菜的装修，人员，菜品挑选等等，那都是高成本的活计。 倒是刘招娣，想了一个法子：“要不，去找你妹妹。” “她那边也不好过……” “你想啥呢。”刘招娣翻了个白眼：“邀请她入股，现在这样子，一看就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指定挣钱，你妹夫不也是公职人员吗？先把我们的想法跟你妹妹说一说，实在不行了，咱们再听听你妹夫的说法，说不定，他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到我们呢。” 这个世界的何雨柱和何雨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毕竟，没地方可舔的傻柱，也就那么一个妹妹，而且，这货本身对妹妹就不错，不然，何雨水也没法骑着自行车去上高中了。因此，哪怕是出嫁了，兄妹两的关系也挺好的，互相之间，经常有往来，特别是刘招娣嫁进来之后，何雨水那个开心哟。 “成，那咱们收拾收拾，去她那儿一趟。” 这次的美食街计划，那可谓是“八仙过海更显神通”了。 就连三大爷这儿，阎解成也提着礼物，带着孙子过来了。 这平日里啊，夫妻俩忙得不行，只是偶尔来上那么一趟，还没进门呢，就被三大爷阴阳怪气：“哟，这不阎大少爷嘛？怎么着？今个儿有空了？” 该说不说，三大爷这些个孩子，各有各的出息，唯一不好的就是都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倒也不是不孝顺，隔三差五的还是会过来看看三大爷。就阎解成这两口，一挣起钱来，没完没了。忙的时间，一年才回来一次，这可把老头气坏了。 就在这四九城，你一年回来一次，亏心不亏心啊。 阎解成缩了缩脖子。 倒是于莉立马挂上了一个笑容；“爸，您也别挑我们的理儿，前些年啊，我和解成的压力太大的，心情都不好，也不想来您这儿让您跟着难受。这不，我们生活好起来了，这才常来嘛。您也消消气，别放在心上。” 听到于莉这么说，阎埠贵脸色才好了一些，“哼”了一声，背着手，走进了房子。 “还得是你啊，媳妇。” 于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以后，多点过来，连阎解娣来得都比咱们勤快。我忙，你是瞎忙。” 论起能力，于莉比阎解成还要上一个档次，阎解成有股子小家子气，于莉虽然也有点儿，但是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两人进了门，三大妈立马喜滋滋地抱着孩子哄了起来。 这老人呐，就喜欢看着孙子，一边哄着孙子一边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也忙，实在不行呐，搬回来住，我还能给你们看看孩子。” “妈，这哪儿成啊。”于莉连忙说道：“您要是实在想孙子，就去我们那儿住几天，我们那儿的环境不错，还雇了个保姆。” 阎解成和于莉可以说是最早一批跟着秦淮茹混的。 从麻辣烫，再到后来的炸鸡店，都有他们的一份，他们现在挣得钱也不少，雇个保姆，雇得起。 两口子也实在是忙。 于莉说这话，也是真心实意的，三大爷和三大妈的岁数也不小了。70多岁的老头老太太，看小孩怕是难度略高了些。 其实很早之前，两口子就想让三大爷和三大妈过去住了。 只不过这两位老人家不愿意罢了。都住一辈子了，不愿意挪窝。 第328章 上门借钱 “得了，回头啊，接你们妈过去住住。我就不去了。”三大爷摆了摆手。 小孙子不错，他也喜欢，但是他不愿意走太远，在这附近晃荡晃荡也就行了。 都一把年纪了，不想折腾来折腾去。 “那成，妈，您回头，收几件衣服，也甭等日子了，跟我们回去住几个月。过年了，咱们再一起回来。”阎解成喜滋滋地说道。 这人呐，挣了钱了，其实也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 挣了钱之后，要是对自家人都那么计较，那也就没有意思了。 阎解成现在也差不多是这种心态。 但是这话能这么说嘛。 三大爷瞪了阎解成一眼，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孩子，情商咋能这么低呢。 “要不，还是算了……”三大妈也有些犹豫。 “算什么算，该去就去，他那儿，地儿不小，也活动得开，你也该四处去看看，享享福了。去住几个月，我这儿用不着担心，这一院子的老伙计呢。住得惯就住那儿，过年的时候回来就成，住不惯的话就回来。明年啊，咱们也到处去看看。” “爸，您还想去哪儿？”阎解成不解。 “老头子这辈子没出过四九城，想满世界去看看不成啊。”阎埠贵眼睛一瞪：“咋地，你还想管着你爹？我跟你说，我跟一大爷他们都商量好了，明年，就走。” 好家伙。 阎解成有些咋舌，这老头，够时髦的嘿。说走就走。 “说吧，今个儿来又有什么事儿？”阎埠贵扫了一眼旁边的礼物。 阎解成这尿性，他能不知道？若是只是普通的上门，是绝对不会提礼物的，腆着个大脸就上门，然后嘴里“妈妈妈妈”地叫着，又是点这个，又是点那个。最后，剃着牙，不要脸的走了。要不是于莉跟着来的时候，经常会悄咪咪地给一些钱，阎埠贵看到他就直接上扫帚了。 “爸，是这样，我们想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那种落魄的厨子。” “落魄的厨子？”阎埠贵不是很明白：“你们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不过……”于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总结来说，就是于莉认为，还是需要自己手里握着一些秘方的，所谓的落魄的厨子，也不是要那种手艺好的厨子，而是那种家里有那么一本两本食谱，但是继承不了手艺的厨子。哪怕是一个配方，也成，这是于莉从秦家村运行模式之中学到的。 就像是麻辣烫那样，有什么技术含量吗？没有！只需要把麻辣烫的调料配置好，那就可以了。 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些个东西，才是最大的财富。 阎埠贵琢磨了一下：“有倒是有，回头，我再帮你们问问吧。” “成，那就麻烦爸了。”于莉很高兴，他们夫妻俩，确实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另外一边， 何雨柱也登上了何雨水的门。 “大哥，您来就来，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彭华连忙把何雨柱迎了进来。 屋子不大，五十来平米，这还是彭华成为派出所副所长的时候才给分配的房子。当初结婚的时候，彭华只是个片儿警，这么多年了，当了副所长，对于没有背景的他来说，也算是不错了。 “舅舅！舅妈！”两个小孩看到何雨柱，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个看起来很老的舅舅，每次过来，都会给他们带好吃的。 而且这个舅舅做饭也好吃。 “哎，今个儿，带了些食材，合计着过来做一顿。” 这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之前何雨柱一个人寂寞的时候，经常过来做饭吃。 何雨水虽然也会做，但手底下的功夫也只能说比家常菜好一些，真正摆上席面的，还得是何雨柱。 “嫂子，小华呢？怎么没见带来。” “嗨，在家里呢，睡着呢，叫不醒，就干脆不带过来了。家里有人看着，放心吧。”刘招娣乐呵呵地跟何雨水说起了话。 何雨柱这是去了厨房，何雨水的两个小孩跟着去了。 剩下三个大人。 刘招娣也趁着这个时候开口了：“雨水，还有彭华，这次过来，是有一件事儿，想找你们商量商量。” “什么事儿啊？嫂子，您说。”何雨水对于自家的嫂子，那是一万个满意，何雨柱是个什么性子？找个能管住他的可不容易，而且，自家嫂子做生意也厉害得紧。这些年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上头不是整个美食街的项目吗？今个儿，我跟你哥去了一趟。”刘招娣把今天的见闻说了一声，说到最后，也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我琢磨着，咱们两家能不能和上一股，主要是我们手里的钱也不够了，差那么一点儿。” 合股？ 何雨水和彭华对视了一眼。 彭华微微地点了点头。 何雨水问道：“那嫂子，你们还差多少钱？” “约莫还差个一万多块钱。” “成，那我们这边回头凑一凑，把这钱补上。”何雨水乐呵呵地说道。 “那咱们回头写个合同，把股份什么的分配好。”刘招娣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这两口子这么支持自己，那自然该有的保障还得有。 吃完饭，又玩儿了一会儿，何雨柱就离开了。 两个孩子也睡下了。 到了夫妻俩谈话的时候了。 “咱们家就那么些钱了，真的都给我哥他们了？”何雨水问道。 何雨水可不像是何雨柱，她毕业之后就在纺织厂，虽然平时也有一些额外的收入，但和自家丈夫存下来的钱，也不多，一万多块钱，是他们这十几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存款了。是他们的全部了。 “大舅哥想拉一下我们，你还不知道吗。”彭华亲昵地捏了捏何雨水的脸蛋，笑呵呵地说道：“那个美食街，可是东方市长亲自盯着的。大舅哥这两年应该挣了点钱，以他的本事，再去银行借一点还不容易吗？用得着跟咱们借钱？” “那这么说，咱们占便宜了？” 第329章 徐家国的悲惨生活 “那可不是。”彭华笑嘻嘻地说道：“回头啊，得多感谢感谢大舅哥，我可听说了，这个项目，到时候会同步广告，不知道有多少人去呢。” “我哥最疼我了……” ———— 大运摩托车厂，哦，不，现在应该是叫大运汽车厂了。 自从把权利下放，并且把奎大头提起来当副厂长之后，王守仁的日子好过太多了。不必事事躬亲，现在每天就是在办公室里面琢磨一些厂子未来的计划罢了。 琢磨了半天，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秦京茹，也没个头绪。 “想什么呢？”秦京茹好奇地问道。 “咱们的房子，明年年底会有第一批，我琢磨着，是不是出个公告，省得他们手头没钱。还有，研究院那边，也该有一个公告丢出去了。” “直接告诉他们有房子卖？你就不怕他们抢破头？” “不怕，咱们的房子不便宜。不是中高层，还真买不起。” 摩托车厂，从79年开始，那时候的普工约莫是100到200块钱一个月，一下下来，省着点能攒下小两千块钱，这些年虽然涨，也涨不多，一家子能有了一两万的存款就不错了。而王守仁这次要卖的房子，每一套的价格都在6位数的水准。 “那你发什么公告，让他们看着，他们买不起？”秦京茹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闲得慌，问这种问题。” “哟呵，你是屁股痒痒了是不。”王守仁“啧”了一下。 秦京茹警觉，往后退了两步：“工作时间，你可别干些违反规章制度的事儿。” “晚上再收拾你。”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他继续看着手头的东西。 “你真要把研究院分出去？”秦京茹又问道：“你知道的，那些东西分出去，搞不好别人会来反制咱们的。” “咱们只是暂停研究，又不是没了这项技术，分出去好，分出去日子好过些。” 汽车的组成，那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王守仁打算就留一个发动机，其他的东西都分出去，到时候，有什么东西，自己去买就行了。而且，他也不可能一直占着所有的研发院，现在国内大多数厂子都是自己人。收专利费吧，人家说你不够意思，不收专利费吧，亏得慌。没得意思。 还是分出去比较靠谱。 而且，这上头也有一些声音说王守仁一个人就把控了整个汽车市场，这话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垄断这个词汇，无论在哪个时代，那都不是一个好词。 “慢慢分吧。”他挠了挠下巴：“有想法的，就自己出去，咱们在后面投钱，没想法的，就留着，咱们也养得起。就这样吧。” “也行，不过，我估摸着，大概不会有多少人出去吧。”秦京茹说道。 “打个赌？” “赌什么？” “嘿嘿嘿嘿……” “嘿你个头啊，你有这心思，不如去帮帮表姐那边。” “她那边的事儿，不好处理啊。”王守仁挠了挠下巴，说道：“其实因地制宜才是最合适的，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 “知道就……” 秦京茹的话还没说完呢，电话就响了。 她拿了起来：“喂，厂长办公室。” “哦……” “好，行，知道了，你让他去会议室等着吧。” 挂上了电话，转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王守仁：“嘿，你的麻烦来了。” “麻烦？谁啊？” “徐家国……” “这倒是不意外，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王守仁摇了摇头，站起身，朝外走去。 徐家国的精神状态很差。 老婆离谱了，小三跑了，唯一有点念想的，就是剩下一儿子，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苦苦地支撑，也一样在苦苦地煎熬。转眼间已经到了10月份了，距离年底结算，已经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他是一天比一天痛苦。 这摩托车厂，你要说撑不下去吧，也不算撑不下去。 但你要说有盈余吧，也没有，一个月几十上百辆的出货，每一辆的利润约莫是那么三四千块钱，一个月挣个十几万，基本上都用来发放工资了。从内部来讲，王守仁走了之后，那摩托车厂那么大的地盘，即便他带走了不少的员工，但依旧有着好几百名拥有编制的员工，每个月发出去的基本工资也不少。 这些后勤福利之类的事情，那都是要有所保障的。 但是之前的高奖金，高待遇没有了，现在厂子里的员工几乎天天闹，要不是上头的人看着，他自己也有一些人脉压着，那是真的顶不住。 这内部的问题，还都是小问题。 最重要的是外部的问题。 小日子购买的那些个房产，用来做销售用的房产，都不给他们用了。这就导致了他们的货，不知道往哪儿卖了，之前供货的供销社也纷纷不再收入他们的货。 毕竟，他们卖货，还是大运的好卖，或者四九城的一些牌子，那些都是老牌子。 至于徐家国，知道的知道那是老摩托车厂，不知道的，那谁知道他是谁啊。 这就导致了，在这个供不应求的时代，大家也不怎么愿意买他的货。能卖得动，那完全是他在四九城，还算是有些人脉。 内部，他告诉大家，只要找到销售渠道就会好起来暂时扛住了。 而外部，他没有任何办法，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卖货吧，再说了，这人生地不熟了，谁会理他啊。 别看王守仁现在轻松，那是因为他织网织得好。 从66年开始，大领导南下，临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命令，告诉他，如果有厂子来请他，他就去帮人家提高提高厂量，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66年，到79年，13年的时间，几乎每年，他都会外出一趟，全国各地，但凡是有重工业的地方，他都跑了一个遍，这些个人脉，是徐家国完全不曾具备的。更何况，他在四九城的人缘，那也是好得不行。 第330章 云梦？试探？ 再有一个。 他拿回来的外汇不少。 大家也指望着能漏点，有不少地方，还是很需要外汇的。各行各业，什么织布机，什么发电机，什么车床之类的，对于外汇的依赖还是很高的。 布局了十几年，就这，才换回来了这销售网络。 为什么那些人那么佩服王守仁，这就是原因之一了。 他有能力，让在这个时代，不在同一阵线的人佩服他，他能够拿出技术，帮助他们提升水准，同样，也能够拿出好处与人结交。在交流方面，能做到不谄媚，不孤高。 为了一个计划能布局这么长的时间。 那些个家中没长辈，没有家学渊源的以为王守仁就只是技术强上一些。 但实际上，错了，大错特错。 上头不知道技术的重要性吗？ 他们知道。 但是，是个人就有偏向。 甲说要发展就得要大兴土木，得基建。 乙说咱们把大兴土木放一放，先搞一搞武器。 丙说你们说的都不行，咱们得搞卫星，至少，得有自己的一双眼睛。 丁说你们这些事儿都排不上号，咱们先把重工业发展起来再说。 甲乙丙丁四人说的话错吗？他们都是对的，各有各的偏重点，但问题在于，现在国内的钱不够，该听谁的？该走哪一条路。 这才是王守仁真正令他们感到佩服的一点。 若不是上面支持，王守仁还真就拿不到那么些个钢铁资源。 别以为这个时代跟后世一样，你要买东西，特别是这些基础的东西，别说钢材了，就连水泥，你都要托关系，找门路，折腾来来回回好几次，还不知道要排多长时间的队，才能搞到。而王守仁这种用量的钢材，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了，还有那些个厂房的搭建等等等等一系列事情。 这压根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政策的偏向性问题，上面愿意把资源倾斜给王守仁，这才是他们真正佩服王守仁的地方。 不是谁都能够拿到这些资源倾斜的。 这要是放在古代，说上一句“简在帝心”也不为过。 然而，徐家国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认为，王守仁只不过是运气好，他的技术不错，那又怎么样，他上任之后，保持着原有的待遇，到时候，再去五道口或者哪里的学院挖一些教授过来，撑起一个厂子，问题也不大。王守仁有的，他也能有。 王守仁能够做到的，他也能够做到。 在这种没有任何根据的臆想之下，他踏入了王守仁的陷阱。 这个陷阱，事实上，并不是给他准备了，而是给那群“买办”们准备的。 只不过，王守仁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的厂子，这么受关注，甚至，还有不少人保驾护航，这就导致了，他准备的东西，似乎有点用不上了。毕竟，不会真的有哪个傻乎乎的傻子跳进这么个陷阱。 他的这个陷阱高明吗？ 一点儿也不，就是纯粹来坑老外的，不管这个老外是小日子，亦或者白人，都行。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徐家国跳了进来。 当王守仁听到徐家国的要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好在，他还拉了小日子那边的牌子下来。 也还算是没有白费他的一番布置，从原本小日子的销售量里面撕一块肉下来，并且让小日子去吸引了一部分火力。 至于说灭掉小日子的厂子，王守仁想都没想过。 小日子那边的汽车，那内功做得是足足的，大多数小日子，都只会购买本国生产的汽车，是本国人硬生生把他们的厂子抬起来了。在外面的这些个商业行为，实际上就算是一种扩张，成功了自然是好，失败了回去再准备准备，依旧可以出来。压根伤不到根基。 再加上，王守仁的营销行为，甭管他在米国的媒体上怎么黑小日子，小日子的企业也是得到了一波流量，只要他们不太蠢，反击回去，有人信正面的就有人信反面的，这也能算是一种曝光方式了，有剧情的广告可比没剧情的广告吸引人得多。 这也是为什么小日子回去了之后，就没有再来找徐家国麻烦的原因之一。 他们也得了好处，至于找麻烦，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麻烦，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再往上升层面去折腾王守仁？那也没有意义。 所以，纵观整件事件下来，最受伤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徐家国。 哦，或许，还有一个李卫国，觉得自己识人不明。 徐家国双眼通红，眼眶微微凹陷，看得出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看着王守仁，王守仁也看着他，偌大的会议室，有了那么一片刻的安静。 王守仁看了秦京茹一眼，秦京茹心领神会，转身去倒上茶水。 原本这事儿不该她来干的，但谁让她好奇，幸灾乐祸想要看看徐家国究竟想来说什么， “徐厂长，今天过来，有何贵干？”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呵，王守仁，你好手段。”徐家国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怨恨，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王守仁布下的局，就是等着他跳下来。而这个布局，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中完成的，表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 “如果徐厂长只是来说这些有的没的，那就恕我不招待了。”王守仁也懒得跟他说太多。 有些时候，三观不同，是无法强求的，说得再多，也没有办法把一些思维扭转过去。 再说了，王守仁凭什么为了他的事情埋单。 “等等！”徐家国咬了咬牙，说道：“你把云梦弄到哪儿去了！” “云梦？”王守仁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徐家国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事儿。 他摇了摇头：“你自己的老婆，难不成我还能捆住她，你要是实在觉得我做的，那麻烦你直接去报警。” 说完，王守仁忽然间觉得，自己来见他，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331章 以防万一 就这货的觉悟，王守仁还以为他能说出一些令他感兴趣的事情呢。 结果，就这？ “你告诉我云梦去哪儿了，我告诉你谁要对付你。” “没兴趣。”王守仁摇了摇头。 他知道有人对他感兴趣。 或者说，从他出来，厂子起来之后就没消停过。 但是那又怎么样，王守仁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 “好好好，王守仁，你别后悔！” 说完，徐家国也不再停留，站起身来就走。 “就这？”秦京茹有些莫名其妙：“这不都是他自己的问题吗？怎么到头来，成了咱们的不是了？” 王守仁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见得是他的问题。” “什么意思？”秦京茹不是很明白，不是他的问题，难道还是自己的问题？ “每个时代需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这取决于这个时代缺什么，我只不过是运气好，能够提供这个时代缺少的东西罢了。而他，若是晚生个几十年，搞不好，会有些许机会。” 真正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就会明白，每个时代需要的人是不一样的。 也许你在这个时代过得很落魄，但或许，在别的时间段，你将会十分地辉煌。 有些时候，人呐，真的挺看命运的。 “对了，睿明和熙柔，还有淮如那边，让人去跟着。” “你怕他会对他们动手？”秦京茹小嘴微张：“不至于吧。” “谁知道呢，预防着，总归是没错的，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嘛？”王守仁耸了耸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我知道了，那你呢？” “我？我就不用了。”王守仁摇了摇头。 这些年，他又不是没有进步。 84年这当下，摄像头这种东西，还真没几个。 “得，走吧，继续回去研究研究该怎么把厂子里的那些研究室甩出去，回头呐，让奎大头传下去，告诉中层那些人，钱能留着就留着，咱们开发的房地产，估摸着86年年中就差不多能出第一期了，别到时候没钱了。”王守仁拍了拍手，把放在桌子上的水给喝了。 这徐家国，依旧放不下他的面子，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他的面子。 那么，这个人究竟会做什么？王守仁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这种人，通常做事那都是相当极端的。 ———— 天津 第一家秦师傅炸鸡店已经开业有半年多了。 生意还是每天爆火。 云梦站在柜台前等候着人们的点单机面前，点着自己想要吃的套餐。 说起来，这个年代，点单机这种东西还是比较少见的，哦，不，可以说，在国内是不存在的。这点单机，还是王守仁科研室里面做出来的，直接就应用在秦师傅炸鸡店上了。这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而言，倒是个新鲜事，谁都知道，秦师傅炸鸡还有一个很高科技的机器。 点一下，就能够点单，甭说炸鸡好吃不好吃吧，这玩意，谁都想来看看。 这炸鸡店，以一种奇奇怪怪的方式火了起来。 到了夜晚，云梦和于柔雅结伴回了家。 云梦跑到天津来了，王开放的屋子也够大，再加上她还带着两个孩子，索性，两家人住在了一起。一开始云梦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后来于柔雅说了句“都是自己人，把炸鸡店做大做强”才是正理，直接就说服了她。现在两家人，好得跟一家子似的。 家里的小孩也玩得开。 就是王胖子有些尴尬，他感觉自己的老婆好像不是自己的老婆似的。 现在每天回家，两个女人就凑到一块咋咋乎乎的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事情，关键是他凑过去，还被自家媳妇推出来，这多委屈啊，好在，夜晚还是躺一块儿，不然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绿油油了。 果不其然，今天晚上，两个女人依旧凑到了一块儿，商量着事情。 难得的是，于柔雅冲着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还想矜持一下的，但琢磨琢磨，为了晚上的幸福生活，还是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开放，我们算了算，这半年，也挣了不少钱了，我们琢磨着开一个分店。你觉得，这地儿放在哪儿合适？” 这要是前些年，王开放肯定不敢。 但是到了现在，84年了，已经逐渐明朗了，什么资本家之类的东西已经不算什么了。只要能够发展经济，什么都好说。而天津这个地方，比较流行的是轻工业，人也不少，再加上有个天津港，发展得也不错。 “这么快？人选好了吗？”王开放对于两个女人的计划还是清楚的。 自己家老婆在以前，那就是资本家的小姐，只不过这个小姐赶不上好时候，她也是上过不少学的。 要说开分店，这从古至今，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一家店要开分店咋整？先从总店，培养自己的人手，再慢慢地把人手放出去当店长，然后再一间一间地放出去。这种方式，是最稳妥的。当然了，也可以去别的店去挖人，不过，秦师傅炸鸡店的模式相对来说比较高级，这就导致了，没什么地方去挖人。 而且，两个女人琢磨着，自己也得熟悉一下运作的模式。 “选好了。”于柔雅说道：“利润确实高。” 两个女人在总结第一个月的利润额的时候，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一个月的利润额足足有两万多，每天的销售额也是离谱得不行。到了最后，雇佣了十来个人才忙得过来。这半年多下来，挣得可真不算少。 “那我直接给老王那边去个电话，让他们的装修队过来，位置定了嘛？”胖子倒也不怎么在意。 家里有钱归有钱吧，但实际上，他个人对于金钱没什么太大的欲望，他就那么一点小爱好，爱钓鱼。也花不了几个钱，现在挣的钱虽然多，但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要说开心，也开心了一下，但开心之后，就不觉得有什么了。继续该干嘛干嘛去…… 第332章 抄作业 倒是于柔雅，在这件事情上，投入了极大的热情。 倒也不是说没好处，好处就是或许王开放不再执着于单位的那些个福利？ 至于其他的，还真就没啥太大的变化了。 “那咱们商量商量，位置放在哪里比较合适。” 他们的鸡都是通过火车运送过来的，这年头，铁道部的关系可不好找，这还是王守仁那边的关系。如果要增加的话，还得找一个近一些的地方。 正讨论着呢，别墅里的电话就响了。 王开放走了过去，接了起来。 “喂？您好。” “胖子，我，王守仁。”电话那边传来王守仁的声音。 “嘿，巧了么这不是，我刚想给你去个电话来着，我们这边想扩张一个分店出来。你就来电话了，咱们这算是心有灵犀？” “得，别整我，我对你没啥兴趣，说正事儿。” “得，您说您说。”王开放也知道，王守仁大概是有什么正事儿找他，不然谁没事打电话啊，贵得不行。 “就是……” “嗯，成，成，我知道了。”听着王守仁的叙述，王开放原本充满笑意的脸逐渐严肃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于柔雅等到王开放挂了电话之后，疑惑地问道。 “那个啥……”王开放有些尴尬地说道：“就是，云梦，徐家国好像在找你。” “找我？”云梦皱了皱眉头：“他没事找我做什么？小三跑了？” 云梦可没有心思替徐家国遮拦什么，说到底，那也是徐家国对不起她云梦，凭什么替他遮拦。 “好像还真是，听说是他在外面养的那个跑了。不知道找你做什么。” “不用理会他，他不会来的。”云梦摇了摇头。 “你怎么那么肯定？”于柔雅问道。 “他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所以，他是不会来找我的。除非他真的走投无路了。但是以我对他的认知，即便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第一时间，也不会找我。” 云梦很笃定，徐家国这种人就那样子。 任何事情，他都想做到完美的程度，他不接受不完美的自己，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东西，一旦这件事情出现了瑕疵，他就会嫌弃，会抛弃，会远离，如果有能力的话，还会毁灭。但绝对不会服软。 事情就像是云梦预料的那样，徐家国并没有去找她。 在徐家国去找王守仁一个星期之后。 一篇名为《侵吞国有企业，成就自身的“大运汽车”》的文章登上了报纸的头条。在这个大多数人都靠看报纸的时代，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不单单如此，下面还出现了第二条。 《大运汽车创始人，王守仁，当代企图复辟资本的资本家！》 大运汽车厂办公室，秦京茹气得手脚发麻。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他凭什么那么说！明明是他！” 王守仁倒是淡定得很，他看着文章里面的点，一边看一边点头。 “有点意思。” “不是，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秦京茹急得团团转：“这么下去，咱们就臭了。” “淡定些，不着急，不着急吼。”王守仁像是哄小孩似的哄着秦京茹。 该说不说，写文章的这个人，对于王守仁的了解程度那是相当地高啊。 里面的观点也很有意思。 按照文章的说法，那就是王守仁用了某些手段，成功地承包了摩托车厂，然后，借着上头的资源，在摩托车厂里面搞出了专利，并且把这个专利注册了，成为了自己的东西。在成为自己的专利之后，还跑到了国外去，把东西卖了出去。 卖了这些个东西，全部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你以为这就算完了？ 不，没完，他还利用挣到的这些钱，建立了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厂子。 文章的核心观点就一点，利用国家的资源，来孵化属于自己的厂子。当国家发现不对，并且打算收回摩托车厂的时候，他忽然间掏出了一系列的文件。告诉国家，收回可以，“大运”的牌子，还有研究设备，都是他的。 可是，究其根本，这些东西，都是在合资的期间挣到的。 最后，他还倒打一耙，把原本被国家收回去的厂子折腾得快要倒闭了。 在报道的后面，还附带了一些工人的采访。 总之，上面各种各样的坏话，说得那叫一个有头有脸。 要说谁在专利上吃亏吃得最多，那无疑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徐家国。 这货，出手了啊，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也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在体制内，很多东西，大家可以说都是各凭本事，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这最后的结果无论怎么样吧，呈现出来的，至少都得是一派祥和的模样。在80年代末期和90年代初期，侵吞资产这种事情其实发生了很多，但这些东西，大多数都被压了下来。 为什么？家丑不外扬。 无论最后怎么样，把这事儿扬出去，造成的影响，那都是一件麻烦事儿。 像是徐家国这种行为，就是断绝了自己的后路，他赢，他也保不住现在自己的地位。他输，那他就完蛋了。 但是徐家国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的，赢了，还有一线生机，这个一线生机，指的并不是保住自己的地位，而是保证自己不进去。现在他还在摩托车厂，只有把自己放在弱者的地位，趁机宣扬自己的牌子，无论怎么样，多卖一些。 在年底之前，把摩托车尽可能多地卖出去，到了明年，无论如何，哪怕是被发配了，还能在外面，最多就是做一个闲职。那也没关系，至少后面还有机会不是吗？ 王守仁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你怎么还笑呢！你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啊！”秦京茹捶了他两下。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眼熟吗？” “什么眼熟？” “是哦，你没去米国。”王守仁点了点头，这特么的“抄作业”！ 第333章 发酵之后 事情发酵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之中的快。 似乎这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推着这件事走一样。 等他们回到家中之后。 院子里的大爷都上来打听王守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守仁啊，那个什么报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就瞎说起来了？对你有没有影响啊……” 巴拉巴拉。 王守仁的话还没说呢，三大爷一大通问候就上来了。 “问题不大，各位，都是小事儿。”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是的，他现在的心情是很开心的，为什么？因为又有事情做了。 老实说，在米国干的事情，是一个弱者向着强者发起挑战，原本他也想兴奋一下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如他的意。甚至，连他想象之中的枪击都没出现。 小日子那边老老实实地跟他打官司。 尽管这个官司打到现在还没有打完。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日子还得感谢他，因为在跟他打官司的途中，他们的销量甚至还提高了一个等级。到了后面，小日子那边甚至还发来的消息，跟他说继续下去，咱们出个连续剧？ 这种事情，令他感到十分地无奈。 辛辛苦苦地布了一个局，按不死一个小日子，到了最后，还特么握手言和了可还行。 最后的最后，不回复倒成了他的倔强了。 在米国的布局，很顺利，顺利得他感觉到无聊。 在国内的人和国外的人看来，王守仁的这一手很神，但是在后世的人看来，这种营销方式，普普通通，已经被人用烂了。这只不过是时代的碾压，而且，这个碾压还是无伤的。虐菜这种事情，菜也得给点反应才好玩。而这一次，居然有人向他发起了挑战。 这就让他感觉到兴奋了。 又有东西可以玩儿了。 就看看要玩儿到什么程度的。 在安抚了众位大爷，保证绝对没问题之后，回到了房间之中。 秦淮茹已经在房间里了，她的脸色不大好看，她不是王守仁，还做不到被人骂还乐呵呵的水平，她这波纯纯属于无妄之灾了。 “表姐，你看他！像是吃了蜜蜂屎似的，嘴角都放不下来！”秦京茹刚进来，立马就来了一波告状。 “咳咳……”王守仁干咳两声：“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的，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淮如啊，要不这几天，你先别去了？” “不！凭什么不去！”秦淮茹瞪了他一眼：“不去了，那不代表我心虚了。而且，秦家村，哪个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好吧…… 秦家村，还真就家家户户都知道，在秦家的不懈努力下，大家对这事儿倒是不怎么在意了。甚至还有人说王守仁这小子有担当，还敢承认。 “你想怎么处理。”秦淮茹的神色严肃了一些：“这次处理不好，会很麻烦吧？” “这都是小事。”王守仁摆了摆手：“等子弹再飞一会儿。不着急。” 这才哪到哪儿啊，现在事情的发酵最多就是一小部分人，得等，等到全国都知道了，怎么着，也得有一两个月吧，一两个月后再说。 现在着急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无论是东方复兴，亦或者是李卫国，还是更上一层的人，都急了。 工业部 “这是谁干的！”李卫国神色冷漠，看向秦天。 秦天耸了耸肩；“您是知道的，这方面不大可能是咱们的人干的。哦，不，也许是咱们的人，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徐家国干的。” “他上哪儿来的这种能力！” 其实要论开放，80年代90年代的文学方向要开放得多，那真的很多东西，什么都敢说。王守仁究竟有没有干上头那些个事儿，他们能不清楚嘛？ 什么侵吞，那是扯淡。 从头到尾，那个发动机的发明，一直都是以他为主导，甚至，他们还有跟军区合作。现在军区的很多东西，还是王守仁提供的技术。而且，对于国内的厂家，他压根就没怎么收专利法，说上一句免费也不为过。现在莫名其妙地从这个方向去指着他，属实说不过去。 “估计还是那群人呗。”秦天耸了耸肩，他能不知道为什么吗？ 说白了，这种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或许有的人会说，买办归买办，干嘛非要盯着王守仁的厂子折腾。 那是因为王守仁的厂子，那是科研院的底气所在，王守仁本身也十分重视技术的发展。 就在李卫国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电话响了。 “喂，这里是……” “嗯，是，好，好，没问题，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卫国的表情愈发地严肃，到了最后，居然有了一丝裂开的迹象。 等到挂断了电话，李卫国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似的，一动不动。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上头要折腾王守仁？”秦天皱眉：“你说啊，实在不行，我们几家使使劲，他也就是想要一个话语权而已，这些年，他做得一直很好……” 秦天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李卫国摆了摆手，打断了：“上头说，打算给王守仁一个澄清的机会。” “这不挺好的吗？怎么澄清？”秦天更不懂了，您老这一脸裂开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电视澄清。” “唔，差了点意思，不过比报纸来得快一些，也是好事。打算在哪个时段给王守仁澄清。午间新闻？还是别的？” 李卫国看了他一眼：“晚上七点到七点半，给他四集的时间。” 秦天：…… 在这一刻，秦天轻松的表情停留在脸上。 “啥？啥玩意？” “咱们中央电视台？” “嗯，对，咱们中央电视台。” “晚上七点到七点半？” “对，晚上七点到七点半。” 秦天整个人都靠在了椅子上，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眼睛微微眯起：“老天爷哟，说到底，咱们还是小瞧了他了。” 《新闻联播》播出时间段19:00—19:30。 第334章 舆论 左岩回到家中。 今日格外的奇怪，刚脱完鞋。 就看到自家老娘和自家老婆盯着自己，同样一脸严肃盯着自己的还有六岁的儿子和两岁的女儿。 许是盯的时间长了，女儿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伸出了肉乎乎地小手：“耙耙……” “哎！”左岩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走了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还一边问道：“这是咋了？” “当家的，报纸上写的东西，是真的吗？”秀丽小心翼翼地问道。 “报纸？什么报纸？”左岩最近忙碌得很。 车间在改造一些东西，王守仁的管理条例，需要的并不是死读书的家伙，而是一个能够全面认知车间生产知识的家伙。这些年，他在车间也不是混日子的。奎大头曾经给他透露过，如果要往上走，那就得多读书，多思考，为此，他还特地去了一段时间的二车间。 这不，在厂子里整整折腾了五年，才当上了一个车间主任。 当上了车间主任不代表万事大吉了，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了，因此，他现在每天除了工作之外，还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学习上。 当然了，这种学习，也不是没有报酬的。 每次提出一些创新性的东西，他都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就是这个。”秀丽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张报纸，递给了左岩。 左岩低头扫了几眼，然后眉头微微蹙起，越看，怒意愈发地上涌：“这不是扯淡吗？这厂子怎么起来的，难道我不清楚吗？！” “我也觉得怪，但是这报纸上这么折腾出来，怕是你们厂子惹了眼了。”左母点了点头。 这厂子的传说，在四九城，那是根深蒂固的。 外面都知道“大运”，但实际上，报导“大运”只是说这个摩托车，是咱们自己生产，并且成功出口。真正说厂子的，还是很少的。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牌子，至于厂子怎么样，就没有人知道了。这下子，开始出名了。而且这个出名，还不是什么好名声。 左母对于这种流言蜚语，看得很清楚。 在她那个年代，这人呐，一旦过得好了，就会遭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所以有一句老话叫做“财不外露”。 而摩托车厂现在这模样，很显然，就是有小人作祟。 “这……会不会有影响”秀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现在的日子，她过得很好，很充实，每天除了做做家务，就是学习知识。丈夫说了，如果不学习知识，就没办法教育孩子，孩子的未来取决于她懂得多少知识。这很重要。所以，她努力地学习知识，打算往后可以教导教导孩子。现在的日子有盼头，也有好吃的可以吃，最喜欢的炸鸡，只要她愿意，可以天天吃。 她不想现在的日子消失。 “呵。”左岩冷笑一声：“放心吧，出不了事儿。” “真没事？” “真没事！”左岩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说有事嘛？ 有一点儿，但是事儿不大。 其实这事儿吧，主要就还在国内的销售上，在报纸发行之后，有不少人发起了退货，这种退货，数量还不算太少。理由给得也充足，你都是资本家了，我不可能用你的牌子。但是你要说这事儿对于王守仁的厂子有没有影响，那还真没多少影响。 现在国内能消费得起汽车的，还真就不是很多。 王守仁的大部分销售额来源都来自于国外，国内这些点东西，连国外的零头都没有。 但是，事情也不能就这么下去。 秦京茹那是一天比一天着急，而徐家国，则是一天比一天开心。 因为，他的摩托车厂，终于开始上量了，在那份报纸里面，也提到了他的摩托车厂，也提到了他的牌子，这就导致了，许多不明真相的观众去买了他的摩托车，无论怎么样，爱国情怀还是存在的。支持国产的，没什么毛病。其实国产的名头，也是后来才被败坏的。 至于为什么败坏，大多数国产的，都是被资本进入之后败坏的。 先入股，然后降低国产的质量，最后，在市面上销售自身的产品，这也算是老套路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王守仁的这厂子，这那就是他们的拦路虎。 所以，王守仁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着急，丢掉销量就丢点吧，上头总归是会给他一个答复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答复，来得这么恐怖。 厂长办公室。 “啥玩意？！”王守仁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位市长大人：“不是，你认真的？” “没错，上面给了指示了，而且，还跟我们说，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拦着……” 王守仁咽了口唾沫，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万万想不到来这么一出。 好家伙，新闻联播，连续4集？ 这是什么待遇，这是什么扯淡的行为。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不能换个时间吗？”王守仁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太大了。 “不，这是上面的意思，算是《新闻联播》特别篇。四天的时间。”东方复兴伸出四根手指：“最关键的是，怎么拍摄，你说了算，那边全面配合你。时间紧，任务重，你好好地琢磨琢磨，该怎么做。” “怎么拍摄也我说了算？”王守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是。” 王守仁不说话了，他的手指轻轻地点在桌面上。 他想过很多种补偿的方式，事实上，这种事情出来之后，无论他自己怎么个反应，上头一定会帮他解决这次的事件的。只是自己能够在这次事件之中捞到多少好处罢了。一直以来，他都在暗搓搓地朝着上面传输自己的观念，那就是开放，实际上是另外一场战争，一场经济上的战争。 生怕国家在这方面吃个大亏。 可现在，上头忽然间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传播自己想法的机会。 而且，这个机会还劝由他说了算，这里面，究竟有没有问题？他不知道。 第335章 离谱的消息 “老兄啊，我怎么那么慌呢？”王守仁问道。 东方复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还看不懂嘛？” “老兄，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啊？这事儿，大得我有点心慌。” 不怪王守仁心慌。 新闻联播的特别篇，只有大事会出现。 例如，春节、国庆、领导人访问，哦，最后还有一个重大事件。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这个算是什么重大事件。 “你自己出去发展，不就是看不上咱们内部的拖拉吗？”东方复兴奇怪地看着王守仁。 王守仁：…… 这话是能说的吗？ “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绕弯了，上头是打算让你做一次领头人，这估摸着，也跟你80年那阵子，对于“先富带动后富”的理解有关系……” 王守仁有些恍惚。 对于“先富带动后富”，他是有自己的理解的，只不过这个理解他一直都没有说出去。 只是默默地在做而已。 他们怎么知道的？ 看着王守仁疑惑地目光。 东方复兴乐了：“还真有你不知道的啊，这是你老婆说的，跟你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京茹？” “不，大老婆。” 圈内人真正认可的王守仁的老婆其实就两个，一个是秦京茹，一个是秦淮茹，在他们看来，秦淮茹就是大老婆。记得秦京茹听到这话的时候，还生了好一阵子的气呢。强调了这么多年的正宫，好家伙，刚公示出去，正宫的位置就无了。这换谁能忍得住。 “这样吗……” “你好好规划规划，看看你想要说些什么。这可是头一遭，别弄砸了。”东方复兴看向王守仁的目光有羡慕，也有同情。 这种事情，当真是开天辟地同一遭。 等于是给民营定下一个基调，这个基调，得偏向于中央，要是起的调太高了，在首领那边，倒是有个好印象了，底下的人不得骂死他。无论如何，这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王守仁也知道，他是一点儿都不想这么早地暴露自己的想法。 没有好处，就像是这次事件，哪怕他不处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反而是压力更大了…… “行，我知道了！播出时间呢？” “十一月的21号，到十一月的24号，会让人来配合你的。” “成，那就这样吧，我琢磨琢磨该怎么整。” 10月份的报道，到了11月份，就已经生效了。 徐家国的厂子，从10月份的销售额是一百辆，到11月份的一千辆，付出的是什么？他什么都没付出，只是发了一篇控诉王守仁的文章而已。 他兴奋了。 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忧，担忧王守仁会戳穿他的言论。甚至，他还为此做了一些准备。然而，王守仁在看到报导之后，就像是没看到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渐渐地，他就放下了戒心。当然了，他也有些不甘。 他觉得，这种报导发出去了，为什么王守仁的“大运汽车厂”还能够继续运行下去。 为什么那些个员工不搞事情。他甚至悄咪咪地去收买了几个员工，让他们闹事。那些人嘴上说得好听，但是，却是一个闹事的新闻都没有看到。 “都是废物。”想到这儿，徐家国撇了撇嘴。 打开电视。 每天晚上，他都会准时准点地打开电视，让保姆带着孩子去卧室休息，自己则是拿起一酒杯，倒上一点红酒，慢悠悠地品着酒，看着新闻联播。这是他的习惯，从洋人那里学来的习惯，他觉得很有格调。以前倒是没这个心思，但现在，销售额一月比一月高了。变了，他又变回了那个自信的徐家国。 至于女人，他不在乎，反正只要有钱，什么女人没有。 这对于一名从政的人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事情。当然了，如果身份没有到一定的地步，这玩意不看也没关系。因为没有到一定的地步，看也看不懂。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晚上好，今天是……” 熟悉的开场白，紧接着，就是一些重大新闻的播放，他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到了最后，就在快要结束之前，徐家国的脸色变了。 “观众朋友们，明天的新闻联播将会播放特别篇，接下来，我们将向您介绍一家在我国业界具有较高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公司。 该公司名为“大运汽车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1982年，总部位于四九城XXX，是“大运摩托车厂”的前身，从82年至今，为我国创造了百亿米金的外汇，并且，他们所制造的汽车走遍了全球。 在发展历程中，公司始终坚持创新与发展并重，不断引进先进技术和优秀人才，积极参与国内外市场竞争，取得了显著的成绩。近年来，公司业绩持续增长，市场份额逐年提高，为我国经济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 企业文化是公司发展的重要基石。公司始终秉持“以人为本、诚信经营、创新发展”的企业理念，努力为员工创造良好的工作环境，为客户带来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在今后的发展中，公司将继续致力于提高核心竞争力，为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而努力。” 徐家国；…… 他握在手中的杯子松开。 “呯”地一声，摔碎了。散落在地面上的红酒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电视里的内容让他久久无言。 猛然间，他的怒火从胸口往上涌，他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了，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噗”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他依旧呆呆地看着电视。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 我该怎么办。 新闻联播的地位不是什么《早间新闻》、《午间新闻》能比的。要说收视率，可以说，现在这阶段，但凡是这个时间点，都属于大家必看的一个节目。在这么一个节目上，堂而皇之地介绍王守仁的厂子，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第336章 众说纷纭 同样震惊的还有不少人。 这年头，真不能小看新闻的传播性。 因为没什么娱乐项目，谈天说地就成了人们的娱乐项目，例如今天上头又出了什么政策啊，哪哪又发生了什么啊。但凡是一张报纸出来的东西，也能够聊上一阵子了。 “大运汽车”这么个之前很火的话题，上了新闻联播，一下子就引起了人们的疑惑。 “咋个回事？这个“大运”不是说是个资本主义公司吗？还上了新闻联播了？” “是啊？咋回事啊？” “不知道啊，那报纸在说谎？” “我看呐，那报纸有问题，不行，咱们回头不能订那玩意了……” 要说这年头的影响力，电视第一，报纸第二，电视里面的《新闻联播》更是达到了第一中的第一，要是“大运”真的有问题。新闻联播会播它？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谁出了问题，这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与此同时，那家报社的负责人脑门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 他知道，明天，或许就是他的末日了，家里的气氛安静得不像样。 尽管这报社多少也有点官方的背景，但相对于《新闻联播》而言，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而且，这个特别篇播出之后，报社的销量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加不敢知道。 有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也有知道内幕的乐子人。 像是东方复兴他们家，就是纯粹的乐子人了。 乐呵呵地看着新闻联播，乐呵呵地分析着那些人要倒大霉。 “柳家这回要麻烦咯。”东方兴学摇了摇头，说道：“他的这一条线上的人，麻烦大发了。要是王守仁这小子再说些什么出来，呵呵……” “王守仁那人应该不会冒出来什么奇怪的言论吧？”东方复兴疑惑地说道：“他这个人，对于这上面的事情，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吧？” “呵，那是你以为。”东方复兴摇了摇头：“他这一路上，做的事情不要太多。从通讯、电子讯息、再到机械甚至畜牧业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够多，你仔细地想一想，他手里，究竟有多少张牌可以打。别的不说，就拿他大老婆的那个秦家村说，但凡是她大老婆开个口，说想去那个省市建造一个养殖场，你琢磨着下面的人会是什么态度……” “那自然是欢迎。” “何止是欢迎，恨不得供起来吧。”东方兴学笑了笑，说道：“刺激经济刺激经济，其实大家伙都不怎么清楚，这个经济，要怎么刺激。就只是开放生意就好了？没那么简单，大多数人，都想着看看外面是怎么做的，至少，抄一抄外面的先进经验吧。” “大多数人想的是引进外资，好合作，他不，他属于那种想要把好东西都抓在手里，然后把外资给踹走的类型。”东方兴学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他很独，对待外资的态度也很锋利。而且，他属于“创新派”。” 治国，向来都是一门综合性的学问。 人文、经济、思想等等等等，但凡跟人有关，衍生出来的东西，都是需要精心打磨的。 从最基础的保守派到激进派，这两个概念之中，又衍生出保守派中的激进派和保守派中的保守派。 就像是《道德经》里面所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万变不离其宗，说到底，就是一个激进跟保守的问题。 王守仁需要那种细分到技术方面的激进。 这一点，大多数人都看得清楚。 “他的一切，都是依靠在技术上，他的主张向来都是“科技”，而且，这“科技”不允许掺杂别人的东西。他看得很清楚，若是掺杂了，以后要被人家卡脖子。” 说到这儿，东方兴学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那终究还是差了些。” “差了些？”东方复兴皱了皱眉头：“怎么差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太独了。” “怎么？他们那群人也看上了王守仁手里的东西？” “不，不是。而是外面有个更强的，你现在表露出这么强烈的吃独食的意味，外面的会怎么想你……” 东方复兴眼睛瞪大老大：“您们都想到那儿去了？” “不然呢，你以为跟国际接轨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上头在等着，等着看他跌落一次，到时候，再找他谈谈，谁知道这小子精得很。”东方兴学说起了一些东方复兴不知道的事情：“你觉得他的摩托车厂怎么样。” “很好，很强，听说技术领先世界？” “说领先就过了，赶上世界水准了。”东方兴学点了点桌子，东方复兴懂了，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还有烟灰缸，给老头点上，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原本我们都认为，这小子，会在那边栽一个大跟头，毕竟在那边，他无权无势的。” “资本主义也搞那些？不是能卖得出去就行吗？” 东方兴学：…… 他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叹了口气：“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经济，从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绑架政治的，如果真的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你真以为那群家伙，会看着我们的人发展下去？只不过还没到时候罢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真的意识到了什么还是怎么地，从82年开始，他就开始有意地压制自己的出货速度。” “他那个汽车厂子，其实早就可以投产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动，说是在整什么机器之类的，但实际上，怎么想的，上头能不知道？无非就是不想折腾那么快，要是太快了，被盯上了，搞不好就会出事。他懂了这个道理，但依旧选择吃独食。” 这个“独食”并不是说王守仁自私，而是他不愿意把利润分配出去，但是他对于国内的发展，还是那种有多少给多少的类型。 “直到84年，你手下那个秘书搞事情，他顺手推出了自己的厂子，我们才知道，他原来一直都清醒得很。” 第337章 展示 “他的营销做得很成功，一下子就起来了。” “起来之后，也没有任何停滞，直接送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哈？”东方复兴无法理解：“没听说过啊。”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他跟娄半城的女人，还有霍家，在外面搞了一个公司。如果他有心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汽车厂，低价卖给外面的公司，再通过外面的公司，对汽车进行销售。这样子，我们每年能够收到的外汇还有税收就会少了很大的一笔。” “这种事情，上头都在盯着呢，他知道，上头也知道，这次送出去的百分之二十，是为了保证在米国的地盘上能够安稳。他的行动让我们知道了他的确对那边的规则很清楚。但是，他依旧很独。” “那这次是打算敲打他？”东方复兴疑惑地问道。 “是，也不是，具体的，得看看他究竟会把这场联播，搞成什么模样。” 11月21号，晚上7点30分。 有不少人蹲在电视机前，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所谓的“大运”很好奇。 它为什么能够上新闻联播，还能直接让新闻联播出这么一个特别篇，它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观众朋友们……” 画面一转，特别篇的主持人赵老师那温和的嗓音响了起来。 他本人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上头会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在看了王守仁的“大运”之后，他就不好奇了。 一边说着台本，一边向观众们介绍“大运”的履历。 “大运汽车有限公司成立于1982年，前身，大运摩托车厂，于1979年被王守仁接手，在……” 紧接着，就是大运的履历。 众人一听，好家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第一家能够做到以高科技出口的公司。 第一家能够大批量挣到外汇的公司。 第一家建立产业园的公司。 第一家愿意掏出真金白银支援建设的公司。 “让我们来走进这家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已经成了跨国大公司的“大运汽车”……” 随着一阵肆无忌惮的吹捧，大运汽车产业园的样子也逐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个硕大无比的大门，还有那进进出出的大货车，无一都在告诉着众人，这间厂子的庞大。随着摄像机的前行，进入到了产业园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花坛，花坛中央，摆着一张地图。 这一幕，是极具震撼性的。 在后世，无论是科技园，亦或者产业园、工业园这种地方不要太多。 在普通人看来，也就那样了，但是，王守仁的这个产业园不一样，从后世搬过来的产业园，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完全就是朝前的。 就像是在99年的时候，看到《黑客帝国》上映的时候，那种高科技感，那种超越这个时代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 “乖乖，这厂子这么好看？” “我的天，你们看到它出门的货车没？” “不是说没人买他们的东西了吗？怎么每天还能出这么多货。” “想啥呢？没听人家介绍吗？人家搞的是出口，每年能挣百亿米金，在于国内这三瓜两枣的？” 老实说，第一次进入工业园的时候，赵主持也被震撼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厂子，能够做到这么漂亮，按照他的认知，工厂这种地方，大多数都是比较脏的。这倒不是不爱干净，而是局限性，大多数厂子更注重的是实用性。 总不能你搞个厂子，连地面都要重新折腾一下吧？ 但王守仁就是这样，他真的把地面给重新折腾了一下。 甚至，在外面的那条路，他都重新修整了一番。 随着镜头走，这时候，王守仁也进入了镜头之中。 “赵先生，您好。”王守仁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加上修长的身材，让人看过去心生好感。 “人模狗样。”这时候，一家三口在电视机前，秦京茹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王守仁撇了撇嘴，不说话，不知道是谁，看了他穿西装的模样之后，就整天想让他穿着。 “您好，王先生……” 双方寒暄了一番之后，赵主持也开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王先生，从进来的时候，我就留意到了，您的这厂子，似乎跟别的厂子不大一样。我个人也感觉不大出来，您能具体给我们讲讲，到底差在哪儿，为什么您的企业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秦淮茹震惊地看向王守仁。 这些年，她也不是白混的。 通常，采访，那也是有流程的。 采访之前，会先画下一个圈，告诉你，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什么样的问题你能回答，什么样的问题你不能回答。对清楚之后，才会正式录制。而提出的这些问题，大多数都是比较局限化的。 例如，秦淮茹就经常受到采购。 别人的提问都是“您这养鸡场一个月能有多少鸡蛋？” 那你的回答就被局限在“有多少鸡蛋”上面。你就不能回答“养殖场一个月能够出栏多少肉鸡”。这就是问答的局限性，这个自由度能够多高就取决于你在对方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而赵主持提出的这个问题…… 什么叫“我个人也感觉不大出来”？ 什么叫“到底差在哪儿”？ 这换句话来说，不就是“你随便吹吗”？ 秦淮茹知道，越是大的媒体，对于话题的把控就越严格，到了《新闻联播》这种级别了，那么，对于话题的把控，就趋近于我叫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的程度。说错了话，是要出大问题的。 所以，看到这一层的家伙，基本上都是一句“卧槽！”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当赵主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7：30，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结束，还有那不熟悉的断章。 正打算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汽车厂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无了。 “卧槽？！”XN 第338章 震惊3.0 一时之间，家家户户的充满了“卧槽”。 说来也有趣。 一个新闻联播。 有像是秦淮茹这样，看到这里面恐怖“话语权”的。 也有普通老百姓，觉得这断章太狗了的。 还有之前觉得自己被人损的抬不起头，现在开始扬眉吐气的。 “怎么着！怎么着吧！”赵三炮，鹏城里面第一批买“大运”摩托车的人，前些天，大运这个牌子出事儿了，可被身边的朋友损的不行。 说什么“大运”缺大德，他还骑着这玩意晃悠。 年轻气盛的赵三炮倒是想把这玩意砸了，告诉大家，老子不缺这点。 但他真下不去手啊。 这玩意贵啊！ 还不好买，5888的价格不是谁都敢下手的。 只能是放在家里吃灰。 这不，看完新闻联播，他二话不说，直接骑着他的摩托就出门了。 “嘿！老子这牌子！上了中央电视台了！” 那嘚瑟劲儿，简直了。 百家灯火，各有各的看法，各有各的想法，但是唯一一点知道的就是，这“大运”，牛X大发了。 为什么？因为联播里面的介绍啊。 开玩笑，领先于世界，那是什么水平？ 这个年头，对于国外的东西，还是有很多人追捧的，特别是米国，而我们自己的牌子，居然能够卖到米国去了，这对于民族自信心，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利好。可以说，在这一天，“大运”这牌子的摩托车，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问起了。 当然了，也有人会问“那个人不是偷了咱们的专利”吗？ 不过，立马就被反驳了。 “你见过什么偷了东西的还敢大咧咧地上电视的，还是上四九城的电视？真不怕挨收拾啊。” 这年头，公信力，还是相当充足的。 一下子，直接就把“大运”的形象给逆转了。 尽管这个逆转王守仁并不怎么在乎，但放在徐家国的头上，那就是毁灭性地打击。 之前还有人联系他来着，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接他的电话了，他呆呆地坐在自家的房间之中，眼神明灭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联播还在继续，日子，在万众期待之中，第二天的半个小时，又出现了。 “不同？”王守仁在镜头前笑了笑，说道：“老实说，就四个字“以人为本”罢了。” “或许，赵先生可以随着我去工厂之中看看。” “求之不得！”赵主持也是个妙人，他知道，这次的采访，王守仁的话语权放到极大，既然如此，那么，做好绿叶便可以了。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大运”工业园吧。”王守仁带着赵主持停在了地图旁，说道：“我们的工业园区，分成了三个部分。一个部分是研发区。”王守仁指了指地图，整个研发区域，占据的位置并不大，约莫在十分之一左右，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占据了约莫三分之一的区域：“这里，是厂区，也就是平时工人们工作的地方。” 随后，又指向了另外的位置：“这里，是休息区，员工宿舍，休息区，都在这儿。” “这么大？”赵主持有些讶异。 不止赵主持有些讶异，电视机前的人们也感觉到奇怪。 这年头，小一点的工厂，一般就是自己盖的宿舍楼，宿舍楼的环境自不必多说，更大一些的，像是轧钢厂这类型的，有万人规模的，就会和街道上进行一个联动，街道会把一些片区划分给他们，要么，是自己盖一个家属区，要么，就是像是一大爷他们那样，划分到原有的四合院里。 很少有在厂子里划分出这么一大块供员工休息的地方。 “还行吧，这个容我卖个关子，最后再介绍。我想，赵主持你也感觉到了，我这个地儿，跟普通的工厂不一样。” “确实，有一些很奇特的感觉，感觉很干净，很和谐……” 王守仁笑了笑，该说不说，这个赵主持，还是很上道，他开口说道：“这个地方，光是规划，设计，就花费了三百万的设计费。” “设计费指的是？” “画图纸，确定这些地方该怎么盖合适，该怎么盖才科学。” 画面里的对话倒是显得比较平淡，毕竟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但在画面外的观众就有点顶不住了。 “卧槽？！” “败家玩意啊！” “嘶……三百万？好家伙，这钱给我，我特么……” “你特么怎么了？你画得出来？” “还真画不出来，不过真败家啊……” “谁说不是呢，就为了舒服点？” 王守仁似乎意料到了电视机前观众的情绪，继续说道：“其实，在很多时候，大家都很尊敬知识分子，觉得他们有知识，但是，鲜少有人愿意为知识付费。” “为知识付费？”赵主持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 盖房子，在这个时代而言，大多数都是自己动手，在城市里倒是还有类似于建筑队这样子的存在，只不过这些都是街道办的人，需要通过街道办的审批，然后来帮忙。价格也不高，手艺活倒是会给些钱，但你要说设计费，抱歉，还真没有。 农村就更不用说了。 农村的盖房子就是找到村长，批一块地，然后在批的地上面盖房子，主家去找关系，拿到材料，然后同村子的人来帮忙盖房子，也不用花钱，管饭就行，当然了，条件好一些的地方多多少少会给一点。大多数是不会给的。 至于说设计费？什么玩意？老子盖房子的手艺都不要钱，你画张图就要钱了？ “这个工业园区，从有了想法，找人设计，到出图纸，前前后后，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五道口技术学院的教授三个人，领着一个团队，从勘探到成图，几乎每天都在高强度地工作。几位年过半百的老教授，用尽了毕生所学，帮我设计了这么个工业园，老实说，真不算贵。” “整个团队的吃喝拉撒，几乎都住在这片地方了。在米国，一名老教授的时薪在100米金左右。这还是在教授课业的情况下，或许很多人会为了我的这个做法而感觉到不值得。” 第339章 百万级别的设计费 “事实上，也确实不值得，如果我直接请一支米国的团队来做，价格会低廉很多，而且，速度也会很快。”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赵主持：…… 好家伙，您老人家这是要直接开炮了啊！ 尽管心里有些苦，但赵主持还是露出了一个疑惑地表情：“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人也需要成长。我是做汽车的，从一个一个部件，打磨到成为一辆汽车，这其中经历了多少磨难，只有我自己清楚。当一辆汽车真正成为成品的时候，您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希望我接下来的运气不错。” “运气？”赵主持眼睛微眯，这可不是一个好词汇。 “没错，就是运气，哪怕是出厂了，我也不知道这汽车究竟能不能行，会不会再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哪怕是经历了好几个月的检测，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问题。好在，目前来看，没有问题。但是，这其中失败的次数，只有我自己清楚。”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是一个向上追赶的过程，这个过程之中，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这里面投入成本比起国外那些成熟的厂子而言，高太多了。” 后来者居上？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那么轻轻松松地赶上。 “所以，我愿意付出一些金钱，让我们国家的水平追上来。或许你们不清楚这种设计意味着什么……”王守仁只识略微提了一下，就说起了这里设计的好处：“这里，还有这里。”他指着地图，向着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介绍：“这两条主路，旁边开出的几条辅路。可以快速地帮我运送物资，从这儿，到这儿，还能……” 坐在电视机前的老百姓们不明所以，不明觉厉。 但是坐在电视机前的厂长们才知道，这种设计究竟有多厉害。 但凡是开过厂子的，其实心里都清楚，自家的厂区多多少少是有点问题的。像是轻工业的倒还好，路要是不行，凑合凑合用小拖车之类的东西还能拉过去。但要是大型的轧钢厂这类型的，工业园区的设计，也是相当重要的。别的不说，这路，能够提高的效率，就不是一星半点。 随着王守仁的介绍，在电视机前的厂长们也不由得掏出笔记记录。 也有一些官员开始琢磨，是不是也邀请设计师出张图纸，折腾一下，这个工业园区，是真的漂亮。 随着王守仁的介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今天的半个小时，也在一片唏嘘之中，结束了。 昨天的半个小时，大家就是看个乐子。 今天的半个小时，那就不一样了，看的不单单是乐子了。而是一种新的方法，方式。 东方家。 东方家的两个男人看着电视机里面，王守仁的侃侃而谈。 东方复兴不由得感慨：“这哥们，细是真的细啊。” 东方兴学瞪了他一眼：“大名鼎鼎的“思维导图”就是他整出来的，还有五星管理制度，别的不说，咱们国内的厂子，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去他厂子里逛上那么一圈，都必然有所收获。” “人才啊。” 另外一边，同样开着摩托车厂的刘厂长和吴副厂长凑在一起研究着王守仁的工业园。 “人才啊……这个设计，未免也太精细了些。” 别人不知道，他们能不知道吗？平时没怎么留意，现在这些东西出现在眼前，就让自身觉得自己的厂子怎么来怎么别扭。 人家有专门的入货时间，专门的出货时间，通道都是专门建造的。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物料小道。这得有多细致才能琢磨成这样。 其实要说这个园区，王守仁来的时候，也惊讶得不行。 因为哪怕是后世，他也没看到这么细的。后世的建造过程大概就是工程师上门，问问你要做什么类型的，然后根据模板套上去，最后建造成功。至于后面有什么问题，那就得厂长自己去琢磨，自己去修改。而王守仁的这个园区，关键点在于他给的太多了。 多到人家那边都不好意思了。 这种等级的设计费，就为了设计一个厂区？ 那必须尽善尽美啊。 什么时候出货？什么时候来料，来料的面积多少？ 光是调查这个厂区那边就足足花费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留了足够多的冗余，各种各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位。甚至，他们还参考了王守仁的五星管理制度，才折腾出这么一个园区。要说水准，王守仁觉得，这玩意绝对比后世的普通园区强上不少。 没见过这么精细匹配的园区。 “你真花了那么多钱设计？”秦京茹震惊地看着王守仁。 “啊。”王守仁点了点头：“为了忽悠那群老头，那群老头整天把西方建筑西方建筑挂在嘴边，我琢磨着，研究研究老祖宗的东西也不错，至少，现代和古代的结合就很好看嘛。” “所以，他们被你们说服了？” “不，没有，他们说我在扯淡。” “不是，怎么就扯淡了？”秦淮茹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让他们结合风水堪舆，把园区的风水弄好一点。” 秦京茹：…… 秦淮茹：…… “嘶……疼疼疼……” “你是真不怕死啊！现在这模样你还搞这些！” “那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王守仁拍掉了捏住自己耳朵的秦淮茹，还有死命掐自己腰的秦京茹。 秦淮茹是真的怕，秦京茹是纯粹凑热闹。 “总之，我给的钱多，他们就去研究了，至于怎么研究的，我不管，但是建好了之后，确实比别的地方舒服些。” 对于什么五行八卦，阴阳风水之类的东西，王守仁信一点儿，但是不多，总之，有点道理，能用就用上，至少，国内的建筑起步，别整天朝着西方的靠拢，有自己的风格，也是一种好事不是。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高难度的东西了，国内古代的一些玄学风水学，那也是一个庞大的体系，要研究起来没那么容易。可谁让王守仁给的钱多，这不，结合就结合吧，研究研究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340章 一连四天 “所以，你只是想让他们往国内的方向多走走，最后，吹成了为知识付费？”秦淮茹对这里面的敏感性还是在的，满头黑线地看着王守仁，她第一次发觉，这人，咋这么不要脸呢？ “啊，主题不就是这个，你白嫖，我白嫖，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头？”王守仁耸了耸肩。 有些东西，得有人看得到了，才能够发展了起来。 要是人人都讲奉献，那么，就会有一大堆老鼠躲在“奉献”这两个字的后面，吃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人性如此。 第二天结束之后，王守仁这边就收到了不少厂子的参观请求。 这个请求还是东方复兴那边带过来的，对此，王守仁也不怎么在意。他这个是私企，东方复兴带人过来，那必然是有必要的人，这要是人人都想来看看，那他就啥事儿都不用干了。 到了第三天，也算是特别篇的倒数第二期，愈发多的人开始期待这个设计费都高达百万的厂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了。 王守仁笑着说道：“您别看着地儿不大，花费的金钱和精力可不在少数。” “首先，” “哦？怎么说？”赵主持当一个好捧哏。 “这个实验区，是我从摩托车厂那边带过来了。” “有听过这一方面的报道。”赵主持点了点头，心中知道，这就算是一个澄情了，他也没有特地引导。 “说起来不怕您笑话，当初，我在隔壁，算是公私合营，我就是那个私，我当初是带着技术和金钱入的股，后来啊，这实验室吞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索性，我手头也有些钱，就把实验室从那边剥离了出来。毕竟，技术这东西，您也知道，有些技术，指不定能不能派得上用场，我琢磨着，也不能让国家吃这个亏不是。” 话说得很婉转，没有把这个错误的决定往决策上引导。 “哦？看起来，您的决策是正确的。” “也不能说正确吧。”王守仁叹了口气：“您可能不知道，在我们研究室之中，研究出了不少的东西，最终能够出结果的，也就那么两三个。科研这条路，不好走，我只能说，是我的运气不错。如果运气不好，搞不好就已经破产了。” “确实，有些时候，运气也很重要。”赵主持赞同地说道。 “所以，我继承了这份好运，就打算继续深入下去。这个地方，我已经花了数十亿。” “哈？”赵主持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没错，除了花费在建造上的钱，我剩下的钱，基本上都投资在科研上了。而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我心血所在之地。您别看我从国外上挣了不少钱，实际上，我真是个穷光蛋。” 科研这种事情，只有真正深入进去了，才知道，这里面需要花费的价格究竟有多少。 王守仁对于科研的态度向来都是能下多少筹码就下多少筹码，所以，在他手底下的硕士博士们过得日子相当舒服，但同时，科研压力也是比较大的。 赵主持也是一个极其有经验的主持人了，只是略微震撼了一下，就回过神来，知道是时候该转换一个话题了。 “那么，王厂长您对未来汽车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不是对未来汽车的发展充满了信心。”王守仁摇了摇头：“在20年前，我们还在为了一辆自行车而奋斗，而20年后的今天，已经有不少人在为了一辆摩托车而奋斗。大胆预测一下，再过20年，是否人人都能买得起小汽车了。我是对这个国家有信心，也是对我们民族有信心。” 这种话，赵主持听得很多，但是从王守仁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别人只是在展望未来，而这位，是真金白银地在做。这二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来，看过来，我们整个工业园区的布局……” 在不知不觉之中，这场采访的话题性，逐渐转变成了以王守仁为主导。 “或许，你会觉得这里跟你去过的工厂不一样，其实，这里，是我花钱，专门去找咱们五道口技术学院的教授做规划换来的。像是工业区、娱乐区、办公区、科研区，那颗都是有讲究的……” 第一天，电视里介绍了有关于“大运”的前世今生。 而第二天开始，展示的就是“大运”的内在实力了。 不说别的，就那个花费了几百万设计费的工业园，就令他们震惊。 几百万的设计费也就算了，后面那花费了几十亿的科研院更是令人感到心惊胆战，说上一句败家子也不为过。 第三天的采访相对来说比较枯燥，无非就是王守仁个人对于科技的认知，尽管说得有声有色，但实际上，人们对于这些认知还太过于遥远。 知道的人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不知道的人压根就不在意其中的不容易。 为什么？因为知道的人知道这其中得投入多少的资源，王守仁的发动机，真的以为汽车行业就只有一个发动机了？那未免就太过于天真了些。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投入，只要厂子还是国有的，那就不可能达成。大家都知道，他的这个厂子，算是上面的一种实验，如果实验结果不错的话，会进一步地扩张。 而这个扩张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以亿级别建造起来的实验室令人感到心驰神往，多少也能够让人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 第三天的采访也在“开眼界”的想法之中结束了。 但第四天的采访，才是最令人感兴趣的。 为什么？因为大家都想知道，在这个这么富有的厂子里，每日里过的日子究竟是怎么样的。 而且，明天并不是采访，而是一个纪录片，记录着“大运”汽车厂一个普通员工的一天。 这种纪录片的形式，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形式，王守仁吹得再怎么厉害，那也是他说出来的，大家伙，更加想看到的是现实中的一天。 第341章 不同的宿舍 第四天的19：00 大家伙都对汽车厂员工的一天十分地感兴趣。 纪录片不同于采访，采访那都是说说而已，纪录片那是真纪录。 镜头前猛不丁出现了一个人。 这种拍摄手法在比较严肃的中央台还是比较少的。 “李火旺，大运汽车厂生产线上的一名普通员工。” 这时候，画外音响起，还是赵主持那富有磁性的声音。 看得出来，画面内的李火旺似乎有点紧张，动作有些僵硬。 “他住在工厂的宿舍里。这宿舍，是大运汽车厂建造的宿舍，宿舍主体……” 画面一转，一栋漂亮的六层宿舍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一栋宿舍能够容纳240名工人，工人们每天都……”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这地儿，够大的啊。” “这宿舍的环境也不错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确实，就是一个宿舍四个人，多少有点少了些。” “你傻啊，这是普通工人宿舍，厉害一些的宿舍应该就是两人间或者单人间了。” 王守仁建造的宿舍，跟后世的工厂宿舍差不了多少，要非说差别的话，那就是比较宽敞，床位也是上下铺，不过相对来说，质量好不少。这是专门找木材厂定制出来的加厚型。宿舍里面的家具也相对比较到位。而且，宿舍的管理也相当到位。 做了一系列的规定。 例如不允许在宿舍里面抽烟，有专门的抽烟区域，要保证宿舍的卫生等等。 他真的不想，多年以后，那些不抽烟的员工都变成喜欢抽烟，还顺带患上各种各样的病就不好了。 “你这宿舍，很一般啊。”秦淮茹看着画面里的宿舍，问道。 她很忙碌，基本上也没怎么去王守仁的厂子里看过，大多数时间，都是王守仁去找她。倒也不是说她觉得王守仁这人的宿舍有问题，而是她想知道，王守仁为什么把宿舍设计成这样子。 “每一个事情在做之前，都要确认好目标。”王守仁知道她想问什么：“在秦家村的时候，我让你把宿舍建造成家的模样，为的是什么？是为了留住人，那些个农业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总归是要工作的，工作的方式，工作的工资，工作能给他们带来什么。这些都需要好好地对比。”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毕业之后，16级的工资，不怎么高，也就那么几十块钱。如果要挖他过去，那至少得翻倍他才有兴趣。但是仅仅翻倍就足够了吗？在私人企业工作，考虑到以后的晋升，会不会被开除，进入私企之后，将要面临的风险。翻倍，就已经不足以打动他们了。” “所以，得翻10倍！”秦京茹在一旁一握拳头。 疯狂砸钱。 “翻10倍，那还只是一个基础，无论说多少好话，都不如实际的来得实在。你说翻10倍就翻10倍？万一公司做不下去了呢？这些都是问题，所以，还需要提高对方的自信心。所以，家，就成了一个关键性的因素。” 秦家村的人才宿舍跟工厂的宿舍那就不是一个概念的。秦家村的人均房间面积有三十多平米，就像是后世的两室一厅，有专门的客厅，还有厨房，阳台，自己一个小房间。不愿意合住的还有一室一厅的，这些，都是按照家的标准来的。 而大运汽车厂就不一样了，就是标准的工人宿舍。 “综上所述，付出的成本，为的是拉拢到人才。而这个宿舍，并不是为了拉拢到人才，只是给工人一个暂时住的地方。” 秦淮茹欲言又止。 “是不是觉得我功利了些。”王守仁笑了笑，问道。 其实这也不怪秦淮茹，老实说，秦家村的模式就是那样，说句不好听的，秦家村的村民们付出和收获那是完全不成正比的。现在他们的收获，几乎是白来的。只不过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他们付出了信任，付出了努力。因此，秦淮茹在这种环境下，也觉得应该拼尽全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是标准的官员思维。 也是因为这种思维，她收获了一大批簇拥，除了一开始的管理，到了后面，她几乎就不怎么用操心人心上的事情了，但凡下面出现点什么问题。元老们都会瞬间压下去。 而且，在这个年代，也不大可能出现太大的问题。 为什么？因为她给得太多了，这个年代的钱，还是很值钱的。 “事实上，不是我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做不到？”秦京茹疑惑地看着王守仁。 “地方不够大。”王守仁点了点头：“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么折腾。咱们厂子一共有两万多名员工，那些高等级的员工就不说了，大多数都是基层员工，如果宿舍不仅仅是宿舍，到时候，我们可能还得折腾他们家人的位置，这并不合适。” 在这个时代，工厂安排员工，会顺带着把员工的家人一起安排了。 如果家里人多了，还可以往上申请，这个规定在80年代之后，慢慢地慢慢地变得鸡肋起来。为什么？因为排不上号，人太多了。 要么你走关系，要么你运气实在逆天得不行。 不然，你就得老老实实地等着，而且，老老实实地等着也不一定能够等得到。搞不好还有人插个队是什么的。 “确实，如果算人数的话，得十万打上了。”秦京茹点了点头。 “你到底哪边的。”秦淮茹翻了个白眼：“我可不认为十万我们的地儿装不下。” “不是装不下，而是不能这么做，咱们是工厂，不是社区。” 十万人，这折腾出来那就不是什么小问题的，吃喝拉撒全要他管，他真没那个心思去管。而且，他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勉强算是一个小区了。 “你是真不怕上面找你麻烦啊。”秦淮茹感慨了一句。 她依旧不怎么理解王守仁就是了。 第342章 纪录（二） “事实上，如果我真的允许他们到工厂的宿舍来，我可能还真亏不了多少。”王守仁乐了：“吃喝拉撒都要钱吧，我稍微折腾一下，他们的工资，至少得有三分之一留在这儿。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前世也有类似的工业园。 像是什么富士康之类的工业园。 整个园区的环境不错，有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只要他愿意，照抄一下，再搞一些活动，老实说，到头来，把钱都收回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XX赚钱XX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但是他并没有。 “你现在还没有吗？”秦京茹指着电视机吐槽。 “李火旺每天早上7点半起床，对于他而言，十分钟的整理就足够了，下楼，骑上单车，8点钟就可以到达工厂的食堂。” 画面一转，就到了工厂的食堂，食堂很大，熙熙攘攘已经有不少的工人在打饭了。 “工厂上班的时间是错开的，从七点到九点，为的就是让工人们错开用餐的时间，李火旺上班的时间是八点半，所以，他一点儿都不用着急。” 摄像机随即李火旺的前进而跟随着，期间，还有不少工人冲着镜头龇牙咧嘴的。 “这个法子好啊，这样就不用挤着吃饭了。” 有人觉得这个上班的法子好，分开时间，那不就意味着吃饭的时间不一样了嘛。 不用大家一起挤着吃饭。 “哇，这个食堂的东西，真不错啊，好多吃的，嘶，还有肉。” 也有人看到了食堂的菜色，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李火旺每天早餐一般会吃上四个肉包子外加一碗豆汁儿，他的早餐消费了一块钱。” “嘶，一块钱，好家伙，贵是真贵啊。” “废话，肉包子，你以为是什么呢？你想吃，还没有呢。” “每个月，工厂都会发放餐补，每天的餐补标准是三块钱，而且，只能在食堂里消费。” “好家伙！餐补三块？一个月不就九十块钱了？这他娘的比老子的工资还高！” 尽管已经到了84年了，尽管在四九城，但是大家的工资依旧高不到哪儿去。这高额的餐补，令人感到嫉妒。 画面里的李火旺美滋滋地吃完了包子，看得电视机前的观众齐齐咽了口唾沫。 肉包子啊…… 可以说，这年头，有百分之九十的人，一个月指不定都吃不上一顿肉呢。 眼睛都红了呀。 “吃完了早餐之后，李火旺会到达他的工位，开始他一天的工作，他是一名钳工，负责……” 紧接着，就开始介绍起李火旺的工作了。 “这是一条极具规则的生产线……” 在画面里面，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条生产线吸引住了。 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生产线，那条会自动行动的履带，还有工位上那些奇奇怪怪，摆放得很合理的生产工具。李火旺那快到离谱的动作。都在彰显着这条生产线的不同凡响。 “这条生产线的设计者，是提出五星生产制度的创始人，也就是厂长王守仁，王先生，王厂长对于生产线的研究走在了时代的最前端……” 别的人看不出什么，但是只有厂线上的老人，才知道这条生产线究竟意味着什么。 “好家伙……”刘厂长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怪不得他们的效率这么高呢。” 他看向旁边的吴副厂长，似乎有些蠢蠢欲动：“咱们能不能上这项目。” 吴副厂长摇了摇头：“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这条线的效率很高，而且高得离谱，但是，咱们手下的那些人，真的愿意做吗？” “加奖金呢？” “加多少算加，而且，这里面更加核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咱们也没有看到。”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王守仁那小子大气得很，咱们去问问就行了。”刘厂长并不在意。 吴副厂长苦笑了一声：“这东西的确好，但是，咱们的人真的能做吗？那小子的厂子，他们不做，他可以换人，咱们的人不做……” “学那小子，直接组一个空闲的，不愿意做的进去也不成吗？”刘厂长推了推眼镜。 “你说呢……” 刘厂长叹了口气，他知道不行。 为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厂子里的编制，有不少都是关系户。是，你可以自己开个车间，让那些关系户进去吃空饷。但是如果给的奖金够多，那些关系户估摸着又会闹起来。虽然能在他们厂子里的关系户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大户，但是坏事的本事还是有的。 吴副厂长和刘厂长是同学，两人配合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吴副厂长说道：“要么，就只有一条路了。” “承包吗？” “咱们厂也不符合条件啊。” 所谓的承包，是这个时代下的一种模式，就是国企抗不下去了，年年亏损，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和能够接手，就琢磨着让别人来承包这个厂子。当然了，承包也是有条件的，例如一些员工，一些欠债，你也跟着承包过去。除了自负盈亏之后，还得负起一定的责任。 像是刘厂长这种还在挣钱的厂子，不大可能搞得出去。 “我听到上面有风声，打算让咱们厂子独立出去。”吴副厂长推了推眼镜，说道。 “啥玩意？”刘厂长猛地站了起来：“他们疯啦？” 他们的厂子，也是能卖货的，而且，还卖得不错，不少的摩托，已经运往东南亚那边的，量目前不大，但至少说上一句“未来可期”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现在莫名其妙地要“承包”出去。 “上头其实也知道我们的状况，他们琢磨着，是不是让我们自己发展比较好。不过，这个承包，与其说是承包，不如说是公私合营。就是之前王守仁的那种状态。”吴副厂长耐心地解释道。 “哦！我懂了！”刘厂长一拍手：“合着眼红老王那边挣的外汇了呗。也想多挣些。”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第343章 纪录（三） 自从王守仁发财之后。 领导们的目光除了放在宏观经济上，还有就是汽车这一产业上。 别的不说，这玩意带动的产业，那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而且，这其中技术赋予的价值也忒高了些。 大多数人都琢磨着，是不是折腾个王守仁第二出来。 不，别说是王守仁第二，但凡有个人能够达到王守仁的十分之一，他们都开心了。 “但是上头有条件。” “什么条件？” “还挺多的，不过，能甩掉不少负担就是了，怎么样，老刘，要不要赌一把，王守仁那小子附近还有不少的空厂房。” 当初东方复兴批给王守仁的地儿可不小。 这货心大得很，造了不少厂房，有不少空着的，他们要是去的话，还是有位置的。 “怕不是还得被他宰一笔。” “那个地方，你不眼红？” “行吧，宰就宰吧……” 说到底，他还是眼红了。 无论两个厂长多么眼红，纪录片还在继续着。 “到了中午，李火旺下班了，每天上班的时间，八个小时，午休的时间他一般都不会回到自己的宿舍，在食堂吃完饭之后会在车间里面略微地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开始下午的工作……” 纪录片对于工作的事情，倒是没怎么强调，只是一带而过。 随着一阵铃声的响起，旁白再次出现了。 “到了下午5点半，就到了李火旺下班的时间了，他收拾好工位上的工具，打了卡，就从车间之中出来了。但是，这对于李火旺而言，真正属于他的时间，才算是开始了。” 这时候，画面一转，赵主持出现了。 他出现在了食堂，看得出来，李火旺刚刚吃完晚饭，附近同样有不少工友在吃饭。 这是一个采访。 “李同志，王厂长跟我说，下班的时候，才是属于你们的生活的时候，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您能告诉我您一般下班的时候都去做什么吗？” 李火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看得出来，即便是一天跟着拍摄，他依旧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能够正经地回答赵主持地问题：“下班之后，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的。” 李火旺掰开手指头数：“我们的休息区很大，有很多的地方可以去。” “的确，王厂长跟我说过，休息区占据了整个工业园区的三分之一，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可……可以的。” “首先，就是一些娱乐的地方，我们这里有专门的篮球馆，羽毛球馆……” “额。”就连赵主持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由得呆了一下，篮球馆，羽毛球馆是什么鬼地方？那种东西，有个篮球架就可以用的吗？ “能麻烦您带我们去吗？”赵主持趁机问道。 “行，那走吧。” 接下来，大家伙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土豪。 篮球馆、羽毛球馆甚至特么还有游泳馆，跟着摄像机走的赵主持人都傻了，这真的是工厂。 “这些地方，都不要钱？” “啊，要钱的。”李火旺点了点头：“我们比较少来，一般都是外面的人过来玩儿，偶尔我们也会来玩玩。几个人聚一聚，也不算太贵。” “那你们若是想要打球只能在这里吗？” “不啊，有不要钱的场地。”李火旺是个老实孩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这些个体育馆，还是王守仁自己提出来的，这事儿，也怪他，他自己心里没点数，这什么年代，在工厂里面还折腾个体育馆出来。这不是妥妥的亏本生意吗，体育馆还需要维护。而且，大多数工人的水准也用不上体育馆，就因为这儿，他没少被上头的人吐槽。 “啧啧啧，看看你折腾的这玩意，咱们自己的人去的都少。”秦京茹在一旁阴阳怪气。 王守仁：…… 这确实反驳不了， “不过外头的人很喜欢这里。他们白天也会过来，到了晚上，还会在我们的食堂吃个饭，主任说，这也算是创收了……” 其实就是嘴硬，就王守仁折腾的这些东西，维护成本都不一定收得回来，因为他收费比较便宜。 跟后世那些个几十块钱，上百块钱一小时的场子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少四九城的闲人眼神一亮，好家伙，又多一个好去处。 “这地儿一出来，你又有麻烦了，你平时不禁止那群人进来，究竟在想些什么？”秦淮茹有些幸灾乐祸。 王守仁叹了口气，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他琢磨着，自己要是书里的主角，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些个纰漏了，这个体育馆，建造起来，的的确确是个臭招，臭得没法看，因为它不符合时代的要求。 所谓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那就是疯子。 是，这个地方建造起来了，的确有人会来，甚至，还有不少人会来。 可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那是他的工业园，工业园工业园，重点在于工业上，折腾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意义，如果他真的想要去做什么娱乐设施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折腾。 “回头把这个地方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换到那在建设的小区去吧。” “那那些个馆子呢？你用来做什么？”秦淮茹问道。 “回头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暂时空着了，工业园，还是纯粹些比较好。到时候搬过去，再略微宣传一下。”王守仁只是纳闷了一下，立马回过神来：“对啊！这次的宣传到位了，回头，可以直接把这里也当成一个宣传点！” 人，都是会犯错了。 只不过有人犯错了会陷入以往的问题之中，深深自责，纳闷，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不那么做就好了。 而王守仁犯错，向来不怎么会琢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会琢磨，在这个错误之中，需要怎么做，才可以把这件事扭转过来。 “那也得亏不少吧。”作为财迷的秦京茹有些不舍得。 “小亏不算亏，咱们的利润，还嫌弃不够吗？” 第344章 纪录（四） 画面里的李火旺的介绍还在继续着。 接下来，全国人民算是见识到了王守仁这工业园之中的精彩之处。 什么图书馆，电影院，那可谓是应有尽有。 “就这，你还说你自己不想挣钱？我看呐，那些工人大多数钱都花在你这儿了吧？”秦淮茹没好气地白了王守仁一眼。 这些年，这种类型的步行街其实秦淮茹自己也想搞。 娱乐嘛，这种东西对于她而言，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毕竟她的团队是去过香江的，对于那边的吸金手段还是知晓不少的。 虽然一些关于赌博之类的东西不能上，但是娱乐方面，像是台球厅啊之类的东西，还是相当受欢迎的。 这年头没有电脑，滑雪场，台球厅这些地方，就是大家伙的娱乐场所。 真要让她打造一条合适的娱乐街，或者娱乐城，她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她又有些犹豫。会不会有麻烦？ 可看到王守仁工业园区里面的这些东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下去，看下去……”王守仁连连举手投降。这姑奶奶，折腾起来，那可不弱。 “那你们晚上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愉快的。下班之后的娱乐项目还挺多。”画面里，赵主持感慨了一句。 这年头，还真就没有比这厂子还舒服的地方了吧。 可谁知道李火旺摇了摇头：“其实俺们晚上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图书馆，要么就是在二车间。” “哈？”这下子轮到赵主持不理解了：“能详细说说吗？” “主任说了，俺现在一个月的工钱大概是一百二十块钱上下，如果能够把专业程度提上去，那就可以提高基础工资。如果学得会，通过考核了，就可以到一百八十块钱左右。这样子，俺的钱就更多了。” “也就是说，在下班的时候，你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学习咯。”赵主持眼神一亮。 “嗯，是这样。俺这个月末就能参加考核了，到时候，升级了，工资又能往上涨一涨。”李火旺的眼睛之中有光。 “涨了工资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在外面买个房子，俺们家里在外面的房子还是租的。”李火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秦淮茹看向王守仁，问道。 “钱太多了，他们容易没了奋斗目标。”王守仁言简意赅，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不能全都解决，不然，就失去了意义。兴趣这种东西，是需要引导的。 “那你们大多数工人都是像你这样子吗？” “嗯啊，主任说了，分门别类，选自己喜欢的去干，具体的俺也不大清楚。”李火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明白了。”赵主持点了点头：“今天，打扰李同志了，多谢您的配合。” “不……不客气……” 电视里的画面一转。 转到了办公室之中。 依旧是赵主持和王守仁。 “王厂长，今天在贵厂逛一圈，可谓是受益匪浅。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是关于贵厂娱乐区的问题。对于学习这件事情，不知道王厂长您是怎么看待的。”赵主持面带微笑地问题。 “学无止境。”王守仁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判定一个人有没有文化，并不是通过他的经历，有没有读过书，而是要看他愿不愿意去读书。现在这个时代，我们国家百废待兴，我的运气不错，读了几年书，知晓了这世间一些运行的规律。” “所以，我也期望我手底下的员工，能够好好地充实自己。XXX同志说过“先富带动后富”，在我看来，所谓的“富裕”，不单单是经济上的充实，而是精神上的富裕。” “米国的心理学家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过一个理论，那就是人类的五大层次需求。” “第一层次，生理需求，所谓的生理需求，说白了，就是吃得饱，穿得暖，不被饿死，那就算是解决这一层次的需求。这一个需求，我只需要发出去工资，我想，我手底下的员工，大概是不可能饿死的。” “确实……”赵主持有些无语，就您这工资，说饿死，那也太离谱了。 “第二层次的需求，人身安全，健康保障，资产。您可以理解这是一种安全的需求，而我们公司在工资里面扣除的四险一金，也算是勉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哦？四险一金？能仔细说说嘛？” “养老保险、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医疗保险，这也算是对员工的一种保障吧。都是字面意思，您能理解吧？” “理解，理解。”赵主持人都麻了。 还特么有这种保障，你这厂子的福利要上天了。 “那这个一金是？” “这个比较贵，每个月要扣除百分之二十的工资，其中百分之十五就是填充在这里面。但凡员工以后想要购买属于自己的房子的时候，厂子会添上一笔钱，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保障吧。” 对于保险，王守仁的收费倒是不贵。 事实上，什么医疗、意外险这些看做是生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汽车厂还在，这些东西就能继续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第二个层次的需求，您也尽量满足了。”赵主持懂了。 “是这样。”王守仁点了点头：“第三个层次，社交需求，也就是友情、爱情这一类需求，当然了，这个需求我这个厂长可管不了。这些，得下面的小伙子小姑娘们自己去追求。我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场地。例如你们之前看过的那些个娱乐场地。” “而第四层次和第五层次就是所谓的精神需求，第四层次和第五层次的自我尊重和实现自我需求，在我看来，都属于精神上的东西。那么，要完成精神上的东西，那至少，你得先明白你需要什么。” “在进入工厂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都会问我的员工一个问题，你来工厂的最基础目的，是为了挣钱，挣了钱之后呢？你想要做什么？” 第345章 纪录（完） “像是我本人，我一开始的目的就很明确，我想让这个世界看看，咱们国家的技术并没有落后。也可以超越，我想让自己的产品走向世界。” 王守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或许，有许多人认为，这个梦想的概念太大了。但实际上，这就是一个概念。就像是一个厨子的梦想是什么？那大概就是做出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那做出来，需要怎么做？刀工、手艺、火候这些是不是需要一样一样的来。” “我对我的员工，也是这么去讲解的。你得先搞清楚，你要来这里做什么？打个比方，你想做到工程师的位置，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要怎么样做？那自然得学习知识。慢慢地学上去。而我们的厂子，能够给你提供这样子的条件。这就算是勉强满足工人的精神需求。” “勉强？” “是的，勉强，学习，是一个枯燥的过程，能坚持下来的人。可不多。”王守仁笑了笑，说道：“总归要有一个目标。如果，在我这里，挣了钱之后，把钱都投入到吃喝玩乐之中的话，那么，刚才所说的五个需求，实际上，最多就满足了三个。我认为，我这个“先富”并没有很好地带动“后富”。” “所谓的“后富”不单单是金钱上的富裕，在精神上，也需要富裕起来。” “仓廪足而知礼节，这句话我认为是正确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鼓励的，都不是上班。上班，只是谋生的手段。下班之后，才算是员工们提升自己的时刻。” “那样子，是不是太过于劳累了些？”赵主持问道。 “劳累与否在于个人，如果不愿意的话，倒也可以仅仅逛逛，但是这里的娱乐项目就这么多，人逛久了难免腻歪。总归需要寻找一个能够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这个目标不需要多伟大，但需要足够难，无论是厨师、钳工、锻工、驾驶员、工程师之类的职业，其实都可以深挖下去。” “在我们的图书馆里面，有一整套的学习方法。我更加提倡的一件事是活到老学到老。” “野蛮其体魄，富足其精神，这才是我最想要做的事情……” 电视机内的王守仁吹得那叫一个震天响，也叫一个大气凛然。 电视机外的王守仁则是被两个女人分别鄙视之。 “好家伙，还发展自己的爱好，你的爱好是啥？整天慢悠悠地打拳，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开书本，就想着玩儿了吧。”秦京茹怒气冲冲地说道。 自从王守仁从米国，哦，不对，从81年开始，他就开始逐渐培养人才，把权利下放，慢慢地，他开始清闲起来，除了一些比较重大的事情，需要他自己去跑关系之外，其他的时间，他都不怎么动，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太极之类的东西。 现在电视里倒是吹得震天响，在电视外，两个女人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嘛？ “别整……”王守仁有些招架不住，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美食街开业了，咱们能去看看……” “别想转移话题……” 无论王守仁这个人内在怎么样，但是他说的话的确造成了一阵轰动。 在时代的浪潮之下，人们大多数时候，都是随波逐流的。很少有人停下来，思考一下为什么。 王守仁前世也是如此。 他前世的家庭条件并不怎么好，上学的时候，他并不明白学习意味着什么，对于他来说，有游戏就玩儿游戏，作业什么的，也做，只不过，更多的是为了应付学校。每次考试出来的时候看成绩都会很忐忑，考试完之后又会把这种忐忑丢掉。 换句话说，他的前半段人生，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忐忑之中渡过。 到了从学校毕业，兴冲冲地来到了社会上，那真是一步一吃亏，好在，他的运气不错，让他站在了时代的风口，抓住了那么一丝机会，腾飞了起来。 腾飞之后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顺利，几年的时间里，挣了不少钱，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花钱，花钱大手大脚，没有任何规划。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还是那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还是没有弄懂社会的规则，他只是凭着一腔热血还有那些许幸运获得了成就。 有一句话叫做“德不配位”，他跌倒了，在跌倒的那段时间里，他在思考，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跌倒。 琢磨了好几年，直到看到了史铁生写的那句话“在路上捡到一支真枪，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他30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当王守仁真的琢磨明白这句话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晚了。 洞悉了世界的规则，已经没有动力再继续走下去了。他已经老了，不像是以前那么具有冲劲了。 好在，运气不错，他重生了。 重生了，总归是想要做些什么的。 所以，他在这些采访之中，除了国家大义之外，也在暗搓搓地告诉观众们：“早点琢磨琢磨自己的未来吧，不要只顾着当下。” 当然了，这些事情，都是需要慢慢去引导的。 至于有多少人能够看得明白，有多少人就当成一个故事看，他就不清楚了。 他的这四集连续剧播出之后，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张之前污蔑他的报社了，报社的头儿，从头到下，被滤了一遍，拔出萝卜带出泥，似乎还关联到了不少的人物。 甚至，连徐家国都被带走了。 临带走之时，徐家国都没来得及找王守仁的麻烦，因为他头上的麻烦更多，不知道是谁，把他收受贿赂的事情曝了出去。迎接着他的，估摸着是无尽的审判了。而他的孩子，也被送到了孤儿院之中，倒是有联系过云梦，只不过云梦无视了。 第346章 再次交流 按照云梦的话来说，她没那么傻，去帮他养三儿的孩子。 对此，王守仁只是拍手称赞。 当然了，徐家国的麻烦解决了，他的麻烦又来了。 摩托车厂，总归是要有人接手的，毕竟，小日子那边真金白银投进来的。 到头来，不能连个样子都不做。 李卫国办公室内。 秦天、李卫国、王守仁三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手中的香烟缓缓燃烧着，谁也没有抽上那么一口，似乎在比谁能够永远不眨眼。 “我说，二位，你们之前聊天就是这么聊得？”秦天率先开口了。 什么是领导手下的大秘？ 在体制内来说，那就是要接替领导的位置的。 领导往上升了，在往上升之前，会提拔大秘上来。这两者之间，就算是有了联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别认为这是什么体制内的人情世故。事实上，这也算是一种站队。 站队是好是坏，仁者见仁。 打个比方，甲领导打算发展汽车业，所以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汽车业里面。而且，前期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他要升职了。那么，他的接任者，就需要接着做这件事情。如果不接着做，后续带来的亏损，影响，是极大的。 所以，摒弃掉什么奇奇怪怪的博弈，什么各式各样的人性。 至少，这个接任者，得是志同道合的下属才行。 但是，这种关系，在王守仁和李卫国这里反了过来。王守仁这个家伙，过于自我。 这在体制内，并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很多时候，王守仁都过于强势了，也好在，他和李卫国之间的配合很不错。 但是，这对奇葩的上下级，几乎体制内的人都有所耳闻。 现在到了秦天了，看到这副模样，不由得也有些看西洋景的意思了。 “嘶……呼。”王守仁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我说二位，都是大领导级别的人了，今个儿叫我过来，是为了做啥子？” “你说做啥子？”李卫国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说做啥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 “得，这还成我的错了？”王守仁挑了挑眉头：“我早就说了，那些个老外看我们不顺眼，你们偏不信，现在好了吧。啧。” “你这个同志的思想很危险。”李卫国点了点烟灰：“做事就做事，不要带有私人的情绪，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行行行，那您给我说说，想要做什么。” “摩托车厂，你得接回去。” “不可能。”王守仁摆了摆手。 好不容易甩掉的厂子，不可能接回去，接回去之后，麻烦更多。那是公私合营的厂子，那里面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实际上，是一个随时都能够爆炸的炸弹。 “那怎么办？丰田那边怎么交代。”李卫国神色淡漠。 王守仁：…… “不是，谁接的谁交代呗。” “他进去了，没记错的话，他是你同学吧。” 王守仁：？ “不是，您老人家现在想起他是我同学了？”王守仁的脑袋上仿佛带上了三个问号，随后又叹了口气：“您甭跟我来开窗那一套，说吧，想要我怎么折腾？” “他，去接任，你帮忙。”李卫国满意地指了指秦天，开口说道，又强调了一遍：“得用心。”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王守仁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在思考，思考为什么上头做出这种决定。 就摩托车厂目前的状况来说，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放在那里烂掉。 有人说，这中外合资的厂子，放在那里烂掉，不合适吧？但实际上，烂掉的中外合资的厂子不知道有多少。只不过这次受损的，是外面的资本。但是小日子那边也不会在意。为什么？因为小日子在王守仁的手下也尝到了甜头，那场官司，令它们的销量提升了不少。 至于华国内的销量，其实它们并不在意，因为不多。 小日子还没有真正地进入经济危机，泡沫令小日子疯狂，它们现在有钱得很，暂时还看不上华国的这三瓜两枣。明明稍微糊弄过去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让秦天来接手。 所以，李卫国要退位了？ 王守仁心念一转，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那就麻烦了啊。 秦天要接手李卫国的位置的话，就会出现不少的变数。 秦家可跟徐家国不是一个路子，他们是有传承的，没那么好看穿。 他至今都不清楚，秦家，究竟是个什么路子。或许，应该跟秦天聊聊？ 立场这种东西，实际上是可以灵活变动的，现在“买办”在逐渐扩张，也容不得王守仁不多多考虑一些事情。 “你在想什么？”李卫国猛不丁地出声。 王守仁：…… 他翻了个白眼，想什么这种事情，能告诉你吗？特么的，老子真的是在工业部的最高办公室吗？搞政治的不应该都是喜兴不表于色吗？怎么着？您老人家直接打直球可还行。 “这次的任命，是上面下的。而且，我也实话告诉你，上面有意偏向于另外一边。” 李卫国并没有把这“另外一边”说出来是哪一边，但是王守仁懂了。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刚想说话，却被李卫国打断了：“在外面不敢放开手脚吧？” 看着王守仁迷茫的眼神，李卫国乐了：“你以为这个世界就你一个聪明人？我问你，你自己不敢放开手脚，换做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人去，敢不敢放开手脚，是，你是撬开了一条路，你是挣了不少。但是这里面，是因为你上交了部分利益而达成的。” “那么国家的利益呢？我们打算去挣外国的钱呢？81年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 80年，他去负责的1780的项目，并且，80年的摩托车就往外销了。 到了81年，李卫国和大领导兴冲冲地告诉他打算申请加入WTO。 然而失败了。 “不是，领导，啥话都您说了，我说什么啊？” 第347章 真正的目的 秦天在一旁不满地说道。 “我还指望着拿这话换点人情呢？” 王守仁的身子猛地一震，眼睛微微眯起。 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成，我知道了，我配合就是了。” 秦天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咱们还是得聊聊，不然，这事儿，还是有些许麻烦。” 王守仁一直以来，对于国外的资本进驻国内，其实都是比较反对了，因为在前世，有不少的好东西，都被国外的资本搞没了，说白了，他这人有点愤青。 但是，今天李卫国的一句话，让他警醒了起来。 他一直以来，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以领先一个时代的技术，去打破了壁垒，把自己的产品卖到了国外去。但是问题来了，你上交了部分利润得到的保护，并且能够卖出去，还得压制销量，生怕自己被人盯上。那站在国家的角度，又该如何去破局？以物美价廉的人工去破局？输送轻工业品？还是提高自己的技术，跟人较量？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因为人家就是规则的制定者，这就是底层逻辑，也是为什么王守仁不敢放开手脚的原因之一。 经济，经济，经济到了最后，那就是政治。 钱，是最无用的东西。 到了一定的层次，那只不过是收割的工具。 但是，这个工具，一定会被牢牢掌握在最上层的手里，不可能往下漏。 如果，华国想要跻身上层，那么，就需要先行付出。王守仁都需要付出一部分股份获得庇护，那么华国呢？ 一个国家需要付出什么？不言而喻。 让资本进来，让资本收割，上头真的看不到吗？ 不，他们看得到，但是要进入这场游戏之中，就必须先付出些什么。这是破局的方式。 “行，那你们谈吧。”李卫国低下头，拿起了手中的文件，看了起来，他还是挺忙碌的。 秦天：…… 王守仁：…… 秦天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国外的状况究竟是怎么样的，你总得给我交个底。” “呵。”王守仁嗤笑一声：“我咋知道是咋样的。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种状况下，实际上并没有太多讨论的意义。他们大概率不会真的去卡我们什么，因为没有必要。我们的国家，在他们的眼里，利用价值并不高。” 人多，廉价，这种词汇对于目前的米国或者其他发达国家来说，意义并不大。 因为这个时候，搅屎棍还没有出现，他们还没有卷起来。只有当真正卷起来的时候，才会考虑到人工的问题。外面的可选择性很多，并非非要选择华国。 实话不好听，但它依旧是实话。 而且，它们的商业手段也说不定是阴谋论，只不过在本土的时候，对付竞争对手，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到了后面，他们的这笔投资，收益会随着国家的发展而发展。这就是所谓的投机。 最著名的投机，无非就是香江的地产商李某人了，跟华国的上头要了一块地，说要开发什么高级的住宅区，然后就因为资金的问题放在那儿，说是开发不出来，罚款交，但是跟那不断膨胀的房价比起来，这一点点罚款，跟没有似的。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跟时代的眼光的问题。 最终，这场谈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王守仁就告辞了，因为，这是关乎上面的决策问题。事实上跟王守仁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也没打算从王守仁的嘴里听到什么建议，因为没有意义。就像是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你不能指望他去解开微积分。 这就不是智商不智商的问题，而是知识储备的问题。 “他也应该明白些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边有那么大的敌意。那边的人都在递话给我了，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拜托我帮忙解开。”秦天叹了口气，说道。 “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总是喜欢预测未来，他在米国投资的那个厂子似乎有了新的动静，势头不错，或许，在他的认知里，那群人未来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李卫国抽了一口烟，声音有些纳闷。 “未来的麻烦谁说得清楚。别的不说，现在，那两班子人也没少吵架，但是吵架归吵架，也不至于戒备到这种程度吧。”这才是秦天看不懂王守仁的原因。 双方是有分歧，但是谁都知道科技的重要性。 这只能算是延后，这世界，鲜少能够出现“全都要”的时候。 所以，总归是需要牺牲掉一些东西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掉了，后面，还是可以捡起来的嘛。 “捡起来，就没那么容易咯。”李卫国感慨道：“我不是搞技术的，你也不是搞技术的，谈来谈去，其实都知道，落后一点点，问题不大，还能赶一赶，要是落后一代，那难度就太大了。他们大多数都是这种想法。” “可资源不够又能怎么办呢。”秦天叹了口气：“总不能凭空变出来吧。又不是谁都像他那样，能够自给自足，还能给自家扒拉些东西回来。” “得了吧，你就别抱怨了，厂子该接手接手，顺带去探探路，看看能不能外销。欧洲那边过不去，东南亚，或者其他地方想想办法，挣外汇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靠谱得多。”李卫国是个实干派，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龇牙咧嘴地说道：“好家伙，这些年，我都被那小子传染了，什么走一步看三步，那往后的事情，往后再折腾，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咯。” “你能折腾好的话，就放你在X县去折腾了。” “啧，麻烦。”秦天并没有想象之中露出喜悦的神色，而且撇了撇嘴。 下放，是上升之前的必要流程，以秦家的底蕴，一个县或者是一个市场，搞起来，难度其实并不是很高。只要下面的人不使绊子就成。 第348章 接手 转眼间就到了12月的中旬。 秦天总算是上任了，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找了刘厂长和吴副厂长进行了一波磋商。 “老刘，老吴，咱们也是熟人了，我也就不废话了，有件事，想麻烦你们二位帮个忙。如何？”秦天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刘厂长和吴副厂长对视了一眼，吴副厂长开口说道：“老秦，咱们也算是老关系了，有事儿，你就直说，能帮的，我们哥俩尽量帮。” 秦天笑了笑，说道：“听闻二位打算往上申请申请合营的事情。关于这点，我可以帮帮忙。” ！！ “还有，我们这边，也有一条走东南亚的，可以往马来西亚走，到时候，咱们可以合作合作。” ！！ 刘厂长和吴副厂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好家伙！这是直接下血本了啊！ “老秦，你这条件开的，我有点不敢接。”吴副厂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肉放在眼前，吃不吃是另外一回事，告诉对方，自己很馋还是必要的。 “哈哈哈哈，二位说笑了，其实，也不是太为难的事情，我琢磨着，二位应该对王守仁的那一套管理制度很熟悉吧？” 刘厂长和吴副厂长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是挺熟悉的。” 其实有些时候，空降这件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秦天跟徐家国还不一样。 徐家国过来，夺权归夺权，但是早些年，他跟着王守仁东奔西走，那也不是白忙活的，很多工厂的一些事情，他都明白得很。所以，过来之后，哪怕被王守仁带走了不少人，但是厂子该生产还是能生产，效率低了一些，也没什么问题。 因为整个流程他都明白，再加上是技术出身，很多东西都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如果他的目标只是做一个经验老道的厂长，像是轧钢厂的杨厂长那样，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可秦天不行，秦天本身也不是技术出身，他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所以，厂子里的总工就很重要。 他手头没人了，而且，沈元亮也不大可能留下来给他收拾这摊烂摊子，在到厂子的第一天，沈元亮就跟秦天摊牌了。 说是自己打算去王守仁的厂子，希望他不要拦着。 好说歹说，也说不通。 不过，他答应了秦天，留在这里，等到他找到接任的家伙再离开。 可这一时半会，秦天还真找不到。而且，最关键的是，中层的员工，他也补不起来，该说不说，现在摩托厂扩建之后，整体员工的数量也不在少数，要让他在短时间内补足，还是相当麻烦的。因此，他需要让业内人士帮忙。 “熟悉就好办，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个厂子，现在人手不够，无论是中层的干部，还是定海神针，您二位，帮我兜了，往外的问题，我来解决，渠道，我由我来打开，二位觉得如何？”秦天问道。 “可以！”刘厂长现在也不用吴副厂长来回话了，直接就拍板了。 事实上，王守仁的五星管理制度到了现在，才算是真正体现出属于它的威力。提高效率，的确是它的威力之一，但是更多的，是筛选人才，在五星管理制度之下，只要聪明一些的，立马就会被发现。为什么？因为有一个岗位的更新制度。 也就是说，在这个岗位上，你觉得那些问题解决之后可以提高效率，你可以提出来。 这样子，整个线上哪些是拥有管理能力，哪些拥有创新能力的人才就比较容易被发现。 以前没有这套的时候，那些人才，那都是依靠着老师傅，或者是车间主任的推荐，这推荐里面究竟有多少水分，谁也不好说。但是五星管理体制不一样，它包含了关于后续人才的培养，但凡是有点远见的厂长都会用王守仁的这套五星管理制度。 用着用着，他们忽然间就发现，嘿，自己手底下的人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的？ 这要是搁以前，秦天提出这种想法，两人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手下有人。 吴副厂长皱了皱眉头，问道：“按理来说，老秦你和王守仁的关系也不差，他不愿意支援你？” 刘厂长愣了一下。 对啊！ 别这两人还有过节吧？那这事儿就不好处理了。 在华国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不卖王守仁三分薄面，他们之间要是真的有过节，老刘怎么样都不会给秦天送人才的。 秦天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去找过他，他也答应了。” “那你……”刘厂长有些疑惑，其实论起质量，国内这些厂长们都知道，王守仁手头的人的质量才是最高的。 “没人愿意过来。”秦天的嘴角扯了扯。 天知道他许出去了多少条件，但就是没有人愿意过来。 无论怎么样，他的厂子，那都是属于合营类型，也就是可以有编制的，甚至，以他手头的权利，折腾一些办事员啊、副科之类的问题还是不大的。但是这些，在王守仁那里，没用。 因为那边的员工都明白一个朴实的道理，在王守仁的厂子里，能够学到很多东西，甚至，你只要够聪明，都可以跟厂子里的研究员搭上话。这些人放到古代，那都算是文曲星下凡了，能搭上话，别说自己学习了，到时候，自家娃娃给指点两下，指不定能光宗耀祖呢。 因此，秦天这里的好处，就没有人在意了…… 刘厂长和吴副厂长听到这话，倒是不怎么意外。 以前倒是不清楚王守仁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但是一个月前，那电视机播放的东西，要不是他们是厂长，他们都想去王守仁的厂子里混日子了。 别的不说，那间大得离谱的图书馆里面究竟有多少好东西。谁能知道？ 据说，那图书馆，还有不少从国外进口进来的书籍，一部分捐赠给了一些学校，一副本复制到了图书馆里面。 要真想上进，王守仁这儿，比秦天那儿香得多。 第349章 想回国的心思 米国，洛杉矶 徐薇薇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落下的夕阳，夕阳落在海平面上，海风轻轻地吹拂她的脸颊，景色很不错，但是她并没有心思欣赏，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海。 身后传来脚步声。 娄晓娥拿着一杯咖啡出现在她的身后，站在她的后面，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开口说道：“今个儿怎么了？” “小娥姐，我不想在这里生。”徐薇薇忽然间说道。 “哦，那就走吧，我安排飞机回去。”娄晓娥点了点头。 徐薇薇疑惑地转过头，看向娄晓娥：“你不问为什么吗？” “他说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就安排了，有事儿他兜着。”娄晓娥耸了耸肩：“而且，老实说，我也不觉得这里适合咱们生活。我不喜欢这里。” 徐薇薇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忽然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被搭上了一只手。 身体一个激灵。 “倒也不必这么敏感。”娄晓娥端着自己的咖啡说道：“怀孕这回事，心情总是起起伏伏的。要你冷静下来这种话我可不会说，孕妇，是冷静不下来的。回国之后，他会跟你一起面对的，这一点，你倒也不必太过于忧心。” “小娥姐，当初你怀孕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只有真正怀孕的时候，才会深刻明白一件事情，人的思想，有些时候并不是受人所控制的。 知道不该胡思乱想，知道不该无端发脾气，但是身体却开始控制起自己的大脑。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特别是对一个偏向于理性的女人来说，更加的不好受。 “我？”娄晓娥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居然笑出了声。 笑得徐薇薇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笑什么？” “你应该是在想，以后孩子出生了，在这个地方，你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教育，你始终是要回去的是吧，担心孩子会在这里受到歧视，受到欺负，变得麻木？” 徐薇薇震惊地看着娄晓娥。 “不用这么看我，大多数女人在怀孕的时候，都会幻想关于宝宝的事情，女人，理智和感性相依，你是属于理智这一块，怀孕的时候，会放大这种情绪，会越想越离谱，越想越远，不是吗？” “那……我该怎么办。” “回去。” “啊？”徐薇薇傻眼了。 “回去吧，事实上，你并不适合在这里生产。这个地方，我也不喜欢。”娄晓娥又强调了一遍：“以前的我，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的，在国内的时候，我就向往香江，因为他们说，在香江会很自由，那里发达，时尚、潮流，人也和尚。” “后来，我去了香江，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有钱人住的地方，倒是环境不错，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依旧存在。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到头来，还是互相算计。再到了后来，我们那群小姐妹的聚会的时候，又说起了米国这边好。” “说米国这边比香江那边还要发达，人的素质也高，更加地自由……”说到这儿，娄晓娥就顿住了。 “后来呢？”徐薇薇忍不住问道。 她翻了个白眼：“扯淡，到哪儿都能看到人类的劣根性，这里的白人歧视黑人，黑人歧视亚裔，亚裔歧视国人，到头来，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有着歧视链的自由，只不过是有着金钱的自由，只不过是有着可以肆意剥夺别人自由的自由罢了。” “这世间，就没有绝对的自由。” 徐薇薇愣愣地看着娄晓娥，似乎并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恋爱脑会给出这么个答案。 “很奇怪？”娄晓娥乐了，俯下身子，捏了捏徐薇薇的脸蛋：“姐姐我啊，很~聪~明~哦。” 徐薇薇咽了口唾沫，木讷地点点头。 在她的认知里，娄晓娥一直都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这个女人喜欢浪漫，喜欢各种各样风景，喜欢沉醉于各种幻想的文学之中，甚至，对王守仁也是那样。谁家好人会留下来照顾另一个女人？可她偏偏做到了，说她牺牲？那倒不至于，是她自己愿意在这里待着吗？也不是。 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王守仁？或者说，为了她脑海里的那些个想法。 这个想法，在娄晓娥刚才笑出声的时候，令徐薇薇更加地肯定。 谁家好人在回想自己怀孕的那段日子的时候能够笑出声，更何况，那还是没有孩子他爹在身旁的日子。可偏偏这人就笑出声了，还笑得很开心。而现在，她有点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怎么样，要不要回去？我今天就可以安排飞机。”娄晓娥说道。 徐薇薇低下头，看了看外面的景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要回去！” “行！我现在就安排。”娄晓娥露出了一个笑容，打了个响指：“放心吧，私人飞机。” ———— 四合院 王守仁接到了这通电话的时候，觉着自己的脑瓜子快要爆掉了。 电话那边传来娄晓娥那幸灾乐祸的笑声：“亲爱哒~我已经通知徐薇薇家人了哟，你到机场的时候记得……” 那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徐援朝，徐援朝他爹，徐援朝他娘，已经出现在四合院的门口了。 三个人的气势，像极了要活吞吞把王守仁吞了的模样。 “不是，三位，这是？”三大爷看着坐着绿色吉普车，站在四合院门口的三人，咽了口唾沫。 这年头，领导他见得多了，怒气冲冲的领导，他还真没有见过，毕竟，无论是谁，来找王守仁，那倒是乐呵呵的模样。 而且，这货连国庆这种地方都能被邀请去，按照三大爷的话来说，那就是通了天了，这国内，估摸着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折腾他了。怎么现在，这模样，似乎不大对劲。 “同志，我们来找王守仁。” 三大爷：…… 废话，老头子我也知道你们来找王守仁，但是你们这副模样，怕不是要弄死他。 第350章 上门对峙 这三位，的确有弄死王守仁的想法。 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一个跨国电话。 这也就算了，电话里说什么玩意？ 徐薇薇怀孕了？还是王守仁的？ 这王八犊子，吃完了就把他闺女（妹妹）放米国了？ 还特么打了跨国电话回来？ 以徐父的等级，这种电话，那都是要记录在案的！ 特么的，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子了！有什么话，不能回家再说，不对！特么的回家？ 回家把他腿打断！ 这时候，三个人的脑子都乱了。 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儿来，甚至，都不知道见了面说什么，总归是要发泄心中的怒火的。 “在……在里面，后院就是，左边那间，平时他都在那儿。” 左边那间，被秦京茹改成了书房，平时王守仁不去公司的时候，就会在书房看看书，写写字什么的。到了他这个年纪，也开始研究起一些人性之类的话题了。总归是有时间能够修整一阵子就是了。 门被打开了。 王守仁的电话刚挂下。 徐父、徐母和徐援朝就走了进来。 王守仁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娄晓娥这女人，八成是皮痒了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其实，他能理解娄晓娥的想法，一个女人，除了王守仁之外，其他人的看不上，因为自身的骄傲，不愿意低头，打算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后半生的依靠。这事儿，其实很好懂，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她真的以为她是金刚？ 什么事儿都能自己扛的过去？ 王守仁在米国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 但是自从王守仁离开之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有些抑郁了。 徐父、徐母和徐援朝坐在椅子上，徐父指了指王守仁，示意他坐下。 颇有一种“他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感觉。 “刚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徐父冷静地看着王守仁：“堂堂的王大秘就是这么做事的？” 有些事情，能压得下去，但压下去的，那都是对更低层次的存在说的。徐父也一把年纪了，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他心疼的是自己的小女儿。 王守仁揉了揉太阳穴：“伯父，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今天就能把薇薇接回来，之前她闹着要在米国，我知道她呆不久，我留在那里，她就不会回来。到时候，她在那边，孤身一人，迟早会后悔的。我就先回来了……” 说到这儿，王守仁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屋子里的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徐薇薇，一开始是打算直接留在米国了，最后，儿子在米国出生，然后，她就留在米国帮王守仁管米国那一摊子事，顺带教导自己的孩子。 但实际上，真的靠谱吗？ 王守仁会说一点儿都不靠谱，人生地不熟的，更何况，那边的环境对于华国人而言，可不是那么地友好的。她跟娄晓娥还不一样，娄晓娥去香江的时候，那是一大家子跑香江去了，有人照顾。无论如何，香江那就是她第二个家，而徐薇薇不行，她在米国，是活不下去的。这跟钱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他搞了这么一出，为的，就是逼徐薇薇回来。 听到王守仁这么一说，徐父的脸色才变得好看了一些。 徐家对于权势的要求也不是那么地高，老实说，徐家的几个孩子都还算是出息，至于能走到多高，徐父并不是很在乎，差不多就得了，能不能冲，那靠的是个人的能力。别看徐援朝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在军队里面，那也算是天之骄子了。 最令他们老两口担心的就只有一个徐薇薇了。 现在莫名其妙地听到自家女儿在国外怀孕了，这就够闹心了。 “明天，你跟着我们，去接薇薇，我倒要看看，薇薇究竟在想些什么，哼！”徐父听到王守仁这么说之后，冷哼一声，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徐母和徐援朝都懵了。 这就完了？ “还不走？留着丢人吗？”徐父的声音传来。 徐母和徐援朝都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爸！就这么走了？”徐援朝和徐母跟了出去，他很明显有些不服气。 徐父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你去打他一顿？你打得过他吗？” “可是，薇薇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怎么着，得给薇薇一个说法吧？！” “你啊你！”徐父狠狠地点了点徐援朝，转身，上了车。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徐母也跟着点了点徐援朝的脑袋。 “妈！我不明白！” 看到徐援朝这副倔强的模样，徐母摇了摇头：“他王守仁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吗？他有妻子，难不成，让他休了妻子去娶徐薇薇。且不说他不可能答应，即便是答应了，那咱们的薇薇，成了什么了？自古以来，宠妾灭妻都没一个好下场。咋地？你还想给薇薇的脑袋上扣一个“不检点”的名号。” “可……” “可什么可，他，王守仁，出了名的花心，这在上头，都挂了号的，多咱们家一个，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能说是他的问题，薇薇定力不够，你爸再运作一下，传一传流言，说是在学院的时候，两人就是同学。无论如何，花心这个名号，他就背了，咱们的名声虽然不好听，但是有他顶着，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要是让他离了婚，再娶薇薇，那咱们家的名声成了啥了？” “他女人还少嘛？三个了，都没出什么问题，偏偏咱们的薇薇加入之后就出了问题。还搞一出离婚。你让别人怎么想薇薇？你让别人怎么想他。你啊你，动动脑子吧！” “还不快上来！”车上的徐父狠狠地瞪了徐援朝一眼。 徐援朝挠了挠脑袋，有些绕不过弯来，不过，家里的人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 真就像是他爹说的那样，打又打不过，用权势压也没有意义，还能怎么样呢？ 而且，真对峙起来的，看笑话的可有不少。 第351章 吃瓜群众 徐家的三人离开了。 秦京茹回来，刚到门口。就被三大爷拦住了。 秦京茹笑意盈盈地从包包里掏出一个打包盒，递给了三大爷：“三大爷，您的烤鸭。” 三大爷这些年不知道怎么地了，就爱上了吃烤鸭这一口，秦京茹每次出去之后，都会顺路带上一只两只回来。倒也不是三大爷自己吃不起，就是喜欢跟三大爷逗逗趣。 这算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小游戏了。 三大爷乐呵呵地接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对秦京茹说道；“我跟你说，你这烤鸭，值，回头啊，你还得再请我吃一顿。” “怎么着？今个儿的新鲜事特别离谱？”秦京茹眼睛一亮。 这胡同里，但凡有什么八卦，那必然是三大爷第一个知道，小老头现在闲得，前些年，接了秦淮茹的单子，带了些许徒弟。现在徒弟们都出师了，他倒是闲下来了，工资还是领着，每天就乐呵乐呵背着手，到处走，到了地儿，就停下来跟人聊一聊。 什么老头老太太，但凡能搭上话，那都搭上一句两句。 比起一大爷这种宅男，这位，活脱脱的一交际花。 “我跟你说……” 秦京茹是万万没有想到，吃瓜吃到自己的身上，当听到三大爷的描述之后，她的眼睛越来越亮。 寒暄了几句，急冲冲地就跑了进去。 三大爷看着秦京茹那快速奔跑的模样，不由得乐了。 “笑什么呢？”三大妈从屋子里出来，看到三大爷手上的烤鸭，也跟着乐了。 烤鸭这东西，谁不喜欢？ “我笑我以前怎么没发觉秦京茹这姑娘那么好玩儿呢？” “老不修的！”三大妈没好气地抢过了烤鸭，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嗨，你不懂。” 这是属于乐子人之间的共鸣。 乐子人进了屋子，就看到愁眉苦脸的王守仁，立马就幸灾乐祸起来：“怎么着？徐家打上门了？” “唉，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家娥姐，把薇薇的事儿告诉徐家那边了。瞧瞧你们干的好事儿。” “啧，那怎么着，怎么着，徐家有没有让你把我休了，娶薇薇？”秦京茹立马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王守仁：…… 好嘛，瞧瞧，说的这是人话嘛。 秦京茹是知道徐薇薇的事情的，准确的说，徐薇薇怀孕，就是这货策划的。这乐子人，没有瓜就打算自己造瓜吃。 他恶狠狠地说道：“有，明天，咱们就去离婚。” “切。”秦京茹“左哼哼”了一下：“不好玩儿，他们就没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怎么过分？”王守仁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提。” 这事儿吧，如果双方的地位不对等，以徐父的性子，还真有可能逼着王守仁离婚，把徐薇薇给娶了，甚至娶了之后，直接把王守仁的腿给打断咯，以后就在家里待着。当小白脸一样养着。但偏偏这二者的地位相差不大，甚至，王守仁要略高一点，就不好处理了。 毕竟双方都希望徐薇薇开心起来，总不能两方打一架吧。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那不更伤心了。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娄晓娥这事儿，做得也没有错。 这话，不能王守仁去说，徐薇薇回来之后，难道避着家把孩子生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王守仁也不能接了徐薇薇之后，去告诉徐家，嘿，你家女儿怀了我的孩子，你们来接她吧。 这就不叫做通知，这玩意叫挑衅。因此，这事儿，就得娄晓娥去说，或者秦京茹去说。只不过娄晓娥更倾向于某种报复的心理。而秦京茹更像是吃瓜。 这么些年，她跟徐薇薇都处成好姐妹了，她总不能看着自家好姐妹，没了个下场吧？ 骄傲归骄傲，有个孩子，还是不错的吧。 这还是秦京茹在多方试探之下，发现徐薇薇的渴望，才做出了决定。 王守仁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瞒着秦京茹，就像是当初跟她的第一次约会，就说出了“我跟你姐姐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想要你”这种渣到无下限的话来。他就一个优点，我渣得明明白白。而秦京茹跟王守仁也一样，她继承了这个优点，都是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类型。 但是讨论归讨论，实行起来的大瓜，秦京茹还是想吃的。 “那……明天去接机？” “嗯啊，你，跟着一起。”王守仁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我拒绝……”秦京茹后退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充满了底气：“我，秦京茹，正宫，凭什么一个正宫娘娘去接一嫔妃。” “呵，还嫔妃，明天，跟着一起去，不去，今天晚上，屁股打肿。”王守仁撇了撇嘴：“还有，你别想跑。” “跑什么？”这时候，秦淮茹推门进来，今天她去了一趟村里交接了一下工作，现在村子的发展越来越好的，但是她的精力也有些跟不上了，逐渐把权力交了出去。 “还不是徐薇薇的事情，明天，她的家人也去。这家伙，点了火就想在一旁看热闹。”王守仁指了指理直气壮的秦京茹。 秦淮茹乐了：“放心，我帮你看住她。” “姐！你怎么这样，明天一起去了，那时候多尴尬啊！”秦京茹眼睛瞪得溜圆。 可不就是“尴尬”嘛，你说双方有什么仇恨吗？还真没有，就剩下个尴尬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秦淮茹笑意盈盈地说道：“而且，人家肚子都大了，都要诞下皇子了，你去给看看，也没什么毛病吧。” “嘶……”秦京茹震惊地看着秦淮茹：“姐，你现在骂人好脏啊。”随后她转头看向王守仁：“她阴阳你，今天晚上咱们对付她好不好。” “不好。”王守仁耸了耸肩：“我有了你们几个就已经做好了被阴阳的准备，倒是你，想策反我？淮如呀，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对付对付正宫娘娘呗。” 说着话，王守仁的声音阴森了好几个层次。 第352章 儿子的来电 清晨，秦京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 脚刚踏到地上，不由得龇牙咧嘴了一番，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收拾好东西，悄咪咪地往外走去。 刚走出去，就看到秦淮茹坐在门口，看着书籍，正对着房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后院的房间被她进行了一番大改造。 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中间的房子，改造成一个大客厅，回头，要是有聚会什么的，就在这儿吃。大客厅的左右两侧，一个改造成浴室，一个改造成厨房。其他地方的房间，都改造成只提供睡觉的地方，这样子，房间的宽敞度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们现在住的位置，就是之前许大茂的房子，相当的宽敞。 前后两间房，甚至还有一间专门用来更换衣服的衣帽室。 房子很大，也就意味着落脚点很多。 昨天晚上折腾累了，就在房间里睡着了，她琢磨着，今天早上能够悄咪咪地跑出去。 谁能想到，秦淮茹居然守在门口。 秦京茹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姐，嘿嘿，嘿嘿，早上好啊。” “嗯，挺好，喏，早餐放桌子上呢，今天，你哪儿都别想去。”秦淮茹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早餐。 “姐！你怎么这样！我不是跟你说了，这房子里不能放吃的，会有味道！”秦京茹眼珠子一转，怒气上涌，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我不管，我要拿衣服出去洗。” 秦淮茹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有动作。 秦京茹僵硬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喏，去呀，去把屋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去洗。” 秦京茹：…… 那不是折磨人嘛！ 那些衣服，都是她好不容易去香江买过来，每次大采购回来，她就会躲进房间里，整理它个三天三夜，分门别类，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要是全部拿出去洗一遍，秦京茹怀疑，自己会不会把自己作死咯。 “怎么？不洗了？”秦淮茹笑意盈盈，在秦京茹看来，这就是恶魔的微笑。 说到这儿，秦淮茹叹了口气：“你可别那么任性了，今天，徐家的人也会去，别人也会看着，你是明媒正娶的，我去不合适，你去才合适。都快40的人了，别老是这幅模样。” “姐……我才30多，打扮打扮也就20多的模样。”秦京茹不服气。 “行行行，反正啊，今天，你别想跑，他们晚上到，你得跟着去！” “哦……” 秦京茹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作为正宫娘娘，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亏欠的。毕竟现在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王家呢。不单单是盯着王家的这一代，还盯着王家的下一代。 等到王守仁起床的时候，秦京茹已经开始吃早餐了，塞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见到王守仁出来了，喝下手中的豆汁儿就要找他亲亲。 被王某人一把按住了头盖骨。 僵在了原地。 “你让我亲一下。”秦京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把王某人的手拍开。 “拒绝，你别想。”王守仁随手拿起一根油条，啃了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秦淮茹有些无奈地说道：“今天，你给那边去个电话，问问要不要一起去。” “行行行，该挨骂还是得挨骂。”王守仁叹了口气，该去电话还是得去电话，不过估摸着也不会跟着一起走。 刚走到电话旁呢，电话自己就响了。 这倒是新奇。 接起电话，话筒的那一头传来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声音：“喂？” “喂？” “爸？” “哦，睿明啊，怎么了？”王守仁愣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 “爸，你刚刚是不是在回忆我的声音……”王睿明在那头的声音很显然，带着一丝幽怨。 “咳咳，没那回事，有事说事。”王守仁有些心虚。 “也没啥事儿，月底，我们学校就放假了，我找了个女朋友，打算一起带回去给您看看。” “哦，那就带回来吧。” 王睿明：…… 王守仁：…… 秦京茹：…… “什么玩意？！！！”秦京茹一把冲了过来，抢了电话筒：“王睿明，你嚯嚯小姑娘了？好哇，你才几岁，就嚯嚯小姑娘了？” “妈，我21了，过完年22了。”电话那头，王睿明的声音有些无奈。 “啊？你都21了？我怎么觉着你才十几岁？”秦京茹愣了一下。 秦淮茹在一旁捂脸，好嘛，就没见过这么不熟的一家子。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王睿明的声音：“妈，您该不会忘记了，我打算明年出国的吧？” “啊？”秦京茹又愣了一下：“怎……怎么会忘记呢……” “不是，你出国了，你还找女朋友！我跟你说，你可别学你爸！你爸就是个渣男！你得对人家姑娘好知道不。” “妈，我跟她一起出去……” “哦，哦，那还成，缺钱吗？实在不行，明年我跟你一起去。”秦京茹眼睛一闪一闪的。 “妈，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儿吧？” 秦京茹作为一名老母亲，从儿子上大学那年，说要去米国读书，上大学，略微emo了一会儿之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这些年，儿子在学院疯狂跳级，她都不怎么知道，只知道，每年回家打个招呼，逗逗儿子。该说不说，这姑娘心大，那是从小时候就一直存在着的。 “没有！对了！儿子，你知道不，我跟你说啊，你爸又找了一个，肚子都大了，今天就回来，可好玩了，昨天，他老丈人家都打上门……喂，儿子？儿子？！” “嘟嘟嘟嘟……”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阵忙音。 “挂了？”秦京茹耸了耸肩。 秦淮茹：…… 王守仁；…… “你就缺德吧。”王守仁叹了口气。 “切，怪我吗？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我至于用这种招数对付我未来儿媳妇。”秦京茹一脸的不屑，看着王守仁这个渣男：“当初，我怎么就听了你的鬼话。” 第353章 八卦 电话另外一头。 王睿明略微有些僵硬地挂断了电话，转过头，一双扑闪扑闪地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这双好看的大眼睛的主人扎着双马尾，身上披着一件青色的褂子，内衬一件黑色的毛衣，下身穿着一条天青色的牛仔裤，不怎么好看的穿搭穿在她的身上，让人有一种“有颜任性”的感觉。 她没有说话，就是这么看着王睿明，似乎在问，为什么挂断电话。 “那个……那个，芳芳，嗯，嗯，我家庭比较复杂……” 冯芳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之中满是笑意：“王睿明，我从小就是听着你爸的故事长大的哟。” ！！ “四九城第一花心。”冯芳伸出一根手指头：“准确的说，是明面上的四九城第一花心。” 看着王睿明震惊的模样，冯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该不会不知道你爸在我们大院里有多出名吧。” “咳咳……”王睿明略微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你都知道啊。” “不，又多了一个我不知道。”冯芳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王睿明心中一震，好家伙，这个眼神，跟自家老妈一模一样，他忽然间有些麻了，怎么自己的身边，都是这种乐子人啊。 要说王守仁在那群大院子弟的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爷们”。 纯的，纯爷们。 这四九城，要说谁最闲，那说不出来，但要说谁最会玩，谁最喜欢玩，那必然是这群大院子弟，整天闲着没事就满四九城地溜达。在王守仁的前世，就有一部叫做《血色浪漫》的剧专门讲这些大院子弟的。 要用一个词可以形容他们，那就是纨绔。 正统的纨绔，父母都忙，家里又有钱有势，没什么人敢管。 所以，他们闲暇之际，最喜欢的，就是听四九城的八卦，传说，亦或者去拍婆子。 而王守仁，并不是跟他们一道儿的，但是在他们的眼里，王守仁是最牛的。 从来就没有见过敢娶三女人的，还没懂事的时候，觉得王守仁是真牛，这事儿都敢干，这要是换在自己身上，那腿都给打折咯。 长大了一些，懂事了，觉得王守仁更牛了，好家伙，娶了三个，还特么放在明面上，偏偏还没人找麻烦。这种离谱的事情，他们是想都不敢想。找小的，行，但是你别被家里人发现，别被上头发现，这种敢直接摆在明面，还告知上头的，他们称之为“爷们”。 换成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算你厉害”。 而也就是这个，他成了这群大院子弟口中的“大灰狼”。小时候，用来吓唬小女孩的话语都是，你要是不听话，就让“王守仁”把你娶回家。 也就是王守仁不知道，要是知道，估摸着得气得够呛。 “咳咳，那个，芳芳啊，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肯定不会多找。我就要你一个。”王睿明立马开始表态。 “嗯，渣男都这么说。”冯芳点了点头，认可地说道。 “不是，没有。”王睿明有些急了：“我爹当年娶我妈的时候，也是跟我妈说了，他还要我大妈。” “哦？！”冯芳的眼睛更亮：“详细说说。” 王睿明：…… 我觉得你只是想听八卦。 都知道王守仁娶了三个老婆，但还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娶的，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曲折的故事，大院的那些熊孩子不怎么在意，大院的那些个女孩子，倒是在意得很。特别是娄晓娥那一辈的。娄晓娥，可以说从小就跟着大院的孩子玩儿在一块。 只不过后来分开了，小姐妹莫名其妙地跟了王守仁，这谁不感兴趣了！ 对于自己的小女友，王睿明也有些无奈：“我真不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只有我姐知道，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事儿，不感兴趣。” “那咱们去找姐姐去！”冯芳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立马拉着王睿明的手往外走。 王睿明的手被这么一拉，整个人愣了一下，也起不了什么反抗的心思了，他本来就小，一直都是跳级跳上来的，对于冯芳这种姐姐系的女人，着实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卧室内。 王守仁、秦京茹和秦淮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顺带看看钟。 王守仁叹了口气，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话本，翻开书页，看了起来，书没有封面，是清朝时期流传下来的话本，里面的有些小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 王守仁退出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姐妹俩也没闲着。 “赌一把？！” “我赌三个小时！”这是秦京茹。 “我赌三十分钟！”这是秦淮茹。 “姐，你魔怔了吧，怎么可能！小明跟女朋友在一起呢，怎么可能现在就去告诉熙柔！” 这两女人，在打赌，王熙柔的电话会什么时候到来。这姐弟两，一有事儿就会通气，一通气，王熙柔就会急火火地打电话回来吃瓜。 “反正我下注了。”秦淮茹一点儿都不在意：“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去机场，展现出属于你正宫的气度来。” “那你输了呢？” “你乖乖去机场。” 秦京茹：…… 有什么区别吗？ 并没有。 所以，赌了个寂寞。 果不其然，在二十分钟之内，电话响了。 秦淮茹乐了：“天意如此。” 秦京茹对着电话嘀嘀咕咕地数落自家的闺女，自家的闺女则是在数落自己的老爹不靠谱，这把年纪了，还给她整一弟弟妹妹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王守仁好奇地问道。 “那小子的女朋友，是冯家的闺女。” “冯家？老冯？”王守仁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起来。 “是的，就是那个把你当成贼一样防着的老冯。” 当年，王守仁79年被人知道有好几个老婆的时候，他那几个老婆都被扒了一遍（指的是背景），因此，得出了“隔壁老王”和“祖上姓曹”这种奇奇怪怪的称呼。而这个称呼的发明者，就是这个老冯了。 第354章 邻居 有些事情就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了。 老冯家的白菜被自己的猪拱了？ 好样的！ 只要自家的小白菜没事，作为老父亲的王守仁还是不在意的。 夜晚，七点半。 XX机场。 两辆车停在了候机厅外面等候。 徐薇薇略微有些忐忑地走了出来，她的旁边，还跟着娄晓娥以及一名保镖。 看到王守仁的时候，明显笑了一下，但是，看清楚王守仁旁边的人的时候，又愣了一下。 她呆呆地看着自家的爸妈，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走了过去，抱住了自家的妈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徐母也是堵得慌，明明很想好好地训一训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的，可看到她眼眶红红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就像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片子，在外面被人欺负，跑回家抱住自己一样…… 女儿，还是那个女儿。 徐父冷哼了一声，他的眼眶也有些红润，作为女儿奴的他，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看到女儿了，说不担心是假的。但是看到女儿这副模样，又不忍心说重话。 徐援朝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妹妹，在心中叹了口气。 徐薇薇可没有憔悴这种事情，在米国，娄晓娥的营养师好吃好喝地候着，各种地方，想玩能玩，想吃能吃。哪怕那边的食物吃不惯，还有专门的厨师做，唯一的难受，就只有心情了，没有在自己亲人旁边的心情。没有父母的陪伴，令她慌张。 最终，徐薇薇还是跟了徐父徐母回了家，并没有跟着王守仁一起走。 车里，徐父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把烟放回了兜里，打开车窗，深吸了一口车外吹过来的寒气，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想跟那小子走，爸也不拦着你，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跑到外面去了，外面有什么好的……” 徐薇薇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好了，你别说她了，本来就够难受的了。告诉妈，在那边，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吃得好，也住得好，就住在海边，二十多度……”徐薇薇把自己在米国的日子说了一遍，这倒是让徐家人略微松快了些，至少，王守仁已经把他能做的，做到了极致。哪怕是想让她回来，也没有用强迫的方式回来。 “那你跟他……”徐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句。 “我就要个孩子。”徐薇薇低着头，又补了句：“跟我姓。” “真哒？！”徐援朝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惊喜，倒不是说徐家断了传承，徐薇薇上面还有一二哥，大哥是徐援朝，徐援朝也生了好几个孩子，孩子跟徐薇薇姓倒也说明了王守仁尊重他们。 “真什么真！”徐母没好气地瞪了徐援朝一眼，她比徐援朝想的远一些：“那你们之间算是怎么回事？以后不见了？” “啊？”徐薇薇茫然地看着自家母亲：“怎么就不见了？该上班还是要上班的呀。我还是他秘书。” 徐父：…… 徐母：…… 徐援朝：…… 好嘛，合着我们难受了半天，你就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徐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1月中旬吧，小娥姐说，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香江生，我想了想，还是回来好，香江那边，我不是很熟悉。外面发达是发达，终究不是自己人。”徐薇薇出去这些年，这是最直观的感受了。 “是该回来。”徐父本想骂一下自家女儿，话到嘴边，又柔了下来：“去哪儿都不如自己家好。孩子生下来，户口上在咱们家下面。” “嗯。”徐薇薇点了点头，本来就就是这么打算的。 听到这儿，徐父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折腾来折腾去的。” “爸你别管了……”徐薇薇转过头。 其实如果徐薇薇真的跟了王守仁，他们倒也不会说什么。 随着徐薇薇的年纪越来越大，他们就愈发地担忧这个小女儿了，哥哥们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这个女儿，整天跟着一渣男混。要是有结果也就罢了，这还没什么结果，简直了！ 该说不说，王守仁这个渣男的形象，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给了他自己一些方便。至少，徐家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即便是有，在这些年，徐薇薇不想嫁的日子里，也慢慢地消失了。 “行行行，我不管，你就管好你自己的孩子就成了。别到老了，将来没个依靠。” “他才不会不管我呢。”徐薇薇小声地说了一句。 汽车内的三个人没有回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王守仁不会不管自己的女人的。 至于小年轻的别扭，徐父觉得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女儿有了孩子，以后有了依靠，还有个负责任的人在身边，这也够好了，总归不能要求太多。 车慢悠悠地驶进了家属院之中，刚打开门，就听到旁边的人家发出一阵阵大吼大叫声。 徐父顿了一下，看向左边的院子，有些疑惑，旁边的院子，跟徐父也算是老朋友，两人的三观也比较合适，平日里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吐槽王守仁。 “旁边这是怎么了？”徐母下了车，也有些奇怪。 “你别管了，带着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过去劝劝。”徐父背着手，就往旁边走去。 要是徐薇薇现在的状态很差，在那边不好，那他绝对没那个心情去折腾，但是现在不一样，女儿的后半辈子有着落了，他的心情也就没那么差了。再加上老友家里似乎有了点问题，这不得过去瞧瞧，可以的话，就劝导劝导，都一把年纪了，别再被气出问题来。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 “哎呀……爸！你这……” “我不是你爸，你也不是我儿子……” 第355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咚咚咚！” 徐父敲了敲门。 “来人了，爸，您可别吵吵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你都不怕丢人，我跟你说，隔壁那口子的女儿刚被人家给骗了身子，都怀孕了，你现在……” 话还没说完呢。 门开了。 徐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冯宗看着徐父，徐父看着冯宗，两人相顾无言。 “好哇，老冯，你好样的。”徐父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却一把被冯宗拉住了：“哎哎哎，老徐，你来得正好，来，进来说……” 徐父一个不察觉，就被冯宗拉了进去，刚一进去，好家伙！这是一家子齐了？ 冯家说不上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一家子也算是开花结果了，最上面的冯老爷子，前几年刚退，退休之后，就跑到老宅子去住了，没有在这边住。 冯宗，比徐父大了两岁，也算是正值当年，底下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部队里。三儿子学习不错，在学院里面当老师，妻子也是同校的老师，哦，不是什么教授，而是高中老师。一直以来，都住在家里，顺带着照顾一下冯宗。 三儿子下面倒是也多少子嗣，只有一个小孙女，名字叫做冯芳。 他们这第四代，就只有一个女娃子，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一个。 屋子里，冯宗，龚娜（冯宗的妻子），冯志远（冯宗的三儿子）和熊莉（冯志远的妻子）以及受训人冯芳正在屋子里坐着，哦，冯芳是站着的，神情有些激动，脸蛋微微有些红润。 “瞧瞧，瞧瞧，受害人来了！隔壁的你徐叔，他的女儿！被卖到米国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听说还怀孕了。”冯宗指着徐父就是一顿现场教育输出。 “爸，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谁不知道薇薇喜欢王守仁啊，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了，再说了，人家也没抛弃她啊。而且，怎么就丢到米国了，今天不是大着肚子回来了吗？还跟徐叔一起去接了，是吧，徐叔。”冯志远看向徐父。 徐父：…… 好家伙，我过来劝架，你们往老夫的伤口上撒盐？ “是什么是啊！他王守仁有什么好的。” “不是，你们这什么情况，你们吵架就吵架，拉上我做什么？”徐父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还不是因为这妮子……”冯宗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冯芳。 “嘶……”徐父倒抽一口冷气：“不是，你家这妮子，才二十二吧？也看上王守仁了？” “放你他娘的屁！”冯宗脸红脖子粗：“她看上王守仁那儿子，王睿明了！” “睿明怎么了！睿明又不像是他爸似的，他学习好，长得又好看！怎么了！”冯芳一点儿都不怕冯宗。 冯宗气得直发抖，但又不舍得对冯芳发脾气，只能对着自家儿子发脾气：“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爸，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嘛？您再这样，我要去找爷爷了。”冯志远头疼。 王守仁这人，冯志远也了解了一些，主要来源，还是来自于自己的爷爷，自家爷爷和自家父亲，对于王守仁的评价，简直是两极分化，这他倒是有些拿不准。不过，后来，王睿明上高中上的是他的学校，他也教过王睿明一阵时间。 怎么说呢，那真是个百分百的天才。 很多知识点，一点就透，甚至还有相当不错的自主学习能力，而且，人也不错。 跟自家闺女谈恋爱，他只能说是喜忧参半吧。喜的是王睿明的确是个优秀的孩子，忧的是自家老爹，跟王守仁像是有多大仇似的。 实际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见过面。 “你敢！” 徐父：…… “我说，老冯啊，你这事儿就是你的不对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了，王家怎么你了，王家那边的家风，也是很正的好吧。”徐父觉得，自己必须说说王守仁的好话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毕竟，自家女儿都怀孕了，这些事情，还是需要掰回来的。 “好个屁！他都多少个女人了！” “不是，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再怎么多女人，他又没躲，都是光明正大的。” “就是就是。”冯芳在一旁猛猛点头，今天，她吃了不少关于王守仁的瓜。 “你！”冯宗整个人都麻了。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你们自己喜欢就行了。”这时候，龚娜站出来，总结了一番，她温声细语地说道：“志远，莉莉，你们把关过了吗？那孩子怎么样？” “挺不错的一个孩子。”熊莉点了点头：“之前就是我们两的学生。” “那两个孩子的事儿什么时候办？”龚娜也不在乎什么王守仁亦或者王睿明之类的。只要自家孙女不受委屈，那就行了。 “奶奶，没那么快呢。”冯芳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就没那么快了！好哇，还吊着你？你知不知道你多少岁了？！”冯宗这时候又开始怒目圆睁了。 众人；…… 好嘛，您老人家究竟是想让她嫁出去，还是不想让她嫁出去啊。 “爷爷！我都跟他说好了，我打算跟他一起去米国，等我们回来之后就结婚。” “还去米国？！咋地？国内还满足不了你们了？！” “爸，你这就离谱了，谁不知道那边的学习环境好啊。”冯志远叹了口气：“您要再这样，我真打电话给爷爷了。” “我，你……”冯宗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一甩手，对着他们说道：“走走走，我走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老徐啊，你劝劝他。”龚娜也没拦着，只是不好意思地对着徐父说道：“他那人就那样，脾气倔强，而且，以前，老是被老爷子骂。” “老爷子骂他，跟王守仁有什么关系？”徐父就搞不懂了。 “这不是一直拿他跟王守仁比嘛，他有点受不了。” 众人；…… “老徐，你走不走！”冯宗脸色涨得通红，对着徐父吼了一句。 “走走走……” 第356章 自己挣钱自己花 在华国，排资论辈，一直都是存在着的。 按照正常人的辈分来排的话。 那就是徐父跟冯宗，算是一辈的，再往上的那一辈，差不多都是老革命了。 而王守仁，按照年龄来排序的话，应该就是徐援朝这一辈的。 但是，其实在圈内，有很多人把王守仁放在了徐父跟冯宗的这一辈。 没别的，就因为那些年，他捡了许多的老头老太太，帮了不少人。 老头老太太都把他当子侄辈来算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可偏偏这货，干出来的事情，是许多徐父这一辈都干不到的。 所以，在他们这一辈，王守仁就是一个异类。 论成功，能够干翻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论年龄，又跟他们的儿子似的。所以，那群老头老太太没事就爱拿王守仁举例。 这就导致了，王某人在这群人之中的仇恨值还是挺高的。 倒也不是说那种大的仇恨，就是被自家老爹老娘喷得有点下不来台了。 冯宗，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老头出去了。 家里的会议还在继续。 龚娜温和地问道：“芳芳啊，你想好了吗？如果想好了的话，奶奶支持你，不过，在这之前，男方那边，有没有什么表示啊？” 到了他们这种地步，什么钱不钱的，就没什么太大的所谓了。 真的就只剩下一个态度问题了。 哦，当然了，除非是打算利用孩子的婚姻去获得一些利益，不然，大概率是不会怎么去折腾孩子的婚姻的。不过冯家并不是那样子的人。 “嗯，睿明说，等过几天，就上门来拜访，之前已经去过爸妈那儿了。” “那行，去米国的话，你们俩的工资应该不够吧，回头，我再给你们一些。”龚娜转头看向冯志远，她已经在为孩子打算了。 “不用了，奶奶，我们自己能出。”冯芳乐呵呵地说道。 龚娜摇了摇头：“不行的，没有结婚之前，不要花男方的钱，咱们老冯家，也不能让人家看轻咯。” “奶奶，您误会了，出国的钱，是我们自己挣的。”冯芳立马就明白了龚娜的意思，连忙开口说道：“睿明他爸说了，如果睿明想要去国外，就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他提供资金给睿明，回国之后，睿明给他爸打工。一步一步来。另外一个，是睿明自己想办法挣钱，自己出国。等到回国之后，自己如果有钱的话，他爸会给出一笔资金，投资建一座实验室给睿明用。” 这算是给王睿明的一种考验。 王睿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研究人员。 准确的说，他更像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孩子。他希望别人能够开上他自己制作的汽车，所以，他更偏向于实际的应用。 王守仁才会给出这么一个考验，研究，那不能一直呆在实验室，你得知道市场需要什么，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在这年头，以他的智慧，配合着他的渠道，做出一个能让自己挣钱的专利，卖给王守仁的公司。这并不难，难的是，要怎么获得这笔钱。 从入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启了跟王守仁斗智斗勇的日子了。 入学的第一年，王守仁这贱人开始往他的身边派间谍，然后，他的成果就被王守仁给偷了。 那一年的冬天，他哭着回了家，找了秦京茹诉苦，说了好长的时间，最终的结果是秦京茹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冯芳说起了跟王睿明认识的日子。 八卦嘛，谁都爱听。 “嘶，这当爹的，可真够狠的啊。”冯志远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家伙，这是人干的事儿？派人去偷儿子的东西？然后还抢先注册了专利，这特么不断绝个父子关系，都说不过去吧。 “当时睿明可哭惨了。”说到这儿，冯芳不由得笑出了声：“后来这件事，还被校长当成反面在学校讲了一遍。” “是该这么干。”龚娜点了点头：“也该让孩子知道人心险恶，太天真，也不好。” “后来呢？后来那钱有没有还他？”熊莉好奇地问道。 “没有，他爸在第二年，又给他挖坑了。” “哈？还来？” “是啊，大学四年，有两年半的时间的挖坑，按照睿明自己的说法，如果不是他爹一直坑他，他早就攒够了钱出去了。不过，这里面有我的功劳，有一次，他爹挖坑被我洞悉了……” 王守仁的挖坑，可不单单是什么搞人家专利，还悄咪咪地放假消息，并且把这个消息传给了王睿明，王睿明这么些年了，聪明归聪明，可到底是老实孩子。去实验室的时候，听到教授们在讨论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真的，就打算开始干活。 还好，被冯芳发现了，觉得不大对劲，特地去打听了几遍。发现这个研究方向就是个坑，才没有踩进去。 短短几年的大学生涯，研究归研究，王睿明踩过的坑可不在少数。 “这王守仁，真是……真是……”冯志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总好过以后被别人坑了。”龚娜对此还是比较赞同了，出了国，可跟在家里不一样：“那你们攒够了吗？” 听到孙女这么说，龚娜倒是放心了，因为，如果王睿明没有能力攒钱，那么王守仁大概率也不会这么费心思地去折腾他。这么费心思地折腾，说明王睿明有这个能力。 “嗯，攒够了，学校也申请好了，明年就可以走，还有奖学金。” 两个孩子的成绩都很不错，而且，还都是同一个专业的。对于出国这件事情，除了有点慌之外，其实在金钱上的压力，倒也不大。 “都说王守仁有钱，姑娘，你知不知道他家究竟有多少钱？”熊莉好奇地问道。 倒也不是她贪财，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知道。”冯芳摇了摇头：“睿明说，大概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能买得到吧。” “妈，我这儿也挣了不少钱，回头，你可以跟睿明妈一起去香江逛一逛。” 第357章 鸡飞狗跳 “哦？哪个妈？”熊莉挑了挑眉头。 冯志远有些无语，自己这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带上自己呢。 “你挣了多少，少的话就留着自己用吧。”龚娜瞪了熊莉一眼，熊莉这人，在她的心里，其实就是不怎么稳重，人倒是没什么毛病。 “大概有三百来万吧。” “哦，三百……” “嗯？多少？！” “闺女，你别吓爸啊。多少？”冯志远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我一开始也觉得多，后来我觉得少了点。”冯芳开口说道：“其实，我们这次的收费，还算是少了的。” 说话间，她还有些懊恼。 冯志远夫妻俩整个人都麻了，好家伙，三百万，有些少？ 84年年底的三百万，有些少？哪怕再过个四十年，三百万，那也是大多数人一生追逐的梦。 倒是作为奶奶的龚娜淡定了些：“这么说，你们又被坑了？” “可不是嘛！”说到这儿，冯芳就有些郁闷：“我和睿明最后复盘的时候，发现这价格，真的少了。按照我们的计算，这东西，至少能卖五千万往上。如果卖到国外去，价格更高。结果，那专利一千万就被收了去。亏大发了。” 冯志远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好家伙，是老头我跟不上年代了？一千万？亏大发？ “你们呐，眼光要放长远些，还知识分子呢？你们就不怎么尊重知识。”龚娜看到自家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座实验室盖起来你们知道要多少钱不？里面的器材又知道要多少钱不？那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不值钱了。” “话是这么说……算了，闺女啊，你们……”冯志远想交代些什么，想想又觉得，自己似乎还差点了意思。 里面的人聊得火热，外面的两老头，也同样聊得火热。 基本上都放在王守仁的身上。 “怎么着？怎么着？他祸害的人还少吗？”冯宗一脸怒意，步伐都快了些。 徐父默默地跟在后面。 “你怎么不说话，平时你不是骂的最欢的吗？” 徐父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说话，我女儿都成反面教材了，我还说什么话。要我说啊，你就是嫉妒。” “嫉妒？老子嫉妒他？老子……”冯宗刚想起个头，说老子怎么样怎么样，就想起了自家老爹训自己的话。 行吧。 的确没什么话好说。 “没话说了吧。我可告诉你，睿明那孩子，我见过，是个不错的孩子，你要是拆了他们，将来你别后悔。”徐父冷哼一声，又补了一句：“真是不知好歹。” “你……” “我……” 什么叫无话可说，这就叫做无话可说。 非要分个高下的话，的确可以算是冯家高攀了。 “他们家可没人从政，到时候……” “人家的产业从政与否，可没太大的区别了，而且，上头有意给那八人平反，你还闻不出这里面的味道吗？” “唉……” 该说不说，徐父的安慰还是能起到效果的。转了几圈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回家之后，徐母和徐援朝还坐在客厅里，正聊着天呢。 “薇薇呢？” “睡下了，也累得够呛。”徐母摆了摆手，问道：“隔壁老冯家，又折腾什么呢？” “王守仁那小子的儿子，找了老冯的女儿，正闹着呢。”徐父对于这种八卦，还是愿意分享的。 “哈？王守仁的娃儿都有女朋友了？”徐援朝震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自己的孙子不也快出生了。”徐父瞥了徐援朝一眼，有些无语，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是不是缺心眼啊。 “可是，妹妹。” “你妹妹那边会安排好的。王家的那些个钱，可不是白花的。”徐父摆了摆手：“回头，你让妙函去王家多走走。” 袁妙函，是徐援朝的妻子，是个医生，平时也是相当地忙碌，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在这儿住。 “爸，妙函很忙的。” “忙什么忙。”徐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家媳妇你就不知道心疼，她一天天的折腾那么晚才下班，实在不行，你让她辞了工作。到时候，让王家那边安排一下，去香江那边的医院见见世面。可以的话，顺带去米国那边看看。” “爸，这不是占便宜嘛？”徐援朝声音小了些。 “占什么便宜，都是一家人了，还占什么便宜。”徐父瞪了他一眼：“总不能到时候两家连见面都不见吧。你让你妹妹怎么想。你的面子就那么重要？那边是有愧疚的，把这些个愧疚给平了，咱们就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了，你小子，做人可以，做事，还差了点。” “听你爸的，让妙函去一趟。我也觉得妙函现在太辛苦了，妙函想追求自己的梦想，妈不反对，但还是太辛苦了，你也不想你老婆年纪轻轻地就劳累过度吧。而且，王守仁那人，不是还有一套不错的养生法子嘛？你带着妙函去看看，也是不错的。” 徐母也上来劝。 “行吧，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回去跟妙函说说。”徐援朝叹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想自家老婆那么辛苦，这年头医院，要说忙碌，还真没有后世忙碌。毕竟，大多数时候，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挨一挨就过去了。但是，人口基数摆在这儿，也松快不到哪儿去。每天看着自家老婆这么加班，他也不是很愿意。 刚好，也算是一个机会不是。 “你回去之后，好好地跟妙函说一说，这里面的事情跟她说透咯，如果你不行，就让我去说。”徐母还是有些不放心。 “妈，不至于不至于，我能去。”徐援朝连连摆手。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王守仁不知道的是，自己和自己儿子做出的这个决定，把两家人折腾得鸡飞狗跳，不过即便是知道，他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办法。名声在外，在所难免。 夜色正好，月亮高挂半空，有人睡得很舒服，有人左右睡不着…… 第358章 解惑 冯志远和熊莉一晚上没能睡着。 自家闺女莫名其妙地攒了这么多钱，令他们有些心慌。 这要是搁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倒也不是他们控制欲强，他们是真的害怕自家闺女吃亏。 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得去找爷爷问一问。 冯老爷子，在76年之后，倒是出来主持过大局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他就卸任去“养老院”跟那帮老头老太太过日子了。按照他的话来说，他这些年，福也享过，苦也吃过，剩下的日子，他就想悠哉游哉地跟老友们在一起，或是研究学问，或者每日里晃晃悠悠地过过日子就行了。 不想折腾那么多的事情。 “养老院”只是名义上的“养老院”。 实际上，这里面住着的老头子，那可以说，但凡出来一个，都是能够直接说得上话的存在。 在76年之后，上头就直接接管了这里，并且把这座村子旁边的小院进行了一番大改造。 改造的图纸，还是这里面的老头老太太自己个画的。 朴素、但是很美，有一种融入自然之中的意境。 在养老院的后面，还弄了十几亩地，有老头老太太愿意耕种，也会顺便耕种一番。 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闲不下来。 平日里，也有不少的人会往这边走，大多数都是老头老太太们的后辈。 “哟，志远啊，又来看冯老头啦？” 刚进大院，就有人冲着冯志远打招呼。 冯志远算是那种来得比较勤的，夫妻俩都是老师，冯老爷子，退休之前，也是教师侧的人，所以，双方之间，可以交流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跟在院子里下棋的老头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里走。 这“养老院”有休闲区、娱乐区还有一座小小的图书馆，冯老爷子这个点大概是在图书馆里。 果不其然，看到冯老爷子，冯老爷子刚刚看完手中的书籍，就看到小孙子带着孙媳妇过来了。乐了，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对着他们说道：“走吧，去旁边的茶室。” 图书馆，那是看书的地方。这儿，还有专门用来聊天的茶室，茶室，又分为大茶室和小茶室，大茶室还放着一电视机。平时，老头老太太们晚上七点钟，就会聚集在大茶室，看看新闻联播，顺带着聊聊天，旁边的小茶室，那就算是私密的空间了。 入了茶室，也没有装修得过于奢华，无非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张木桌，木桌上面放置着一个茶盘，旁边放着一能够煮水的器具罢了。 冯老爷子进去就当仁不让地坐上了主位，一边开始做冲茶前的准备，一边问道：“怎么着？遇到什么事儿了？” 冯志远愣了一下：“老爷子，您咋知道的？” “屁话，平日里你来看我，哪次不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今日里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摆明了遇到事儿了。看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了。太好懂。”冯老爷子摇了摇头，笑道。 平日里，冯志远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 由于两人都是教育侧的，所以，有很多的话题可以交流。这一老一少之间，各有各的见解，各有各的坚持。双方偶尔也会爆发一些争吵。按照冯志远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场战争，一场知识和意识之间的战争。每次过来，他都是一副上战场的将军模样。 这次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一下子就被看出来了。 “嘿嘿，被您看出来了。”冯志远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但是他也不在意，他并不是那种想要往上爬的家伙，他家里的地位可以保证他不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至于平日里，看出来就看出来吧，他的志向，不在于人情世故之上。 冯老爷子淡定地从下面拿起一罐茶叶，罐子上写着一个“李”字。 慢悠悠地把罐子调了个头：“喏，今天喝你李爷爷的茶。” 冯志远：…… 熊莉：…… “爷爷，您这么折腾真不怕被人打啊。” 冯老爷子有一爱好，那就是喝别人家的茶，按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雅趣。其中，他最喜欢喝的，就是李姓老爷子的茶。因为每次喝了李老爷子的茶，李老爷子都会找他争论一番。要是喝了茶之后，没有反应的，他还不愿意喝呢。 “这叫雅趣，小年轻不懂，不错的普洱，尝尝。” 冯老爷子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跟小两口倒上茶，一边倒，一边问道：“怎么着？鲜少能够让你上心的事儿，今个儿是怎么了？” 要说自己的这些个后辈之中，其实冯老爷子最欣赏的还是自家的这个孙子冯志远。 因为冯志远对于向上的欲望并不强烈，他更加喜欢的，是看书，是遨游于书海之中，汲取知识。所谓无欲则刚，所以，他在面对老爷子的时候，气势也是十足。难得自家孙子有疑问，这倒是令老爷子有些好奇。 “是这样子的，爷爷……”熊莉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老爷子一边听，一边点头。 听完之后，老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啊，还是不够大气。看待问题，要站在更高的层面去看，而不是拘谨于当前。” “老爷子，那可是好几百万。” “钱不钱的并不重要。”冯老爷子摆了摆手：“自古以来，钱币，那都是上位者为了控制底下而做出来的东西。你要看到的，是比钱币更加深入的东西。我问你，清朝相比较于现在，如何？” “老爷子，这哪有可比性。”冯志远都傻了：“封建王朝如何跟我们现如今比对。” “都说了，看待问题，要看到本质。为什么清朝会消亡，或者说，封建王朝消亡的本质，其实就是阶级固化，无法流动。清朝想出来的法子是“牢笼治世”，把上层人，读书人的思维禁锢在小小的八股之中，这样子，他们也就没有精力去提升了。最上层的阶级，也就成最稳固的存在。” “这种法子，是最稳妥的法子。” 第359章 争论 “不是，老爷子，怎么就是最稳妥的法子了！”冯志远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立马就不服气了起来。 冯老爷子摆了摆手：“如果没有外国的那些事儿，那么清朝的统治，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或许它哪一天会消亡，但是这个消亡，一定是因为有外力因素的存在。我并不是说它的做法好，而是它的做法，是最稳妥的。但同时，也是最没有活力。” “咱们国家目前跟清朝的差距就是，打开了阶级之间的壁垒。整个国家处在整体向上的阶段，国力，也在这种情况下逐步上升。但同时，阶级也迟早会再度出现，再度固化。” “爷爷，您这话，我可不认同。” “你认同也罢，不认同也好，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先富带动后富，这意味着，有先富就有了富裕与贫穷的差距。诚然，这是当下的最优解，但是，后续的问题，也依然存在。我问你，城市里的孩子和农村里的孩子，哪个更加容易受到教育？” “这……自然是城市里的孩子，可这并不代表着什么。” 冯老爷子摆了摆手：“代表不代表的，并不重要，这是一种可能。现在，大家的水平的差不多。就拿冯芳能够出国留学这么一件事来说，如果你们拿不出钱，她出得去吗？” “爷爷，有国家包起来的费用的。” “那只是个例，她很优秀，但其他的呢，差距，是会慢慢拉开的。形成阶级也是必然的，王守仁那小子必然也是看到了。所以，他在新闻联播里面暗戳戳地想让更多的人看到知识的重要性，也想让更多像他一样的人帮助别人看到知识的重要性。” “可惜。”冯老爷子叹了口气：“谁又愿意背叛自己的阶级呢？” 冯老爷子跟王守仁不一样，他持有的，是一种悲观的态度。 他从历史的长河之中看到的，人类都只是在不停的循环。 一个国家的建立，是从上一个国家那破碎的尸体之中，吸收着养分而出，当养分消耗干净之后，这个国家也会随之腐败。科技，是延长这个国家活下去的养分，但若是有一天，这个养分消失殆尽了，估摸着又会回到从前，他对于人性，并不抱有期望。 “不说这个。”冯老爷子泡好茶水，放置在两人的面前：“所以，目前我们国家正处于千年未见之变局之中，少有的向上通道打开之时。根据大势，你要看清楚，你处于什么地方，处于什么位置，那么，你也就不会那么焦虑了。” “冯芳做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想，你们的讯息来源，也该好好地往上看看了。诚然，王守仁的公司，在国内，属于是独一份的庞然大物。但是在国外，甚至连小风小浪都未敢翻起。你们如果想在未来看清冯芳的成长，那么，对标的就不应该是国内。” “国内的发展很快，但那边，是国内几十年后的模样。尽管有所差别，但是从科技的角度上来讲，应当差别不大。所以，你们对于价值的认知，应当去国外看一看了。”冯老爷子慢悠悠地把凑近自己的嘴边，吸溜了一口，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这年头，信息所带来的价值，是极大的。 不说别的，就说那些个敢搭乘火车卖东西的小贩，有些时候，一趟下来，挣个十几二十万，压根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是不是觉得很离谱，但是这个时代，就是这么地离谱。不少人，在这个时代吃得盆满钵满。靠的是什么？知识？智慧？ 不，靠的就是信息差以及那颗敢于冒险的心。 对于一个正常上班的人来说，百万，很大，但是对于那些个开始走南闯北的人来说，百万，有点东西，但东西不多。 “重要的是，别让冯芳飘起来了，她挣到的钱，是时代赋予的，虽跟她个人有点关系，但是关系并不是太多。做人呐，要脚踏实地，脚踏实地。”冯老爷子强调了一遍。随后又对着冯志远说道：“若是冯芳取得不错的成绩，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必过于沮丧。每个时代，总归有每个时代能够向上的人。当然了，若是你打算出世，老头子我也是赞同的。” “爷爷，你知道的，我……” “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今是千年未见之变局，求稳，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法子。你好好地想一想。”冯老爷子打断冯志远的回话。 “有些东西，是无法从书本上得到的。” “那爷爷您有什么建议吗？” “自古以来，走夫贩卒便是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渠道了，你可以到处走走看看。至于卖什么，你倒是可以去请教请教别人。你的那个亲家，应该给你不少的建议。” “这样啊……” 冯志远挠了挠头，到底还是没有打扰老人家多长时间。 等到两人走了之后，门外走进来一老头。 老头看到老冯，开口就是一顿刺：“你啊你，没事就知道忽悠后辈，志远好好一孩子，被你忽悠成什么样子了。” 冯老爷子看了李老爷子一眼，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但是家里没有从商的总归是不行的。无论他们将来有没有打算从政。钱财，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你不是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吗？怎么着，卖一两件给我？”李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 “滚蛋，那些是最后的手段了。” 冯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家那狗东西不上道，我至于做这种决定吗？” “呵。” 冯志远和熊莉走了出去。 熊莉问道：“你真打算出去？” “下海”这种词汇在84年还没有出现，无论如何，卖东西这种事情，说不上反对，但也说不上支持。只不过在这四九城，因为有王守仁的原因，但是比历史上宽容了不少。特别的美食街的出现，促进经济的发展，上头对开放内地经济又有了许多的信心。 第360章 大嫂 “我不知道。”冯志远有些迷茫：“老实说，我除了笔杆子不错之外，其他并无所长。猛然间让我出去。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又该去做什么。” “那我们去问问？”熊莉琢磨了一下。 “问谁？” “问王守仁去呗，还能去问爹啊，或者问问娘也行。” “是这个理儿。”冯志远点了点头。 问谁也不能问自家老头，自家老头倔得很。 另外一边。 徐援朝在家里待了一天，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两个家，基本上他放假了就会回到父亲那边，上班的时候，还是在妻子这边。他的居住地位置不错，本身也是一实权干部，平日里活计不少。上完班，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老大老二都已经成年搬出去自己住了，而且，还在部队里，平日里，这里就他们小两口自己住，也没有其他人来。 听到厨房里传来声音，徐援朝知道，这是自己妻子在厨房里下厨呢。 徐援朝也不废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直奔厨房而去。厨房里，林妙函正在哼着小曲儿，炖着排骨，她是骨科医师，下班之后的爱好就是炖煮排骨，她觉得这样子很解压。 这种奇特的爱好徐援朝不予评价。 似乎是察觉到了徐援朝的靠近，转过头一看，果然是自家老公，又转了回去，继续处理手中的排骨，一边处理一边问道：“怎么样了？” 这问的自然是小姑子了。 徐家的人都知道，最难搞的，就是徐家的小姑子了。 徐薇薇，这个在圈子里鼎鼎有名的女人，明明很好的家世，明明自身的条件也相当不错，偏偏要吊死在王守仁那棵歪脖子树上。为此，林妙函也有些头疼。 你要说姑嫂之间的关系好到哪儿去吧，那还真没有。 徐薇薇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高傲到极致的女人，因此，姑嫂之间，最多也就算是个点头之交。 倒是徐援朝比较疼自己的妹妹，林妙函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徐薇薇经常带着一大堆东西来哥哥家里，还顺带着送了两辆摩托车给自家。 双方虽然不怎么有共同语言，但无论怎么说，她都能感受到心意。这种算是血脉上的连接。 “她怀孕了。” “哦。”林妙函“哦”了一声，舀起一勺浮沫，甩掉。 “你就“哦”一下？”徐援朝瞪大眼睛。 “不然呢。”林妙函翻了个白眼：“前些天，你睡也睡不好，还上火，除了你妹妹，谁还能让你这样。她怀孕，只是迟早的事儿。王守仁那人不错，不可能一直拖着你妹妹的。而且，他自家就有三个，他那三个女人，除了娄晓娥之外，都算是慢慢成长起来的。他愿意给女人提供一个这么好的学习环境，心眼就差不到哪儿去。” 林妙函有自己的判断。 小姑子的那些个事儿，她看得清楚，什么别扭之类的，说白了，就是小姑子不愿意将就，又不愿意放手。想要独享，但这种事情完全是不可能的。王守仁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利益上，都不可能放掉自家的女人来娶一个小姑子。 所以，这种情况只会一直拖下去，拖到小姑子松口。 现在看来，小姑子是松口了，林妙函并不意外。 “以后小姑子就算是嫁过去了？” “什么嫁过去了！生孩子还是在这边生，孩子随我们林家姓。” “别扭。”林妙函翻了个白眼：“到时候，王家家大业大的，小孩不后悔？” “什么话呢？我们徐家就小了？”徐援朝瞪大眼睛。 林妙函煮汤的手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是个法子，如果这孩子以后从政的话，的确放在徐家合适。” “不是，你怎么满脑子都是算计啊？” “我算计个啥了。”林妙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能我有什么好处啊，我算计。我说的是事实罢了，你说你，整天绕着你妹妹转悠，还不如我看得清楚呢。预产期是什么时候，打算在哪儿生？我先去联系联系。” “额……”徐援朝愣了一下，有些麻了。 “看你这样子，八成也不清楚吧。” “谁说我不清楚的，一月份……” “行行行，回头我去一趟爸那边。” “嘿嘿，老婆你真好……”徐援朝除了傻笑也干不了其他的事儿。 林妙函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怎么着，你还有其他事儿？” “唔，有点……” “说。” “那个啥，老婆，妈的意思是，让你多跟那边联系联系。” “那边？王守仁那边？”林妙函顿了一下，看向徐援朝：“要联系到什么程度？我能不能给自己划拉好处？” “能！妈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着去香江逛逛。咱们家钱也不少。” “哦？”林妙函挑了挑眉头：“这就算是深度捆绑了呗？那我打算去香江的医院，你觉得呢？” 徐援朝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有些犹豫：“倒也不必去那么远吧。” “我想出去。”林妙函淡定地看着徐援朝：“你怎么说。” “行行行，去吧去吧。”徐援朝有些无奈，自家这个老婆，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切，这还差不多，姓徐的，你可别不知道好歹，以前，我不是没有出去交流的机会，要不是你让我牺牲一下，我至于现在这样子么？你啊，就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混到今天，才混了这么个小官。” 面对自家老婆的指责，徐援朝表示，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要说自家老婆势利吧，有点儿，但属实不多，她是属于那种特别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情绪还特别的稳定。平日里，家里有事儿，那都是听她的，就是妹妹这件事情，她并不表态，只是让徐援朝自己去动，就能看得出这个女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成，那明天我就登门，我先去妈那儿一趟，回头，我会再去王家，跟他们说说关于你妹的事儿。” 第361章 上门商量 “不是，怎么就去王家了，这么快的吗？明天你不用上医院？”徐援朝震惊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没空拖着，明天，我就去辞职。” “等等等等，怎么就辞职了？” “就是辞职啊，我受那么多委屈，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林妙函瞥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为的，就是想出去外面，看看医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咱们医院里，要什么没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外面的人，究竟是怎么治病的。这是我在医术上的追求。” “我在很多论文上看到了关于许多器械的描述，你知道吗？我仅仅只是看到那些个描述，甚至连摸都没有摸到过。我想知道那些东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真的有像是论文之中的那么神奇。我已经四十多了，再过几年，我估摸着我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看到那些东西了。” 徐援朝听到自家妻子这番话之后，滞住了。 “你……以前怎么不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问道。 “说？怎么说？”林妙函看了他一眼：“咱们虽然都是职工，工资就那么些，咱们也不贪不占的，真要出去了，就必须走上头的路子。上次的机会你让我让出去了，我就让出去了。我倒是想自己出去，但是那也得有钱呐，总不能我去学习，把整个家给掏空了吧。” 徐援朝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林妙函把锅盖盖上，冲洗了一下手上的血沫，说道：“你也不用愧疚什么的，该去的时候，我会去，你知道的。人嘛，总归是有权衡利弊的时候，咱们家没有从商的，没有钱是必然的，小姑子那边跟王守仁在一起了，也算是一条路。” 徐援朝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妻子的这种说法，始终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但这又是事实。 王守仁的钱是光明正大挣回来的，他没本事，挣不到那些个钱。现在妹妹跟王守仁在一起了，那两家必然会绑定在一起。 这种结合，跟秦家村，就完全不是一回事。 秦家村和王守仁之间的地位，那是上到下的。王守仁可以通过自己的知识，帮助秦家村致富。但是到了徐家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徐家手里，握着的，可不是秦家那么点荒地。一个秦家村，都能被王守仁折腾成那副模样。那么一个徐家呢？ 他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的思维，被妻子带偏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跟了出来，开口说道：“我觉得，咱们两家之间的交流，还是别掺杂太多的……” “太多的什么？”林妙函看着他。 他说不出来。 林妙函无疑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从在部队开始，她一直都在为这个家付出，从部位的医院，转到这四九城的医院，表面上看勉强算是升职了。但实际上，说是“寸步难行”也不为过，毕竟她在部队是有根基的。再往后，又因为生孩子的缘故，错过了几次机会。 这一路子，她并没有过多的埋怨，自己要是说，让妻子不要去香江，不要出去，他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说不出口。 “姓徐的，我怎么发觉你就那么矫情？交情交情，那都是交换出来的情谊，咋地？以后跟王家怎么处，逢年过节就提个礼物去王家坐坐就算了？我发现你，还真是……”林妙函指了指徐援朝：“承认一下咱们在这方面不如人就那么难嘛。妈都让我去了，你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儿。行了，这件事就这样，你甭跟我说那么多，说了我也不听。” 徐援朝：…… 得，是了，是我矫情了，矫情到忘记自己地位了。 第二天，林妙函直接就去了医院，倒也不是辞职，只是请假，她只是说说而已，不大可能真的辞职，毕竟目前的状态还不怎么明朗。 弄完之后，就直接冲着徐家去了。 徐父和徐母这时候都在屋子里呢，徐援朝大清早地就出去上班了，双职工家庭虽说经济上压力不大，但是时间上，真就不怎么充裕。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徐母，看到林妙函，笑眯眯地说道：“妙函来啦，来来来，快进来。” “成。”林妙函手里提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一边放，一边说道：“这是我从医院那边拿过来的一些营养品，里面还有一张清单，给薇薇吃的，按照清单里面的吃，不要吃太多了。让我看看薇薇现在是什么状况。” 脱了鞋，进来房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徐薇薇，正拿着一张报纸在那儿看呢。 看到林妙函，打了声招呼：“嫂子，您来啦。” “嗯，来了。”林妙函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气色，确实没受委屈。” 这年头，孕妇并不像是后世的那样金贵，大多数人都是要干活的，甚至，生完孩子之后，立马下地干活的都有。大多数孕妇都谈不上脸色红润。而徐薇薇现在的状态，精神焕发，脸色红润，这还是从飞机上下来之后的状态，可想而知，之前的状态是有多好。 “嗯……”徐薇薇还有些不好意思。 “妙函啊，来，坐。”徐父招呼自家大儿媳坐。 要说这个家里，谁最得徐父的喜欢，那无疑是这个聪慧能干的大儿媳了。 “援朝昨天跟我说了薇薇的事情，今个儿我过来，就是想问问，咱们跟王家，要交流到什么程度。”林妙函也不喜欢绕弯子，属于那种直来直去的类型。 “唔，薇薇的意思是，她生了之后，还是想回去上班。”徐父说得比较婉转。 林妙函瞬间就懂了，就是不断呗。 “懂了，那我打算趁着这次机会，让王家送我出去学习，您看怎么样？”林妙函问道。 徐薇薇瞪大眼睛，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疯狂点头：“对对对，可以让大嫂出去学习。” “这样……”徐父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理会徐薇薇的激动。而是略微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回礼呢？” 第362章 学问 “上头已经打算开始改革了。我们那地儿估计会是第一个试点的。” “试点的内容呢？” “自负盈亏。” 徐父沉默了，自负盈亏。 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这四个字背后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么说吧，在这之前，医院的很多东西，那都是上头兜底的，你医院缺了什么，可以向上申请，什么治疗费用之类的，即便是收不上来，也可以由上面兜着。也因为这个，有很多医院的账目都是负数，从85年开始，就会在部分城市和地区实行这种改革试点。 而林妙函，在这个改革试点中看到了机会。 自负盈亏，也就意味着话语权的下放。 这时候，有一个留学经历，明显是不同的。 而徐父的问题也很简单。 这真正有点底蕴的人之间的建交，那是不一样的。 有来就有回。 打个比方，今天张三和李四因为某些事情，交上了朋友，这就算是初始，张三和李四之间本来没有什么交情，也没什么冲突。那么，要怎么加深这段友谊呢？那就是送礼，这种送礼，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送礼。而是给予一份礼物。 张三送李四一份礼物，这个礼物价值为“10”，李四回一份礼物，价值为“13”，下一次，张三再送一份，李四再回一份，这一来一回之间，就有了交流。 在后世，这种法子，有一种最粗浅的应用，例如追女孩子，在雨天，送一把伞，若是有意思的话，就可以借着这把伞继续下去。从底层逻辑来讲，这种方式，跟他们之间的建交是一模一样的。 而现在，徐家要跟王家捆绑的话，那么就需要一个由头，由头是徐薇薇。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双方要进一步，就需要一个中间的联络人。 这个联络人，必然是他们的家属，林妙函，自然而然地就得担起这个重任。这也是林妙函为什么还要过来一趟的原因。 她不知道，徐父究竟想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是仅仅表面上的点头之交，气王守仁挖了自家小棉袄，还是想要深入交流下去。 就目前来看，双方大概是打算深入交流下去，那么，林妙函也就会趁机提出自己的想法，她想要继续学习下去。 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就是了。 徐父同样也不在意这些，他比较在意的是，如果林妙函出去了，她能不能解决这个恩情。 这表面上来看，算是王守仁对于徐薇薇的一种补偿。但是这种补偿，无论如何，徐家都不可能接受，接受了成了啥了？那不就成了卖女了嘛。 如果林妙函要出去，那么就得拿出相对应的好处出来。 这种好处，可以是徐家提供的，也可以是林妙函提供的。林妙函自己有信心，那么徐家就可以继续在后方挂机，如果林妙函没信心，那么徐家就得付出点好处。当然了，就目前来看，王守仁那边，可能并不怎么需要这种好处就是了。 大多数事情，他都自己解决得掉。 到时候，小人情拖一拖，成了大人情，而且双方之间有来无往，那也是挺麻烦的。 当然了，徐薇薇不会考虑这些事情。 按照林妙函对于徐薇薇的认知，这姑娘，就还是十几岁的性子，是想不到那么深远的。但是作为徐家的长嫂，有些东西，就得她来撑起来。 “那薇薇呢？薇薇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林妙函看向带着母性光辉的徐薇薇，心念一动，问道。 “薇薇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徐母开口说道，乐呵呵地转移了话题：“今个儿带来的好东西可不少，没少花钱吧，要说还是得妙函……” 林妙函笑了笑，也不在意，乐呵呵地跟着徐母拉起了家常。 说了一阵子话，在徐父这里交谈得差不多了，就提出了告辞，今天，她还得去王家一趟，她的时间很赶。 王守仁是万万没有料到，徐家能够来这么个大嫂级别的人物，什么叫做开门见山，这就叫做开门见山。 自己还在家里消化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呢，林妙函就上门了。 当然了，对于这位猛然间上门的大嫂，他还是得尊重一下的。等到林妙函离开之后，秦京茹才慢悠悠地从里屋出来。 “嚯”了一声：“这大嫂，够厉害的。” “那肯定了，徐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了。到时候，冯家那边估摸着也差不多。麻烦的就是你了。”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林妙函，上门除了跟他交流徐薇薇接下来的事情之外，也没跟王守仁绕弯子，她向王守仁提出了一个请求，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请求。这个请求是有回报的。 “你打算答应她了？”秦京茹好奇地问道。 “不然呢，一个医生，还是很重要的。”王守仁悠悠地说道。 在前世，网络上把实用性的人脉做了一个总结，最后的结果是，无论如何，你若是想要在这世上好好地生活，至少得认识一个医生朋友，若是你还有些许生意，最好，再有一个律师朋友。这些个朋友，可以帮你节省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 甚至是金钱。 “啧，我以前咋就没这样子的嫂子呢。”秦京茹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王守仁忍无可忍，直接就是一个暴栗，敲在了她的头上：“你还好意思，有人当年要嫁人的时候，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就连路过的狗都要说上两句今天自己要嫁人了，我不说是谁。” “嘶……这又有什么关系嘛。”秦京茹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头。 在打打闹闹之间，王守仁感觉自己的事儿，似乎越来越多了，甚至，多到了去美食街的时间都没有。 东方复兴也没有来找王守仁，他知道，最近这货忙得很，美食街到底还是开张了，选的时间还很巧妙，选在了工厂放假的日子。 在这附近，谁不知道有一条美食街要开放了。 王守仁工厂里，可没有太多好吃的。 第363章 美食街开业 由于工业园不对外招租。 所以，工人要么是直接在厂区外面的市场买菜回家做。 要么，就是直接吃食堂。 甭管食堂有多好吃，有多少肉，有多少菜，吃的时间长了，总归是想吃些不一样的。 这不，美食街开市了，今个儿聚集的人，大多数都是摩托车厂的人。 该说不说，人是真的不少。 甚至有拖家带口的，这一下子，队伍长得几乎都看不到头。 别的不说，光是摩托车厂，其实就够这美食街折腾的了。 傻柱和刘招娣看着这人山人海，都蒙了。 “哥，这人咋这么多呢？”何雨水同样站在上面，看着底下人的状况。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栋独栋的二层小楼。这是东方复兴特地建造出来的，专门用来折腾私房菜的。他做的，并不是所谓的谭家菜，而是川菜，主要是谭家菜的话，他着实没什么太大的信心。东西贵不说，准备的时间也够长。跟媳妇商量之后，琢磨着，先把牌子挂出去，能做就做，看看合不合客人的口味。 等到客人稳定下来了，再看看谭家菜能不能卖得出去。 人不少，但傻柱依旧有些担心。 因为他们的位置，并不是当街的位置，而是位于一个比较里面的位置。 没办法，私房菜的要求对环境来说比较高，并不能沿街建造，独立的小院让傻柱心里没底。 “哥，咱们用不用出去拉客去啊？”何雨水问道。 “不用，这人太多了。”刘招娣看得清楚，这稀稀拉拉的至少能够达到万人的规模：“搞不好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得，咱们且等着吧，今个儿八成有生意。” 傻柱听自家媳妇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就这人的规模，别的不说，搞不好，别的地方备的材料都不够吃的。 真不怕没人来。 再怎么说，美食街，来都来了，难道还就直接走了？ 相比较于傻柱的忐忑。 阎埠贵这边，就轻松得多。 倒是三大妈一直在抱怨：“你们说说你们，凑这个热闹干什么，还是王守仁聪明，没来这儿，啥时候来不行啊。非得今天来……” “妈，我们不是在吃东西的，是来找配方的。”阎解成有些无奈，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他也没想到，今天能人挤人到这种程度。 “要我说啊，刚才我去看地图了，就在外面这一圈找就行了。里面那些，什么私房菜，什么酒楼之类的，那些都是有传承的，不适合你。”阎埠贵看得很清楚：“其实，还不如过几天再来，不过来都来了，就看看吧。” 美食街装修得不错，至少，对得起“古色古香”这四个大字，一条街道四通八达，左右两边的铺子也传来阵阵的芳香。在勾动着食客们的味蕾。 美食街被分成了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一些比较便宜价格的东西。这个部位，也是占地面积最大的，占据了整条街道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位置，剩下的百分之十五，则是给傻柱这样子私房菜的，最后的百分之五，就是给那些老牌子酒楼留下的位置。 各有各的消费区间，在进入美食街的时候，就能看到一个大的地图，标注着每个地方大概的消费水准。 这种标注形式，还是相当友好的，至少，能起到一个引流的作用。不想跟着在外面人挤人的就可以往里走。 因为这个标注，傻柱的私房菜倒是接到了不少的客人。 他干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东方复兴的保障，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来买单的。 这一天，干得傻柱整个人手都有些麻了。 到了晚上，喘着粗气在蹲在外面抽烟，旁边还蹲着他的徒弟，马华。 跟着一起抽烟。 马华，是他从轧钢厂带出来的，跟原著中不一样，马华并没有遭受傻柱的虐待，相反的，因为一直被拒绝，傻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厨艺上，有些东西，也会放给马华。到了后来，他开始自己出来开馆子了，会带上马华。要说能发财，不至于，但是跟在傻柱身后喝汤，马华这些年，也没少挣钱。 “师傅，按照这个水准，咱们厨房的人手不够。”马华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我估摸着，得有个七八号人才扛得住。咱们这么干，一星期两星期的没事儿，时间长了，手得废咯。” 倒也不是马华不能吃苦。 而是上了年纪了，30岁之后，大多数正常人的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稍微一折腾，总归会出事儿的。 只要细心感知一下，总归是可以感觉到的。 “就是不知道，这样子的状况能持续多长时间，要是招了人，再没人也麻烦。” “你们俩聊什么呢？”刘招娣从房间里出来，满脸的喜色。 “怎么着？算出来了？”傻柱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蹲在那儿，没动。今天给他累得够呛，他真心不想动。 “算出来了，今天，咱们的营业额你们绝对想不到！” “这没啥想不到的，估摸着破万了吧？”傻柱摆了摆手。 “你咋知道的？”刘招娣愣了。 “我咋知道的，我还能不知道吗？今天，从开场开始，就结束，就没停下，经我手有多少，我还能不知道吗？” 说实话，这个私房菜的价格是真的高，按照后世的话来说，人均达到了八十块钱以上，挣钱是真的挣钱。对于马华，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傻柱直接就说出来了。 “老天爷，这一个月，不得挣好几万？”马华愣了。 “得了吧，要是每天有这么好的生意，还好说，今个儿不能算是正常的。”傻柱还是很清醒的：“咱们这地儿，一次，也就能接待个十几桌，多了不成。谁家正经餐厅一天到晚都有人的。要我说啊，午饭、晚饭，能轮个两轮就算是不错了。楼上的包厢再高些。其实倒也没那么累。” 傻柱略微算了一下：“如果搞更高端些，咱们挣得钱还多一些。” 第364章 王思仁 一餐馆，再怎么样，顾客再怎么多，也会受到场地的限制。 就像是傻柱说的那样，他们餐馆拢共就大厅十来桌子，外带八个包厢，再怎么着，午饭时间，翻个两三次，晚饭的时间，也同样翻个两三次，一天最多也就百来台的规模。要想破万，其实是很难的。 现如今的环境下，去下馆子，几块钱能吃饱吃好，要花个几十块钱吃他的手艺。也成，但再往上，其实就比较难了。 “要这么说的话，咱再招几个人倒也差不多了。”刘招娣点了点头。 等到马华走了之后。 傻柱才站起身，往里走，何雨水这时候还没有回去呢。 在里面等着，似乎有事儿找傻柱。 “咋地？有事？”看到自家妹妹这副模样，傻柱就知道肯定有事儿。 “也不是啥大事儿。”刘招娣在后面说道：“雨水的意思是，要不要考虑把老爷子接回来。” “老爷子？”傻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何大清。 要说仇恨，老实说，没太大的仇恨。毕竟何大清走的时候，该教的也都教了，还给他谋了一职位，后来，他全身心地扑在秦淮茹的身上。怨恨这种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慢慢地消失了，也不是什么灭宗灭族的大恨。 要说年纪的话，何大清倒是跟一大爷差不多，也快70了，现在他那边估摸着已经快要被丢弃了吧？ “爹，咱们家的这餐馆，是不是可以学丰泽园那边。” 还是那句话，餐馆的规模始终是有限的，做菜的师傅就那么一个是肯定不行的，马华现在已经出师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继续培养下一代了。甚至，可以为以后开分店做准备，即便不开分店，把这私房菜的规模再扩大一些，也不是不行。 那么，何大清起到的作用就相当大了。 “成，我给他去一封信看看吧，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傻柱也不再犹豫，如果这些天这餐馆能稳得住，那么，真的就应该思考扩张的问题了。 阎埠贵一行人回家的时候，也被折腾得够呛。今天的人实在是多得离谱，但该不说不说，吃得肚子溜圆，一路回家一路打嗝。 “今个儿找到合适的嘛？”阎埠贵问道。 今个儿一家子并没有在一起。阎埠贵和三大妈年纪大了，不大喜欢吃重口味的东西，所以两家兵分两路。 “找着了，不过得商量商量，看看哪一家合适。”阎解成开口说道。 的确找到了不少能够纳入计划内的东西，该说不说，美食街的选材，的确够多，也够靠谱，好吃不说，还各有各的滋味。 “成，你们有数就成。”三大爷也不在意，剃着牙，带着自家老妻，悠哉游哉地回家。 “嘿，这老爷子，现在倒是心宽起来了。”阎解成看着阎埠贵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那咋地，还像是以前那么算计？都这把年纪了，再说，又不是手里没钱。”于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家子气。” “是我小家子气嘛。你是不知道……” 天空，缓缓地飘下了白雪。 声音，也随着他们俩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地淹没在雪地之上。 暖和的卧室内。 娄晓娥、秦淮茹、秦京茹和王守仁正在大眼瞪小眼呢。 娄晓娥眼带笑意，瞥了角落里的床：“这床，不够大，回头啊，得换一张大一点的。最好是能同时容纳十个人的，不然，也不知道某些人打算给咱们姐妹添加多少好妹妹呢。” 这就是看乐子不嫌事儿大的典型了。 这姑娘，回来之后，并没有住在王家，而是去了娄父的别墅一趟。 娄父自从和王守仁合作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精神得不得了，而且，他喜欢呆在四九城，按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四九城，就是他的根。待在这里，他心里安静。 娄母倒是不怎么喜欢呆在四九城，她常年都在香江。 等到了今个儿，似乎才想起有王守仁这么个人，一回来，就开始逗秦京茹了。 这算是他们家的保留节目了。 娄晓娥和秦京茹，总是有斗不完的嘴。 “哦，对了，这还是正宫娘娘允许的。” 瞧瞧这阴阳怪气的语调。 秦京茹不敢说话，毕竟让徐薇薇怀孕是她的主意。 “好了，你别老欺负她了，她一小姑娘……”秦淮茹看不过去了，瞧瞧，头都快埋胸里了。 “噗……”王守仁正喝水呢，直接就喷了出来。 三女齐齐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你是不是对“小姑娘”有意见。”秦京茹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有没有……”王守仁连连摆手，好家伙，这是转变目标了，他疯狂地朝着娄晓娥使眼色，示意她加大力度。 娄晓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后一脸地心疼：“哟，这是怎么了？眼睛进风沙了，眨巴个不停。来~姐姐看看~” “王！守！仁！” “嘶，别！别！别上牙啊！” 王守仁双目茫然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秦京茹气喘吁吁地在一旁，满脸通红，他瞥了秦京茹一眼，嗤笑一声：“又菜又爱玩。” “你！”秦京茹瞪大眼睛。 “咳咳，当我没说。我说小娥啊，你怎么就跟着回来了，米国那边的事情呢？”王守仁立马转移了话题。 “你还有脸说，你给儿子灌输的那都是什么思想。现在这臭小子，整天想着的就是做游戏做游戏。管我要钱，说要创立什么游戏公司。我不让，还生气。”娄晓娥翻了个白眼。 “呵。”王守仁冷笑一声。 这话里面究竟有多少水分，他能不知道。 他的三个孩子，王睿明是那种聪明而且比较皮地类型，他的抗争体现在跟王守仁的斗智斗勇上。王熙柔就是纯粹的皮娃子，一天天地不找事就不舒服。而最后的王思仁，反而是最老实的孩子。 第365章 考验 他这个大哥，最喜欢做的东西就是游戏了。 要说他会为了游戏去反抗娄晓娥，那王守仁是打死都不信的。 这孩子，八成会努力地劝说娄晓娥。 然后娄晓娥不同意。 最后，孩子憋红了脸，继续努力劝说娄晓娥。 如此往返几个回合。娄晓娥再说出自己的条件。 逗小孩，已经成了娄晓娥的恶习，以前喜欢逗秦京茹，现在喜欢逗自家娃。 “你这话你自己信不，又怎么欺负孩子了？”王守仁发觉，这娄晓娥真是年纪越大，越顽皮。就消停不下来。 “也没怎么欺负，就是告诉他，能够理好咱们家那一摊子事儿，我就答应给他投资。” “啧，你真狠。”秦京茹轻啧了一声。 外面的那一摊子，可跟国内的不一样。 如果非要做个比对的话，那就是外面那一摊子，其实跟后世的公司也没多大差别的。 王守仁的模式是在内地生产，生产之后，外面的公司直接跟他购买摩托车，然后，他们再贴上属于自己的牌子，往外销售。 为什么这么做？ 那是因为华国没有加入WTO，他们的牌子，外头是不认的。 从香江出去的，才认。 放在香江的公司，是由霍家、娄家和王家共同把持着的。 虽说目前来讲，三家算是一条心，但是，里面的斗争依旧是存在的，而且还不小。只要王守仁不出去，那么那家公司怎么折腾，基本上就是霍家和娄家说了算。而霍家和娄家的家主，年纪也差不多到了该退休的时候了。就到了下一代上台的时候了。 下一代，也就是娄晓娥和霍家大儿子的这一代。 因为有王守仁的关系，再加上娄晓娥也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类型，双方也算是和谐。 但是合作归合作，未来还是要展望的，第一代，精力合作，第二代，互相提防，到了第三代会是怎么样，就没人知道了。 因此，娄晓娥就提前让自家逆子适应适应。 至于逆子能不能适应得来，这就跟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在她看来，自家儿子，不应该沉迷于敲代码，他可以拥有自己的爱好。但是，一个好的游戏，是一个团队来做的，他的儿子，不应该是团队之中的一员，而是团队中的领头羊。可以肆意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制作出他想象之中的游戏。 因此，他需要锻炼自己，未来什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都可以提前演示一遍。 这种做法，其实跟王守仁欺负王睿明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秦京茹也是知道其中的缘由，才轻呼了一口气，王守仁在欺负王睿明的时候，她可是心疼得很，然后看到王睿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来告状的时候，她又笑出了声。 “啧，咱们半斤八两了，对了，熙柔不是要毕业了嘛？怎么着，要不要让她来香江过段日子？她不是喜欢上设计衣服了嘛？我带她到处去走走？”娄晓娥说起了王熙柔的事儿。 老实说，服装设计，在这个年代，国内压根就没有发展的土壤。 这年头，有一身“的确良”就相当了不起了，至于做成什么模样，大概就是香江那边是什么模样，内地就弄成什么模样。时髦时髦，80年代的时髦就是看香江穿什么，跟着戴上。国内，当下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髦的理念。有的只是躺在史书上那些数据和文字记载。 想要把这些东西重新折腾出来，焕发出新的生机，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嗯，跟着出去也好。”秦京茹点了点头。 自家女儿她还是知道的，皮得很，也很想往外走，只不过，这些年，一直都被她的父亲压制住，学的大多数都是国学。想要复刻古代的那些个奢侈服装，还要融合现代的元素。需要的知识累积，那可不是一点点就可以解决的了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年，我带着她出去。对了，薇薇那边你打算怎么弄。”娄晓娥问道。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了，更多的，是考虑关于子女未来的出路。按照娄家的说法，现在的王家，也能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世家大族了。 缺少的，就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了。 “看徐家那边的打算吧，薇薇那个人倔，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来这边住，要是不愿意，也没什么关系。”王守仁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成，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还早着呢，不着急吧。”王守仁缩了缩脖子。 “呵。”娄晓娥“呵”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秦淮茹也是怪怪地看了王守仁一眼。 “咳咳，睡觉睡觉，很晚了。” “这才几点，8点多而已就睡觉。”秦京茹不干，扭着身子，就从屋子里出去了。 秦淮茹也不干：“我得去看看书。” 剩下娄晓娥一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虚伪的人没什么好下场。” “啧，不至于，这不是要根据孩子的爱好来嘛。怎么就虚伪了。”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徐家出生，姓徐，孩子的爱好还有得变嘛。” “不是……”王守仁有些无语了：“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行了行了，快点的吧，老娘渴了……” 王守仁：…… 事实证明，当女人说她自己渴了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立马跑路睡觉。 王守仁叹着气，锤着腰，从房间里出来。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子，看谁起床早，就顺路去买一份早餐。至于早起起来做饭，家里没有一个有这种闲心。以前秦京茹倒是还愿意做，但是到了后面，就都不怎么愿意做了。能愉悦地休息的，为什么还要花费力气。 从后院走到中院，就看到一大爷跟一大妈正在打着太极呢。 “早啊，二位。”王守仁乐呵呵地打了个招呼。 “出去买早餐啊。”一大妈也乐呵呵回了一句，随后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一会儿啊，吃完到屋里来。” 第366章 都开始交女朋友了 “怎么了这是？”王守仁好奇地问道。 “小川那孩子交女朋友了，那孩子我们看过了，打算今年年底就结婚，你这个做哥哥的，过来帮帮忙。”一大爷接了一句。 “哦？好事儿啊！”王守仁眼睛一亮，乐了。 易小川跟王睿明一样，都算是比较聪慧的类型。 早两年就毕业在他的实验室里面干活了。 他的实验室，可不单纯要人干活，有许多的资料，都能够从实验室里面看到。 其实易小川曾经还琢磨着是不是出国留学一趟，毕竟工科这玩意，外面的水准相对比较高一些。但是后来想到了一大爷一大妈的事儿，就没打算出去了。 好在，王守仁的实验室其实也不差事。 工科工科，除了特有的学习环境之外，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实验室了。 王守仁在这方面向来舍得下重本。 在国内学习做研究虽说会略微落后一些，但是也落后不到哪儿去。目前来看，王守仁的实验室水准也能勉强担得上一流水准。 就是没想到，这货还顺带勾搭起了实验室的小姑娘。 想想也是，毕竟也到了年纪了。 “你先去买早餐去吧，一会儿回来再商量。” “成。” 王守仁也不磨叽，到了胡同口，王大娘的早餐铺，王大娘看到王守仁，立马乐了：“今个儿还是老样子？” 这可算是他的大主顾了，天天来，每天都是固定的三份。只不过有时候是女的来，有时候是王守仁来。 “嗯，三份，再加两肉包和一碗卤煮。” “得咧。您等会儿。” 等了约莫五分钟，王守仁就提溜着四份早餐回来了。 刚回到大房里，就看到三个女人已经起床洗漱完毕了，拿着报纸，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呢。 “好嘛，都在等着我起床呢。”王守仁哪能不明白，这三女人，都不想出门买早餐。 确实，在这四九城的冬天，出去一趟，够呛，能在温暖的屋内，吃上一碗热腾腾的早餐，终归是舒服些。 以往这个家里，都只有秦京茹和王守仁，这两人一到冬天，那就是一番斗智斗勇，后来发展到了，秦京茹甚至不惜使用美人计诱惑王守仁起床买早餐，还为了买早餐大业签订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而这些个不平等条约，大多数都应用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这就导致了，王守仁经常和秦淮茹一起欺负秦京茹。 她至今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自己总是受欺负的那一个。贼坏贼坏的王守仁还告诉她，这是出于对正宫的嫉妒。秦京茹觉得有理，就不想了，然后就一直被欺负。 “快点快点，饿死了。”秦京茹从众多早餐中翻找出自己最爱的焦圈和豆汁儿，美滋滋地啃上那么一口，大清早的，来这么一出，胃里暖洋洋的，就两个字——舒坦。 舒坦还没结束呢，王守仁就开口了：“小川那孩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有了女朋友，你知道不？” “知道啊。”秦京茹忙不迭的点头：“在你出去的那阵子。” “实验室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不是科研人员，是后勤的。” 实验室也是有后勤的，而且，这个后勤还是有学历要求的，毕竟，有些时候，很多试验器械，没点学历，还真看不懂。而且，实验室也经常性地会到外面去跑，这些东西，都需要后勤人员去折腾。 “哦，后勤的啊，那倒是不错。”王守仁其实并不赞成两个同样是技术人员结合到一块儿。 这样子空给孩子的时间就会少很多。 像是易小川那样子的研究人员，偶尔来了灵感，折腾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奇怪。 到时候小孩的问题就成了大问题。总不能真的让一大爷和一大妈负责吧。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现在一大爷和一大妈也算是富裕系列的了，不至于为了这点儿小事烦闷。 折腾完之后，就上了一大爷的门。 一大爷和一大妈这会儿已经打完拳，在屋子里休息着了。 桌子上放着一张存折，待到王守仁走了过去，一大爷率先开口说道：“守仁啊，今个儿让你过来，主要就是两个事儿，我老两口，要说这辈子，也没啥子遗憾了，小川的这个事儿，你可得给上上心。” “成，放心吧，一大爷，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得，有你这句话就成。”一大爷点了点头，老怀大慰：“这一呢，你帮我看看，那女娃子怎么样，性格什么的都无所谓，最主要啊，别骗了小川。回头啊，给我回个话。这二呢，我听说你打算开发新的小区，我这些钱，应该够买上一套房子。你拿这些钱，帮我弄一套，到时候，给小川那两口子住就成。” “不至于不至于，一大爷。”王守仁连忙把存折推了回去：“现在小川的待遇可不算低，您啊，别总是帮他操心。让他自己折腾去吧。您这些钱，留着，平时有什么爱好，买一买，玩一玩。明年您不还打算出去游玩一下嘛？留些在身边。再说了，您要是这么给钱他，他还不知道来之不易这词儿怎么写呢。” 一大爷和一大妈对视了一眼。 一大妈点了点头：“是这个理，要说，小川的工资也不是买不起，实在不成，到时候，咱们再帮着一些。” 小川的工资，老两口是知道的，不低，而且，按照王守仁的说法，如果他所在的实验室，出了什么成果的话。那么，王守仁这边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最高奖励的机制甚至能达到百万级别。 像是最开始的宋巧她们，早就已经实现经济自由的，按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钱都不知道咋花，摩托车，那是买一辆丢一辆。 “成，那你们就先帮我们老两口把把关，过些年，孩子就带那姑娘回来了，我们再看看。” 到了现在，一大爷其实也不怎么在意金钱了，都有钱，富长良心嘛，不至于为了这点东西纠结。 第367章 准备出门 从一大爷的屋子里出来之后。王守仁不由得有些感慨，孩子们都到了找媳妇的年纪了啊。 回到家里，秦京茹正在收拾东西呢。 “回来啦？今天去不去工厂？”秦京茹问道。 “去吧，小川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一大爷让我打听打听。” “人还不错，家里人也挺开朗的。” 这年头，愿意让女生去读书的，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而且，现在的爱情比起后世而言，更加纯粹了些。毕竟他们身上也没有那么多地房贷压力，高学历的人群在经济上面的问题并不怎么严重，所以，他们反而比较在乎精神方面的追求。 “详细说说？”王守仁问道。 “就是……”秦京茹大概说了那女孩家里的状况。 家里总共6口人，上面一对父母，加上一哥哥一姐姐，下面还有一弟弟。 哥哥结婚了，姐姐也嫁出去了。弟弟也在谈婚论嫁了，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了。 父亲和母亲都是厂里的工人，已经退休了。 压力倒也不算太大。 “娶过来的话，倒也不必太过于担忧，逢年过节的，过去探望探望，礼节做到位了，就成了。” “那就好。”听到秦京茹这么说，王守仁也就放心下来了，打算到时候去厂子里再见一见，这件事也就算是了了。 “你们二位呢？打算去哪儿？”王守仁看向秦淮茹和娄晓娥。 在这个家里，除了王守仁和秦京茹，这二位，都是大姐大式的人物。 “我打算去村里看看，小娥跟我一块儿。”秦淮茹抹了抹润唇膏，一边戴上自己的耳环一边说道。 “村里又怎么了？” “哦，没什么，明辉他们回来了，老村长让我过去一趟，说是打算把村子里的房子好好拾掇拾掇。” “前几年不才刚建了吗？”王守仁愣了一下。 “是啊。”秦淮茹叹了口气：“他们手里都有钱了，打算好好扩建一下，村子里大多数都买电视了，电也不够用。大体的规划还是要弄一下。而且，我们打算重新规划一下村子旁边的集市。现在放开了，我们那地儿人也不少，该好好管一管了。” 这人一多呐，市场自由起来了，经济也就会随之盘活起来。 秦家村的状况，东方复兴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不，在美食街开业之前，他就去秦家村走了一趟。对于秦家村目前的状况来说，他基本上都是对方需要什么，就给什么。为什么？因为秦家村给的钱够多，赋税高，而且，解决了许许多多的就业问题。 不说别的，饲料厂、养殖基地、种植基地甚至还搞了一个建筑队，解决了将近几万个家庭的生存难题。而且，饲料厂、养殖基地这些留下来的，还都是高学历的人才。这杜宇四九城的帮助究竟有多大，就不必多说了。关键是，符合上头的决策。 其实，在80年代90年代，上头的决策并不是说全力发展城市经济。 而是发展农业经济，按照上头的意思是，农村里面那些个青壮年，就留在农村，发展农业，把整个农村的经济状况带上来。而农村里面的一些老爷子，一些劳力强度不怎么高的。弄到城市里去，发挥发挥余热，建设建设城市。只不过后来，这种状况反了过来。 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并不是每个村子，都有王守仁这么个狗头军师。 “这边的厂子，也差不多到规模了，就不要扩张了吧。”王守仁琢磨了一下，说道。 “怎么？”秦淮茹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没怎么，四九城的地儿不够了呗。”娄晓娥笑了一声；“现在人还不算多，再往后，经济发展起来了，四九城这种地方，肯定不会允许这么大一块地存在的。别把规模做得那么大，省得最后不好收场。” 王守仁看了娄晓娥一眼，好家伙，他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穿越的了。 其实，这种事情，要是站在上帝视角去看的话，那肯定能看得明白。但若是你身处这个时代，就会知道，看清楚这一点，究竟有多长。本身就属于这个时代的一员，思维就会跟随着这个时代走下去。自然而然地，就会被看不见的壁障所阻挡。 “我们只是乡下地方，也会受到影响？”秦淮茹不是很理解。 “哪儿算是乡下地方，只要还在四九城，就不算乡下地方。”娄晓娥笑了笑，说道：“看看东瀛那边就知道了。” 一个厂子，能够在一个地方扎根吗？ 事实上，很难。 需要看的因素很多。 例如，这个城市的发展，又例如，厂子的销售状况。 像是秦家村开的这些厂子，需要小部分的高学历人才，剩下的，大多数对于学历的要求不高。但是，他们的工资给得不错，这一代，十几二十年没什么问题。但是下一代呢？这一代的下一代能否招得到人，他们的厂子，是否还能够跟得上时代的脚步。 打个比方，现在养殖场有八千人，其中有七千人处于简单劳作的阶段，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他们的工资算是高工资。没有了生存压力。但如果这种状况过个十几二十年，到了后世的状态下，周围都是高房价，用人成本随之升高。国内出现了不少的竞争对手。 别说四九城赶不赶这厂子走的问题，这厂子的高成本，会让自己都维持不下去。 “边走边说吧。”秦淮茹也知道，论起专业知识，还是娄晓娥比较懂，拉着娄晓娥的手就往外走。 “唉，记得跟车队一起。”王守仁喊了一句。 “知道了。” “咱也走吧。”秦京茹递了个头盔过来。 王守仁给带上，从侧边骑着摩托车就出来了，带着秦京茹，一路朝着厂子里出发。 这工业园，看门的也不是老头丘大爷了，而是换成一队精神的保安。这个时间，不少的工人正乐呵呵地拿起早餐往厂子里走呢。车道跟工人的道儿不是一条，顺利地驶入了停车场。 第368章 秦天来了 这还没停稳呢。 就看到个熟悉的家伙，也从摩托车上下来了。 “嗨。”秦天冲着王守仁挥了挥手。 “得，看到你总没好事儿。” “嗨，不至于，不至于，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这都是老前辈了，总归得传授一些经验吧。哟，嫂子也在呢？” 秦天比王守仁还要小一岁，叫一声嫂子，也没什么问题。 “嗯呐，你们先聊着，我去上班了。”秦京茹也不跟秦天多聊，她知道，他们俩八成要进行什么PY交易，有些事儿，自己还是不能多听。 “嫂子慢走哈。”秦天并没有送什么礼物给秦京茹。 主要是也没啥好送的，毕竟秦京茹现在什么玩意没见过。要送，那也不是这个时间段送。 “喏。”王守仁丢了一根烟给秦天。 这时候，又是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 宋巧和冯先刚好从车上下来，看到王守仁，打了个招呼：“厂长。” “嘿，来得还挺早。” 现在的工业园，地盘还挺大的，不过厂长的办公室，还是跟以前一样，建在实验室的旁边。倒是经常能够见到这夫妻俩。 这夫妻俩现在都已经是实验室的负责人了。 “厂长，为什么来得早您不知道吗？”宋巧幽怨地看着王守仁。 “咳咳。”王守仁干咳两声。 说实话，他的钱不好拿。 以前倒还好，但是随着汽车厂的建造完成，对于知识的要求那是越来越高。这也就导致了，他们需要学习的东西可不仅仅一点点，更多的是对国外目前科研成果的研究。这些个知识，很多都是放在你面前，你都不一定看得懂的类型。 要说全国哪个地方最累，那不好说，但要说用脑程度最高，只能是汽车厂的实验室了。 “你们那些个奖金留一些，别都花了，明年有用。” 说完，也不管两人的表情，带着秦天就往上走。 宋巧和冯先对视了一眼，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这事儿，还真不用王守仁去说，他们的师兄，早就参与进去了。听说还取了个不错的名字，叫做“天通苑”。 听说定价还挺高的，到时候他们打算整个两套。 “你那个项目搞得那么大，真有人去住吗？”秦天好奇地问道。 “这谁能说得清楚。”王守仁耸了耸肩：“其实啊，这地儿，就算是上头的一个实验性质的地方。看看房地产这种项目，在国内行不行得通。而且，经济在慢慢复苏，人总归越来越多。现在是高端的产业，后面，就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模样的。” 时髦，是一个轮回。 以前的人，喜欢住四合院，后来，出了筒子楼，赶着时髦，又去了筒子楼。再后来，什么别墅啊，高档小区啊之类的地方上来了，四合院、筒子楼这些地方，就都被比下去了。再过些年，四合院又会变得高档起来，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流行的东西。 到了办公室，两人坐下，王守仁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递给了秦天：“来，你来，我泡茶的手艺没你的好。别 白瞎这茶叶。” “哟，不错啊。”秦天打开罐子，闻了闻，确实是好茶叶。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叶，听送来的人说，是不错的东西。” “哦？还有人给你送礼。”秦天挑了挑眉头。 “那多了去了。不过老姜来得最勤。” “呵，他确实该来得勤。”秦天笑了一声。 老姜，外贸部的部长，对外贸易的头就是他。 “老姜人还不错，干活也勤快……” “得得得，你快住嘴吧，我没想着自己往外走。”秦天拦住了王守仁的喋喋不休：“我就想问问你，专利的事儿。” “好家伙，撬我根来了。”王守仁乐了，点了点秦天：“你这心气，够深的啊。” “你知道的，我没那个意思。”秦天摆了摆手。 什么专利，什么挣多少钱，说实话，秦天并不在意。这么说吧，在后世，高等阶的选手，从来比的都不是什么身家多少亿多少亿。真正高等阶的选手，那都是月薪5000，然后，打一个电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秦天真正在意的是，这东西，身后蕴含着的筹码。 “这东西，我不可能让出去的。”王守仁摇了摇头：“我真金白银地投进来，你也知道这其中投入了多少钱。” “不不不，你误会了。”秦天摆了摆手：“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夺人所爱。我的意思是，如果按照你的做法，我跟着做一次，你觉得，成功率有多少。” 瞧瞧，瞧瞧。 要么说这人呐，脸皮厚就是有好处的。这么光明正大撬墙角，还直言要抄袭可还行。 “问过人了吧？”王守仁瞥了一眼秦天，抽了一口，吐出烟圈，模糊了视线。 “嗯，想听听你的想法。” “科研这种东西，说实在的，吃力不讨好。说句不谦虚的话，我能走到今天，靠的，全他娘的是运气。你要真想整，到时候不出成果，你可别哭。”王守仁说的还是相当客气的了，一个不熟悉技术的领导，想整科研这一块，怕不是没经历过“芯片骗局”哟。 什么骗局之类的，都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不是技术侧的，对于技术方面的东西，会比较没有耐心。 打个比方，上报个项目，想要折腾出东西，运气好了，几个月或者一年两年就折腾出来了。运气不好了，走了弯路了，可能几年都不出成果。而这时候，懂得技术的会觉得这是正常的，不懂技术的会觉得你是个水货。在科研的世界里，运气，真的占据了很重的比例。 秦天哪能不知道啊。 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老教授说过的，王守仁这狗东西，运气是真的好。几次实验就成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往外派些学生，再去外面挖一些人进来。你觉得，咱们有没有这个机会？”秦天转了个方向，问道。 “噗……”王守仁笑出了声。 第369章 方法 “怎……怎么？”秦天有些纳闷，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笑吗。 “你觉得可能吗？咱们国家，现在有多少人盼着出去呢。” “那那些个出费……” “别跟我扯那些。”王守仁摆了摆手：“想要留下，就有一万种理由留下。别的不说，就说咱们两个厂子，科研人员，更愿意去谁那儿？你好好代入一下，我的厂子，就是米国，你的厂子，就是华国。” “你说得不对，咱们都算是一个国家里的人，国家和国家之间是不同的。” “呵。”王守仁乐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现在，我这边的工资够高了吧，但有多少人，还想着法子去小日子那边。那边的工资，比这边还高，而且还是高得离谱的那种。随随便便干个一年，顶这边干个十几年。我别的不说，就去干一年，然后回来，你觉得怎么样？换做是你，你心动不？” 秦天想要说话，就被王守仁打断了。 “别跟我上升到爱不爱国的层面上去说。也上升不到那个层面，他们只是出去工作，又不是出卖国家。你的父辈，算是咱们国家的第一代，你和我，算是第二代，咱们知道这个国家建立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个难题，也知道国外的那群狼究竟有多可恶。” “可是，下一代呢？咱们这一代还能看到战争，还能知道和平来之不易。下一代，他们所知道的，只能是来自于你我之间的口述。你指望这种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口述，任你舌灿莲花，描述得波澜壮阔，又能怎么样。子弹不打到身上，永远都不知道有多疼。” “我觉得你的思维是不是已经开始往资本方向偏向了。”秦天看了半晌，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呵，你忘了大峰厂的事儿了？”王守仁呵了一声：“这些年，我遇到的事儿不少。在其中，我看到的只有一条，那就是无论咱们怎么做，都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公平。既然做不到绝对的公平，那这心，信念，就都是有价值的。” 听到王守仁说起大峰厂，秦天叹了口气。 这件事，他还真知道。 那是78年之后，大领导下派王守仁去帮助一些厂子提高产量。这也没什么，到了地方，该调查调查，该做计划做计划，折腾完之后。王守仁就回来了。谁知道，过了几个月了，那大峰厂直接上报，说他们发明了一种能够提高产量的方式，没错，这种方式就是王守仁的“五星管理制度”。 当时把整个部都无语的…… 见过蠢的，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就这种行为，写进书里，那都会被读者喷成狗，因为没有人相信，真有人能蠢到这种地步。可偏偏，这个东西，一步一步地从厂里，直接上报到了部里。这找谁说理去。 当然了，最后该处理的还是被处理了。 这件事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是害怕人家回来之后，有些人会把一些东西据为己有。” “不，不是我害怕。”王守仁摆了摆手：“而是一种事实。而且，目前来讲，国内的科研环境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有数。科研，是需要投钱的。现在折腾这些东西，不值当。除非你跟我一样，有一个坚实的资金作为后盾。” 王守仁的这些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的。 在后世，有许多人说一些高校的人出去了就不回来了，是一种背叛国家的行为。 事实上，哪有什么背不背叛的。是因为别人出去之后，国家就灭亡了？那是扯淡，和平年代，哪来的那么多背叛与否。 把两个国家看做是两个公司。 一个公司的环境好，就业氛围轻松，工资待遇高。 另一个公司的环境一般般，就业氛围紧张，工资待遇低。 选哪个？ 除非是自己有野心的，想出去闯一闯的，不然，九成九的都会选择第一个。大多数人都没那么高尚，不是救世主，做不到圣人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秦天又叹了口气，他对于王守仁的说法并不认同，但是，关于研究院的事情，他也着实耗不起。 “那你觉得，我的厂子，应该怎么发展。”秦天还是想知道，自己未来发展的路子在哪儿。 现在，摩托车厂倒是很稳定得下来，前阵子，那些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这些事儿，对于秦天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难题。而且，这年头，传播的速度也不算太快。只要换个名字，问题不大。不像是后世，一出事儿了，啥都能给你扒出来。 但是，解决了归解决了，摩托车厂该怎么发展？ “你倒是不必太过于担忧，出口是一条路，内销也是一条路。等国内的经济提上去了，自然而然的，摩托车的销量就上来了。80年那阵子，一年，顶天了也就那么几万辆，到现在，二十万辆以上大概是有了吧。咱们国内的人不少，销量铁定会提上去的，你不如换个思路，考虑一下布局全国。” “布局全国？”秦天琢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尽量在国内？但这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不是吗？” “那就要看你的这个意义究竟是怎么定义的。如果你仅仅从外汇的目标去考虑的话，那么难度会很高，但若是以经济为优先去考虑的话，难度就直线下降。” 说白了，就是内销和外销的区别罢了。 说实在的，现在国内的外销，是很难的。 没有加入WTO，在国际上，就是一黑户。必须通过中间商去折腾，而这些中间商有多狠，王守仁是领教过了。他们甚至会压价，压到一个你能做，但是不怎么愿意做的程度。利润，他们全拿了，而你，为了外汇，只能咬着牙去做。 这样子的外销，王守仁是不愿意干的。 因此，他搭上了香江的线，才慢慢地好了起来。 但这是建立在霍家和娄家都很给内地领导人面子的基础上才有的。 第370章 谎言的味道 “实话实说，如果你真想往外走，那就得有靠谱的关系。这些个海外关系，你真的找得到吗？”王守仁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秦天目前的问题所在。 海外关系，是很难找的。 这种关系，不是说你让人出去，然后这个人就可以帮你把货卖出去这么简单。 若是小宗的货物交易没有问题，但是大宗的货物，那就必须有根深蒂固的关系了。不然，人家随时能把你的东西给吞了。这并不是玩笑话。 很多人没有感受过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这个年代往外走的人之中，特别的流行。特别是他们遇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当地的律法很有可能有偏向性，所以，很多事情，都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秦天很显然是知道这种状况的。 毕竟，王守仁的成功可是令不少人眼红的。 他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有真正出去了，才知道外面做生意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秦天猛地一琢磨，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守仁。 他忽然间想起了那莫名其妙的娄晓娥，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王思仁。 谁都知道，娄家，那在四九城之前被称之为娄半城，本身手段就不俗。当年离开了四九城，还有许多人在暗地里觉得可惜呢。没想到去了香江，涛声依旧，该发家还是发家了。这倒是没有出乎别人的意料之外。毕竟娄家之前在国外本就有些关系。 66年那阵子举族搬迁，能在香江创下一片基业也算是应有之义。 可娄家千金莫名其妙地为王守仁诞下一子，还守节一十二年又是几个意思？ 一瞬间，秦天的脑子里转过了很多的想法。 他笑了笑，也有些释怀，或许，王守仁的成功，并不是运气好，也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了吧。 这个人真的就离谱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的女人也算计得死死的？ 王守仁看着秦天这副神色变幻的模样，也不知道这脑袋里面究竟在脑补些什么鬼东西。 他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国内的市场还是挺多的，一年，得有二三十万辆的销量，这个数字，随着经济的开放，会提高不少。你可以考虑在国内发展，最好，是跟我的产品错开。” “错开？” “嗯，目前咱们国内的摩托车价格都差不了多少。这样子是不对的。”王守仁摇了摇头；“成本你们都清楚，在我不收取你们专利费的情况下，每台的成本在800多元左右……” “等等，往后你该不会就要收取专利费了吧？”秦天惊恐地看着王守仁。 “没那么早，但是，也不会不收。”王守仁看了他一眼；“要是不收，那咱们国家的科技，就算是完蛋了。每个人都等着别人去研发就好了。自己坐享其成。现在不收，是为了给你们一个缓和的空间。当市场真正起来的时候，我会收取专利费的。这个费用，不会太贵，但也不会太便宜。” “我扶贫，不是扶一辈子的。” “或者，你们可以考虑自己研发一款，那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咳咳……”秦天干咳两声，研发这种事情，哪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不过，王守仁若是想收回专利的话，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秦天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一开始免费，到了后面，又开始收费，这种做法，不能说突兀，只能说奇怪到了极致。这不平白得罪人嘛。 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继续问道：“按照你的意思，你打算让我们降价？” “嗯啊。现在挣得钱太多了，国内的，差不多就得了。你们又没什么研发成本。” 卖得贵，那是除了用料之外，还有一个研发成本在内。另外，销售网络，那也需要给钱的。例如，王守仁一台摩托车卖5888，需要给供销社那边百分之二十的提成，丢出去，就一千多没了。还有一个运费，另外，一些特殊的地方，给的提钱也不一样。 所以，总体下来，真正到手的，约莫是三千来块钱的毛利，即便是三千来块钱的毛利，也忒高了些。 这放在后世，是不可思议的。但在这个年头，这玩意是高科技产品。就看看有谁愿意第一个降价了。 “我得想想……”秦天并没有立马答应下来。 降价？ 降价容易，后面的麻烦才是真正困难的呢。 这年头，卖东西，可不是你一家卖东西，各家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降价了，我卖不出去了，我降不降？到头来，还不是要降。 你王守仁倒是舒服，国外那么大的销量，国内的不降价无所谓。 但他呢？他能这么整吗？这一降价，得罪一票子人。 其实秦天就不是一个标准的商人，他是一个标准的政客，思维也停留在那里。 所谓的商业，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他往上升迁的手段。他琢磨得更多的是做了这件事之后，能不能得到自己该有的利益。 聊了这么多，秦天觉得王守仁在跟他扯淡。有了这个心思，也就没有继续跟王守仁磨叽的想法了，感谢了一番，顺手拿走一包烟，乐呵呵地离开了。 王守仁摇了摇头，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报告看了起来，正是实验室那边的研究经费申请。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秦京茹就进来了。 “好家伙，你是在我的房间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吧？人家刚走，你就来了？”王守仁调笑了一句。 “我怎么看那家伙好像没什么心思的样子。怎么？你得罪人家了？”秦京茹好奇地往窗外努了努嘴。 “人家这叫喜怒不形于色。这是高阶玩家。” “你别跟我扯淡，我感觉得到。”秦京茹撇了撇嘴。 “得，又是你那神奇的第六感？” “那不然呢。” “我觉得你的第六感错了。” “我闻到了谎言的味道。”秦京茹抽了抽鼻子。 第371章 秦家 秦天在解决了工厂的事情之后，便回了家。 老实说，工厂事实上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了。王守仁留下的东西，再经过徐家国的打理，后续，那两个厂长送来了一些人才。都足够把整个工厂打理得井井有条，剩下的，就看他个人怎么选择了。回到家之后，秦父已经坐在餐桌上看着报纸了。 厨房里，自己的妻子和母亲都在备着菜。 三个儿子乖巧地坐在饭桌前，等待着今天的晚饭。 到了秦天这个等级，他的爱人，是可以免试进入某个部门里工作的。例如进入附近的街道办之类的。算不上是走后门，而是到了一定等级上的福利。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子。 母亲和妻子上班回来就准备饭菜。到了点，各自到家了，就上桌吃饭。 秦家有五个孩子，除了秦天这个长子跟着父母一起住之外，其他人都分了出去。 秦父今年的岁数也不小了，如果不能往上走的话，那么，估摸着明年就该退下来了。 “回来啦，准备准备，洗手吃饭吧。” “爸爸！”X3 秦天受到那十年的影响，结婚比较晚，所以，三个小孩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15岁，还在上高中。 秦家吃饭的氛围倒也不怎么严肃，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一般都是妻子说一说最近的趣事，孩子最近在学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大家分享分享。秦父话比较少，只会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发表自己的言论。一家人，吃起饭来倒也和谐得紧。 “咚咚咚！” 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秦天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站起身来，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大胖子，风雪之中就想给秦天一个拥抱：“哥，还有饭吗？” 秦天：…… 秦天嫌弃地推开了胖子：“都几岁了，稳重些。” 秦寿也不管，手里提着东西就走了进来，一边进来还一边炫耀：“老爷子，我回来了，喏，还给你带了一瓶酒，还有两只烤鸭，我可跟您说，今个儿，我没少排队！” “叔叔！”几个孩子看到秦寿都是眼睛一亮，这个胖叔叔，经常带着他们到处玩耍，他们倒是很喜欢这个胖叔叔。 “来了就坐下吃饭吧。饿了吧。”秦天的妻子温和地帮小叔子添了一大碗饭，接过烤鸭，走进了厨房，稍微侍弄了一番，香喷喷的烤鸭就端了出来。 秦寿一回来，整个家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地欢乐了。 该说不说，秦寿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精壮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主要是见识多了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家的喝酒，跟别人家的喝酒不大一样。他们讲究的是微醺，既饮而不过量，不上头。依旧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三个小孩被妻子带着上楼去了，家里剩下几个人，正打算看新闻联播呢。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秦父开口问道。 问的人自然是秦寿。 秦寿这个人，自从从王守仁那儿弄到摩托车的份额之后，就一直在南边混，甚至，80年那阵子，还跑到香江去搞了家实体店，也就是王守仁心大，把这事儿揽了下来。不然，这货指不定要挨多少板子呢。 从那次之后，他倒是老实了一阵子，只不过这个“老实”仅限于不跑出去折腾，在国内，这货依旧折腾得风生水起。这也就导致了，秦寿，是秦父这么多儿子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在四九城的，甚至，他在四九城连自己的房子都没买。 “要我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停下来了，回头妈给你找个姑娘。”秦母对于小儿子还是不放心。年纪不小了，还整天在外面晃悠，也稳定不下来。 “哎呀，妈，我有女朋友了。”秦寿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哈？”秦母愣了一下，立马惊喜地问道：“女生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哪儿？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可别当个混球，又说出那套玩玩而已。”秦父警告道。 “没，不至于，就是年龄小了些。”秦寿有些不好意思。 他年纪说大，也不算大，说小，那也小不了，论起辈分，他跟王守仁这一系是同一辈的。但是他出生得晚，徐薇薇那一代在院子里到处跑的时候，他还是一小屁孩跟在后面。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罢了。 “多小？” “二十二。” “那也不算小。”秦父倒也不在意，自家儿子二十八，小姑娘二十二，也算是合适：“回头，约个时间，我跟你妈，去跟那边的人见一面，把时间定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稳定些了。” “爸，我年后还要出去呢。”秦寿立马警觉。 “出去？还有去哪儿？南方那边你不是打点好了吗？” “那算什么打点好啊。”秦寿摆了摆手：“守仁哥跟我说了，要干，就得干大的。现在我卖他的摩托车，最多就是再卖卖别的摩托车。折腾来折腾去，那都是在替那些供销社挣钱。我琢磨着，自己开一个商场，就跟香江那些个大商场一样。到时候，哥，你的摩托车也能摆在我这边卖了。” “对了，哥，你的厂子接手之后，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秦天叹了口气：“老实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发展。” “哦？”秦寿疑惑地问道：“你没去问问守仁哥吗？” “就是问了，才麻烦。”秦天又叹了口气：“他给了我两个方向，都不好走。” “什么方向，说说看。”秦父把话题转到了秦天的身上。 “一个是搞研发，寻求技术的突破，他还说了，过些年打算收专利费了。” 对于国内的大多数人来说，可能连“专利”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但是对于他们在四九城中心的人来说，专利这东西，简直不要太熟悉。 秦父并没有说话，而是等待着秦天把话说完。 “另外一条路，就是让我降价。这我能弄吗？” 第372章 术与道 “降价，那不是得罪人嘛？”秦天抱怨了一句。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秦父淡漠地问道。 “暂时不大清楚。”秦天对这东西，其实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跟刘厂长和吴副厂长的交易，只是为了稳定厂子，但是稳定了厂子之后呢？他就不大清楚怎么继续下去了。 “哼，有术而无道，这些年，你变得越来越圆滑，反而不再像是个领导了。”秦父重重地“哼”了一句，指了指秦天：“你啊你。” “不是，爸，怎么就有术而无道了。”秦天有些急了，本来就够烦的了，回到家，还要被老父亲训斥。 “你知道作为一名领导，最重要的是什么嘛？” “负责嘛，您经常跟我们说的。”秦寿在一旁插话。 秦父瞪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又转头看向秦天：“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自己不清楚？你压根就没认真好好地去研究你的厂子，也没有了解过摩托厂内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只是想做出成绩，想把这东西当成你的跳板。” 秦父的一番话，堵得秦天哑口无言。 “你这样子，跟那些幸进小人又有什么区别！”秦父的声音大了几分：“我跟你强调过多少次，道！道！道！道才是核心。你连核心都能忘怀了，你还指望着升官？你真当上面的人，脑子都不清楚？！” “老秦！”秦母在一旁劝了一句：“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听得进去。” “好好好。那就好好说！”秦父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下了，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递了一根给兄弟俩，烟刚放到嘴上，秦母的火就跟上了。 他深吸了一口：“李卫国之前的大领导，就是一名实干派，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提高工业部的厂量，大家都知道，现在厂量远远够不上发展的。所以，他抓的也是这方面的东西，因此，那些年，他找了不少关系，甚至在不少的院校里面，也找了许多的教授。想要解决这个问题。” “不单单是一个王守仁，其他的地方，他也在努力。你说说看，他当时的处境，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是个什么状况。” 秦天眼睛微微眯起。 会是个什么状况？ 那大概会是现在的状况吧。 跟摩托车厂一样，无法破局。 “想明白了没？扩大产量，那就是大领导的政治主张，那一直坚持并进行下去，王守仁被发掘出来了，李卫国作为他的继任者，也在这方面下了大力气。他懂技术吗？他懂一些，但是不多。他在这条路上做了多少事情，哪怕是在那十年期间，他都没有停下。” “这是信念，这就是“道”，也是上头要看到的东西。你接手一个企业，或者一个地方，心里想着的，就为了自己升官，那你，还算什么“为人民服务”？你可以支持卖低价，压缩成本，期间遇到的事情，想办法解决，或者让别人去解决。” “解决之后，出的事情，你要负责，你要压得住。” “也可以想办法搞个研究院，钱投入下去，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都出不来成果，这个结果，你自己也要承受得住。” “而不是像是你现在这样，整天想着不要得罪这个，不要得罪那个。这世界上，就没有都不得罪的行当。老好人谁不想做，除非你不想做事，不然，你就永远都做不成老好人。你……”说到这儿，秦父顿了一下；“你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秦父掐灭了手中的烟，往楼上走去。 秦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儿子的手，跟着秦父走了上去。 到了房间里。 秦父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当初，就应该把他丢到部队里面，去感受感受那股子氛围。现在这副模样，撑不起来秦家。” “孩子总归是要成长的嘛，你总不能让人家圆滑，又要人家方正，这很难的。只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嘛。”秦母轻声细语地安慰道。 秦母也不是什么小家小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真的就是一标准的贤内助。 对于很多事情，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四十几岁了，如果还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那就麻烦了啊。” “现在咱们国家是千年未见之格局，迷茫些是正常的，回头啊，再引导引导，你也别那么激动，别那么极端。” “我能不激动嘛，我估摸着啊，明年我就该退了。” 听到这话，秦母顿了一下，皱眉：“怎么，上头还是决定选那边的人？” “是啊，已经向我表明了。我也理解。” “也好，退了也好，到时候，还可以好好地休养，你这身子，也够累的了。”秦母温声细语地安慰道：“这是时代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当级别到达一定的程度之后，什么仇怨之类的事情，就比较少了。更多的，是个人的主张。 举个例子，就拿秦天的厂子来说，秦天手头的资源只够做一件事。要么是狠抓实验室，要么就是降低成本。这两者之间，各有一个负责人。各自的主张都是他们那边的项目比较合适。 这时候，其实看的也不是什么资源啊、人脉啊之类的。 而是看上头怎么选择。 你说选科研没错，你说选降低成本，那也没错。只不过前者可能会不出成果，需要承担，后者可能在降价之后，引发出一系列未可知的问题，也一样需要承担。 就看看主事者比较倾向于哪个项目了。 这个所谓的“项目”就是个人的“政治主张”。 很显然，秦父的“主张”暂时被搁置了。当然了，这个搁置也不意味着他就失势了。通常人的想法都是“全都要”。只要你这个想法是有益的，上头在选择了另外一个项目的同时，还是会保护你这个项目的一些东西的。至少，在未来某一天，需要用到的时候，可以直接启用。 也算是提高容错率的法子。 第373章 未雨绸缪？不，太早了 但，无论是你打算开研究院，亦或者是想方设法降低成本都可以。 就是不可以什么都不做。 不作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犯罪。 秦天为什么不做？ 那无非就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实话，他对于摩托车，亦或者说整个汽车的行业而言，还是太陌生了。陌生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抓工作。 “小寿啊。”秦天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秦寿的肩膀。 秦寿猛地一抖，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哥，你想做什么？” “来帮帮哥吧。” “别，哥，我还是很忙的。”秦寿连连摆手。 “不，你不忙。”秦天露出了一个笑容。 秦寿觉得，自己的末日似乎来临了。 秦寿的末日不末日的，这就跟王守仁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其实，这年头的卖货也没那么高难度，到了王守仁这种程度，那都是上门求着要货的，他的产业园，跟其他的妖艳贱货是不一样的。目前的王某人，正在被另外的两个女人缠着呢。 “所以，你们二位琢磨了半天，就琢磨出这儿？”王守仁看着秦淮茹给他的计划书，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有什么不好的嘛？”秦淮茹问道。 尽管她不怎么管事儿了，但是娄晓娥提出来的问题，她还是觉得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万一作为大本营的四九城真的要征收了呢？ “现在谈论这事情，未免太早了些。”王守仁摇了摇头。 他作为一个从未来穿越过来的，都没有娄晓娥这么急，也不知道这姑娘究竟在急些什么东西。 “小日子那边已经疯了。”娄晓娥说道：“我不看好那边的发展，同理，咱们国家……” “等等等等……”王守仁拦住了娄晓娥继续说下去的话：“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小日子那边的房地产，依旧欣欣向荣吧。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小日子那边的泡沫破碎，是在91年之后的事情。现在才84年年底，还早得很呢。 “那边现在愈来愈疯狂了，我不看好。且不说他们是否会出问题，他们现在的土地，已经被征收了不少。作为首都的东京价格也是抬高了不少。现在咱们可以靠着科技降低成本，再往后呢，总归要先行布局吧？” 王守仁：…… 王守仁都不知道娄晓娥的这些个思维究竟是从哪儿来了，布局布局，这提前一些时间布局能够理解。这提前个好几十年布局他理解不了。别说84年了，哪怕是04年，你再去折腾养殖的事情，其实也来得及。而且，秦家村那些个地儿，是村所有的地。就目前的建筑状况而言，哪怕到了04年，上头还真不一定下定决心收回去。 这么说吧，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经济中心。 人多了，自然而然的，周边的建筑就会起来。 像是王守仁的工业园，在旁边，东方复兴不就放了一条美食街吗？ 秦家村也是一样的，原本秦家村附近，路都不好走，现在路，修得那叫一个四通八达。而且，附近的村落，大多数人都被秦家村吸收进去做工了。集市，也大多数在秦家村附近开放。各种各样的措施，因为秦家村的出现，也逐渐出现在附近。 甚至最近，秦家村已经在考虑搞个学校，最好是小学中学都在村里面。 就这么一个综合体，到时候，上头要拆，那可不是一句两句话的意思。 要说竞争的问题，那的确是个问题。但是，也不是现在就需要去解决的。 其实王守仁不知道的是，娄晓娥这些个习惯，那都是跟他学的。娄晓娥最喜欢在无聊的时候，去寻找王守仁那些个不经意布下的招式。她觉得，从80年开始这么顺利，那都是王守仁在十几年之前就开始布局导致的。所以，她慢慢地，也开始把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 但她毕竟不是穿越者，她想要看到十几年后，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需要研究的，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她就把目光放在了国外上，毕竟，国外现在领先于华国挺多，说不定，它们的身上，能够看到华国后世的影子。 这条路也没有说错。 华国从开放之后，摸着鹰酱过河还是做得不错的。 这就导致了，娄晓娥也有些魔怔了，觉得先布局总归是没错的。 “开设一个养殖场可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你们还是去问一问再说吧。”王守仁摇了摇头。 他们在的地方，是四九城，无论外面怎么样，都要保证四九城的建设。 真以为养殖场是想开就能开的？ 在鹏城的那个养殖场之所以能够开起来，那是因为那边官员的大力支持，要修路给修路，要贷款给贷款，要水给水，要电给电。基础设施给的都相当到位，这才能够顺顺利利地开起来。 “你就直接说不就得了。”娄晓娥翻了个白眼。 “别的不说，水、电、路，这三样最基础的，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别的地方开设养殖场，那这个“别的地方”是否能够满足咱们的需求。即便是满足了，满足之后这个地方还算不算是我们的，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 无论哪个时代，总归是有穷的地方，有富的地方。 如果事情真的很好解决的话，那么早就解决了。 “我觉得你在骗我。”娄晓娥琢磨了一下，说道。 说到底，她还是不怎么相信，现在全国上下，哪个地方不想有钱。 “太早了，还太早了。”王守仁摇了摇头：“你只是在四九城看到了，杭州那七人的事情，你又不是不清楚。等过些年再考虑吧。” 其实，无论上头怎么说要开放经济，还是有一些人心里是有疑虑的。80-90年代这个时间段，有不少人因为买卖东西进去。这并不是说笑的，有些人，一进去，说不定还就赏了一颗花生米呢。现阶段的环境并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第374章 秦天的第一次会议 “你们要真想折腾新的厂子的话，可以先去考察考察。”王守仁还是给出了些许建议：“别的不说，地利先搞定，等到天时和人和到的时候，不就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了嘛。” “拖”字诀，自古以来，那都是一个相当好用的招式。 这两女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又变得野心勃勃起来。该拖住还是要拖住了，不是时候，再加上80年代末，他还得去折腾一下苏联那边的事情。等到90年代的时候，再慢慢折腾其他的事情。目前来讲，他还是可以悠哉悠哉一段时间。 两女人要折腾，那就让她们先去考察考察，后面的事情，后面再做嘛，完全不着急。 娄晓娥觉得哪里不对，又发觉不出什么问题。 琢磨了一会儿，就放置脑后了，反正这事儿，忙碌起来的是秦淮茹，又不是她，她只是提供一个建议嘛。 相比较他们的无所谓。 秦寿就头疼得多了。 昨天晚上，在家里，被老爷子训斥了一通之后，秦天到底还是醒悟了过来。 提高什么技术水平。 那都是虚的。 重点是在家里面的销量得整上去。 84年，全国的摩托车产量约莫在20万辆左右，而他们厂子，才卖出去多少。尽管这其中有徐家国瞎折腾的原因。但即便没有他，明年这个销量就上去了嘛？那不是扯淡嘛。 所以，需要的就是琢磨琢磨怎么把东西卖出去。 今个儿，开会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秦天之外，还有厂子里的总工，沈元亮。以及隔壁摩托车厂的吴副厂长。 吴副厂长还有些纳闷了，这秦天开会就开会，把自己拉过来做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还算是竞争对手呢。 而且，还有各车间的主任。 “咳咳，诸位，今天让你们来呢，主要是想要看看，各位对于来年，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秦天干咳了两声，开口问道。 吴副厂长不知道这位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静静地听着。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沈元亮已经算是老人了，这么多年下来，该看穿也都看穿了，他率先开口：“目前，工程部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厂子里的人员补充也到位。如果有销量的话，全力生产大概能达到年初状态的百分之五十左右。” 年前，其实就是指的王守仁没有离开之前。 “嗯，这样也够了，小日子那边留下来的东西，咱们能用吗？”秦天眼睛微微眯起，问道。 “小日子那边留下来不少的东西，有些能用，有些不能用，不过，就目前来讲，我们用上的机会不大，厂子暂时不需要那么高的产量。”沈元亮说的那是相当的婉转了。 “销量的问题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想知道，如果我们消化了小日子留下来的技术，能不能提高我们的产量？”秦天问道。 “可以，需要时间。人员的培训，调度，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就小日子在工业上面的成就，目前来说，并不是王守仁能够抗衡的，他们对于工位的严苛，对于品质的把控，都比王守仁要高一个档次。虽然小日子总是遮遮掩掩，但是这些年沈元亮在王守仁的帮助下，对于世界工业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所以，要提高产量，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好。”秦天点了点头，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大家都不怎么看好这个厂子。毕竟，销量摆在那里。从他接手到现在，一直都提不上去。对于这厂子，秦天首要做的，就是提高众人的信心。 “这些，都是你们努力能够做到的事情，下面，来说说我的努力。” 说道这儿，几乎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厂子不行归不行，要是换了个厂长，行了起来，那就不一样了。事实上，这摩托车厂跟别的烂摊子不一样。毕竟之前厂子有多辉煌，大家伙都清楚，他们都认为，只是没一个好领导在。 换句话说，就是心气还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目前，全国的摩托车销量，都在往上涨。但实际上，真正能够买得起摩托车的，也就那么几个城市。我的想法是，暂时，把目光放在鹏城、四九城、申城、花城、天津、南京这几座城市。” 关于这点，其实昨天晚上，兄弟俩就进行了一番交流。 “大多数订单的来源，也都是这几座城市，我琢磨着，把人派出去，用来专门销售咱们的摩托车，这是第一步。” 众人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找人往外卖摩托车，行倒是行，至于能够得到多大的反馈，他们不清楚。 “第二点就是，我们的摩托车要降价。” “降价？！”XN 这话一出，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新来的厂长。 这可是一件新鲜事，从来都没听说过摩托车还得降价的。 “是的，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大家的摩托车价钱都差不多。但是咱们还算是在成本上比较有优势的，我打算通过降价来促进市场。” “厂长，您打算降多少？”有人开口问道。 “这个数。”秦天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沈元亮有些讶异地问道。 伸出两根手指头，那就不可能是两百块钱。 如果只是两百块钱，甚至都不用开会，厂长直接降了得了。 两千块钱，的确就高了些许。 “是的，两千。” “是不是太多了？降价降个五百块钱，也差不多了吧？” “是啊，降价，倒也不必直接降到这种程度吧？” 还是有许多人反对的。 秦天默默地看了这些人一眼，事实上，反对的程度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激烈。毕竟，什么业绩之类的，跟他们的关系不大。他们只要好好地在厂子里，就有工资。至于给多少奖金，老实说，也没人指望什么了。 第375章 涨价 现在之所以出言。 那完全是一种试探。 表明态度，我并不怎么支持。其次，你要愿意做，那你这个厂长负责就行了。我们也不在意。 有些时候，反对不代表真的反对，而是一种策略。 对于这种体制内的小内涵，秦天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因此，他也不在意。 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说实话，咱们厂，脱胎于“大运”摩托车厂，想要超越“大运”摩托车厂，就得想其他的法子。”秦天直截了当地说道。 好家伙！ 听到秦天这么说，在座的人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不管心里怎么不屑，该有的表现还是得有。 超越大运摩托车厂？开什么玩笑。 其实厂子里的人，对秦天都没什么太大的意见，真正有意见的那是针对徐家国的。只不过徐家国都进去了，对于秦天，更像是一种救世主一般的存在。若是真的能出什么成绩，那自然是好的。当然了，若是出不了成绩，他们其实也不怎么在意。 “所以，我略微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得在价格上采取一些措施，为此，我特地找了秦寿，作为我们销售科的主管，来，秦寿跟大家说一说，现在这几个城市的状况。” “哥，这能说嘛？”秦寿有些头疼。 这个时代，其实是一个很奇特的时代。 穷的，穷得要命，富的，也富得离谱。 当然了，这种穷和富，本身跟阶级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最大的关系无非就是你敢不敢去摆摊做生意。 就拿花城或者鹏城那边的小贩来说，只要你胆子够肥，倒腾倒腾一些玩意，一天挣那些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或者心更大一些，直接做批发，那挣得更多，大多数人，在这个时间崛起，那都是真真正正的草根崛起。 也就是因为有这样子的关系，就导致了这些城市的购买力是存在的。 如果在短时间内大幅度下降的话，指不定他们真的会咬咬牙买下一辆摩托车。 秦寿的分析结束之后。 沈元亮开口说道：“厂长，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过，咱们国内的其他厂商会是怎么样的？” 其实，论起价格的话，王守仁的价格还是比较保守了。 之前的5888合适，但是现在的5888就不怎么合适了。 现阶段，一辆比较常见的幸福250摩托车价格在7000左右，而一辆比较高端的摩托车，价格则是在1万元左右。关于价格的问题，王守仁那边其实已经接到了不少的涨价通知。只不过，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忙碌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怎么留意摩托车的价格。 后来，即便他没要求涨价，在销售端那边，也逐步在提升价格，甚至有些地区的价格都已经达到了万元的水准。 别以为现在这个时代跟后世一样，价格全国统一。 现在的消息传播可没那么快，除非你直接在全国各地开启直营店，不然，每个地方的价格都是不一样的。如果这猛不丁地降价，降到了这种程度，引发起来的，那是整个行业的麻烦。 “这也是我想说的一件事。”秦天点了点头：“我想问问沈工，有没有办法，把咱们的外型改一改，把用料削减一些。哦，当然了，我不是说要让质量变差，而是，要让外型缩小一些，变得更加好看一些。” 沈元亮听到秦天这话，愣了一下，随后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确实个是办法，缩小，把一些没必要的功能去掉。那成本还能往低了走。” 这边，秦天的计划商量得有来有回了。 那边，王守仁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李卫国的电话。 “哦，是，是，行，这样，得，我琢磨琢磨。嗨，您就放心吧，我能不放在心上嘛。” 聊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断了。 秦京茹和娄晓娥眼巴巴地看着王守仁，那两双好看的大眼睛之中充斥着一句话——我要吃瓜。 “啧，别看了，上头让我开始售卖汽车。”王守仁叹了口气：“他们是真敢啊。” “怎么了？” “你知道上头让我定价，定多少不？” “多少？” “10万起步，上不封顶。” “什……什么东西？”娄晓娥瞪大眼睛：“就小汽车，不是你弄的那些超跑？” 王守仁的汽车其实并没有在国内销售，因为他认为，目前国内需要用到的还不多。而且，他也想看看国内那些幺蛾子究竟是要怎么折腾。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他这么一个汽车厂在这里矗着，他们还真敢这么去折腾。 这么说吧。 85年，米国和华国的汇率大概是1比2.8左右。 而在米国，购置一辆汽车的价格约莫是在1.6-5万米金左右。 也就是说，哪怕是高端型号，换算成国内的货币，也就那么十几万。 而同一时期，国内的汽车价格也一样是十几万。王守仁有些时候都在疑惑，那些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去折腾了吧？人和，这一条，是很难的。” 他们在想什么，其实王守仁心里也清楚。 无非就是认为现阶段，国内没人消费得起，哪怕是有人消费得起，那也是偏向于资本主义那边的。收费贵就对了！该你们的！ “那咱们怎么做？真卖那么贵？” “卖。”王守仁眼睛微眯；“不单卖，我还打广告，回头你去问问，在电视上投广告多少钱，咱们包一年份的。价格，回头做一个区间。另外，上头让我们的摩托车涨价，也同样涨上去。” “涨到多少？” “那几个普通款的，就不做了，剩下的，让二车间重新弄一些款式出来，要好看，要够花里胡哨，两万块钱起步。” “不是，你疯啦？”秦京茹瞪大眼睛：“两万块钱？谁买得起啊。” “淡定些，指不定就有人买得起呢。”王守仁乐了，意味深长地说道：“咱们，得带个好头。” 第376章 调整策略 李卫国那边打电话过来。 也是为了定价的问题。 事实上，这几年，许多的外资进入之后，不少的厂子，都拥有了制作摩托车、汽车的法子。 但是他们进入的时候，可没有王守仁前世那么地方便，一进来，就到处乱杀。毕竟，国内还有一个厂子镇压着，你们进来可以，但是这专利费要是乱收的话，那我们就要考虑别的渠道了。该说不说，在王守仁的调教下，国内的一些厂子，慢慢地也开始倾向于标准化的流水线生产了。 那边国外的投资商那么一看，再根据人工给出价格，一琢磨。 似乎成本并不高。 可以考虑在这边建立工厂嘛。 至于能不能在国内出售，他们并不怎么在意。 国内的售卖，他们直接就丢给了国内的人。他们自己也知道，插手这方面的东西，一是利益不够，二是没有必要。而且，人家无论怎么卖，最后，还是要分润的嘛。 国内的这群人在签了协议之后，也就开始涨价了。 外头的技术的确有效地提高了他们的效率，甚至，有很多型号，那都是联合生产出来的。 在他们看来，联合生产出来的东西，那价格就得往上提。 可问题又来了，价格往上提，上头横着一“大运”汽车厂咋整。 你说我们是国外的牌子？ 那不好意思，我，“大运”，那是直接从国内杀到国外去的。论起全国销售量来说，不能说百分百稳胜，但至少有一席之地。我不涨价，你们怎么涨价。你们不涨价，又怎么挣钱。 这就导致了，有人开始向上头说话了。 其实王守仁还真没怎么留意国内的状况。 毕竟，究竟目前来看，国内的消费水准虽然上来了些许，但是，总体的量还是少了些。 “是该提价了。不然咱们的厂子就要成众矢之的了。”秦京茹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你知道你咋不告诉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都不看厂子里的财报。” “你偷懒还怪我。”秦京茹瞪大眼睛，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说道。 “大运”其实在82年的时候，就发生过一起人事变动，现在厂子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奎大头去折腾了，这些年，奎大头做得的确不错，就是在目光方面，还差了点意思。若是王守仁时时刻刻地注意着国内的市场，那么他大概率是不会让李卫国来打这个电话的。 “让奎大头、刘光天和刘光福一起来吧。” 刘光福，是81年之后才加入王守仁的公司了，那阵子，这家伙还别捏了一阵子。因为自己读书还需要刘光天掏钱的缘故，有点过意不去，还是王守仁去劝了劝，才拾起信心认真读书。到了今时今日，他读书出来之后，路确实顺利了许多，成功进入王守仁的汽车厂，也没人说闲话。毕竟，学历摆在那里。 到了厂子之后，他的表现也不错，跟着自家哥哥一样进入了二车间。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二车间。 79年那阵子，王守仁刚接手这个厂子，算是公私合营，有一部分有编制的员工不愿意跟着王守仁干。于是乎，王守仁就把他们丢到了二车间，别误会，这并不是什么折磨人的地方。而是一个可以让他们愉悦摆烂的地方。可惜的是，他们在看到外面同事的收入的时候，就没有办法继续摆烂下去了。 因此，二车间也就荒废了下来，后来，就被王守仁改造成了实验性的车间，这个车间比普通的车间开的时间长，到了晚上十点就断电。目的就是让员工有一个可以学习，进步的地方，与其说是车间，不如说是实验室来得实在。只不过这实验室里面的员工大多数都是流水线上的员工。 他们不认为自己能进入实验室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所以，二车间这个名字，就一直都保留着。 过了一会儿，奎大头、刘光天和刘光福就都到了办公室。 王守仁招呼他们坐下：“坐吧。” 随后，又从抽屉了拿出一包烟，丢给了他们，坐到了沙发上，四个人开始了新一轮的吞云吐雾。 秦京茹皱了皱眉头，扇了扇眼前浑浊的空气，走了出去。 顺手关上了门。 “大头，咱们厂子现在的销量怎么样？”王守仁开口问道。 “现在？今年一整年的销量都在逐步提升，今年年底应该能够出货到八万辆左右的规模，因为电视的缘故，等到明年，这个份额大概率会再更进一步。” “八万辆嘛。”王守仁点了点头。 那就不奇怪了。这个数量，说上自己占据了整个摩托车界的半壁江山也不为过了。 “那价格呢？”王守仁又问道。 “价格还是老价格。”奎大头推了推眼镜，这是他特地去配的一个平光眼镜，他老婆说了，这样子带上去斯文一些，之前的他，长得太凶了：“不过，下面倒是有些意见，想要让我们涨价。上次我也跟你提过一次。你说定价权放在咱们的手里，我就没动。听说，他们下边到了货，会自己买过去，然后再倒卖。其实市面上，咱们的5888的货已经很少能买到了。” 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价。太便宜或者太贵，那都是一样了，市场会做出调节。 当别人都是7.8000甚至一万多的时候，你卖5888，无论如何，人家都会解决这个潜在的问题。无论是上头的施压，还是下面的收购，都是一样的。 王守仁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了。 对于价格并没有那么敏感。因为在后世，汽车也好，摩托车也罢，如果不是出现供应链上的问题，例如什么钢铁缺货啊之类的事情。一个型号的价格，是不可能在短期之间发生大变化的。就像是后世的特斯拉，略微一降价，就有一大部分车主不干了，甚至带头闹事。 而这个时代，是不一样的。 第377章 学习计划 就拿现在最基础的生活物资来说。 那也是起起伏伏没有停止过。 有时候缺少那翻倍都是最少的。简单来说，那就是市场还不够稳定。 “价格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没有调查好。”王守仁抽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来：“明年，不能再以这个价格销售了。” “老大，是要涨价吗？”奎大头犹豫了一下；“怕是跟下面不好交代。” 所谓的下面，并不是汽车厂的人，而是下面的一些代理。这么说吧，这年头，卖货卖给的不是个人，大多数时候，给的都是百货商店或者供销社。80年代的供销社还是有不少了。少部分出给个体户，再由他们销售出去。若是莫名其妙地涨价，那是要得罪人的。 “几座销量高的城市，派人过去，从厂子里调人手过去，两年前培养的销售也该派上用场了。六个城市，都派过去，建立起咱们的点。华东、华南、华北……这些地方，尽量选择一些能够连起来的地方，也设立一些自营点。现在做的型号，年后就不做了。” “那咱们卖啥？”奎大头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不会是要卖那些吧？” “真的？守仁哥，咱们还开始卖那些了？”刘光天和刘光福立马兴奋了起来。 一间公司重要的东西有很多，例如销售，例如人员的合理安排，又例如股份的分配之类的。但是在王守仁看来，一间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技术储备。这几乎是所有技术出身的老板都比较认可的一件事情。在建立起摩托车厂稳定下来之后。 他就开始有意地引导他们开发出新一款的车型。 新款的车型指的并不单单是发动机的升级，更多的是外表的进化。 事实上，在这年头，还就真没几个人会去研究这摩托车的参数。什么发动机是多少马力的，难道还真的能把这摩托车折腾到极限去了？不要命啦？ 大多数人看到摩托车的第一印象，都是在外表上。 因此，王守仁对于外表的研发的优先级是最高的，也搞出了不少的型号。 就目前而言，他们的储备车型一共有三代，一款是打算下一代发行的，一款是打算90年代发行的，剩下的一款，还在研发中。 “那咱们的定价？” “你去跟下面的人说，定价每一台初步定价是23888，另外，汽车也要跟着上，汽车的定价每一台188888，在这的区间，分为高配、中配、低配……”王守仁把自己想好的计划说了一遍。 奎大头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王守仁这么做，那无非就是给国内的厂商一个机会。他们不打算继续在低端的市场玩儿了。 低端、中端、高端这些个概念，还是奎大头从米国那边学来的。 那边对于市场的分类相对比较详细，各个等级的把控，入门什么的，都折腾得还算是可以。这么一个销售策略，他自然而然地就学了过来。 “那，米国那边咱们要跟上吗？”奎大头犹豫了一下，问道。 “不跟，米国那边跟着市场走就行了。”王守仁摇了摇头：“车型不能一样，米国那边要比咱们国内的低一个档次。” “好！” “另外，关于广告的事儿，今年的春晚还有份额吗？” “春晚？这我得去问问。”奎大头愣了一下，对于打广告，他倒不怎么熟悉，最主要的是，他还是负责生产的业务。 “嗯，关于广告的事情，你也得去琢磨琢磨。实在不行，就让袁外回来帮你一下。那小子，除了前些年苦一些，最近几年，没少风光吧。”王守仁笑骂了一句。 袁外和袁里，都被王守仁丢到边境去了，专门去跟老苏那边做生意。 算是一个提前布局，占一个先手。 老大哥那边急缺轻工业品，这些年，他们靠着交易，没少挣钱，这些钱，王守仁都没要。他们可以说是挣得盆满钵满。 “行，回头我让他回来一趟。” “那就这样。”王守仁点了点头，又看向刘家兄弟俩：“你们俩的事儿，咱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啊？”X2 夜晚。 刘光齐慢悠悠地回了家，一小姑娘身后带着一流着鼻涕的小屁孩，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着爸爸。 刘光齐一手一个，把两小只提溜了起来。 乐呵呵地回了屋子。 家里的饭菜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师傅坐在座位上正看着报纸，电视里播放着动画片。 “小马屁精，听到爸爸回来了就跑出去了，怎么着，要到东西了吗？”叶昭手里端着菜，看着挂在自家丈夫身上的两人没好气地说道。 “嘻嘻。”大女儿嘻嘻一笑，刚才，爸爸已经答应她给她买玩具了。她才不管妈妈的话呢。 倒是小儿子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都来吃饭，吃饭。” “妈，您别老惯着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每天的日常总是那么地治愈，至少，回到家之后，刘光天一天的疲惫都尽数褪去了。 吃完晚饭，两个小孩就赶去睡觉了。 剩下一家子大人在屋子里聊天。 刘光天率先开口道；“爸、妈，还有媳妇，明年有个机会，我想去试试。” “什么机会？”刘光天的师傅刘老根眼睛微微眯起，率先开口。 叶昭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说实在的，就刘光天现在的薪资水平，工作待遇，说领先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那也不过分，在他的嘴里，说是机会的玩意，究竟有多大，不好说。 “是这样……”刘光天把王守仁今天跟他说的话说了一遍，随后又补了一句：“学习的时间不长，一年的时间，往后，每一年都得在那边呆两三个月。” 王守仁的意思很简单，这设计设计，即便有这个天赋，那也得去外面看看，学一学，他抄的那些后世来的图终有一天会用完。而且，抄的就是抄的，无根之萍。真以为提前抄了人家的外表人家就不会更新换代了？ 第378章 计划外出 这种事不可能的。 就好像穿越回到唐代，先把李白的诗句写了他就写不出来了？ 不，他只会让需要背诵的诗篇厚上那么好几层。 王守仁一直在做的事情，都是提高自身的底蕴。 当然了，如果刘光天不去的话，王守仁也不会太过于在意，他会培养别的人。 对于刘光天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家庭的羁绊，同样重要。所以，他给了兄弟俩一个选择。 叶昭的方向桌面下面，紧紧地握紧了。 她不想刘光天去，但是，这话，她说不出来。 “你自己怎么想的。”刘老根问道。 “我想去。” 叶昭心猛地揪了起来，她的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包括这些年，同事们跟她说的，关于去了海外就不再回来的那些人。这年头，这种案例并不在少数。 “我还想带着叶昭去。”刘光天补了一句。 叶昭愣了一下，刚才紧紧揪着的心猛然放开，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她开口说道：“我去不合适，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瞳孔里的渴望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你先说说，你们公司是怎么一回事？”刘老根并没有急着下定论。 “是这样，我们公司现在打算派我们哥俩出去学习学习，看看别人家是怎么制图的，跟我同一批去的，还有不少人。” “你别说这些，你就告诉我，去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就成。”刘老根摆了摆手。 “哦，就是公司新建的“天通苑”，会给一套三室的房子，回来就给，回来之后，会专门再开设一个部门。会源源不断地从外面接人回来。”刘光天就说这么多，实际上，还有一部分他没有说出来。王守仁已经承诺他，如果出去，学成归来，会给予一定的薪资提升。 哦，当然了，这个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他能自己负责一个部门。 但这事儿，他不想说出来。 刘老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琢磨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什么“天通苑”，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很贵的房子吧？” “啊，听说定价会在两千块钱一平左右。” “这么贵？那是神仙住的？”刘母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两千块钱一平米，这是一个极其离谱的价格。 刘老根瞪了自家媳妇一眼：“也就是说，你出去一趟，不管怎么样，能挣二十来万？” “啊，还有各种各样的补贴，在那边的食宿全包，可以带家属。哦，孩子不能带。”刘光天细数着王守仁给的好处。 王守仁敢这么搞，主要是他在那边有基地，和那边不少的学校都有合作。安排一些人的住宿问题不大。 “每个月还有补贴，给的是米金。” “那就去吧。两个孩子也不小了，我们看着不费事。”刘老根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年，给二十多万。还包吃包住，这个价钱，哪怕放到后世，也大把人去。 “成，那就是这么定了！媳妇，回头你收拾收拾，辞个职，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学习一下。搞不好，可以直接入职我们公司。”刘光天乐了。 在老早之前，他就一直在学英语，连带着自家媳妇也学了不少。说话，虽然还有点问题，但至少听得懂。 “爸，妈，那家里得麻烦您二位了。”叶昭有些不好意思。 刘老根摆了摆手：“你们啊，走之前，得好好地跟孩子说一说，这一年见不着面呢。至于我们，你们倒是不必担心。你们俩，先回屋里，好好商量一下，要带什么东西去。还有，孩子那边，琢磨琢磨怎么说。大妮已经懂事儿了，可别伤了她的心。” 刘光天和叶昭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等到小两口进了房间。 刘母才开口说道：“你这老头，心咋这么大，你不怕他们去了不回来？” 刘老根瞪了刘母一眼；“你说说你，这么些年了，还没一点长进，光天这孩子怎么样，还用我来说嘛。人孩子好好的，你还怕这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害怕万一嘛。”刘母嘟囔了一句，对于自家丈夫做的决定，她向来是不敢反对的。 “你啊。”刘老根用烟袋点了点刘母：“你就是好日子过多了，脑子都糊涂了。那些个出去不回来的，那都是什么人？他们去哪儿？你知道嘛？你不知道。光天这个，就相当于外派，他们厂子就在那儿，他想待在那边，厂子倒是愿意让他待在那边不？” “是啊……”刘母这么一听，一琢磨，还真是。 “要么说你老糊涂了。” 房间内。 叶昭小脸通红，叽叽喳喳地问刘光天过去究竟是做什么。 她也有工作，而且，工作还不错，在工业部，但是是个闲职。还是她的老馆长留下来的恩泽，她才能进到工业部里去的。只不过，也就仅限在那个层次了，再往上，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想法。辞职对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刘光天很显然也清楚自家媳妇在想什么，干脆啊，就带着自家媳妇一起去得了。 而且，他的很多想法，其实都来自自家的媳妇。 女人，对于美的敏感，那也是相当敏锐的。 “主要过去学习机械构造，不过，对于咱们来说，就是考虑考虑怎么把车做得漂亮。” “漂亮？”叶昭歪着脑袋，不怎么理解这话，车，要漂亮做什么？ “回头啊，你进了公司就知道了。”刘光天也不说。 机械的美，那得见到实物，才明白。但是那玩意是保密的，也不可能现在给自家媳妇看，犯了忌讳。 “可是，咱们要去那边的话，孩子会不会想不开啊。”叶昭又变得犹豫了起来。毕竟，这么些年，两个孩子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身边。 “好好地跟他们说一说，而且，咱们就去一年，也不是不回来了。”刘光天倒是不在意，他觉得，这没什么。比起他当年，这算啥？ 第379章 火锅 刘光天的童年，那是被打着过来的。 小的时候，自家老爹就喜欢大儿子，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了大儿子，大儿子结婚的时候，掏空了全家给办了婚礼。最后，大儿子跑了。刘光天以为自己能过上好日子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老爹的口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刘光齐之所以跑了就是对他太好了，你们就该打”。 要是略微换一下，刘光天琢磨着，自家孩子都撑不到自己出来独立的那个时候。 刘光齐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的事儿，刘光福那边倒是麻烦了些。 刘光福现任的妻子并不是他的初恋。 刘光福之前因为年龄的原因，下乡去了，后来，在乡下也没有找老婆，直接通过考试的手段考回了四九城，在学校里面，认识了一女同学。本来两人倒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但是女方的父母并不喜欢刘光福，觉得他不孝。抛弃了自己的父亲。 两人因为一次次的争吵，慢慢地磨平了感情。 再到后来，直接就分手了。 分手之后，刘光福进了王守仁的厂子，现任的妻子，也是在王守仁的厂子里找的。 只不过，现任的妻子是一名孤儿，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倒也过得浓情蜜意，在82年84年的时候，妻子就给他生下一对儿女。现在，小的孩子还不到一岁，实在是离不开人。 若是家里有个长辈的话，倒也可以直接让长辈照看，嫌麻烦去找个保姆也行。 但问题是他们身边都没有人。 这就很为难了。 “实在不行，这次我就不去了。”刘光福咬了咬牙，从小他就是不受宠的那一个，现在有了妻子之后，他格外珍惜家人。 “不行，你得去。你琢磨琢磨，回头，能在“天通苑”有一套房子，还能在那儿上幼儿园，对咱儿子女儿都好。” “可是，就你一个。” “我一个人行的，咱家也不是没钱，到时候我再请个保姆。” 在王守仁发出这个通知的这个夜晚，不少的家庭，陷入了长久的纠结之中。 ———— 1985年的年来得晚了一些。 2月12，农历二十三，北小年。 往年这个时间段，大家伙会相聚在一起，一块吃个饭。院子里的大多数都是熟人，也都是这么过的。只不过今年特殊了一些。一大爷他们家跑到小川那边去串门去了。原本，两个孩子倒也没那么着急。琢磨着过个几年再结婚来着。 但是一大妈不干，她说明年小川就要去国外学习了，先把婚结了，最好，在国外的时候，顺带着怀着孕回来就更完美了。要不然，那么一耽搁，又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了。毕竟，学习归学习，学习回来了，大概率会变得很忙碌。 一大妈这么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错误。 两家的家长那么一琢磨，那成吧，先把事儿办了。这不，他们就忙碌起来了。 至于三大爷他们家，今年跑去阎解成的新房子过年了。 阎解成自己弄了一套二进的院子，阎家的发展还算是不错，今年在美食街上也算是找到了一个靠谱的合作对象。制作一种辣酱，调味品，后来阎埠贵那么一琢磨，还是开火锅店吧，有不错的调味品，就开得起来。还有锅底的问题，其实也不难解决。 夫妻俩就这么忙碌了起来，这不，按照现在的挣钱速度，夫妻俩估摸着，成为百万元户也没啥太大的问题。 趁着还早，两人就把房子的事情给解决咯。 秦京茹跟着秦淮茹则是去了秦家村，每年这个时候，她们都会回去一趟。本来王守仁也要去的。只不过今个儿约了人，打算明天再去。 袁里和袁外从风雪之中走进了屋子里，手里还提着两个大蛇皮袋。 刚走进来，就把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叠叠已经码好的肉，羊肉、牛肉，都有。 奎大头已经把火生上了。 “来了，这锅底刚下，还得等一会儿。” “嗨，不碍事。”袁外还是那副胖乎乎的模样，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就从兜里掏酒，给自己和袁外摆上一大杯子，给王守仁和奎大头摆上一小杯子。 “嘿，你小子，真是越有钱越小气，咋地了，这是跟哥们上眼药呢？”奎大头瞥了那小杯子一眼，不满地说道。 “嗨，大哥，你们是文化人，文化人用这官窑出来的东西合适，我们是粗人，用大杯子，爽快些。”袁外不在意地开了一瓶茅台，就给众人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咕噜”了一大口，五官都缩紧在一块儿，过了一会儿，才“呵”了一声。 “还是家里的酒舒服啊。” “你小子，这些年，就只顾着喝酒了吧。”奎大头没好气地说道。 谁家好人刚坐下来，就给自己来上一杯啊，跟喝水似的。 “嗨，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边太冷了，就靠着这玩意过活呢。而且，那群毛子，喝酒跟不要命似的。我原本那是海量，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什么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王守仁从内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些新鲜的蔬菜。 量不大，够几个人对付一口，解解腻。 拿起几根新鲜的黄瓜，递了过去：“来，先啃着。酱自己调哈。” “哟，可等着了。”袁外乐了：“就盼着这么一口呢。” 拿起黄瓜，在自己怀里擦了擦，也不蘸酱，直接就啃了一口。 “小里呢？也来一根？”王守仁见他没动，问了一句。 袁里摆了摆手：“别的了，我等着吃羊肉。” “嘿，那边咱们不一直吃吗？” “那不一样。”袁里只是说了一句，至于哪里不一样，他没有解释。 “行了行了，别扯淡了，来，熟了，下肉下肉，想搞一轮，想聊什么再聊。”奎大头招呼大家下手。 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客气，直接就下肉吃。今个儿，袁外这胖子带的肉，可不少。 第380章 一身汗 足足有二十来斤羊肉，十来斤牛肉。 吃了一轮，吃得袁外那叫一个摇头晃脑。 “要我说啊，这火锅啊，就得这么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五好友，聚在锅边，这酒就着皑皑白雪，干……干之！” “还干着呢。舌头都打结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奎大头又给袁外成了一碗，自己轻抿了一口，感受着酒香在口腔中涌动，眼睛微微眯起，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袁外属于那种一大口一大口往里倒的，没倒一会儿，就停了，打饱嗝。 而袁里则是细水长流，慢慢嚼，慢慢吃，那就是停不下来。 “嘿，说来也怪，也不知道是这肉的品质，还是这酱的味道，要我说，这四九城的火锅，就是比那边的好吃多了。”袁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今个儿的这火锅，真给他吃美了。 “怎么着，你那地方也有火锅？” “瞧您这话说的，没有我们不能自己整啊？” “啧，我发现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欠了。” “不至于不至于……” 吃火锅，真正吃得兴起，那是可以吃好几个小时的。这不，就这一顿，王守仁添水都添了四五次，大家伙才算是真正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袁外还叫嚣着“来点面条溜溜缝”呢。 但是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想要站起来，或者说，没有哪怕一个人，愿意站起来。 都吃得太饱了。 酒足饭饱，那就是派烟了。 他们这群人，有一个好的就是喝酒不上头。 喝酒就喝酒，但不会喝得酩酊大醉，至少，还能思考一番。 王守仁给几个人派了烟，开口问道；“胖子，你那边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袁外撇了撇嘴：“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钱是能挣到，但也太磨人了。” 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听说那边要改革，具体咋个改，也没个消息，交易反而少了。咱们是不是该撤了？” “撤了，还早着呢。”王守仁点了一根烟。 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现在台子已经搭起来了，你们两个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办法拿到更多的东西？” “比如呢？”袁外有些疑惑，现在的交易，其实还算是挺稳固的。 老大哥这个国家吧，实力强，重工业的强度也够，就是在轻工业方面太过于欠缺了。虽说跟华国翻脸了吧，但是生意还是得做的。 他们这些兜售轻工业物品的，挣得不少且稳定，因为老大哥那边压根就没法满足国内的用度。 因此，袁外和袁里除了一开始比较费力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喝点酒了。其他的问题并不大。 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 “比如，他们那些高科技的设计图纸，说得深入一些，就是战斗机的设计图纸，或者那些高阶的工程师。厉害的技工，总之，好的技术和人员。我都想要。”王守仁笑眯眯地说道。 他说完这话之后。 奎大头“嗝”了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桌面上，醉了过去。 袁里和袁外身体猛地一震，冷汗直流，酒醒了不少。 袁里在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些年，王守仁往他们队伍里塞的那些人…… 原本，他们走南闯北，靠的其实都是一帮子兄弟，这帮子兄弟要说是什么好人吧，那还真不是，就是足够讲义气。而且他们钱给得够多，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在这个年代，你要出去做生意，不狠，真的指不定哪天就噶了。 但是，从王守仁让他们去和老大哥做交易那天起，就逐渐给他们介绍人进去。 一开始他们还奇怪，王守仁从哪儿找到的这么些个武力高强的家伙，不过也没有多想。反正进来了，那就是自己人，该发钱发钱，该交兄弟交兄弟，也幸亏他们没有多想。还是按老法子来。 现在想想，那些人，在领了不菲的工资之后，似乎都不怎么花费？ 说是都寄回给家里了。可谁家好人一年得花1万多块钱啊？84年的年均工资也不过一千来块钱。就这，也养得起一家子人了。 再想想王守仁干的那些事儿。 琢磨琢磨，似乎也的确没必要跟老大哥交易。 开玩笑，王守仁84年一年的销售额都破百亿了，看得上他们这三瓜两枣。 现在看来，这是早就在准备着的了。 王守仁拍了拍兄弟两的肩膀：“从今年开始，就要好好留意留意那边的事情了。” 说完，也不管兄弟两，径直走了出门，回屋休息去了。 袁里和袁外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声，袁外没好气地拍了奎大头一下：“别睡了，人走了。” 奎大头“唰”地一下就抬起头，眼睛微眯，看着他们：“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们两个该负的责任也得负，再说了，给上头干脏活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会把你俩弄死。” “嘿，我都还没说话了，大哥你倒好，倒打一耙。”袁外瞪了奎大头一眼。 奎大头反瞪了他一眼：“这些年你干了啥你自己心里有数，飘没飘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就凭守仁哥在你手下放的那些人，他完全可以把你推出去送掉。自己接手，他没干，这次告诉你计划，也是在给你提醒。你好自为之。” 说完，奎大头也不管，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朝着东厢房走去。 王守仁家的客房在哪儿，他还是知道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小里，真是我出问题了？”袁外看向一旁的袁里。 袁里点了点头：“你找了五个女人，还丢了好几个，在外面养了小三、小四、小五，还悄咪咪地跟寡妇好上了……” “得得得得得，别说别说，我头疼。”袁外止住了袁里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胖子。” “啊？” “人没了敬畏心，就会出事儿。” “唔……”袁外愣了一下，随即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第381章 父子交谈 其实袁外的毛病哪止那么一丁点，找女人在他犯过的错误之中，只能算是小问题。 如果非要上升得更严重一些，那就是涉及到利益的分配，吃独食的事儿了。 原本，王守仁在这里面是有股份的。只不过，后来，他退了出去。这就算是给他们的好处了。到了后面，胖子用他跟王守仁的关系，在供货上，也占了不少的好处。只不过，这些个好处，他一句都没有提。 要知道，供货给胖子的里面，大头，还是经过秦淮茹的手的。 这种事情，王守仁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然了，这点利益，王守仁也不在意，秦淮茹同样不在乎。 重要的是，胖子的心在膨胀。 袁外倒是没有胖子的心，他在赚到足够多的钱之后，除了满足最基本的开销之外，就一直在购买一些书籍，也不是什么禁书，而是一些关于哲学方面的书。人嘛，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渺小。 在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胖子的问题。 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说，他在等，等王守仁提出来。 老大哥的处境他并不看好，因为老大哥的存在就像是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地基建得不够。 跟米国那边玩什么竞赛，终究是差了一筹。 米国那边的经济，那都是抢回来了。老大哥虽然也抢一些，但是底蕴上，跟从一战就开始卖武器的米国，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冷战，拖死的只会是老大哥。 他看得很清楚，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王守仁要做什么。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看明白了才会相信，才会做出改变。而显然，胖子现在明白，尽管这种明白来自于害怕。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了。 ———— 85年的新年王家倒是过得挺热闹的。 多了一个新人。 那就是已经做完月子的徐薇薇，大过年的，被王守仁接到了家里来一起过。 王守仁的第四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徐鸿博。 徐薇薇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秦京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的带领下，也迅速地融入了家庭。女人，有女人的话题。男人，同样也有男人的话题。 王守仁的父辈都不在了。 所以，在家庭的聚餐之中，他就算是最大的那个。 “思仁，管理公司的感觉怎么样？”王守仁乐呵呵地问自家大儿子。 “爸，糟透了。”说起这事儿，王思仁就有一大堆想要吐槽的事情：“您有什么法子能让公司好管理一些吗？” “没什么好办法。”王守仁摇了摇头：“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得清楚了，才能够好好地管理。” “什么是本质？”王思仁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 “利益，就是本质。如果你要做的事情，能让我挣到1万块钱，那么我会跟着你，就这么简单。” 王思仁觉得王守仁在忽悠他：“爸，哪有那么简单。我想做的计划，我觉得能给公司带来不错的效益，但是每个人都反对我。下面的人都不愿意做……” “呐，这不就是利益了。” “可以，能给公司带来不错的效益。” “这只是你觉得。” “额……” “看来你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王守仁乐了，刚想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看了看在襁褓中的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出去。 王睿明立马站起身，冯芳也默默地起身，她对这个未来的公公，也是充满了好奇，毕竟，这传奇一般的人物说的话，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四个人站在院子里的老树下，王守仁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其他三个人都不抽烟。 “你要做的事情想要做得好，就得让人知道，你这个项目，是能够带来效益的。这算是最基础的逻辑。”王守仁深吸了一口，冰凉凉的，这天气，还真有点冷，但是适合聊天：“当然了，仅仅解决这个问题，并不能改善你的问题。” “你要做的事情，总归会具体到人的，如果是个人，还好，你只需要花费些许代价，或是说服，或是增加他的收益就能说服，但若是一个团体。这里面，就会有很多的麻烦。” “我给你举几个最简单的例子，假如，这个团体在你的计划成功之后，能够获得高额的收益，那么你是不是认为，他们大概率会听你的。” “有钱挣，再加上我是领导，这也没理由不听我的吧？”王思仁顺着王守仁的思路点了点头。 这没理由啊，凭什么不听我的？明明是双赢。 “所以说你还嫩，我打个比方哈，你这次计划来带了收益，是全公司都能够获得的，假设收益100，他的团队能够分到20，到他个人的手上，再衰减一点，变成5或者10之类的，随便吧。那么，这时候如果有人付出3的代价，你觉得，这个团队的领导，会不会帮你干活。” 见王思仁想要张开，王守仁摆了摆手：“想好，这个3的代价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用干，什么东西都不用付出，一切都是照旧，你敢说你的计划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险，照着你的做就必然成功？你相信，他们团队相不相信？” “这……”王思仁琢磨了一会儿。 这的确啊，计划成了，不说是100、20之类的虚数，这个团队的领导能够获得5的实在利益，如果有人愿意出3，那换成自己，估摸着也会从中作梗吧？ “可是，我不懂。”王思仁捋清楚了逻辑：“公司的发展，难道不是有益的吗？” “有益？”王守仁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你指的有益是什么情况下的有益。” “这个有益，是否会触碰到别人的利益。” “我再举个例子，你拿出来的这个方案，是帮助公司节省成本，还是扩充业绩。” “自然是扩充业绩。” “那这就会进一步地加固你的话语权，有人不希望你获得那么高的话语权，就会阻止你。” 第382章 核心问题 “可是，我还是不理解。明明我的计划他们也能够受益，如果说，那个团队的领导能够或者5或者10的利益的话，换在他们身上，至少能获得20或者30，就为了一个话语权，否决了我的所有计划。这样子，真的是一个合适的领导者吗？” 这才是王思仁真正想不明白的关键点。 “呼。”王守仁轻呼出一口烟，缓缓地说道：“问题的核心，并不在意团体的利益有多少，而在于，他在团体之中能获得利益，表面上，他能获得不错的收益。但是暗地里呢？如果你的话语权大了，哪一天，要整合公司的资源了。我也不说你有什么想着把人家踢出去的想法。” “我就说一个，公司里面，是否有着一些供应商是他找来的。他是否在其中有些许回扣？当你的话语权大了之后，开始考虑内部的问题的时候，你会不会看到高昂的采购价格？” “就像是我刚才问你的一样，你的办法，是开源，还是节流。若是开源，阻力还算是比较小的。但若是节流，阻力才是真正的大。但如果在开源的阶段，对方就那么害怕你获得话语权，那么，你就可以考虑一下，他究竟隐瞒着什么。说实话，这个问题，可能会比较大。” “为什么？”王思仁理清楚了这个逻辑之后，懂了，但是他不明白，王守仁所说的问题比较大究竟是个什么问题。 “通常，公司的发展都会经历几个阶段。”王守仁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创业的阶段，这个阶段，大家也称得上是同心协力。毕竟，没有人不想把蛋糕做大，这个阶段在感情上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好事情做好，如果运气好，成功把这个公司稳住了。” “这就算是第一代，欣欣向荣。稳住之后，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平步发展还好，会有一个成长的时间。如果猛地往上窜，就会有些人跟不上脚步。” “但是，这个问题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它会随着公司的发展慢慢累积。”王守仁指了指树上的积雪：“就像是这树枝上的积雪一样，累积在那儿。等到公司进入了瓶颈期，这些积雪，稍微受到一点儿刺激，就会哗啦啦地往下落。而你，就是那个刺激。或者说，你们现在的第二代，就是这个刺激。” “第一代，你外公、霍老先生和我，我们之间是有商有量。到了第二代，你妈、霍大公子，就开始有点争斗的意思了。不过，总体来说，这种争斗，控制在局面内。你妈那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欲望，但实际上要强得很。当然了，我要你注意的，并不是霍公子这个人，而是霍公子的手下。” “公司大了，总归有很多人喜欢往自己碗里扒拉东西。” “你得好好琢磨琢磨，从本质上去琢磨，理清楚这一条线，做起事来，才不会什么都不明白。不要钻牛角尖了。” 大多数人，是很容易钻牛角尖的。 就像是王思仁现在这样，他不明白，明明他做的事情是符合公司的利益，符合大家的利益的，为什么还有人反对。但实际上，这种符合大家的利益这句话里面，究竟可以做多少文章，没有人知道，它就像是一棵树，可以有无数个分叉。如果要搞明白这其中的东西，就得一个分叉一个分叉地扫过去。 若是死死地钉在“为什么我为了大家好，大家不领情”这种毫无意义的思考上的话，那么，他就永远都无法想清楚这里面的逻辑。 “其实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个体利益跟集体利益之间的冲突。作为一个领导者，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让这二者调和，平衡。最简单的事情，那就是说服那个团体的负责人。至于怎么说服，是直接说服，还是换人，亦或者扶持起另外一支团队。拥有属于自己的属下，这些，都是你要去考虑的事情。” “基本的逻辑我给你讲明白了，具体要怎么实行，就得靠你在真正的工作之中去理解了。” 随后，王守仁又看向王睿明：“还有你，别整天以为自己是搞技术的，这些东西就不用去理解。不然，等到有些时候，被人折腾惨了……” “爸，您折腾我折腾得够惨了。”王睿明整个人都麻了。 神知道自己大学那四年自家那老父亲是怎么折腾自己的。 他跟别人不一样，从小就在实验室过的，很多知识，都是学习过了。再加上王守仁人脉的关系，所以，他在上大学之后，就能进入实验室工作。这也是为什么能够认识比他大三岁的冯芳的原因。 “那才哪到哪啊，你的那些个事儿，我都算是手下留情了，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专利，要是我真想直接抢的话，你有什么办法吗？你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你手头一没资金，二没人脉，而那专利，虽说在未来还算是有点看头。当下，可是一点儿作用也没有。我的车上，可以加，也可以不加。” “就算是你拿到外面去，人家最多给你出个几万米金。” “怎么可能！”王睿明第一个不相信。 “不信？你问问你哥。”王守仁挑了挑眉头。 王睿明看向王思仁。 王思仁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一般，出售专利有几种情况。第一种是专利拥有者本身能够开发出这个专利，但是他嫌弃太累了。所以，他会选择技术入股，至于能卖多少，会根据他自身对于市场的把控来卖出。而且，市场也不会跟他讲价讲太过分。拥有着估价和他们公司内部估价差不多。那么，这笔交易折腾个几个月，大概也就成了。” “这还要几个月？”王睿明震惊。 “是的，这几个月关乎到谈判者的切身利益。采购如果能够以便宜市价的价格购入专利，这对于公司而言，是很重要的，他本人，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第383章 教导 对于这些规则，王思仁还是明白的。 这一年，他可没少研究，不管是香江一些公司的，还是国外一些公司的。他就没有停下来过。 “当然了，这种谈判大概不会降太多，毕竟大家价值观差不多。具体到个人，这种，就是专利能够卖出价格的。” “第二种，那就是专利的持有者无法自己在市面上变现。那么，就会涉及到一个问题，这个专利，会有多少家公司需要。如果是多家公司需要的话，那么，这个价格很有可能往上涨，甚至溢价。货比三家，这个价格，会比直接要人家的股份来得多一些。” 毕竟算是买断。 “那我不可以授权卖出去嘛？”王睿明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专利壁垒，你应该明白的吧。”王思仁摇了摇头：“如果仅仅是授权的话，且不说应用上这个专利需要多长时间。你这个授权可以满世界授权，只要给钱就授权的事情。估计能够接受的不多。如果你这个专利真的到达一定程度的话，人家购买过去之后，很有可能利用你的这个专利，制作起一套独有的专利壁垒。” “当然了，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我知道的不多，实际上，专利这上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磁芯存储器你知道吧？” “知道。” “IBM以50万米金的价格收购了这个专利。而这个专利，本身的价值，在500万米金，甚至以上。他们在第一轮谈判的时候，IBM给出的价格是250万米金，因为这个专利的持有者很缺钱，勉强答应了。谁知道IBM反悔了，兜兜转转，到了最后以50万米金的价格成交。” “这只是专利市场的一件小事，事实上，自从专利法案出台之后，围绕着专利做文章的事情不要太多。最标准的法子，那就是拖。”王守仁又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就像是咱们家跟小日子那个牌子的官司一样，从年头打到年尾。估摸着，再打个几年，也打不完。你们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吗？” 几个人齐齐摇头。 “大概率是和解。” “为什么？”王睿明不理解，明明是自己家的东西，人家用了，为什么还要和解，直接赶尽杀绝不行吗？ “因为太扎眼了，能卖到欧洲的亚洲牌子不多，不单单是小日子那边，欧洲那边的不少牌子也在用咱们的专利。我不动他们，那就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若是我真的把小日子给打死了，那么，下个死的，就会是咱们。” 很多人有个疑惑，为什么王守仁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人家王安，自己一个人，在米国，创立了电脑，直接跟着人家IBM打擂台，也没见人家怎么着啊。你王守仁至于那么怕死吗？ 实际上，王守仁真的怕。 为什么王安敢且没有受到管控，一方面是王安已经入了米国籍，另一方面，最最重要的是，目前来讲，电脑，还没那么显眼。电脑在现在世界的认知之中，这就是一种能够提高工作效率的东西，你要说有价值吧，有，但你要说能够影响到整个米国，那是扯淡。 论起价值，王安公司的价值跟王守仁的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但要论起以后的发展，那肯定是电脑比汽车来得厉害得多。 而王守仁，在85年，有这种规模，自然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其实他跟小日子那边，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心照不宣，首尾相望了。 打官司，让别人知道，他们没空去搞什么扩张，私底下，悄咪咪地发展就行了。这一点，若不是自家人，王守仁是不会说出去的。 “好好看，好好学，这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很多东西，不是“正确”或者“错误”就能够概括的。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地灰。”王守仁深吸一口，把最后的烟抽进了肺里，就走回了房间之中。 只留下三个小孩在深思。 二十几岁的小青年，正是对外面极度好奇的时候，在这个时间段，给他们好好地上一课，还是很有必要的。 见到王守仁进来了，王熙柔凑了过来：“爸，你又跟他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教他们怎么管公司。”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就知道玩儿，又不管事。”王守仁瞥了她一眼：“要我说，你就好好地，去外面看看，至于服装设计什么的，就别去瞎折腾了，你不行。” 王熙柔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守仁：“爸，你怎么这样，你这是标准的重男轻女。”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去法国设计几款好看给那群鬼佬看看什么叫做来自东方的震撼？” “你等着！”王熙柔不服气：“我过完年就去，你要是不跟我道歉的话，我就不回来。” “是嘛，那我刚好可以跟你的大妈、二妈、三妈、四妈过一二三四五，五人世界。”王守仁掰着手指头数数。 “哼！”王熙柔怒气冲冲地跑了。 秦京茹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大过年的，干嘛这么气你闺女。” “不这么气她，她能在那边好好学习，总归是要给她一个目标。”王守仁有些无奈。 这人呐，分很多种，有的人，就是抽一下动一下，王熙柔从小就喜欢玩儿，这要是不给她个目标，神知道她会在那边怎么玩儿呢。 “薇薇啊，明天我跟你回去一趟，你爸那边爱喝什么酒？我给带上，还有大舅哥，二舅哥，都是什么性子，你得跟我说说。”王守仁转头问徐薇薇。 徐薇薇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王守仁还会跟她回去一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其他几个女人。 “你啊，不用看我们，我们家那边，不在意这些。娄家在香江，你刚加入，正好，先去你那边拜访拜访也是应该的。”秦淮茹说着宽心的话。 第384章 过年撒狗粮 这么些年了。 一般来讲，王守仁在初二都会去秦家村，跟村子里的小屁孩好好玩耍，还有跟自家那两个大舅哥好好聊聊天，打打麻将。 今年特殊一些，无论如何，徐家那边的礼节，还是得做到位的。 小的有小的事情要做，大人也有大人的事情要做。 不过，在过年的这一天，都会停下来，团团圆圆地吃上一顿饭，让自己的心情放轻松些。 门外的爆竹声响起，白茫茫的烟雾让这年味又浓烈的几分。 无论是谁，但凡走在街上，闻到这味道，都不由得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似乎这个味道能够刺激到多巴胺，让人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每年的这个晚上，有电视的会围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 自从83年开启了这节目之后，已经成了老百姓们必看的一个节目了。围在桌子前，美滋滋地聊着天，吃着饺子，看着春晚。 当看到那大大的“大运”汽车之后，家里人都愣了一下。 哦，除了秦京茹，她是知道这事儿的。 “怎么样！好看不！我特地请人去设计的！”秦京茹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家伙，这过完年，不得卖疯了呀。” “呵，可没少拿钱，去年，青岛啤酒没少挣，这不，今年来了不少对手。连“海燕”都来了。” “海燕”电视，在原有的时空里，就是它们拿下了春节的冠名权。 不过，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变了，变成了“1985大运汽车春节联欢晚会”。 就财力来说，王守仁不是吹，国内，随便哪家来，那都只能被他吊起来打，除非是国家队亲自下场。 “啧，那两台车……”王睿明轻“啧”了一声，看着主持人身后那两台充满了线条美的摩托车，欲言又止。 “哇，那两台车，很好看啊！”王思仁也注意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摩托车。 主持人身后，分别放着两台摩托车，哦，还有一台小轿车，小轿车倒是没什么，普普通通。就是摩托车看起来高大上得不行。 这年头的人，就喜欢研究，但凡电视机里有什么东西，都研究得透透的。 王守仁估摸着，从明天开始，到上班，大街小巷上，都有大运的话题了。 “为什么不上好看的汽车？”秦淮茹疑惑地问道。 “不打算卖太多汽车，没什么意义。”王守仁摇了摇头：“现阶段，能够消费得起汽车的不多。而且，跟我的广告语也不搭。” 王守仁这么多年下来，关于前世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但唯独对一个广告记忆深刻，那就是“风驰天下，大运摩托”。当年把厂子改成“大运”，也是因为这个。尽管不知道这个“大运”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但他觉得不重要，因为无论它是在什么时候出现，都比自己出现得早就是了。 随着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念广告，几个人都好奇地看着王守仁，徐薇薇说道：“看不出来，你还会写广告词。这词挺好记，朗朗上口。” 王守仁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开玩笑，不好记，自己记好几十年。 有些广告的离谱程度还是有的，就像是“今年过节不收礼”，也像是“宫廷玉液酒”之类的玩意，这些东西，还真就挺难忘的。 不同于王守仁，几个女人对于春晚的歌舞小品那是看得津津有味，连带着王守仁也慢慢地看了进去。 这要是放在前世，他是绝对不看的。但是今生，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看电视这种事情，在乎的也不是电视的内容，更多的是跟谁看。 在襁褓里的小婴儿“阿巴阿巴”了两下，眨巴眨巴眼睛，拍了拍手，一下子就被徐薇薇看到了。 走了过去，看着自家的儿子粉嫩的小脸蛋，轻轻地捏了一下。 谁知道这么一捏，直接就哭了出来，吸引了全家的注意力，记得徐薇薇有些脸红。 好在，在这里的，那都是老手了，派出一只惹事精秦京茹过去，好家伙，非但没有帮忙哄，还又捏了几把。急得徐薇薇直跺脚。没办法，秦淮茹走了过去，没好气地拍掉了她作怪的手，抱在怀里哄了哄，很神奇的是，一下子小婴儿就停了下来。 “淮如姐，你怎么做到的！”徐薇薇震惊了，她哄孩子，从来都没这么容易过。对这种技能，她羡慕得很，她妈都不会。 听徐母说，当年她出生、她两个哥哥出生，都没这么多事儿，很少哭闹。而且，有人帮忙带，她自己其实也不怎么擅长。 “你啊，以后就住这边了，那儿还有个位置，家里帮着照看着。”秦淮茹也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跟她科普起了一些事儿：“别看着小孩子现在跟个天使似的，这几个月大的孩子，是最麻烦的。有些小孩，闹起来，晚上你都甭想睡觉。你爸妈那边年纪也不小了吧。就别折腾他们了。跟我们住算了。” “唔……”徐薇薇一琢磨，想答应下，又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是这样，爸妈年纪大了，照顾不来，也不好总是去折腾他们，请的月嫂也回去了，这大过年的，还真不好找人。这年头，对于过年的概念还是很看重的。不像是后世，大年30都不带放假的。 “那就这么定了，别不好意思，反正都坦诚相待了。”秦京茹大大咧咧的：“我跟你说……” 秦京茹趴在徐薇薇的耳边，说得徐薇薇的脸都红了，秦淮茹没好气地提溜起了秦京茹的耳朵：“多少岁了，孩子还在这儿呢。” 秦京茹“哎哟哎哟”地喊着疼，可怜兮兮地跑了，凑到王守仁身边，求安慰。 冯芳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了看未来公公和婆婆们撒狗粮，又看看自己身旁的呆子，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都怀疑，这王睿明是不是真的是王守仁的孩子，怎么他爹这么多女人，到他这儿了，连哄女人都不会…… 第385章 打算出门的徐薇薇 王家没那么多的规矩。 从冯芳上门的时候，王睿明就跟她说过了。 但是他可没说过王守仁他们会当面秀恩爱。 这放在他们家，那就是不稳重的体现。 到了晚上，王睿明并没有在四合院留宿，而是带着冯芳去了属于他的小院子。 冯芳好奇地上了他的车，还没走呢，王熙柔就追了出去：“等会等会，带上我，我不要在这边！” 身后，还跟着王思仁。 王睿明满头黑线：“姐，你回你自己的院子去不成吗？” “得了吧，咱爸给咱们买的，最小的都是二进的，那么大的院子，你就自己回去，不嫌瘆得慌？” 王睿明那么一琢磨，也是，他转头问自家媳妇：“带上姐和哥吧？” “嗯，听你的。”虽然现在冯芳还没有嫁过来，但是也差不多了，原计划是在过完年后结婚，结完婚就可以去国外了。 “老大，你开，我喝酒了。”王熙柔从兜里掏出一钥匙，丢给了王思仁。 王思仁接过来，点点头，他不喜欢喝酒，在饭桌上就没喝。家里也不会逼着他们去喝酒。 虽然这年头没有说喝酒不能开车，但是王守仁要求他们遵守这个规矩。 在后世，酒驾一直是个大问题。但实际上，这个时间段的酒驾真不是个事儿。 为什么到了后面，酒驾这个问题屡禁不止，其实可以用一句诗来概括，那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没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是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司机师傅有多狂野。 酒驾？在这个时代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罢了。 你以为为什么后世禁止改装车？ 禁止的是那些个改改外型，加加速度的玩意吗？ 不，禁止的是那种随时随地改成一辆小火车的家伙，十几吨的车，在这个时代，改着改着就敢改成上百吨你敢信。没有他们不敢干的。改装什么跑车什么的，在他们看来，那只是小儿科。 因此，酒驾这种问题，在第一代开车人看来，那都不叫个事儿。甚至，开往那些比较冷的地方，车上还随时备着一瓶暖暖身子呢。 摩托车的轰鸣带着过年的鞭炮声响起。 距离南锣鼓巷并不远的地方，摩托车也就开个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冯芳下了车，好奇地打量着这二进的院子。 王睿明一边开门一边介绍：“原本爸是打算一人给一三进的院子，后面被我们拒绝了。老实说，二进的院子，都够住上那么十几口人了。咱们家没那么多人，按照爸的意思，愿意的话，就在这儿住。不愿意的话，回头等“天通苑”建完了，就去那儿住。这儿，别卖，指不定哪天能升值。” 冯芳带着好奇心跟着王睿明走进了房子里。 王熙柔在后面跟了上来：“我跟老大今晚在前院，你们去后院吧。” “成。”王睿明点了点头。 二进的院子，被王守仁装修得很好看。 哪怕是在这冬日里，也显得古色古香的，别有一番韵味。 “这儿的装修，都是大妈手下的装修队折腾的，我们家的四合院，基本上都是这家装修队弄的。一开始，找了几个清朝留下来的传人作技术指导，后来，跟华清那边搭上线了。双方一结合，这个四九城的装修队，也就我们家的比较强了。” 冯芳点了点头，确实好看，她知道，王睿明并不是一个喜欢吹牛的人。 说是强，那肯定就是强。 “住在这儿有什么不好吗？”冯芳疑惑地问道，她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吖。 “好是好，就是独门独栋的，没什么人气。咱们就两个人，以后住这儿，你不觉得有点孤单了嘛。不过这都是小事情。要等到咱们从外面回来再说了。”王睿明乐呵呵地说道：“走吧，我带你到处去看看。” “你是不知道，要维护这么个院子，每个月还得花不少钱呢。” 维护一个四合院，可不是简简单单地清扫，还得保养，各种各样的花费算下去也不少。也就是现在才85年，才好过一些。再过些年头啊，能维护这儿的师傅估摸着都不怎么好找了。 “花点也应该，这么好看呢。” 王睿明笑笑也不接话，只有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附近，可没什么人能跟他们俩聊天聊得起劲的。 另外一边 孩子们都走了，孩子被秦淮茹带走了。 徐薇薇刚出月子，还略微有些虚弱。 但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在家里，给自家嫂子灌输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思想。 两个人躺在床上，说着话。 当然了，这是素的，刚出月子的女人可不敢瞎折腾。 “明年，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徐薇薇问道。 王守仁愣了一下：“这就要干活了？不多陪陪儿子？” 这倒是他没有料到的。 “不然呢，他毕竟不姓王，我得给他攒一份家业。” 王守仁乐了：“你还在意这个，不管怎样，我儿子，也不至于让他饿着，再说了，他的这些哥哥姐姐，哪个没有自己的事业。咱们家的家风向来不会养出什么二世祖的，你放心吧。” 事实上，一个积极乐观向上的家族，是比较难出二世祖的。这放到后世，那种竞争极其激烈的年代，那倒是容易破产。但是放在这个年代，85年初出生，步入社会，也就08年左右。08年的华国，那机会不要太多。而且，还有哥哥姐姐帮衬着。 还怕出问题？ 那不是扯淡嘛。 王守仁随便漏点消息出去，都足够他折腾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我不管，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你说说，明年厂子有什么大动作吗？” “大动作？”王守仁琢磨了一下：“你要真想干的话，倒真有一个事儿。” 徐薇薇立马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什么事儿？” “往全国各地去，你放得下儿子吗？” 第386章 又输了 放得下儿子吗？ 对于徐薇薇而言，是放得下。 老实说，第一次当父母的人，根据个人的体质不同，对于儿子的看重程度是不一样的。 比较有事业心的人对于儿子的成长倒也不怎么在意。 不过，这个“不在意”是建立在家里有很多人愿意带着的情况下。 徐家不会放着这个孩子不管，王家同样也不会。 不过…… 王守仁有些没明白，大过年的。 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包，跑这儿跟他谈工作来了。 要说家里谁的事业心强。 那还真没一个。 秦京茹就是纯粹给自己找个活计，她好奇，想把自己学习的东西应用一下，看看是怎么样的。会工作，但是没那么拼命。秦淮茹前期属于那种想让干活麻痹自己，到了后面，干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怎么想干了，从本质上来讲，她虽然担忧秦家村的发展，但若是秦家村有更好的人出现了，她更喜欢放手。 娄晓娥就更不用说了，到了香江之后，自己的家产，都拿去投资房地产了。 摆在那儿发财。后来，王守仁的东西卖到香江，也不是她在管。只不过这些年，娄董的身体不咋地了，才接了过来。 接过来没几年，就丢给自家儿子，让自家儿子去接受风吹雨打，而她，则是每天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蒙多都没她嚣张。 就剩下一徐薇薇，变成了工作狂。 一谈起工作，那个激动劲儿，有时候王守仁都在想，这女人要是生成一个男人的话，是不是打算去打江山了。 “你跟我说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下一步，把剩下的东西补足，上游折腾完了也该折腾下游了。” “你是说供销社那边？”徐薇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我们打算自己开店了吗？” 开店，在85年，依旧是一个新鲜事，甚至，在有些地区，开店是不被允许的。 “嗯，这是个麻烦的活计，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政策，我打算去几个卖得好的城市看看，能不能把店开起来。” 销售的终端握在别人的手里，始终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除非你的牌子真的大到无可替代了，不然，该给的陈列费是少不了了。甚至，还会被人卡得死死的。而且，再不济，先买下一些店铺，到了后世，子孙没出息了，他们卖卖房子，也能挣不少。 “这个项目，是跟秦家村那边的人合作。你要是真想去的话，可别怕苦。” “去开个店有什么苦的？”徐薇薇不理解。 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这种概念。 她不清楚，去跑所谓的手续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即便是当地的人不为难她，店开起来之后，会面对多少的事情。说个冷知识，国内96年才真正开始禁枪。说不好，人家真的会上家伙事的。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有些地方，有些人，他只讲自己的道理。 打个比方，你买下一间房子，开了一阵子之后，生意不错，人家觉得自己卖亏了，他会要求你把房子还给他，离谱的是，他甚至连你给他的购房费都不想给。你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事实上，就是有这种人呢，而且还不少。 他们只相信自己的道理。 “那遇到的事情就多了去了，受到的气估摸着也不少，你要真想去就去看看。不过，让岳父那边带上几个保镖过去。” “说什么呢，这是犯错误的。”徐薇薇翻了个白眼。 “犯什么错误，我说的是那些退役了的。”王守仁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我会让袁外走一趟，你在那边多看，多学。 “你不去嘛？”徐薇薇问道。 “咳咳，我还有事儿。” “你能有什么事儿，过完年，你跟我一起去嘛！” “有些事儿，我不大适合出面。”王守仁有些无奈，他是真不想去。 “得，你就是懒。” “行吧，懒就懒吧。”王守仁耸了耸肩，反正他不想去，麻烦得很，能交代下面的人办好就办好。 “那你跟我说说，我可能会遇到什么。”徐薇薇也不在乎，换了个话题。 王守仁：…… 他觉得，这女人都三十好几了，怎么这事业心这么旺盛呢。 “怎么着？这都不能说？”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无非就是跟人的那些事儿。开这种商店，性质上就是跟供销社抢生意，哦，当然了，他们可能不怎么在乎。所以，你应该提防的，就是那些个散户。那些能走得动摩托车这种东西的，背后的关系都差不了，还有啊……” “嗯嗯……” “我跟你说……” “嗯……嗯……” 没聊一会儿呢，徐薇薇的头就一点一点的了。 王守仁叹了口气，轻轻地把这姑娘的头放下，起身，打算出去抽根烟。 刚打开门，就看到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没好气地瞪了三女人一眼：“听着了？舒服了？秦京茹，你又输了吧？” “好哇！你是不是故意的！”秦京茹横眉倒竖，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不管，这次不算！谁家好人在这种天气，这被窝里聊工作的？” 秦淮茹和娄晓娥没说话，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人伸出一只手。 “你……你们！”秦京茹给气得哟，够呛，从怀里摸出两枚玉佩，放在了她们的手上。随后还狠狠地瞪了王守仁一眼：“你就缺德把你。” “你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人家刚出月子，我还能折腾人家。”王守仁点了点这女人的脑子，有时候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瞧瞧，瞧瞧里面是不是都是黄色废料。 娄晓娥和秦淮茹看着手中的玉佩，把玩了一下，就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笑得很开心。 家里这三个女人，现在都喜欢上玉制品了，娄晓娥喜欢古董类型的，秦淮茹不挑，只要合眼缘的，她就喜欢，无论是古董还是现代的。秦京茹就不一样的，她只要精品，所以，要说这三女人谁手里的好东西最多，那就是秦京茹了。 第387章 起夜 她还从三大爷那儿打听了几位落魄王爷的住址。 搭上了线，哪天他们顶不住了，玉器就会找秦京茹。 关键是这女人她自己也有兴趣，时不时地就跑去请教得怎么保养。 这些落魄的贵族，落魄归落魄了，但是派头还是讲的，有这么一富太太，愿意跟他们请教，他们还是挺愿意教的。关键是这傻妞，说多少钱她就给多少钱，从来不还价。 这些落魄贵族卖东西就喜欢跟爽快的人合作。 这一来二回的，娄晓娥收藏的东西都快比不上秦京茹了。 她手里的东西，那可是正儿八经从故宫里出来的，甚至，还有些东西，是皇上赐下来的。 该说不说，这女人的交际能力，是真的不错，到了四九城之后，特别是76年之后，没事就喜欢瞎晃荡，特别是知道自家特有钱之后，就开始给自己培养各种各样的小爱好。要说谁的日子过得最舒服。 这个家，无论是谁，都会在脑子里冒出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形象——秦京茹。 “啧。”娄晓娥看着手里的玉佩：“我不过一年没回来，现在你手头都是这种货色了？” “哼。”秦京茹左哼哼。 “厉害。”娄晓娥给秦京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哼！”秦京茹右哼哼。 “你哼什么呢！”秦淮茹看不下去了，提起这姑娘的耳朵：“你还有脸哼哼，家里的财政我可是看了，你没少花钱！” “嘶……大胆！我才是正宫娘娘！”某茹的嘴巴是真的硬。 “好了好了。”娄晓娥拦住了秦淮茹的手：“她买的这些东西，值那个钱，说起来，还是咱们捡便宜了。这要是再过个几年，估摸着翻个十来倍没什么问题。” 但凡是有点资产的，对于局势，那都有一个最基础的判断。 国内，有了邱小姐，意味着会稳定下来。 现在又发展经济。 没有人会怀疑盛世的到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折腾古董，无论怎么样，那都是挣的。 “听到没！”秦京茹藏在了娄晓娥的身后，大声叫嚣，还一只手伸出一根食指，交叉在一起：“十倍，十倍呀！” 秦淮茹悠悠地说道：“那不是正宫应该干的吗，给家里增加资产。” “你……”这忽然间的情绪转换，给秦京茹整不会了。 她是想看秦淮茹恼羞成怒的，怎么忽然间就变成了一副劝谏知道自己错误之后，承认的模样了。 这让她想嘚瑟的心哇凉哇凉的。 王守仁慢悠悠地挪了出去，留下三个女人吵吵闹闹。她们总是能找到自己的事情做。 他笑了笑，披上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外面的热闹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出来之前，他没看时间，估摸着，也得有一二点左右了，还挺为难这三女人的，半夜不睡觉搞事情，不用想，也是秦京茹起的头，娄晓娥在一旁拱火。不然，以秦淮茹的性子，秦京茹刚起个头，估摸着就被她压下去了。 走到大树下，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打火机。 还是zippo的，这玩意，是他在米国的时候，顺手买的。防风做得还不错，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在庭院里，望着月亮，烟缓缓地往上升。今天的夜空很不错，夜明星稀，也没什么云雾挡着。月光洒落在庭院里，别有一番风味。他静静地看着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 缅怀吗？ 也没有，他只是不知道该去思考什么。 一个身影从月亮门那儿缓缓地出现，走了进来。 看到院中央的王守仁，一大妈有些无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呢？” 王守仁愣了一下，视线转了过去，一大妈的脸色略微有些红润。 似乎是觉得王守仁太长时间没说话了，她解释了一句：“刚我在中院看到这儿有烟雾，还以为怎么了呢。所以过来看看。” “睡不着，出来冷一冷，一会儿钻被窝才舒服，一大妈，您怎么还不睡呢？” “睡着呢，这不起夜嘛。”一大妈乐呵呵地说道：“怎么着，屋里四个还能让你一个人出来站着？吵架了？” 这是一大妈比较担心了。 前面三个倒是相处得不错，后面这一个，听阎埠贵说，家里人来的时候，可是坐吉普的，这年头，做吉普的，对于一大妈而言，那都是大领导级别的。怎么着，也得是个厂长。一大妈觉得，厂长的闺女，不大可能嫁给王守仁，王守仁还那么相安无事。 说是看见烟雾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个借口。生怕他出事儿。 “没吵架。”王守仁笑了笑，走了过去，紧了紧一大妈的衣服：“您啊，好好地回去睡个觉。我这三四十岁的年纪了，没那么多想法。” “得得得，还赶我了，那你可得好好睡，大晚上的，别站院中间，怪吓人的。”一大妈没好气地拍了拍他地肩膀。 “是是是，您好好睡，不要操心那么多事儿。再说了，您要操心，也该操心操心小川的事儿。” “小川能有什么事儿给我操心，都该结婚了。” “这不过些年抱孙子嘛。” “嘿，还真是。” 王守仁把一大妈送回了屋里，一大爷的鼾声震天响，一大妈笑了笑，对着王守仁说：“这么些年了，没了老头的鼾声，我还睡不好了，也不知道这些天怎么了。晚上总感觉怪怪的。” “您啊，就是想太多了，该睡睡，该吃吃。过完年，不还想出去瞧瞧呢嘛。” “要我说啊，一把年纪了，干脆就在这四九城得了，他还非得出去。”一大妈尽管嘴里抱怨着，但是眼睛里的向往，那是怎么都拦不住的。 出去看看，这是多少人的梦想。无论老的小的，谁不想到处去逛逛，现如今有这个条件，他们自然是想出去的。 “您啊，就得听一大爷的，出去看看，好好买的东西。得，我不跟您说了，快睡吧。” 第388章 古怪 “好好好，我去睡。”一大妈乐呵呵地脱下了外衣，走回了里屋。 王守仁看着一大妈慢悠悠的背影，叹了口气。 又走向了后院。 这回后院倒是安静了许多，那三个女人应该是瓜分完了该瓜分的东西。 院子里倒是还剩下一个。 娄晓娥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棵树。 见到王守仁过来了，她刚想开口问问这是什么树，但感觉到王守仁的情绪不对劲，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了？” 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这些个情绪的波动，她还是感受得到的。 王守仁看了看中院，叹了口气：“一大妈，可能没多少日子了。” “真的假的？”娄晓娥不可思议地问道：“我看她的身体还是很好的啊，每天都跟着一大爷在院子里打拳呢。而且，她也没多少岁吧，还没70呢吧？” “那是先天的不足。”王守仁摇了摇头。 一大妈没法怀孕，除了自身的一些妇科病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心脏有问题。 这些年，跟着王守仁调理，的确好了很多。但是那先天的不足已经影响到寿命了，刚才那红润的脸色本就不怎么对劲。 正常人，在冬天出门，除非给冻红了脸。不然，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病态般的红润。 王守仁略微观察一下，就明白出问题了。 “那，有办法解决嘛？”娄晓娥问道。 “没有。这是先天的事儿。”王守仁摇了摇头。这要是放在30年后，或许有办法续命，但是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没有任何的法子，他叹了口气：“你可别说出去，一大妈和一大爷还要一起出去玩儿呢。” “那她的身体没问题吗？”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些年，调理得不错。” 原本还想着问问题的娄晓娥，也没了兴致，牵着王守仁的手，两个人就坐在庭院里面看星星。 过了好一会儿，娄晓娥抬起头，问道：“要是我先死了，你会伤心吗？” 王守仁直愣愣地看着天空，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 前世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孤儿，没有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对于这种事情，他根本没法想象。 “想象一下。” “想象一下？” 王守仁摇了摇头：“不想。” “嘻。”娄晓娥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 ———— 85年的春节还是过去了。 过完春节之后，真就是各有各的活计。 王睿明和冯芳的婚宴定在了正月十六这个日子，结完婚之后，两口子就飞米国去了。 王熙柔这是跑法国去了，还带着几个小姐妹，一起出去了。那些小姐妹，家里也是颇有财产的类型。王守仁在她身边放了几个保镖之后，也就不管她了。这个年代的法国，还是相对比较安全的。 徐薇薇则是带着小孩往南方去了，原本，她还打算放在家里。然后就被自家老父亲和老母亲臭骂了一顿。 琢磨了一下，最后，跟着秦淮茹一起去了。 毕竟，有秦淮茹在身边，再带上一个保姆，问题似乎也不是很大。而且，按照她的话来说，宝宝这么小就全国跑，将来肯定有出息。 有没有出息王守仁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徐薇薇回来知道，屁股八成是要开花的。 大运汽车厂也送了一批人往国外去了。 最后，娄晓娥承担起了老年团的导游责任。 老年团最后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85年的旅游，其实能去的地方不算太多。现在可不像是后世，把各个旅游景点开发得相当不错。现在还处于一种原始的阶段。你要真想去看所谓的美景，搞不好是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的，这些个老头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大的七十多岁，最小的六十多岁。 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于是乎，大家那么一商量，做出了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去香江看看，这辈子都没怎么出过四九城，还是想去外面看看发达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拾掇拾掇，娄晓娥也在3月初的日子里，带头出发了。 等到大家都出发了，家里忽然间就剩下秦京茹和王守仁两个人了。 “你还别说，这猛然间，都跑出去，还真有点寂寞。”秦京茹拖着腮，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3月份，已经不怎么下雪了。这估摸着是最后一场了。 “是是是，是谁，天天回来之后，忙得很，还跑出去收各种各样的玉器。怎么着，把家当成旅馆了，吃完饭就跑？”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嘻嘻。”秦京茹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笑眯眯地打算萌混过关。 “别嘻嘻了，咱们厂子的成本不大对劲，你得去查查看。” “成本不对劲你让大头去查去呀？找我做什么？”秦京茹不解。 “什么事儿都让他去做，还有你什么事儿。他需要跟这些事儿切开来。我怀疑，厂子里有老鼠。” “老鼠？”秦京茹立马来了兴致：“不至于吧，咱们厂子，哪来的老鼠，而且，咱们的生产成本上升了？” “那倒没有，只是忽然间降不下去。” “降不下去？”秦京茹声音提高了些许。 “对，降不下去。” 王守仁的厂子的模式跟别人家的模式不一样。 正常来讲，一台摩托车的毛利计算，那就是销售价格-（物料价格+人工成本）。 人工成本的计算比较复杂，是按照整个厂子的运营成本，再计算每个月出厂多少台摩托车，平摊下来的。而因为五星管理制度和技术部的原因，这个成本，其实一直都在降。 按照王守仁的想法，这种价格降低，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因为，每个月，都会从技术部那边提交一些改进计划交到奎大头的案上。 现在的技术部，也分成了好几组，其中有一组，就是专门研究怎么优化项目的。 这个项目，是目前最容易出成绩的了。 第389章 事儿来了 “应该是差不多到头了吧。差不多你也该解散二组了吧。”秦京茹说道。 二组，那就是一个优化流水线的小组。 秦京茹清楚的知道，无论怎么优化，你总归得给下面的人留有一些余地。这么说吧，这要是一个人不停地干，太过于劳累的话，这活儿，是干不长的。所以，在优化的时候，上头也会要求给工人留有一些余地。别折腾得太过了。当优化到一定的程度，再往下探究的话，就会出大问题。 改革，那也是到一定程度就得停下来的。 可王守仁这话就有些古怪了。 正常来讲，二组提高改革方案，技术部的人落实，再到车间主任的手里。打个比方，二月提高的方案，最快最快，就是三月落实，一个月的时间，刚好可以看看提升多少效率，有效与否。 而王守仁在过年前就接到了方案。 落实下去。 这个月的成本没有下降，反而略微有些上涨。 但是涨得并不高，最多就百分之一而已。 如果仅仅是百分之一的上涨也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工厂起起伏伏的正常，再加上工人过完年回来，状态还没有恢复。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个上涨，是全线的上涨，还是报废的上涨。 没开过工厂的可能不大清楚。 一辆摩托车的出厂，并不是说，把元件折腾出来，然后让工人组装，组装检查一遍，然后这玩意就算是生产成功了。事实上，在这个过程中，会出现一个不良率的问题。 或是其中一个零部件出现问题，或是中途手工制作的时候出现什么奇怪的问题。 比较成熟的工厂，能够把第一批的良品率折腾到百分之90以上，这就算是久经考验的大哥级别工厂了。 而国内的这些个厂子，大多数在第一批下线的良品率能有个百分之五十都了不起了。王守仁的厂子略微好一些，能够达到70-80。 剩下的20-30的坏品，其实也不会浪费，大多数厂子都是凑合凑合修修整整就算是完事了。毕竟还没有落地，也算不上二手不二手的。但是在王守仁这儿，很少这么做，不良的品大多数都被拿到二车间让人练手去了。当然了，也不是说这些东西就浪费掉了。 一些比较值钱的玩意，像是发动机之类的东西，还是会重复利用的。 在这个报废的几率上，提高良率，其实就是降低成本。 这段时间，王守仁可没少往那些学校里面跑，还有，跟米国那边取得了联系，送人出去学习，也是在为了以后升级换代做准备。 现阶段的停滞，是他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因为方案更新，就没有停下来过。 “这么点数据，你就看出来了？”秦京茹好奇地看着王守仁面前摆着的一份份数据。 “这就看你对厂子的把控程度能到什么地步了。” 当公司大到一定的地步，作为一名管理者，就不可能再去一个工位一个工位地跟着了，能够给你反馈的，只有数据。而什么数据是正常的，什么数据是不正常的，这只能凭借着管理者的经验。若是一个数据出现了问题，变得不正常了，你没有发现到。 那么，后面处理起来的麻烦事就会慢慢地增加。 “去找左岩，让他去留意一下就行了。” 左岩，也算是最早一批跟着王守仁的工人了，这么多年了，他也算是比较机灵的那一类型。已经升到了车间主任的位置了。工资不算少，家里也算是人丁兴旺，他娶回来的媳妇给他生了不少的孩子。因此，他工作还算是比较卖力的类型。 只不过因为自身的原因，并没有能去国外进修。 汽车厂在发展，现在但凡想进“大运”的，那至少都得有个高中文化，不然“大运”还就不收了。 秦京茹去找左岩去了，这前脚刚走，后脚，秘书处那边就告诉王守仁，秦天来了。 王守仁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请人家进来了。 谁知道，这回，可不单单秦天来了。连隔壁的刘厂长和吴副厂长也跟着来了。 “哟，三位，什么风能把三位同时给吹过来了。来来来，坐坐坐。”王守仁起身迎客。 “老王，瞧你说的，怎么，不欢迎我们？”刘厂长乐呵呵地递了根烟过去，然后就熟练地坐到了王守仁的沙发上，一边坐还一边感慨：“要我说啊，还是你老王会享受，我们那儿，可没这种洋玩意。” “你可拉倒吧，你要想买，还买不起？”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沙发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建国后才出现的玩意，在还没解放那阵子，不少资本家就喜欢往家里放上那么一些。后来，这些人撤走了，不少人的家里也就有了这些东西。你要说新鲜，那阵子还真就有点新鲜，但是新鲜劲过了，也就那样。 而且，那阵子也敏感，谁真会放这玩意在屋子里。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是说笑的。 “哈哈哈哈，买得起是买得起，没你老王的坐起来舒服。”刘厂长哈哈大笑，翘起二郎腿，就给自己点烟。 看得王守仁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这是有事儿啊。 秦天就不说了，妥妥的“喜兴不显于色”，一个标准的政客苗子。 但是刘厂长，是从军队上退下来的，说得好听点呢，那是真性情。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一属狗脸的。 但凡他要是有求于你，立马就笑眯眯地跑过来跟你套近乎，那是什么招式都往上使。好处给了之后，好家伙，就变了一副嘴脸。倒也不是说翻脸不认人，就是一开始的殷勤劲全没了，还会乐呵呵地告诉你，我把你当兄弟。 之前那副恨不得把你当成爹供起来的模样，消失得一干二净。 相反的，如果你有什么事儿落到他的手上了。那么，变化也会随之而来。 什么变化？那自然是他想当你的爹了。 看他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王守仁就知道，事儿来了。 第390章 背后还有人 而且还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出现了。 这些年，王守仁不能说是顺风顺水，说句实话，他遇到的事儿也不算太少。 要不是系统给他的那个太极（宗师）的技能，他估摸着自己也活不到这么长的时间。 最惊险的就是在69年那阵子，有人似乎盯上了大领导，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大领导给王守仁留下了些许口信。就带着人去找王守仁。让他跟着去一趟。 那一趟，他真的差点就没回来。 从69年之后，各种魑魅魍魉就那么冒出来了。 那些年，他经历过的惊险，可不在少数。 他原本以为，到了这个时间段，大概率是不会再有人有事没事再打他的主意了。 可现在，似乎这里面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 不过王守仁也不着急，乐呵呵地给几位泡上茶。 “怎么着，三位，今年难得清闲，我可得先恭喜各位发财了。” 旁边厂子的动作，他是知道的。走低价路线，这倒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未来的市场，会变得更加的精彩。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秦天沉得住气，慢悠悠地跟着王守仁聊天。 倒是刘厂长先是沉不住气，开口说道：“我说老王啊，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带急的。” “我急什么？”王守仁瞥了他一眼：“你啊，就是太急了，你要是再晚点。” “再晚点，就自己建厂了？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呐。”刘厂长没好气地说道。 说起来，他早就看上了王守仁这工业园了，在他那破厂，那是一会儿就待不下去。 工业园这种地方，方面就方面在交通运输上，而且，有些时候还可以蹭一下王守仁的物资，在这工业园里面，他过得日子不要太舒服了。 “看你也是守不住事儿的，说吧，到底啥事？”王守仁问道。 “嗨，你厂子里出虫子了，有人把你的货带出去，卖给了薛三，薛三拾掇拾掇，又丢到供销社里去了。这事儿，你不知道吧？” “薛三？”王守仁顿了一下：“是什么来头？” “街头一混混。”秦天补了一句。 “后面呢？” 街头一混混就不会让这三位同时到他这儿来了。还是这副邀功的姿态。 而且，谁家混混那么想不开啊，折腾他这厂子。要么就是手眼通天，要么就是被钱财迷了眼。而且，秦天嘴里的“混混”可不是一般的玩意。 在四九城，有那么一票人，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家里条件不错。 他们也不愿意上班，赶巧了，说是要发展经济，这不，这票人就自己出去折腾自己的“生意”去了。 至于怎么折腾，那就不一样了，总归是有人帮他们擦屁股就是了。 “关系是孙家的，孙家的家主最近忙着呢，没时间理会那小崽子，估摸着盯上你了。”秦天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打个招呼。” “成，你帮我打个招呼吧。”王守仁点了点头。 他不想招惹这些人，很麻烦，虽然他不怕，但这事儿，真的挺麻烦的。到时候要是真交恶了，惹不得又得折腾一些事情出来。他这人，还是喜欢在自己的一亩三地上折腾，往外扩张，没那个想法。 “不是，就这？” “不然咧，你真让我自己去处理咯？”王守仁点了点烟灰：“真打算让我自己处理咯，你们来这儿做什么？说吧，又想折腾什么事儿？” 秦天“嘿”地一声笑了出来。 好家伙，直接就攻守异位了可还行。 原本是他们来给王守仁提供消息，现在倒好，成了他们上赶着给王守仁解决问题。 “嘿，我还真发现了，你现在这不要脸的劲真就，真就……”刘厂长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得，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这工业园旁边不还有一些空的场地吗？往外租不？” “怎么着，要扩张？”王守仁挑了挑眉头。 这倒是没有想到的。 事实上，一个工业园，如果地儿不大的话，王守仁自己一个人就吞下来了。 但是他的这个工业园，在设计之初，还搞得挺大的。而且，他也没打算继续在四九城扩张下去。四九城，就不是一个适合搞工业的城市，到了差不多的规模就得了。往后，估摸着会去别的地方建厂，或者是南方，亦或者是北方。就看看后面哪个城市的长官比较喜欢发展，能开得起条件了。 所以，他剩下来不少的厂房。 而这些厂房，自然有人盯上了。 刘厂长和吴副厂长无论是扩张还是继续开个新厂，都想直接捡现成的。 “开个价吧。”秦天乐呵呵地说道。 “价格倒是不贵。” 相对于摩托车的利润，厂房的租金，反而就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了。 “不过，你们手下的人能遵守好工业园的秩序吗？别到时候折腾来折腾去又出一大堆麻烦。” 王守仁比较关心的是这个。 “放心吧，你的规矩我们懂。” “那就成交，回头，我让人给你们个价格，至于想要怎么装修，你们找工业园里面的建筑队也好，或者自己找人也罢。这一点，我没有意见。外面的设施不要破坏就成。” “我们又不傻，来你这儿，不就是贪图你这点东西嘛。”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 到了他们这个程度，交易，那不过是三言两语之间。答应了，接下来就是闲聊的时间了。 “那个什么薛三的，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盯上我了？”王守仁好奇地问道。 “哪有什么情况，那个薛三，因为背后站着孙家的第二代，什么事都敢干，盯上你，那是因为你里面的人愿意给他供货。就这么简单。他又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不就成这样了。” “无法无天？”王守仁蹙了蹙眉头：“就这么放着？” “不然还能怎样。”秦天冷笑一声：“背后的玩意不处理掉，还有薛四，薛五，薛六呢。” 第391章 孙志诚 “你这么说我就好奇了。背后的这个孙家，是个什么来头？” “军队那边的。据说立了功，回到咱们这边来了。以前，家里就是四九城的。现在，位置不算高，也不算低。现在回来了，儿子还没有管教好。大家都给他点面子，就没有动。” “就这么简单？”王守仁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秦天点了点头：“现在这四九城，但凡有点眼力见的，谁愿意去惹你。有多少人想搭着你的车去外面看看呢。巴结你都来不及。也就是你平日里不愿意出门，不然，你估计是咱们这一辈里面的领头的了。” 秦天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王守仁最珍贵的，并不是说他这个人有多天才。 而是他一个人能够在米国那边站稳脚跟，光明正大地卖出去那么多溢价的货物。 表面上，这是他王守仁的技术水平够高。 但实际上，只有他们才看得到，这背后的人脉究竟有多离谱。 他的根基，扎眼得很。 “所以，姓孙的就放着自家儿子这么折腾下去？他真不怕哪天把自己折腾散了？”王守仁问道。 “这谁知道他呢。”秦天耸了耸肩：“你要想管，你倒是可以管一管。” 事实上，如果真不是双方都是世交，都是好朋友，是不会去管这一摊子事的，你的儿子你自己教育不好。出去嚯嚯，没遇到人也就罢了，真遇到个什么事儿，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 去说这种事情，到头来，指不定还会被人埋怨呢。 “得了吧，我可没这种闲心思。你们那两个厂子，该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跟我秘书处那边商量好，别耽误了出货的时间。” “好家伙，还得是你啊，直接养了一秘书处。”吴副厂长给王守仁竖起一根大拇哥。 “得，我事儿多还是我的问题了，还不是你们整天给我找事儿……”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 秦京茹去找了左岩之后，略微调查之后，也没什么意外，无非就是后勤的那些事儿。后勤有些人觉得王守仁设下的报废计划有空子可以钻，琢磨琢磨，就买通了几个在线上的检查岗位。到了最后，联系上了在市面上啥都敢收的薛三。 听说涉案金额高达十几万。 “好家伙，这一作案，就是十几万，正常人还真看不出来。”秦京茹到了办公室，跟王守仁抱怨道：“还有啊，那个什么薛三，也该好好抓一抓了吧。” “人家就正常做生意的，没必要，把咱们厂子里的人抓出去就成了。”王守仁摆了摆手，也不在意。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给老吴送业绩，十几万，也够他们折腾一阵子了。 “我可听说了，外面都在传呢，说是人家盯上咱们了。”秦京茹神秘兮兮地问道。 “去去去，盯什么盯。”王守仁没好气地捏了捏这女人的脸蛋。 另外一边。 孙宏伯正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孙志诚。 手里的皮带像是不用费力气似的，一下又一下地抽在了孙志诚的身上。 “出息了，出息了，现在直接改抢了？！啊？！” “来，告诉我，你是不是非把你爹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你才满意？！啊！” 一下又一下，似乎要硬生生地把孙志诚给抽昏过去。 孙宏伯在接到秦天的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的。 秦天，跟他就不是一个系统里的人，这莫名其妙地给他打个电话，多少有点奇怪。接起来，那么一听。 好嘛，自家儿子又在搞事情。 “爸，凭什么？我的手下只是收了他的货，他自己管不好人，关我屁事！” “你他娘的还嘴硬！” 孙宏伯举起手中的皮带，朝着孙志诚抽了下去。 一旁的孙母实在看不下去了；“住手！” “差不多就得了，孩子不懂事，多教教就好了，犯得着下这么重的手吗？” 孙志诚的娘生病去了，孙宏伯也没有续弦，这些年，他们家，一直都是三口人住在一块，孙宏伯，孙母（孙宏伯的母亲）和孙志诚。眼看着第三代就该娶妻生子了，偏偏这个孙志诚是个不成器了，整天在街上瞎混，还惹了这么大哥祸事。 孙志诚也不知道哪来的怒气，猛地站起来，朝着他爹吼道：“我没有错！我这是在做生意！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出去。 孙宏伯想出去追，却被孙母拦住了：“好了好了，你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我听这事儿，跟宏伯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气。” “怎么就没关系了。大运那厂子，里面出了老鼠，老鼠往外运货，他手下的人收了。”孙宏伯没好气地说道。 “那收了就收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不都是老鼠的问题嘛。” “如果就只是这样就好了！”孙宏伯怒拍桌子：“他收了那些货之后，找人，把“大运”的那些个零件，又组装起来了。当成大运正品的去卖。现在外面，一台大运摩托，卖到将近两万块钱，拿着人家的牌子去干这种事情。你觉得，人家能答应！”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你要是直接交易些零件，别说王守仁不会理会了，秦天甚至连说都不会说。毕竟，这只能算是王守仁内部的事情，卖出去了，再去找买方追回，那不可能。因为他们有一条完整的销脏流程。可他们倒好，直接重新组装出一台新的摩托车。 这嚣张程度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了。无亚于我打了你一个巴掌，还站在你的面前扭屁股。 这搁谁谁受得住。 好在，秦天给了他一个电话，不然，这后果会变成什么模样，就没有人知道了。 孙宏伯还得认这份人情。 里外里亏得自己都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好了好了，也没多大事，人家这不也没计较嘛。都是小孩子。” “小孩子，小孩子，妈，他都二十多了！还算哪门子小孩子！” 第392章 枪声 孙志诚越想越气。 回到属于自己的基地之后，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把手枪，放进了自己兜里。气势汹汹地就朝着大运摩托车厂去。 还没出门呢，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老大，你想去哪儿？”来人身穿这一身袍子，很奇特，在这种年代，很少见到这种穿深色袍子的家伙。大多数人都是“的确良”上身，牛仔裤下身的。也就是到了后世才讲究个复古。来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相貌平平，但神色倒是挺淡然了。 “大先生。”孙志诚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怒气冲冲的说道：“我要去干掉那什么摩托车厂的厂长，他娘的，玩不起，敢告家长！” 被称之为“大先生”的人微微一愣，随后眉头微皱：“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啊。究竟遇到啥事了？” 说起来，孙志诚这个人，就是纯粹的草包。 从小，他爹就在军队里干活，也没怎么管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自家奶奶生活，孙母又宠着他，这不，性子就逐渐变得无法无天。在军队里面的学校，也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打架。当老大，按照他的话来说，谁的拳头大，那谁就是老大。 酷爱看什么“三侠五义”之类的。 这不，回到四九城，也是这副模样。 但这四九城毕竟不是他爹的地盘，在这地盘上，真有不少人敢下手揍他。虽然不敢下死手，但也把他捶得够呛。 说实话，这群大院子弟，别的不说，那身体素质是杠杠的。 小时候惹祸，他们爹可不会给他们讲什么大道理，轻一点的，绑在树上抽，重一些的，直接被抽进了医院。这抗击打能力，不要太强。 打架不行，同等阶的干不过，再加上他是一个外来户，折腾不过本地的是正常的。 他那么一琢磨，觉得自己得往下走，上头不是说了嘛，要融入群众中。 于是乎，他就开始琢磨起那些街溜子的主意了，找街溜子做老大有什么前提吗？ 前提是没有，只要你有钱，你能带他们挣钱，或者请他们吃请他们喝，就行。 就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孙志诚觉得不对，自己似乎成了冤大头了。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先生就出现了。 那还是一个雨夜，他自己一个人，被老爹打了出来，坐在屋檐边，琢磨着该怎么发展呢。大先生，撑着一把伞就来了。 从那天起，他觉得，大先生就是特地来帮他的。 的确，大先生来了之后，给他出了不少的主意。怎么让手下的小弟挣钱，怎么弄市场，等等等一系列事情，都在大先生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从84年到四九城，短短半年的时间里，他现在一个月能挣个十几万钱，全靠着大先生。 大先生说话，他还是听的，他觉得，他自己就是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明主，而大先生，则是他的卧龙先生。 “不行啊，这样子太冲动了。”大先生摇了摇头，温声细语地说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你杀了他之后呢？杀一个人不难，杀了这个人之后要怎么处理，才是最困难的，大运汽车厂的厂长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您要真杀了他，麻烦太多了。” 孙志诚有些沮丧。 这的确是个事儿，平日里，他遇到的事儿，无非就是一些片儿警找他们的麻烦。以他的身份，随便找个狗腿子去沟通一下，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甚至，还能给他开开绿色通道。但这个王厂长，去弄死他，他还真讨不了好。 “那我该怎么办。” “这样，您该上门还是上门，带着家伙事，也不要真的开枪，用这家伙事儿恐吓他，咱们又不是要他们的厂子，只是想要他们漏出来的一点儿东西罢了。”大先生言之凿凿地说道。 “可万一他要回头又告状了呢。” “他不敢。”大先生斩钉截铁地说道：“您都拿着家伙事儿过去了，他不要命啦，还敢告状？再说了，您什么身份，他一个小小的厂长还敢报复您？” 孙志诚听大先生这么一说，一琢磨，还别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点了点头：“那成，我明个儿再去！” 第二天。 王守仁正在办公室跟秦京茹聊着天呢，忽然间，就听到“嘭”地一声响。 他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拉动了身边的警报。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工厂，在这一瞬间，隐没在工厂附近的战斗人员纷纷动作了起来。 秦京茹被吓了一跳：“守仁，怎么咱们厂子里还有枪声？” “不知道。”王守仁摇了摇头：“咱们在这儿就成了，他们会处理的。” 王守仁的这个工业园，可是有不少需要保密的地方。 得益于赵无量的加入，上头对于专利这种东西有了一种清晰的认知，而且，他们的发动机实验室实验的玩意，可不单单是用在发动机上，还有可能应用在各种各样的机械上面。所以，一般来讲，实验室的安保措施，那都是上头直接派人过来的。 而他的办公楼，就建在实验室的旁边。 这么建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蹭一蹭实验室的安保。 也方便偶尔去实验室那边跟诸葛老头聊聊天，这老头的年纪不小了，还喜欢整天泡在实验室里。这多少令他有些担忧。 可万万没有想到，今个儿居然在自己的办公楼里有枪响。 拉响警报没一会儿了，电话就响了。 “喂？发生什么事儿了？”王守仁知道，这是来给他汇报了。 “厂长，进来一人，说是来谈生意了，谁知道，一上来，他刚见到奎副厂长，二话不说直接就拔枪对准奎副厂长了。” 听到这话，王守仁的心都揪了起来，奎大头，这可是他的老朋友了。从66年开始，就跟着他，已经小二十年了，他忽然间有点怕，怕从电话的那一头听到不太好的消息。 “喂，厂长，你在听吗？” 第393章 大头受伤 “在听，奎大头怎么样了？”王守仁压下了心中的惊讶，开口问道。 “没事，副厂长被打中了手臂，问题不大，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 听到这儿，王守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后又是一阵后怕和愤怒，他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开口说道：“让保卫处的负责人来见我！现在！马上！立刻！” 紧接着，整栋办公楼都听到了王守仁的咆哮声。 在保卫处的交代之中。 王守仁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无非就是孙志诚被他这种打报告的行为惹怒了，拿着武器上门打算找他说说“道理”。 最后的结果就是前台接待了他，知道他是来谈生意了，就给他引荐了奎大头。 主要是这货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而且，公司最近也在扩张，有生意上面，也是正常的。这年头，可没什么电话预约之类的说法。都是上门，门卫看工作证，介绍信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放行。 而对于孙志诚来说，这种东西，他向来是不缺的，大先生都会帮他安排好。 都以为是上来谈生意的，就丢到奎大头那边去了。 然后奎大头就遭了重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整理好心情，脸上挂着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然后去接待这个姓孙的。刚坐下，还没开始说话呢，姓孙的就直接拔枪顶着他的脑门，告诉他，让他不要查后勤处的事情。他还管不到那儿去。 再不听话，下次来，这枪子，就直接穿过他的脑壳。 奎大头的脑袋那是嗡嗡的啊。 多少年没有看到过这种愣头青了啊。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种愣头青，说白了，就是没脑子。说几句好话，把他打发了，后面该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就是了。 在66年到76年之间，他可是纵横江湖的人物，说实在的，他真不怕那些成名已久的家伙，就怕一些没脑子的愣头青，他们是真敢下死手。所以，说了几句软话之后，孙志诚觉得差不多了，琢磨着收起手枪就想走。但回头又觉得不对劲。 他觉得，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法子，这么威胁的话，是不是太软了。 于是乎，他对着奎大头的左手就来了一枪，嘴里说着“给你个教训”。然后潇洒转身走人。 教训不教训的奎大头不知道，他在被击中的时候，就知道，这玩意八成要凉。忍着疼痛，先是给自己止了血，然后拨通了电话。电话还没打出去呢，警报声就响起来了。 医院里。 王守仁带着秦京茹进了医院，就看到奎大头正表情狰狞地咬着一块布，旁边的医生默默地帮他把子弹弄了出来。冷汗，从额头处往下滴落。看得王守仁那是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东西，不用做手术的吗？”王守仁愣了一下。 “一个小枪眼，要什么手术，处理一下回家养着就得了。”帮奎大头治疗的老医生瞥了王守仁一眼，吩咐手下把该弄的药给敷上，然后就出去了。 好家伙…… 王守仁从来就没见过什么人处理枪伤这么快速且果断的。最关键的是，这货不打麻药。 嘴唇都白了。 “不是，大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这种伤你不打麻药？”王守仁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医生，85年的医院，有不少的医生，那都是从战场上撤下来了，处理这种小型手枪的枪伤，在他们看来，就跟玩儿似的。没有后遗症，也没有伤到主要的神经和动脉，那就没有太大的问题。稍微折腾折腾让出院就得了。 当然了，对于奎大头这种自己要求不上麻药的家伙，他们还是给予了一定的尊重。 奎大头整个人累得话都不想说了，只是看了王守仁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得，咱们还是走吧，先去处理外面的事情。”秦京茹也不理解奎大头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 “成，那就走吧。” 这次的事儿，怎么说呢，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但拿着枪进了王守仁的地盘，还把王守仁的人给打伤了，这事儿，他王守仁自然是不能当看不到。 “打个电话给银行行长，让他取钱。”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 “取多少？” “一个亿。” “哦，我这就去。”秦京茹二话不说，直接去借了个电话打了过去。 另外一边。 孙宏伯正头疼自己桌子上的文件了，全国改开的事情不要太多，无论在哪个部门，都免不了要折腾这些事情。而且，他军转回来之后，也不是那么轻松的。需要竞争上岗，跟他同个级别的人在这个部门折腾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他这次立得功劳确实大，还真就轮不到他来。 他自己清楚，空降这种事情，多多少少犯了点忌讳，但没办法，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拼一下才能知道事情的结果的嘛。 因此，他很努力，努力地适应这里的工作节奏和工作环境。 然而，这时候，他的那个对手乐呵呵地走了进来：“老孙啊，做得不错啊，居然还能给咱们部门拉来赞助，这一拉就一个亿，您早说您有这本事，上头的位置我就让给你了，不用这么麻烦的嘛。” 话说得漂亮，拉赞助，拉了一个亿。 但是这背后蕴含着的讯息，令他感到不安。 拉赞助？ 他这个部门不需要这种东西。就像是工业部一样，有人说要给工业部捐个百十个亿的，你看人家收不收，人家差你这点钱？ 但若是这个钱，针对的是个人，那就要麻烦了。 谁要整他？ 他放下了手头的活计，立马跑了出去。 刚出门，他就感觉到气血不停地往上涌，就看到一个人，拿着一喇叭，在那喊着：“孙宏伯先生的儿子孙志诚，今天带着武器到我们的大运汽车厂去告知我们，不让我们买卖摩托车和汽车，我们害怕了，怕哪一天就被孙志诚先生一枪给毙了。今天，给各位表个态，给孙宏伯先生送上一亿的保证金，还请孙宏伯先生不要再为难我们大运汽车厂……” 第394章 上门讨说法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让孙宏伯整个人呆立在当场。 他知道，自家儿子闯祸了。 而且，这祸不小！ 他立马挂起了一个笑容：“王先生，误会，这是一场误会。” 王守仁上下打量着孙宏伯，眼睛微微眯起：“误会？拿着手枪，直接把我的副厂长给点了，这还算是误会？那要不是误会，您是不是打算直接用军队把我的工业园给平咯？” 孙宏伯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好家伙！ 逆子！ 还拿着手枪去折腾别人的厂子。 “哎哟，老王，老王……”这时候，部门里面又出来一个人。那人笑眯眯的，正是这个部门的领导人。 孙宏伯心里一惊。 老实说，对于四九城里面的状况，他了解的真的不多。 孙宏伯这个人的敏感度不高，能够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着一手勤奋，属于那种技术类型的人才。但是看到自家的领导这么笑着对王守仁说话，他也感觉到不妙了。 按理来说，无论怎么样，人家闹到家门口来了，这模样不好看，作为领导人的他都应该制止王守仁。 而这个制止，也分很多种。 例如上司对下属的制止。 平级之间的制止。 还有下级对上司的哀求。 这三种态度。 正常来讲，一个厂的厂长，顶了天了，就是一副厅级，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的。可自家领导这副模样，分别是平级之间的交流。好说好商量，这又是几个意思？ “呵，老严啊，这么多年了，你选人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王守仁皮笑肉不笑。 严不器今年也60多了，按理来说，王守仁得叫他一声叔。但是前面已经解释过了，王守仁这人在四九城的辈分很奇特。所以，叫严不器一声老严，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啧，走走走，跟我进去，我请你喝杯茶，让你下面的人不要闹了哇，闹开了不好看。行吧，就这样，这是弟妹吧，帮帮忙，给个面子……” 秦京茹有些尴尬地朝着后面的人挥了挥手。实在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这么求她，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王守仁同样也没想着闹太大，没有意义，做出这么一个姿态。明天报纸的头条，那就都是这个姓孙的了。 从始至终，王守仁都没有再跟孙宏伯说上一句话，跟着老严就进去了。 孙宏伯看着逐渐离去的人影，没有说话，嘴唇微微颤抖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他知道，要完蛋了。一个能够被领导迎着进去的人，自己的儿子，居然拿着枪去威胁人家，这里面究竟有多少问题，他不知道，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一件事，自己的儿子，要完了。 走进了老严的办公室，老严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办公室的装修风格跟李卫国那里的没什么两样，看得出来，都是同一批人装出来的。 老严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叹了口气：“今个儿又是怎么了？” “估计一会儿，问责你的电话就来了。”王守仁看了他办公桌的电话一眼。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的下一秒，电话就响了。 老严有些无奈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阵隐约的咆哮声。 “是……是，我知道，我明白，请领导放心，我一定解决和……”说到这儿，老严底气有些不足：“安抚受伤的人民。” 这个受伤的人民，不用说，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等老严挂了电话，王守仁才说道：“老严啊，你这个部门还挺会折腾人的，呵，要么说你老了呢，人都看不清楚。” 老严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两条烟，丢给了王守仁，声音有些恹恹地说道：“得了，算是给你的赔礼。回吧，我会处理好的。” “成。”王守仁也不废话，带着秦京茹就往外走。 此时此刻，外面还有人聚集着，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你们说话怎么都是带密的？啥意思啊？怎么那老严忽然间兴致就这么低了？”秦京茹好奇地问道。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孙宏伯的事情是他儿子自己折腾出来的吧？” “不然呢？”秦京茹问道。 “呵。”王守仁冷笑一声：“就他那草包儿子，能够折腾出一个自己组装起摩托车的地下工厂？那不是扯淡嘛。” 现阶段，国内，能够通过一些零件组装起摩托车的，要么是穿越者，要么，就都在工业部或者厂子里的技术部里面呆着呢。不可能在街上溜达。 而孙宏伯这个人，王守仁也略微了解过。 外面调入进来的，原因嘛，就是上头觉得老严给他们推荐的人不行。让孙宏伯来试试。 这忽然间来了个外来户，自然会有人给他下绊子，人下不了绊子，不代表着他身边的人不能下绊子。这不。孙宏伯家里那不靠谱的儿子就成了突破口。 王守仁不知道他那儿子是受到谁的蛊惑成了这幅模样，他只知道，是他，孙宏伯的儿子，跑进他的地盘，拿枪，打了他的副厂长。这事儿，别的不说，要是处理不好，没有一个交代。那整个四九城都会知道，他王守仁是泥捏的。到时候，他这汽车厂，就成了一块肥肉了。 “这么说，他是被人当成枪使了？”秦京茹警觉。 “不，是别人把咱们当成枪使了。”王守仁叹了口气。 孙宏伯很显然，也明白了这次事情的问题所在，在办公室里，连忙打电话去询问，打算问自己的孩子去哪儿了。 谁知道他电话还没有打出去呢。就被严不器叫到了办公室。 “领导，这事儿……”孙宏伯也是急昏了头了，直接问领导，比什么都合适。 “你那儿子，拿着手枪，去人家厂子里，威胁人家副厂长，这也就罢了，还给人副厂长的手臂钻了一个眼。”说到这儿，严不器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孙宏伯：“这次的事儿，不好过……” 第395章 慌了神 “领导，他们要什么，我都能给，能不能……”孙宏伯慌不择路地说道。 “闭嘴！”严不器大声地吼了一声。 吓了孙宏伯一跳。 严不器平时在单位里，看谁都是乐呵呵的，也很好理解，毕竟，都要退休了。这一退休，什么事儿，他就说不上话了。后辈也不是走他这条路的，对这些事情，就没那么看重了。只不过挑选了一个继任者，任由他去折腾就是了。至于上头说让孙宏伯来，他也不在意。 竞争上岗嘛。 有竞争，那才有动力。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看好的人，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他的时候。 “你知不知道，大运汽车厂究竟是什么地方。他们厂子研发的东西……”说到这儿，严不器顿了一下：“总之，你知道他们那个地方，都是由XX局提供的安保就行了。” 听到这话，孙宏伯的心猛地往下沉。 XX局提供的安保。这种待遇，可不是随便哪个单位都能够享受到的。 甚至，有一些国有的研究所都无法享受到这种待遇。 他一个私人性质的汽车厂…… 他无法再想象下去。 “你回头，带上礼物，去看看那个副厂长，争取求人的原谅。另外，你的那个儿子，短时间内，应该是回不来了……”说到这儿，严不器顿了一下：“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问，你也有你的门路，行了，话就说这么多。你下去吧，另外，叫赵华过来。” 孙宏伯浑浑噩噩地从办公室里出来，通知了赵华一声。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他要去打电话，问问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回转的余地。 赵华，就是严不器指定的继任人。 他乐呵呵地走进了严不器的办公室，就看到严不器一脸严肃地等着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缓缓地抽着。 “哟，领导，有什么烦心事儿您说一声，医生不是说了嘛，您这身子，不大适合抽烟。”赵华见到严不器这副样子，立马上前，但是却没有拿烟的举动，人家都点上了。劝劝得了，难道还真能拿下来啊。 严不器并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赵华，眼神之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味道。 这莫名地，让赵华有些心慌。 赵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领导，您这叫我过来是需要有什么让我去办吗？您说句话，我这就……” 他话还没说完，严不器深深地叹了口气，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似乎长时间没吸了，反而被呛了一下，干咳了两声。赵华连忙上来帮着他顺气。 严不器推开了他：“咳咳……咳……赵华啊，你在我手下干活也有十几年了吧。” “已经二十三年了，从62年进来到现在。”赵华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还是照常说了出来。 “二十三年了啊。”严不器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冷漠：“那你，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呢。或者说，你在私底下这样子的事情做了多少次。” “领……领导……您说的事儿……是什么事儿？”赵华干干巴巴地问道。 严不器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赵华低着头，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严不器知道，或许，在他面前低着头的这个人，有太多太多东西瞒着他了。 原本，上头对于他选择的继任者，有疑问，他还有些恼怒。现在看来，上头是对的，他是错的。他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出去吧。好好工作。” “好的，领导，有需要您叫我。”赵华立马走了出去。 刚出办公室，赵华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了起来。 他急冲冲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今天，严不器的态度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难道自己做的小动作出问题了？ 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 孙宏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拨打了那很长时间没有拨打的电话，接起电话，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喂？” “领导，我，孙宏伯。” “哦，宏伯啊，你小子，终于舍得给老头子我打个电话了？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领导，我……”孙宏伯顿时有些哽咽，对面的那位，是自己的老领导，也是自己的老恩人。这么去麻烦人家，他实在有些…… “行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有事说事，你小子的性子我还不了解，要不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也不会给我打这么个电话。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孙宏伯把自己儿子干的事儿说了一遍。 说实在了，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尝试性地打过几个电话，但是对方听到王守仁的名头的时候，一开始都答应得好好的，后面，全都改了口了，关系一般的，直接就说自己有事。态度变得极其冷淡，关系还不错的，也推脱了起来。 还有几个好哥们，给孙宏伯科普了一下这个王守仁究竟有多离谱。 孙宏伯才知道自己那个逆子，究竟惹了多大的事儿。 电话那头的人静静地听完了孙宏伯的叙述之后，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别离这儿太远，一会儿我给你回个电话。” “好，好，谢谢老领导，谢谢老领导……” 那边电话挂断了，孙宏伯也立马跟着挂上，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根接着一根地点烟。这时候，他已经不再期望什么自己的未来的，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儿子，究竟能不能回来。说实在的，孙宏伯凶自己的儿子，那也是表面的凶，其实内在里，他还是很溺爱自己的儿子的。 不然，孙志诚也变不成这幅模样。 在家里，向来都是孙宏伯说了算，是他一直在放任着自家儿子折腾。 因此，哪怕到了四九城这块地儿，孙志诚也没有丝毫的收敛。他原本以为，孙志诚碰了几次壁之后应该就知道痛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真敢啊…… 第396章 还有第三层？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焦急的。 那边的速度也不慢，过了约莫三十分钟的时间。 电话才打了过来。 电话刚接起来的，那边的第一句话，就让孙宏伯的心，沉入了谷底。 “宏伯啊，你的那个儿子，也是该改造改造了。我问过了，死是死不了，但是掉一层皮是肯定的。你要是能取得对方的谅解，这事儿还能谈一谈，但要是按正常的流程下去。至少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这是我交代之后的结果。我尽力了。” 孙宏伯嘴唇微微颤抖了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辈子别想出来了，这个事情，对于他而言，打击太重了。 “宏伯？” “老领导，我知道了，谢谢您，谢谢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去人家那边想想办法了，如果人家那边不计较的话，搞不好十几年就能出来了。” “好的，谢谢老领导。”听到这话，孙宏伯知道，他或许，还是有希望的。十几年的时间，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孩子的未来…… 而另外一边，赵华这里倒是很是沉静，仿佛这件事没有任何动静一般。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的脑海之中蔓延。 王守仁跟着秦京茹回了家。 家里，娄晓娥已经在等着了，她们在听说王守仁的厂子出事之后，就赶了过去。谁知道这两人已经去闹事了。这不，只能回家等着了。 回到家里。娄晓娥问道：“怎么了这是？厂子里还动枪了？” “没事，有一愣头青，想拿我们立威，背后有人拿我们的厂子当枪使。” 话还没说完呢。 电话就响起来了。 “喂。”王守仁把电话接了起来。 “对，嗯，应该是背后有人在折腾。行，那麻烦您了。好，就这样。” 三言两句挂断了电话，打算继续回头给自家媳妇解释呢。 还没说完呢，电话又来了。 接下来，远在南方的秦淮茹和徐薇薇。 徐家、冯家、马家……各个四九城里跟王守仁交流得还算是比较密切的人家都打电话过来问事儿。 最后，总算是把所有的点化都解决了。 秦京茹和娄晓娥已经在一旁嘀嘀咕咕完事了。 娄晓娥双手抱胸，神情严肃地说道：“要我说，你的那个工业园区还是做不到位。至少，在安保方面，进出厂的搜身太过于敷衍了些。而且，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总归需要再检查一番。” 其实到了这个年代，大多数厂子出入门都是会搜身的，但是极其敷衍，主要是厂子也理亏，有不少厂子的工资卡死在某个阶段，上不去，饿不死，也活不怎么下来。而且，还经常拖欠工资。在85年的时候，就已经有点趋势了。不过，王守仁的厂子倒是没这些个毛病。 只是有人串联了他的后勤处在搞事情罢了，大多数工人，只要按时发工资，他们是不会闹幺蛾子的。 “另外，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娄晓娥问道。 “什么怎么处理，不是该抓的人都抓了吗？该判判呀。”秦京茹傻乎乎地说道。 娄晓娥乐了，忍不住伸出爪子，揉了揉这傻妞的脸蛋；“乖，去找你那些老朋友玩儿去吧。” “哦……”秦京茹点了点头，她想起了，前些天跟老赵约好了，要去看一瓶子，她现在的业务已经从玉器再往上提升了，因为她的玉器总是被家里两个女人盯上，有点顶不住。 看着她蹦蹦跳跳跑出去的模样，娄晓娥忍不住捂脸：“你把她养成这样子？” “不好吗，无忧无虑的。”王守仁耸了耸肩。 “快40了。”娄晓娥强调。 “那又怎么样。”王守仁又耸了耸肩：“又不是养不起，她爱怎样就怎样。” “真令人羡慕啊。”娄晓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真情愿什么都不懂。” “你可以什么都不懂的。”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那叫装傻，没什么意思。” “合着你得真傻才有意思呗。”王守仁吐槽了一句。 娄晓娥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做，这次的事儿处理不好，估摸着也是麻烦得很呢。” 这次的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从表面上来看，那就是孙宏伯的熊孩子想要挣钱，打他厂子的主意。再深一层，那就是孙宏伯的竞争对手在蛊惑这个熊孩子来找王守仁的麻烦。用熊孩子来激怒王守仁，从而把孙宏伯从他的位置上拉下来。 如果仅仅是这样子的话，那也就罢了，该处罚处罚，该判刑判刑，把这些事儿折腾完了也就完了。 怕就怕，还有第三层。 底下还有一个看不见的黑手。 孙宏伯的对手赵华，凭什么敢直接对王守仁下手。 要知道，借刀杀人，借刀的这个人也得有一定的实力，不然，分分钟被刀给砍死。 他赵华，没这个实力，可他偏偏就干了。他凭什么敢这么干？ 这背后还有没有东西，有没有东西在针对他王守仁，这次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细细地思考。 王守仁这么一闹，也算是这件事刚刚开始，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 “明天再去看看大头，看看他是怎么打算的。”王守仁沉下心来，开口说道。 “把这么重要的决策交给他，合适吗？”娄晓娥问道；“这可不是讲什么兄弟情谊的时候，搞不好是会万劫不复的。” “不至于。”王守仁摇了摇头：“进与退，都是一把双刃剑。就像是你说秦京茹傻一样，你也可以说她可爱。全凭个人的喜好。” 这时候，门外探进来一颗脑袋，不满地看着王守仁：“我听到了。” “你还不出去！”王守仁满头黑线：“一会儿晚了，东西收不到了，回来你不要哭。” “略略略。”秦京茹做了个鬼脸，蹦蹦跶跶地去院里开摩托车去了。 “她倒是越发地娇憨了。”娄晓娥悠悠地说道。 第397章 劝慰 “憨点没什么不好的。”王守仁摇了摇头：“明天再看吧。” “行。” 另外一边。 孙宏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 孙母见到孙宏伯回来了，连忙上前：“宏伯啊，志诚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了，你让人出去找找吧。我今天这心啊，砰砰砰地直跳，我生怕他出什么事儿啊。” 孙宏伯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变了一句：“妈，没事，志诚那小子，被我丢到军营里去了，让他去当几年大头兵，好好学，学好之后再回来。” “不是，怎么就好好地就去当兵了。”孙母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那小子整天皮得不像话，也该长大些了。” 这个话其实站不住脚。 在四九城里，大多数有权有势的人家一般有两条路选择。 一条，是上学，学习好的那些，文凭够了，到了地方，是可以直接当官的。至于可以进入什么地方，那就是看他个人的本事，还有背后的势力能给他多大的帮助。 第二条，就是当兵，当兵，凭借着一些关系，做到一定的位置，如果家里是部队的，可能就在一直在部队里了。如果不是在部队，就转业到地方上，这一点，会比较吃家里的关系。因为这个时间段，转业的人比较多。 当然了，还有第三条第四条，只不过，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前两条，要么从政，要么从军。 而孙志诚，这两条都不是。读书读不上去，那年十八，孙宏伯也不舍得送他去当兵。这不，这些年就耽搁了下来。 现在，莫名地又送去当兵。 这让孙母有些怀疑，但是又不能质疑自家儿子，也只好点点头：“那他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说不准，拖了人了，妈，您就放心吧。”孙宏伯说道。 “行，那也行，逢年过节的能回来吗？” “妈，这都得看有没有假期，您又不是没跟过。” 见孙宏伯有些不耐烦了，孙母这才不追问：“那……吃饭吧，饭都做好了，别凉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孙宏伯转身，打开门。 看到一熟人。 “老钱？你怎么来了？” 钱宏军，孙宏伯过命的交情，比他早上几年转业了，听说家里有点关系，孙宏伯来了之后，倒是去拜访过几次，大家叙叙旧，后来，他忙碌起来，就比较少见面了。 “老钱？是宏军吧？刚好，来来来，家里做饭了，还做多了，一起来吃吧。” “那成，就念着伯母这一口呢。专门挑了个好时候过来。”钱宏军乐呵呵地脱鞋进门。 孙宏伯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多年的老友，自不必多说。 两人也没提喝酒的事情，就是在饭桌上聊了聊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等酒足饭饱之后，请的阿姨过来收拾碗筷，两人这才上了楼，孙母则是披上衣服出了门，往常这个时间点，她都会出去走上那么一圈。 等到老太太出去之后。 钱宏军才开口说道：“你儿子这次惹出的事情不小。” “还能有什么办法吗？”孙宏伯希翼地看着钱宏军，两人过命的交情了，并没有那么地客气。 “没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明天，带上礼物，去给那副厂长赔罪，别的不说，该有的态度咱们得拿出来。” “可是领导说……” “你该不会以为，你儿子没事吧？”钱宏军震惊地看着孙宏伯：“别人没告诉你“大运”汽车厂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嘛？这么说吧，大运那边，有不少的项目，都是跟官方合作的。而且，不少的研究，实验室，那都是大运建的。这些年，王守仁挣得那些钱，大多数都用在了国防和内部建设上了你知道吗？” “就这么一个人，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地盘上，别人拿着枪威胁，还点了自己的副厂长。你觉得，这事儿要是搁你身上，你怎么做？” 孙宏伯不说话了。 怎么做？毙了他都算是轻的。 “别的不说，要是你儿子真的就这么出来了。那咱们辛辛苦苦干革命，为的是什么？” 孙宏伯彻底无言了。 钱宏军站起身，拍了拍孙宏伯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这事儿，你也不要去运作什么的了，越运作，越得罪人，你不知道吧，咱们领导今天给你打的这个电话。未来几年的时间，他是没法再往上走了。思想出了问题，什么都治不好。” 孙宏伯猛地一抬头，震惊地看着钱宏军。 他知道，钱宏军不会骗他。 “领导就是那样一人，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钱宏军叹了口气，随后四周看了一眼；“你这家，挺大的，也挺空的，你好好想想吧。” 钱宏军走出了孙宏伯的房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当年在战场上，孙宏伯也算是一条好汉了，怎么今时今日，变成了这副模样，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敢干。希望自己最后的那句话，能够让他清醒过来吧。 孙宏伯听得懂吗？ 他听得懂。 屋子大、空，无非就是说他后代少了。在很多年前，孙母就一直在劝他再娶一个，这年头，一个儿子确实少了些。但他觉得不少，也没那个心思。但是现在，一种无力感涌上了心头。他还能怎么做，儿子是救不回来，母亲那边又得瞒着。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捋了捋自己的脸，甩掉手上的水珠，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打开电视。自己的老娘，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像是往常那样，看了一会儿电视，孙母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串葡萄，嘴里还乐呵呵地说着；“今个儿运气不错，遇到一小贩，卖葡萄了，我看着新鲜，我去洗了吃吧。” “嗯。”孙宏伯“嗯”了一声，像是往常一样，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之上。 过了一会儿，孙母洗好了葡萄，放到了桌上：“来，吃吧，挺甜的。” “好……” 第398章 底线 奎大头在病房里发呆。 疼是真的疼，但问题已经不大了，毕竟，那枪也不是什么太离谱的枪，只是一个威力尚可的小手枪。只要不击中要害，该消毒消毒，该取弹取弹，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也就是他作死，不想打麻药，不然，当天搞完，当天就可以出来了。 昨天晚上，还是他媳妇过来照顾他来着。 王守仁提着水果进来了。 “守仁哥。”奎大头想起身。 “得了，你还是躺着吧，不嫌疼。”王守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略微有些发白的嘴唇：“我就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还不打麻药，咋地？你还想上天。” “嘿嘿。”奎大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想试试，当年那两老头说的疼，到底有多疼。” 说到这儿，王守仁沉默了。 两老头，他也认识，那些年，他经常在街上捡老头。 奎大头那儿也有样学样，捡了两。 也因为那两老头，奎大头变了，变得愈发地成熟，稳重。 说实话，要不是奎大头的变化，王守仁是万万不敢让他来做什么副厂长的。 那些年，他手里过的钱，不要太多，往少了说，那都是百万级别的数额了。可他随着王守仁的一句“厂子缺人”，毫不犹豫地放下了生意，跟着王守仁干，王守仁就知道，这个人的思想觉悟，完全变了。如果说，以前的奎大头，就是一街头混混，想的是收保护费，挣钱，娶老婆生孩子。 那么，在经过那两老头的洗礼之后，他就变了。 王守仁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说上一句他爱这里，并不过分。 奎大头有些虚弱地笑了笑，说道：“以前啊，那两个老头跟我说了很多，说那时候的条件苦，哪怕是被子弹钻了个眼，那都是硬生生拔出来的。我就是想知道，这种疼，到底是有多疼，才能让他们依旧坚定自己的信仰。” “那你知道了吗？” “是很疼。”奎大头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但不知道，依旧想尝试一下。” 王守仁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大腿：“行吧，今天的事儿，你自己做决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好。”奎大头点了点头。 随后，王守仁转身就走。 娄晓娥在楼下等着他，看到他心情似乎并不怎么美妙的样子，问道：“怎么，不顺利？” “不，或许，我有些遗忘了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莫名其妙的，上车，带你兜风去。”穿着一身赛车服的娄晓娥显得英姿飒爽，整天说秦京茹幼稚，就知道玩，其实这个家里，最喜欢玩的，是她才对。 奎大头在病房里并没有等待很长的时间。 孙宏伯就带着礼物上门了。 尽管奎大头的媳妇很讨厌孙宏伯，但她依旧退出去了， “奎先生，是我教子无方……”孙宏伯本身也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坐下干干巴巴地道起了歉。 奎大头打断了他毫无意义地道歉，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恼怒，眼神之中，有的，只是一丝疑惑：“孙先生，我并不清楚你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跟我道歉？那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事情并不是你做出来的。做出来这件事的人，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倒是，我有一个疑惑，还想请你帮我解答。” 孙宏伯的心中一紧，问道：“什么？” “在69年那阵子，我在街上捡到了两个老头……” 孙宏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微微眯起，69年，那可不是一个靠谱的年头。 “那两个老头是读书人，他们被人打得很惨……”说到这儿，奎大头顿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很惨。” “后来，我悄咪咪帮他们治好了病，但是他们并不开心，他们似乎对生命并不在乎。我很好奇，为什么？” “他们告诉我，他们从小就立志要让这个国家站起来，现在看到国家这副模样，他们很痛心，也很失落。” 奎大头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老实说，那时候的我，并不在意这个，我问他们，那他们奋斗了这么多年，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就没有怨恨吗？他们告诉我，没有，个人的荣辱跟国家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而且，国家只是生病了，以前病入膏肓了他们没有放弃，凭什么现在出了点问题，他们就要放弃。” “后来，我在他们的手下，学了很多的知识，同时，我也告诉了他们，关于守仁哥的计划，哦，守仁哥就是我的领导，也是大运的厂长。” “老实说，我很难理解，当我告诉守仁哥计划的时候，那两个老头的兴奋模样。挨打了，没什么情绪波动，被冤枉了，没什么情绪波动，哪怕是快死了，也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唯一的情绪，那就是忧心，忧心我们这些后辈的处境。可当他们听了守仁哥的计划之后，居然有一个老头活生生地乐死……” “你能理解吗？在我看来，他们的意志，就像是钢铁一样，油泼不入，水撒不进。可偏偏是这么两位前辈，听了计划，有一个乐死了。另外一个还让我放宽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们的意志有人继承了，只要这个国家还有明白人，那就能继续延续下去。死了也就死了，他们也没什么用了。” 说到这儿，奎大头抬头看着孙宏伯：“孙先生，我记着，你是一个兵。我也很想参军，只不过我没那个条件。你能告诉我，你参军是为了什么？为了升官发财？亦或者为了让自己孩子可以胡作非为？” 孙宏伯嘴唇微微颤抖着，奎大头的这些话，就像是有一巨锤，一下，一下，又一下地锤在他的胸口上。 这巨锤，在半小时前，锤向了王守仁，在现在，锤向了他。 奎大头的问题很好答，也很不好答。 为什么他明明做错了，事情要绕得这么复杂去解决。难道是无法可依？如果无法可依，那么人的底线，人的伦理道德也无法作为参考了吗？ 这不应该是最底线的东西吗？ 第399章 真正的恐惧 最终孙宏伯还是离开了。 因为他无法解释他的行为。 他当兵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 明明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为什么依旧要去做？ 他无法解释，他只能在心里说一句，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仅此而已。 有些人，在路上走得远了，就忘记了一开始出发时的想法。 奎大头不一样，他懵懵懂懂地上路，直到到了路上，遇到了一座丰碑，才知道自己在这一条路上的意义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在王守仁让他来工厂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放下高薪工作，立马激情满满地投入工作的原因。 同样的，袁里和袁外被他们口中的“老头”也影响得极其深刻。 但凡他们有一点儿异心，早就跟着王守仁分道扬镳了。 因为他们挣的钱的确足够多。可以说，在那个时间段挣的钱，再加上他们跟王守仁学到的那些个知识，完完全全足够让他们潇洒一辈子了。 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行。 事情，对于大运汽车厂而言，就算是告了一段落了。 但是对于赵华、孙宏伯这些人来说，才刚刚开始。 孙宏伯去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孙志诚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模样了。 在监狱里呆了好几天，被各式各样的人照顾了一个遍，以前，在部队里，倒也被惩罚过，而且，那种惩罚也是相当恐怖的。关小黑屋，这种部队独有的惩罚机制还是让人记忆深刻的。只不过对于他这种小孩，也没有关得太厉害，关个半天时间就差不多了。 等到大了，就送到外面去上学了。 而现在，这种监狱的惩罚，他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过多的折磨和恐惧令他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塌了下去，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的心里憋着一股火，他想出去报仇。 看到玻璃对面的孙宏伯。 孙志诚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来：“爹！爹！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我出去！” 孙志诚认错的速度不要太快，从小到大都这样，错了就错了，下次再犯就是了。 孙宏伯阴沉着脸看着孙志诚，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哪怕进了这里，都想着出去报仇。 孙宏伯拿起电话，对着里面的孙志诚说道：“按照你们的话说，这次你栽了，你爹我，也栽了。” 孙志诚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爹，您跟我开玩笑呢吧。那只是一个厂子。” 这货跟大院子弟差不多，整天挂在嘴里的就是自家老爹什么等级什么等级，属于哪一方面之类的。对于军衔、等级这些东西，清楚得不行。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不能得罪的人不能得罪，不然，自己八成要噶，噶了自己老爹也没地方帮自己收尸去。 可现在，他爹莫名其妙地跟自己说，他栽了。 这种话，会从老头的嘴里冒出来，他是不信的。 “事实就是这样，大运摩托车厂的厂长，王守仁，在还没有离开公家的时候，位置都可以跟你爹我的领导平起平坐，在离开了公家之后，他创立了大运摩托车厂，79年正式营业，80年开始出口，当年的销售额就达到了8600万米金，从那个时间之后，每一年的销售额都会提升不少。” “到了83年年底，84年年初，他们正式开始生产汽车，他们对外的销售金额是以百亿米金计的。你应该知道，哪怕在不怎么偏远的地方，拉来几万块的外汇，都可以直接给编制，甚至，给个科长也没问题。而他们的销售金额是百亿。” “你觉得，就这么一个人物，在四九城扎根，还没人看上他这么一大块肥肉，是因为什么。” 孙志诚的嘴巴微微张大，因为什么？因为惹不起呗。 其实，他如果在动手之前略微调查一下，就大概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招惹的东西。可偏偏这货就是一草包。在电视上看到“大运”的广告之后，觉得很不错，后来，问了问小弟，都知道大运并不是国营厂，这不，他就更加地肆无忌惮的。这年头，不是国营厂能有什么地位？ 可这没什么地位也是论人的。 这种一年能创造百亿美金外汇的厂子…… 其实都不用孙宏伯说，他心里就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程度的存在。 “而且，他们厂子的研究室是受到XX局保护的，对了，他们厂子的实验室，就在他们办公楼的旁边。我想，那天抓你的那些人，你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成份。” 孙宏伯很平静，只是很平静地叙述这一切。 孙志诚越听越慌张，越听越不对味。 这就像是一个人在告诉另外一个人，你为什么会死一样。 “爹，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宏伯打断了；“我没有办法，我原本的晋升应该也因为这件事断了。有人给你下局，你自己看不清楚，被阴了，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答案。你能不能从这里出来，就看上面是怎么安排的了，我没有任何办法做出任何干涉。” 顿了一顿，孙宏伯又说道：“前些天，我给你季爷爷去了一个电话，害得他被骂了一顿。” 这句话一出，孙志诚所有想要求饶的话语全都噎在了喉咙处。 季爷爷，就是孙宏伯背后的领导，孙宏伯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因为这位季爷爷。 连他都没有任何办法，这就意味着，自己父亲真的尽力。 “怎……怎么会这样。”孙志诚猛地跌落到椅子上，忽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抓住了栏杆，疯狂地吼道：“爹，爹，我去跟他道歉，我去跟他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恐惧、慌张的感觉涌上心头。 孙宏伯并没有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离开了这间房间。 第400章 狗子来福 “不……不，爹，您别走，您别走啊……”孙志诚慌了，疯狂地拍击着栏杆，哪怕双手都拍出了鲜血也没有停下来。 他这种疯狂的行为，立马引来了狱警把他抓了回去。 见到人已经提前离开了，就把他提溜回监狱。 这种人，他们看得多了。 有希望的时候，嚣张得比谁都嚣张，天老大他老二。 当希望破灭的时候，他们就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孙宏伯出了门之后，叹了口气，抬头望望天，似乎在瞭望着什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静静地站在门口，抽了半个小时的香烟，然后，离开了这里。 严不器到底还是退休了。 只不过退休之后的继任者，令人感到有些意外。 并不是赵华，也不是新来的人，而是娶了新老婆的孙宏伯。 这令秦京茹整个人都有些疑惑。 “不是说他儿子犯了大错吗？怎么还能当上领导了，他当上领导，不会找我们麻烦吧？”秦京茹问道。 “乖，去玩儿吧。”娄晓娥摸了摸傻乎乎的秦京茹的头盖骨。 “不是！我发现你们两个是不是飘了，把我当小孩养了？！”秦京茹瞪大眼睛，露出了自己的虎牙。超凶.jpg。 王守仁：…… 这特么不是小孩是什么，以前咱就没发现这女人这么幼稚。 “快说快说。”秦京茹的好奇心一上来就停不下来了。 “他儿子的行为，是被人在背后算计的。那个姓赵的手下撺掇着他儿子来找我们的麻烦。为的，就是阻止他往上，他个人的能力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的。”王守仁说道：“所以，姓赵的事情解决了之后，还顺带给他升了职，也算是对他的一种鼓舞。” “不是，他儿子都那样了，他还能升职？” 最后，孙志诚被判的是无期，也就是说，得在里面待上一辈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影响了，是他们一整家子人，政审，是一个相当繁琐的事情，但有一条，一旦有了犯罪的家人，那么，大概率是无法再上升，或者有可能会被调到某些不怎么重要的部门。像是孙宏伯这种被提升的，几乎是不存在的。 “那这是表面的规矩。实际上，也算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法子吧，他们想要怎么做，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事实已经出来了。跟我们也没太大的关系。”王守仁摇了摇头，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并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 左右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这次的事情闹出去之后，老实说，他就该低调一段日子了。 至于上面是个什么心态，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揣测。 秦京茹似懂非懂，但是娄晓娥则是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等到秦京茹出去之后，她有些担忧地说道：“有人在探咱们的底？” “随他去吧，都摆在明面上，他们愿意怎么探就怎么探。”王守仁乐呵呵地说道。 娄晓娥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对了，今年你怎么不回香江去了？”王守仁好奇地看着她，正常来讲，春节要么是他们一家子去香江过，要么是娄晓娥回来过。娄晓娥回来的时间比较多，因为娄董就呆在四九城养老。所以，过年的时候，大概率会接娄董一起过来过年。 等到春节完事之后，她大概率会跑回香江去。 “不回，那臭小子的问题太多了。” 臭小子指的就是王思仁了，接手了公司的事情之后，麻烦，那是一件接着一件，有事情就找娄晓娥，可把她烦的够呛。 王守仁乐了，点了点她：“你啊你，就知道压榨自己儿子。” “哼，那是我生的，压榨一下怎么了。”娄晓娥“哼”了一声。 “得得得，你说得对。” ———— 四九城的夏天总归是比春天更加令人烦躁一些。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许多，老年夕阳团的旅游计划，几乎整个院子都通过了。从过完年之后，整个院子的老头老太太就都出去了。有钱的出钱，没钱的联系人。总之，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走一走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是不错的。 谁知道，这么一走，好家伙，从3月份初直接走到了6月初。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要不是每星期王守仁都会打个电话，他都害怕这群老头老太太出事儿。 知了趴在树上有气无力地叫着，秦京茹也在院外逗弄着吐着小舌头的来福。 主要是，这些日子，秦京茹说有些无聊了，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就去隔壁的王大爷家要了一只小狗崽子。 王大爷，是去年搬过来的，在来这儿之前，是一猎户，家里养着一条相当英俊的猎犬。谁知道，刚到这四九城没几个月，就被四九城当地的不知道哪个小少爷给霍霍了，怀孕了。 这可把王大爷给气坏了。 硬是站在街口骂了好长时间的街。 秦京茹听到那条很帅气的猎犬怀孕了，就巴巴地想上去要一条。 王大爷不答应，说什么也不答应，他说要自己养。 可他们家的条件真不咋地，最后，在众多人的劝说之下，才不情不愿地给了秦京茹一条土黄色的小狗。 小狗很可爱，都说田园犬那是燃烧颜值长大的，所以，这条土黄色的小狗刚来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香。又长了一个月，就变成的英俊帅气，再过一个月，估摸着就平平无奇，泯然众人了。但这并不妨碍秦京茹逗弄小狗狗的心思。 来福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瞥了一眼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主人。 “来福，手。” 来福叹了口气，伸出自己的爪子。把秦京茹乐得不行，回过头看向王守仁：“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它叹气了。” 王守仁：…… 来福：…… 好嘛，您这么折腾它就是为了让它叹一口气嘛。 忽然间，来福猛地站起来，对着外面就是一顿“汪汪汪！” “唉，唉，怎么了？”秦京茹讶异地问道。 门外，传来了一阵开锁的声音。 第401章 回来啦 自从老年团出去之后。 这个四合院，他们一直都是锁着的状态，因为，就剩下他们一家子了。 平日里，娄晓娥也不怎么喜欢住这边。 娄父的身体愈发地差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那边照顾他。 偌大的四合院，就剩下王守仁和秦京茹两个人。 所以，平日里，他们都不会开着四合院的院门。 四周的人也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除了几个老人的子女，偶尔回来打扫打扫屋子，一般也不会有人来。大多数时候，都是秦京茹自己出去找乐子。 “嘘！”秦京茹一把捏住了来福的嘴。 “呜呜呜呜……”来福只能发出“呜呜呜呜”地声音，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秦京茹抱着狗子起身往外走去。 王守仁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刚出去，就看到一穿着花里胡哨的上衣，戴着一个贝雷帽的老头，还戴着一副墨镜开门进来了。 秦京茹还没出声呢，在她怀里的来福先是“汪”了一声。 “哟嚯，还养狗崽子了，还挺凶，隔壁老王家的吧？”老头摘下眼镜，看了狗崽子一眼，乐呵呵地对着秦京茹和王守仁说道。 “三大爷？”X2 “好家伙，您够潮的啊，这去一趟香江，变成这副模样了。”秦京茹忍不住说道。 三大爷的这副打扮，跟香江的嬉皮士们有得一批，就差把自己的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了。 “嘿，出去一趟，不得改变一下做自己？” “其他人呢？”王守仁好奇地问道。 “后面呢，我先回来，开门，打先锋。” 一大爷、一大妈、三大妈，还有之前住在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太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每个人都乐呵呵地，兴奋极了。 老头老太太们回来没多长时间，许多后辈就跟着回来了。 要么说，有时候，家里真得有一个老人，就会有着非同一般的凝聚力，今天的这个四合院，格外有凝聚力。 三大爷、三大妈、一大爷和一大妈晚上就没出去吃了，就在王守仁家做饭了。 他们家的厨房，好几个月没用了，需要点时间，干脆，就在王守仁家里凑合一顿。 还给他们带了些礼物，这年头纪念品还是有些意思的，并没有后世的那么敷衍。 大人们在桌子上说着话，小来福在桌子下左跑右跑，时不时地停下来闻一闻，尾巴摇得飞快，一大妈看着来福可爱，还丢了两块生肉给它。 这下子好了，小家伙就跟着生肉较劲上了。 “好家伙，老王那狗，不宝贝得很吗，怎么舍得让它下小狗崽了。” “那是意外怀孕。”秦京茹跟三大爷聊起了最近的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颇有继承三大爷衣钵的感觉。 “对了，老阎啊，你家那几个孩子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怎么没一个回来？”一大爷皱了皱眉，他对这种做法可没多少好感。 阎埠贵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慢慢悠悠地说道：“我没让他们过来，于莉那两口子跑外地去了，其他几个儿子，都不在四九城。没有必要折腾他们，我又不是不能动了。” “您还真豁达。”秦京茹一边玩儿小来福，一边给三大爷点了个赞。 不知道三大爷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人越老，越是豁达。 “嗨，小气了一辈子，临老总得豁达一些。而且啊，你们知道不，我发现啊，人要豁达，这得有一个前提。” “什么？”一大爷好奇地问道。 “不缺钱！” “嗨，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惊天大道理呢。”一大爷抿了一口酒，无奈地说道：“还不是钱？” “那不是，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儿，都是钱闹得，我要是没钱，我也不敢往外走，我要是没钱，我就得呆着这个，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这要是换成是以前的你，你舍得让小川跑国外去。”三大爷乐呵呵地反问。 一大爷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还真是，这要是换成以前的我，肯定不敢让他跑太远。” “这不就是了，为什么不担心，不就是因为咱们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嘛，再说了，咱们的身体，那也是这个。”三大爷拍了拍胸脯，竖起一大拇指：“总不能他们回头连摔盆都不来吧。他们要真不来，那老头子我，还真就没话可说。” “我这些年啊，感知最深刻的，就一句话，仓禀足而知礼仪。穷哈哈没饭吃的时候，管什么文化，什么道德，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后来，咱们国家好起来了，也算是有了规矩，这有了规矩，也是好事，至少，能把人变成真正的人。发展到了现在，至少，老头子我啊，倒是不愁了，愁地是他们这一代的事儿。” “我活，也活够了。”三大爷乐呵地抿了一口酒。 “那是你，我可没活够。”一大爷没好气地也跟着喝了一口。 一大妈和三大妈则是在一边，分礼物，原本，倒是打算做饭的。只不过，王守仁这货直接打了个电话，叫人送餐上门了。现在，一些比较有名气的馆子，或者说不怎么差钱的馆子，也逐渐开始装电话了，能够直接送餐到府上，大多数都是不要钱的。 你要是愿意赏两个跑腿费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一大妈气色看起来很好，脸颊红润，气色饱满，越是这样，王守仁越是担忧。 去年年底的时候，王守仁就觉得一大妈的气色不对劲了。老年人，你要说脸色红润到跟一十六七八的小姑娘一个样，那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三大妈正兴奋着呢，一大妈也跟着乐呵，王守仁也不好过去打扰。 而且，他其实自己也没什么把握，这毕竟算是到了时候了。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加入了一大爷和三大爷的聊天之中。 该说不说，老爷们聊天，从古至今那都是那几项，往大了吹，最好就是往国家大事吹去准没错。 秦京茹倒是被两个大妈抓过去帮着一起分礼物了。 第402章 一大妈 吃完饭，各回各家。 这个四合院又回到了往日的热闹。 有的儿女干脆大包小包的搬回来住了一阵子。 惹得秦京茹不由得感慨：“要么说距离产生美呢？是吧？来福。” 狗子在秦京茹的怀里不安地蠕动着，它真的很想跑路。 作为一只狗子，它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家主人会比它还要兴奋。 就离谱，整天除了玩它还是玩它。 “你放过它吧，它快累傻了。”王守仁忍不住了，回头真要适应这种强度，他真不知道咋整。 “我不。”秦京茹把来福举高高。 来福在空中吐着自己的小舌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看，它多精神。” 王守仁：…… 那特么是精神嘛。 一大爷家。 回来之后，像是往常一样，老两口倒是兴奋了一阵子，但是过了阵子之后，又回归了平静。一大爷有事没事就溜溜达达地跑出去晃悠，一大妈则是比较少出门，就在院子里跟那群老太太聊天。倒是有些时候会跟着一群老太太去公园里瞧瞧她们在玩儿什么。 看过之后，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 “哟，一大妈，你这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嘿，像个小姑娘似的。”三大妈乐呵呵地在院子里跟一大妈聊天。 “可不是，愈发地红润了。”旁边的大妈插话。 “嗨，好什么啊，还不是因为事儿少了。”一大妈摇着手中的蒲扇。 自从易小川工作了之后，就搬了一台洗衣机回家，基本上就告别了手洗的日子。价格也不贵，180块钱左右，要说先进还真不怎么先进，但是洗老两口的衣物，也够了。在之前，一大妈每天的日常那就是需要买菜的时候买菜，做饭，洗衣服外加收拾家务。 现在洗衣服这个大事儿直接解决了。省下的时间着实不少。 “我们活计也少了啊。怎么不见我们脸红。”三大妈反驳道：“要我说啊，你就是心情好，才红润起来的。不像是我们家那几个，哎哟，都别说了……” 大妈们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聊聊天打发日子。 看着差不多到点了，一群人也就散了，该回家做饭做饭。 昨个儿，还剩下一些菜，家里也有冰箱了，一切都方便了许多。从冰箱里带出来一些剩菜。老两口也没那么多讲究，炒熟了再蒸几个白面馒头就可以了。等到一大爷晃晃悠悠地回了家，菜也刚好上桌。没什么太奢侈的菜，一肉一菜，再加几个白面馒头。 “啧，这要是放以前，谁敢这么吃啊。”一大爷一只手抓着馒头，给自己喂了一口菜，一口菜一口酒一口馒头地吃着，一边吃，还一边跟一大妈说着。 “可不是嘛。”一大妈乐呵呵地说道：“以前啊，咱们就算是吃肉，那也得躲着吃。” “是啊，老三说得没错，这条件变好了，也就没那么多肮脏事儿了。” 以前吃肉，哪敢这么吃啊。都在一个院子里，但凡谁家有肉了，不，甚至都不用有肉，只要用猪板油做饭了，被闻到了。那都是遭嫉妒的，你要是隔几个月来上那么一次，那还成。你要隔三差五吃上那么一顿有油水的饭菜。那铁定会被人盯上。 这个盯上，不是上门抢劫，而是会在暗地里看你有没有做什么不法事，然后举报你。 什么政策，什么其他原因都是扯淡，就是嫉妒。 凭什么你家能吃这么好？ 一大爷无后，所以，哪怕是偶尔想吃肉了，那也是大晚上悄咪咪地吃，不敢被人发现。 哪像是现在，肉？ 随便做，也不是吃不起，只要你愿意，不说顿顿吃吧，一天吃个一顿，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主要住这个院子里的，大多数都是厂里返聘过的，一个个，富得流油，吃肉，那算啥子。 “可不是。”一大妈也跟着吃了一口肉。 以前啊，她可不敢吃肉，但凡有一点肉，那基本上都给一大爷了。倒也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思维。主要是大家都没得吃，需要给男人吃好的，让男人有那个精力去努力工作。后世很多人认为这个时代压迫什么的，其实是一种错误。 大多数时候真是因为吃不饱饭没力气干活，没力气干活就没了收入来源，一家子都要饿肚子，就这么简单。 现在，她也能放开了吃了。 吃了两口，她忽然间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一大爷疑惑地看着她。 一大妈顿了一下，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了一股心悸，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说，小川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抱个娃让我看看也好哇。” “急什么。小川出去是学习的，到时候回来了，就能往上走一走。我跟守仁打听过了，等到小川回来了，哪怕愿意去学校里教书，学校都会要他。这年头啊，海龟吃香。” 听到这话，一大妈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那小川不跟着守仁走下去了吗？” 一大爷咽下了口中的大白馒头：“这个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守仁的意思是，看小川自己的，如果小川还想继续走他这方面的研究。那在他这里是最好的，如果不想，那估摸着得去国家那边了。毕竟，他一个人也撑不起太多的研究项目。到时候看小川怎么选吧。这个，你就放心吧，怎么选就差不了。” “现在咱们国家正发展着呢，就缺这些有知识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一大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站起身。 “你去哪儿？” “你等着。” 过了一会儿，一大妈不知道在哪儿，掏出了一个大盒子，一看这盒子就有些年头了，像是古代放置梳妆物品的盒子。 “嚯，你上哪儿弄来这么一个东西。” “你不知道的多了呢。”一大妈得意地说道。 “嘿，你这老太婆。”一大爷乐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想要过来拿。 就被一大妈拍掉了。 “先吃，吃完再给你看。” “得，我还真不着急。” 第403章 一大妈（完） 小酒喝着，小话说着。 这一顿饭啊，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今个儿的一大妈格外能说。 从她嫁给一大爷，到后来，小日子那边打过来，他们着急忙慌地跑路，又到了跑进了四九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是刻在了一大妈的脑海里，这时候，把这些场景再现出来了一样。 越说，一大爷越沉默。 到了最后，他默默地又喝了一杯酒，脸上有了些许醉意。 那段日子太苦了，苦的都有点不想回忆。 “得了得了，过去就过去了，还说它做什么。”一大爷说道。 “嗨，说说怎么了。行了行了，你不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一大妈嗔怪道：“来，看看我留下的好东西吧。” 她打开了那个大箱子。 里面分成了上下两个格子。 一大爷一看，好家伙！ 金锁、金手镯、金项链一套。 玉佩、玉镯一套。 还有一颗漂亮的说不上是什么材质的宝石，不小，蓝色的。哪怕以一大爷的见识，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哪来的这套东西。” “我娘给我的。”一大妈嘚瑟道，脸色愈发地红润了些，仿佛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晚上。 “你娘？能给你这种东西？” 一大妈家里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当年与其说是结婚，不如说是她们家把一大妈卖给了他。 “瞧不起谁呢。我跟你说，当年，据说四九城的人逃亡到我们那儿，借助了一晚上，我娘看他们可怜，就收留了他们，他们就给了这么一个盒子。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东西啊，是给小公主准备的。我琢磨着，等到哪天的女儿出生了，就给她。可惜我没有缘分。” 说起这话，一大妈并没有像是往日的失落，而是神采奕奕地说道：“我看小川那孩子给王守仁影响得，好像也很喜欢女孩子，到时候，你记得把这东西给他。” “你自己收着就得了，给我做什么。”一大爷不解，他总感觉今天晚上的一大妈怪怪的，还怪有精神的，中气十足了，跟平日里的温声细气，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平日里的一大妈，就是一慈祥的老太太，那么今天晚上的一大妈，反而像是一个少女，有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让他有些恍惚，就像是当年第一眼看到她一样。 “哎呀，我这不是怕忘了吗，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不是挺会收东西的嘛。我还不知道你，你给那小子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吧。”一大妈笑嘻嘻地问道。 “行吧，行吧，给你收着，给你收着。”一大爷有些无奈。 一大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利索地收拾碗筷，一大爷则是小心翼翼地拿起这箱子，想了想，放到了一边，他琢磨着，这多少也算是文物了。明个儿，去问问秦京茹该怎么保养，她应该熟得很。 晚上八九点钟，大多数老头，都准备睡觉了。 一大爷和一大妈也不例外。 一大爷躺在床上，已经轻轻地打起了鼾声了，今天晚上，酒喝得略微多了些，所以很好入睡。 一大妈则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天花板，没了往日的平淡，而是充满了向往。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天花，缓缓地张开嘴。 嘴里轻轻哼着一首听不清内容的歌曲，这歌曲，是她小时候，她娘哄她睡觉的歌曲。唱着唱着，她忽然间狡黠地笑了一声，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大爷一眼，似乎害怕他发现。她想把这份独属于自己的回忆，让她自己一个人享受。 她想家了，她想娘了，也想爹了。 她想小时候那条能让她肆意奔跑的乡道了。 她也想小时候她娘在她身后撵她时候手里的擀面杖了。 她还想秋收的时候，那金灿灿地稻田，她就坐在田垄上，晃着自己的小脚丫，看着爹和娘干活。 那种感觉，很舒服，也很轻快，说不出的开心。 那是属于她心底深处，最纯粹的快乐。 随着一幕幕回忆在眼前浮现，歌曲的声音越来越轻柔，越来越轻柔，渐渐地，渐渐地，声音就像是那生命的焰火一般，缓缓地熄灭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地升起。 一大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精神倒是不错，尽管昨天喝多了些，但睡的时间够长，常年坚持打养生太极拳的他身体还算是不错。伸出手，在身边摸了摸，有些意外，今天的一大妈居然没有早起。 平日里，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大妈先起床，去厨房弄这弄那儿的，然后再来叫一大爷起床。最后，老两口去院子里和三大爷他们打一打太极拳。打完再回到屋子里吃早餐。 难得一天没有起床的。 一大爷伸出去，推了推一大妈。 推不动。 一大爷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微微变动了一下。 伸出手，探了探一大妈的鼻息。 没有呼吸！ 他愣住了，就这么楞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昨晚一大妈跟他说的那些话。 那完全就不像是一个老太太该说的话，那种少女的娇憨就像是回到了50多年前，他们刚认识的那会儿。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伤心吗？ 一大爷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到了他这个年纪了，对于生死这种事情，其实早就有所准备了。但是身边的老伴猛然间就这么去了，多少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呆了一会儿，先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了卫生间里，打了一盆水，刚打算给一大妈上上下下地擦拭一遍的时候，他又愣了一下，他发现，一大妈身上穿着的，是她老早之前就准备好的衣服。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换上去的。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临走之时，梦到了什么令她心情愉悦的事情。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之后，一大爷才去通知人。现在，他已经老了，这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处理不来。 最先通知的自然是王守仁。 第404章 七日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 王守仁还在睡觉呢，听到敲门声，揉了揉眼睛。 秦京茹也跟着起来了。 他们的身体都还算是不错，不会睡到太晚。 “你去开……”秦京茹推了推王守仁。 王守仁；…… “你睡外面。” “哦……”秦京茹缩起自己的jio，让王守仁过去。 王守仁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脸蛋，起身，下床，穿衣服，开门，前前后后花费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刚打开门，就看到神情淡定的一大爷。 “一大爷，您这是？” “你一大妈去了，你来帮帮忙。” “去了？去哪儿了？”王守仁还没反应过来，主要是一大爷也太特么淡定了。 “去世了……” 王守仁：…… 秦京茹：……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王守仁和秦京茹齐齐地出了门。倒是一大爷在安慰他们：“不用那么着急，该弄的我都弄了，你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好就成了。” 秦京茹眼睛都红了。 要说在这个院子里，她跟谁的关系最好，那除了三大爷，就是一大妈。 三大爷肯跟她唠嗑，那都是后来的事情。 刚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她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她是真的害怕，害怕王守仁不要她了，把她丢回到乡下。或者说，王守仁只是想让她掩护他跟秦淮茹之间的关系。是一大妈在她的旁边温声细语地教导她在城里要注意什么。 该去什么地方买菜，粮票站在哪儿，什么地方的东西便宜，什么时候比较适合洗衣服。 等等等等，一系列她不熟悉的城里生活，可以说是一大妈手把手地教过来的。 现在，昨天还好好的一大妈，忽然间就去了，这让她接受不了。 七天后 院子变得冷清了下来，一大妈的去世影响的还是很多人的。有很多人，从外地，都特地赶了回来。毕竟，她这一辈子，可以说得上一句“与人为善”。易小川急冲冲地从米国飞了回来，见了一大妈最后一面，嗓子都哭哑了。 倒是一大爷在一旁，“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没有流泪，也没见着什么伤心的模样。 等到这一切都搞完之后，人都离开了。 一大爷才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妈那个盒子，连带着自己准备着的东西递了过去：“小川啊，这是你妈临走前让我给你的。还有，这些，是我给你未来儿子或者女儿准备的。你妈那份比较特殊，听说是什么宫里的公主的礼物。你记得好好地保管好，可以当成传家宝传下去的。至于我的这份，就没你妈的那么用心了。” 一大爷的那份也很简单，一张地契，一张存折，仅此而已。 “爸，您拿着吧，到时候，我们孩子出生了您再给我。”易小川瞪大眼睛，他是真的怕了。 自己父亲这副模样，没有悲伤，也没有哀痛，平静得像是在交代后事。 一大爷也不勉强，点了点头：“也好，我放里屋那个暗格里，你记住咯。” “爸，您……” “去吧，该学习学习去吧，到了这个年龄，也是有这么一遭。老头子我的身体还硬朗得很，短时间内死不掉，你放心吧。” 易小川这才点了点头，他的承受能力，比常人要强上一些，伤心归伤心，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得去做。而且，一大爷也不希望他就这么留下来。 “那，爸，你保重啊。” “去吧去吧。”一大爷挥了挥手。 易小川走到了门口，又去了三大爷家，拜托了三大爷一家，至于王守仁，在快走的一天晚上，就拜托过了。 三大爷自然是从善如流，他也有些伤感，一大妈的离开，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原来，他们这一辈的人，也开始逐渐凋零了啊。 等易小川离开之后。 三大妈才叹了口气：“哎，一大爷家里收养的这个孩子倒是孝顺，就是收养得晚了些，这年纪轻轻的，就要面对这些。不好受。” “有什么不好受的。”三大爷摇了摇头：“咱们那个年代，才不好受呢。” 现代的人，很难理解三大爷、三大妈口中嘴里的不好受。 在现代，一般的家庭，都是人到中年或者老年之后，才会面对父母离世的事情。但在这个时代，像是三大爷、三大妈这一代的父母亲，大多数都活不到那个岁数。甚至有些干脆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很多人，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真正不好受的，是老易啊，他最近可不对劲。一大妈去了，他不哭，也不恼，现在一天天的，就知道出去瞎溜达。” “这不好吗？” “好个屁。”三大爷难得爆了个粗口：“这是藏心里呢。指不定，哪天就爆发出来了，你说这也是，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或许去医院，还能抢救一下什么的。” “倒也不是说走就走。”三大妈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没发觉嘛？一大妈临走的那段日子，就是咱们出去旅游的那段日子，她的精神可好了，就像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 “回光返照。” “对，就是回光返照。特别是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我们还在说呢，一大妈的身体越来越好了。”三大妈这整天跟一大妈在一起的，能不知道一大妈的性子嘛。 这放在以前，一大妈就是那种比较温润的人，因为心脏的缘故，做事虽然也利索，但是速度并不快。慢慢做，就是为了不刺激到自己的心脏。可在最后那半年的时间里，一大妈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干什么都比别人快一步。这些，其实都是一种预兆，只不过，并没有人在意。 哦，或许有，但是只有一个王守仁看到了。 他并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干脆也就没有说出来。 “这样啊，怪不得。”三大爷感慨了一句：“不过，老易的事情，还是得想办法解决。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我倒是觉得他还挺好的。” “好个屁，他连每天的太极拳都不出来打了！” 第405章 三大爷和一大爷 易中海办完事之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子之中。 看起来跟往日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从外面溜达回来之后，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站在原地笑了笑，又走了出去。 是啊，从今天开始，没人做饭了。 刚想走出去吃饭呢，就被三大爷拉到房间里。 “来来来，老易啊，吃饭吃饭，刚好，我家做多了些。” “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这要是搁以前，去别人家吃饭，那就是脸皮厚，惹人嫌，谁都缺那口吃的。但是现在，倒是没人缺那一口吃的，缺的是上家里吃饭的人。 兜里有钱，愈发地重视感情了。 刚进屋，就看到一桌子的好吃，有肉有菜。 整整一桌子，四菜一汤。 “嚯，你这桌，是早有预谋啊。”一大爷瞥了三大爷一眼。 这个院子里的，谁不知道谁啊。 正常家里两个老人的话，说实在的，吃也不会吃得太好。有时候懒了，随便上街边弄一碗打卤面就算是过去了。像是这种标准的四菜一汤，还是相当少见的。别的不说，吃不完浪费在他们这一辈，是绝对不允许的。谁没被饿过，哪怕是王守仁，刚穿过来的时候，也被折腾得够呛。 “嘿嘿。”三大爷也不多说什么，先是给一大爷倒了一杯：“我以前啊，总是盼着能喝上一杯不掺水的酒，这个愿望，还是王守仁那小子来了之后，我才真正地痛快喝上了那么一回。从那次之后，我就发现，这酒，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头疼。”三大爷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咱先说好哈，差不多就得了，别拼酒。” “你想拼，我也不跟你拼，老了，没年轻人那么精神了。” “那就好，那就好，吃菜，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三大爷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说道：“老易啊，这以后啊，你还有什么打算。” 易中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定地看了三大爷一眼：“打算？放心吧，我暂时还死不掉。” “嘿，瞧你这话说得，这要是搁几十年前，你得罚自己三杯酒。不过现在就算了，年纪都大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知道不，从工厂退休回来那阵子，我是真觉得我哪哪儿都不舒服，你说说，我干了一辈子的钳工，按理说，也该累了。怎么退休之后，整个人都感觉闲不下来，无所事事，甚至那阵子，脾气都暴躁了一些。说到底，不就是没了盼头嘛。” 三大爷点了点头：“确实。” 每个人对于生活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像是三大爷的人生定义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是真的穷怕了，那时候，一个人能养活一家七口，真正难的日子。不是说阎解成成年，六几年的日子。而是那几个小的都还小的时候，那日子，略微算计差一些，估摸着家里就真的有人要饿死咯。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后来，愈发地小气的原因。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王守仁的开解下，他的这些小气，才慢慢地更改过来。他不知道那样子是错的吗？他是真的怕了。到了后来，搭上了秦家村的车，他也挣了点钱。 你要说十几二十万的钱，他还真没有。但是，每个月固定有一些，足够他快快乐乐地活到死。 现在他自己的身体还算是健朗，手头也有些闲钱。他不像是一大爷似的，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抱负，他就想快快乐乐地活下去。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小孩，以前看到了不敢买的东西，琢磨着什么时候攒下钱，去买。这个东西，可以是便宜坊的烤鸭，也可以是供销社的手表。 或者是路边路过时看着咽唾沫的打卤面。 每一天，对于他而言，都是补充遗憾的一天。 走在路上，但凡看到点什么东西，一琢磨，嘿，那东西，好几十年前没舍得买，这不得买一下尝尝咸淡。所以，对于他来说，反而是退休后的这些个日子，是属于他的，他卸下了扛在肩上的责任，他去看这个世界，去了解这个世界，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爱。 他过得很充实，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从香江回来之后，只有他穿得最花里胡哨。 因为，到了现在，他才有资格去好奇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他越活，越是开心，越是年轻。 而易中海不一样，易中海这一辈子，苦虽然苦，但不可否认，他自己是个聪明人，这个聪明，指的并不是什么人情世故方面的，而是在技术上的。正常人，在工厂磋磨一辈子，估摸着也就是个三级四级工。四级工往上，那就是厂子里的中流砥柱。 而易中海，是八级工。 说上一句“天才”，其实也不过分。 而这个“天才”，到了退休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自己没事干了。你说他不能学三大爷那样到处晃晃？ 答案还真不能，因为老实说，一大爷就是小时候苦了一些，进了厂之后，那是一直往上升的，条件其实并不差，可以说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而在这些个邻居之中，除了无后这一条，其他方面，谁不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没人比得上他。 因此，对于外面的东西，他要是愿意买，是买得起的。 年轻时候并不在意的东西，临老了，自然也不可能在意。他无法从这里面得到属于他的乐趣。 哪怕是到了这个年纪，他依旧争强好胜。 一大爷继续说道：“那时候，守仁告诉我，打算返聘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家伙，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开心。” 一大爷眼眸之中带着一丝回忆。 老是老了，但依旧有用。 “宝刀未老。”三大爷做出了点评。 “就是这样。”一大爷轻抿了一口酒，夹了一颗花生豆，丢嘴里，他的手，依旧很稳，哪怕已经70多了，也是如此。不像是三大爷，一颗花生豆，得小心翼翼地。 第406章 一大爷的感慨 “啧，我还真羡慕你这一手。”三大爷轻“啧”一声：“我夹一颗花生豆，就生怕它掉了，你一夹一个准。” 一大爷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随后，又收了回去：“这辈子，也就这么点技术了。其实啊，我还想在守仁的厂子里呆着。” “哦？那你怎么就回来了？” “看不懂。” “看不懂？”三大爷讶异地问道；“不至于吧？” “车床你知道不？” “啊。知道。” “原来啊，我们用的牌子很杂，有老大哥那边生产的，也有小日子那边生产的，还有一些是咱们自己焊出来的。那些东西，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可以说我搞得定。但是到了守仁的厂子里，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科技。他们在那小屏幕上按啊按，甚至都不用自己动手，那车床就自己把东西弄好了出来。” “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这还算是在实验阶段，等到了后面，把一些功能弄得更加地完善了。精度就可以进一步提升。” “这个阶段，还需要老师傅，再往后一个阶段，可能就不需要老师傅了。只需要那些会在屏幕上按来按去的高科技人才。” “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原本也应该高兴的，但是心里堵得慌。” “好在，他们还没办法做的那么细，还需要用到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大爷又抿了一口酒：“我在那厂子里干了六年，我才真正地意识到了什么叫科技的革新。” “79年那阵子我进厂子，听他们说会更新换代，我以为，这个更新换代怎么着，也得过个十好几年，或者更久。谁知道，5年的时间，他们更新迭代了三代。” 易中海，才是那个感触最深的家伙。 对于王守仁弄出来的五星管理条例，其实从内核上来看，就是想释放劳动力。这种释放劳动力，放到机械上，也是一样。只不过说，现阶段，能够把机械，材料，玩到什么样的程度罢了。而且，王守仁跟王安那边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 能够从那边获得不少的帮助。 程序方面，倒也不会太过于担忧。 所以，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内，更新了三代。 他全然不知道，他给这些老师傅，留下了多么深刻且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大爷苦笑一声：“照着他这么折腾下去，再过个几年，或者十几年，估摸着，那些机械，我都看不明白了。” 三大爷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只有在里面的才知道王守仁那厂子的研发能力究竟有多恐怖，每次有新东西出来，那都是一群老头围过来参观。那群老头随便挑出来一个，但都是可以让华国科研界震三震的存在。他研究的东西，就不是一个领域能够解决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研究室能够让XX局来看守的原因。 那天，要是孙志诚再嚣张点，估摸着都没有机会见到孙宏伯了，当场击毙并不是说笑的。 对此，三大爷也只能安慰一下：“时代在改变，这是好事。” 一大爷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难受吗？ 很难受，自己沉浸一生的技术，被一个小年轻在屏幕上点两下，就给替代了。说什么都得难受一阵子。 可以接受吗？ 说实在的，可以接受，甚至还有些欣喜，国家强大了不是。 “从守仁的厂子出来，老实说，有一段日子，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索性，就琢磨着，大家一起出去走走。” 这次的旅游，事实上，是一大爷组织的，大家也都没意见。再加上，这院子里的大部分房主，那都是王守仁返聘回来的技术工。手里还算是有钱，就都去了。 “这走一走，倒是让我回想起了以前的那段日子。倒是轻松了许多。所以啊，我没什么问题的，你就别担心了。”一大爷笑了笑，说道。 “成，你没问题，就成。”三大爷摆了摆手，乐呵呵地说道：“再吃点？” “不吃了，出去走走，难得，晚上也不折腾了，这不得出去逛逛。” 他们都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晚上，一般是不出去了，下班了，该回家就回家，除非要去鬼市，不然是不会出门的。现在，倒是有不少人在吃了晚饭之后，还能出去走走的。治安愈发地好了。 等到一大爷离开之后。 三大妈才开口问道：“这人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啊。” “是没问题。”三大爷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没问题？ 开什么玩笑。 从头到尾，一句一大妈都没有提起过。 三大爷没法子了。 王守仁也一样没法子，有些事情，外人真的无法搞定，还得是自己想通了才成。一大爷这种平静，能持续多长时间，什么时候爆发。没有人知道。 “老公啊。”秦京茹开口说道。 “啊？”王守仁看向他。 “要不，咱们回秦家村住一段时间吧。”秦京茹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好好的一个长辈，说没了就没了，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秦父和秦母，其实也差不多是一大妈这年纪了。这要是…… 她还想每次回去都能跟自己的父母撒撒娇呢。 “成，那就回去住几天吧。”王守仁对这个倒是不在意，自家老婆，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吧。再说了，以前去秦家村麻烦，骑着个单车，早上踩到下午。现在去秦家村，就没那么麻烦了。因为秦家村的养殖场的关系，整条路都打通了。骑着摩托车去，慢点骑，也就四十来分钟的事儿。 路又宽又稳定。就是偶尔路过的大货车经常会溅起一大片灰尘，这一点，还是挺令人感到烦闷的。 “那你跟我一起回吗？” “我？我就不回了。我在这里，看着一大爷。”王守仁叹了口气，他想起了今天早上，三大爷跟他说的话。 说到底，一大爷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他也不知道，或者说，干脆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也说不定。在这儿看着，总归是好的。 第407章 三年之后 一大爷依旧像是往日一般地平静。 并没有想象之中的惊涛骇浪，反而小老头每天都很安静。 而且，也没有悲伤的感觉。 早餐也不做了，溜溜达达地学着王守仁出去吃，也不带回家，就在摊位上吃。 王姐又多了一老客户。 吃完之后也不回家，就去公园看人下棋，偶尔也跟着三大爷去钓钓鱼。等到了中午，心情好了，就去买菜，给自己做上那么一顿饭。晚餐就更简单了，如果午餐做完了，就会留下一部分晚饭吃。如果没有做饭，就晃晃悠悠地出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的商户，也逐渐多了起来。 见到这样子的一大爷，大家也才逐渐放下心来。 一大妈的离去仿佛成了一个信号。 85年年中，娄董在自家的院子里逝世，娄母在85年年底在香江去了。 86年，三大妈因为出门的时候急了些，摔了一跤，磕到了头，抢救无效身亡。 87年到88年这两年间，不少人都跟着相继离去，秦父秦母也去了。 一系列的人的离去，哪怕是王守仁这个大心脏的家伙，也有些顶不住了。离开了四合院，去到一开始购买的三进的院子里住去了。 生怕哪一天，就再听到什么噩耗。 ———— 88年冬天。 王守仁穿着一条皮制的大衣，坐在自家的凉亭中，凉亭的正中央，放置着一茶炉，正咕噜噜地冒着泡呢。他也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太多的痕迹。只不过，此时此刻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丧气罢了。 在亭中没有坐太长时间，赵无量，就溜达着走进来了。 赵无量的年纪也大了。现在他这老头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压力了，头上挂着一个顾问的名头，勉强也算是智囊团的人。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再加上他儿子在米国那边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只要愿意，他们赵家，就可以一直把这个顾问的名头坐下去。 只不过他儿子，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这些年，帮着王守仁处理官司，属实没有少挣。 几年过去了，人们也逐渐意识到了，当年所谓的官司，表面上是官司，实际上是广告，谁家官司原告被告都是一副慢悠悠的模样啊。 这种事情，至少得有一方着急。 但双方都很淡定，而且，好几次，都有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 可以说，王守仁的这番行为，实实在在地跟那边上了一课，一节名为“营销”的课程。 这也是为什么他和娄家、霍家合作之后，这几家人依旧以他为主的原因。 好家伙，有技术有技术，要头脑有头脑，拿出来的营销手段还那么地……超前。 这妥妥的大佬级人物啊。 大多数资本家，其实都更倾向于把蛋糕做大，内讧？那是等到进入瓶颈期之后的事情的，只要蛋糕能够做大，大家都是好朋友。 得益于王守仁的做法，王思仁也勉勉强强地被大家接受了。 别人不下绊子了，这让娄晓娥浑身感觉不舒服，这不，亲自飞到了香江，给自家儿子下绊子。 王思仁的苦日子，才刚刚到呢。娄晓娥是真的下狠手啊。 “好家伙，这天气，你小子在这里摆这么一茶炉，是想让我快点走吧。”赵无量搓着手走了进来，有些无奈地说道。 “怎么着？今天听说你要来，还让我惊讶了一下，您老，最近不是挺悠闲的嘛。” 要说赵无量这一生，也算是颠沛流离，前半辈子，那是不愁吃喝，出了国留了学，随后家道中落，回来，进了轧钢厂给娄董打工，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工程师。这也算是不错了，到了66年，又躲了出去。现在回来了，谋了一个不错的职位，也算是没白忙活。 家里的两位老人，走之前那是含着笑走着。 落叶归根，落叶归根，这并不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成语。这包含了老一辈对于国家的一种渴望。 但凡是出去过的人，都知晓，拥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赵无量搓了搓手，坐了下来。 王守仁慢悠悠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热气激发的烟雾袅袅升起。 赵无量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进了亭子，才知道，好家伙，这货在亭子的四周，整了一些火炉围着。只有北方人才知道，在北方的冬天，如果你真的想在室外喝茶，那得有多麻烦。也就是这货有钱，把整个亭子改造了一番，才能够看到这番美景和意境。 “说吧，您老今个儿过来，是怎么个情况。” 赵无量也不小了，60来岁的年纪，说不算太老，但也不年轻了。 “上头让我来问问，你咋想的，这些年，也没见你怎么动？” “我还没怎么动？”王守仁挑了挑眉头：“那些科研成果是假的吗？”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汽车厂，销量就像是卡住了一样。倒是在国内卖得还行。想问问你，究竟咋想的。” “你这话问的，要是搁十年前，我指定跟你拍桌子。”王守仁乐了。 自从85年的那件事情之后，王守仁就逐渐低调了起来。 其实，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孙宏伯上位，王守仁就知道，有些人有意在试探他的深浅，整出这么一出来，就是想看看，这个人的影响力到什么程度去了。 毕竟作为国内第一个大型的私企，该有的顾虑，还是有的。 所以，王守仁在察觉到这件事情之后，就开始悄咪咪地缩回去了，就连广告，也只是打了那一年的广告罢了。往后，就很少再听到关于“大运”的事情了。 “改革春风吹满地”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这里面意味着多少财富，多少机会。 他低调的这些年，又有了不少的企业陆陆续续地冒了出来。但这三年期间，要说真有没有人做到王守仁的这个地步。实话说，一个没有。 第408章 试探 可见，这货在国内的影响力是有多么的巨大。 而且，关键是这人拿到钱之后，真就没有琢磨着往外跑。老老实实地待在四九城。 88年这个时间节点，已经有不少人往外跑了。 一个两个没关系，十个二十个也没多大的关系。可耐不住一直跑啊。这搁谁谁都受不了。 而且，跑就算了，还特么的连带着一些东西往外跑。 这不，就想知道王守仁究竟是怎么做的，才能让人留下来。 赵无量才提着东西上门了。 这要是搁平时，赵无量溜溜达达就来了。或是提着一只烤鸭，亦或者提着一只烧鹅，王守仁出点酒，弄点米饭，几个人吃上一顿，吹吹牛，也挺好。 现在就不一样了。 提着礼物，代表着有事相求。 所以，王守仁的问话就显得不那么客气了。 “嗨，别那么小气嘛。你说你，做得家大业大的，被人盯上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那边也需要一个领头羊不是。” 王守仁笑着摇了摇头：“看你这样子，是来当说客的？” “那倒不是。”赵无量摇了摇头。 85年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王守仁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因此，他在国内的销售也就跟着放下了，除了徐薇薇去到地方上开设分店之外是，其他的一些计划都暂时搁置。要说做生意的好时候，八几年这个时间段，真不是什么好时候。“投机倒把”罪到现在都还有呢。 85年的光景，都抓进去了几万人。 按照王守仁的想法，这生意，如果真要继续做下去，等到90年代后期再布局也来得及。 现在这个时间段，其实就是给徐薇薇找点事儿做罢了。 这女人倔强得很，比娄晓娥还要倔。 另外就是，85年的事情表面上是他被人当成了枪子了。 实际上，科研界背后的两股势力，都特么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之前已经提到过了，一方是“买办”，另外一方是“自主科研”。 按理来说，王守仁这一方是算入“自主科研”之中的。但为什么两方面都想算计他呢？ 无非就是“有需要”。 “买办”的人想让上面的人看看，王守仁这个人的势力都到什么程度了，搞不好就是一种资本主义的复兴。用简单点的话来说，就是上眼药。这也可以理解，王守仁毕竟算是标准的“自主科研”一派。他不信任任何从国外弄回来的技术。 除非，这些技术的底层东西能够毫无保留地对他公开。 那么“自主科研”为什么要跟着“买办”一起折腾他呢？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领头人，王守仁虽说站在“自主科研”这一边。但是他从来都不掺和这些事情。所以，他们那边也想着推王守仁一把。徐家国那次，算是一次。85年那次，也算是一次。 王守仁就是因为闻到了其中的味道，毫不犹豫地，立马缩了起来。 参与斗争的结果估摸着都不会太过于美妙，该跑路跑路靠谱。 自从那次之后，他就基本再也没有露过面了，就连工业部那边也很少去了。只是在他的一方天地之中，慢慢地遨游。 “不是就好，喝茶。”王守仁给他上了一杯茶水，自己喝了一口：“这天气，喝茶，别有一番滋味。” 赵无量也不急，放下东西，也跟着喝了一口，说道：“要我说啊，你的做法是对的。你都从那个漩涡里面抽离出来了，就不应该继续回去掺和那些事情。” 王守仁笑了笑，也不接话。 国内，大概是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才算是迎来了真正的下岗潮，在那之前，下海的，要么是家里有点势力的，要么就是街上的街溜子实在找不到事情做的。这些人多嘛，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竞争还算不上太激烈。而像是他这样，有望直达天听还自己跑出来的。 当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地里骂一句“傻子”。 王守仁自家知自家事，他前世，就不是什么高官，他只是个做生意的。能通过做生意，去帮助整个国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从政，他真没有那个本事。 讲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上头明明知道，有些厂子内部的事情，为什么就是不出台一个政策，开除那些个偷奸耍滑的家伙？ 这是很多人无法理解的事情，铁饭碗，铁饭碗，就那么重要嘛。 如果按照一个商人的思维来看，这些个家伙，就应该通通地开除掉。 但如果站在一名党员的角度来讲，开除掉，那就是不合格的体现。为什么，共产主义，这并不是一个口头主义。要的是人人有饭吃，有事做，尽管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也要朝着这方面努力。这是从思维方面去讲。 而从实际方面去讲，如果真的可以开除了，那么人心惶惶，下面的人会不会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去为自己牟利？这些事情都是不好说的。 决定一个政策，并不是看利益，而是看能否稳定得住。 当前的法子，就算是最稳定的法子。铁饭碗的这个铁，必须要铁，除非这个厂子连年亏损，亏损到上头也撑不下去了。不然，还是会一直铁下去的。 从商，考虑利益即可。 从政，考虑的就多了去了，人性、利益、稳定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的纠葛。 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到了点立马跑路的原因，他真不觉得自己是那块料，有那个耐心去折腾。 “你倒是年纪越大，越沉得住气了。”赵无量笑骂了一句。 王守仁这个人，他从没离开国内的时候就看不清楚。 妖孽，绝对的妖孽。 那个二十一岁的小孩，跟他说，去米国，去注意注意那边是怎么发展的，技术侧的专利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一开始，还真不把王守仁的说法放在心上，等到真正去了米国的时候，他实在是闲得没事做，才去看看。 第409章 家底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米国人玩专利，那真是玩出一把花儿来。各种各样的套路可谓是层出不穷。 赵无量敏锐地察觉到，如果，未来，国家要进入国际的市场，会不会也让人来上这么一次。想想就觉得冷汗直冒，这才算是沉下心来研究。 说起来，他自己能回来，而且坐到智囊团的位置，也有王守仁的一份功劳。 “得，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上头的人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些年一动不动的。”赵无量问道。 “我这还没动呢。”王守仁轻抿了一口：“该停的时候就停，乱动，容易被弄死。” 当公司成长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考虑的，就不是什么扩张，而是该怎么保值了。 而且，米国那边虽然还有很大的扩张余地，但实际上，再扩张，就要接触到核心层了。 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华国国籍的家伙接触到他们核心层的。哪怕现在中美的关系还算是可以。而且，就算是扩张上去了，面对着他的，估摸着有无数的麻烦。他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明面上的扩张，而是暗地里贿赂。 “咱们……” “我可不是说咱们。”王守仁制止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搞不好就直接404了可还行。 “你知道的，我的战场主要在外面。现在，还在布局。” 王安那边，86年接到了米国军方的一笔大订单，从IBM手里捞过来的，差点没把IBM气死。 因为王守仁的缘故，王安已经开始去折腾个人电脑了，老爷子的精神还相当的健硕。而且，跟自家儿子聊得也很开。 哦，就是王思仁。 王思仁除了处理香江的那些个业务之外，被王守仁加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接触王安。 技术和技术之间的沟通是极其高效的。 而且，王安这个人，十分重视技术储备。 这么说吧，在前世，王安的公司倒下之后，IBM、微软这些公司直接吃到饱，当时他的储备人才不要太香。 表面上，王守仁的公司没有多大动作，其实暗地里，他早就在积蓄力量了，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运气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赵无量点了点头。 布局这种事情向来是王守仁擅长的，这一点，赵无量表示毫无疑问。 20来岁就开始布局往后的事情的家伙，去米国布局的时间越长，估摸着得到的成果就越好吧？ “还有事儿吗？”王守仁抬了抬手，示意他喝茶。 “也没什么其他事儿了。就是过来问问罢了。”赵无量也不在意：“说起来，进去那地方这么多年了，老头子我唯一学到的一点那就是得脸皮厚，脸皮厚，什么事儿都吃得开。”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您老脸皮最厚了。” 赵无量“嘿嘿”一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赵无量便起身离开了。 天空缓缓地落下了些许雪花，乌云遮住了太阳，阴沉了下来。这让王守仁没了心思继续坐在庭院里看雪。 披上衣服，走进了屋子。 刚走进屋子，就有佣人上来帮忙整理积雪。拿过衣物。 秦京茹正在房间里打游戏呢。 咋咋乎乎的。 听到王守仁进了房间，转头看了一眼，递给他一手柄：“来，一起玩儿啊？” 王守仁看了一眼屏幕上那粗略的画面。 老实说，玩不下去。 摇了摇头：“一把年纪了，别整天把心思放在玩儿上。你的那个好大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秦京茹“啪”地一下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一脸怒气地看着王守仁：“什么叫一把年纪！”然后又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油光水滑：“还是很滑嫩的！而且，我的好大儿就不是你的好大儿了吗？” 王睿明的智商还是挺高的。 从国内出去之后，直接就去了加州那边硕博连读。当然了，其中花费了一些金钱。毕竟，这年头，国内的文凭人家外面不认。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已经修完了学分，可以回来的。但是他并没有回来，说是想再看看，能不能挖点人回来。 王守仁告诉他，不用担心，让他回来就行，人会有的。 谁知道这小子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您老是不是想拿我寻开心”就自己去折腾了。 这把秦京茹气得够呛。 秦淮茹和娄晓娥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王睿明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无非就是出国之前那几年，被王守仁好好地上了一课。到了后面，自家大哥王思仁也被娄晓娥折腾得够呛。他才真的怕。 他感觉，自家父亲母亲生他出来似乎就是为了玩他，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母爱？ 父爱？ 有点，但是不多。 所以，他现在琢磨着至少得把核心技术抓到自己的手里。万一自家老爹给自己派的人，把自己实验室里的东西拿了去了。他找谁说理去。 状告自己老爹。 别开玩笑了，他但凡敢这么做，他老爹就敢站在台上，问上那么一句“堂下何人，缘何状告本官”？ 王睿明对自家的势力有一种清晰的认知。 这种认知，还是冯芳跟他科普之后才知道的。 两人嘀嘀咕咕老半天，王睿明才大概理清楚自家究竟有多厉害。一直以来，王睿明对于自家的认知，那就是自家是个开厂的。虽然是国内第一家私人厂，但也只是私人的，应该跟官面上没什么关系。事实上，他从小到大也是这么长起来的。 没接触过什么官家的孩子。（王睿明的成长期刚好是66-77年期间，所以王家一直很低调） 这就导致了他以为他家只是有钱，万万没有想到，家里暗地里的势力这么大。 为此，冯芳还特地给他画了一张图。 那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看得他脑瓜子疼。最重要的是，冯芳还说了，这还不是他家真正的底蕴，据说，他家里，还藏了一幅伟人的“字”，而且不止一代。 第410章 天时不允许 特别是这一代的。 对他们家那是喜爱有加。 这就更加奠定了他打算继续留在米国的决心，他得重整旗鼓，调兵遣将，将来有一日，才能够杀回家。 听到王睿明的志气。 差点没把秦京茹给气过去咯。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中二。 好在，这女人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王睿明知道自己有麻烦，就去找王思仁，要了些许游戏机，寄回来，给秦京茹玩儿。 这不，这女人就爱上玩游戏了。 什么马里奥，什么最终幻想，什么塞尔达。 这些玩意，那是换着花儿地玩。 自己玩儿还不算，还招呼老头老太太一起玩儿。 她在外面认识的老头老太太，那都是满清的遗老遗少，算是比较爱玩的一类。跟她玩起来，那是一套接一套的。 关键是她一四十来岁的女人，在这群遗老遗少面前也吃得开面子。 “行行行，是是是。”王守仁摆了摆手：“你别晚上想起来，又想跟我嚎上那么几嗓子。” “切，我就嚎，就嚎，怎么地了。” 王守仁捏住这女人的脸颊，小力地往外扯，一边扯，一边威胁；“今天你姐就回来了，你再这么嚣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秦京茹被吓了一跳：“怎……怎么就回来了？” “不单你姐回来了，你闺女也跟着回来了。”王守仁翻了个白眼：“开心不。” “不是，她不是在巴黎吗？怎么就回来了？我问了她还说要再学习几年来着。”秦京茹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游戏机，说起来，她还挺想念自家闺女的。 自家闺女搞那什么服装设计，就跑到了法国去，说是去学习基础，这一学习，好家伙，直接学了三年。每次问，就说还没有学完，等学完了回来给她做一身好看的衣衫，她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了，终于有消息了，关键是，这个消息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还没说什么呢。 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嘈杂了声音，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犬吠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下了床，朝着外面走去。 果不其然，秦淮茹和王熙柔回来了！ 来福见到王守仁他们出来，连忙跑到他们的身边，对着娄晓娥和王熙柔就是一顿狂吠。 这狗子，跟小时候那副可爱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说它丑吧，真不怎么丑，黄中带上一点儿黑，反而显得有几分英俊神武的意思。 “妈，这就是你养的老三？”王熙柔穿着一身时髦的大衣，瞥了狗子一眼。 王熙柔现在长得有七八分像秦京茹，这两女人站在一起，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对姐妹似的。因此，狗子在被王熙柔瞥了一眼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知道，狗子是从小被秦京茹欺负到大了。 这女人有事没事就想看狗子叹气。 有些时候王守仁都觉得这狗子会不会患上抑郁症，就像是精神抚慰犬似的。秦京茹这女人疯起来，连狗子都能聊上好长的一段时间。 “啧，看来胆子也不咋地嘛。”王熙柔嫌弃地说道，然后，蹲下身子。 狗子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随后，狗子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悬空而起。它的两只前爪被王熙柔抬起来，左晃晃右晃晃。 狗子：这该死的熟悉感。 “哎，妈，它会叹气哎，我动别的狗子它都不会！”王熙柔惊喜地对着自己的娘说道。 秦京茹也蹲下身子，母女俩开始祸害狗子。 王守仁给了狗子一个同情的眼神。 狗子为什么叹气，他知道，但是管不了。 “辛苦了。”王守仁伸出手，帮秦淮茹捋了捋散落下来的秀发。 “也没那么辛苦。”秦淮茹摆了摆手：“说到底，事儿还是薇薇去干，我在后面看着罢了。” “对了，薇薇呢？”王守仁问道。 “回家去了。” “嗯。”王守仁点了点头，不意外，这女人，倔得很，明天再去看她也是一样的：“你用不用先去休息一下，这会儿距离吃饭还有点时间。” “不用。”秦淮茹从自己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些文件；“先把事儿解决了吧。省得麻烦。” “成，那咱们去书房。” 秦淮茹跟着王守仁走了。 秦京茹母女俩则是在欺负狗子。 秦淮茹这些年可没有闲着，王守仁打算布局全国，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实地考察，外加提前踩点。这年头，除了一些政策支持得比较好的城市，其他城市都大差不差，因此，选址，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选了这个地方，后续会有怎么样的发展，谁都说不清楚。 所以，谨慎谨慎再谨慎，就成了首要的抉择。 两人刚坐下来，秦淮茹就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咱们再晚几年也没关系。” 王守仁笑了笑，给秦淮茹泡了壶茶水，慢悠悠地说道：“不着急，反正就是薇薇想出去看看罢了，就是辛苦你了。还得陪着她闹。” 秦淮茹怪异地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没什么。”王守仁摇了摇头：“咱们开放才几个年头，满打满算不过十个年头，大多数人，还是持有保留的态度。只有先锋的那批人，真正挣到钱了，过上好日子了。后面的人才会跟上，这是正常的，而在这个淘汰的过程中，有人想要守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去阻拦这种改革。” “可那是国策。” “在古代，有一句话，叫做皇权不下乡。你啊，有空可以多读读历史，要说政策，咱们是在革新，但是这里面的人性，五千年来，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就像是咱们家一样，站到了这个位置上，靠的是天时地利人和，别人看到咱们做得挺好，想要模仿，结果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而且，咱们的规模也到了一定的程度。往往当无法前进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地保持住自己现有的地位。新的东西的出现，无疑就是对旧的时代发出挑战。这其中的麻烦，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多一些。” 第411章 受打击 “所以，现在是那些守旧派想要维持原状的时候？”秦淮茹若有所思。 “差不多吧，算是一个轮回。那十年的时间，勉强算是扶持出了一批新的利益阶级，这批利益阶级想要守住以前的模样。但是国家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子下去的。大概需要些许时间。而这个时间，取决于先出来的这部分人什么时候挣到钱。” “我看他们做生意的，但凡敢自己出去的都挣到了吧。” 秦淮茹对于这点有着足够的发言权。 因为在秦家村的带领下，手底下的小贩发展起来，别的不说，就算只是卖麻辣烫，每个月的收入都是工人工资的好几倍。如果勤快点的，数十倍也不是不可能。 说上一句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当然了，前提是得你敢出来，而且活得下来。 没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可能不知道80年代到90年代这个时间段，国内有多乱。 这么说吧，83年的严打是因为1号视察的时候被人拿着刀要过路费造成的。 那场严打直接抓了百万人，毙了数万人。 这还仅仅是83年的严打。 从那以后，风气才逐渐好了一些。但是有句话叫做“上行下效”，表面上的问题解决了，实际上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或许有些人会问，为什么要针对那些个营商，企业在当地开展起来，那不是能带动经济吗？ 事实上，他们还真就不怎么在意带不带得动经济，他们在意的，是稳不稳定，这个稳定，指的并不是地区性的稳定，而是他们地位的稳定。因此，有些地方，是不具备经商的条件的。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个地方才会因为看到别人挣了不少钱，慢慢地开放出来。 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让他们先去发达的地方开开店，后续的，等到了时间再说。 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占据第一。 你让马云早十年开创阿里巴巴，这玩意也开不起来。 “都藏着呢。”王守仁摇了摇头：“咱们这儿，四九城下面，咱们院的风气也还算是不错。所以咱们有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咱们的邻居也不穷。换个地方，哦，不，就说二十年前吧。一大爷家吃肉都只敢偷偷地吃。” “等到哪天，人人都不会再藏起来的时候，大概率就是真正放开的时候了吧。” “徐薇薇那边被打击得怎样？” “无精打采的。”秦淮茹笑了笑。 “估计回家哭诉去了吧。” “那倒不至于，她成长了不少。” 徐家 徐父徐母看到已经三岁的小团子，奶声奶气地叫他们“外公外婆”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心得不行，眼角的皱纹都跟着舒张了些。 徐母抱着小团子稀罕，徐父则是在一旁抱怨；“你这一去，就去三年，也不带回来看看我们，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了，不好好过日子在想什么呢？” “我想给他攒点家业嘛。”徐薇薇撇了撇嘴。 徐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可别胡说了，王家的家业可不是上一辈攒下来的。以王守仁的眼光，还不至于要让小元正去继承家业。” “妈，你咋知道王家最没出息的要继承家业？”徐薇薇瞪大眼睛。 徐母翻了个白眼：“85年那阵子，我们就跟他说过了，这孩子，是个自己有主意的。” 想当年，徐母也是有些许势利眼的，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家丈夫的地位越来越高，还有两个孩子的级别也愈发地提升了。徐母的眼界也跟着上去了。这人，站得越高，越是提心吊胆。因此，85年那件事之后，她是真的担心王守仁会出事儿。 这不，两人还让王守仁过来聊聊。看看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谁知道，在他这里，却是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复。 直到现在，徐母都还记得那天王守仁跟徐父之间的谈话。 那天，王守仁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情之后，受到徐父的邀请，去一趟徐家，那时候，徐薇薇已经跑出去好几个月了。刚好遇上了孙宏伯这杆子事儿，徐父的消息比王守仁来的还要快一些，这不，一收到消息，就立马通知王守仁了。 两人就在客厅里聊天。 徐父：“守仁啊，这次的事情，后续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守仁：“爸，躲一阵子再说。” 徐父；“躲一阵子可不是什么好法子，一次你能躲得过去，两次你能躲得过去，总不能一直躲着吧。在国内，目前你就算是领头羊，上头也不会放着你这么一只领头羊在这儿一动不动。” 王守仁：“爸，领头羊，领着大家往前走，可不是让后面的羊把我拖回去的。放心吧，我有数。” 徐父：“我还是有点担心，你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王守仁：“分出去。” 徐父：“分出去？” 王守仁：“对，分出去。” 那一天，徐母在王守仁那儿第一次听到了，原来公司还能这么做。 王守仁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分出去，按照王守仁的说法，现在上头把控的大方向，而厂子也同样是大方向。像是汽车这一行业，几乎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做。从零部件的制作，到配件的组装，什么玩意，都是王守仁自己一个人包办了。这放在后世，是几乎不可能的。 一个公司，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 按照他的说法是把手底下那些个科研人才散出去，让他们自己去开厂，自己去生产，只要东西好。那么，他就能要。以他的产量，把那些个厂子慢慢地养起来。到时候，他这边就算是能把负担减下来。研发室也是如此。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太大了，容易被人盯上。 这不好，掌舵的人以他后世领先几十年的阅历还能勉强胜任，这要是到时候换个人，估摸着得弄个手忙脚乱。所以，他现在已经在把厂子慢慢区分开来了。 第412章 两家的小棉袄 徐父听到这话的时候。 整个人都惊呆了。 然后，他就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关于后代培养的。 而王守仁，也一样给了他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按照王守仁的说法。 所谓的后代培养，除了前期的兴趣引导，到了后面，他并不打算过多的插手。 就拿王熙柔举例。 这姑娘，以前就喜欢跳舞，跳着跳舞，喜欢上了画画。按照她自己的话来说，跳舞什么的，太疼了，不如画画，一样是把美展现在别人的眼前。画着画着，去了一趟香江，又喜欢上做衣服了。和王睿明不同，王熙柔这就一直在折腾。 也算是折腾出来点东西了。 据说，在法国那边，也算是小有所成，打算回来自己开一间制衣厂。 这时候，王守仁的钱和人脉就体现出来了。 闺女要开厂。 那就开呗，使劲造，随便造。 但是，王守仁会要求，如果第一次失败了，就需要沉下心来，总结失败的原因，为此，还需要做出一份让他满意的报告。不然，就得乖乖接受他的安排。 好的家族族长除了威望十足之外，还得充当起一个领路的功效。 这个家族才算是能够蒸蒸日上。 下一代接他的班，若是孩子感兴趣也就罢了，不感兴趣，这个班，接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还不如尽可能地扶持孩子去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把这件事情做大做强起来更加靠谱。 至于舍不舍得把那么大的厂子分出去。 王守仁倒是觉得，没什么不舍得的，船大了，不容易掉头，再说了，即便是小了，也不见得挣钱的速度就慢。 “爸，你是不知道，除了南方那边的环境好一些，其他的地方，可把我气得要命。”徐薇薇气呼呼地跟自己老父亲告状。 “就该你的。”徐父丝毫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守仁都跟你说过了，这些年不合适，你非要出去。好了吧，吃了亏了吧。” 听到这儿，徐薇薇气不打一处来：“这能怪我嘛，他跟我说，至少得等到十几二十年后，等到那时候，我都五十多了，我还能折腾得动嘛。”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想折腾，就得受得住。还有啊，你要是还想出去，小元正就别带着了，也差不多到岁数上幼儿园了。放家里这边上幼儿园。”徐母在旁边插嘴，对于小孙子的教育，她还是相当上心的，毕竟，上幼儿园，那可是重要的事儿。 “我知道，我不出去了。”徐薇薇还是拎得清了，在那边折腾，估摸着折腾个十几年，到了点了，好家伙，王守仁一去，就什么都解决了。到时候问他一句为什么，他会回你，天时不到瞎折腾是折腾不出什么的。徐薇薇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子自己估摸着会被气死。 “知道轻重就好。幼儿园你们商量好没。” “哪有那么快，我还没去那边呢。” “那你还不赶紧去商量，不行的话，就放咱们这边。” “我不去。”徐薇薇转过头：“我刚回家了，屁股都没坐热呢，明天再说。” 徐父和徐母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成成成，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嘻嘻，我要吃红烧排骨。” “真是欠你的！” 王家。 王家的大厅里。 王守仁秦淮茹坐在一边，秦京茹王熙柔坐在一边，两人中间，还坐着一只生无可恋的狗子。 王守仁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你把来福放了吧，那是你妈养的，这玩意当不了人质。” “汪~”来福有气无力地附和了一声。 秦京茹瞪了它一眼。 狗子趁着秦京茹不注意，一个后空翻，直接跑路了。剩下秦京茹和王熙柔母女俩在空中凌乱，在沉默了十秒钟之后，两人都陷入了兴奋，异口同声地说道：“它会后空翻！！” 好家伙，这年头，狗子都被逼得多才多艺起来，也就是它不会说话，这要是会说话，高低得骂上两句。 王守仁冷笑一声：“要不，你们也后空翻一个，看看我会不会心情好给你们出出主意？” 母女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们还在谈判桌上。 谈判的内容很简单，王熙柔想要弄一个属于自己的衣服牌子。 主要是做女装的。 而她，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王家的会议向来都是这样子，家里的孩子也大了，如果需要用到钱，自己挣得也就罢了，就像是王睿明将来若是想要回来自己开一间公司，或者建造一间实验室。用的是自己的钱，那就他自己拿主意。但若是需要王守仁的帮助。那么，就需要通过会议的形式。递上自己的计划书，才能够通过。 而王熙柔这货，王守仁清楚得很。 她跟王睿明不一样，从小就喜欢到处去玩儿，而且，还玩得没一个定性，因此，这些年，你要说存钱，她手头真没多少钱。最多就是在法国的时候省吃俭用，但是这年头，有钱还是不够的。在国内要开厂，你得有关系，有门路。 为什么？ 因为现在大多数地方都不让开厂。因为大多数地方都想让人去接手企业，到了88年，下岗潮也就差不多在酝酿了。公私合营，也算是上头想到的法子之一。但是这个法子，大多数被后来人用于“私有化”上，导致损失严重。 所以，就多了一个承包厂子。 承包厂子自然是没多少人愿意的，因为这里面的水深得很。 一般厂子都有债务在里面，有债务就算了，厂子还会附带着一些员工，这些员工，还没法开除掉。这才是最麻烦的。 因此，如果王熙柔真的要开厂，在不知道轻重的情况下去折腾，搞不好真的会血本无归。 来之前，王熙柔就跟秦京茹商量过了。秦京茹这些年别的没有，在王守仁身边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因此，她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地简单。 所以，才拉着王熙柔来跟王守仁谈判。 “爸，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第413章 受伤的狗子 “别！”王守仁伸出手，止住了自家闺女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八岁之后，就不是贴心小棉袄了。女大避父，我只爱你妈四个。” “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王熙柔满头黑线。 自家老父亲这么不要脸，关键是自家老妈在一旁认同地点头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过头，对着秦京茹说道：“老妈同志，你别给我爸的甜言蜜语弄昏了头，他旁边还坐着我大妈呢！” “对！就是！” 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这娘俩一眼：“好好说话，别扯上我。” “哦……”X2 在这个家，要说谁最严厉，那必然是秦淮茹了，从小，王熙柔就有点怕自己这个大妈。 而秦京茹更不必多说了，这爱玩的性子，没少惹祸，惹完祸，王守仁舍不得收拾，那都是秦淮茹亲自动的手。 “爸！我的设计图还是很好看的，你看看。”王熙柔眼珠子一转，转换了一个话题，把自己的设计图拿了出来，递给了王守仁。 王守仁看了一眼，虽然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是上面还有这成品图什么模样。 从表面上看过去，的确还挺好看的。 王熙柔的图纸，并不是一味地学习外国的那些个服装特点，更多的，有融合国内古代的一些元素在里面。把那些元素现代化。 至少，从面上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不够。”王守仁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上了。 “怎么不够了！我这不好看嘛？！”王熙柔就像是一炸猫的狮子猫：“爸，你还是我爸嘛？这不好看？！这……” “我只是说不够，没说不好看，还挺好看的。”王守仁淡定地说道。 他可不是什么谜语人，有话直接就说了。 “东西好看，你要怎么做，怎么卖，卖给谁，卖的定价。布匹从哪儿来。”王守仁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对外的销售，对内的生产，这两方面的流程又是什么。你这个，只能算是一个敲门砖罢了。” “爸，那你当年是怎么做的？” 王守仁瞥了她一眼：“问你妈。” 王熙柔看向秦京茹。 秦京茹眨巴眨眼睛。 随后，王熙柔看向秦淮茹，挂上谄媚的笑容：“妈妈~” “不是……我在这儿呢！”秦京茹指了指自己。 “噗。”秦淮茹笑出了声。 “好哇，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了。”秦京茹反应过来了，捏住王熙柔的脸颊，疯狂地揉搓起来。 “你……你自己都不知道……我能怎么办。”王熙柔一边挣脱自己老娘的毒手一边把凳子搬远一点：“你去玩来福吧，乖。” 前面那句倒是没什么，后面这个“乖”直接让秦京茹炸毛了。 “王！熙！柔！你倒反天罡！” “坐下！”秦淮茹没好气地瞪了两女一眼。 两女乖巧坐下。 底层生物.jpg 站在房间门口的来福一双狗眼之中满是震惊，连忙“哒哒哒”地跑过来，对着秦淮茹疯狂摇尾巴。 秦淮茹：…… 她叹了口气：“平时别老欺负狗子了，狗子都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汪汪汪！”来福疯狂点头，它就差不会说话了。 “去玩儿吧。”秦淮茹让狗子先出去。 随后对她们娘俩说：“这事儿，你跟京茹一起去办，整天没个正形，在办公室吃喝玩乐的，也该带带你闺女了。我不管你们两个在折腾什么。一个星期内，提交一份满意的报告给我，不然，王熙柔，你就乖乖地去秘书处报道，先去干上三五年再说。” “三五年！！”王熙柔瞪大眼睛。 “淮如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加油哦。”王守仁乐呵呵地给自己姑娘打气：“刚才我已经说了……” 王守仁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淮茹打断了：“让她们自己想，这一天天的，脑子不动，都快生锈了。就知道招猫逗狗的，没个好的。想不出来，厂子也就不用开了，省得浪费钱。” 秦淮茹：…… 王熙柔：…… 好嘛，最后的提示都没了。 “还不快去！” “大妈，我才刚回来。” “你旁边那个已经兴致勃勃了。”秦淮茹用下巴指了指秦京茹。 只见秦京茹两眼冒金光，她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玩法。 “不是，妈，你那么兴奋做什么？！”王熙柔震惊。 “因为好玩啊。” “好玩什么啊！我要是失败了，我得去当秘书，三五年！”王熙柔不忿地说道。 “哦。” “就一句“哦”。” “对啊，不然咧，你去做秘书，又不是我去，我玩完又不用负责。”秦京茹理直气壮。 王熙柔：…… 有些摊上这么个妈还真挺累的。 “走走走，快走快走，我给你找外援去。”秦京茹拉着王熙柔就出门了。 门口的狗子吓了一跳，以为是冲着它来的，没想到两女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出门去了。 狗子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几天，两个女人到处乱窜去琢磨对策。但是狗子万万没有想到，两个女人跑了，家里又迎来了另外一个小恶魔…… 秦京茹带着王熙柔出了门。 王熙柔一边走一边问道：“妈，咱们要怎么办？” 她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而且她觉得自家老妈不靠谱。 “你懂什么，你开过厂子吗？”秦京茹翻了个白眼。 “那你也没开过啊。” “我做过秘书。”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做啊。”秦京茹掰着手指头数：“生产销售，咱们先搞定生产的事情。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难得秦京茹这么认真，王熙柔多少有些讶异。 “所谓的生产，要么是手工进行，要么是机械进行，你在国外，有进化的生产机械渠道吗？” “没有。” “那你打算用手工？” “那太贵了吧。”王熙柔还停留在高卢鸡那边的思维上，手工这种玩意，价格太高了，她觉得不合适。 “不算太贵，国内的人工还挺便宜的，如果用便宜的手工的话，也还行。” 第414章 霸气的秦京茹 其实，论起对国内布料厂的了解。 王熙柔并不知晓太多，她只知道怎么设计。 而秦京茹则不同，所以一理通万理明。 秦京茹在大运干了这么多年，对于厂子的运行，自然有她自己的心德。 “咱们这样子，是不行的。”秦京茹认真地说道：“如果只有一张设计图，是通过不了的。除非……” “除非什么？”王熙柔连忙问道。 “除非能够有一整套计划。”秦京茹掰着手指头数：“不单单要开厂子，开完厂子之后，还得说明怎么卖。咱们先去解决开厂子的问题。咱们直接去拿一块地吧。” 王熙柔：…… 不是，怎么就快进到拿地了？ “妈，咱们没钱。” “谁说的，我有！”秦京茹下巴一抬，一脸的骄傲：“娄晓娥帮我挣的，我在香江那边投资了不少。拿一块地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妈，现在这四九城，哪还有地拿。” “怎么没有，咱们去问问专业人员！走吧走吧……” 王熙柔总觉得自己老娘并不怎么靠谱。 可她当看到笑眯眯的东方复兴的时候，她不得不再次感慨，自家老娘的人脉，也是厉害得不行。 这么多年了，东方复兴，也没有往上升，但实际上，他的权力在不停地扩张。主要是在四九城，别说什么政绩了，只要你不犯错，这个城市，自然而然地就会自己抬上去。毕竟，这里住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们自身也会成为带动这个城市经济的一部分。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还真见不到这大忙人。 但秦京茹不一样。 别人不知道，他东方复兴还能不知道？ 除了“大运”这个汽车厂。 在旁边的那个计划中的亚洲第一大小区，也特么是王守仁主导的，关键是，那种离谱的价格，还真有人买，一平米的售价在2000块钱左右。买的人还不少。可没把他心疼坏了，要知道，当年，那块地，东方复兴可没怎么收钱。好在，王守仁后来又象征性地捐了一部分。 他东方复兴才没那么心疼。 现在秦京茹来找他，这就让他有些好奇了。 这女人，来做什么？ 一般来说，如果王守仁做的是自己的事情，是不会委托秦京茹来的，他向来分得开。 “嫂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东方复兴乐呵呵地问道，这声“嫂子”，他叫得是心甘情愿。 “唔，东方同志啊，我需要一块地。”秦京茹大大咧咧地坐下，给自己煮茶，这些年，秦京茹可不单单跟那些遗老遗少玩，像是东方复兴同志的老婆，她也经常跟着一块儿玩儿。如果说王守仁走的是正经的行商路线。那么秦京茹，走的就是家属路线。 像是徐援朝的老婆，东方复兴的老婆，等等等等，很多人的老婆都和秦京茹很相熟。 无他，就是这女人多少带着点清澈的愚蠢，跟她玩，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而且，这货也不用别人帮忙，她老公，够强。最最重要的是，她不像是别人似的，想通过家属，来影响到本人。一般，有事找的都是本人，就像是现在这样。 东方复兴：…… 怎么在您的嘴里，弄一块地，跟玩儿似的。 “嫂子，您这块地，是想要做什么？” “哦，这。”秦京茹把王熙柔揪了出来：“我闺女，从法国留学回来了，想要自己开个服装厂。没有地方，先说好，我不接手你手里的那些个烂摊子哈。” 东方复兴张了张嘴。 得，又咽了回去。 随后叹了口气：“行，嫂子，不过话先说好，位置，不会太好。而且，价格，不便宜。” “成，你开个价，回头，我直接打你账上。” 王熙柔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这么荒诞的对话。 等到对话结束，秦京茹带着她出了门，她才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计划没通过，那你不是亏了。” 秦京茹翻了个白眼：“你懂个蛋，我找个由头买块地而已，你愿意开厂就开厂，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地放在那儿，亏不了。你要是实在通不过了，我再去干别的也行。” 秦京茹别的不知道，跟娄晓娥，那是学了一大堆的投资之道。 要知道，这女人大学，学的就是财经方面的，对于投资，那还是一等一的感兴趣。她知道，国内现在处于高速发展，有能力弄一块地，怎么样，都亏不了。即便这块地很偏，也没有关系。毕竟在四九城里。 东方复兴给的位置也挺有意思的。 算是偏僻的乡下位置，摆明了想要秦京茹去拉动一下经济。 不是他看得起秦京茹，而是他觉得王守仁有那个能力。 王熙柔整个人都麻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个工具人。 自己的创业计划提出来，自家老妈要玩儿。 自己的创业计划实行了，自家老妈先投资了一波。 这特么的找谁说理去。 还有天理吗？ “你要用什么布料？的确良？还是麻布、棉布？”秦京茹问道。 布料，总种类上来分，就是两种，一种是天然纤维，就像是棉花、毛料、丝绸和麻这类型的。国内的棉花数量比较多，所以，大多数布都是用棉花做的。 而风行一时的“的确良”布料，就是另外一种——化学纤维。 相比较天然的棉花、毛料，化学纤维有着属于它的优点，当然了，这些优点都不是那么地重要，重要的是新鲜。比起人们穿了那么长时间的棉衣，毛衣之类的。“的确良”这种摸起来手感就不一样的布料，弹性十足，强度高，好打理的特性一下子就占领了市场。 “当然是化学纤维比较合适。” “那行吧，生产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去弄，你想想怎么销售吧。”秦京茹点了点头，然后打算跑路。 “不是！”王熙柔一把薅住了自家老娘，不可思议地问道：“妈，你就这么跑了？！” 第415章 闺女的计划 “不然咧？”秦京茹疑惑地看着自家女儿：“呐，地我帮你拿了，生产的事情我去帮你跑。创业总共就两件事，一件是生产，一件是销售，后勤我给你做好了。销售你也要我做呀？” “那你做什么？” 沉默有时候代表的不仅仅是沉默，还是震耳欲聋的呐喊…… 我做什么？ 这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而是一个有关于哲学的问题。 就像是一颗红豆，不仅仅是一颗红豆，而是王维诗里的红豆。 等王熙柔回过神来的时候，秦京茹已经跑了。 第三天。 王守仁看着娄晓娥大包小包地回来了，有些迷茫。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给思仁找事儿吗？” “思仁去米国了，王安喜欢他，给他帮了不少忙，我给他找的那些事已经不起作用了。而且，咱们家，不是有更有意思的事儿吗？”娄晓娥嘴角微微翘起，说道。 这时候，王熙柔刚好走了出来。 看到娄晓娥，惊喜地叫了一声：“娥姐！！你终于回来啦！！” 在王家，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秦淮茹是大妈，秦京茹是妈，娄晓娥则是娥姐。 还有一个小妈，不经常出现。 “好家伙，找外援啊。”王守仁立马就明白了过来，不过，他也不在意。 并没有明令禁止找外援，问题不大。 “别那么热情，百分之四十。”娄晓娥伸出四根手指头。 “四十就四十！” 作为老王家的闺女，主打一个大气，哪怕她不挣钱，也要把厂子办起来。 “那就行，咱们谈谈，怎么卖。首先，先去香江注册一个公司，你想个名字，以后，你的牌子，就说是从香江过来的就行。”娄晓娥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为什么啊？我想做咱们自己的牌子。”王熙柔不解。 “不不不。”娄晓娥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自己的牌子，哪有香江的牌子吃香。但凡是衣服，挂上个国外的牌子，就会好卖很多。投一投广告，销量想上去并不难。” “可是，我还是想做自家的牌子。”王熙柔跟王守仁一样，不太喜欢国外的一些事情。 “别着急嘛。”娄晓娥乐了：“我问你啊，你是不是想设计出有我们国家元素的衣服？” “是啊……” “那你想不想把有我们国家元素的衣服往外卖。” “想！”王熙柔疯狂点头。 开玩笑，在这个时代的国外，普遍认为，华国是艺术的荒漠，这是她忍受不了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现在国内的一些衣服，的确看不上眼，一方面是技术的原因，一方面，是真没设计师。 “那你觉得以你的水准，能做到吗？” “这……”说到这儿，王熙柔不由得低下头：“不行。” 哪怕王熙柔再怎么天才，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华国的服饰重点并不是在服饰上，而是里面包含着的文化。这一点，不像是国外的那些个服饰，什么类型，什么款式，设计进去就随心所欲。华国的服饰，在乎的是内涵。例如官服上面有什么，是什么颜色，都有典故，都有讲究。 这不是一个王熙柔就能够总结得起来的。 “所以，你需要帮手，你觉得，就目前而言，去哪里找帮手最合适？” “纺织厂？”王熙柔歪着脑袋想，说实在的，你要说搞设计的，国内还真没多少家，甚至，国内的专业都只是纺织院校。这些院校的资源还是他们自己拉回来的，并不怎么受到重视。因此，水平也说不上高到哪儿去。 “不不不不，小了，格局小了。你得去纺织工业部。然后告诉他们，你打算弄一个品牌，让我们华国的设计风格走向世界。”娄晓娥摇了摇手指头，说道。 “噗……”正在喝水的王守仁直接就喷了出来。 “爸……”王熙柔不满地看了王守仁一眼，随后又看向娄晓娥：“娥姐，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有人信吗？” “啧，普通人去，大概会被当成神经病。但是你去，不会。”娄晓娥挑了挑眉，神采奕奕地说道：“你妈已经帮你把地拿下来了。后面，就是招人，你知道的，如果，把纺织工业部拉上车。后续你的牌子就会在国内受到保护，另外，什么布料啊，原材料啊，完全不用担心。” “而这一切，你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儿股份，就可以做到。这笔买卖，很划算。” “可是，他们能答应嘛？” “为什么不能答应？”娄晓娥挑了挑眉头：“这可是能挣外汇的。” “我……没那么快能出去。”王熙柔信心不足。 “傻姑娘，那只是画饼，画饼，厂子建起来，确定模式，在国内销售，这些折腾下来，都得个两三年的时间了。到时候，等成熟了，你有把握了，再送出去。再说了，现在的广告，效率这么高，只要在国内站稳脚跟，上头有钱，也没人跟你计较。” 该说不说，看东西准，还得是娄晓娥。 直接跟上头合作，比什么都合适。 事实上，王守仁的厂子里面，就有一部分股份是上头的。 毕竟，汽车的一些原料，他可折腾不来，轧钢厂，他倒是能建，但是没那个必要。目前来讲，还是要服从国内的一些资源分配安排。但是布料，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如果国内能够出一个走向国外的奢侈品品牌，倒也是一件好事儿。 娄晓娥敢肯定，但凡王熙柔肯拿着这个大饼去找纺织工业部，纺织工业部的人就敢吃。 没看到现在工业部靠着王守仁在国内的厂子，吃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的嘛。 王守仁的女儿，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王熙柔感觉自己的世界“唰”地一下就被打开了。 多年以后，有人在分析时尚女王王熙柔的时候，就说了，看看人家的格局。一开口，就找的纺织部。不像是别人创业者，先自己动手裁缝跑到街上卖，二者差距甚大。 第416章 莫名膨胀的计划 当然了，表面上说说而已。 更深一层的意思没人敢说。 谁让王熙柔身后站着两个离谱的哥哥呢。 王熙柔迷迷糊糊地就被娄晓娥忽悠走了。 果不其然，刚上门，说明情况。 整个纺织工业部都懵了。 什么意思？ 把我们国家的牌子推向国际？ 你开什么玩笑。 今天没睡醒吧？ 说梦话呢吧？ 哦， 是王熙柔啊，王守仁的女儿。 娄晓娥啊，王守仁的女人。 那没事了，来来来，要怎么配合，怎么签字，我们都干。纺织学院的人才也要？行！没问题！ 厂子在哪儿？ 在建？ 我去给你催催。 王熙柔到了纺织工业部大概就是这么个待遇。开玩笑，王首富的名声不跟你开玩笑。王熙柔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自己家里真的卧虎藏龙，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妈，随随便便地就找到四九城的市长要了块地。 娥姐更是离谱，直接上门要人，要技术，还特么要的老教授，以及各种各样的绣娘。 那些绣娘的技术看得她那叫一个心情澎湃啊。 纺织工业部的部长笑眯眯地把两人送了出来，目送两人上了自家的汽车，嘴角比AK都难压。这泼天的富贵，到底是到了他的头上了啊。 王守仁这个人他能不知道吗。 但凡是在体制内的，谁不知道这个财神爷。 传说这个财神爷还没自己出去单干的时候，那是去一个厂子一个厂子提高产量。 好嘛，现在女儿也要干活了，居然轮到他头上。 他觉得，自己的位置，或许可以挪一挪。至于王熙柔说要几年后才能弄出国，那完全不着急。 换成别人，他还有点不相信，王熙柔是谁啊？ 怎能不相信，旁边站着的，可是香江有名的投资女王。 车内。 娄晓娥拍了拍手：“好了，回家，跟你爸要钱吧。” “不是，就这么解决了？”王熙柔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然咧。”娄晓娥翻了个白眼，捏了捏王熙柔了脸颊：“你似乎对咱家有什么误会。我爸，以前叫做娄半城，是四九城的娄半城。现在，你爸，单论人脉来讲，你只要不往政治上面去靠。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能做到。说上一句王一城也没什么问题。” 王熙柔咽了口唾沫，随后又有些沮丧。 “怎么了？成了还不行啊？” “不是，那我以后找男朋友怎么找啊。” “不着急，随缘呗。反正你找谁无所谓，都不会有你有钱。”娄晓娥耸了耸肩，她向来洒脱。 王熙柔：…… 好嘛，这句话听起来倒是霸气十足，看起来像是能左拥右抱。 等等，我又不是爸，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她摇了摇头，把奇怪的念头甩出脑袋。就听到娄晓娥在旁边说道：“你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跟你家老头要钱吧。” 王熙柔：…… 当王守仁看着王熙柔折腾了三天做出来的计划书的时候，还是相当头疼的。 原本王熙柔就只是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成衣厂，能够卖卖自己牌子的衣服。这个志向，硬生生地被秦京茹进行了第一轮的扩大。看看秦京茹的计划就知道了，开了工厂还不算，还打算自己弄布匹，还打算去包几亩地自己种棉花。如果可以的话，实现自给自足。 娄晓娥又对王熙柔的计划进行了第二轮的扩张。 卖衣服？ 不不不不，那是把华国文化洒向这个星球的另外一片土地上。这个立意就很离谱，不然纺织工业部那群人也不会这么乐颠颠地想跟上。开玩笑，传播华国文化，那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咯。没看到那些个电影，削破了脑袋都想出去嘛。 原本短短一页就能看到头的计划，硬生生地折腾出一计划书。 王守仁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完。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个女人和忐忑不安的女儿。 是真能惹事啊。 “行吧，那就去弄吧。省得整天给我惹事。缺人就自己去找，秦京茹，我警告你，公司里，你要是敢挖超过十个人，你就仔细你的皮！” 秦京茹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立马不开心了；“凭什么啊！” 王守仁对于培养后来者这件事，是很重视的，这种习惯，辐射到了整个厂子里。为什么？因为厂子一直在扩张，需要的人才就很多。所以，倒也没什么利益冲突，这就导致了，人才越来越多。像是一代的奎大头、沈元亮这些人，都已经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把控全局就行。 而二代的刘光天这一类，也开始逐渐培养后辈了，年富力强但是会未雨绸缪。 秘书处也是一样，这些个秘书，可不是影视作品中的小秘，她们更像是一些未来的管理者，如果可以的话，王守仁会把他们往下发，了解之后，会直接给与一些位置让他们放开手脚去做。因此，秘书处，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一个部门。 秦京茹出去单干，那必然要抽走一些人。王守仁不可能任由她抽走太多人。 “没为什么，就这样，挖人你还有理了！剩下的人，自己找，自己培养，十个人，我对你够好的了。我那些人，哪个放出去不被抢着要，哪个放出去不给个处长之类的职务？” 随后，王守仁又看向娄晓娥：“你折腾人也别折腾得太过，画饼画得过了，省得到头来得不偿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而且，熙柔的作品也还是很不错的。”娄晓娥笑眯眯地说道。 “那就行，还有你。”王守仁看向王熙柔：“你的这两个妈，你自己好好地跟着吧，前面，跟着你妈跑跑，了解一下一个厂子建立起来需要什么。不要求你精通，至少知道里面是个什么事儿。等到建立起来之后，就去跟你娥姐学学，学习的是对于市场的判断。至少，你要知道，人家凭什么买你的衣服。搞明白之后，以后大概也差不了。” “这次，我给你们这个数……” 第417章 一通电话 王熙柔一脸迷茫地跟着自家那不靠谱的娘走了。 去忙碌起来了。 她从王守仁这儿拿到了足够多的钱。 要说现金流，王守仁真不缺。 可能之前在建造“天通苑”的时候还缺些，但是后来，建造完成之后，那销售不要太过于火爆。要么说，这年头，真不是缺有钱人，而是缺一个消费的渠道。尽管他建造的地方够多，但架不住买的人实在是多。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预售的意思。 他可不想到了后面，别人把他当成烂尾房的发起者。 再说了，弄这么个“天通苑”也只能算是一个兴趣，打算打造一个现代化的小区罢了。后续，他并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行业深耕下去。 徐薇薇抱着徐元正，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在旁边阴阳怪气；“要么是亲闺女呢，人家想做什么，全家都帮忙，我想做什么……” 王守仁没好气地拍了她屁股一下：“要点脸吧，那是通过决策的，你瞧瞧你的那些个计划，哪些施展得开。一点儿敏感性都没有，活该你被你爸妈骂出来。” 其实，徐薇薇的计划，早在之前就让她爸她妈参考过了。 她爸她妈并不同意她的做法。 大家都说，这个年代，是遍地黄金的年代。 那么，为什么那个年代没什么人愿意从商，到处去跑？ 最主要的原因有两点，第一点，消息闭塞。去哪儿进货，去哪儿卖，什么地方便宜，什么地方卖得出去，这些都是问题。还有，就是这个时代的认知问题，就拿手表来说，这年头，哪怕是香江那边过来的塑料手表卖得也不错，而且价格不低。 正儿八经的机械手表一百多块钱，塑料手表一开始在四九城流行的时候五十多块钱一块。这么说吧，这玩意，在香江，一块多钱一个。 这就是所谓的讯息差。 而这都不是没什么人愿意从商的原因。 最最重要的是，第二点，大环境不允许，现在88年了倒还好些，更早一些，刚刚开放的时候，摆摊卖货还只能在黑市卖。走在路上还容易被人弄死，字面意义上的弄死，但凡出个远门进货，还得开介绍信。这一条条一桩桩，复杂得不要不要的，而且还危险。 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去做生意的，搞不好就是一个举报。 简单来说，在80年代做生意，你需要解决介绍信、忽然间冒出来的土匪、以及把你当成敌人对待的官府。几乎所有的条件都在告诉你，不能去干这件事，干的，必然死。 在这种环境之下，利润，自然而然地就高了。 而徐薇薇的计划，居然是想把大运的店开遍全国。 王守仁表示，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他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徐薇薇不信，然后，他就让她自己去一个城市，也不用太偏僻，那些发达城市旁边的普普通通的小城市就成。 最终的结果，自不必说，开不起来，完全开不起来。 “在厂子里这么多年，你是一点儿都没学到啊。”王守仁捂脸。 “我怎么知道他们那么无耻……”徐薇薇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呼吸都粗了一些，那是气的。 一开始还说得好好的，后面就各种变卦，关键是，这种变卦，她甚至都找不到地方说理。签订的合同，就跟废纸一样。 “而且，为什么你就不用去考察！”徐薇薇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败做出辩解。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脚底下：“这里，四九城，我的主场，我被人坑了，我找得到人说理。怎么？难道那边也是你的主场。秦家村在鹏城开设的养殖场，那也不是没准备就过去的。那是鹏城的领导过来邀请，并且，承诺一大堆条件才过去的。” “后面，但凡是想要扩张，他们都会亲自去地方上走一走，看一看，如果不行，二话不说就退回来。你真以为全国都跟四九城似的。咱们才刚开始发展，需要时间。” “那你……”徐薇薇话音还没落下。 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王守仁走了过去，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一阵激动地话音喷涌而出。 王守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变得极其地兴奋。 徐薇薇好奇地看着王守仁，她跟了王守仁这么多年，这个人，很少有情绪大起伏的时候，按照他的话来说，做人，要淡定，大喜大悲，那都是伤身的。要保养。 她也不知道，这年纪轻轻地怎么就开始养生了。 十几年了，从来没看到他动怒或者非常兴奋过。 可偏偏今天，兴奋地脸都红了。 “行，我今天就过去！” “怎么了这是……”徐薇薇疑惑地问道。 “我要出门一趟。”王守仁着急忙慌地说道：“你帮我准备一下行礼，随便弄几套换洗衣物就行了。我再打个电话，要快。” “哦，哦，好。”徐薇薇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开始干活。 王守仁立马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这个电话，平时他都不会去动用的。 “喂？” “您好，首长，我是王守仁，有个事儿，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 “好！好！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接你，我派人把你送过去，你一定要把东西给我带回来，最好，连带着人一起给我带回来！” “放心吧，首长，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好，交给你了！王同志！” 王守仁兴奋地挂断了电话，而这时候，徐薇薇也拿着行礼出来了。 他的东西并不复杂，而且，他常年有预备一些东西是出差用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能走。 所以，徐薇薇弄个五分钟也就解决了。 一边给王守仁披上衣服一边问道：“你要去哪儿呀？” “去北边一趟，有急事，可能需要去一段日子，京茹回来之后你跟她们说一下。”王守仁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急哄哄地出门了。 看得徐薇薇有些迷茫。 这急躁的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是她认识的王守仁。 第418章 老大哥的交易消息 王熙柔和秦京茹回家了。 王熙柔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知识以一种极其卑鄙的方式进入了她的脑子里。 而秦京茹则是兴奋的，哪怕是回家了，依旧很有兴致地逗着小元正和狗子玩儿。 随后，她有些奇怪地问徐薇薇：“守仁咧？” 平日里，这个时间点，王守仁必然是在家的，更何况，现在是周末。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王守仁真是一个标准的宅男，没人约，他是绝对不会出去的。至于约人，以前倒是还会约人，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已经越来越少去约人了。 哪怕是偶尔心血来潮了，想出去走走，也会提前通知，今个儿，怎么人都不见了。 “他说去北方，你知道去哪儿不？” “北方啊。”秦京茹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哦！知道。” “你知道？！”徐薇薇瞪大眼睛。 “对啊，知道。”秦京茹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为什么我不知道？” 秦京茹：…… 她翻了个白眼：“你没问。而且，之前你还没入门，这事儿，也不能让你知道。要保密的。” “还要保密！”徐薇薇更好奇了。 “昂。” “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是，你为什么不知道啊。”徐薇薇麻了。 “就因为保密，所以她不知道。”王熙柔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道。 秦京茹则是在一旁，理直气壮.jpg。 徐薇薇：…… ———— A镇（代号，位于华国和毛熊的交界处） 说起来，老大哥也算是一个极具时代特色的称呼了。从一开始，华国和老大哥之间的关系就不错，因为大家奉行的主义都是同一种主义。但到了60年代的时候，老大哥就开始给我们下绊子了。大概就是琢磨着怎么把我们的营养吸干。 为什么？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老大哥，资本主义就不是个东西。 所以，他需要领头，至于些许牺牲，完全是值得的。 甚至，在某些时候，准备对我国的领土动用核武器。 当然了，最后并没有成功，我们可以说是看着老大哥从巅峰到衰亡。有一句话说得好啊，死了的毛熊才是好毛熊。 特别是当那边新上任了领导人之后，这种衰败已经到达了极点。 倒也不是新上任的领导人不行，只能说他能负一些责任，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根上。 他们耗不起了。 从冷战开始，白头鹰的策略那就是比谁更有钱。 可白头鹰是谁？ 那是资本主义，一战卖武器，二战也卖武器，到了后面，石油甚至会滋生霉菌。两个国家又是搞军备，又是搞竞赛的。轻工业落后的毛熊，是真的比不上白头鹰，那是为了面子硬撑着去搞，这个结果就是整个国家都跟不上节奏了。 重工业重要，轻工业关乎民生。 什么都要靠在外面买，撑不住，那是迟早的事情。 而王守仁，这个来自于未来的人，从开放之后，就让袁里和袁外常年去老大哥那边贩卖一些轻工业品，慢慢地慢慢地扩大，往外卖。为的，就是等到老大哥扛不住了，能不能弄点好处。这个好处可以是飞机，也可以是飞行员，可以是战斗机，也可以是战斗机研究员。 这一点，上头是知道的。 王守仁也给上面报备过了。计划倒是没怎么说，只是说，通过经商，看看能不能摸清楚内里的情况。 上面也不在意。 这件事，不单单是他在做。 别的不说，毛熊那边缺轻工业品，该交易还是交易，双方表面上看起来不怎么样，内地里，只不过换了一个法子去交易罢了。只要王守仁有能力弄到物资，他们并不介意。更何况，王守仁愿意让上头放些人在他的团队里，那就更无所谓了。 毕竟，交易的那些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相比较起王守仁在外卖的那些东西，就不值一提了。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就在昨天，王守仁收到了来自于A镇的电话。 是袁外打来的。 袁外告诉王守仁，那边接头的人想要跟王守仁谈谈。 这倒是令王守仁有些没想到。 在原本的时空中，大毛熊解体是91年年底的事情，按照他的想法，再怎么样，需要他动手的时候，也应该是90年或者91年年初吧。没想到，88年的时候，就有人想要到华国来了？这可是一件好事啊。 他早就跟袁里和袁外交代好了，若是有人想要投靠华国，就看看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水准的人，技术员都要，行政的不要。有图纸最好，没图纸也行。 说个冷知识，米国的火星计划，在老大哥的两个科学家去世之后，频频失败，老大哥的技术员，是真的很强，强到离谱的那种，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听说他们的名字罢了。 另外一边。 两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在房间里聊着天。 一名穿着军装，另外一名，则是浑身邋里邋遢的，看起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打理过自己的身体了，一双眼睛有些无神。 “安德烈，伙计，振作些。”军官鲍里斯扭开属于自己的烈酒，给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呼出些许热气：“我还是喜欢兔子的白酒。比起咱们的酒虽然差了点，但是够味，一喝下去，整个身体火辣辣的。” 安德烈叹了口气：“鲍里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执意让我来见这些人，这些人……” “哦，是的，这些人，帮助我，帮助我的军队，成功地活过了一年又一年。而你，安德烈，你昨天早上吃的鸡肉，还是他们带过来的。” 想到那些鸡肉，安德烈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鸡肉很好吃，特别是那些酱料。 “瞧，很美味吧？” 上头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老实说，安德烈并不认为自己的国家会出问题。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出了问题，因为，他所在的研究所说要解散了。是的，是解散，而不是其他，没有经费继续去研究了。 第419章 交易前讨论 而他，作为一名技术员。 哪怕技术再好，没有那些个条件，他也无法做到继续研究下去。 最最关键的是，他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他甚至没有办法靠着自己活下来，若是他是个农民，或许可以回到乡下去种地。 可是，他不是，他没有这种技能，他从小就是个书呆子。 喜欢的事情只有研究。 他的生活技能甚至还不如一个小孩来得多。 他饿了，饿了整整三天。 饥饿，让他放下了面子，去寻求曾经的好友，鲍里斯的帮助。 或者说，是鲍里斯去找到他的。 因为，在解散的那天，鲍里斯就曾经找过他，告诉他，如果他想好好地活着，他有一条路子，可以让他继续做研究下去。 当他询问路子的时候。 鲍里斯却说，在国外。 这就令他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背叛祖国。 但是，这种沉默，在又饿了几天之后，就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至于鲍里斯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因为，他搞到了他们研究室的一些资料，他跟安德烈是朋友，他之前也是一名技术员，但是学得不深，他知道，有些东西，哪怕是把图纸放在你的眼前，你都不一定能抄袭。再说个冷知识，战斗机的图纸，一般都是用吨来计算的。 如果没有一个懂行的，那么这个价格不会太高。 而他，就是那个懂行的，他想卖个高价，顺带手地，把自己的朋友也卖过去。 当然了，这件事情，他已经跟安德烈说过了。 他相信，安德烈会同意的。 因为，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他生存的土壤，家国情怀之类的东西，在活着面前，一无是处。 “大哥，你可算是来了。” 王守仁拖着行李进了屋子，这边真就是冰天雪地，走进有暖气的屋子，令他舒服了不少，随着年龄的增大，寒暑不侵的水准略微有些下降了。 王守仁搓了搓手，把自己的大衣放到了一边，打量了这个房子一眼：“好家伙，你们两个倒是会享受，房子不错啊。” “嘿嘿。”袁里嘿嘿一笑。 这房子，是不错，是这座小镇上唯一一个称得上豪华的屋子，尽管外表看起来很一般。但是内里的装修却是一等一的。就连铺在屋子上面的毛毯，那也是极为难得的。尽管袁外有点飘，但是这种飘，也仅限于回去的时候，在这边，他依旧老老实实地实行着王守仁的计划。 就是把这里装修的豪华一些。 “那边给你们的说法是什么？”王守仁坐下之后，接过袁外递过来的热奶茶，在这边，他还是喜欢这种热乎乎的东西。 “嗨，跟我们交易的，是一将军，说起来，我们这些年，也不容易……” 袁外还没继续说下去呢，门就被打开了。 刘波走了进来，看到王守仁，冲着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守仁哥来啦。” 刘波，是这些年加入进来的，也是上面的人，这次的计划，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要说起来，刘波这个人，从一开始，还真就不怎么想来这儿，他琢磨着的，是建功立业。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喜欢上这里了。 这里够危险，也够刺激，关键是，挣的钱，上面也不收回去，就告诉他，能挣多少钱，给自己就成。也算是给自己留条退路，跟他一起来的兄弟，足足够一个连队的人，现在，个个都算是小有身家，这就挺好的。又有活干，钱还不少，他喜欢这里的日子。 因此对于王守仁他们，他也是相当地尊敬。 “得，都来了，刚好，我们正谈着鲍里斯的事儿呢。”袁外又上了一杯热奶茶。 刘波接了过来，这冰天雪地的，喝点甜的，很有必要。 “我们的人在那边探听到了，他们似乎开始收缩国内的研究所数量了，前阵子，拆掉了一个大型的研究所。我估摸着，这次过来，应该跟这个研究所有关系。”刘波喝了一口，然后说道。 “是关于什么的？” “听说是研发战斗机的，他们没有太多的余力了。经济跨了啊……”刘波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原本，他就是那种大字不识的大头兵，后来，在部队，倒是学了不少。到了这里，跟袁里读书，也明白了经济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袁里说道：“按照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打算卖研究所里的东西的话，大概率会找我们。而现在，他们拽在手里不卖，就意味着，他们在想办法卖高价。” “有跟我们竞价的？”王守仁皱眉。 “没有。”袁里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么疯狂的时候，什么人都敢卖，他们要卖只会卖给老熟人。” 确实，88年，还不到狗急跳墙的时候，只要出钱就能卖。现在的毛熊，还是有些想法的。 袁里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一要是熟人，二要给得起价格，算来算去，就只有咱们了。合作也快有八年的时间了。咱们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他们知道咱们后面是什么，咱们也知道他们知道咱们后面是什么。所以，他们现在应该在琢磨着，怎么提升价格。” “再高也得买下来啊！”刘波立马说道。 他可是知道，战斗机，对我们是多么地重要。 “得得得，老刘，你一边玩儿去。”袁外没好气地说道：“都像你这样，咱们生意没法做了。” “这就不是生意好吧！”刘波立马反驳。 “行行行，都别吵吵，还没去呢，着什么急。”王守仁压下了他们的争吵：“袁外说得没错，这事儿，得把价格压下去。” “可是……” “这并不是第一批。”王守仁打断了刘波的话：“那边撑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每次出来，都要我们出大价格，咱们没法出太多。咱们只能降低他们的心理防线，而且，这些东西，越往后越不值钱。他们要的，是个人的价值，而不是国家的价值。能买的买家不多，只有我们。” 第420章 见面 王守仁的交易，可不单单是想着搞一批完事。 88年开始，往后，每一年估摸着都有不少的人才外流，他想要这些人。 第一个只不过是个讯号罢了。 “就是，老刘，你的心思大家都懂，但别坏了守仁哥的事儿。”袁里劝了一句：“守仁哥老早之前就开始计划了，不是挖一个人就行的了。” 刘波瞪大眼睛，看向王守仁。 “不用这么看我，没有根基的国度，落下去是迟早的事情。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开始发展经济，那是两条腿走路，他们一直在空中飘着呢。” 其实你要说老大哥没努力过吧。 他也努力过。 他努力地方向就是把我们的国家收成他的小弟。 真正意义上的小弟，他说东，咱们不能往西。全心全意地为他们提供后援。 但我们不干啊，这不，他们撑不住了也就正常。 落入了白头鹰的陷阱，想要再爬起来，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事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其实就是一个后勤跟不上的原因罢了。 至于造成这个原因的什么贪腐啊、堕落啊之类的事情，那就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了。 “是我错了。”刘波立马承认自己的错误。开玩笑，一个研究人员，一车资料，和一堆研究员以及一堆资料的差别他还是知道的。 但是他又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边会放他走，按理来说，这种人不应该被控制住吗？”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地方。 一个保密单位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出来吧。 “内外勾结呗，另外，有人不想养着他们了。”王守仁耸了耸肩。 老实说，看到老大哥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也有些感慨，不过，这仅仅是感慨罢了。 “要不，咱们先谈谈晚上吃什么呗？”袁外开口说道。 “整点羊肉？这大冬天的，刚好。”王守仁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本身也是个喜欢吃好吃的。 “成，就这么定了。” 几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第二天，四个人就出门。 出门前，袁外弄了一把手枪给王守仁：“守仁哥，出门在外的，小心些。” “好。” 在这种地方，拿着家伙事，也没什么太多的意外。 两方人马约定的位置并不是在边界，而是在A镇的一个小房间里，可以看出来，那边是相当有诚意，或者说，对自己即将要卖的东西相当有自信。 安德烈跟着鲍里斯进入了这个他只在想象之中听过，但是没有来过的国度，这个小镇，跟他想象之中的差不多。贫穷，落后，老实说，他有些后悔，他并不认为这个国度能够给他提供足够多的支持。单是那个实验室都需要不菲的造价。 但是…… 他吃不饱。 怀揣着心中的梦想，还是跟了过来。 进入那间不起眼的房间，但是，房间里的装饰倒是令他眼前一亮。 不菲的家具，豪华的毛毯无一不在述说着这间屋子主人的财富。 这是袁外布置的，按照袁外的话来说，地方，那就得布置得漂漂亮亮得，省得让人看不起，聊起天来，也有底气。 别的不说，就这珠光宝气的，至少震撼住了安德烈。 “哦！鲍里斯！”袁外看到鲍里斯，立马哈哈大笑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袁！我的老朋友！”鲍里斯同样给了他一个拥抱。 双方在一个拥抱之后，正式进入了谈判阶段。 “鲍里斯，这位，就是你想让我给你介绍的人，”袁外正式地跟鲍里斯介绍王守仁。 “哦，您好，早就听闻王先生的大名，今天能够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鲍里斯立马给了王守仁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德烈则是在一旁观察着王守仁。 在他的印象里，这边的人，都是脏兮兮的，整天琢磨着怎么从他的手里套到一些资料。那时候的华国也真的是穷，但他对这个国度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因为这里的人，眼里跟他们一样，有光。只不过，现在，他们这边似乎没有了光。 而华国人，似乎过得越来越好了。 至少，安德烈在王守仁的身上，看到了一股贵气。 这种气质，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有钱，生活条件好了，就养的出来的，它需要文化，需要学识，需要见识，缺一不可。 “鲍里斯将军，您好。”王守仁也乐呵呵地跟着鲍里斯将军打了声招呼。 双方在一阵客套之后，就进入了主题。 “这位，是我的老伙计，也是之前研究室的负责人之一。安德烈。之所以让你来这儿，我想，你们国家，应该会对他手中的资料感兴趣。” “哦？”王守仁挑了挑眉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资料。” “一仓库的资料。”鲍里斯伸出手，用夸张的动作画了个圈：“不过，我想，那些资料，你们大概率看不懂，所以，我给你们拉来一个人，我想，我们能谈谈价格。你觉得呢？” 事实上，刚开始和这边交易的时候。 王守仁他们用的并不是华国的名头，而是香江那边的名头，甚至，有些货物都不是走这边过来的。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不演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双方其实内里都清楚双方的身份。这才有了鲍里斯想卖出一个合适的价格的说法。 “你想卖多少。”王守仁笑了笑，问道。 “嚯，王，我喜欢你，够直接。”鲍里斯挑了挑眉头：“这个数。”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字。 “卢布？” “不，米金。” “呵。”王守仁笑了笑：“我想，鲍里斯将军，或许，你可以去找别人问问看。这个价格，我给不起。”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内的温度，似乎低了好几度。 “王，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鲍里斯的表情没了刚才的兴奋，而变成了冷漠。 就跟袁外说的一样，这玩意，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我知道。”王守仁淡定地说道：“不然，我也就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第421章 谈判 “既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您不觉得我的开价一点儿都不过分吗？”鲍里斯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谈判这回事。 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之中的美好。 要知道，两国之间的谈判，通常都是伴随着拳脚相加的。 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那是扯淡，两国谈判，那是能吼多大声就多大声。 那刀子，是要往人家心里去扎的，所以，王守仁也是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但这资料，也只能做一个参考。鲍里斯将军，你应该知道吧，在60年代的时候，贵国从我国撤走了一大批专家之后，我们能够求助的，就只有白头鹰那边的。而贵国的体系，跟白头鹰那边的体系，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后期的科研，已经在逐渐变幻成属于自己的体系了。” “你们的东西，我们拿过来，看不懂，哪怕你们配着一个人过来，我们也需要时间去整理。这个整理的时间，这位安德烈先生应该明白，没有个一年两年的整理不出来。哪怕是整理出来了之后，这份资料，对于我们有没有参考作用，还另说。” 安德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资料，的确多得离谱。 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够解决的。 “综上所述，我们需要花费大量的人手来确定整理这些资料，整理了之后，又需要花费大量的人手来研究这些资料，在五到十年之内，才有可能搞出第一批成果。您的这份资料，值钱，这是科学家们的心血。但它，也仅仅是心血。只具备参考价值。”王守仁淡定地说道。 “你们！”鲍里斯咬紧牙关，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冒出来的：“难道不害怕白头鹰哪天也对你们动手？” 张仁似笑非笑地看着鲍里斯：“鲍里斯将军，这个问题，得等更大的那位倒下了之后再考虑。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觉得，我国和白头鹰那边，还有挺长的一段时间和平期。” 什么叫做绝杀。 这就叫做绝杀。 更大的那位。 指的自然就是毛熊了。 “你开个价。”鲍里斯不再继续在这上面纠缠，他看出来的，眼前的这位，压根就没打算给一个很好的价格。但是，不得不说，王守仁刚才的那番话，也降低了他心里的期待。 为什么？因为他认可王守仁的说法。 他之前也是学技术的，只不过后来参了军，他知道王守仁说的话没有错。 他不知道的是，王守仁在利用自己未来的认知对他进行降维打击。 他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你要说这些资料没用，那是扯淡，要说没那么重要，那也是扯淡。但买东西不都是这样。得表现出自己对这东西的不在意，才能够搞到一个好的价格。 “这个价格。”王守仁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数字。 “不可能！”鲍里斯猛地站起身：“绝对不可能！” “鲍里斯将军，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能够把这些东西运出来卖意味着什么。” 鲍里斯听到王守仁的这话，冲天的怒火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是的，他思考过。 但凡国内还有任何希望，他都不会把这东西运出来卖掉。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信仰，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如果大家都很穷，大家在信仰的支撑下，是可以继续下去的，哪怕死再多的人，也能为了心目中的梦想去冲动一把。 但如果，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里，有人穷，有人富，还有人理所当然地当国贼。那么，出问题只是迟早的事情。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毛熊的这个问题，积压得太久了。 鲍里斯的这种行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卖国了。 但是又有谁在乎，他们只是让他把那些图纸给处理掉而已。甚至，连个过来盯着的人都没有。这个国度，究竟成了什么模样，他清楚明白。 鲍里斯眼睛通红，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够！” 随后，他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数字：“这个数，少一分，我都不会卖。” 刘波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好嘛，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刺激的交锋。 这么说吧，鲍里斯开口叫价一个亿（打个比方），王守仁反手告诉他一万块，这特么搁谁谁受得住啊。 “不。”王守仁摇了摇头。 刘波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那个大个子，不会发火不卖了吧。 鲍里斯哼了一声，似乎不打算继续谈下去了。 但是王守仁的下一句话，让他顿住了脚步：“这个数，我帮你办理一个海外的账户，还有……通往海外的路线，保证你的安全。只要你能到这里来。” 鲍里斯顿了一下，看向王守仁，嗡里嗡气地说道：“收多少费用？” 王守仁露出了八颗牙齿：“免费。” “你赢了。”鲍里斯拿起自己的帽子，转身离开，安德烈想要跟着走，却被王守仁拉住了。 “不是，你……” “安德烈先生，鲍里斯先生并没有让你离开，不是吗？” 安德烈傻眼了。 鲍里斯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跟着他们吧，安德烈，我们的国度，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跟着他们，至少……” 话没有说完，鲍里斯就推开门出去了，没有再说一句。 安德烈人都麻了。 你他娘的让老子过来看看，结果，你自己跑了，让我留下来。是几个意思？ 王守仁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他。 “安德烈先生，你似乎不打算留下来？” “是的。”安德烈也是个耿直的性子：“我不想离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守仁打断了：“如果你不想留下来，那么，我会告诉鲍里斯将军，在刚才的谈判中，你没有替他说话的事，事实上，这些资料，对我们十分地重要。只不过，你隐瞒了下来，至于你为什么隐瞒，我就不清楚了。我想了想，良心发现，觉得不能这么瞒着鲍里斯先生，还是告诉他吧。” 第422章 忧伤的安德烈 安德烈：…… 袁里、袁外、刘波：…… 房间里的沉默在此时此刻显得震耳欲聋。 怎么会有人能无耻到这程度啊？ 你要不要听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鲍里斯是不会相信你的，我和他才是好友。” “哦？”王守仁笑了一声：“是吗？好友？把好友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或者说，把好友当成资料的搭子一起卖了？” “啧。”王守仁拍了拍手：“果然是好友。” “安德烈先生你要真不想留着，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安德烈现在反而不好动，他感觉自己的脚底似乎被胶水黏住了。 事实上，但凡这货再聪明一点，就知道王守仁在诈他，之前他都跟鲍里斯说话说到那种程度了，一个小小的安德烈，正确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资料的重要与否，全在王守仁的一张嘴上，他说重要就重要，他说不重要就不重要。 鲍里斯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认为王守仁在压价。 但压价又能怎么办，说白了，那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些废纸，难道他真的能拿去卖给白头鹰？说实在的，他真没太多的选择。 图纸它不是武器，真正能够接受它的国家不超过一掌之数。 无论怎么样，兔子都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能卖多少是多少。这大概就是鲍里斯被王守仁怼了一顿之后的想法。有些东西，在有些人眼里，价值千金，但是，就市场而言，它又毫无价值。 安德烈不清楚这些，他是真的有点害怕。 在那边，他吃不饱饭，哦，不，准确的说，他是不愿意去从事其他的工作，他就想干研究。 可如果离开了，他又能去哪儿。换句话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 “行吧，不离开吧。那个谁，刘波。”王守仁转头看向刘波。 “啊？啊……”刘波正被震撼着呢。 “去跟安德烈先生，说咱们的研究员分类，对了，记得跟他说，咱们国家货币的购买力。别让他以为咱们没多少钱。” “哦……哦。”刘波立马走了过去，带着安德烈到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安德烈和刘波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阵子，他越听，眼睛越亮。 其实，安德烈对于自己的住所之类的没什么要求，只要有吃的，有实验室，就足够了。当他听到四九城那边有实验室的时候，他就兴奋起来了。 无论实验室是怎么样，至少是个实验室吧。 再说了，华国的发展也不错，留下来，也行。 袁里趁机到了王守仁旁边，问道：“守仁哥，咱们要把那边弄到什么样的地步。” “抄底吧，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特别是那些个先进的。对了，那些个普通的，就不用往这边要了。咱们要，只要最先进的。” 毛熊的倒下，可不单单是这些资料那么简单。 抄底卢布，那也是他打算干的事情，还有，毛熊的那些个先进的研究资料，也是如此。 为什么要给鲍里斯那么一个条件，保证他的安全，不就是为了往后的合作，能够得到更多的东西吗。鲍里斯敢拿那些东西出来卖，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种事情，是拦不住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愈发地不值钱。这次交易，他亏了，但是也无所谓。 后续，利用卢布，一次性弄回来就行了。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跟娄晓娥通通气吧，计划，也该开始了。 “对了，可别什么东西都往自家扒拉，有些东西，还不如咱们自家做的呢。”王守仁又交代了一句：“像是黄金、米金这一类的可以多要。卢布什么的，就停了吧。你们要想捞钱，也趁着现在，小里，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知道怎么捞了。” “弄一笔，等这边的事情了了，那钱，也够你们用十辈子了。” “成！”袁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守仁哥这一点，从来不亏待自己人，该怎么干怎么干，钱方面从来都亏不了。 王守仁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他带着安德烈就回到了四九城之中，至于后续的资料，会随着火车运到四九城来，这些东西，都不用他自己去操心。这次去见鲍里斯一面，重要的就是给他看看他们这边的态度。而且，王守仁这边的底线，袁里和袁外摸得也不是很清楚。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交易，要是他们自己来，那刘波，搞不好真会成为冤大头，这对于后续的交易，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既然废纸都能卖这么高的价格了，那其他的废纸呢。 王守仁必须亲自来把握这个价格，这个价格能比废纸高上个数倍，再往上，那就不行。处于那种值得顺手弄但是不值得特意去弄的底线上。然后，再给鲍里斯加个保障，这样子，双方都还算是满意。 王守仁的这波交易，真正知道内情的都炸锅了。 整个军部，因为安德烈和那车资料的到来，都沸腾。 好家伙！这特么直接买回来这种东西可还行！ 王守仁去的快，回来得也快，左右不过三天的时间。 刚回到家呢。 就看到秦京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怎么着，几天不见，想我了？”王守仁挑了挑眉。 “我呸！”秦京茹“呸”了一声：“你到底去干嘛去了，好家伙，这几天，咱们家的电话，都快被打废了。” 王守仁笑了笑，他能不知道吗？ 还没回来呢，他就知道，必然有很多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重点不是买回来的东西，而是买东西回来的那条线。这次，能够买回来这些东西，是不是意味着，能够买更多的东西？ “你还笑，有没有点良心了。”秦京茹没好气地说道：“我这几天本来就忙，好嘛，你跑出去了，我更忙了，打电话还不够，后面还有人直接上门了。说什么都要留一份礼物在这里，我还拒绝不了，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先生了……” 第423章 王熙柔的购买体验 自从王守仁的资料拿回来之后。 上门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搞得秦京茹自己都没什么心思去折腾自己的事情了。 每日光是接待人都要挺长的一段时间。 “得，你忙去吧，我这些天啊，去开个会，就差不多了。” 那些个老头老太太来做什么，其实王守仁清楚得很。 但这事儿，确定下来，也不是他王守仁说了算了。 还需要开会的，这不，他刚回来，就立马接到通知，明天开会。 事实上，这个会议通知，早就发下去。 只不过有些人距离比较远，需要点时间回来，看得出来，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斗争。 “你怎么知道就得去开会了。” “这次的事儿不小，你就别打听了，对了，熙柔呢？”王守仁问道。 “出去跟着跑生意了。”秦京茹撇了撇嘴：“跟着她娄姐去的。” “也合适。”王守仁点了点头。 ———— 王熙柔活了20多年，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买卖东西究竟是什么样的。 四九城，实际上，是有很多小摊小贩的，只不过她买东西，向来都不会在这上面买。 王熙柔从小过得生活也算不上锦衣玉食，但要说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她还真就没来过。 赶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60年代出生的人来说，算是一件新鲜事，也算是一件奇闻了。 她好奇地看着四周卖东西的商贩，从摆地摊的，到在商铺里面叫卖的。88年，已经有不少商铺在四九城开花了。 娄晓娥一边带着她走，一边跟她说道：“咱们国家的商业，也就是这几年才算是真正起来了。从78年那阵子说要开放，最先放开的，是鹏城那个经济特区，这一点，你应该在书本上看到过。走吧，去问问价。” 娄晓娥带着王熙柔走到一小摊前。 小摊上面，放置着许许多多的衣服，有时下最流行的牛仔裤，西装、皮衣，看起来乱糟糟的一大片。 摊主是一四十来岁的妇女，看到娄晓娥，眼前一亮：“大妹子，来来来，看看，这些衣服，哪件看得上，跟我说，我给你一个好价格，放心，都是从香江那边流过来的，正儿八经的洋货，穿出去啊，包你有面子。” 王熙柔张了张嘴，看着这些堆到一块儿的衣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什么正儿八经的洋货，她一个字儿都不信。那牛仔裤上面的牌子，特么写的就是简体字。 “这裤子，多少钱？”娄晓娥笑眯眯地蹲下身子，拿起一条裤子，问道。 “哟，大妹子，你可真有眼光，买给你妹妹的吧，这裤子，不贵，原价380块钱，今个儿我还有事儿，算你360，行吧？” 王熙柔：…… 长姿势了，长姿势了。 好家伙，一条裤子380，真就一点儿脸都不要了呗。 她忍不住了，想要开门，好好地喷一顿。 她虽然不经常在外面买东西，甚至，在高卢鸡那边，一件好几千，好几万的衣服也见得不少。但她并不是不知道国内的物价几何，正常来讲，你要是正儿八经地去买一套衣服，价格有高有低，下到二三十块钱，上到百来块钱，都有。 但你要说高于一百块钱，那还真不多。 除非是那些比较贵的皮草之类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 至于这种化工布成的衣服，300来块钱，就更离谱了。 “30。”娄晓娥笑眯眯地说道。 “大妹子。你说啥？30！30我进价都进不来，不成不成。” “那我走了。”娄晓娥放下裤子，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还拉着王熙柔一起走。 “哎哎哎，等等等等！大妹子！我亏本给你了，我开个张！” 王熙柔：…… 真就长见识了，一点脸都不要了呗？30块钱的东西，卖380块钱？ 王熙柔真正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才！ 娄晓娥笑眯眯地付了钱，然后拉着王熙柔走了。 一边走，一边对着她说：“看看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王熙柔不是很明白，这裤子，标准的四不像，模仿香江那边的风格，但是没有模仿到位，只能说是照着抄，还差了些，看起来就是手工做的。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手工做的衣服，布料，他们想办法弄到一些瑕疵品。然后自己用纺织机做，在南边，有很多很多的瑕疵品。” 瑕疵品，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一开始，供销社对于货物的检验有一定的标准，一些不好的货物，就会被挑出去。然后，被自家员工消化掉。因为这事儿，就导致了后来的瑕疵品越来越多，到了后面，“瑕疵品”这三个字，就加上了冒号。这年头的纺织厂真的做不下去了嘛？ 其实并不。 只要他们去淘一淘香江那边来的衣服，照着那边的款式出货，他们依旧有很强的市场竞争力，只不过这件事，没有人想去做。这里面的事情，懂得都懂。 “现在的市场，大多数都是从南方进货，像是我手中的这条裤子，每一条的拿货价，高的20来块钱，低得十来块钱。” “那她就挣几块钱？”王熙柔问道。 “不。她的拿货并不是从南方拿的。奎大头，你认识吧。” “知道。大头叔。” “在76年之后，他们就干这些事情，只不过，那阵子，这种事情，被抓到，是要被吃枪子的。他们从南方进货，但是从来都不会自己卖，他们手下有着许多的小弟，会帮着他们卖，一开始，他们垫钱，小弟卖完给提成。到了后面，他们就不参与了，从他们这儿拿货，该给多少钱，给多少钱，他们挣多少是多少。” “刚才那小贩，就是这些环节的最后一端，他们拿货价是比较高的。不过，若是努努力，一个月也能有个几百块钱的收入。” “她刚才要是卖我380，我买了，她就挣300了。”王熙柔忍不住吐槽道。 娄晓娥笑眯眯地说道：“这事儿，以前还真有。” 第424章 新式催婚 “啊？”王熙柔瞪大眼睛：“300多？” “第一批的人，就是这么发迹的。你爸的第一批资金，也是这么来的。”娄晓娥笑眯眯地说道：“从76年开始，他就悄咪咪地用自己的钱，打通了香江那边的渠道。然后运到四九城来卖。而且，因为刚刚改开，大家手头都还算是有点闲钱。他这人的眼光还算是不错。” “挑选的东西都上得了台面，每一件的价格，几乎都翻了十倍左右。走上那么几趟，他开工厂的钱也就有了。” “当然了，今天让你来看，也只是让你知道知道，现在咱们国内的市场是个什么模样，让你心里有点数。” “有什么数？”王熙柔呆头呆脑的。 娄晓娥捂脸。 “你卖衣服，想卖多少钱，你心里总得有个数。像是这些小摊贩，东西一般都是手工做的，价格低廉，正常都在几十块钱左右就能买上一件还算是不错的衣服。一件衣服的成本不好说，得看他们的上游拿的是什么布料。这也是咱们普通老百姓消费的价格。” “而供销社里面的衣服，有贵得也有便宜的，价格倒是不会像是小摊贩这边这么离谱。但也贵不到哪去，最贵的不过上千。跟你在高卢鸡那边看到的奢侈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所以，你要想好，你要怎么卖？” “额……那我也卖一百多？”王熙柔犹豫了一下，尝试性地问道。 娄晓娥伸出手，揉了揉王熙柔的脑袋：“你啊，被你爸保护得太好了，小脑袋瓜都不会转了。好好地想一想，做生意，这里面有很多的道理呢。” “该怎么想。”王熙柔双眼都是圈圈。 这些天，她可忙碌了。 先是被秦京茹薅走了，让她见识了一下，开厂子究竟要什么。 甚至，秦京茹还跟她科普了一系列关于开厂需要的东西，另外，还顺带跟她说了她的竞争对手大概是个什么模样的。 说实话，哪怕是到88年，国内也没有一家真正去做衣服的厂家，等到国人真正有了牌子这个概念的时候，那已经是90年代的事情了。而且，这些牌子大多数都掀不起风浪来。 而秦京茹告诉王熙柔，她们要做，就做牌子，就跟“大运”一样。 现在国内谁不知道“大运”离谱，一辆摩托车要两万多块钱，但谁不知道“大运”的摩托车是真的好，那都是出口的品质。谁能推着一辆“大运”出去，那都是特有面子的事情。 秦京茹告诉王熙柔，要发展就往这方面发展。 王熙柔问秦京茹该怎么发展，这女人说不知道…… 她就知道自家娘不靠谱，还好，有娥姐。 “你先琢磨琢磨，为什么国外的衣服能卖到上万块钱。再考虑咱们国内的东西，等你琢磨其中的缘故之后，你大概就明白什么叫做市场了。”娄晓娥笑眯眯地说道：“走吧，我再跟你逛一逛。” 娄晓娥带着王熙柔逛了很多买卖衣服的地方，有批发，有零售，可以说，这四九城里的市场，他们都逛了一个遍。其中，“天通苑”的市场是最多的，毕竟，这儿的地儿够大了。即便是喜欢逛街的王熙柔，也被累得够呛。 等到回家之后，她也没闲着。 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琢磨起所谓的“市场”。 秦京茹看着两人回来之后，王熙柔就跑回房间里去了：“她这是肯用脑子了？” 娄晓娥没好气地拍了她脑袋一下：“好歹是你闺女，你就不能教点好的。” “这也能怪我。”秦京茹委屈巴巴：“我自己也不知道。” 娄晓娥：…… 得，这就是个憨憨。 女儿也是个憨憨。 她叹了口气：“要是只是小打小闹，倒也没什么，可她跟纺织工业部合作，那这里面的说道就多了去了。一个做不好，还挺麻烦。而且，守仁最近也不知道去干了什么，上头，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几个电话，给纺织工业部，让他们一定要配合熙柔的工作。” “而且，还给拨了不少款。” 88年，财政略微松快些，但总体而言，还是相当紧张的。这个时间点，愿意多拨款给纺织工业部，拍王守仁的马屁，很显然，这里面的事情，大得不行。这种拨款，可不是当面锣对面鼓地谈判，你给我女儿一点好处，我在别的地方给你补上。 而是直接给好处，也不告诉王守仁，就这么给便利了。 不邀功，纯奖励。 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至少，开国到现在，能有这种殊荣的没几个。也正因为如此，王熙柔的厂子，不能平庸，至少，得做到出彩才行。 之前画的饼，必须实现，而不是仅仅画饼。不然，这个看似奖励的东西，到了后面，也会成为催命符一样的玩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可别太为难她，她笨……”秦京茹缩了缩脖子。 “妈！”王熙柔站在秦京茹的身后，吓了她一跳：“我怎么就笨了。” 秦京茹并没有被抓住的恐慌，而是理直气壮：“你本来就笨，小时候就笨，跟睿明抢玩具，最后被他忽悠得觉得玩具不好玩，就去找别的去玩了。还有一次，你想跟睿明玩，被他几句话，就忽悠了出去，跑到街上，找小狗玩儿了。还有……” 这双胞胎的童年，可以说是王熙柔的血泪史。 王熙柔小时候傻乎乎的，经常别王睿明忽悠。王守仁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在王熙柔身后给她出主意，也正因为如此，王睿明也站在了秦京茹的身后给她出主意。父子两算是双方阵营中的智将，而两个女人，则是冲锋路上的将军。 “我那不是笨，我是懒得想！妈，咱家最笨的就是你了！” “哦。”秦京茹不以为止。 “你还“哦”。” “反正我有你爹，你有吗？你什么都没有。”秦京茹摊手。 王熙柔整个人都裂了。 从未见过的新式催婚！ 第425章 娄晓娥的见解 “好了好了，你们娘俩别斗嘴了。” 这要是搁平时，娄晓娥的瓜子就磕上了。看娘俩吵架，可有意思了。 但现在不成。 说句实话，秦京茹真的笨吗？ 她不笨。 只不过被人养的太好了。 小时候，在村里，一心向往着嫁到城里来。 但凡是家里重男轻女的，哪个女孩子能生出这么个想法。大多数都是年纪到了，然后直接被打包嫁出去，去夫家里当牛做马。而秦京茹想着嫁到城里来，还有这种勇气直接到城里来。这背后，还不是秦父秦母给她撑得腰。虽说那时候吃不饱吧，但他们老两口是真的疼秦京茹。 嫁到了王守仁这边自不必多说。 吃的喝的都有，到了周末，还会带她到处去玩玩。 同时，学习也没给她落下，不然，到了恢复高考那年，她也不可能考的上最高的学府。 没点智慧，这点水准还真做不到。 而王熙柔也是一样的，该说不说，王家的基因是真的不错。 “熙柔，说说吧，你的想法。”娄晓娥把秦京茹拉到一边，让她坐下，并且，抓起来福，递给了秦京茹。 总算是把她的火力衰减下来了。 来福生无可恋地看了娄晓娥一眼，这女人，也是妥妥的大坏人了。 而这时候，徐薇薇也跟着出来了，对这些，她还是挺感兴趣的。 “国内卖不上价格的原因，是因为品牌的缘故，国内对于品牌的理解还处在一个相当粗浅的阶段，而国外的牌子，那都是老牌子了，而且，引领者时尚，所以，她们卖得上价格。”王熙柔说道。 你要说制衣成本，其实在衣服类的销售里，这玩意占比是比较少的。就像是那牛仔裤一样，一件，折腾出来的成本，可高可低，看布料的来源，大概也就那么几块钱到十几块钱左右的成本。再高，那就没有了，欧洲那边的制衣成本，倒是高了一些，但左右提高个十来二十倍就顶天了。 再怎么吹嘘，那些玩意，也是化工布料，成本就放在那儿。值钱的是牌子，是设计。 “只是看到表面上的东西。往更深一层是思考。” “更深一层？”王熙柔琢磨了一下：“因为咱们国家的有钱人不够多？” “不，是冤大头不够多。或者说，女冤大头不够多。”徐薇薇在旁边淡定地补了一句。 其实，国内的主要消费人群，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轮回，之前吃不饱饭的先不提。到了吃得饱饭，经济复苏的时候，第一消费主体，并不是后世所谓的女人小孩钱最好挣，第一消费主体是男人。这一点，从“大运”的销售额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这个阶段，男人，就是消费的主体，他们会为了一套摩托车，去炫耀，去消费，同样的，自己有钱了，还会去包养小三之类的。为什么，因为这个时间段就整个社会而言，男人是一家之主。这个时间段，追个女孩之类的真没有他们自己消费大。他们不会去看那些个一件几千块钱的衣服和外套。对于男人而言，能够御寒就行了，没必要那么花哨。 即便是要花哨，那也不是以奢侈牌子的形式来花哨。你要说价格比其他的高个一倍，再加上有电视广告这些比较出名的牌子，他们不介意。但你要说高十倍，抱歉，真没多少冤大头愿意去购买。 进入21世纪之后，女人的消费水平也逐渐追上来了，一步一步地，慢慢地开始转变，这才逐渐有了奢侈品的概念。慢慢的，消费主体也才往女人的方向去转变。直到后来发展出了舔狗经济，也是如此。 从舔狗经济之后，也就算是女人消费水平的一个巅峰了，再往后，就会再次变成男人为消费主体。说白了，这就是一个轮回。 “不，不能说冤大头，要卖高价，就得认可自己的设计，认可自己的艺术水平。”娄晓娥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牌子，倒是不用这么费劲，但是，要同纺织工业部合作，那你就需要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国外，有国外的消费习惯，国内，有国内的消费习惯。” “你需要知晓的，是当下的消费习惯，这并不难。但你更需要看到的，是未来的消费习惯，以及，你能否培养他们的消费习惯。” 任何奢侈品牌，那都不是一蹶而就的，那是通过常年累月的培养，慢慢地口碑扩散，培养出来的。放在以前，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现在，电视这种东西出来了，传播方式有了新的形式，这就导致了，原本需要长时间宣传的牌子或许可以后来者居上。 广告，对于奢侈品牌而言，向来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渠道。 对于国内的市场，娄晓娥并不怎么重视，她要折腾的，是国外的市场。 为什么她不重视，并不是说她看不起国内的市场，而是她觉得，国内的经济还没发育完全，也没多少肉可以吃。她直接去国际市场上厮杀。而国内的市场，自然是留给王熙柔来负责了。这对于她而言，也算是一种锻炼。 就王家现在的水准，这个厂子建成之日，上头直接宣布，他们家是国内第一制衣工厂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资源摆在这里。 可以预见的是，王熙柔会成功，供销社会给这个面子，各种百货商店，也会给这个面子。 但是这种成功，并不是真正的成功。 所以，在今天，娄晓娥必须把这些东西，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不然，她的东西，一旦到了国际上，那就什么都不是。国际的市场，其实是一个极其难以竞争的市场，特别对于艺术品而言。 很多人对于艺术的理解，都算是比较粗浅的。 大部分认为，国外的电影好，至少，在21世纪之中很长的一段时间是这样。还有一堆人在无脑地吹嘘。 但只有在国际上做过生意的才明白，水土不服这四个字是多么地重要。 第426章 审美差异 “像是电影、衣服这些，我们国家和外面的人，是存在着极其大的审美差异的。”娄晓娥认真地说道：“香江那边，很多人都想去白头鹰那边发展，无论怎么发展都发展不起来。他们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事实上，是他们没有找对方向。” 一个很明显的道理。 如果有个人拍了一部《三国演义》，然后里面的关二爷是一黑人来饰演的。 估摸着拍这电影的导演会被国人吊起来打个三天三夜外加直接五马分尸。 这，就是所谓的水土不服。 那为什么白头鹰的电影能够在全球大多数国家的范围内流行？ 因为白头鹰没什么文化底蕴，因为白头鹰的科技实力够强。 没有文化底蕴代表着很多东西，都要平铺直叙地说出来。简单易懂，容易在全球的范围内传播。 打个比方，比较出名的《泰坦尼克号》，说的是啥？一穷小子，赢了船票，泡了一个已经有婚约的富家女的故事。最后，套上一“觉醒”的名义。再以船沉了作为收尾来赞颂爱情的伟大。这个故事，眼熟不？国内不少话本可都写着呢。 大同小异罢了。 什么为了家族联姻最后逃婚的小姐、公主、世家女。 这些事情，在历史上发生得不要太多。 就凭这玩意就能让人“觉醒”了？不要太过于扯淡。 “觉醒”与否在于当前的政策，而不在于一部电影。 而为什么国内拍不出这样能够通传世界的电影，同样还是因为文化底蕴和科技实力。 一方面，白头鹰的电影拍出去之后，那总归得给这个世界霸主一些面子，另一方面，他们在电影这方面下的功夫足够，特效也好看，从特效方面来说，无疑是一种降维打击。所以，他们电影火是必然的。 国内的电影，那拍出去，其实就有一种障碍。 举个简单的例子，电影里随便冒出来一成语——指鹿为马。咱们国人随便哪个，只要读过书的，说出来都知道这词汇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你翻译怎么翻译，翻译成英文，那就是单纯的指着鹿说它是马，别人看了一头雾水，根本无法体会这里面更深刻的含义。 另外，就是肤色有着天然的区别。 一个审美，一个文化底蕴。 这跟演员自身努力与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是环境造成的。 “所以。”娄晓娥做了一个总结：“如果，你打算把你的东西推向世界，你就得从中得到一些教训。我从“艺术”这一方面给你分析。并不是让你去创造，制作这些衣服。而且让你在大方向进行把握。知道自己进入国际，需要什么。去了解他们的历史，然后，以咱们国内五千年的历史形成一种从审美方向的引导。” “就现在而言，创造一个牌子，运营一个牌子，不难。难的是怎么让这个牌子持续下去。” 娄晓娥这话倒也不是什么大话。 就资本那一套运营牌子的法子，她知道得很。 其实，就是一场用钱砸出来的曝光率，这条路，无论是王守仁亦或者娄晓娥，都是其中的翘楚。 别人不清楚，但是一起合作的娄家和霍家都清楚。 王守仁这货，用一场官司，直接换来了一间世估值破百亿的公司。相比较传统讲故事、砸钱，这种新型的方式简直就是降维打击。搞清楚这里面的内核，去弄一个时尚品牌，难度并不算太高。难的是，王熙柔需要持续地拿出一系列的衣服设计。 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从一开始，娄晓娥对于王熙柔的定位，就不是什么大设计师，而是从设计师走向董事的路子。 “可是……” “别可是了，明天，自己摆摊，去卖卖衣服，记得，去找你大头叔要货。”娄晓娥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语，她能不知道这姑娘想说什么？但是，没门！ “哦……”王熙柔对这事儿，倒是还挺有兴趣的。出去自己摆摊，她还没有试过呢。 今天出去逛了一天，她有很多的想法，可以实现。 “行了行了，先休息吧，对了，守仁呢？”娄晓娥这时候才发现，家里少了个人。 “被叫去开会了。”秦京茹翻了个白眼。 “被叫去开会？”娄晓娥惊了一下，随后又明白过来了，大概是北边那摊子事开始了。 这事儿，瞒不过娄晓娥，做空卢布这种事情，还需要娄晓娥的帮忙。娄晓娥一开始知道王守仁干的这事儿的时候觉得他在扯淡。两个超级大国在冷战，你凭什么就认为老大哥会噶？但经过王守仁一系列的分析之后，她略微琢磨了一下，倒还真有可能。 娄晓娥就不是什么没文化没见识的人。 在之前，是娄半城的女儿，在学识方面是不缺的，虽然没有留过学，但是在国内，也有不少的先生教导她。去了香江之后，除了按照王守仁的要求去投资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学习之中渡过，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喜欢学。 特别是经济学这么饶了好几个弯的东西她更加地感兴趣。 所以，这么大个事情，她真有点兴趣。 这些事情大多数都是她在操作。 现在王守仁被叫去开会，那也就意味着，事儿要来了？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 王守仁已经走进了会议室了。 这要是搁以前，大概率不会在晚上开会。 但是现在麻。会议室弄在一个他都得带着眼罩才能进去的地方，具体是哪儿，他也不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这次只是带着耳朵和眼睛过来，嘴巴嘛，能不用就不用。 在场的人，有很多认识的，可以说，科研界的人，王守仁也能认了个七七八八，其中包括了后来才公布的科学家们。这倒是并不意外。 会议开始了，他们在一个防空洞内，甚至说话都用不上扩音器，还带着回音。 “那么，这次会议的主题，相信大家心里也有数了。”从阴影之中，一个人走了出来。 第427章 开会，打酱油 主题会议的，是目前的二号。 防空洞里面的人也不少。有少壮派，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科学家。 “毛熊那边的渠道已经打通了，他们应该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我们从之前就盯着，估摸着这两年，会陆陆续续地出现问题。现在，来商讨商讨，未来，咱们要把精力放在哪里上。别到时候，来一份技术文档，你们就争着抢着要，咱们的人，没那么多。”二号淡定地发言。 让王守仁有些牙疼。 上辈子，虽然小有成就，但也不过是一小老百姓。 好家伙，合着上头早就盯上毛熊了？ 那么，让他来这儿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王守仁心思电转。 想象之中的会议大概就是大家拿着自己的资料，摆事实讲道理，然后说明为什么要支持自己做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对于国家的重要性有多高。最后，大家轮流说了一通之后，领导回去考虑考虑，最后下定决定。 事实上的会议： “我M，没有发动机，你造个锤子的飞机！就你们材料重要？！” “我可去你的吧！没材料，你飞都飞不起来！还说什么发动机，你有本事别用东西做发动机，你他娘的让你老娘自己生一个啊！” “你他娘的……” 王守仁捂脸，这大概就是真实的会议模样了。 下面一片乱糟糟的，吵来吵去，压根就停不下来，谁都有理由。 这才是做领导最头疼的时候。 你说谁不重要，谁都重要，但是你得选，从中选一个。 “怎么样？”李卫国悄咪咪地走到了王守仁的身边，问道。 “什么怎么样？”王守仁愣了一下。 已经挺长时间没有见到李卫国了，他也已经开始有白头发了，只不过，精神已经不错。 “你拿回来的资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他们这么激动做什么。” 能来这里的，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战斗机，里面一些东西需要梳理，往后，运气好的话，搞不好能弄来一艘航母。” 王守仁没开玩笑，在后世，解体的那阵子，他们连核弹都敢往外卖。卖航母，那只是小问题而已。只不过现在的这群人，并没有意识到，毛熊那时候能够疯狂到什么程度罢了。但是，到了现在，王守仁至少放松了下来，有人盯着老毛子，并且把他们放在心上就行。 “好家伙，你就不能弄点车床之类的回来。”李卫国可惜地说道。 “他们的车床还没咱们的靠谱呢。”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这是事实，自从王守仁开厂了之后，对于车床的要求，那是一天比一天高。为什么能把东西卖到欧美去，还不是因为他自身就硬。很多东西，都是拖着娄晓娥从国外悄咪咪运回来的。而且，进行了一波开发改造。到了后面，就剩下基础上的东西了。 材料，必须要突破，不能一直用着这么一套东西，不然，技术再怎么进步，材料跟不上，也没什么意义。 王守仁想要的，其实不是什么战斗机，而是战斗机上用到的材料。 基础学科，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他们说，这次想拉你下水。你怎么看？”李卫国又悄咪咪地说道。 “得了吧，拉我下水做什么。”王守仁翻了个白眼。 “你上次……” 李卫国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嚷嚷了起来。 “既然这次的东西是王守仁拉回来的，那么，他总该有点想法的吧，王守仁呢？” 二号就这么在台上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王守仁。 王守仁有些牙疼。 他是真不想担这个事儿，但是，这里的这群老头老太太太多了，不说话，也不合适。 他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说道：“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工作罢了，这些事情，还是由各位前辈来做决定吧。” “这怎么行，毕竟，是你拉回来的嘛。”有一比较年轻的同志开口说道。 “这位同志，你的觉悟还有待提升，我拉回来就我做主？你这是想走资本主义的路子啊。”王守仁眼睛微微眯起，二话不说，就是一个暴扣。 被他问到的那个人脸色微变，声音都变了；“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可是……” “行了。”站在台上的二号看了那人一眼，开口说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有各的理。这次叫你们过来，是讨论，也不是做决定，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都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在这期间，你们倒是可以先行讨论一下。这里不是一言堂，也不是什么谁拉回来就谁做主。” 二号这么一说，刚才发言的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发白。 在这儿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估摸着没有以后了。 等到二号说完，离开之后，整个防空洞里面，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就这水平？”王守仁问道：“这也太次了吧。” “我话还没说完呢，有人说，想要让你去趟雷，只不过，那群老头老太太没同意，也约束了自家人。就剩下那么一个两个愣头青，估摸着吃了什么好处，想着威风一把吧。”李卫国说道。 “那叫我过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王守仁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上面说叫上你。” 王守仁：…… 好嘛，上面的心思你别猜就是了。 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顺利，开会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第二天，他就被送了回去，尽管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儿。就像是玩儿似的，也没有人再来找他谈话，似乎仅仅是想让他过来看看他们的开会内容似的。这让王守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忐忑嘛？ 那倒也不至于，就是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么。 哪怕是回到家之后，他也有些迷糊。 还是娄晓娥提醒了他。 “你啊，何必想那么多，这么些年了，你干的那些事儿，不出格，也利国利民，或许，让你过去，也就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让他们有更多的选择罢了。” 第428章 开始行动 “更多的选择？”王守仁皱了皱眉。 “不然呢，你以为你谁啊，能掺和到这些事里面来。上头摆明了告诉他们，上头有上头的考量，谁要是真想折腾，可以另寻出路，这些年，你的研究院，可没有落下。” 王守仁恍然大悟。 “这可是好事啊。”他喃喃自语。 “可不是好事儿嘛，那就你还想不明白呢。” “还得是你。” 什么是好事？ 首先，国内搞不出来那么多的资源去弄研究院。 而这些个研究院，研究的东西都算是保密级别的。 正常来讲，是不允许其他人掺和进去的。但是，偏偏，这次的会议让王守仁这个表面上没有编制的家伙去了。 无非就是告诉他们，你们要钱，可以想办法去找他。 表面上，做个冤大头，实际上，就是在跟这群人表明，王守仁同志，是自己的同志。你们可以合作共赢嘛。 这种内在的意思，王守仁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还真没琢磨到。 倒是娄晓娥，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王守仁这次的事情注定他在未来的几年里不会太悠闲了。 第二天 王熙柔急冲冲地去找了自家的闺蜜，程欣。 说起来，这俩也算是老朋友了，从上大学开始，两人就算是不错的好友，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到了后来，去高卢鸡那边留学，也是两人一起去的。回国之后，两人也约好了要一起出来闯一闯。 只不过，这几天，王熙柔算是忙昏了头了。 到了现在，才来找程欣。 “哟，这不是我们的王大小姐嘛？怎么着？想起我这个在苦寒之地的闺蜜来了？”程欣个子很高，体格子也有些壮硕，就这么个外表，本来是可以去当兵的，后来，喜欢上服装了，闹得家里人没办法了，才把她送出去。这刚一回来，家里人就想把她丢进纺织工业部里去。 但是她不同意，她想自己出去闯。 原本倒是跟王熙柔约好的一起去逛逛，只不过，王熙柔这些天一直被两个妈带着，没时间。 “哎呀，欣欣，你人最好了~我这不是被抓去看市场了嘛。”王熙柔抓住程欣的手，就是一顿乱晃。 “停停停！别晃我了。”程欣被晃得脑袋都有点迷糊了：“你到底干嘛去了。” “哦，我妈给我开了个厂子，我娥姐跟我说，让我去进货，摆几天地摊看看。”王熙柔老实巴交地交代了自己的行踪。 “等等等等，你妈给你开了个厂子？娥姐又是谁？”程欣有点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纺织工业部要合作的那个厂子，该不会是你家的吧。” “啊。”王熙柔点了点头。 程欣：…… 程家，在四九城，也算是勉强排得上号，在80年代，能够送女儿出国留学的人家，本来就不怎么简单。再加上程欣自己也争气。这才能和王熙柔做成闺蜜，两人在服装设计上，各有各的喜好。程欣祖上原本就是搞这一类的，她也算是继承了祖上的天赋。 而她，多少也知道一些王熙柔的事情。 尽管知道她是首富的女儿，但也没想到这么夸张。直接就影响了纺织工业部，还合作整了一个厂子。 其实很多人对于首富首富，就是一个概念，他们只知道，首富有很多钱，他们不知道，首富的这个平台，能够带来的东西是什么。 就像是娄晓娥说的，王熙柔想要做一个厂子，在国内做到第一，这个目标，在秦京茹出面去跟人家谈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 这种说法，并不夸张。 “嘶，你干嘛。”程欣用力地捏着王熙柔的脸蛋，揉了揉。 “我嫉妒。”程欣没好气地说道：“我妈，让我去纺织工业部，说最近上头有大动作，我进去，还可以当个小头目，结果好嘛，你开的厂子，我去给你当小头目。” “嘻嘻。”王熙柔笑了一声，然后拉着程欣说道：“哎呀，来帮我又没什么，回头你跟阿姨说，你跟我混。对了，先去找我大头叔，咱们去摆摊吧……” 对于摆摊这种事情，其实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还是比较丢人的。 都认为，摆摊不是什么安稳的活计，这种思维，哪怕是到了21世纪初，也是如此。更何况是现在。 但对于他们这种本身就自信满满的人家而言，摆摊，也算不得什么。 当王熙柔找到奎大头的时候，奎大头还是懵的。 “你们说你们要摆摊？” “昂。”王熙柔点点头。 奎大头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去干那事儿做什么，缺钱跟叔说，叔给你点儿。摆摊那事儿，太累了。” “哎呀，叔，这是妈让我来的。她让我体验体验。” “这……”奎大头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真的。” “那行吧，不过，你只能在咱们厂子附近的那条街摆，就美食街旁边那条，那条人多，还有人监管，收费也不贵。听到了吗，别去别的地方。这些年，叔也很少管这些事儿了，其他地方不安全。” 早年间的摆摊，那可不单单是摆摊，搞不好，就直接是械斗了，也不知道王守仁怎么想的，香香软软的小闺女，说让去摆摊就去摆摊了。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世，奎大头也管不着，只能尽可能地帮助她们，保证她们的安全。 “嗯嗯，我也选那儿！” 在来之前，王熙柔就做好功课了，什么地方能摆，什么地方不能摆，什么地方摆了可能会被赶走，什么地方摆了会有麻烦，她都了解了一遍，锁定了一个市场之后，才来找的奎大头。 “那成，你打算卖些什么？” “衣服！” “衣服啊，你等等。”奎大头从自己的柜里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许许多多的联系方式，过了一会儿。 他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面交代了几句。 然后又手写了个地址，撕了下来，递给了王熙柔：“好了，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你三叔，就说是大头介绍的，他会安排的。” “谢谢大头叔。”王熙柔甜甜地喊了一声，然后兴冲冲地就跑了。 第429章 采购 奎大头给的位置是一个靠谱“大运”工业园的位置。 得益于工业园的存在，这里的地儿也在逐渐开发，扩散出去。 像是附近有些村落，都直接进行了一番改造，或是弄成了厂房，或者改造成了宿舍楼房的模样，为的，就是让厂子里的员工，或者靠着“大运”生存的厂子，有个地方停留。 要说，这地方还真就不便宜。 但挡不住这里的人多。 李三，绰号燕子李三，那是第一批跟着奎大头的人。 从66年开始，就跟着奎大头下乡收东西卖东西，到了后来，开放之后，又跟着奎大头走南闯北。奎大头也没有亏待他，他自己不干了之后，把几个领头的弟兄合计合计，开了个会。从别的地方进东西，来这四九城卖。奎大头那阵子那是什么都卖。 只不过被王守仁提醒了一番。 才算是让不同的人去负责不同的路子。 例如什么手表一类的，衣服一类的。 要做，就做一类别，别的东西，就不要去管了。 燕子李三，管的就是衣服类别，由于一开始就分门别类，到了分开的时候，兄弟几个也没闹，各自管着各自的一摊事情。按照奎大头的话来说，那就是大家都有钱挣，如果哥几个愿意，可以去跟铁老大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包几节车皮，到时候一起运输，安全性还高些。 若是不愿意，那就各走各的路，也没什么问题。 到了现在，他们几个哥们也没断了联系，一直都是一起走货，有人来，有人走，在这四九城，也算是小有名头。 王熙柔开着自家的四轮车，载着程欣，急冲冲地就跑过来拉货了。 程欣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好嘛，开着汽车摆地摊，这跟后世开着玛莎拉蒂摆地摊又有什么区别。后世可以说是为了流量，现在可是啥都没有，单纯的公主体验生活。 “这是大侄女吧，来来来，你是想先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拿货呢？”满脸横肉的李三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甚至还带着一丝谄媚。 “三叔，我们直接去拿货吧。” “哎，好好，我跟你去。”李三连忙带着两个小女生就去了仓库。 这一整片村子，李三包下来半个，他的仓库也够大，原本是村子里的荒地，后来，他拾掇拾掇直接弄了一个仓库。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可不算少。王熙柔甚至看到了那天卖她裤子的大姨。 大姨正跟库管说着话呢。 “哎哟，大哥，你这衣服，有的好卖，有的不好卖，这样，你行行好，让我好好挑一挑……” “去去去，挑什么挑，人人都跟你似的，这么挑，我生意还做不做了，你为啥来我这儿你心里没数了？我这儿的东西便宜，没点搭头我为什么给你这么便宜！”库管不耐烦地说道：“不买，东西就放下，没人逼着您买。” “得得得，我就是说说，说说而已，你至于吗。买买买，我买。” “买就成，回去好好拾掇拾掇，都是好料子。”库管这时候表情才好了些。 王熙柔看了都有点麻，怎么就一包一包衣服买的？ “三叔，这里的衣服，不能挑的？”王熙柔有些僵硬地问道。 李三笑了：“这衣服啊，除了牌子货，剩下的，要么是收购一些倒闭厂子的，要么是一些小作坊自己做的，有好的，也有坏的。我这儿是做批发的，一般，都会打包成一整包，里面正常来讲有个10件到13件左右，有的好卖，有的不好卖。” 这年头，衣服的来源是很驳杂的。 你要说真按照类型去分，什么时候卖什么，那的确能挣钱。 但，李三做到这种程度的，走的就是一个批发，他没那个精力去折腾。 按照奎大头的话来说，他就算是上游，至于下面，这些衣服拿回去，是去拆了重新加工，还是像是那大姨似的，全部都摆摊去卖，就看他们自己的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甚至知道，有些人，在他这里进了货之后，特地开了个小作坊，自己加工修改。 想要转个手就挣大钱，说实在的，没那么容易得事儿。 “大侄女，你要买好看的，就跟叔去仓库挑，还是说，想锻炼一下，就整包整包地拿回去。”李三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有什么说什么。 他知道王熙柔是个什么身份。 大头的大哥的女儿。 开玩笑，他除了辈分之外，一无是处。这时候，他是不会擅作主张的。 王熙柔犹豫了一下，看向程欣。 程欣说道：“既然咱们想体验一下，就直接拿一整包吧，拿回去规整规整再说。” “是个好办法。”李三在一旁出主意：“正常来讲，我们一包衣服里面，有的好卖，有的不好卖。全看你们自己的搭配。有的人在我这里搞了好几批，越做越大，第一次一包，第二次就三包，到了后面，十几包，上百包都有。这些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直接卖。” “他们会想什么东西好卖，什么东西不好卖，好卖的要怎么卖高价，不好卖的要怎么卖出去。” “也有像是刚才那大姨的，每次来，拿个一包两包卖上个好几个星期，又舍不得丢掉以前的，生意马马虎虎，饿不死也发展不起来。” 要是旁人，李三不会说这些，别人怎么卖，关他屁事，他挣得不是真正买衣服的人的钱。 但是眼前的这两位，他会尽数告知。 “好咧，谢谢三叔，多少钱一包？” “一包五十六。”李三笑了笑，他甚至都没有提免单的事情。 “三叔，我要两包。” “好咧，你自己去挑吧。” 王熙柔走了进去，仓库很大，衣服都被有零有整地分成了一包包，从外表上来看，大小差不多，不少人在里面挑挑拣拣，外面的人也不在意，别打开包裹就行。王熙柔和程欣两人，有样学样地弄了两包，然后跑到门口结账。 第430章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又跟李三寒暄了一阵子。 然后两人就离开了。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 李四靠了上来：“三哥，那两个小娘们是谁啊？” 李三没好气地拍了他脑袋一下：“什么小娘们，说话放客气些。那是你大头哥的侄女。” “嘶，那你不早说，早说那衣服就送她们了。”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就知道看眼前的这些个啊。”李三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长进长进，当年，大头哥把这些事儿分给我们的时候，你没少在底下嘲笑他吧。” “那能怪我吗？”李四叫起了撞天屈：“咱们那时候，一个月少说收这个数。”他用手比了个数字：“放着那么多钱不干，好嘛，跑去当个什么车间主任。车间主任一个月才几个钱。” “那现在呢……” “额……”李四不说话了，现在谁不知道奎大头是个什么地位，开玩笑，“大运”汽车厂的副厂长，听说，后面打算弄个集团公司，让奎大头直接做个董事了，那时候，奎大头的水准跟他们这些人，就真不是一条路上的了。哪怕是现在，私底下都有传闻，奎大头的位置，那是给个市长都不带换的。 “你啊你，就不知道想想，当初咱们做生意能做得那么顺利，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头哥。”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好好琢磨琢磨，当初，咱们去了南边，运货回来，是走的谁的关系。你真以为大头哥有那通天的关系？老大哥那边他能打得上招呼？”李三撇了撇嘴：“大头哥上面，还有人！” “是王厂长吗？” “我不知道。” “大哥，你也不知道？” “废话，他们是什么人，咱们是什么人，他们，就是天上遨游的凤凰，咱们，就是地里的癞蛤蟆，大头哥运气不错，跟着凤凰，沾了些气运，跟着上天去了。他为什么能果断地跟咱们分了，自己几乎没拿什么好处，还不是因为上头那凤凰要带着他飞。” “包括咱们现在这里的这些东西，你真以为靠着咱们那么点钱，能拿到这地方？还不是大头在背地里照顾着咱，这做人呐，得懂得感恩，你小心，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飘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的所获所得你是应该的。” “哥……这说得好好的，怎么就教训起我来了！” “废话！我再不教训你，你小子要上天了，你看着我客客气气送过来的两女孩都有心思，那别人呢？这四九城，随便砸一板砖下去，都能砸到跟上头有关系的人家。你倒好，一天比一天嚣张，哪天惹了事了，我搞不定了，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你真以为你那两下子无敌了？” “你就靠着一股狠劲，狠劲有用嘛？菜刀帮的事儿你忘了？！” 李四想起了“菜刀帮”，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个玩意作威作福的，要论狠，他直觉真没那群人狠，而且，那群人干的事儿真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他自觉地发家是有迹可循的，买卖货物，到了改开之后，就算是合理合法的生意了，最多就是在运输的途中，他能够下得去狠心杀人。那也算是被动防御，说不上有良心谴责之类的事儿，总不能人家要杀他，他伸脖子过去给人砍吧。 但是菜刀帮那群人是真的狠啊，他们是抢，那就不是正经人干的事儿。 “你好好想想，最好想清楚这里面的东西，不然，到时候被人弄死，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三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根烟，刚才两个女人在这儿，他没抽，现在，倒是可以肆无忌惮了一些。 这些话，是说给李四听的，但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外有人，这是那天，奎大头跟他们几个吃散伙饭的时候，给他们最后的忠告。 有奎大头在，他们飘不起来，但是奎大头走了之后，他们就不一定了。 事实就像是奎大头预见的那样，在那之后，有三个兄弟，因为事情直接进去了，甚至，还有一个兄弟直接吃了花生米。 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奎大头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他算什么啊？ 是，跟平头老百姓相比，他算是有钱，也算是成功。但是，跟上面的人相比，要他们的命，那不过是也一句话的事儿。那几个进去的兄弟，各有各的事儿，你说他们干干净净地做生意，那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见识到的人，也越来越多，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当年，奎大头跟他们说的那句话，有多重要。 这人呐，一旦飘起来，就容易无了。 这些年，几个好兄弟的死，让他牢记在心。他的手下，也不能太嚣张，不然容易连累到他。 人这一生，出生就决定了很多东西，奋斗或许有用，但大多数人，奋斗到成功的结果也不过是内窥探到那深海之下巨鳄的一小节身影罢了。 王熙柔和程欣带着两大包东西并没有立马去市场。 她们已经商量过了，先拿回来，然后，进行一波分门别类，她们做生意，自然不可能跟那大姨似的，什么东西都往自己摊上放，这么放法，卖不出去不说，还拉低了整个摊子的档次。所以，她们先是把东西拿了回来，进行了一波缝缝补补，一套修改了之后。 就已经到了晚上了。 程欣才告辞离开。 王熙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秦京茹则是在一旁挑挑拣拣，还顺带着给挑刺：“啧，这东西，看起来不错，就是用料差了些。还有这个，这个料，一摸上去，水准就不咋地。” “妈！”王熙柔不满地说道：“您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儿挑挑拣拣！” “怎么了！怎么了！你都是做衣服了，还不能给你妈我做一件衣服。” 王熙柔脸都黑了：“妈，你衣柜里的衣服都快要放不下了！” 秦京茹的审美可不差，特别是这么多年，有事没事就去香江大采购。 第431章 程家 相比较她自己的设计。 高档次的衣服，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得到。 那就不是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事儿。 “那又怎么样，可怜我哟，怀胎十月，我家女儿……” “行行行，回头给您弄一件。” “哟~弄一件~好勉强哟。” 好气…… 王熙柔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妈，回头我认认真真地找好布料，给您设计一件，保证让您漂漂亮亮的。” “哼，这还差不多~”秦京茹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王熙柔：…… 程欣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回到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一大家子正在饭桌上正襟危坐。 这算是程家的家风了。 人齐了，才动筷。 “哟，这不是程大小姐吗？怎么着？今个儿又跟哪个公子哥出去晃荡了？”程母一开口就是老阴阳怪气了。 程家算是个大家族，家里最大的长辈，就是程欣的爷爷，爷爷下面有八个儿子，两个女儿，现在，爷爷跟着他们一家子生活。家里也不缺吃不缺喝，在解放前，他们家的条件就算是不错。解放后，运气好，没有被清算，也算是保住了一部分的财产。 到了后来，他们家的人也够争气，也算是在各个领域都有所建树。 拧成了一股绳。 到了程欣这一辈，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人还不错，在几年前也都有了工作，娶了媳妇，剩下的，就是这个出过国的程欣了。 要说，以留学生的身份，在国内，别说家里有关系了，就算是没关系，也能去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可偏偏程欣回来之后，就一直宅在家里，设计设计，还是设计。这让程母烦的很，对于老一辈的人来讲，他们这一辈子就想看到儿女顺顺利利地工作，结婚，生子。 在这年头，结婚的优先级是很高的，其次就是工作。 这好嘛，程欣回来之后，工作工作不去，结婚结婚也不结，这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好了好了。”程父有些无奈：“欣欣有自己的事情做，你就别操心了，都能自己从国外回来了，还担心这些个做什么。” 程父是清楚的，留学过和没留学过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就是。”程欣去了厨房，洗了手之后，还来浇了一勺油。 两个嫂子有些无语地看着程欣，这小姑子，也不知道见好就收，还刺激这老太太作甚。 “就是什么就是！”果然，老太太爆发了。 “我找到工作了。” 老太太的爆发戛然而止。 众人；…… 程母：“什么工作？” “我好朋友打算开一间服装厂，我去做总设计师。”程欣挺了挺胸膛。 程父皱了皱眉头：“哪个好朋友，靠不靠谱。” “王熙柔呀，还能是谁。” “王熙柔……”程父琢磨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王守仁？” “什么就王守仁了？”程母不明所以。 “妈，首富。”程家大儿子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程母恍然大悟：“你啥时候跟人家闺女跑一块儿去了？！” “我在高卢鸡的时候就跟她在一起的呀。”程欣很是淡定。 “你这死孩子，怎么不早说。” 程母其实对于秦京茹的闺蜜团，早就想加入进去了。谁不知道京圈有一太太圈，那太太圈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时不时地组织活动，到处去玩耍。而太太圈的核心人物之一，就是秦京茹。这圈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参与进去的。 程家虽然人不少，但还真没有核心层的人。 能加入这个圈子，能够得到的利益可不少。 “行了行了，孩子自己有数就让孩子去折腾吧。”程父摆了摆手：“吃饭吧。” 程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程父瞪了一眼，就开始吃饭，没有继续说下去。 台上的人，都知道，程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倒是程欣在一边傻乐，她是真听不懂，她只是觉得能够跟王熙柔一起干一番事业应该不会那么烦。 吃完饭之后，程欣乐呵呵地回房间画图去了，明天，还有好多东西要处理呢，刚好，可以在那些衣服上做一些设计。 程父和程母则是在一边谈话。 “你拦着我做什么，回头，我能进那个圈子，对你不也有好处。”程母没好气地看着程父：“你现在年富力强的，再过几年，升不上去，就停了。” 程父抽了一口烟，看了程母一眼：“你功利心太强，是融不进去的，就别去找不自在了。他们，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是一群纯粹的人。王家的那当家主母，什么都不缺，进去之后，你去做什么？去阿谀奉承？还是去送礼。人家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 “而且，我这个位置，能不能上去，靠的不是一句两句话，局势，能让我上去，我就上去了。上不去，我也就下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现在老大老二都还算是不错，努努力，趁着我还在，在工作上出出彩，没人能难为他们。” “你这人！嘿！以前倒是拼了命地想往上挤，现在可好，直接就变了？！” “这人呐，总归是会变的，闺女有闺女的福分，你啊，就别给她这福分去添负担了。咱家这条件，也够好了。能上不能上的，无所谓，太强，反而不好。”程父语重心长地说道。 “行吧行吧，你是当家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程家啊，还真有运道。”程母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王家的小公主啊，这但凡是在四九城，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哎，纺织工业部的事儿，是他们王家牵的头吧？” “嗯，就是他们牵的头。”程父点了点头。 “啧，怪不得呢，要么说是首富呢，魄力就是大，我听说，那秦京茹，直接去了东方市长的办公室，要了一块地，真的假的？” “你怎么就这么八卦。” “哎呀，你说说呗。” “真的……” 第432章 九年过去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97年。 满大街都是喜气洋洋的消息。 九年时间过去了，这个世界发生了许多的改变，又像是在昨日一般。 跟上辈子不同的是。 因为有了王守仁的提醒，还有一番操作之下。国内在老大哥倒下的时候，得到了好处比他上辈子得到得多。东西拿得多了，挑战也就跟着来了。从进入90年代开始，国内真就不怎么缺私底下的外汇，关键是，这外汇，要怎么花出去。 有些东西，并不好购买。 尽管上头悄咪咪地购买了许多的东西。 但是，市场是不会说谎的。 国际上越来越多的市场开始被抢占。 “廉价劳动力”，这个词汇可不单单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一些产品，像是技术门槛并不怎么高的，在市场打到最后，利润也就保持在百分之二十上下，其中，人工成本占据了大多数。以国内的工人薪资标准，往国际上出售货物，那无疑是一种降维打击，同样的，这对于其他国家也是一种极其严厉的打击。 这也就导致了白头鹰开始盯上兔子了。准备对兔子进行制裁。然而，兔子的骚操作是一套接着一套的。因为没有加入WTO的缘故，兔子的很多东西，那都是弄到香江之后，搞一个公司，以香江的名义售卖出去的。这倒是给米国上了一课，因为有些时候，他们制裁的对象，压根就不是兔子，而是二道贩子，这些二道贩子还有不少的资源，甚至，还有一些，是白头鹰本土的一些势力。 像是王守仁的“大运”汽车，给了包船王那百分之二十，其中，就有大部分丢到某个州长或者某个议会成员的口袋里。 白头鹰就是一间由无数个小公司组成的集团公司，指望他们团结，压根不可能。越是打压，事情越多。而这时候，上头的引进外资策略也开始初步生效，因为外资在华国的成本较低，他们自身也拥有了一定的竞争力。这不，世界工厂的名头，已经开始逐渐在国际上崭露头角。 再说米国本土王家的发展。 原时空中的“王安电脑”并没有破产。 依旧跟着微软，分割江山，或者说，更胜一筹，而“王安电脑”的董事，并不是王安的儿子，而是王守仁的儿子，王思仁。王安的儿子要求也很简单，他想要一间独属于他的实验室，这跟王睿明提出来的要求一模一样。和王守仁一样。 王思仁对于技术上的认知是极深的。 “王安电脑”这家公司，可以说，完全就是一家高科技公司。 但是目前来讲，米国那边似乎盯上了这么一家公司。因为，它的掌舵人并不是米国人。 这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消息。 但等那群政客想对“王安电脑”动手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他们总感觉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阻止他们，调查之下，又查不出什么。 舆论，总是会在他们打算打击“王安电脑”的时候，给他们来那么一下子。 米国那边的教育环境导致了百分之80甚至更多的民众，对于世界的认知十分地浅薄，快乐就完事了。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随便一引导，就跟当年王守仁卖汽车的时候差不多。 折腾了几次之后，他们也就歇了搞小动作的心思，毕竟，这么一家高科技公司，立足的可不单单是米国本土，如果真的把这公司赶跑了。到时候，吃亏的指不定是谁，王安个人电脑出售的地界，那可是全世界，他们甚至还在华国有着工厂，开设了实验室。 到时候，公司那么一搬，就全部都完蛋了，谁也承受不起这么个事情。 只能用资本的手段来抢夺，然而，王安电脑的上层，就像是一块铁桶似的，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打不进去。 王家，也算是勉强在米国立足了，王安电脑的价值，估值那是一天比一天高。王安临走的时候，都是笑着拉着王守仁的手，大笑三声：“哈哈哈，老子也算是开疆拓土了！值了值了！” 说完之后，就撒手人寰。 老爷子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王守仁的两个儿子，也各有各的志向。其中，王思仁是最忧伤的，原本是打算做一游戏，后来，折腾着折腾着让他妈丢去管自家的公司。锻炼了几年之后，总算把他放了出去，没想到刚去到米国。看了自家父亲的公司，知道王安跟自家有联系之后。 兴冲冲地就跑过去人家的地盘，去问东问西的。 其重点就只有一条，那就是电脑能不能支撑得起他心目中那史诗般的游戏。 王安那时候也不知道咋想了，就对王思仁进行了一番忽悠，告诉王思仁，目前做不到，技术上做不到，如果你真想开发，那得等好多年，不如，你来我们公司，帮着一起发展，把这个东西发展起来。你的游戏就可以开发了，到时候，公司直接成立一个游戏部门。 你还别说，王安那时候，真有这种底气，可以说，那一年，但凡是吃这一晚饭的，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选择毕业到王安的公司，剩下的，要么是IBM，要么是其他。 王思仁那么一琢磨，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其他的，都是浮云，他就同意了，然后他就上了贼船，这十来年，还要去折腾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脑子转得都快冒烟了。好在，有王守仁在后面悄咪咪地帮忙，也算是勉强撑了下来。 有了一席之地之后。 双方里应外合之下，倒是让白头鹰对兔子的策略有了一定性上的倾斜。 原时空之中，兔子加入WTO，那是2001年的事情了，在这个世界，97年就成功加入了。可别小看这个提前四年，这对于国内的影响是极大的。得益于王守仁的成功，国内目前对于技术的看重，比王守仁的前世要好很多，很多高科技产品，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专利。 第433章 王家人的状况 王守仁的策略没有问题。 从自己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搞，到后来，逐渐分散出去。 那些个天之骄子，也不会全部都琢磨着打工就完事了。 大多数就像是他想象的那样，累积到一定的初始资金。 就乘着时代的风，飞了出去。 一个实验室里，拆分出无数的人才出去。这些人，出去之后，要么开厂，要么继续深入研究。 偌大的“大运”开始逐渐收缩。 很多东西的零部件都不再自己生产，丢到外面给别人生产去了。 “大运”开始集中对于性能的提升，还有就是对于外观的精磨。 至于王熙柔，这姑娘，从88年那年开始，一路跌跌撞撞，从在国内售卖，到了国外，也勉强能够在国外占据了一些地方。她开发出来的融入国风元素的衣服在国际市场上大受欢迎。最重要的是，这姑娘每一个发布会，那都不是衣服展览。 而是一个故事会。 通常来讲，每个服装设计师，设计出一套服装，都会告诉大家，我在哪儿哪儿获得的灵感，然后，通过怎么样怎么样的方式表现出来。这种讲故事的时间，其实是比较短的。然后就是展示，大家从故事中就会给自己加上一层滤镜。 一般的变好看，好看的变特好看。 这就算是个辅助的作用。 但是王熙柔她不，她的展会，讲故事的时间就占了大半截。 这也没办法，很多灵感来源，是来自于古代，古代的事儿一讲起来就停不下来。王熙柔本身就注重自身的文学修养，这也是王守仁对她的要求，艺术这口饭，拼到最后，就拼个文化底蕴，干干巴巴的故事没有人喜欢。于是乎，王熙柔这个奇葩的掌门人，奇葩的发布会反而成了白头鹰的一道风景线。 就没听过有人的服装发布会是这么折腾的。 过于离谱，但是效果，也很好。 最关键的是，这对于宣传我国文化而言，是一件极其靠谱的事情。这件事，直接就受到了上头的重视。一开始，王熙柔都是自己编……哦，不，自己想灵感来源。后来，就有了一群老头老太太跟着她编……哦，不，讲故事。王熙柔还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并不会因为老头老太太的到来，她的话语权就没了。 没办法，谁让她有一个好爹呢。 王守仁在折腾完自家厂子，定下策略之后，也开始逐渐放手，他现在每天的活动，就是在家里愉悦地看书，下棋，偶尔跟朋友们到处出去游玩一下。家里的几个女人，除了秦京茹和徐薇薇之外，基本上都消停了些。秦家村那边，秦淮茹已经不怎么去了。 现在的村长，是秦家村出去的大学生，毕业之后回来接手的。 秦家村的养殖场规模已经开始逐渐在收缩了。 按照王守仁的说法，这养殖场，到了一定程度，该放弃就放弃，改成农家乐，把周围的环境整理一下，回头，等着有钱人来这里看看也能挣到不少钱。至于工厂，弄到别的地方，适合养殖的地方去。现在开放的时间也挺长了，慢慢地治安也在变好。 在外面，已经有不少适合投资的地方了。 以他们的体量，去投资，当地的人估摸着会把他们供起来。 日子，在一天一天地变好。 四合院内。 王守仁正拿着自己的电脑，在敲击着看着什么东西。 他的这台电脑，是米国那边的最新款，外形嘛，不怎么好看，毕竟这个年头，那都是大脑袋的电脑，还没有液晶屏的概念。但也勉强能用。最重要的是，这东西，也没有宽带，多少令他有些不爽。看了没一会儿，就放下了手中的鼠标。 “我说你，别整天呆在自己的书房里了，偶尔出来晒晒太阳。”秦淮茹站在门口，不满地说道。 “哦，就来。”王守仁关闭了电脑，走了出去。 院子里，娄晓娥已经坐在躺椅上，优哉悠哉地晒着太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开始喜欢上旗袍了，或者说，家里的女人逐渐爱上了旗袍。除了秦京茹之外，其他三个女人，都喜欢在家里穿着旗袍，她们说这样子看上去很好看。 好看不好看的，王守仁不知道，但是废腰子，是肯定的。 王守仁掰着手指头数，好家伙，自己都快五十了，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太极的威力还真的是挺大，他们这些年看起来，也就约摸着三四十。就像是秦淮茹和娄晓娥，是他们之中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多了几条皱纹而已。 秦淮茹拿着一个果盘，没好气地放在了两人中间。 “欠你们的。” “来嘛，一起躺嘛。”娄晓娥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 秦淮茹叹了口气，也跟着躺了下来：“你说说你们，把自己的孩子都支棱了出去，现在好了，孙子孙子见不着……” “得得得，没孙子还不好啊，你看看你，都这年纪了，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味道，看得我都羡慕。”娄晓娥这女人那是越来越流氓了。 家里的几个孩子，该忙碌的忙碌，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娃的生娃，就是没一个回家的。 大儿子，王思仁，继承了王安的电脑公司，在白头鹰那边，找了一个华人女友，结了婚，生了孩子，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打算定居在那边了。 二儿子，王睿明，虽然没有在米国吧，在国内建立了自己的研究室，但也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跑到米国那边去。冯芳倒是在这边，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两口子都忙得不行。就连自家娃，那都是带着满世界乱飞。 女儿王熙柔也差不了多少，就像是当年娄晓娥说的，王熙柔的这服装厂，开起来，那就是国内第一，压根不用怎么操心。要操心的，是国外的市场，因此，她大多数时间也都在国外。 至于最后的小儿子，哦，他还在上学呢。刚上初二，就被丢到学校住宿去了。 第434章 诱之以利 “你说说，怎么就都出去了，在咱们国家建个厂，弄个实验室怎么了，白头鹰那边的土地更香一点。”秦淮茹嘀嘀咕咕的抱怨。 她跟秦京茹还有娄晓娥不同，她更多的，是向往多子多福，更渴望儿孙绕膝的幸福。 一个两个，都跑到白头鹰去了，这让她有些生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娄晓娥捏起一块苹果，就往嘴里送；“咱们这里，没有吸引人的条件。” 这两国之间的条件，跟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也不是生死时刻的。 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留在米国，米国那边有歧视，有各种各样的规矩。但总归的，就业环境跟国内不一样。很多人到国内就业，那完全是不适应的。而且，在那边，更容易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特别对于研究人员而言，有些设备，那是没有办法往回运的。 只能在那边有。 这也是为什么白头鹰能够笼络那么多人留在当地。 只能留在当地，回来了做什么？又没有仪器，条件也达不到，回来之后泯然众人，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这一点，娄晓娥清楚，秦淮茹不清楚。 “孩子总归有自己的事业要做，再说了，咱们现在这一天天的，悠闲些，不也挺好。”王守仁淡定地沐浴在阳光之下。 “还好呢，京茹又跑出去招猫逗狗了。”秦淮茹没好气地说道。 趴在地上的来福抬起狗头，左右望了望。 “没喊你，没喊你。”王守仁轻抚狗头。 来福来这个家也也有十几年了，它已经很老了。现在听到叫它总会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似乎在担忧着什么似的。 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从四合院搬出来的原因之一，四合院，终究吵闹了些，自家的三进院子，安静了许多。 “京茹可不是出去招猫逗狗，她出去是有正事儿。”王守仁强调了一下。 “你又要折腾什么？”秦淮茹好奇地问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你们别折腾我就不错了。” 话还没继续扯下去呢，秦京茹就兴冲冲地冲了进来，哪怕到了这年纪了，她身上还是有那股小姑娘风风火火的性子：“成了，成了，我搞定了。” “别急别急，搞定了就搞定了，这都在意料之中。”王守仁让她稍微安稳些。 这人，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养生。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给个王八似的。”娄晓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秦京茹说道：“又怎么了？” “她们打算包一些中药园，给咱们提供材料，咱们的美容膏和养生丸有了供货商了。” 这年头，中医势微，重要的好多药材都很难买到靠谱的了，有些药材，压根就断了后了。这就导致了王守仁的一些美容药膏，养生药丸少了许多的功效。药丸倒还好，这玩意事实上当不得药吃，甚至，王守仁建议人们不吃，或者少吃。 中医这一门，讲究的一个阴阳五行，每个个体对应的阴阳五行，体内的气平衡，那都是不一样的。要针对个体来开药。并不是通用的。而美容药膏的缺货，可为难死四九城的这群太太们了。谁不知道王家除了手眼通天之外，家主还特么是个养生达人。 五十多的年纪，三十多的身体，这搁谁谁不羡慕。 而且他的几个女人，谁不是这样。 保养，这才是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最重要的地方。这不，枕边风那么一吹，中药材又略微有了一些起色。至于这气色能到什么程度，王守仁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尽力就是了。 “还有啊，她们说了，咱们做得那些东西，也该去备个份。” 这就算是交换了。 王守仁点了点头；“明个儿就去。” “你也该动动了，这一天天的，现在连公司都不去了。” “有人管着，我干嘛要去。” 王守仁跟大多数穿越者一样，但凡折腾完了，稳定下来了，就做一甩手掌柜，到了他这种程度，公司内的一些个变动，其实已经影响不了他了。没到这个位置的人不清楚，这个位置，除非是上面想要动你，不然，你很难动。但若是上面想要动你，你动起来，也没意义。 而且，他主要走的还是外汇。 内部的汽车，虽然有些名头，但是这名头算不上太大就是。 ———— 南锣鼓巷 四合院 阎埠贵站在后院的树下，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这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老树。 这个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搬走了。 一大爷在87年的一个夜里去世了，无病无灾，走得也算是痛快。其实，在走之前，阎埠贵就预料到了，自从一大妈走了之后，一大爷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就连每天早上的太极也不打了，精神以一种极快地速度垮了下去。 一大妈离开的仿佛就像是点了一个讯号。 这院子里的老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 后来，大概是走得人多了，大多数老人的后代都不愿意他们住在这儿了，就都接了回去。 三大爷也没挽留，就只是问他们房子卖不卖，他想这个院子买下来。 “干什么呢？”三大妈从月亮门探出个脑袋，看着老头摸着树，打断了他的思维。 “没干什么，想咱们这个院子呢。”三大爷感慨了一句：“你还记得不，当年，给我分了前院的房子，我多开心啊。” “那可不是。”说起这个，三大妈立马就精神了起来：“那时候，我还真怕你分不到房子，老大不小了，老二也快出生了，折腾来折腾去，到时候别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听你说能分房子的时候，我开心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就琢磨着，房子该怎么放着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和老太太，曾经也是神清气爽的有志青年。 忆往昔，峥嵘岁月，不到年纪，理解不了这句话。 第435章 三大爷离去 “是啊。”三大爷感慨：“我当时就在想，总算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了。后来啊，咱们这个院子可来了不少的人。” 这个院子，解放之前且不说，解放之后，住的人，就多了。 大多数都是街道上分的。 聋老太太、一大爷、二大爷、何家、许家、王家。 等等等等，许许多多的家庭组成了这么一个大院。 “那时候的大院可真够热闹的，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闹到全院皆知。”三大爷想到这儿，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可不是，那时候的贾张氏，可厉害着呢。”三大妈赞同地点点头：“为了点粮，能直接骂上好几个小时不喘气。” 鸡毛蒜皮，在现在看起来是鸡毛蒜皮，但是在那时候，那可是能救命的粮食。 “活在那个年代，很苦，但是走过之后，有别有一番韵味。”三大妈做出了一个总结。 “是啊，别有一番韵味。” 三大爷环顾四周。 这个四合院，经历了好几个时期。 第一时期，就是吵吵闹闹的青年期，那时候，大院里什么人都有。 论起最吵最闹的还得是傻柱和许大茂。 第二时期，那就是这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搬走了，也是改开之后，那些被王守仁返聘回去的师傅们，在这里落了脚，整个大院的气氛算是和谐了些。 第三个时期，就是暮年期了，也就是这些老伙计，该走的走，该去的去。谁都留不下来了。 “走啦，老头子。”三大妈乐呵呵地说道。 “我不走。”三大爷摇了摇头。 “爸！你还在琢磨什么呢！”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三大爷猛地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 看着推门而进的阎解成，现在的阎解成，可以说是成功人士了，穿着一身名牌西服，打着一条花里胡哨的领带，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的。 三大爷左右望了望，似乎在找些什么。 阎解成立马一个大后退：“爸，我都这年纪了，您可别对我动手了。” “胡子都快白了，你不知道敲门！扰我清梦！”三大爷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是您让我过来接您的！” “行行行，我收拾收拾，你出去吧。”三大爷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阎解成退了出去。 三大爷又环顾了一周，低笑了一声，喃喃自语：“抱歉啊，我还不想下去，我想去南方看看，看看那边有什么好玩的，等我玩够了，再去找你。” 三两衣物，没几下就收拾完了。 带着东西，就出了门，拿起一锁，给门锁上。 上了车，阎解成还没发动呢，阎埠贵就开口说道：“先去一趟房管所，把房子过给你。” “不是，爸，着啥急啊，你留着就留着呗，我还差你那点。” 阎解成是真挣到钱了，哪怕是在国内的有钱人排名，那都是排得上号的。 “你懂个蛋！”阎埠贵骂了一声：“现在不过户，我要是去了，你到时候办理手续还麻烦。趁着我在，先过户了。而且，你守仁哥说了，这个院子，搞不好以后就上亿了，到时候，别人再给你使点绊子，有你受的！咱们家是有钱，不是有权！” 说到这儿，阎埠贵顿了一下：“回头啊，你的孩子要是不争气，就把这地儿卖了。我估摸着，到时候在，这片地儿，搞不好就是王公贵族住的地儿了。” “爸，咱们国家可没什么王公贵族。”阎解成不满地说道。 “你懂个蛋，听我的没错。” “爸，你怎么越老越反动，就您这思想，搁以前……” “得得得，搁以前搁以前，我是爹还是你是爹，咋地？我叫你一声爹啊？” “别别别，听您的听您的……”阎解成怕了，好家伙，这“爹”要是叫出来，他会不会被雷劈不重要，重要的得被膈应得够呛。 他这个爹，可比他会玩儿多了。 “那就先去办了，记得了，没一亿不要卖。” “行行行，听您的。” 一亿，对于阎解成而言，也不是什么太离谱的目标。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而且，也算是留个念想。 “对了，办完事之后，顺带去看一眼王守仁那小子，自从你娘走了之后，那小子，就不回来了，好嘛，还得我这老头子去看他。” “爸，您说这话亏心不，您这上门，不就是为了蹭吃蹭喝嘛。” “去去去，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 “对了，于莉呢？” “那个……于莉有事儿。” “成，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处理，老头子我不管，到了那边，钱你不能少了我的，我还想玩儿呢，还有那些个游戏机，我也要……”三大爷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听得阎解成一个头两个大：“成成成，给您，都给您。” 阎解成这些年的成就不错，也就愈发地重视亲情了，前阵子，于莉对着自家的小孙女发火，这不，小孙女来告状。阎解成一听了来龙去脉之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就是离家出走，过来接老爹去南方住。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想接走老爹了。 只不过老头子不愿意走，说是想守着这院子。 也不知道是咋了，最近忽然间松了口，说是想来南方玩一玩。 这不，就给他离家出走一个完美的借口。 事实上，于莉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跟她生气…… 爷俩去了一趟房管所，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也没有人为难三大爷，倒是好好地调侃了一下，说老头这么些年，尽然把一整套院子买下来了，是厉害的。 这年头，这些人对四合院，其实也没那么爱。 像是南锣鼓巷这些，充其量就是大杂院，被人嚯嚯得不成样子，要重新拾掇，都要废不少功夫呢。 从房管所出来之后，阎解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爸，咱们是明天走，还是晚上走？” “再住一晚吧，今晚就在机场附近，省得明天在跑一趟，这车明天你记得收拾好，还给人家。” “放心吧，我晓得。” 第436章 三大爷离去（二） 王守仁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茶杯发呆。 不由得叹了口气。 终究是该走的都要走了。 娄晓娥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三大爷这些年的生活还真挺精彩的。” “可不是嘛。”王守仁笑了笑：“老爷子真是越活越年轻。” 三大爷这些年的经历不可谓不精彩。 从那边退休之后，被秦淮茹招入了公司之中，慢慢地发挥自己的余热，也算是挣到了一些小钱，到达百万千万级别的，那没有。但万元户，小老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从那之后，他的胆子也愈发地大了起来。特别是去香江回来之后。 这四九城内，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没有玩过，没有吃过，他都去了一趟。 甚至，四九城逛了一大圈之后，还偶尔跑去天津看看相声，顺带着，还去吃东西。 连带着平时不怎么出门的三大妈，也跟着他好好地玩了好几场。 从80年之后，老两口时不时地出门，从一开始只是在附近游玩，到了后面，经常好几天没有回家。 按照三大妈的话，活了大半辈子了，也就这么几年，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这么多好玩的，好吃的，以前过的都是糟心日子。哪怕走的那天晚上，她都是笑着走的。 “要说这老爷子也是。”秦淮茹在一边说道：“真是连离婚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说到这儿，王守仁的愁绪也不吹散了不少。 刚才，三大爷过来，主要就是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事情他都尝试过了。 甚至，还去离了个婚，只不过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拿到那离婚证的时候心里堵得慌，刚出门，就又回去把结婚证给办了。他那个年代的结婚证就是一张纸，到了现在，变成了一本红本子。他觉得，很有意义。 断断续续几个人聊了很长的时间。 临了了，三大爷说，他要去南方，看看南方那边有什么好玩的，还跟王守仁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南方找他玩儿。 “三大爷说，他还满喜欢香江那边的港式点心的，估摸着，就是馋这一口了。”娄晓娥轻笑一声。 很难想象，三大爷，一老北京了，居然会喜欢粤式的点心。老北京大多数都喜欢鲁菜居多。 正说着呢，外面就传来一声音。 “守仁？守仁在家吧？”秦天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些吃食，看到三人，“哟”了一声：“两位嫂子也在呢，刚好，我带了好吃的，来你们这儿蹭顿饭。” 王守仁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恍惚，已经快要到饭点了啊。 他买的这三进院子，位置很不错，陆陆续续的，附近也住进来一些人，毫无疑问，这些人都算是京圈里的人，或者说，这些人，实际上是冲着他王守仁来的。谁不知道这位虽然不怎么管事了，但是那地位，是如火中天。这人呐，从步入社会开始。 无论你有通天的本领，那都是要熬，从二十来岁熬到三十来岁，你才算是有了初步的话语权。 到了四十多岁，如果混得不是很差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中年人该有的威严。 至于到了五十来岁，那么好了，你基本上已经可以往德高望重的长辈的方向去靠了。哦，当然了，这对于在官场的人来说，五十来岁，才算是真正年富力强的时候。勉强算是熬出了头了。 至于到了后面的六十七十，那么，你大概就可以摆长辈的架子了。 王守仁，就处在年富力强的时候，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商人来看待。 三大爷离开了，秦天进来了。 这人生呐，就是这样，有人走，有人来，总归是能填补上人心的那份空缺。 三大爷从四合院里出来，坐到了车里。 “嘿，爸，要我说啊，守仁哥可真是了不得，我刚才可打听了，这附近，好家伙，你知道住的是什么人嘛。”阎解成到底还是大了，真正地认识到自己跟王守仁的差距，这要是搁以前，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自家老父亲一起进去讨杯茶水喝，但是今天，他没有，他就静静地在门外等着，甚至，车都不敢开得太靠近这儿。 三大爷抬了一眼，进了车：“成了成了，走吧。” 进了车子，三大爷从衣兜里拿出一纸条，递给了阎解成。 “爸，这是。” “王守仁的联系方式，记住咯。这个电话，你这一辈子，只能打一次，如果你用不上，就留给你儿子。儿子用不上，就把它丢了吧。” 阎解成接了过来，神色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家的老父亲，一直以来，跟王守仁都是朋友，是那种不看重身份地位，单纯有共同话题的朋友。但是随着王守仁地位的提升，他们俩能凑到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原本，以自家父亲的性子，是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毕竟，年轻时候的他没脸没皮，那是为了活下去。到老了，反而想让自己大方一些。 说到底，还是把自己这老骨头卖了一次。给他换来了这次机会。 阎解成的眼界，随着这些年做生意，已经越来越高了，很多事情，他也逐渐看清楚了一些。 对于王守仁这种地位的人，可望不可即。 他握住了手中的纸条，心里不是很好受：“爸，这事儿。放在心上，把这些事情，掰碎了揉烂了，跟你的继承人讲，老头子就不费这个心思了。如果这事儿过期了，也就不要再去找他们了。咱们跟王守仁有关系，跟王守仁的后辈，关系并不算亲密。” “我知道了……爸。” 多年以后，阎解成的儿子还真就遇到了一些事儿，把自己家里的产业都赔了出去，对方还不肯罢休。想起了阎解成的交代，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这通电话，仅仅是一通电话。第二天，就有人上门赔罪，甚至，把他折腾得不轻的竞争对手，以及竞争对手背后的人，都直接跪地求饶。 也就是在那个时刻，阎解成的儿子才知晓这电话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第437章 上门讨教 庭院呢，初夏还不算是太热。 该说不说，老祖宗的设计水准还是有的。 这四合院，设计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咋弄的，即便是不装空调，那也是冬暖夏凉。 在院里，秦天带着他的食材，让王守仁家里的下人帮忙处理，他就大咧咧地跟王守仁坐在院子里，等吃的。 “啧，你这生活，可真够腐败的嘿。”秦天轻“啧”了一声。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啊，这么大个院子，要么我不住这儿，要么就得找人来打扫。来回的折腾， 不如直接请人过来帮忙得了。” “你搁个十几二十年前，我举报你，搞不好还能挣不少。” “得得得，别提那些肮脏事儿。”王守仁摆了摆手：“今个儿来，又想说什么。” “嘿，我发现你这人，怎么着？我还非得有事儿才能来。” “废话，今个儿你提着的东西，可不是一人份。”王守仁翻了个白眼：“你弟呢？” “嘿，你真神了嘿，你咋知道他要来？他停车去了。” “你那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 “哎，说得也是，不过，兄弟我过得日子苦啊，不像是你。这不，得找你……” 话还没说完呢，秦寿的大嗓门就吼上了：“哥！大哥！” 秦天比王守仁大了几岁，秦寿又比王守仁小了几岁，可即便是如此，秦寿也有四十来岁了，今个儿还跟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似的，极其有冲劲。 乐呵呵地就跑了进来。 “哟，嫂子，哥，都在呢。”秦寿进来，先是打了个招呼。 “得，刚说到你呢，坐吧，厨房还得折腾一会儿，吃点小零食垫垫肚子。”王守仁让秦淮茹从屋里拿了些肉干出来，给两人分了分，这要是搁后世，这玩意，还真就不怎么拿得出手，但这些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能拿肉干垫肚子，那可开心了。 “这不是嫂子村子上生产的嘛？我就喜欢买这玩意，贵是贵了点，但是贼香。”秦寿眼睛一亮。 秦家村的发展，已经逐渐开始摆脱初级农产品的掣肘了，很多产品，都开始自产自销了。例如肉干，又或者水果罐头，那生意，是越做越大，已经开始往集团的方向发展了。像是他们的肉干大礼包，过年，那还真的是拿得出手的厚礼。 “我说，你哥刚才可跟我抱怨，穷呢，你这弟弟，当得可不合格啊。”王守仁给两人上了一杯茶水。 秦寿扯了一口肉干吃，看了他哥一眼：“哥，你这可不地道，咱家的钱，我可没少过。” 秦家也算是一大家族，家里不少人都是从政的，还有一部分从军的。你要说他们缺钱，那还真不缺。 很多人认为，当官的之所以有钱，那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贪回来的。实际上，一些处于中心区或者聪明些的官，还真就不会去伸那个手。他们做啥都能挣到钱，靠什么，靠信息差。 打个比方，上头画了一块地，打算开发这块地，开发地需要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多了，该怎么开发，开发的过程中需要用到什么材料。在这个过程之中，能够插手的东西不要太多，哪怕是告诉一身，自家人去卖个盒饭，那都能挣不少钱。 好，即便是这个地方开发的时候不插手，开发之后呢？要怎么运作这个地方，招商引资？ 什么地方的招商引资的力度来，会有什么样的福利。 尽管这些东西都会对外公示，但是其中的一些东西，是需要解读的。 光是这个信息差，就可以淘汰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他们的亲戚朋友靠着这些，不用搞那么些个贿赂啊，什么之类的事情。只需要堂堂正正地申请，堂堂正正地做生意，因为有他的缘故，也不可能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总归是能挣到不少的，还不落人把柄。 当然了，如果一个项目里面，有两方势力盯上了其中一个项，那就另说，那是官面上的博弈，跟贪不贪的，关系不是很大。 而秦寿，就是秦家在外挣钱的那个。 这些年，秦寿靠着家里的关系，全国各地的跑，前期，帮着王守仁出售汽车，摩托车，到了后面，逐渐地开始从王守仁这儿离开。帮助自家哥哥往东南亚那边卖车，生意也还算是不错。 “哎，打住，自家的钱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天翻了个白眼：“我这人，简单得很，不缺吃不缺喝就成了，我说的是我手底下的那些。这WTO算是加入了，你怎么看？” “好家伙。”王守仁伸出手指，点了点秦天；“你搁我这套话来了。” “说说呗，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总不至于看我踩坑吧。” 加入WTO和不加入WTO是两个概念。 在没有加入之前，国际上是不会承认国内的产品的，如果你说一句，你这东西，是的牌子，那么国际上的厂商是不会收购的。除非，你愿意和他们合资，让他们享受你的“廉价劳动力”，最后，你挣个辛苦钱。至于利润的大头，都被那些人拿去了。 而加入WTO之后，意味着有了自主权。这里面的道道，可不单单是新闻上面写的那些个东西那么简单。 看到新闻背后的事件，是他们这群人必要的修养。 “现在国际上的形式，不是很乐观。”王守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过，不乐观依旧要去做，只能温水煮青蛙。” 谁都知道，自从老大哥倒了之后，东亚这一片，那就是兔子说了算。 要征服东亚，那必须先征服兔子。 白头鹰盯上兔子，那是迟早的事情，再加上兔子的产品，的确是能够毁了白头鹰不少的产业链。 这么说吧，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兔子进了场了，那么，白头鹰所谓的技术领先，翻几倍卖价格的产品就无了。会被兔子同等质量相差几倍价格的产品秒得渣都不剩，这也是为什么白头鹰那么针对兔子的原因之一。 第438章 普通人的生活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像是汽车这种技术含量比较高，门槛也比较高的企业，王守仁是不敢出去外面吼一声，这是我们国家生产的，即便大家都知道。但他依旧不敢出去吼这么一声。 吼这么一声，就会得到无数的针对。 他被针对倒是没什么，要是连带着一整条产业链的制裁，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温水煮青蛙嘛。”秦天挠了挠下巴：“明白了。” 点到三分就停止了，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太多。容易出事儿。 “搞不好民间能给的惊喜也不少呢。”王守仁笑了笑，又说了一句，然后就闭口不言了。 民间。 这倒是更有意思了。 晚饭，几个人就在王守仁的家里吃。 秦天倒是拿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什么龙虾鲍鱼的，不少的海鲜。 他知道王守仁家里走兽少不了，海鲜倒是不多见。 偶尔吃上一顿，也算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酒足饭饱之后，秦天和秦寿就走了，他们家，就在王守仁的附近，倒是秦寿略微远了一些，需要开车走。不过，看着他这醉醺醺的模样，估摸着今天晚上也是回家睡了。 “这日子啊，越过越好，那这事儿啊，也越来越多，你要是搁以前，你让我去做这肉干，我打死都不做。”秦淮茹叹了口气，看了看桌子上的肉干，简直奢侈，肉干肉干，那用肉做成的，是要缩水的，而且还缩不少，虽然能卖出去更多的钱。 但是在她看来，就是浪费。 “产量多了，总归是要想些办法的。越过越好是好事，不是吗。”王守仁笑了笑。 到了年纪，总会不自觉地埋怨下一代人不会过日子，殊不知，这也能算是时代进步的标准了。 就像是第一批进入汽车厂的员工，也过得相当不错。 左岩乐呵呵地骑着车从厂子里出来，往天通苑的方向开去。 他家就在天通苑一期。 当初，为了买这么一个房子，他可算是负了不少的债，甚至，连自家老娘都吓了一跳。那时候，天通苑开卖，内部售价是两千块钱一平，听说到外面，一期的价格甚至能够炒到了五千块钱一平去。那个时候的他，工资可买不起那么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 他觉得，可能他这辈子做得最成功的投资，就是把这里买了下来。 二十来万，他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心那么大，说买就买了。 要说这“天通苑”哪里好。 那对于左岩来说，哪哪儿都好。这楼下，就是可以散步的花园，上楼，有楼梯，老娘也不遭罪。而且，到了夏天，再也闻不到那股在四合院里独有的味道了。干干净净的一家人，家里收拾起来，也不麻烦。不住在大杂院，是不会明白在大杂院的那些事儿的。 有些时候，能把人气死。 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吵上半天，你还不能示弱，示弱了人家还会继续欺负你。 左岩从小就没了爹，他跟他娘，就是这大杂院的最底层，被欺负惯了，对大杂院的印象就差得离谱。恨不得早点离开这破地方。 左母理解不了他这个心思，但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厂子肯出钱，左母也就不介意。 事实上，在“通天苑”建造完毕之后，王守仁就专门拿出过一笔钱，告诉大家，若是想买，可以找公司贷款，公司愿意放款给他们。当然了，这个级别也是有要求了，左岩运气不错，那一年，要求刚好够。倒是给秀丽担心得不行。 第一年负债的时候，把她愁得哟，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二十万啊…… 这对于一个吃个鸡腿都觉得幸福感满满的人，是多么大的折磨。 好在，左岩并没有让他们失望，这么些年下来，他的等级逐渐提升，薪资水准也越来越离谱。 最关键的是，他肯学。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工厂用人的标准在不停地提升。 从79年年底第一批招人没有条件之后，到了80年年底，那至少都得初中毕业才能进。到了83、84年，就要高中毕业的了。 到后来，甚至还开始要大学生了。 但是普工倒是要求不再提高了，他就明白了，学识的重要性，没有学识，想要更上一层，就不可能！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学习，每次厂里有学习机会，他都毫不犹豫地报了名，这不，混了这么多年，终于成为了一名机械工程师，虽然是厂子里排不上号。 但也属于技术派。 在厂子里，技术派的底薪，起始那都是五千起步，那是刚来的大学生。 而他，更高，他的欠债，在几年前就还清了，而且，他的儿子，也成功地考上了大学，只不过有一点不好的就是，那大学在外地，不在这四九城之中。倒是让自家老婆有些心心念念，多少有些不爽利。 刚回来，就听到自家老婆在打电话，又是唠唠叨叨的对着自家儿子说了一大通。 听到是左岩回来了，这才放下了电话。 “我说你啊，这一天天的，没事多出去走走，这儿街坊邻居，不少都是咱们厂子里的人，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心心念念都挂在儿女身上。这样子不行的。” “我……哎，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啥子。”秀丽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呢。 在王守仁手下干活，左岩对于知识看得很重，因此，回到家之后，就会教着自家老婆学习。秀丽一开始还不愿意学习呢，可左岩就说了一句，到时候，臭小子上学了，看不懂的，你不教他，他考不上大学了，该咋整。她这才算是读进去书了。 可随着儿子女儿都去上了学了，她反而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了。 “要不，你去卖炸鸡腿？”左岩琢磨了一下，说道。 自家老婆独爱鸡腿，特别喜欢炸鸡腿，也不是秦家村开发的那种，他觉得，自家老婆做得炸鸡腿比秦家村的更好吃一些，至少也是个事情。 第439章 抓住时代的普通人 这要是搁在十来年前，秀丽二话不说就拒绝了。 但是现在嘛，上头还是鼓励创业的。 “会不会太麻烦了……”秀丽有些犹豫。 都老夫老妻二十年了，不用说，左岩都知道自家老婆心动了，他立马说道：“就这么办，我有一哥们，专门在卖小推车的。咱们一开始不开店，先在大街上卖一卖，咱们后面就有摆摊的街，摊位费也不贵。我去搞定场地，你去市场好好挑一挑，这几天，就直接上手。成不！” “也行！”秀丽咬了咬牙！她想试试。 主要是被邻居刺激到了。 邻居跟左岩是同事，原本邻居的老婆跟她一样，在家带孩子。 几年前，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硬是吵着闹着要出去做生意。 结果，好嘛，这做生意，一做，就停不下来了，家里不知道挣了多少钱，但是小汽车都买上了，还时不时地在她面前晃悠。 她咬了咬牙，她也不老，她也想试试。 她跟左岩一样，是一个想到就做得类型。 二话不说，就去了当地的批发市场。 进入了一家上面写着“秦家村”的店。 “秦家村”，可以说是这四九城的知名品牌了，他们只做批发，据说，四九城大多数肉食，那都是从秦家村里出来的。一开始，秦家村倒是有着绝对的价格优势，只不过后来，又多了几家竞争者，斗得那算是有上有下的吧。不过秀丽还是选择“秦家村”。 因为，这“秦家村”是她老公的老板的老婆的产业，总归是要支持一下自家人的产业。 “秦家村”的店可不简单，就像是后世的百货超市一样，分门别类，但凡是能够批发的东西，食品类的，在这里都能找到。很快地，她就走到了生鲜一类的柜台前。 看着她在看鸡腿，立马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了。 “姐，您需要些什么？”工作人员是一三十来岁的男销售，脸上挂着诚挚的笑容。 “是这样，我打算摆摊卖炸鸡腿，你们这儿的鸡腿，怎么卖的？” “哦？摆摊卖炸鸡腿？有的有的，姐，要不要多来点，我们这儿，有一整套的炸货可以卖。” “不用了，我就想卖鸡腿。”秀丽在这方面相当倔强，补了一句：“可以再来点鸡翅，要肉鸡的。” 作为一名农村出来的孩子，喜欢吃鸡腿，本来就是大逆不道的，看得出来，秀丽在这方面也是有点叛逆在里面的。 “也可以，那姐，你打算买多少。” “先拿个五十个试一下吧。鸡翅少一点，三十个吧。”秀丽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略微保守的数字。这年头，炸鸡这些东西，还是相当受欢迎的，这个数字，她就是害怕自己卖不出去，即便是卖不出去，那也能自己吃了。 “可以……” “你可别坑我啊，我们还算是一家人呢。”秀丽又补了一句。 “啊？一家人？姐您……”销售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爱人在“大运”汽车厂上班。”秀丽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留言，说是“大运”和“秦家村”两个牌子之间其实是有联动的。你去“秦家村”旗下的商场买货的话，若是表明了身份，是有优惠的。只不过平常大家其实也不差那么三瓜两枣，就很少提。 但是现在，她开始做批发的生意了，所以她想试试。 “嗨，姐，您早说啊，有工作证吗？”销售立马说道：“哦，不是怀疑您，而是您拿着您爱人的工作证，来我们这儿采购，可以走内部价，内部价八五折。” “这样。那成，下次我带来，这次你还是按原价给我吧。多少钱一斤？”秀丽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人家要工作证，那下次带来就成了。 “好咧，鸡腿是8块钱一斤，鸡翅便宜点，6块钱一斤。您可以自己个挑一挑。” “是比市场便宜些。”秀丽点了点头。 市场的鸡腿，根据时节不同，鸡腿的价格约莫在10块钱到15块钱之间波动，鸡翅则是8块到12块钱之间。大个的鸡腿一般是三个算一斤，小个一点的五个一斤。都是按重量称的，只不过，炸货什么的债卖的时候，都是按个卖的。有些商贩就专门挑一些小的。 也能多挣点，秀丽不挑那些小的，她就喜欢大个的。 挑完之后，付完钱，就骑着自己的小摩托车离开了。 这是左岩买回家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爱带着她出去兜风，后来，她也学会了怎么开着铁疙瘩。这放在以前，秀丽是想都不敢想。 她不知道她的小摊子会不会被人接受，但依旧充满了期望。 就跟大多数四九城的市民一样，每个人，都在这个时代寻找着自己的出路。 在往后的日子里，秀丽凭借着她独特的配方，还有那颗一直喜欢吃鸡腿的心，从一个小摊子，慢慢地，慢慢地开成了一家小店。到了小店之后，就没有再扩张了，因为她和左岩一致认为，钱够了，就成了，不用折腾那么多事儿。小店的生意一直很火爆，成了这附近远近闻名的炸鸡店。 甚至，到了21世纪，还成了网红店，许多人，隔着老远都愿意打车过来尝一尝这里的炸鸡味道。 左岩夫妻两，也因为这么一个店，到了老年，哪怕是四九城的居住环境愈发地贵了，也能立足于这里。 与炸鸡店的欣欣向荣不同，秦家村的问题已经在逐渐突出出来了。 秦淮茹在家里那是唉声叹气的，这会儿，又是她坐在王守仁面前唉声叹气的时候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子愈发地丰腴了，王守仁就喜欢这略微带着肉乎乎的身子，抱起来软软的，相当地舒服，但是这身子还会发出声音，这着实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 娄晓娥就坐在一旁，嗑着瓜子，看着起劲。 自然王思仁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就比较少去香江了，除了秦京茹打算过去大采购，她才会跟着去。 为什么？ 第440章 不知足 因为她发现这个家，很有意思。 长不大的秦京茹就有着无数的聚会在等着她，这姑娘，整天白天没事就跑出去。 娄晓娥跟着秦京茹一起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土包子。 好家伙，她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经历过的名媛会，那都算是白经历了。新时代的名媛会真心令她有些开心，为什么？因为有很多乐子可以看。 她那一代的名媛会，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资源的互换。 打个比方，今天这位姐妹开了一间铺子，想让人来冲冲场子，组局开个名媛会。 明天这位姐妹的丈夫出了点什么事儿，想找人帮忙，也开个名媛会来拉拉关系。 后天可能觉得关系淡了，大家再开一个。 至于聚会的内容吗，无非就是喝喝咖啡，然后装模作样地说这说那的。每次名媛会开下来，她感觉自己都累得够呛。 名媛会的本质是什么？ 利益交换。 所以参加这些名媛会的名媛们，大多数都会伪装，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这一丢脸，那就会受到整个圈子的排挤，麻烦得要命。 但是秦京茹的名媛会不一样，从来不讲什么利益什么的，就只聊八卦，再者，聊聊这四九城又有什么东西好玩，又或者哪个小姐妹出去之后遇到的什么事情。一群人叽叽喳喳的，没点正形，可进入这种名媛会，娄晓娥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放松。 没有利益纠葛，随心所欲，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把这群贵夫人组织到一起，拉着一起当一只快乐的二哈？ 秦京茹的快乐还不单单如此，她还喜欢跟那群收藏古董的去学习，学习他们的知识。 什么宫里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明清时代怎么样怎么样，什么宋代的手艺怎么样怎么样。 她算是知道了，王熙柔在发布会上那么多的素材是从哪儿来的，合着都是跟着这个当娘的听出来的。可别小看这群收藏古董的，那些个有关于古董的知识、故事，那是随手拈来，甚至，还有很多正史里都没有记载，他们都也能从犄角旮旯的杂书里面窥得一丝真相。 要么说爱好的威力是巨大的呢。 跟着秦京茹出去有意思，回到家之后，看着秦京茹和秦淮茹姐妹俩斗嘴，就更有意思了。 秦淮茹属于那种偏静的类型，岁月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令她变得愈发地像是大家闺秀起来，平日来也不爱出去晃荡。倒是偶尔会去两个女儿那里走走看看，似乎是为了告诉她的两个女婿，她这个妈还活着。除此之外，在家里的时候，爱好就是看看书。 还有就是骂骂秦京茹。 在她看来，秦京茹这个爱玩儿的性子，也该收敛收敛，都是当奶奶的人儿了，还这么折腾，就不像是个靠谱的。 而这时候，秦京茹就会拍着胸脯跟秦淮茹争起来，告诉她，谁才是这个家的正宫娘娘。 该说不说，每次争吵的核心内容差不多，但是每次争吵都特别有意思。看得娄晓娥嘎嘎直乐，这比去看相声好多了。 她都有点后悔，以前呆在香江，这要是早点回来，天天都这么开心，那多好。 而现在，秦京茹不作妖了，轮到秦淮茹了。 “我说，姐姐，您到底是怎么了。”王守仁捂脸：“您有事儿说事儿成吗。” 秦淮茹眨巴着眼睛，叹了口气，幽怨地说道：“秦家村领头的，就没一个秦家村的人，你说说，这可怎么办呐。” “这是必然的。”王守仁有些无奈：“秦家村的发展太快了，如果只是做做小生意，开一间小店，当个店长之类的，他们胜任得了。但是后续，管理人员，公司的整体发展，必然是无法胜任得，这里面涉及到的学问很多。需要不停地学习。” “奎大头，你应该知道，我的第一桶金，就是靠他们拿到的，但是拿到了之后，我在开厂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他们，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跟不上了。” 不说后世的开公司，就说现在的开公司，也是需要学识的。 打个比方，你开个养殖场，一个有知识的人，会知道需要保证饲料的来源，保证鸡舍的干净，这些都是最起码的。后续，养殖场需要怎么发展，往自动化去发展？往这方面发展，又需要用到什么样的机械，怎么购买，去哪儿购买。 再然后，养殖场需不需要自己研究该有的种鸡，有些鸡，会一代不如一代，到时候应对的策略又是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没有文化的人无法理解的。 在很多村民看来，养殖场，那有什么的，不就是把饲料送进鸡的嘴里，然后它们产蛋，他们卖出去就完事了。事实上，这里面的东西，复杂得很。 如果说，在这个期间，有一个村民，能够跟着村子里的大学生去学习那里面的学问，一边看着书本验证，还有，到外面那些比较发达的地方进行参观，那么，他倒是有可能能够成为领导者。可秦家村的那群人，无论是哪一个，拎出来，就没有一个愿意学习的。 这一点，王守仁也没有办法。 能力就摆在那里，如果真的让秦家村的人继续去引领前进，那么这地儿迟早完蛋。 “你自己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村长，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不易。” 秦淮茹，可以说是秦家村里面最努力的那一个了，可到了后来，她就发现，她的精力愈发地跟不上，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秦淮茹问道。 “没有。”王守仁摇了摇头；“保一世富贵就差不多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再说了，他们现在的分红难道还不够多吗？而且，到了后面，他们可是有着任命的权利，谁干得好就上，谁干不好就不上呗。很简单的事儿。” “这……行吗？” “再不济，你让三叔公去村里说说？” 第441章 秦家村的派系 “说什么？” “告诉大家好好学习？” 王守仁其实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旦一个集体产业大了之后，牛鬼蛇神就会出来。 不说别的，这一代的秦家村人，就分成了好几派，有一派像是秦父秦母一样的，待在村子里，能帮忙的他们就帮忙，到了后面，事实上，他们已经没什么事情做了，哪怕待在家里，也没什么问题。每年拿着固定的分红。这一派的人，没什么话语权，但是分红依旧能下来。 至于分红多少，就看企业今年能够盈利多少。 在前期，秦家村的模式就是今年挣了多少钱，打算留多少钱来发展。这是最基础的模式，由村子里最权威的三叔公来宣布，秦淮茹执行，没有人敢诈刺。 另外一点，也是因为每年的盈利都在上升，诈刺？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但是，因为这个，也就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没有太大的话语权，这一代，有人约束还好，若是下一代，没人约束了，公司里学会做假账了，而公司里，没有一个他们自己的人，他们会沦为最底层，甚至有可能，一点儿钱都收不到。 不过这已经算是很长时间之后的问题了。 至于第二派，就是那些立志出去闯一闯的，这些人的活计就多了，大多数都是挂名在“秦家村”的这个企业之下，利润秦二哥，也就是秦京茹的二哥，就开了一家“秦家村”的炸鸡店，自己做了店长。他每年除了能够在村子里得到固定额的分红之外，他的生意，自己挣的，那都是自己的。 基本上，都是秦家村给出的一些建议，他们这批人，挂在秦家村下面，能够更好地得到第一批消息，这样子，很多东西，都能够提前安排好。这种类型的秦家村人，但凡愿意出去闯的，身家都不会太低，因为这个时代，太适合做生意了。 特别是秦家村这种供货特别有优势的源头，更是锦上添花。 他们这一类的人，抗风险的能力更高，哪怕有一天，秦家村的分红真的出现了问题，他们也不至于出问题。毕竟，百年之后，谁知道是个什么状况，只要不傻，一般都会跟着时代投资下去，他们的资产足够他们吃上好几辈子的了。 这也是王守仁认为，秦家村最适合的出路。 还有就是外出派，在80年的时候，鹏城那边的领导听说四九城出了一个全国最大的养殖场，就想着拉着人过去帮着他们建设建设。这不，就有了外出派，这些人，就是跟着策略过去鹏城那边了，现在，基本上都留在了鹏城那边了。 这一派的人，基本上都是员工，如果一直在企业内干，企业也会负责他们的养老。 事实上，秦家村的这一批人，在钱财上，是缺不了的，每一户的股份，卖出去，那都是上亿元的水准了，每年的分红，每一家，至少都有百万起步，从90年开始，这个分红就没下去过，甚至，有些年份，都分红到了千万的水准。 在王守仁看来，这就可以了。 别说这是97年，这就算是放在后世，23年24年了，这个分红也是相当炸裂了，但凡多分几年，哪怕是完全不懂，直接把钱丢银行，这辈子都愁不了，别说这辈子愁不了了，下辈子也愁不了。 而现在，秦淮茹莫名其妙地跟他说起这些话，让他有些疑惑：“按照咱们的分红机制，就算他们再怎么败家，也不可能把钱都败完了吧，怎么着，谁让你来说这些的？你没有一点儿判断力吗？” 这并不是质问，而是单纯的不理解。 不理解为什么秦淮茹会忽然间说起这些事情。 这钱，不说别的，放在97年的华国，按照财富论，说小气一点吧，一个个的，财富榜前万的水准，还是有的。就这，还不满足？这也太离谱了吧。 “也不是有人来说些什么。” 事实上，早就有了例子，在一开始，秦家村开始分红那阵子，就有不少人盯上了秦家村。什么引诱人家赌博啊之类的事情，可谓是层出不穷，而且还很大方，你随便欠，我也不多收你利息，什么利滚利之类的，没有，你欠多少，还多少就成。 这要是搁别人，直接就是利滚利让人家卖房卖地卖女儿了。 但是秦家村不同，一方面是那些人惹不起秦家村的人，另一方面那就是这秦家村的人，可是一头头可持续发展的肥羊啊，一波给薅死了，后续就没了，指不定人家还怎么安排他们呢。一波一波地薅，这人的股份不就是他们的了吗。 想倒是想得挺好，那个被忽悠的家伙的婆娘回家那么一查数，不对劲，直接就弄到村委会去了，说没给他们分红。那么一折腾，才知道，有一伙儿在折腾事情。这把三叔公气得，直接就是拐杖抡人，还放下话，谁要再去碰那些玩意，行，你藏好咯，你要是藏不好，那就逐出村子，从族谱上抹除，股份也没了。 就是这么一通强制性的威胁下来，这才让村里面的人有所收敛。 虽然事后那伙人也被抓了，可就王守仁知道了，村子里的人，依旧有不少人在悄咪咪地赌，而且，没有人知道。倒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就是惩罚太严重了，即便是家里的媳妇知道了，也不敢闹，开玩笑，直接从族谱上面抹除，这跟社死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 没有，而且，股份都没了，家里的孩子咋整。 在王守仁看来，三叔公的这个抉择是错误的，不过，他也不说什么，或许，老人家知道是错误的，但实际上他压根就不舍得让人走呢。也说不好。 对于这件事情，他看得很淡。 很多公司，发展起来之后，总归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现在，秦家村的诉求，那就是他们想要一直控制“秦家村”这个公司，但是这个诉求真的可能吗？ 第442章 时代不同了 在王守仁看来，这个是不可能得。 秦家村的那群人，撑不起这个摊子。 事实上，秦家村的股份，以秦淮茹的为最，在公司上的事情，也是秦淮茹说了算，但是自从秦淮茹退下来之后，另外选了一个外人作为管事，村子里就一直颇有怨言。 “啧，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惦记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娄晓娥在一旁做出了精确的评价。 一针见血。 “倒也不是村子里的那些人惦记上了，只是一些后辈，听外面的人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必理会。”王守仁摇了摇头。 “可是，我担心。” “你要真的担心，就掰开了，揉碎了，跟你们村的长辈讲，开个会，大家把这个事情说开。”娄晓娥打断了秦淮茹的话：“有些事情，趁早说开，也省得你麻烦了。”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秦淮茹还想再争取一下，她觉得，她的脑子想不开，不一定王守仁的脑子想不开。 “没有，这是必然的，正常来讲，如果规模仅仅是个养殖场的话，秦家村自己握在手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问题是规模不单单是一个养殖场。” 如果只是一个养殖场的话，地是村子里集体的地，人，村子里大多数人也能够胜任，只需要领头的那个脑子别冲动，去瞎折腾，聘请几个专家回来，最多给的工资高一些，那么，这个养殖场的控制权就会一直都在秦家村的手里。但现在不一样。 可以说，“秦家村”这个牌子，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一股资本，当任何事情上了轨道之后，需要用到的学识就越来越多。 “其实，一个宗族关键的是应该更关注后代，而不是看当下的利益。不过，北方的宗族……”娄晓娥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说凝聚力，还是南方的宗族凝聚力比较大。 北方的宗族因为历史的原因，那就只能算是一个个村庄的人罢了，秦家村特殊点，因为大家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而且，大多数都是姓秦的，也多少有点宗族的意思。 “能说说宗族的事情吗？”秦淮茹对于这点，并不是很了解。 “宗族，其实跟家族是反着来的，但是宗族更加讲究的是团结，就拿我们家来说，我爷爷那一代，一共娶了五房，我爸是嫡出的，再加上他本身也不错，所以，家里的资源，基本上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就是下一代的族长。至于其他房的叔伯们，就看他们的本事，如果本事够强，大房会有所支持，不过这过程中，少不了勾心斗角。” 秦淮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而宗族，条件就比其他的东西复杂了很多，首先，宗族，必须是一个村子里大多数都是一个姓的，至少，是同一个祖上，同宗同源。你们秦家村，大概率是不符合这个条件，虽然都姓秦，可真不是同宗同源吧。” “嗯……那宗族的运行模式呢？” “大家长制度。” “大家长制度？” “就跟村长似的，只不过威望比村长高，很多时候，宗族里的宗归会高于律法。宗族的分配模式一般都是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说了算，分多少田，吃多少粮食。当然了，这是在古时候了，到了现在，大多数宗族的方式还是那样，就是多了一个送孩子上学。” “还有一些出去外面打工的，能挣钱的，这些人出去之后，有些渠道了，都会安排自己的亲戚进入自己的公司。如果这个族里出了一个很力害的家伙，那么，宗族大概会举全族之力供养。当然了，现在这个社会应该用不着，现在应该是考上了大家，一家供不起，整个村都会出钱供。” “等到这个人毕业了之后，就会想方设法地回报宗族。” “宗族的方式是相对比较健康了，当然了，也有养出白眼狼的，不过比较少。”娄晓娥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这个模式并不具备参考性。”王守仁说道：“且不说什么举全族之力供养之类的，这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而言，过于夸张的。读个书，用不着举全族供养。在我看来，未来宗族，可能会往别的方向去转变，例如以商会的形式。挖掘出一个渠道。” “打个比方，村子里的建筑队。” 村子里的建筑队，算是一个比较奇葩的存在了，一开始，是因为王守仁需要修建自己的四合院。于是乎就想要找建筑队，建筑队嘛，但凡是在农村的，谁不会那么两手。最多就是城里的规矩多一些，王守仁琢磨着，能不能从秦家村拉一支队伍出来。 到时候，秦家村富裕起来了，也可以修建起来。 像是什么泥瓦工、木工、水电工这些东西，对于熟练度，其实也有一定的要求。 等到一定的程度，这支队伍就可以走高端的路线，以手艺著称，在王守仁这儿，也不至于连活也接不到。而这些工种，对于文化的要求，还真就不怎么高。 “嗯，一个带多个，村子里的人能够占据一些比较重要的位置的话，大概就能够持久。至于那种巨无霸，老实说，在我看来，能够占据个十来年，二十来年，那纯粹是因为你们活着的原因。资本的运作，有无数种方式把秦家村踢出去。” “国外很多的百年老牌子，早就不属于创始人了。”娄晓娥说的是一种必然。 现在王守仁还在，秦淮茹还在，人家放在这里，就顶得住。除非后面秦家村又出现一个像是王守仁一样的人物，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守得住这份基业的。 秦淮茹的这种想法，长长久久的想法，就算是一种妄想。 “是的，而且，现在秦家村每个人，资产都过亿了，如果他们愿意出售手中的股份的话，我倒是愿意购买一些。”娄晓娥舔了舔嘴唇。 “你想啥呢，他们愿意出股份，秦京茹早就下手了。”王守仁有些无奈。 第443章 叛逆后辈 最终，家庭的会议还是无果。 因为无论是王守仁还是娄晓娥都认为，人是无法挣到自己认知之外的钱的。 秦家村的人能够躺着分红，就已经算是挣到了。 至于他们能不能守得住。 老实说，这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一开始，王守仁折腾这一摊子事儿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让他后面把秦淮茹公开之后，至少，秦淮茹还能有个去处。他的做法成功了，至少，在秦家村，没有人能够说他一句不好。秦淮茹回到秦家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甚至很欢迎她回去。 能够为大家带去利益的人，没有人会嫌弃。 你要说秦家村的人跟他之间有多大的联系，还真没有。 除了秦京茹秦淮茹姐妹俩，还有他们的父母，其他人，真就不怎么熟。也没受过什么恩惠。 要他为了秦家村尽心尽力，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秦淮茹不同，她做了村长一段时间，总归是要为村子想想，想起王守仁说的话，急冲冲地就回去，找三叔公去商量事情了。 三叔公，就是秦家村最大的长辈了。 今年98岁高寿，耳朵不聋，眼睛不瞎，甚至还能发一发脾气。头脑也清醒，他说的话，大多数人都听。 “她这么去，可不一定能如愿。”娄晓娥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别说一个不怎么凝聚的宗族了，他们家族又怎么样，到了海外，还不是各自过各自的，甚至，二房、三房那边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自从他们翅膀硬了之后，就鲜少联系，哪怕娄家的钱现在越来越多，实力也不错，娄父临走之前，还在念叨着其他的几个兄弟姐妹。 但没人回来，通知是都通知到了，人家不理会，又能有什么办法。 娄晓娥的潜台词，秦淮茹并没有听出来。 我一个家的，血脉相连的都这样，你一个村子，拜的还不是一个祖宗，怎么可能做到齐心协力。 “随意她吧。”王守仁耸了耸肩：“她想折腾就折腾，自由些。” “你这想法，可真够自由的。” “别整，我的自由可跟资本主义的那些个自由不一样，说起来，诸葛老头可给他那孙子气得够呛。”王守仁说起这个就想笑。 诸葛老头前些年还是退了，原本，按照他的意思，是打算在实验室里呆一辈子的，但是，89年那阵子，他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精力跟不上了，看着自己后辈看自己那渴望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或许该退位的。在国内，很多岗位，那都是需要上一任退了之后，下一任再接起来的，这就跟皇位似的，一代传一代，遇上一个靠谱的，可能会禅让，遇到一个不靠谱的，那完犊子的可能就是这个实验室了。 诸葛老头很显然，是那种比较高尚的类型，该退就退，也不犹豫，乐呵呵地回学校去教学去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的小孙子不省心，把他送出去读书，到了白头鹰那边，什么都没学到，就学到个自由，也不知道脑子是咋长的，这孩子，就说什么信什么。这不，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管用。 “说到底，还是没文化的锅。”王守仁摇了摇头：“多读点书，都能知道，那边的自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啊，学习不好，立场不坚定的，真不好怎么送出去，搞不好真的会祸国殃民。”娄晓娥认可地点点头。 “关键是老头子那个小孙子学习不错……” 两人正东聊聊西聊聊天，秦京茹乐呵呵地就走了进来：“哟，聊着呢，瞧瞧，我带谁回来了。” 王守仁和娄晓娥打眼一看，就看到了诸葛老头一张老脸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怒意，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一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小伙子。 两人对视一眼。 好家伙，真是说谁就来谁！ 诸葛老头老倒是老了，但是身体状况还不错，还有能力生气。 满脸怒火地对着身后的小孩说道：“诸葛瑾，今个儿我把你带这儿来，让你巴巴的小嘴跟这人讲讲你那自由的道理，讲的过，老头子放你自由，你想去干嘛干嘛，回头在族谱上，我把你的名字给划咯！讲不过，你他娘就乖乖地给老子从你那什么国回来！” 王守仁听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这是要除名了啊，够刚烈的啊。 除名，这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或者说没有有过宗族思想的人来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一些源远流长的家族，除名的代价是极其严重的。 “不至于不至于，老头，干嘛呢，孩子嘛，好好教，还是没问题的。”秦京茹吓咯一跳， “切，我稀罕，不就是一个名头嘛。”身后的诸葛瑾不屑一顾。 “你！”诸葛老头气得够呛，秦京茹连忙搀扶着老头坐了下来。 说到底，诸葛家的人，再怎么离谱，该有的文学素养还是有的，现在，诸葛瑾是对国内的一些东西的否决，他认为，白头鹰的制度更自由，更合适，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诸葛老头，还有他的父亲，又是搞技术的，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 这就导致了，全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服得了他。 给诸葛老头气得不行，就直接拉到王守仁这儿来了。 这个忙，王守仁还是要帮的。 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诸葛老头领着人，高高兴兴地走了，他的孙子，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垂头丧气地跟着离开了。不过他没有服气，他还要去验证王守仁说的话。 王守仁看得有些好笑。 小小年纪，就搞什么自由之类的话题，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大概就是这个年纪的天真吧。 “米国那边对民众可真不咋地。”秦京茹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下一次聚会，又有东西可以吹了。 “这些，你可别说出去。”王守仁瞪了她一眼：“多大的年纪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的。” 第444章 三叔公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的是咱们的好话吗？” “傻姑娘，说的是好话，认知之中就是好话吗？”娄晓娥看着龇着牙的秦京茹，同样有些无奈：“一句话，是可以曲解成无数的意义的。” “别人甚至都不用说别的，只要说一句，王守仁认为米国那边的快乐教育怎么样怎么样……” “就说快乐教育四个词就行了。快乐，是一个褒义词，而快乐教育，就成了褒义词，到了后面。就会演变成你看不起自家的教育体系。” 秦京茹被娄晓娥说得两眼转圈圈，然后立马就叫停了：“我知道了，我不说了，别念了别念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娄晓娥没好气地瞪了王守仁一眼：“你这个小娇妻，还真就一直都是小娇妻哈。” “天真一点儿总归没什么坏处，也吃不了亏。”王守仁不在意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娄晓娥也拿出了一根烟袋，给自己点上。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是吞云吐雾的。 只不过，娄晓娥的吞云吐雾，那可比王守仁优雅得多，活脱脱一民国贵妇人。 “你真认为那边的制度不行？” 王守仁自然知道娄晓娥口中的那边是哪边。 “这世间，哪有什么行和不行。”王守仁摇了摇头：“有的只是立场。” “资本也好，社会也罢，任何一个主义拿出来，都能说出它的一万个优缺点，你说资本行，我能说出许多的理由说它不行。资本的本质，就是利益，你不觉得，这玩意，有点像是咱们腐儒口中的牧民嘛。基本上就是把人当猪养。” “这未免也太……”娄晓娥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 “大多数底层白人都是如此，只要说这个国家的好，自由，就能获得很多。为什么他们的国家还能获得安稳，那是因为他们掠夺得多，等到哪天。他们的权贵阶级自己都不够吃了，底层发生暴动，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以利益为导向，能够让他们有活力，有生机，但同时，也会有很大的隐患。” “安全性得不到保障。” 这种理论，在后世，已经得到了证实。 所谓的自由，其实得加个前缀，有钱人的自由，能够肆意践踏他人尊严的自由。 一旦有了钱，就可以自由自在，这就是在米国或者说整个欧洲国度上所拥有的特权。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总归是会饱和的，掠夺，不能一直掠夺下去。因为表面自由，什么玩意都能够在那片土地上售卖，这也就导致了，人们失去了最基础的敬畏心。 没了敬畏心，也就代表着安全性得不到保障。 于是乎，他们开始寻找既安全，又能够得到特权的方式。现在还不明显，到了后世，他们就把目光放到了东方大国身上。甚至让东方大国的女星过来看个什么马秀来试探一下态度。最终的结果就是立马被封禁。 从此就可以看出，双方的底层逻辑，压根就是相反的。 华国的底层逻辑，那就是“人人如龙”，按照一个图形来显示的话，我们的阶级分层应该是一个椭圆形的。而资本那边，就是一个金字塔。 华国的底层逻辑，还是比较适合华国的民众，毕竟老祖宗们从古时候就一直都希望人人如龙这件事能够做到。大家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做。人人如龙，人人平等这件事情，很难做得到，但这就是构成华国目标的基石，这个基石跟白头鹰那边是冲突的。 所以，最终，两个国家必然会有冲突。 至于白头鹰做得那些事，也很好了理解，国内兜不住了，就转移一下矛盾呗，打打别的国家什么的，等过段时间再看。再不行，就把问题丢到全世界的层面上去，米金霸权，那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布局。用了这么多年了，依旧好用。 “不过……”王守仁的话语一转：“无论再怎么讨论，这种事情，到了个体的身上，也很难体现得出来，所以，这并不好评价。” “是啊。”娄晓娥感慨了一句，眼睛微眯，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感慨：“轮到个体的身上的时候，估摸着着，更多的，就是对于自身利益的考虑了。这一点，大概会让我们未来损失不少人才吧。” “你倒是看得清楚。” 娄晓娥笑了笑，没有接话。 思路打开了，很多东西都是可以预见的。总归是要有个过程。 秦淮茹倒是没了他们这么悠闲的想法，赶回了秦家村，在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到了家里，她的父母长寿，依旧还在世，看到自家闺女急冲冲地赶回来了。 有些疑惑。 秦父开口问道：“怎么了这是？” 秦家村现在的状况，跟之前完全是两个样子了，这么说吧，整个秦家村，被打造成了一个颇具诗情画意的农家小院，为的，就是将来可以作为民宿来用。这些个东西，装修起来可不便宜。按照老一辈的人来说，闻惯了一辈子的村味没了。 现如今，上个路，都是清香扑鼻，多少令人有些不习惯。 “前阵子，三叔公找我……”秦淮茹把三叔公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事儿啊。”秦父点了点头，冲着秦淮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这事儿，你不要管，我知道这里头的道道。” “可是……” “三叔公那边的情况很复杂。这些年，咱们村，出去做生意的有，干建筑队的也有，甚至，还有一部分直接就挂在咱们村集体下面挣钱。像是老七他们家，靠着那炸鸡店，挣了不少钱。总之，在咱们村，但凡愿意出去，或者愿意努努力，都能找到很好的工作。”说到这儿，秦父顿了一下：“但是，有一些人，他们不出去，就靠着那些个分红过活。” “所以啊，他们就撺掇着三叔公，去说说，把他们的分红给提一提，他们还觉得，自己能管得住公司。” 第445章 回村和套路 “你说说，这不是扯淡吗？那些个街溜子，能懂个什么？让他去管公司，那不就是拉着大家伙去死吗？” “可是，他们每年的分红也不少啊。那些个钱还不够？”秦淮茹皱眉。 千万级的资产在这个年代的购买力是极其强悍的，甚至，都可以直接跟上头合作开发地皮了。 “还能怎么地，又输掉了呗。”秦父“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哼”了一声，直截了当地说道：“只有输红了眼，才会去撺掇三叔公干这些事情。” “不是，怎么还有人玩，三叔公不是说……” “他就是说说而已，你以为真能把人从族谱里除走啊，咱们虽然都姓秦，但是，咱们这一脉跟他们的秦可不一定，当初，分户的时候，就是考虑到大家都姓秦，才分到一块儿了。你三叔公，表面上是三叔公，事实上，一开始，这地儿，就三叔公两家，只不过后来人多了，他们那一脉，才算是兴旺，咱们家是逃荒过来的。” “他们秦家的族谱，可没咱们的名字。那老家伙，这些年愈发地德高望重了，就开始搞什么大家长的做法。村子里，听他话的那些，就是他们家的后代。只不过，他们家的后代，都不咋争气。你真以为那些出去的人，都是自己想着出去的？就是不想留在村子里，看那群人那嚣张的模样。” “不是，爸，这事儿，你咋不跟我说。” 秦父又抽了一口烟：“我的傻闺女哟，跟了你男人这么多年了，你咋一点儿都没学到啊。你男人那天听到三叔公宣布什么“逐出族谱”，当天晚上就找我了解了一番，他早就听出了这里面的意思了。” “逐出族谱这种事情，是不会轻易拿出来说的，哪怕是赌博，哪怕是家破人亡，宗族都会保证他最后的体面，而三叔公说出这种话，说明他底子里就不是什么宗族的人，只能算是人多，没什么底蕴。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 秦淮茹还没说话呢，又被秦父打断了：“而且，告诉了你又能怎么着，无论怎么样，他们那一脉的人再烂，那也是好几十人呢，你去教训他们？万一他们闹起来呢？你咋个收场？”说到这儿，秦父又嗤笑了一声：“现在他们倒是怕了，看着村子里除了他们家之外的人，都发了财，有没有村子无所谓。就想着，从你这儿，能不能讨到点好处。” “我的傻闺女哟，你该不会以为，他们真的想去掌管公司吧？他们就是想让你给他们一条路。” “我……”秦淮茹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震撼过，套路还能这么套路的？ 说实话，这辈子的秦淮茹真没怎么受到算计，从成为寡妇之前，那都是贾张氏在算计，贾张氏怎么可能教她这些。成为寡妇之后，贾张氏整天就磋磨她，算计着她能养一家子。后来遇到了王守仁，王守仁在她身后出谋划策，只不过这个出谋划策，也不是让她去搞这些阴谋诡计，用的都是阳谋。 贾张氏靠的是什么管住秦淮茹？说白了，就是信息差，她欺负秦淮茹不懂这城里的规矩，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懂得城里的规矩，她的婆婆是怎么欺负她的，她就怎么欺负秦淮茹。秦淮茹自然不可能想到去报官之类的套路。再到后面，王守仁一个主意一个主意，但都是围绕现有的规则，现有的律法。 只要知识面够广，脑子转得过弯，基本都能想到。 可像是这种“开窗效应”，利用她的善良之类的事儿，她还真就没有遇到过。 她第一次觉得那个慈眉善目的三叔公原来是这样子的人。 “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家姑爷随便拿个主意出来都能挣钱，秦正他们的装修队，还有老七、老八、老九那边的炸鸡店，但凡他们愿意出去，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你啊，也别管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村子里的事情，也少管。事儿太多，不适合你。”秦父掰开了揉碎了给自家闺女讲。 “以前，咱们一年的收成也就那么几块钱，遇上荒年，还倒贴，好嘛，现在一年分红百万，他们还不知足，整天搞这个搞那个……”秦父站在他的角度，做出了最公正的评价。 秦淮茹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在钱财上面的事情操过心了。 是啊，以前自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别说一块钱了，一分钱，那都得掰着使，怎么到了现在，百万，都不够花了？哪怕现在不缺钱，那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吧。就说他们自己家里最糟蹋钱的，其实也就是去香江大采购的时候，但是大采购的时候，用的都是秦京茹自己投资挣回来的，甚至家里的钱都用不上。 还有就是那套三进四合院的日常维护，每年也有那么些个支出，但也达不到百万的水准吧？ “那……爸，我……”秦淮茹的脑子很乱。 “你啊你，也别管那么多事儿了，退了就是退了，老头子我，身体还不错，你妈呢，每天就是搞一搞家里的花园，过得也舒心。村子里的人其实不错，说是龌龊的，也就那么几家，你不要理会就是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多想想。实在不行，你多问问姑爷，他主意正。” 秦淮茹略带僵硬地点点头。 她忽然记起了，王守仁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人是无法挣到自己认知之外的钱的。 有些人的认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知识的累积慢慢地提升。而有些人，会一直停滞在某个阶段，不会往前。 “行了，你快点走吧，你进村，估摸着都有人知道了，到时候被缠上了，别给自己气着，不值当。”秦父摆了摆手，让秦淮茹走。 “唔……那行吧。”秦淮茹有些头疼，想着回家问问王守仁的意见，无论怎么样，还是得解决的吧。 第446章 三叔公真正的目的 在秦淮茹离开后不久。 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就到了秦父的房子里。 秦正看到坐在院子中间的秦父，连忙挂上个笑脸，开口说道：“叔儿，叔儿，我想问问，淮如姐回来了没？” 秦父瞥了他一眼，吊了吊烟袋，往自己的嘴里咗了一口：“你不用来了，淮如让我赶回去了。以后不会来了，你让谁去也没用。” 秦正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就维持不住了，脸色阴沉了下来：“叔儿，咱们好说也算是同族人吧，我只不过想要淮如姐给我出出主意，你不至于做到这么绝吧。” “绝？”秦父冷笑了一声：“老汉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二十年前，一个月一块钱，我都够活着了。现在一年分这么些钱，还不够，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两个字怎么写呢？老汉我怎么也算你长辈，给你一个忠告，少打淮如的主意，别回头，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秦正还想放放狠话，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也不多停留。 “你说说你，有话不能好好说，这么赶人，人家不得恨死咱们。”秦母在一旁埋怨了一句。 “呵，对这种人，咱们就不能客气，客气了，他听不懂人话。”秦父抽着烟，叹了口气：“软的行不通，他有多混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说，现在的生活就够好了，老大老二手里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你说，这人，咋就不知道知足两个字咋写。” “过好自己日子得了，我看这村子啊，也没以前那么热闹了。” “谁还愿意回这儿待着，老大老二要不是有咱们在这儿，也不愿意回来。” “好好一房子……” 夫妻俩的絮絮叨叨并没有改变秦正的想法。 出了门之后，他的眼珠子略微转了转，有些犹豫，过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快步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秦正，算是三叔公下面的孙子，三叔公这一脉，分出来，一共分出了十几户人家，要说这十几户人家里面，谁最让三叔公喜欢，那无疑是秦正了。秦正的父亲，就是三叔公的儿子，那时候运气不好，赶上饥荒了，活生生饿死了，留下这么一个小儿子。 秦正从小就被三叔公养着，这些年，三叔公也宠着他。 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咯。三叔公不是村长，但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辈，这些年，没少为了秦正出头。 这不，秦正就成了这村子里游手好闲的家伙里领头的，因为他闯了祸，有人扛着。 手底下多了一支队伍，就是啥正事不干，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发偏财。该说不说，他们还是有运道的，等来了王守仁。 一开始，秦正还不同意三叔公去掺和这一摊子事。 在一开始的时候，秦家村也不是每家每户都加入秦家村这个集体事业里面来的，分成了两批，第一批，就是王守仁整大棚和养小鸡仔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冷眼旁观，他们觉得，秦淮茹和秦京茹他们家不可能搞得起来，几家玩得好的，就弄到一块儿去折腾了。 后来，出了成果。 这才引入了第二批的人，这第二批，是秦父带着人去交涉来的，一方面都是一个村子，一方面，是他们的东西不够卖了。而第二批加入的人，股份会比第一批少很多很多。 像是秦父他们家，一户能够占到百分之二三左右，其他人，能有个0.5左右就了不起了。大多数都是0.2和0.1左右。 可即便如此，每年的分红那也是相当可观的。 而秦正家，因为有三叔公的关系，分红还真不少，股份占比也达到了百分之一。毕竟，当初三叔公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可即便是如此，也耐不住他们整天出去游玩。 现在外头谁不知道秦家村，也就是这群人在秦家村，才没人敢来折腾。毕竟有前车之鉴，但是耐不住秦正这种自己出去找死的。这一赌，输的可就不是一点两点，可以说，三叔公哪怕把自己的棺材本带上，也不够还的。只不过，这些事情，老人并不清楚。 但是秦正，已经被逼的没有办法了。 他就琢磨上了集团的事情。 他觉得，“秦家村”这个牌子名声那么响，到时候，自己只要从中捡点漏的，怎么着，也能还上钱。他就让三叔公去说这个事儿。 三叔公哪里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乎，就找上秦淮茹。 要么说，三叔公的套路也是有的，他知道直接让秦淮茹安排工作，并不靠谱，她也不会这么去安排。毕竟，秦淮茹在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要你有能力，那么你就上，你要是没有能力，那么你就不要上。谁来了都不好使。 于是乎，他找了一个容易切入的点。 那就是，咱们这公司，会不会开着开着，就不属于秦家村了。 秦家村是发生过一次股份变更的。 那时候，秦家村因为多线发展，缺钱，需要外面的投资进来。王守仁就琢磨出了一个办法，去拉了一个投资进来。需要稀释大家的股份，当初，这事儿，还在村里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声，只不过，后来被王守仁压了下去。没有人知道王守仁拉回来的那个股东是谁。 到现在，那个股东都没有露过面。 但是这件事，劳劳地记在了三叔公的脑袋里。 他觉得，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为自家孙儿谋一个好的福利。 快四十岁的人了，连媳妇都好娶上，这让三叔公很是着急。 三叔公觉得，只要在集团那边给他找个工作，再给他找个老婆，好好地过日子，他的心总归会安稳下来的。 说起来也很离谱，他这个年纪的人了，快要四十，连个媳妇也没娶上。事实上，这还真就得怪他，他自己本身就是一街溜子，没钱倒还罢，但是有钱了，他就整天出去玩乐，名声在这附近都传遍了。 第447章 试验基地 听说他身上还得了脏病。 这就让着附近的人压根就不敢接近他。 别说娶姑娘了，谁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怕被传染了。 而且，就他的等级，也就是去附近的地方小打小闹玩一下，真正城里的人，他也不敢去招惹，社交圈子就这么大。不是被人坑，就是被人坑。 这就导致了，快四十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 也愁得慌。 秦淮茹回到家之后，跟王守仁说了这件事的过程。 王守仁听完之后摇了摇头：“我早就知道三叔公有所偏向，到底不是正经的宗族，差了些事儿。他不懂一个宗族要怎么维持也是正常的。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 “哦，那你上点心啊。”秦淮茹总感觉这里面怪怪的。 “成，知道了，睡觉去吧，大夏天了，这么跑来跑去，也不嫌热乎。” 从进入90年代开始，王守仁就不怎么管这群人晚上究竟出不出去了，严打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效。外面很少出事了，毕竟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四九城。 在这个家里，睡觉也是分批的。 秦淮茹和秦京茹的生物钟差不多，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倒是王守仁和娄晓娥，那都属于熬夜选手。 等到秦淮茹去睡觉了之后，娄晓娥才开口说道：“你得好好地查查这背后的事儿了，还有，那个秦正，别到时候狗急跳墙了。” “嗯，不用我安排。” 秦家村的状况，王守仁一直都有留意。 或者说，国家一直都有留意。 出了一个这么富裕的村子，其实就可以当成一个试验基地了，看看富了之后，究竟有多少人保持本心，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政策，先富带动后富，又有多少人，迷失在财富之中。82年那阵子，王守仁去拉了投资，而这个投资，不是别人，就是上头。 这个时代的上头跟他上个时代还有些差别。因为王守仁的关系，这个时代的上头，了解了不少关于白头鹰的一些知识，对于投资，并不抵触，更何况，是“秦家村”这么好的素材。 “什么意思？”娄晓娥有些讶异。 “上头的意思，我很少插手秦家村的事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那是八二年的事情，秦家村被上头列入了保护名单，没有人能够在秦家村搞事情。” “怎么就保护了。” “上头投资了。” 娄晓娥愣了一下，随后脑海里过了一遍，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算是实验基地？” 这回轮到王守仁诧异了，他看着娄晓娥：“你现在是越老越妖了啊。” “说谁老呢！”娄晓娥没好气地拧了他一下。 “本来就是啊，哪家好人能这么联想？”王守仁就纳闷了，这女人的智商，怎么不随着年龄而降低，反而愈发地变态了。这就不是什么经验的问题了，而是联想力的问题了，她凭什么能够联想到那方面去了。 “说说呗。”娄晓娥没理会他，问道：“结果怎么样。” “目前来看，还是不错的。有好，也有不好的。至少，从宏观上来看，发展的还算是不错。”王守仁掰着手指头数：“建筑队，你应该知道的，现在已经成立了一个建筑公司，挂在秦家村的集团下面，解决了约莫千人的就业问题，其中，还提高了一些建筑系高材生毕业之后的就业问题。” 这些年，国家开始鼓励私企了，为什么？就是因为岗位不够，其中，一些高薪的职业更是少。就像是一个大学生，毕业了之后，大多数的选择，那都是看看谁能进校园招人。这年头，一个大学生的价格，约莫是5000到8000左右，说上一句天之骄子不为过。 毕竟四九城的房价，省一省，一个月买一平没得问题。 而能够要这种高端人才的企业不多，大量的劳力要释放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单单从环境上来讲，秦家村，的确做到了“先富带动后富”。 单单一个建筑队，就创造了这么多的岗位，甚至，这个数量还在增加，属于一个野性扩张的阶段。可以说，挂靠在“秦家村”集团下面的工人数量，已经超越了“汽车厂”，达到了百万级。一些从秦家村出来的人，自己做做小生意，该招不招，手里最少得有十来个人，多的数百人，数千人也有。 当这群人觉得自己水准不够的时候，甚至还会向秦家村求助。 现在的秦家村，已经成为了一个架构较为稳固的存在的。 对于经济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听你这口气，似乎还有些不满意。”娄晓娥挑了挑眉头，她是知道的，这种企业，别说是在华国了，就算是在白头鹰，你能提供百万级的工作岗位，那白头鹰都能把你供起来，工资，税收，社会稳定，等等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都能够靠着这个企业解决。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这个企业随便在哪儿，都能够直接影响一省的策略了。 可王守仁居然不满意。 “不是我不满意。”王守仁想起了有些人跟他说的话，他笑着摇了摇头：“总有人想要把自己的思想加入进去。但做不到啊。” “什么思想？” “先富带动后富。我以前提出的那套理论。” 娄晓娥“啧”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王守仁的“先富带动后富”，可不单单是财富上的自由，而是精神上的富裕。就像是他对员工一样，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提升自己，又该怎么去让自己活得舒服。可即便是如此，“大运”里面，依旧有大把的员工，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过活。 他能怎么样？他不能怎么样，他没有办法，把知识塞进他们的脑袋，也没有办法，戴着他们的眼珠子去看书。这样子做是没有意义的。 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他领先着未来几十年的目光，总结出了这些经验。 可还要要求秦家村的人去搞什么精神富裕，那就是扯淡。 第448章 虾仁猪心 就拿秦老七来说。 他干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就是单纯的在村子里打算开炸鸡店的时候，报了个名。 他的店，就开在四九城后来建的一个商城里，距离“大运”并不远，面积一百来平。当时，他直接拿出了自己好几年的分红，把那店给盘了下来。一开始，夫妻俩，带着自家两个儿子忙前忙后地折腾，等到条件逐渐好起来了。就开始招人。 招的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 而是附近村子，那些比较穷，生活实在是过不去的人家。 普通老百姓就是这样子，过好自己的生活之后，力所能及地帮助一下自己知道的一些不平事。仅此而已，你想让他说什么大道理，他不知道。他也不懂。 他就知道，自己挣钱了，生活好了，顺带着，可以的话帮帮以前的好朋友，好邻居。 然而，让自家孙子，能够好好地上学，看看能不能读书，考上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是的，考大学对大多数农村人来说，就这么一条，光宗耀祖，至于考完大学之后能干嘛，去干嘛，未来会怎么样，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有能力的话，就尽量去供孩子读书。 至于再大的事情，也有人劝过秦老七，可以开个分店什么的，秦老七摇了摇头，说自己的钱挣得差不多了，守着这么一个店过就成了，没那个能力去开更多的店了。这也是大多数秦家村村民过活的法子。除了极少数，愿意去拼的，大多数，都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停止地前进的脚步。 对于秦老七而言，就是每天看着店里的营业额，在下班之后，美滋滋地坐在自家店门口，抽上一口烟，回到家之后，看着自己的老妻笑眯眯地叫他吃饭，孙儿甜甜地叫他“爷爷”，儿子儿媳生活和和美美，就够了。为什么？因为他过过苦日子，他不想要打破现在的日子，他只想吃饱，不让自己人饿死，仅此而已。 就这么一群人，不具备任何长远的目光，他们只知道脚踏实地。然而，居然有人想让他们去搞什么“精神建设”。 说出这话的时候，王守仁当即就骂了那个人一句“连精神建设这种事情都要那么些个在地里刨食的农民负责，那你们又负责什么？”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王守仁不清楚，他只知道，后来，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人了。 娄晓娥这句“开什么玩笑”实际上是极具讽刺意味的。 她的看法，跟王守仁是一样的，啥都别人干了，还要你来干嘛？ “走呀，出去走走？”王守仁说道。 他所谓的走走，也不是出院子，三进的大院子，在自家的院子里就可以慢悠悠地散步了，到了夏天，你还别说，这里还挺凉快的。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风水布局，那是相当的到位。 “走吧。”娄晓娥穿着一身轻纱，搭上了王守仁的手，就走了出去。 两个人漫步在庭院之中，听着晚风的旋律。 还没听一会儿呢，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了。 娄晓娥看了他一眼：“等着这电话呢吧？” “倒也没有，我只是没想到，那边那么快就动手了。”王守仁叹了口气。 走进屋子，接起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焦急的声音。 “守仁啊，我啊。” “爸，您说。” “是这样……” 等王守仁挂了电话之后，有些无奈地看了娄晓娥一眼：“得，明天又得跑一趟，瓜子女王，明天去看戏不？” “去，那肯定得去。”娄晓娥饶有兴致地说道。 “瓜子女王”，是秦京茹给娄晓娥起的外号，这女人，现在对看戏这种事情，那是越发地上心了。 秦正落网了。 王守仁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狗急跳墙的方式，居然是入室绑架。 而绑架的对象，正是秦淮茹的父母，他也不知道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得，想趁着夜黑风高的夜晚，进入秦淮茹家，把秦淮茹的爸妈给绑了，然后勒索一笔钱。按照他的话来说，他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然后拿到钱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回到秦家村生活，没有人会怀疑他。 这么天真的想法，也就他自己在脑子里想想罢了。 秦淮茹第二天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急死，王守仁好说歹说，才安抚了下来。 一行四人，齐刷刷地去了一趟秦家村。 秦家村的祖祠里，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来了，三叔公颤颤巍巍地站在中间，面若死灰，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儿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等到王守仁进来的时候，三叔公二话不说，就要朝着王守仁等人跪下。 旁边的秦父眼疾手快，一把年纪了，还是把三叔公扶住了：“三叔公，您可别来这套，这套除了折我们的寿之外，还有什么用？怎么着，您孙儿打算拿我们换钱，您打算让我们减寿？” 这话说得，那是相当的不客气了。 三叔公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指着秦父，缓了好大一口气。 秦正不在这儿，秦淮瑞看到自家老父亲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有上前说话，有王守仁呢。 娄晓娥一边嗑瓜子，一边跟姐妹俩科普：“昨晚那傻子撂了，他要是说，自己只是想入室偷窃，估计不会判那么重。可那傻子，被人家那么一问，自己就把自己想绑人的心思给说了，好家伙，直接就是入室绑架，这就跟偷窃不是一个性质了。” “有什么区别？”秦京茹也拿了一块儿瓜子，好奇地问道。 “一个是偷，一个是抢，正常来说，偷的话，你只要没偷着东西，被发现了，拉回去了，如果咱们愿意和解，教育一顿也就算了。但若是抢，那咱们和不和解，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估摸着，搞不好还要挨枪子。” 娄晓娥这段话并没有压低声音，祠堂里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三叔公：…… 秦父：…… 众人：…… 第449章 失落 三叔公白眼一翻，直接就昏了过去。 然而，娄晓娥的科普还没有停止。 “像是一个宗族的族长，放在古代，如果村子里的人犯错了，一般都会由村长处置，这种处置并不是直接下命令。而是会根据问题的严重性来区分，来决定惩罚的力度。一个合格的村长，应该会给出一个让全村人的满意的答复。” “如果村长想包庇人，那大概率这个宗族的凝聚性会变得越来越差。到了最后，大家分崩离析。” 躺倒的三叔公眼皮狠狠地抖了两下。 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王守仁，立马颤颤巍巍地说道：“守仁啊，小正儿他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原谅他这一回，他……” “三叔公。”王守仁笑了笑：“这事儿，我可说了不算。” 这就是不帮了。 三叔公还想再开口。 但是王守仁也不想再折磨他老人家：“三叔公，这次敢绑我岳父岳母，谁知道他下次还绑谁，这个村子里，有多少老人在这里养老，今个儿来的，都是各个家里的老人，回头，要是各个家里的青壮来了，您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利益，向来都是一个极好的捆绑手段。 就像是王守仁说的，今天绑了秦父秦母，明天你的父母呢？ 秦家村，就是秦家的大本营，大多数老人，其实都不愿意离开秦家村，都活了一辈子了。再说了，按照他们的话来说，秦家村，现在打造得跟仙境似的，这就很好了。为什么要离开。可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出来。 这里面的问题，就很大了。 千万的身家，也勉强说可以有一定的地位了。甚至，还有些人知道了王守仁跟上面的合约内容。外面的不担心。这冒出来的内鬼。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以让他们留下来的。 三叔公面如死灰，他知道，王守仁说的是对的。 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原本秦正的心思就不对。而现在……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知道，自己那个孙子，在外面究竟欠了多少钱，干了多少缺德事儿。 “啧，这要是换成正常的宗族，大家这儿拿一点，那儿拿一点，事情也就过了，可他偏偏不说，就这么折腾……”娄晓娥在一旁继续解说。 这事儿倒是真的，或许现在的人很难理解了，老家的父母，偶尔遇到事儿会说谁谁谁又帮了谁谁谁还了赌债，他们一家会好起来的。大多数村子，其实都会这么做。就凭三叔公在秦家村的面子，还个一次两次是没什么问题的。哪怕是这钱打水漂了呢。 就秦正欠的那些钱，一家出一些，也就够了。 可秦正偏偏干这种事情。 三叔公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三叔公，我给你出个主意……”王守仁淡漠地看着三叔公。 三叔公走了，离开了村子，没有人赶三叔公走，但是，他执意要走。秦正最终也没有被判刑，被抓了关了十几天就放了出来。三叔公也不留在村子里了。 王守仁给三叔公的主意很简单，把他们手里的股份卖了，他来买，这样，窟窿就可以补上。而且，他们还可以拿着钱，到别的地方生活，当然了，这个他们，指的不是三叔公，而是秦正和他的小伙伴们。这个条件说出来，三叔公看了看别人。 没有哪怕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他就明白了，自己或许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只能选，从自己的孙子和这个村子之中选一个，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村子。可怜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在操心着孙子的事情。 三叔公双手拄着拐杖，站在派出所门口，看着秦正从派出所里面出来。 一边跟着自己身边的小弟炫耀：“看吧，我就说了，我不会有事儿了，哥们是谁啊？” 秦正正说着呢，忽然间看到站在门口的三叔公，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换上了一副乖巧的面孔：“爷爷！” 四十几岁的人了，还甜甜地叫着爷爷。 三叔公看着他这副模样，声音带着一丝沧桑地说道：“秦正。” “啊？怎么了，爷爷。我跟你说，爷爷，我是被冤枉的。” “秦正！”三叔公的声音又重了几分：“你被村子赶出来了。” “什……什么？”秦正愣住了，立马怒意上头：“我去找他们去，凭什么啊！” 三叔公没有动，就看着秦正怒火冲天地走，秦正走了没两步，又转头回来了：“爷爷，怎么这样，他们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秦正，家里的股份让我卖了。” “卖了？卖了多少钱？”秦正眼睛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股份很值钱，他是知道的。 三叔公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我也从村里出来了。” “哎呀，那有什么的，爷爷，咱们卖了钱，去买一套大房子，怕什么！”秦正一点儿都不在意，对于他而言，有钱就好。 “好，好。”三叔公“好”了两声。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待在村子里，也没意思，太没人情味了，爷爷，我跟你说……” “秦正。”三叔公打断了秦正的话。 “啊？” “这是卖的钱。”三叔公从怀里拿出一存折，递给了秦正。 秦正连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立马皱起了眉头：“爷爷！怎么就这点！不成，他们这是欺负人！我得报警去抓他们！” “你欠的钱。”三叔公似乎已经没多少力气了，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秦正顿住了脚步，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如果按照这么个算法的话，那的确也算得上合理。 其实他早就想卖了家里的股份了，放在那里有什么用，就每年分的那点钱，还不够他出去玩的。现在，他能够好好地出去玩几把，这么多钱。莫名地，他觉得，自己这趟进来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给自己挣了不少钱不是吗？ “这还差不多，爷爷，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回头见哈。”秦正摆了摆手，就打算离开。 第450章 五姑 “等等。” “怎么了？爷爷？” “存折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另外，这是咱们家最后的钱了，咱们家没有钱了。” “我知道的，爷爷，您放心吧，我会好好挣钱，回头挣到钱了，就来孝敬您。”秦正没了耐心继续听老头子絮絮叨叨。 转身就走。 三叔公站在原地，站了足足三十分钟，一双浑浊的眼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派出所。 派出所里面，出来一名警察。 “大爷，您这是怎么了？” “小同志啊。”三叔公开口：“能不能拜托您帮我一个忙。” “大爷，您说，咱们人民警察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嘛，不用跟我客气。” “成，您帮我叫俩车，老头子我啊，身体不怎么好，走不了那么远。我要去一个地方，这儿，没车。” “大爷，您要去哪儿，用不用我陪您去？” “不用，不麻烦您嘞，叫俩车就好，到了地方，我家里人会来接我的。” “成，那您等会！” 很快的，一辆的士就停在了三叔公的面前。 三叔公给了司机一地址，司机瞅了一眼，然后就跟着三叔公聊起了天；“大爷，回家去啊？” 三叔公给的地址，是四九城附近的一个村落，距离秦家村不算远。 “是啊。想回去看看。” “哟？这是刚回来？那您运气不错，您这要是早个十几年，指不定我还不给您拉过来了。这些年，也就那地儿有个“秦家村”，到处都修路，把路修得宽宽的，也省得走那些土路，走得我心烦……” 司机很会说，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就没停。 三叔公也不拦着，时不时地还跟着附和一声。 乘着出租车，来到了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凤霞村。 村子里的人并不多，这几乎已经成了村子的现状了，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了，特别是靠近“秦家村”的，“秦家村”就是一个漩涡，吸收着附近村子的青壮劳动力，现在的秦家村还能称之为秦家村，单纯就是因为牌子的关系，按照正常的称呼来讲，这地方，应该得叫一个小型的工业镇了。 那地，越开越多，地方，也越做越大。 凤霞村就是其中之一，村子里白天大多数只剩下一些老人懒洋洋地在村子里，也就是种种地，没有其他的烦恼，这对于他们而言，就是顶好的生活了。很多人都在说让农村的人进入城市，其实，若真的让这群手里有地的人进入城市，不说什么国策之类的问题，他们还真很难生存。 在村子里面，几乎是没什么支出，粮食，自己种的地儿也够吃了，每年剩下点，买买调味料，买买一些肉食，就差不多了。到了极端的环境下，农村甚至可以直接靠山吃山，靠着以物易物的形式活下去，大家都饿不死。可若是到了城市，购买了个房子，还要收物业费，还要这个那个的交通费。 这无疑是逼着他们死，所以，大多数老人都不愿意去城里过活，在他们看来，太恐怖了，那地方的消费。 三叔公走到了村口，有几个老大爷正在树下纳凉呢，七月的天，热得人发昏。 几个老头看到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三叔公，连忙走了过来。 问道：“老哥，您来凤霞村是要做谁吗？” 这种事，其实发生了也不少，现在环境好了，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到处找回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祖地，当然了，有些，是想给自己的晚年找上一些陪伴。还有最差的，就是没钱，也没渠道之类的，找自己的亲戚，纯粹就是为了养老。 该说不说，三叔公的这一身衣服，着实很不错。所以，村口的老头也不会觉得三叔公是来找养老的，多数是找自家亲戚。 “我找秀燕。”三叔公声音平缓，看不出哪儿有问题。 “秀燕？”几个老头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是茫然：“没听说过啊，老哥，你是不是找错了。” “不会有错的。” “等等……秀燕……五姑！”一个年纪更加大一些的老头忽然间说了一句。 “原来五姑叫秀燕啊……”有人恍然大悟。 “对，就是她，她还在人世嘛？” “在的在的，走走走，老哥，带您去找她。” 这个“五姑”不是三叔公的什么人。 有一种奇葩的行为，叫做“吃绝户”，一个家庭，如果没有了继承人，那就意味着这个家庭的财产会没人继承。这就导致了，很多人盯上了这种“绝户”。一般来说，“绝户”的晚年都不会过得太舒服，大多数盯上他们财产的人都盼望着他们早点死，就能早点弄到他们的财产。 也因为有这一行为的存在，就衍生出另外一个职业，叫做“代孝”。在古代，重视孝道，孝子不仅要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还要在精神上给予慰藉，以尽孝道。在封建社会，孝子甚至可以因为尽孝而得到官职或荣誉。 而“代孝”就是给“绝户”们有了一个体面的存活。 往往这种“代孝”的门槛都比较高，一个“绝户”被盯上的财产可不在少数，这里面的道道复杂得很，打个比方，如果是村子里的老人，你这个“代孝”并不是这个村子里的。老人的财产就是那些地，你咋整？这里面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逐渐演变之下，“代孝”也开始慢慢进化，有一些人，他们是不接的。 五姑，就是三叔公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一位“代孝”，这年头，愿意做这活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 麻烦不说，搞不好，还折腾得自己一身骚。 “五姑，五姑！”一年纪比较大的老大爷领着三叔公到了村边的一间屋子旁，就喊了起来。 “来了！来了！”声音带着一丝苍老，但依旧中气十足。 五姑大步走了出来，尽管看起来已经年纪不小了，但身体依旧壮硕。 “这老哥，说是来找您的，我们给您领过来。” “哦，成，谢谢啊，回头来家里吃饭哈。” “嗨，就领个路，吃什么饭，你们聊着，我们不打扰你们了。” 第451章 代孝 寒暄了几句。 一群老爷们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了。 剩下三叔公跟五姑两个人。 “您是？”五姑眉头微蹙，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戚在外面待着，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交代。 三叔公先是左右看了看：“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五姑犹豫了一下，看着三叔公拄着拐杖的模样，还是迎了进来。 三叔公观察着这屋子，农村里很常见的房子，看起来，五姑的经济状况并不怎么好。 等他坐定，五姑端来一杯水；“老爷子，喝水。” “谢谢。”三叔公道了一声谢，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要找个人养老。” 他已经很老了，不想在这方面绕弯。 “您怎么知道。”五姑愣了一下。 三叔公摆了摆手：“机缘巧合，我小时候，就听说过你爷爷的事情。你们一代接着一代，就是不知道你这一代，还做不做。” “我……”五姑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老爷子，您也别怪我，我真没法做。” “我知道，我知道。”三叔公自然是知道五姑家的。 五姑家，那都是出了名的好人家，不然，别人怎么可能让她家做这种事情。只不过，他们家在解放前的时候，接了一单，那单把他们家坑得倾家荡产，好在，后来解放了，债也就消了。不然，她们家估摸着现在还在抵债呢。可即便如此，也把他们家折腾得够呛。 再加上后来解放了，这些事情就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有几年，打击得特别严厉。 而且，说实在的，这玩意，接起来属实看脸，按照老祖宗的话来说，这事儿，就是个积阴德的，指望着这个发财，没有可能。 也就慢慢地没做了。 不过，他们家的传承并没有断。 这就是三叔公试探的原因。 三叔公人老了是老了，溺爱是溺爱，但是，在秦正从派出所出来之后，说的那些话，直接就让他心凉了，也让他清醒了。 他老人家在派出所门口站了很长时间，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考。思考自己的未来。 绝望之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放弃秦正，回到村子。可是回头想一想，如果自己真的放弃了，回村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大概率是秦正还会去一次秦家村，这人呐，冷静下来之后，就有了基本的分析能力，更何况是活了将近百年的三叔公。 他知道，若是自己回到秦家村，那么，秦正那家伙，花完了钱之后，大概率会回到秦家村。 他不是那种天真的人，他知道，所谓的村长，所谓的宗祠，其实对于王守仁的约束力几乎为零。从王守仁的所作所为都可以看出来了。活了百年的老人，知晓，要报复的法子，不是把这个人弄进监狱，也不是把这个人直接杀死。而是折磨，精神上的折磨。 秦正现在入了监狱，没有受到折磨，反而拿了一大笔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他是绝对没有受到教训的，出去之后，该干嘛就干嘛。等到他把这笔钱花完之后，就是他从天堂跌到地狱之中的开始。到时候，自己若还在村子里，秦正会来找他。 不，哪怕是自己已经死了，秦正都会光明正大的回村子来闹一顿。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王守仁做出什么事情，村子里的人都不会说什么。因为，秦正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看在三叔公的面子上，放了。第二次，可就没有理由了。 在笑眯眯之间，给出了这么一条看似充满希望的路，实际上是一条绝路。 所以，他不能回去，他知道，自己教不好秦正，但若是自己回去了，那么，等待着秦正的，会是真正的地狱。 想到这儿，三叔公的心中又是一片悲哀。 因为这事儿，他没法说出来，哪怕是他说出来，也没人信。王守仁的说法，就像是真正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因为还不上钱，所以，让变卖家中的股份，仅仅是股份而已，又不是家产。卖了之后，哪怕是还上了钱，依旧能够混上一大笔钱，那一大笔钱，用上一辈子都不一定用得完。 你让他跟别人说这是王守仁的阴谋？ 那也得有人信。 “实不相瞒，我呢，孤身一人，我有个提议，你看能不能成。”三叔公试探性地说道。 “您说。” “你就说我是你的一远房亲戚，来投奔你的，说实在的，我家里也没人了。儿子儿子死了，孙子孙子也不知所踪。” 听到这儿，五姑更犹豫了，养老，那可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事情。 “所以，我想找个地儿，能够有人照顾我的地儿，你们家的名头，我从小时候就听说过。这么多年了，偶尔记起，觉得也算是一个去处。我身上还有不少钱，你帮我送终，这钱，就都归你们了。我今年已经九十有七了，活不了多少钱。您看成吗？”三叔公小心翼翼地问道，并没有因为他有钱，就盛气凌人，而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又连忙拿出自己的存折。 打开，放在桌上。 五姑瞥了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 她咽了口唾沫。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催促她接下这单生意。 说实在的，她家的条件，并不怎么好。都是老实人家，一开始的时候，就想着在家里侍弄田地，只不过后来，这孙子要读书了，各方面的成本愈发地高了，她家的人也不多，她就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下面还有三个小的，最大的那个，已经到了高中的。 各种各样的费用，已经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三叔公看他们这副模样，立马就懂了，连忙说道：“我估摸着，就活个几年，这钱，你们要用，就先用，我拿一半出来，留一半，你看成吗。” “您能让我想想吗？”五姑有些纠结。 “那……我就待几天，您看成吗？我手脚都还成，没事还能出去遛遛弯，不会让你太麻烦的……” 第452章 旧人走，新人来 某间办公室内。 吴局有些无奈地看着王守仁，这些年，吴局也升到头了，其实，以他的身份，已经不能再叫吴局了，不过王守仁就喜欢这么称呼他。 “我说，吴局，这大清早的，找我来做什么？”王守仁刚坐下，就给对面丢了一根烟。 吴局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了，现在两鬓略微有些发白，他叹了口气：“你小子，下手是真的狠，对着一老头子，还用计谋。” 王守仁并不意外吴局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秦家村”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吴局在负责的，他负责的是一整个“秦家村”的安全，因为“秦家村”，随便拎一户出来，那都是千万富翁级别的存在。要真有什么亡命之徒想试试试呢？就在那儿，也跑不了。更何况，这算是上面的“实验村”。 所以，很多东西，他都是第一线了解的。 “不然怎么办，那老头子，把心都偏到天边去了。” 王守仁摇了摇头，这事儿，他能理解。 溺爱嘛，可老头的年纪毕竟大了，孙子不听话，他能怎么办，只要他一天在村子里，那么，村子里一天就安宁不了。 这跟谁对谁错没有关系。 他跟老头都是明白人。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老头无条件偏向自己的小孙儿，就该为此付出需要付出的代价，仅此而已。 “后面呢？” “不知道，他去的那个地儿，我们也知道，不过今天叫你过来，并不是跟你说这个的。”吴局拿起了电话，喊了一声：“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笔体警服的中年男人就走了进来。 “明天，我就退休了，今个儿，跟你交接一下。”吴局领着张局跟王守仁说道。 张局，之前，一直都在吴局的手下干活，熬到了今天，总算是熬出头了。这个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干得了了，要说这个张局的功绩，那可不算少。 “今个儿，给你介绍一财神爷。”吴局指着王守仁说道：“咱们做警察的，别人的钱不能乱收，他的钱，可以收。” 张局整个人都是茫然的，这啥子意思？怎么就说起收钱的事儿了。 “这事儿，一号亲口说的。” 吴局的话直接把张局给整不会了，好家伙，还可以收受贿赂？这特么高层已经腐败到这种程度了吗？张局看着王守仁的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别逗孩子。”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自我介绍一下，王守仁，大运的董事长，另外，也是“秦家村”持有股份的最高者。你们警队里的那些个摩托车，汽车，大多数都是从我这里撬的。” 张局这才明白了，原来是王大厂长：“您好您好，幸会幸会。” 谁特么不知道，四九城有个“冤大头”啊！ 不过谁都知道，这个“冤大头”的钱，可没那么好拿。这个“冤大头”，本身就是个技术达人，你要从他手里“拿钱”，你得有东西交换。 听起来怪怪的，但实际上，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监督方式，这种方式，还是被上头允许的。甚至上头还鼓励他们，你们谁有本事跟王守仁拿钱，那是你们的事儿。我们不管。当然了，这种模式，到了90年代之后，就比较少有了，经济毕竟开始发展了。 谁也不可能在自己头上设立一个监督自己的商人，哪怕这个人的地位再怎么特殊，也不成。 这也算是一种交接了。 王守仁乐呵呵地跟着张局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而另外一边。 五姑的女儿和儿子都回来了。 他们在城里，在一建筑队手里干活，这些年的日子，倒也算是过得去。建筑队，是秦家村那边的，他们现在属于熟练工，每个月的工资还算是不错。一年到头回来也能攒点钱，只不过孩子学习需要钱。大儿子上了高中，还住校了，这些，都是钱。 所以，也仅仅是手头不那么紧罢了。 听到五姑急冲冲地让他们回来，他们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呢。 “妈，这位是？”张力挠了挠头，有些疑惑，家里多了一老头：“您该不会……” “你可闭嘴吧！”张力的媳妇没好气地拍了自己老公一下，自家老公哪哪儿都好，踏实肯干，就是脑子有些时候好像是多了个洞似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五姑欲言又止。 三叔公倒是没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吧，我已经没几年好活了。都这年纪了，什么没经历过。” 五姑见到三叔公这么说，这才开口说道：“你们也知道，咱们家以前……” 接下来，就是五姑的一顿描述，描述之后，张力挠了挠头：“老爷子留着就留着呗，不成就让媳妇也回来伺候着，一年也能挣不少钱呢。” 张力就是纯粹从经济的利益上出发的。 首先，这老爷子，也不是什么不能自理的人，护理起来不麻烦。再者，老爷子有钱，他们家家学渊源，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再做一次，也没什么。 五姑听到这话，轻呼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个意思。” 儿媳妇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她觉得，能挣钱就好，自家儿子上高中，有些跟不上，得补一补课，那补课费，可不便宜。如今多了一个钱财的收入，倒是也是一件好事。 事情并没有出乎三叔公的预料，能干这一行的，骨子里的善良是少不了的。他也的确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养老送终人选。在九十九岁那一年，他就走了。临走之时，把自己遗留下来的财产，全部赠与了五姑。五姑一家也算是善有善报，从那以后，整个家庭顺风顺水。 至于秦正，在拿了老爷子的钱之后，该干嘛还是干嘛，等到钱花光了，才想起了老爷子。 可惜，老爷子已经不在了，而且，无论他去哪儿都找不到老爷子，在绝望之下，再次萌生了抢钱的念头。 第453章 社会你王叔 这有一就有二。 老话是真的说得没错，只不过，这一次抢钱，可就没有老爷子拿出股份平事，直接就送去劳改去了。据说，估摸着这辈子都甭想着出来了。 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2000年，也算是正式迈入了21世纪。 千禧年之后，王守仁就找到了一个新鲜的玩意。 那就是上网。 是的，国内，也有了个人电脑，这电脑的牌子，还是王守仁跟着自家儿子创立的。 没有搞什么“中文系统”，因为实力不允许。大多数操作系统的开发人员，那都是米国留学的，他们没有心思去学什么中文，华国，还强大不到那种程度。 依旧是英文的操作系统，只不过，现在市面上，除了苹果、微软，还多了一个“王安”。 王思仁并没有改了这个名字，他说，王安对他很好，有知遇之恩，他应该流传下去，做成一个牌子。 王守仁对此并不在意。 电脑刚刚兴起的时候，自然是“论坛”和“聊天工具”最为吸引人。 而王守仁就在某论坛上注册了一个叫“社会你王叔”的ID，可以说在论坛上出尽了风云，各种各样的分析，各种各样的走势，那装得飞起。 例如。 某网友：为什么XX公司，在开发了“天通苑”之后，就不再进行房地产的开发了。 社会你王叔：因为“天通苑”只是玩票性质。 某网友：玩票性质做了一个全亚洲最大的社区？ 社会你王叔：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当初那个项目，可是有不少老教授亲自参与进来的。 某网友：哥们看来你是圈内人啊，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只知道一点儿皮毛还是不要上这儿来乱说，这儿的人可不少。 社会你王叔：哦，我叫王守仁。 某网友：…… 某网友：打扰了，王叔，对不起，王叔，王叔再见。 某个在家里听着歌，看着论坛的小辈汗流浃背，冷汗猛地往外冒，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好家伙，老家伙真够潮的嘿。” 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这个时代，这群能够在网上冲浪的家伙，究竟有多高的含金量，你甚至能够在这个论坛里面找到后来都鼎鼎有名的互联网一代目。而“社会你王叔”这个名字，也逐渐出名，为此，还特地有老友打电话过来问呢。 结果，又在网上确认了。 后来，“社会你王叔”这个ID，逐渐就成了热门ID，开玩笑，想请这位主回答问题的人，都能够排队排到巴黎去。 王守仁在网络上玩得不亦乐乎。 该说不说，这年头，能上网的，都是个人才。 他甚至还注册了一个QICQ。 “咳咳……” 一阵令他有些恍惚的铃声响起，看了看右下角，有一个添加好友的请求。 又看见了那Q号是10001的号码，他略微愣了一下。 点击了接受。 “滴滴滴滴。” pony小马：你好。 社会你王叔：你好。 pony小马：很高兴认识你。 坐在电脑前的王守仁表情很古怪，这种古老的聊天方式，再加上这一闪一闪的女生头像，真有你的啊，小马。 以王守仁的水准，叫一声小马真不为过。 见王守仁没回答。 那边又开始发力了。 pony小马：你是GG还是MM啊。 社会你王叔：我是你王叔。 pony小马：…… pony小马：你是刚玩这个软件吗？我觉得这个软件聊天起来很方便。 社会你王叔：我是你王叔，我老婆投了你公司。 王守仁依稀看到了，某个在电脑前的家伙差点平地摔了一跤，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地，他的头像变暗了。 另外一边，一间普普通通的办公室里。 某人的脸红得像是洋柿子似的，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怎么了？老马，你的假装美女计划失效了？”旁边的同伴看他这副模样，跑过来问道，这话里面，调笑的成分居多。 某人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咱们添加一个功能。” “什么功能？” “隐身，就是可以看到别人在线，别人看不到咱们在线。” 就在王守仁打算继续沉迷下去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他慌里慌张地把电脑关上，那速度，像极了某些人小时候偷偷玩游戏被发现的模样。 秦淮茹没好气地看着他：“吃饭了！你就玩吧！谁能玩得过你！” 如今的秦淮茹，已经渐生白发，有了些许皱纹，这还是因为王守仁那强大的药物的辅助下，才这样的。 年纪虽大，但手上的力气依旧不小。 “嘿嘿。”王守仁只能傻笑一声，他能怎么办，被抓住了，就得认。 到了外面，秦京茹耷拉着个脑袋，低着头，神色沮丧。 娄晓娥则是在一旁嗑瓜子，笑眯眯地看着，没有说话。 好嘛，这是惹事了。 “又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可要好好地问问你的正宫娘娘，你们这两人，没有一个是省事的！”秦淮茹说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说说，都五十好几的人了，快六十了吧，整天还跑出去到处玩！玩也就算了，她还去气老头玩！” 说到这儿，秦淮茹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说！把人家老头怎么了！” “明明是他自己下不过我的，输给我，他玩不起！”秦淮茹不服气。 娄晓娥在一旁担任解说：“她的那几个藏有一起说她不会传统文化，不知道怎么下围棋。这不，她不服气，说要去学一学，过些天来欺负他们。” “他们那么一听，就打了个赌，赌对方的一件藏品。” “嚯，什么藏品让老头都气撅过去了？” 娄晓娥说道这儿，笑得更欢了；“跟她打赌的那老头，九十多了，一开始，她就是跟着那老头学习藏品的，那也是个老小孩。她赢了，结果拿了人家那件镇屋之宝，给老头气得够呛。差点没躺进去咯。” 藏家和藏家之间，如果关系好的话，有些时候是会交流的。 第454章 熬老头 大概就像是炫耀一样。 告诉你，老子收藏了什么什么。 哎，你还别误会，这些东西，只是给你看的，让你眼馋，你让他卖，那他绝对是不会卖的。 有些人，手头里的东西，那就是孤品，这个世界上，就这么一件了。 秦京茹拿的那件，据说是唐朝时期，皇宫里的东西。 那种东西，说价格，那都庸俗了。那就是国宝级的玩意。 “咳咳。”王守仁干咳了两声：“我来说句公道话，那人京茹都没接触过围棋，就这么学了几天，把老头赢了，说明人厉害，愿赌服输，这有什么的。” “噗……哈哈哈哈哈……”娄晓娥笑弯了腰，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王守仁有些迷茫地看着娄晓娥。 “你自己问她！”秦淮茹生气地又拧了秦京茹两下，把人疼得龇牙咧嘴。 “我说我说……哈哈哈哈哈……”娄晓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跟人家下棋，从第一步开始就长考，她还带了口粮，硬生生从早上，把老头熬到了晚上。老头不服气，让自己的孙子给他送饭，她把人老头的饭给偷吃了。老头这才顶不住，投子认负。” 王守仁：…… 好家伙，好家伙！战术大师啊。 “你管我怎么赢的，反正我赢了。” “你还有脸！明天就把东西还回去！” “我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无价之宝！” “你！” “好啦好啦，人老爷子说不定就喜欢跟京茹这种性子的姑娘做朋友呢。”王守仁在旁边说了一句公道话。 “姑娘？！”秦淮茹指着秦京茹，看着她依旧有些嫩的脸，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怎么了！我就是姑娘！”秦淮茹挺了挺胸膛，一脸的骄傲。 在一旁笑眯眯的娄晓娥忽然间伸出手，掐住秦京茹的脸，就是一顿揉搓。秦淮茹看了一眼，也加入了战局。 秦京茹比秦淮茹小了一轮，秦淮茹跟娄晓娥是差不多大的，因此，在这个家里。秦京茹一直都像是一个娃娃一样，被人揉来揉去，后来，徐薇薇加入之后，情况倒是好了些，但不多，毕竟，徐薇薇常年在外面跑。现在，正在徐家跟自己儿子吵架呢。 徐元正并没有像是徐家想象的那样，去考什么党校之类的，他是有这个资格的。他选择了做一名医生。为此，徐薇薇生了老大的一通气。 她早就想好了，如果徐元正学习很好的话，就看看他喜欢什么，最好是走仕途，这样子，自己攒下来的家底。等他到了地方上，也可以给他当成政绩发展起来。不行的话，学习他几个哥哥姐姐，搞个什么实验室也成啊，那也很有前途。 可他偏偏愿意做一医生！ 倒也不是说医生不好，医生很好。 但是太累了！ 至于医生挣的那点钱，老实说，这个家里，真不缺。哪怕是再怎么贪，巨贪，贪到天上去了。也不急王家的一个零头，按照王守仁自己的说法，现代医院的发展，还少不了他在其中做得贡献，如果他想，立马就可以成立一个领先于国内水平的医院。 钱，对于王家而言，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医生，是一个终身职业，而且终身都会很累很累。 徐薇薇不想自己的儿子这么累。但劝不动，这不，这娘俩回家吵架去了。 所以，这家里，就剩下一只平时叫着自己是“正宫娘娘”，实际上地位等同于娃娃的秦京茹。 到底还是跑不掉，要说，这些年，娄晓娥愈发不喜欢去香江了，她觉得那边戾气越来越重了，因此，她更加喜欢家里的这小庭院。 夏天，就跑到四九城来，秋天，就跑到广东去，实在不行，再跑到海南去。 每个房子，设计得都独出心裁，恰到好处。该说不说，秦家村的那个建筑队，这些年的手艺有所进展，刻画出来的房屋水平都不算太差。 看着三个女人打打闹闹，王守仁琢磨着，似乎这也没自己的事儿了。正打算走呢。 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叫门声。 好嘛，麻烦精又来了。 打开门，就看到秦天那张老脸。 王守仁叹了口气：“我说，你真不用处理政务嘛？整天往我这儿跑做什么？” “政务？那是什么。”秦天瞥了王守仁一眼：“伺候好你，比什么政务都重要。” 确实，就目前，王守仁的体量，上头想要做什么，如果王守仁感兴趣，掺和一手，那其中的便利，谁用谁知道。那一年，王守仁从毛熊那里弄来了很多东西，为此，上头开设了不少的实验室，其中，王守仁挑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进行了投资。 一开始，那些老科学家们还不觉得有什么。 到了后来，他们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好家伙，缺仪器设备？ 没问题，您说个数，我去搞！国外我有关系！ 缺人？还缺的是高手？ 也没问题，我去米国抢人，这有点难，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守仁给出了这个时代，国人完全不敢想象的价格，挖了好几个大能过来。其实人才的留向，哪有那么复杂，就把两个国家看成是两个公司，谁给的条件好，综合考虑之下，该去哪儿去哪儿呗。 是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这就是一个加分减分的过程。 打个比方，这个人是本地人，这个地方是本地企业，所以，在心目中他会为这个企业加分。但若是这个企业天天加班，月薪三千。外地企业不用加班，月薪五千，周末双休，还有各种各样的福利，工作环境也不卷。选择哪一个，自不必多说。 这就是一个条件的横向对比。很简单，给的钱足够多，愿意去国外出差的人不少。 于是乎，跟王守仁合作过的老教授们，就看不上别人的合作了。当然了，这种状况，持续到国家的财政有所缓和，他就果断收手了。有些东西，自己不应该吃太多，专利里面的红利可不少。 第455章 几个阶段 秦天自顾自的进了王守仁的小庭院，给自己泡上茶。 王守仁没好气地说道：“好嘛，你倒是会享受，给自己折腾上了。” “都老朋友了，我过来你这儿享受享受还不成了？我家里，现在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茶叶了。” “呵，你就不怕被人说你奢靡成风。” “说也是说你，关我什么事儿。”秦天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又有些感慨：“认识你也有二十来年了，二十来年，你长这样，二十年后，你还长这样。说实在的，你这养生功夫，真是令人羡慕。” “呵，老子十八岁就开始养生，你呢。”王守仁不屑的撇了撇嘴：“而且，我可没那么多糟心事儿。” 王守仁并没有那么老，或者说，老得没有那么明显。 但这并没有引起上头的怀疑。 因为这货是个异种。 正常人，在年轻的时候，都有一股冲劲，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像是大人嘴里说的，冬天不要吃凉的东西，容易吃坏肚子。放在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身上，谁信啊，好吃就得了。只有等到某一天，年纪到了，吃了一口凉的东西，闹了一夜的肚子，这才会明白过来。 哦，原来，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年轻了啊。 大多数人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 你真以为中年人喜欢保养？不，那是他的身体给他发出的信号，他要是不保养，他连睡觉都睡不好。 这是一种被迫的过程，等到到了这个阶段，他们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的时候，就会劝说下一代，别做那么多伤身体的事情。 可是下一代听吗？ 不，他们不会听的，他们只会到了中年之后，恍然大悟，当年长辈的用心。 教育，永远都是这样子完成闭环的。 但是，王守仁这货不一样，从十八岁开始，就开始养生，什么凉水，冰水，那是从来不喝的，随身一保温杯。年纪轻的时候，里面装的是温开水，年纪大了之后，泡点当归枸杞之类的，偶尔还弄点人参，太极宗师，对于自己身体需要的东西，那是相当透彻的。 就养生这一道，不知道的不知道，但是知道的，都一致认为，这货是养生大师。 因此，每年还有不少人等着王守仁去调理呢。 徐元正也是因为这个，才走上了医学的道路，把徐薇薇给气的哟。 “糟心事，哎。”秦天叹了口气，给自己喝了一口茶，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这里的空气流通不错，烟味没一会儿就散掉了：“你当年，毅然决然地从工业部退了，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了。” 秦天的这声叹息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苦涩。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能不知道。老实说，当年我本就不想接手工业部了，实在是李卫国那人识人不明，总不能把整个工业部交到那种人手里吧。其实工业部就工业部吧，也没差。谁知道我一上任，真就处处受限，太被动了，也就是你肯帮帮场子，让我撑过了前期。”说这话的时候，秦天是带着笑的。 前期工业部的处境可真不咋地，内忧外患。 如果不是王守仁折腾的那1780项目，估摸着情况更糟。 后面，王守仁也尽量在给国内输送新鲜血液，这才让华国的工业上了一个阶级。至少，比前世强多了。 “说那事儿干嘛，都过去了。” 秦天目光炯炯地看着王守仁：“当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样子不成？” “不。”王守仁摇了摇头。 “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王守仁叹了口气：“你说说我那些个计谋，搞出去的阻力，会有多大。从跑到国外，从让香江那边的人参股，再到自己在国外打官司。前些年倒还罢，进入90年代之后，麻烦事一条接着一条。我必须割裂开，但这不是我离开的主要理由。” “那主要理由，又是什么？”秦天其实对这个一直都很好奇。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嘲笑王守仁的那批人也逐渐老去。嘲笑王守仁的那批人，其实也是经历过几个阶段的。 第一个阶段，那就是王守仁辞职，接手了一摩托车厂，让他们好一顿笑，即便是没笑的，也没法理解这货究竟在想什么。 第二个阶段，基本上都是骂娘了，好家伙，搞个摩托车厂，第二年直接就卖到国外去了，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好家伙，你王守仁早就在海外布了局了。现在脱离组织自己挣钱？其实有一些激进的甚至还想把王守仁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 好在，在这个阶段里，大领导和李卫国顶住了压力。 出面担保他的身份问题。 这里面，也是到了后来，王守仁才知道的。也是他稚嫩的地方。 所以，许多人，包括秦天的认为，这个人，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但凡是个敏感度高的人，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而上面的态度也很简单，这个人有赤子之心。 当然了，这是高情商话语。 高情商：赤子之心。 低情商：傻大胆。 79年那个阶段，谁敢那么折腾，聪明人都夹着尾巴做人，静看时代的发展。 这个阶段，虽然觉得王守仁做得还行，但是大多数的人并不认为王守仁这个抉择是对的。一个商人，和有问鼎至高的可能性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到了第三个阶段，也就是秦天这个阶段，大家都老了，猛然回头，好家伙，大家伙，除了少数能够踏上高位的，就这家伙，舒服得不行。卖东西卖到国外，大把大把的外汇，上头还得哄着他，当然了，他自己也识相，该帮场子帮场子，该撤退就撤退，毫不犹豫。 钱这东西，够就行了，也不奢侈。 他这院子，对于当官的来说，够奢侈，但是对于首富而言，按照大家的话来说，都首富了，房子贵一点，装修贵一点，有什么问题吗？不贵才有鬼吧，大大方方的享受，没有人能说什么。 第456章 下狠手 有许多以前的老朋友恍然回首，看着王守仁现在的生活，那是眼睛都红了。 哪怕是秦天，现在已经是重量级人物了。 也是真的眼红。 好家伙，我们这群老家伙熬生熬死，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你小子倒好，年轻的时候，就自己做主，到老了，钱有了，名声也有了，至于权利。说实在的，这货现在振臂一呼，别的不说，别人怎么着也得给他点面子。王守仁可以不客气的说。 就国内的这些，但凡是有关于科技发展的东西，哪一件他没有帮上忙。 不看憎面看佛面。 他王守仁的名字，可以满华国横着走，不是开玩笑的。 打个比方，他现在想做一个项目。 压根就不需要审批，通知一下地方政府，我要在这里建立个什么什么实验室，出了成果，能给多少税收。 什么？你说不出成果？也有可能，不过，我拿钱买地，而且，能给你招来不少高科技人才，你给不给嘛。 而秦天打算做一个项目的时候，那过程，真的就挺痛苦的。 当然了，秦天如果真要做一个项目，甚至是他负责的，那这个项目的规模也是大得空前，估摸着得是王守仁投入至少大半身家的程度。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跟一个国家去对比的。 走秦天这条路，说白了就是熬。 年轻的时候，让上面看到你的能力，努力工作，然后入了眼才算是有机会，百分之九十的人就被卡在这一条上面。秦天这类人倒是不会，等到中年的时候，就可以发力，向外展示自己的主张，只不过，这个主张得看符不符合国策。 假设，你年轻的时候，看好的是A类型。但是，目前的国策是B类型，那么，你大概也没什么太大的机会。只会在需要A类型的时候，才把你提上来，但也基本上算是到头了。除非你真的很有能力，很有格局。秦天大概就是这种有能力，有格局的家伙。 因此，他的每一步，走得都踏实，但也很累。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们，因为我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所在，而且，我知道我无法做到你这样子。” 当官，考虑的问题可不单单是目前的问题。 你得考虑到一个平衡的问题，以及未来发展的问题，没有一个大心脏，是很难当得好一个官了。当然了，若是只是想在这个位置上捞点，那难度，就会直线下降。 “从离开之前，我就有过一次深入的思考。你应该知道的，五星管理制度。”王守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当年，从66年开始吧，大领导就开始让我下去给人家指导。你或许不清楚，从一开始，我就打算推行精细化分红，所谓的五星管理制度，是打算用来管理精细化分工了。结果，你应该也清楚。” “呵。”秦天笑了一声。 他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官，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 那时候的华国，工业基础薄弱，很多东西，都要慢慢折腾，其中，王守仁的“五星管理制度”真就给华国工业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为什么很多人都在骂王守仁离开工业部傻，那就是因为他的成绩很离谱，越是往后，越能突出他成绩的优越性来。 而且，这种优越性还是无可替代的。 但是，就是这个无法替代的制度，在那个时代，压根就行不通。 为什么？因为工人不想那么干，太累了。 工人不想那么干的底气是谁给的？ 是国家给的，因为国家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是一个绕不出去的圈子。 “那时候我就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适合在这里面待着。”王守仁抿了一口茶水：“当然了，我知道需要怎么做，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最后，折腾来折腾去，要么我成功了，把大部分人都搞定。要么我失败了，被人赶走。可这种耗费大量时间的事情，真的适合我吗？” “或者换一个说法，我真的又那个能力去做吗？都是自己同胞，还能下狠手不成？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没有深远的眼光，可这些，是他们的罪过吗？并不是，他们需要有人来引导，极具耐心的引导。所以，我做不成这种事情，我也没有耐心去做那些事情。” “我这才算是出来自己单干。至少，我说了算。” “你认为咱们的策略有问题？”秦天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问题。 “不，恰恰相反，因为束手束脚，这才表明了策略没有问题。”王守仁摇了摇头：“大家都在找一个平衡，一个既能够发展，又要安稳的平衡，可这个平衡真的那么好找吗？未必，但从始至终，上头都没有放弃过一个原则，那就是让老百姓活着。” 很多人说制度死板，不变通，不能开除那些个混子。 实际上，这些制度，保证的是底层人的利益，如果可以随意地开除，那么，国字头的企业会变成什么样子，就没有人知道了。需要制衡，这一点，王守仁看得很清楚。因为需要制衡，这里面的道道就多了去了，他自认为玩不转这里头的道道。所以便离开了。 “哎，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你啊。”秦天叹了口气：“不像是我，满头白发。就连秦寿那个小子，过得也舒服呐。” “那他肯定舒服了，满世界的跑。”王守仁乐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秦天就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王守仁轻呼了一口气。 眉头微微蹙起。 娄晓娥从房间里面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意，看得出来，在里面看戏看开心了。 走到了庭院里，坐了下来，给自己放了一茶杯，倒上一杯茶水：“怎么着？有心事？” “今天，老秦过来问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我感觉有点怪异。” “他问了什么？” “问我当年为什么要走。” “哦？”娄晓娥挑了挑眉头：“那可真是，打算下狠手了。” 第457章 徐元正 “下狠手？我咋不知道？”王守仁一惊。 “那不然呢，咱们这些年，可是有不少人往国外跑。大多数都是把家属送出去，自己还在国内搞这搞那的，北边一些城市，90年代那阵子，都饿死了人。他们不下狠手，那才怪了。” “原来是这样……”王守仁挠了挠下巴，他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他是无法去解决的。他只是一个人，全国辐射的范围那么广，不该管的不能管，这是铁律。 他叹了口气：“这人呐，不知足。” “其实也不是他们的事儿。”娄晓娥摇了摇头：“我听说，这里面有些人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王守仁又是一惊：“你是说……” “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娄晓娥翻了个白眼：“你搁这跟我套话呢。” “嘿。”王守仁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或许，这才是秦天今天来的原因。 想象之中的间谍，秘密潜入，然后按着普通人的一世过日子，最后，拼了老命地偷取一些情报出去。就算是成功。 但实际上，这种间谍的存在，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厉害的间谍是咋做的？ 在国内扎根生涯，最好是能考个公，然后就会有一些“外资”来投入这个地带，帮助他升官，扩大他的影响力。 接下来，你是不是认为他该去做坏事了。 不，去做坏事的，那都是水平不够的类型。 他只需要在他所在的位置上，表现得正常就可以了，甚至，都可以不告诉他下一代关于自己的身份。只需要坐到高位的他重小人，远贤臣便可以。然后，在培养下一代的方针上也往嚣张跋扈去培养，让他看不起底层，看不起老百姓。 最后，他的二代接了他的班。 崩坏的，是整个体系。 隐藏到这种程度的间谍，那是抓都抓不住的。 有政绩，人还行，有点小错，孩子有问题，最多算是他教育失败。到了最后的最后，如果被抓住了，也审问不出什么。但是整个体系的崩坏，需要修复的时间和成本，那是需要极长的。 这种间谍，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因为你分不清，这个人究竟有没有问题，是不是间谍。 当然了，王守仁被排除在外，他这些年干的事儿，要是他也是间谍的话，估摸着上头得给派王守仁出来的家伙烧几炷香。 “可是，他来究竟是为了干啥、” “还能为了干啥，想看看你有没有心思去帮帮忙呗，海外的关系，咱们有，还有不少。” “啧，这事儿，我可不做。”王守仁摇了摇头：“咱们不掺和，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海外，可没那么好生存。” “就是，咱们过咱们的，别瞎掺和。”娄晓娥点点头，很是赞同，任何关于政治的东西，她都不想参与。搞不好就粉身碎骨了。 ———— 大家都说，徐元正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而事实，的确是如此，二十五岁的他，提前博士毕业，毕业之后，直接就进入了四九城的协和医院。成为了一名医生，在那之后，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他就开始发表论文了。如果没有意外，这位，可谓是以后板上钉钉的精英型人才，而且，还是有可能在三十多岁就成为精英型医生的存在。 但是，这位精英，在今天，遇到了困难。 “徐元正！说话！”一扎着单马尾的靓丽女孩，一双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徐元正，在等待着他一个回答。 徐元正：…… 见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女孩的一双眼睛逐渐开始湿润，声音委屈且倔强：“我就要个答案，也不行嘛！” 徐元正看着女孩那双好看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悸动。女孩是她的师姐，叫连暖暖，跟他同时进入的协和，水准也相当的高。在博一的时候，女孩就跟他表白了。这货以学业为重为理由，拒绝了女孩的表白。 两人也算是有缘分，同时毕业，还同时进入了协和。 就在徐元正思考的时候。 连暖暖倔强的声音传来：“你如果真的不愿意答应我的话，那我就要去相亲了，我拖不下去了。” 徐元正猛地一震，他想起了这些年，他跟师姐在一起的日子，嘴巴微微张开：“我……我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你……你介意吗？” 连暖暖眼睛一亮，一甩头发：“这有什么介意的，我是跟你结婚，又不是跟你家结婚。我跟你说，咱们现在的工资，再存一存，贷个款，到时候，自己在这附近买一套房子。也够了。” 连暖暖直接开始憧憬未来。 “结……结婚？”徐元正开始结巴了起来。 “怎么！你不想跟我结婚？你只是想玩我？！” “不是不是！”徐元正连忙摆手：“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么。” “接受不了我的家庭。” “这有什么的，你约个时间，我跟你回家看！我要是能接受，咱们是不是就能结婚了？！”连暖暖龇了龇牙，问道。 “啊……”徐元正挠了挠头，好像逻辑也没什么问题，想到自己要和连暖暖结婚，心头不由得一阵火热，点了点头：“嗯！成！” 连暖暖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那行，你约好时间，我跟你去，走啦，拜拜。” 说完，连暖暖就出了门，出了门之后，用力地挥了挥手，小脸红扑扑的，要不是徐元正是个木头，她真的来不了这一出。 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妈！我成功了！你教给我的法子，真好用！” “哦，他说，怕我接受不了他的家人，我觉得没问题的，他这样子的人，家庭能坏到哪儿去！放心吧，我有数，您还不知道我吗，我从小就讨老头老太太喜欢。必拿下！” “什么？不用不用，我跟他有钱，能自己挣一套房子，放心吧，妥妥哒。” “您说什么呢，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您啊，亲爱的老妈！” 第458章 扛不住 要说徐元正这孩子。 还真就挺倒霉的。 他跟他的哥哥姐姐们不一样。 从小就在徐家长大，徐家的家风很正，所以做事比较古板。 但又因为经常回到王家，接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思想，就变得在古板之中有了一丝活泼。 小的时候他不懂，还告诉自己的好朋友，自己家里有好几个妈妈，妈妈们都很好。 那时候，小朋友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包括幼儿园的老师。 后来，姥爷告诉他，这样子是不对的。 于是乎，小家伙回家就质问了他爸爸，告诉他爸爸，这样子是不对的。 再然后，他就被几个妈妈联手收拾了一顿，他的爸爸，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好戏。 他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类的双标”。 小小的脑袋，在两家家风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差点就把CPU烧了。 他至今还记得，小娘（秦京茹）一边哭一边骂他没良心，现在想想，那时候，是挺没良心的。几个妈对他都很好，而且，王家的家产，那都不用争，他小的时候，几个哥哥姐姐，那都有了自己的事业。爸爸说了，到时候，自家人有需要就拿，不需要他就捐了。 惦记不惦记的，其实也不在意，他只需要追逐自己的梦想就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理直气壮地选择了医学的原因，不用挣钱，财富自由，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怎么了？怎么了？ 为此，自家老娘不理他，生他的气。 然后他就去姥爷那里告状，去姥爷那里告状不够，还去大娘（秦淮茹）、二娘（娄晓娥）、小娘（秦京茹）那里告状，最后，看着自己老娘被收拾了一顿，十八岁的年纪，又充分了理解了一句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 从那以后，自家老娘就哪哪都看自己不顺眼，而他，也尽量不回家，平日里就待在学校，工作了就住在宿舍里。偶尔倒是会放假回家看看家人。日子过得简单，也充实。就是少了个女朋友。 现在，这个坎儿似乎给补上了。 王守仁家里。 王思仁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老爹，好嘛，自己四十来岁了，自家老爹长得甚至比自己还年轻。旁边的妻子眨巴眨巴眼睛，硬是叫不出一声“爸”来。 自家老娘也是，也是当奶奶的人了，一身旗袍穿在身上，给人一种贵妇的感觉，那是一点儿都不显老，他是真怕啊。 “爸，你该不会真的是什么妖怪吧？”王思仁神色严峻地说道。 王睿明在一旁翻白眼：“你可拉倒吧，儿子都上大学的人了，想象力咋那么丰富呢。” “啧，您二位难得回来一次，怎么着，扛不住了？”王守仁瞥了他们一眼，一开口，就是老阴阳怪气，今天打游戏的时候，被队友坑得不轻，可把他气得够呛。这会儿，正生气着呢。 “哎，真扛不住了，我琢磨着，把公司搬回来。您看咋样？” “早该回来了，任正非那边，你可以去跟他聊一聊，你们做的那个手机，可以合作一下，你们折腾一操作系统，刚好，你小妈在里面也有股份，也算是强强联合了。如果没什么必要，就不要出去了，你嗅到危险，就应该知道，那边会用什么手段留人。”王守仁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2012年，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日子。 传言中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许许多多好玩的东西。 例如智能机正式走向了成熟，这个成熟的智能机，不是别人，就是华为，还是在王守仁的折腾下搞出来的。当然了，这玩意，暂时还没有被制裁，它重要，但是它又没那么重要。大多数人，依旧还在用老旧的机器，只有年轻一代，该换的换，该折腾得折腾。 而作为一家高科技公司。 从1986年开始，市值就逐渐离谱起来了。 王安电脑，这家企业，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企业这间简单了，世界五百强，常年排名前十的存在，让它闪耀无比。 从进入21世纪开始，王守仁就开始提醒自家儿子，别太信任白头鹰那边的人，搞不好容易把自己搭里面。好在，自己家儿子也没什么叛逆的想法，主打一手听劝。 “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你了。”王思仁叹了口气，拍了拍王睿明的肩膀。 王睿明的实验室，在米国也有一家，研究的，有些许擦边的东西。原本倒是没什么事儿，但是被自家哥哥这么一折腾，好嘛，赶紧跑路才是正经事。 “也没多大事，老早就开始转移了，我们后面要研究的东西上面要，上面也说了，愿意支持我建设一个实验室。要说起来，我还挣了点。” 说起来，现在国内的芯片产业也逐渐发展了起来。 这可跟上辈子不一样，这一世，那个骗子，用国外的芯片磨了字，打算骗一大笔经费之前，国内就已经有专家拿芯片出来了。 为什么？因为从81年开始，王守仁对于芯片的要求就在与日俱增，他的汽车厂需要更高一级的工业母机，智能机床。所以，逐渐为国内的高科技研究中心注入资金。其实，在80年代的时候，国内的芯片研发，包括光刻机在内，虽然落后于世界，但是也没有落后太过于离谱的程度。 只是落后了约莫几年的距离。 而这几年的距离，硬生生被王守仁拿钱给抹平咯。 所以，当那个骗子拿出芯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没有人埋单。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他都不知道，国内，其实早就自己有能力了，单从市面上的东西而言，国内的一些设备，已经领先了。只不过大家都藏着。国力，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万一哪天那边那只白头鹰狗急跳墙了呢。 还真有点扛不住。所以，表面上，该采购的还是采购，暗中自己积蓄实力，慢慢蚕食。 这一些，外面的人都是不清楚的。 “谁能想到啊……” 第459章 一家人 王思仁有些感慨：“他们嘴里整天喊着自由，到头来，居然是这样。” 王守仁没好气地拍了他脑袋一下：“几岁了，想问题还这么天真。从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了，白头鹰，完全是可以看成是一个公司。如果他们在对外扩张，那么内部那几十股势力还能拧成一股绳。大家有共同的利益，但若是到了发展的瓶颈期，麻烦就来了。” 谁家好国家，一个州一部法律的呀。 为什么秦始皇伟大，不就是“车同轨，书同文”嘛。 这白头鹰的方式不能说不行，只能说隐患很大。 强者愈强，弱者愈愚。 如果科技能一直发展，那倒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但若是一天，科技到了瓶颈，那麻烦就会随之而来。 “所以，解决麻烦的首要事件，就是看看内部有哪些好欺负的。”王瑞明在一旁点头：“对了，我姐呢？” “你姐又不跟你一样，需要躲来躲去，只是艺术品罢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王守仁摇了摇头。 自家闺女，还在外面飘着呢。 “话说，爸，妹妹也不小了，怎么还不结婚？”一旁的王思仁蹙了蹙眉头，长兄如父，他没少关心自家妹妹的婚姻状况。现在都这年纪了，还不成家。 “你怎么跟个老头似的。” 王思仁：…… “爸，你才是老头。”王睿明在一旁拱火。 “呵，老头都不急，你们急啥。再说了，她不愿意结婚就不结呗，她又不是没钱，自己快活一辈子也没什么。” “可是我听说……”王思仁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听说什么，跟我没关系，她开心就好。我那么努力去开设公司，布局，还不是为了让你们随心所欲。” “爸，这还叫随心所欲？”王睿明忍不住吐槽：“好家伙，我那个实验室……” “你要是没了实验室才知道什么叫糟心，没有目标的人生，是不完美的！”王守仁打断了他的话。 王睿明翻了个白眼，小时候就是拿这个忽悠他的。 不过想想也是，他想起了一些自己的好友，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空虚啊。家里有钱有权，可就是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去开一个公司吧，一点儿激情都没有。就像是王熙柔和上头合作的那个服装厂，如果只是在国内折腾的话。 她甚至都不用去管，从那天秦京茹上门要地开始，她的服装厂，就注定是国内第一服装厂，哪怕是她的衣服再丑，生产出来，放在那里，自然而然就有人上门买单。在国内创业，对于这些人而言，难度太低，太无聊，生意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吃几顿饭，钱自己就长脚上来了。 当然了，这都是顶级的二代，普通的二代还没到这程度，不过依旧空虚寂寞。 很多人看到了王熙柔的成功，那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但要是让他们去折腾，他们真没那个能力。王熙柔现在已经成了一块活招牌，随着科技的发展，对外文化输出的要求越来越高，王熙柔的项目，已经被列为了重点项目，文化入侵，从来都不只是影视作品那么简单。 这也是圈子内那么多人讨厌王守仁的原因。 好嘛，老子老子无敌也就算了，这几个儿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要说最没出息的，也就是小儿子，可人小儿子也是个天才医生，而且年纪还小，啥都不用他操心，同龄人的优秀永远都是最令人糟心的事情。 “哎哎哎！”秦京茹急冲冲地跑进了书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三人：…… “我说，京茹啊，你能别咋咋呼呼的不？”王守仁叹了口气，这女人，都一把年纪了，咋就不知道成熟点呢。 “小元正要带女朋友回来了！” “哈？！”XN 小元正要带女朋友回来这件事，让整个家族，都变得鸡飞狗跳起来，平日里气性很大的徐薇薇，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了，得给自己的儿媳妇留下一个好印象，回头好上门带孩子，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必然要把自己的孙子培养成她企业的接班人。 徐薇薇并没有一直在王守仁的厂子里干活。 而是自己去建立了一些销售渠道，做大卖场，该说不说，做得还算是不错，连锁了起来，集团的年利润也算是挺高。在国内挺出名的。但徐薇薇并不满足，可她同样也扩张不出去，搞卖场这种事情，在别人的地盘上做，是犯忌讳的，而且，本身卖场就是一个渠道商。 是做不起来的。 可徐薇薇不信邪，她觉得，自己不行，那是自己的实力不够，王守仁说不行，那是他见识不够。所以，她觉得，自己的继承人，应该可以做到，于是乎，她就盯上了徐元正，可徐元正不如她的愿，现在，又有了小小元正，她的愿望，又开始有了实现的一天。 是的，她已经在想象小小元正的未来了。 娄晓娥像是平时一样，嗑着瓜子，等着看好戏。 这个家，人越多的时候越好玩，这是她这么多年总结下来的规律。 徐薇薇平时不回来，跟秦京茹是好闺蜜，但跟秦淮茹的关系不怎么对付。秦京茹算是她们之间的润滑剂。偶尔吵吵嘴，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她们这一辈的关系，下一辈，倒是简单得多了，两个儿子，比较少回家，倒是两个儿媳妇，经常会带着孙子回来。 每次回来，王守仁就大呼小叫地带着小孙子去玩儿游戏，搞得两个儿媳妇敢怒不敢言，去找秦淮茹告状，然后秦淮茹就怒气冲冲地去找王守仁。 王守仁就会表示自己错了，但是下次还敢。 每次看到这种戏码，娄晓娥都觉得自己能多吃几碗饭，相当有意思。 现在，小儿子又有了女朋友，这吃瓜日常，就丰富起来了不是嘛！ 他们家的氛围很好，娄晓娥表示很喜欢。 而另外一边，徐元正也跟连暖暖约好了日子。 第460章 连暖暖的震惊 两个人约定好了一个休息的日子。 先是在外面游玩了一天，然后，连暖暖提议，去买点礼物什么的。 “嗯嗯，买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妈说，第一次上门，给长辈带礼物，提点水果之类的就行了。”连暖暖挠了挠头，其实礼物这种东西，是看家庭来的，普通家庭，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水果礼盒之类的表示表示心意就行了。若是家庭好一些的，可以根据家庭，来准备不同的礼物。 当然了，后者，更多的像是一种向上社交的手段。 而徐元正在这方面，是比较迟钝的，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学习上。 连暖暖也差不多，这两位的脑子里，装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医书，不然，也不至于得连母亲自出主意，告诉她要怎么拿下徐元正了。 所以，两个马大哈，就提着一箱普普通通的礼物放到了车里。 徐元正发动自己的汽车，这车，还是“大运”牌的，十八岁那年毕业，秦京茹送给他的。开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换的打算。倒是他的哥哥姐姐打算送他一辆好看一些的，但是他都拒绝了，他觉得，车这种东西，开得习惯，坐得舒服就行了。 当初这辆车，的确是秦京茹用了心了。 知道徐元正喜欢低调，所以在外观上，没什么差别，内里，那是真的花了大力气。不然也不至于开了这么长时间，依旧稳如老狗。 连暖暖并不懂这些，以徐元正的工资，搞一辆二手车，问题不大。 是的，她一直都以为这玩意是二手车，外表脏是脏了点，但是内里，坐起来是真的舒服。就跟徐元正似的，看起来呆呆的，但实际上，很聪明。 可是随着这车开的位置，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从三环，到二环，在往里开都直接到…… 开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 连暖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这地儿，又看了看这附近的地儿：“这环境够好的啊，一辆车都没有，这是什么地儿？私房菜馆？” 她自己也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只不过是那种大杂院，大家都是工人阶级。要说四九城的胡同，自从进入了汽车时代，这里的人就自然而然地会一个极其离谱的停车技巧，无间隙停车，无论多窄的胡同，只要还能进入，那都能愉悦地停进去。 别的不说，这四九城的停车技术，那真的是令人叹为观止。 而这里，居然一路上没有看到那些贴着墙壁停的车，而且，这里似乎相当的安静。 下意识的，连暖暖就以为这里是某个私房菜馆。 心里还美滋滋的，第一次见面，能够请她来吃这种级别的私房菜，说明还是很重视的。 私房菜，这种概念在老早的时候就兴起了，那阵子，刚开放经济，还有一些老御厨和民间高手，都在着呢，这些人，在没开放经济之前，就饿不死，而且手头还算是宽裕，毕竟灾荒年饿不死厨子，那些混得好的，一般都会选个地方开店。 有的就在街边，而那些手艺顶顶好的，有点传承的，会选个院子，也不对外开放。只告诉一些老客，这里的消费可不低。来之前，那都是要提前打招呼的。更何况，在这种地方的私房菜馆，那价格，就更离谱了。 两人下了车。 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老头，看到徐元正，愣了一下，又看到了连暖暖：“哟，小元正啊，带着女朋友回来啦？” “秦伯伯，遛弯呢，嗯，带女朋友回来。” “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本来还想着去你家，好好混顿好的呢。”秦天也是干脆，乐呵呵地背着双手，离开了，他退休了，平日里没事就喜欢溜达，本来想去找王守仁吹吹牛的，没成想，今个儿人家有客，那就算咯。 “这不是私人菜馆，这是我家。”徐元正转头，认真地对着连暖暖说道。 连暖暖：…… 在这一瞬间，连暖暖脑子都是麻的，借着灯光，她看到了刚才那老大爷的面容，恍惚间还有些眼熟。 家人们，谁懂啊，我男朋友在二环里有一套四合院，还是那种三进的大院子。而且，这里，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家属区。 连暖暖的反应也够快，作为一名博士，脑子自然是不傻的。 立马坐回了车里。 “怎么了这是？”徐元正疑惑地低下头问道。 “还怎么了？这儿是哪儿啊！” “这是我家啊！” 连暖暖瞪大眼睛：“我知道这是你家，你刚才重复过了！” 徐元正叹了口气：“要么我说我家的情况复杂呢，你还没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也觉得不大对劲。” “不是，这跟复杂不复杂的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在这里的一套院子要多少钱？” “啊？”徐元正挠了挠头。 还真别说，这小子，对钱是真没什么概念，他的卡，按徐薇薇的话来说，随便刷，除非他要去买航母，不然他真就怎么都刷不爆。而且，他对于生活的要求也不高，平日里，还是自己买菜做饭，他做饭还挺好吃的。而且，注重健康养生，很多东西都是自己调节的。 不上班的时候，也没到处去玩儿，偶尔去爬爬山，看看湖，感受感受自然，其他时间，也就没有再干别的事儿了。所以，他的消费基本都在吃和加油上，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吃个饭，还是自己做饭，能花几个钱？他从来都没为钱焦虑过。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少爷啊！”连暖暖语气很是复杂。 她原本以为，徐元正家里的情况可能不错，但是万万没想到，不错到这种程度。 “你爸究竟是谁？是不是我能在电视上看到的？” “那倒没有。” “呼……”连暖暖松了一口气，那有可能是家里有点钱，比较低调。这四合院，价格飙升，那也是以后的事儿，搞不好这里是祖产呢？但是徐元正接下来这句话差点没让连暖暖噎死。 第461章 儿媳妇上门 “我爸说，电视那种东西，太低端了，他不需要知名度，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把电视台买了。” 连暖暖：…… 天地良心，王守仁听到这话八成得叫冤枉。 他自己也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只不过在网上的时候，有人怼他，他回怼了一句。谁知道，自家儿子记住了，记忆力还不错。 “说吧，说个名字，让我死心。” “死心？什么死心？”徐元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少爷，不得去联姻啊？你妈妈不会嫌弃我吗？咱们门不当户不对的……” “你说什么啊。”徐元正更呆了：“这有什么关系，我爸说了，他交朋友，从来不看朋友什么身份，也不看朋友有多有钱，因为无论朋友是什么身份，有多有钱，都没他身份高，没他有钱。” 连暖暖：…… 有些时候，真的很想锤死眼前这玩意。 她没好气地锤了他两下：“这么说，你们家不需要联姻？” “啊，不用，放心吧，我大妈、二妈、小妈和我娘都没那种心思。” 连暖暖；…… 今日暴击3.0 “等等，大妈、二妈、小妈和娘，是什么意思？” 按照正常人的理解，一般情况下，可能原来父母离婚了或者怎么样，又结婚，有两个妈，可这位嘴里，有四个。这咋跟古代的姨太太似的。 “小妈是正宫，大妈和二妈整天联合起来欺负小妈，我娘不怎么喜欢掺和家里的事儿，她就喜欢出去外面挣钱。”说到这儿，徐元正叹了口气：“所以说我家里的条件比较奇怪，一般人很难接受。” “不是，我再确认一下，这四位妈，是不同的人对吧？” “昂。” “可是这是重婚罪！” “他们又没登记，我爸只跟我小妈登记了。” “那你亲生的妈呢？” “没登记。” 好家伙！法外狂徒了属于是！ “那你……那你……”连暖暖“那”了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几个妈人都很不错，没什么纠纷的，你放心吧。”徐元正耐着性子解释。 其实这也没办法，他能不知道自己四个妈很奇怪吗，可他也没法控制啊。总不能让自家爸离了吧？这也不靠谱。 “你爸到底是谁啊？” “王守仁。” “啊？！”连暖暖瞪大眼睛：“那个王守仁？” 王守仁，这个名字，随着网络的兴起，那可是出大名。除了这货喜欢到处逛论坛之外，还有一个，这货一直都站在福布斯的第一名，没有掉下来过。这个名字，可以说充满了传奇。只不过外界对于王守仁这货有四个老婆的消息，那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还是上头帮着掩过去的。毕竟，作为一名公众人物，这事儿要是被拉出去说，总归影响不好。 因此，大家都只知道这货是首富，至于有多富，那也只是在概念里面，没清楚这里头的含金量。 “嗯，就是首富。” “好嘛……”连暖暖敲了敲自己的头，喃喃自语：“我这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啊。” “走啦，快进去了，我爸今天喊了人来做饭，平时他都不喊的，今天来的厨子听说手艺不错。”徐元正对于吃的东西，还是比较在意的。 催促着连暖暖进去。 连暖暖暗暗给自己打气：“你行的，暖暖！” 可她还是止不住发抖，在四九城长大的孩子，其实更知道这片院子究竟代表着什么，仅仅是首富嘛？在她的脑海里，脑补出了一部部好几百万字的大戏。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踏入了四合院。 刚入院，就看到两个中年男人站在院子里，一个略微年轻一些，带着一副眼镜，气质儒雅，另外一名不怒自威，看起来相当有气势。 两人齐齐看向连暖暖。 “爸，哥，这是我女朋友，连暖暖。”徐元正连忙介绍。 “爸……哦，不，叔叔您好，我叫连暖暖……”连暖暖连忙向是那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鞠了个躬。 徐元正：…… 王思仁：…… 倒是王守仁乐了：“闺女，我才是老的那个。” “啊？啊！”连暖暖麻了。 王守仁的年纪，她倒是知道，六十多了，可这看起来，也就三十多的样子，旁边那个是他儿子？ 她无法理解。 但是不妨碍她的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姓王的！你没事站在这里欺负我儿媳妇是吧！”徐薇薇怒气冲冲地跑出来，跑到连暖暖面前。 连暖暖心里咯噔一下，她妈说过，这天底下，最难相处的关系，就是婆媳关系。 可这个妈……也好年轻啊…… 徐薇薇没好气地瞪了王守仁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来来来，闺女，跟我来，我跟你说，你别管那几个臭男人，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站在房门口的娄晓娥露出了一个可惜的表情，叹了口气：“这天下的真话本不多，女子的腮红胜过一切情话。” “这么好的句子用在这里白瞎了！”秦淮茹在一旁没好气地说了句。 娄晓娥这恶劣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家里这些个晚辈，哪个没有被她祸害过。 “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元正他大妈，这是二妈，这是小妈！” “也是正宫！”秦京茹连忙补了一句。 “去去去！正宫，你的礼物呢！”徐薇薇伸出手，还晃了两下。 “不……不用了，阿姨……我……”连暖暖连连摆手，她算是知道，为什么王守仁娶四个了，好嘛，各有各的美，到了这个年纪了，风华依旧，是她，她也动心。 “你听阿姨的，快点！我都看到你在家里掏东西了！”徐薇薇又伸了伸手。 秦京茹有些头疼地从怀里拿出一镯子，递了过去。 “拿来吧你！” “你，你可要小心点，这可是明朝公主的陪嫁，我好不容易才赢来的。” “哼，算你过关了。”徐薇薇反手就把手镯放到了连暖暖的手上：“来，戴上，以后就是我家儿媳妇了。” “不……” 第462章 打算回国的两人 “嗯，怎么？你不想和我家元正结婚？” “不不不不……没有……我们计划着去买套小房子，然后……”连暖暖连连解释。 徐薇薇这些年的日子也不是白过的，那股威严，一般人顶不住。 “那你就安心收着，你们俩的呢。这些年，你们可没少从京茹那里拿好东西！” “什么叫拿，明明是骗的。”秦京茹在一旁嘀咕。 娄晓娥拿了一枚戒指，而秦淮茹，则是拿出了一条项链，看得出来，这似乎是一套的。 这几人，早就准备好了。 最肉疼的，自然是秦京茹的，这可是她好不容易集齐的。 徐薇薇像是一斗胜的公鸡一样，带着自家儿媳妇，到处划拉好处，就连元正那两个哥哥都没有放过。 连暖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到了徐元正送她出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麻的。 因为，徐薇薇告诉她，过几天，上她家，商量结婚的日子…… 这就像是做梦一样。 自己算是通过了考验？ 她无法理解。 “我这算是通过了？” “啊。”徐元正点了点头：“我娘看我不顺眼很久了，她就想早点让我结婚，然后她培养下一代接班去。” “哦……”连暖暖整个人都是麻的，好嘛，她刚才还在发愁呢，现在好了。什么房子，什么婚房，什么蜜月，好像，都是浮云，她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还有手腕上的镯子，以及项链。连忙取了下来，递给了徐元正：“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而且，这东西，好像小妈很喜欢。” “拿着吧，她喜欢的东西多了。” “可是她说这是明朝格格……” “她那屋子里皇后的东西都有，我爸说，她就是一仓鼠性子，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往自家扒拉，你不用太在意。拿着就是了。” “那……那……” “你还想问啥？”徐元正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就商量商量婚期。” “啊？”连暖暖嘴巴微张，看着徐元正，这还是她认识的徐元正吗？怎么感觉换了个人。 “唔。”徐元正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那天你告诉我你要去相亲，说实话，我有点不舒服，而且，我回想起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你，那个……暖暖呀，你愿意吗？” 连暖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就像是娄晓娥说的，女子的腮红胜过一切情话。 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四合院内，几个大人也在讨论。 “这姑娘不错，傻乎乎的，适合元正。”王守仁发表了自己的言论。 “什么叫傻乎乎的，人家，医学博士！”徐薇薇没好气地说道：“智商很高的。就是害羞了些，没关系的，回头京茹，你带她出去晃晃，性格就过来了。” “啊？”秦京茹低头吃着饭呢，抬头，有些迷茫。 “啊什么，元正的后院，你不得帮着管吗？你不是正宫嘛。” 秦京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不是，怎么这事儿也轮到我了呀？我告诉你，徐薇薇，你别太过分！我可是正宫。” “所以你要管后宅……” 秦京茹：…… 她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噗……”娄晓娥在一旁笑出了声，在这个家，秦京茹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正宫娘娘。 “婚礼打算怎么办。”秦淮茹也开口问道。 一个小姑娘而已，在几个老女人的问话之下，什么东西套不出来，这几个老女人，可以说国内投资界的半边天了，看人眼光，那叫一个准。人品没什么问题，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婚礼的事情了。 “那边的条件应该不怎么样。”徐薇薇说道；“过几天，我过去跟他们商量商量，以他们的法子来吧。也不用叫太多人，自己家人吃一顿就算是完事了。” 连暖暖聪明归聪明，但在老狐狸的问话之下，就连今天穿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都被套出来了。因此，她家里的条件，不用问都清楚。 而若是对外说王家小儿子要开婚宴，那来参加的人，就会变得逐渐离谱。 人太多，婚宴办起来是很麻烦的，也很累。自家儿子如果是什么商界的人士，那么这场婚宴倒是可以大操大办，但是自家儿子就是一医生，办这婚宴完全没有意义。所以，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就完事了。倒也不必折腾那么多。 “是该这样，别弄太大，太大搞起来到时候大家都累。”王守仁也做出了抉择，随后看向王睿明和王思仁：“这事儿交给你们去办，另外，那几个领头的，可以约过来一起吃饭。你们这次回来的事儿，也该好好谈一谈。” “爸，你的意思是在婚宴上谈？”王睿明皱眉。 “乱说什么，你们自己去谈，你们弟弟别掺和那么多，人家走的是学术路线，跟你们不一样。” 无论是王睿明还是王思仁，到了最后，都不是单纯的学术路线，或者说，他们是一个总的统筹，想做什么，用钱去做。仅此而已，他们的学识能够让他们不会被手底下蒙蔽，再加上家里的关系，他们的事业倒也真是做得风生水起。现在打算真正从白头鹰那边撤离了。 那么，选择哪里作为根据地就不一样了。 跟以前那种小打小闹，买一栋楼的不一样，这回，他们回来之后，需要的地皮可不算小，还得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工业园。 “妈~”王睿明看向秦京茹。 “妈~”王思仁也看向了娄晓娥。 “别看我，看你京茹妈，内地的房地产，她大多数都有股份，另外，每个城市都可以去问问，不过，首选最好是鹏城，这些年，发展得很不错。也有心思扶持高科技。”娄晓娥知道内地的状况，她的资产大多数都在香江，而内地。 自从王守仁开发了“通天苑”之后，内地的房产也逐渐出现，这里面，大多数都是秦京茹在折腾。可以说，这些人里面，就秦京茹是最有钱的。 第463章 回家之后 毕竟，房地产支撑起来的东西不要太多。 “四九城不成吗？”王睿明并不是很熟悉。 “不是说不成，是不值得。”秦京茹在这方面有发言权：“毕竟，这里连着上头，太贵了。” “鹏城那边不是要建设一个什么高新科技园吗？以你们的体量……”徐薇薇在一旁开口。 “以他们的体量，能让鹏城给他们划一块地。”王守仁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这事儿，直接去鹏城那边落了吧，也别到处去说。不然，到时候，咱们麻烦得很。” 王睿明的倒还普普通通，说白了，就是一实验室，有产出，有钱，那也只是实验室的事情。再怎么折腾，人数有限。 “王安电脑”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就好比，后世，微软携全体员工打算进入华国的感觉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王守仁这边商量得火热异常。 连暖暖回到家之后，整个人都是麻的。 “姐！怎么样！怎么样！姐夫家里的环境怎么样？你要是实在出不起钱，我想办法给你借点。”连星文看到姐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上来询问：“还是说姐夫家里不喜欢你？你说话啊。” “去去去，别凑在这儿烦人。”连母把连星文赶走了。 这连家倒也简单。 住在大杂院里，环境嘛，只能说一般。 这房子，是连父留下来的，三十来平的房子，隔开了两个屋子，一个是连暖暖和连母的，一个是连星文的。 倒也不是重男轻女，只是说男女有别，小时候，姐弟俩倒是住在一起。后来长大了才隔开。 弟弟不像是姐姐，他学的是工科，出来之后，薪资水平什么的，都还算是不错。交往了一个女孩子，琢磨着在明年结婚，定金都付了，就等着交房入住呢。 现在姐姐的老大难问题快要解决了，他还特地找自己家女朋友商量了一下，可以先挪一些出来借给姐姐，结婚用。 “闺女，你说说，到底怎么了？” “妈。” “啊？妈在这儿呢？” “我可能要当少奶奶了。” 连母：…… 连星文：…… “孩子，你别吓妈，他不要你就不要你，你可别自暴自弃啊。”连母人都傻了，好家伙，出去见个父母，回家说自己要当少奶奶了，几个意思。 “姐你的意思是姐夫家很有钱？！”连星文倒是能跟上连暖暖的脑洞。 “昂。” “呼，你吓死妈了，有钱好，有钱点好，他们家不会看不起人吧？” “不会。”连暖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上面戴着戒指和手镯，还挺了挺胸膛，那条珍珠项链很显眼。 “哟！”连母立马就看到了：“这可是老物件啊，这……” 说起来也巧了，连母原本也算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只不过破落了，有些东西，还是相当有见识的。 连星文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看上去就很值钱：“姐，他家到底多有钱啊，第一次上面就送这个，是谁呀？电视上看得到不？” 连星文的脑洞还是大一些，联想这儿，联想那儿的。 “看不到……” “那还好，估计就真把你当成儿媳妇了，这东西，可是可以传家的。”连母放心了，不是暴发户就好。能送出这东西，家里也算是有底蕴了。一个家族的传承，财富固然重要，但是对于品德修养的要求，会更高一些。 这么多年了，哪怕是连父已经离开许多年了，这俩孩子也没有长歪，就是因为家族传承的原因。 “可是，他家是首富。” “嗯……” “嗯？” “你说啥？”连母的情绪一下子就不连贯了。 “首富，王守仁。” “不是，他不是姓徐吗？怎么就首富了？”连母瞳孔地震。 “是这样……”连暖暖把她今天晚上吃到最大的瓜告诉了自家老娘和老弟。 连母的表情变得相当的复杂，原本以为是一个源远流长的家族，有着不错的传统，好嘛，这个传统多少有些复古了。 “嘶……好家伙，还是有钱人会玩啊！四个老婆？不领证就没事。”连星文双眼放光，像极了瓜田里的猹。 “你干嘛！”连母抓起连星文的耳朵就是那么一拧。 “哎哟！妈……妈……妈，别，我错了！我没那种想法！” “谁管你有没有那种想法，就你，能做什么事儿来。我说的是这事儿，咱们家自己人知道就行了，别散出去，知道吗？家里就你一个嘴巴不严的！”连母神色严肃地说道：“哪怕是你女朋友，也不能说，知道不。” “哇！您杀了我吧！有瓜还不让分享了！”连星文大呼小叫，然而，在连母和连暖暖的死亡射线下，逐渐小声：“我……我知道了。” “哼，你知道就好，人家从八几年就开始当首富，当了这么多年，没有掉下来，也没有人讨论他家庭的状况，就很说明问题了，别摆弄你的那些小聪明！” 随后，连母又看向了连暖暖，神色有些复杂：“暖暖啊。” “啊？” “妈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妈，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的话，有些东西，你就要开始学了。” “妈，我不是说了嘛，他家里人都很不错，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连母叹了口气：“傻孩子，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不是以为，你和他只要不折腾那些事儿，专心工作就好了？” “不然呢？”连暖暖的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一开始，连暖暖对于徐元正的身份也是有些忐忑的，但是和徐元正交流之后，发现这种忐忑有些多余。徐元正依旧是徐元正，依旧是那个喜欢做医生的徐元正，而且，平日里，也是自己一个人住。按照他的说法，大概每个月回去个一趟两趟就行了。 其他时间，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要么研究医学，要么两个人一起出去玩一玩。 跟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第464章 无欲则刚 这才让连暖暖放心。 焦虑不见了，反而有点开心。 为什么？因为他们或许不需要因为钱的关系发愁了。 按照徐元正自己的话来说，他们可以自己供楼，也可以自己买，他的父亲在他成年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些产业给他，哪怕是他不干活，也不至于饿死。至于那些产业，按照徐元正的说法，都放在小妈的手里，小妈也是国内有名的投资人了。 现在手里的资产估计翻了好几番了。 这也令她欣喜得不行。 “你真以为那么简单。”连母摸了摸连暖暖的头：“在古代，他们这种家庭，只有大家闺秀才能够进入。” “这有什么的，古代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我现在这学历，我这水准，不完爆大家闺秀？”连暖暖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脯。 “呵，你真以为那些大家闺秀不读书？”连母冷笑了一声。 连星文也来了兴致，作为一名工科男，对于历史学的一般般，但听八卦的心思，还是在的。 “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女子，如何能够掌握得了后院，整个家族的资产支出，人员调配，外加上逢年过节，谁需要去拜访，谁又得送什么礼物。送什么东西不逾越，送什么东西合适。丈夫在往上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连母一条一条地数着。 数到姐弟两两眼冒星星。 “妈妈妈妈……停……那些跟我有什么……”说到这儿，连暖暖说不下去了。 连母眼睛微微眯起：“怎么样，想到有没有关系了吗？有些东西，或许你不用担心，那就是后宅不会出现几个女人跟你争宠。也不会出现一妻多妾这种事情。但是你们家的资产呢？你打算怎么办？你之前最大的想法就是买房吧？” “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吗？” “怎么想的？”连星文连忙问道。 “从货币改制以来，那时候，买个菜，买点鸡蛋，那都是以分、角的单位来计算的。现在呢？你们随便出去吃个快餐，也得好几十，正儿八经地下个馆子，好几百。以前，万元户就了不得了，现在，百万，连个房子都买不起。有钱人的家庭，考虑的，不是什么买房子，而是让自己的资产保值。” 连暖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却被连母制止了。 “按照你说的，他们家的家风不错，估摸着保值这种事情，也不是很难，家里应该有人做。即便没人做，以他们家的身份地位，要做到保值，问题也不大。这些，其实对于你嫁过去而言，也只是小问题。真正的大问题是，你要学会跟他们那一边的人相处。” “相处？我会呀？”连暖暖听到这儿，整个人都支棱了起来：“我平时很爱交朋友的！” 连暖暖的性格是比较外向的，不然，也不会打动一截木头了。 她和徐元正的性子，也算是一种互补。 “哪有那么简单。就像是我刚才说的，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你这种傻乎乎的，估摸着都意识不到别人内里的意思。像是他们这种家庭，想要拜托他们办事的人有很多的。你要学习的，是该怎么挡得住接连而来的糖衣炮弹……” 连母一晚上说了很多。 连暖暖才知道，原来这事儿真就复杂得不行，什么礼仪之类的倒是小事，所谓的礼仪，其实是出于高层对于下面来的人或者即将成为高层的人一种服从性测试，测试通过了，你有机会加入我们，不过，依旧需要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你需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测试，打压，只有熬过了这段时间。 你才算是能够进入这个圈子。 进入这个圈子之后，你就有资格对后辈进行这种打压了。 于是乎，过度的礼仪，就被这种养了起来。 当然了，按照连母的分析，她倒也不用经历这些东西，因为王家，本来就是处于巅峰。要折腾人，那也是她连暖暖折腾人，而不是别人折腾连暖暖。重要的是，别人找她的时候，她能不能分辨出哪些是对她有益的，哪些是对她有害的。 是的，只有有益和有害，并没有好与坏之分。这相当考验一个人的智慧。 连暖暖一晚上都在想这些事情，一晚上都没能睡得着。 到了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 徐元正看到她这副模样，有些好奇：“你这是……” “还不是因为你家……我妈说……”连暖暖巴拉巴拉就把自己昨天晚上连母跟她说的话全撂了。 徐元正“噗呲”一笑。 “你乐什么！你的那些个关系，很烦的好吧！” “我笑你傻乎乎的。”徐元正龇着个大牙，倒也不是笑，而是被连暖暖掐的：“这个问题，我问过二妈（娄晓娥）。” “为什么问二妈？”连暖暖问道。 “因为我爸说了，整个家，要说谁聪明，说不上，但要说谁看问题最接近本质，除了我爸之外，就是我二妈了。” “那二妈怎么说？” “二妈说了一句，无欲则刚。” “无欲则刚？什么意思？”连暖暖不是很明白。 “就是全部都不理。” “全部都不理？” “昂。”徐元正点了点头：“按照我二妈的意思，那些想接近我的人，大概率都是有求于我们家，想要以小的利益换取大的利益。如果咱们家在上升的时候，那些，这些人大概率有用，或许还需要我去周旋，了解，看看哪一些能够加入自己的阵营。” “但是，咱们家已经是巅峰了，而且，是那种无法上升的巅峰了，那就不用在去附和这些人了。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行。至于我缺什么，无论是缺个人实验室也好，其他什么东西也罢，哪怕是我想要开一间医院，二妈说她都能搞定，自己家几乎没有搞不定的东西，那就没有必要再去跟那些为了利益来的人多聊什么了。” “随性就行，不要想那么多。不喜欢就拒绝。” 第465章 离开 圈子文化，一开始倒是挺好的。 大多数时候，就是大家凑一块儿，打个比方，大家都喜欢古董，凑一块，看看这个的藏品，那个的藏品。偶尔看对眼了，看看对方能不能做一个交换。互相帮帮忙。亦或者说什么地方，有什么好东西卖，大家结伴而行。要真论本质上，这种行为，就跟学生时代，女生结伴上厕所，男生一起约好时间去打游戏是差不多的原理。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只不过，后来，圈子上了新，又有些人，发现了圈子内的利益。 渐渐地，变了味了。该说不说，在利益面前，所谓的爱好，其实是可以放一边的。 而无欲则刚，则是娄晓娥教给徐元正的法宝。 因为徐元正就喜欢医学，他的家庭也有底气让他拒绝一切医学除外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好好地做自己就得了，倒也不必来折腾这些腌臜事儿。 这样子的回答，令连暖暖放心了不少。 真要让她去参加什么贵妇聚会，她会担心死的。 事实上，在结婚之后，秦京茹还真带着她去了一趟，不过不是什么贵妇聚会，而是以秦京茹为首的，收藏家聚会，这可让她开了眼了。大家去，也不谈什么利益，就谈谈最近谁又有什么好东西，氛围那叫一个和谐。这让她不由得感慨，自家老娘，大概是在恐吓她罢了。 徐元正和连暖暖的婚事很是顺利。 这事儿，还是王守仁跟着徐薇薇去连家谈的。 倒也没有受到什么为难。 两家人那么一商量，最终决定，就自家人，吃上一顿饭，简单地把婚礼办了，连暖暖倒是喜欢热闹的。但是之前被连母一吓，就不敢折腾得。神知道，这婚礼还真的大办起来，会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到时候，别自己的婚礼，自己做不成主角，就尴尬了。 于是乎，就两家人，简单吃了顿饭，也没有提送入洞房什么的，吃的还是午饭。 也算是比较少有的。 简便是简便，但是吃的东西，可一点儿都不简单。什么龙虾鲍鱼，高档牛肉，各种各样的好东西，那是层出不穷。大多数都是“秦家村”的高档货。是的，国内也有了像是小日子那边A系列的高档货了。是“秦家村”自行培育。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秦家村”除了立足于低端批发市场之外，高端的玩意也没有落下。 连星文吃得那叫一个过瘾，最高端的食材，再加上最好的厨师，别的不说，自家姐姐这个婚礼来的是真的值。连星文的女朋友则是好奇地打量着这府邸中的一切，今天跟着男朋友出来，也算是长了见识了，是真有钱啊，而且，东西好好吃。 吃完午饭之后。 秦京茹就拿出了一大串钥匙还有房本，示意小两口过来。 “喏，小元正，这是之前你老爹给你的资产，在我的运作下，翻了几番，看你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我就把它都换成房产的。四九城的房产应该会一直增值的。你们小两口，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最好别卖。平日里收收租就行了，一个月也得有个千八百万的。够用了。” 连暖暖咽了口唾沫。 “哦！”秦京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掏出了一房本，递给了他们：“这是你那两个哥哥给你准备的。他们说帮你们装修，我觉着装修这种事情，还是你们自己来合适，毕竟谁都想自己布置新家。他们说给你们一个惊喜，你知道的，他们在弄什么智能家居，说是住进去很方便。你们去看看吧，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再买一套自己装也行。” 连暖暖：…… 好嘛，瞧瞧，说的这是正常人该说的话嘛。 实在不行，再去买一套也行？ 这可真是……令人开心得不行呢。 ———— 四合院内。 王守仁和几个老婆正在收拾着东西。 秦天背着手就上门了，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几个人，有些懵了。 “怎么了这事，要搬家？”秦天虽然已经满头白发的，但是还算是健硕，这还要归功于王守仁这货帮着他们调养身体。 可现在这状况，直接就把他看傻了。 “对啊。” “不是，你都这年纪了，还打算搬到哪儿去？”秦天表示不理解：“你这想一出是一出？” “想啥呢，我打算去南方养老了。”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还有，老的只是你，不是我。我还相当年轻。” “不是，你一辈子都在这四九城过日子了，怎么临老了，还打算去南方了？”秦天无法理解。 你要说这儿的养老条件，还真就一般般。 可这一般般，针对的可不是他们这群人，有钱人去到哪儿，养老条件那都是顶级的。要说以他们的财力，去南方还是去北方，其实都差不了多少。 “老秦啊。”王守仁感慨了一句：“我是个商人。” 秦天皱了皱眉头，觉得王守仁多此一举。 话说三分便停了。 随后，王守仁又打了声招呼：“怎么着，今天晚上来我这儿吃上一顿烧烤？我约了几个朋友。你也一起？” “我就不来了，年纪大了，消化不了你的那些个东西。不过，你真不再考虑考虑？” “不。”王守仁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他，开始指挥起人搬东西，秦京茹指挥得最起劲，她的那些个东西，可老值钱了。 秦天晃晃悠悠地过来，满怀心事地离去了。 娄晓娥在一旁抱胸，露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你还真是缺德呢。” 王守仁翻了个白眼：“老家伙给我添了这么多年的堵，不给他找点麻烦，又要整天想东想西的了。” “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就真不怕折寿。” “怕什么，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再说了，真去下面了，谁折谁的还不一定呢。” “都准备好了吗？几个好友叫过来聚一聚，也算是一个告别了。” “你还真是缺德啊……” “嘿，你还说上瘾了。” 第466章 临别的晚宴 要说王守仁这些年跟秦天的关系。 那是时好时坏。 秦天这货，真就应了那句话，要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天，但是你要是挡着他了，他就能上门跟你掰扯掰扯。 当然了，这只是从本质上说说而已。 实际上，操作起来，要婉转得多。 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很难把控得住对于整个行业的发展走向的。 像是王守仁，主张的就是把力量分散出去，通过利益，引诱一些人去干出新的东西。 例如什么车锁啊，什么车衣，什么钢材之类的。 到了后来，他就不自己生产了，把这些需求丢出去。 你要是有能力，把东西生产出来，并且是合格的，那我就要。 就这么简单。王守仁此举，无疑是刺激了整个产业的发展，特别是进入90年代之后，从王守仁这里出去的不少硕士，博士，有些合作开设了一厂子，也有些成立了实验室，甚至还有些人，直接就搞起了倒卖的生意。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走到了这一步，两人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国家要发展，那就不能一家独大，一个人的创造性再怎么离谱，也不可能一直创造下去。 人到了一定的年岁，就会染上一种病，叫做“知识的诅咒”，人会根据自己的过往，自己学到的知识，把自己局限在某个圈里，很难再跳的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王守仁打算把自己的集团尽可能地分出去的原因。 至于那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他真不怎么在意，他站着的地方，已经对这些东西无所谓了。即便是最后争权夺利，有人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那他也只会说上一句“了不起”。 既然有了竞争，那也就有了选择。 而两人的矛盾，也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展开的。 王守仁有不少的东西，是从国外采购的。 有人说，王守仁初期很多产业都是自己产的，怎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要去采购国外的东西了？这不是开历史的倒车吗？ 但王守仁会告诉他，基础跟不上，那是真的跟不上。 到了90年代后期，学术界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咋地的苗头。 这就导致了，他的一部分投资打了水漂。 按照秦天的说法，科研这种东西嘛，总是有好有坏，你不能说亏了本了，就不继续下去了。按照秦天的意思，那就是要保持大量的国产化。 而事实上，双方的差距在90年00年之后慢慢地在被拉开。 在察觉到这种变化的一瞬间，王守仁二话不说，就开始引进国外的零件了。 对于“大运”而言，这个集团，是世界性的，外面的厂子是不会拒绝的，而且，价格也没那么离谱。毕竟，“大运”在国外，也有属于自己的渠道。在他们看来，“大运”，算是他们半个自己人。 这一行为，直接就把秦天给气坏了。 他找到王守仁，告诉他，你得多给国内一些厂子一些机会，不能说他们做不出来，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王守仁拒绝了这种说法。 国际上放着作业给你抄，都抄不好。居安思危，国内的一些实验室，被他养得太舒服了，所以，他决定放手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两位在那时候，见面就掐。 但你要说秦天真的去限制王守仁，还真没做出这种事情。 老实说，坐到秦天那个位置，他要想恶心王守仁，那还真有一大堆法子，但他没有，该有的优惠还是有。只不过，对于王守仁从国外买回来的零件，会加收不少关税，可这玩意对于汽车而言，只能算是小头，压根无伤大雅。 但这老家伙，又一阵子对着王守仁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这老头算是跟王守仁和解了。 当然了，这算是他单方面和解，王守仁压根就不怎么在意他的想法。 不是王守仁自傲，而是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谓的想法，就是根据自己的阅历，理解，做出一系列的判断。这个判断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事自己相信不相信。 大多数人都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意见不同是正常的，但你别来影响我，就这么简单。 听说，后来秦天的确去调查了一番，调查过后，听秦天的儿子说，老头在屋子里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眼睛通红就出去了。 这是秦天的儿子来告诉王守仁的。 王守仁还过去劝了一嘴。 老头说是放下了，实际上，在那事儿之后，过了没几年，就自己退休了。 说是坐在那位置上惭愧。 这世间纷纷扰扰，人，总归有些时候没放过自己。 夜晚。 王家相当热闹。 小辈们都没来，倒是王守仁的几个老家伙，带着自家家属来了。 沈元亮一老头，自己晃晃悠悠就来了，他的妻子，已经离世了，来参加这个晚宴，也就是跟王守仁告别。大多数心里都有数。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明天就走都说不定。 同时来的，还有奎大头、左岩、刘光齐、刘光天、袁里、袁外等等等等这些人。 赵无量在三年前去世了，按照老头自己的话来说，自己这一生，没白来，很是感谢王守仁，这是后来，他的儿子告诉他的。 王守仁看着来的十来个人，也有些感慨，招呼着大家入座。 他安排人烤肉。 谁知道奎大头不干了：“我说，老哥，吃烧烤这种事情，还是得自己来不是吗。咱们自己烤才好吃。” 王守仁愣了一下，笑了：“我这不是看你们都七老八十了，还能动的起来吗？” “哈，守仁哥，你这就小看人了，老了归老了，烤烤肉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谁家请老头吃烤肉的啊。”袁外哈哈大笑三声，站起身，捧场。 “成，那就自己烤。”王守仁站起身，就被秦京茹按了下去：“你别靠近那地方，你烤肉，我怕你把这儿烧了。” “不至于那么夸张……” 第467章 各自的心思 “拉倒吧，我还想吃呢！”秦京茹站起身，自己动手去了。 有这个兴致，自然是要作陪了。 这群老友，也基本上退休了，眼看着就到了古稀之年，多少还有些唏嘘。 “啧，以前大哥跟我说，有志气的，咱们就去挣外国人的钱，我那时候，还真以为你是跟我吹牛呢，这事儿啊，就像是在昨天一样。”奎大头感慨了一句。 “可不是，不过，咱们这也算是马到功成了吧。95年那阵子，我去了一趟养老院，老爷子还亲自给我倒了一杯酒呢，能喝到老爷子的一杯酒，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袁外哈哈大笑两声，豪爽地喝了一大口酒，随之就是剧烈的咳嗽声。 他的老伴没好气地拍了拍的后背：“你轻点。都一大把年纪了。” “咳咳……咳咳……”袁外又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好嘛，以前喝酒，那就是大碗喝酒，终究还是老了啊。” “老了就慢慢喝，急什么，又没人跟你争。”奎大头瞥了袁外一眼，语气之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娄晓娥则是在一旁嗑起了瓜子。 连暖暖连忙抓了一把，递了过去。 娄晓娥瞥了这傻乎乎的姑娘一眼，乐了，以前这个位置，是秦京茹的，每当她听不懂的时候，就有娄晓娥解说，现在好了。倒是换了一只连暖暖。 原本，徐元正今天也没打算回来。就是难得休假，再加上王守仁说要去南方过日子了。 两口子琢磨着，临走前，无论怎么样，吃上一顿饭吧。 娄晓娥在V里面告诉连暖暖的，还让她来，告诉她，今天晚上有好吃的，还有好看的。 对于吃瓜，新一代的儿媳妇里面，就连暖暖最积极。 该说不说，有些瓜，你还得有人来解说，你才看得明白，不然，只能看到表面上的东西。就像是袁外咳嗽一样。 “你知道，你爸今天让这群老兄弟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吗？”娄晓娥小声嘀咕。 “为什么？不是为了聚一聚吗？”连暖暖不是很明白。 “不，是在告诉他们，我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们要是有什么所求，看在咱们这么多年老友的份上，今个儿说出来，我帮你解决。当然了，你要是没有所求，那没关系，咱们吃肉喝酒，也算是一场饯行宴。老人家不应该吃烤肉。” “而偏偏弄了这么一场烤肉宴，就是在提醒他们，我在念旧，你们有机会抓紧说了。” “你大头叔，算是咱们最亲近的朋友了，跟他们几个，也是多年的好友了。所以，他先站出来，告诉你爸，我们这些人还行，至少，还能自己烤肉，自己的事儿，自己能处理。同时，也是在告诉其他人，今天算是践行宴，自己掂量着点，不要太过分。” “那个袁外，前些年，是你爸放在北边走私的。因为对上头有功劳，而且，走私的那些钱，你爸和国家也不怎么在意。他的身家不低，可就是人太好色的，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第一任妻子，而是第八任……” 说到这儿，娄晓娥就停了下来。 没有继续说。 而是让连暖暖消化一下。 连暖暖听得整个人都麻了。 该死的徐元正，还说不用管这些，好嘛，你们吃顿饭都这么复杂。还说不用管这些？！ 见连暖暖都有兴致给徐元正来上那么一下了。 娄晓娥才继续说：“因为女人太多，比你爸还多的缘故，家里也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甚至，他现在自己开的公司，都有点扛不住了。这事儿，其实找大头，也能解决。你大头叔开了这个场，其实就暗示大家，不要折腾那么些个乱七八糟的，好好吃顿饭就行了。如果有事，他来解决。” “就是不知道这袁胖子，究竟惹了什么事儿，让他不顾奎大头的劝说，直接上来就干了一大碗，算是赔罪。” 连暖暖的眼睛在场内的人身上转悠，似乎打算看出什么花儿来。 倒是徐元正，不是很在意，正在琢磨着昨天晚上的实验，时不时咬牙切齿。 场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些。 王守仁笑了笑：“都开心些，咱们都是老人了，这么些年走过来，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来来来，吃肉吃肉，我说，今个儿的肉可是有讲究，是从哪里弄来的？哦，我大老婆从“秦家村”弄回来的，新鲜的。” 秦京茹撇了撇嘴，到了现在，家里有两个大老婆，一个是秦淮茹，一个是她。 明明她才是正宫。 吃饭的时间，大家也聊聊这些年自己的过往。 大多数人都退休了。 刘光天、刘光福这兄弟俩，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按照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小时候的日子过得不咋地，长大了反而过得相当不错。 刘光天是哥哥，家里那个干爹和干娘，他也伺候到了去世，据说，去世的时候，老两口是一起走的，脸上还挂着笑。下面还有一女儿和两儿子，还算是孝顺。大女儿跑到国外读书去了，说起来也有缘分，回来之后，直接就加入王熙柔的公司，学的也是设计。 大儿子成绩还算是不错，学的也是工科，算是子承父业，进了“大运”，做起了一名工程师。 二儿子的水平差了些，不是读书的料子，不过，倒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在一小学旁边，开了一间文具店，生意不错。 刘光天倒也没有走什么需要权利的路子，他现在已经退休的，退休之前，是厂子里的设计师，专注于汽车外观设计，甚至，他的设计，在国外都拿到了好几个奖项。你要说他的家庭有问题。 那他还真没什么问题。 他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按部就班，缺钱？不缺。 缺权？他不要。 至于技术，他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自己能够达到的巅峰，剩下的东西，他也不怎么在意了。 这些年，他都比较少往王守仁这边凑了。 第468章 各自的发展 倒也不是说没了情谊。只是说，大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了。 他算是王守仁的手下，一个手下，没事的时候，总往大佬面前刷存在感，那不是让人感到厌烦嘛。 说到底，年纪大了，一些社会上的潜规则，也影响了他。 不过，王守仁的这份帮扶的情谊，倒是还深深地埋在心底。 因此，今天王守仁叫他过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过来，对于他来说，蹭顿饭，叙叙旧，仅此而已。 刘光福的情况跟刘光天差不多，就是有一个，他这个人记仇。 在没了压力之后，千方百计地去打听了自家老爹和老哥的地址。 是的，就是那个刘海中，原四合院里的二大爷。 还别说，真给他打听到了。 刘海中卖了四合院的房子之后，去投奔了自家大儿子，在他看来，大儿子比谁都靠谱。 可实际上，到了地方，话都没说几句，就被赶了出来。到了最后，两人甚至对簿公堂，把刘光齐气的直跳脚。 双方可以说是互相折磨了。 刘光福找到了他们，但是他可不傻，他知道，若是就这么出去，那八成会被缠上。所以，在暗地里，悄咪咪地看，看到自己解气了，就回来了。回来之后，还去告诉自家老哥。 对于刘光齐的遭遇，刘光天倒也不那么在意，在他看来，这种冷漠是必然的。 从小，他们兄弟俩就被父亲打，而作为长子的刘光齐，无动于衷吗？ 其实并不。 无论换谁来，哪怕这双方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就看着被这么打，也会上前去阻止的。要知道，刘海中的那种打，那是直接把人往死里打的。 可为什么刘光齐不阻止？ 是因为他冷漠吗？ 不，究其根本，是因为无能为力。 一是恐惧，我阻止了，爸也这么打我，怎么办？ 二是无力，我怎么阻止？我也还只是个孩子。 常年这么煎熬下，能怎么样？只能放下呗，逃避呗，这也是为什么，他结了婚之后，直接跑路的原因，他真不想在看到这个家的任何东西，不想再感受那种无力感了。 刘光天理解，但也不会去和解，大家就当是个陌生人，至于自己弟弟，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就随他吧。 刘光福看舒服了，也就没有再去管，总之，这两人的生活平淡中透露着一种满足。 跟刘光天和刘光福不同的是，沈元亮的日子倒是过得比较纠结了些。 沈元亮比王守仁大了几岁，你说他老，倒也没老到那个程度。七十来岁的年纪，也算是中气十足，奈何家里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这不，人还没走呢。就惦记上财产了，他不在意那些，但是他不愿意就这么交出去。前阵子，还特地去问了一下王守仁。 能不能让他进“养老院”。 所谓的“养老院”，指的不是普通的养老院。 而是当年王守仁捡到的那些老头老太太自己开的“养老院”，可以说，在这里养老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到了这些年，那些老头老太太也基本上逝世了。没有剩下一个，养老院的后山，顺便就被改造了一下，改成了陵园。另外，养老院也没有拆除，依旧在那儿。只不过，后来者进去，是得有资格的。 在这里，算不上很享受，但是，要说虐待，那是绝对没有的。 沈元亮因为有儿有女的缘故，申请失败了，前阵子，通过关系，这才拿到一个名额。现在的他，也基本上无欲无求了，每天在养老院里面走走晃晃，活着一天是一天。 今天接到王守仁的讯息，也没什么犹豫，就过来了。说起来，两人之间，还有一段师生情谊的。还是在轧钢厂的时候，算是徒弟和师傅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沈元亮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能够教他些什么，也没有承认这段师生之情。两人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剩下的奎大头三人组。 其实要说发展，就奎大头发展得最好了。 手底下的人不少，中间有好几年，一直坐着董事长的位置，在那段时间，可以说，他就是一人之下。他也没有飘，这辈子，一直兢兢业业地干着属于自己的活计。 而且，这货对于外国人，下手是真的狠。 谁都知道，“大运”有一个奎阎罗，这个阎罗，针对的，就是国外的市场。 民族情节极其严重，甚至比王守仁还要离谱。 关键是，这货他不是无脑的针对。 打个比方，你要卖个东西，看对方不顺眼，可能原本一块钱的东西，对方要买，你就提价，提到二十块三十块去。至于对方买不买，你并不在意。 可奎大头并没有这么干，他就是提价到二十块三十块，但是，会给对方一个不得不买的理由。什么营销手段，营销策略，那是换着法子的上。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欧美那群没文化的家伙，忽悠起来，不要太简单，他们总是盲从的。该说不说，这玩意，收割起来低智商的家伙，是真容易。 有些时候，奎大头都在感慨，快乐教育，真是快乐啊。 为什么？ 他们有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我们有了收割的快乐。 真正接触过欧美底层人民的人会发现，他们真的就是资本家最渴望的模样。无脑，快乐，盲目跟风。 不像是国内，还需要用脑子先想一想，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就像是最普遍的男女问题，该醒悟的，其实已经大概醒悟了，这玩意，就是一个吸流量的手段，什么东西，往这上面一套，就能吸流量。而这个问题，在那边，变得魔幻起来，就是因为快乐教育的原因，真的相当的快乐。 而正是因为这种快乐。 奎大头下手宰起来，那也是相当的快乐。 这种快乐，持续到他退休之后，他的继任者，也没有停止，依旧快乐下去。 他的继任者，比他还要离谱，甚至开始在那片土地上鼓吹快乐教育的好处。 第469章 袁外的困境 这特喵的不就是让人丢掉脑子吗。 许是继任者的优秀，奎大头这些年一直都乐呵呵的。 但是，他的两个小兄弟，就没那么乐呵了。 袁外和袁里，各有各的机遇。 在结束的老大哥那单子事儿之后，两人就洗手不干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必然，他们之前干的事儿，本身就不是什么太过于光彩的事情。 而且，王守仁这货还拉着上头一起干，干完了之后，你要是及时收手，不干了，那上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若是你要是还想继续干，那就说不过去了。 好在，两人都不傻，挣够了钱，就都不干了。 不干了之后。也各有各的路子。 袁外一开始并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于是乎，就全国各地到处去游玩。 这么一玩不要紧，直接把自己的家给玩儿散了。 有钱了之后，也算是放飞自我，到处折腾，使劲折腾。 折腾到了约莫五十岁的时候，才算是停了下来。而这时候，在他的下面，从正妻生的孩子到私生子，足足有二十来个…… 这就相当离谱了。 而他的钱，也被他折腾得七七八八了。 如果说，折腾得七七八八也就算了，哪怕剩下百分之十，也够他潇洒了，就他那些年在老大哥那儿挣到的钱。可谓是花个十辈子，都不一定折腾得完。 但是他下面的儿子女儿们不省心啊。 二十几个，都想着分他的家产。 那么一琢磨，不行，于是乎，他就自己开了间公司。 还是干以前的活计，倒卖，不过，都是合法的了。不合法的他是真不敢碰。 凭借着他这么多年的人脉，这公司，倒也搞了起来，收益还算是不错。 可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他身后，二十几个孩子，到了他这个年纪了，二十几个孩子下面，又多了孙子。他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且，他老了，逐渐有些压不住底下的人了。 说实话，这些孩子里面，有几个是真正喜欢他，把他当爹的。 他也不知道。毕竟，娘那么多。 而且，这货还是属于那种不怎么负责的家伙。不像是王守仁，抓住一个，就往自己家里塞。儿子女儿都是自己尽心尽力养。 哪怕是后来的徐元正，其实大多数时候，也是跟着王守仁，是他养大的。 这货就是自己爽了自己不管不顾，奎大头倒也劝过他，他就说什么“开枝散叶下去好见祖宗”之类的屁话。 从那儿以后，奎大头就不怎么跟袁外联系了。 好兄弟，劝过了，但是双方的三观不同，那就散。奎大头也没有勉强。 到了他这个年纪，看不看得开，也就那样了。没什么好说的。 至于袁里，从老大哥那件事之后，也开始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了。 这小子，倒是没跟袁外一样，抛妻弃子，而是潜心做学问。这里面的学问不是别的，而是哲学，按照奎大头的话来说，这小子，现在已经变得神神叨叨的了，整天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对家人也就还行，没怎么管。 不过他的那些个儿子和孙子，其实也不怎么跟他亲近，毕竟，在小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外面晃着。老了回家了，也没有作为一个长辈的自觉，就知道研究学问。倒是老妻，对他还是当年那样。 当年，他们三个人，都去乡下娶了女人。 奎大头和袁里算是比较长情的，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女人了。不像是袁外，那是真的不怎么挑。 由于整天研究学问的关系，袁里现在多少有点气质。也算是个好事儿，至少，家里的儿子和孙子，虽然不亲近，但还挺尊重这个文化人的。 这些个老友，今天过来，其实大多数都是为了聚一聚，只剩下那么一个袁胖子，是真的有事儿。 不过王守仁也不在意，还是推杯换盏，喝得也不是什么烈酒，而是他自己调配的药酒，别的没有，太极里面的“医药篇”他是愈发地精通了，喝这酒不会伤身，甚至有些好处。配上小烧烤，也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聚会了。 他这边是吃得舒服了。 但是有人不舒服了。 这个“有人”指的不是一个个体。 而是“秦天”这类的人。 秦寿在家里逗着小孙子，秦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秦寿有些无奈：“我说哥，这么多年了，有时候，你少想些事情，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说什么屁话呢？他王守仁要是没有收到什么消息，莫名其妙地跑去南方做什么？”秦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年轻的时候，你就喜欢乱跑，好嘛，现在父亲不在了，你倒是喜欢在家里待着了！整天给我添堵。” 秦寿有些无奈地看向旁边正在织毛衣的妇人：“我说嫂子，你说说我哥。” 老妇人叹了口气：“我要是说得通，早说了，他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我看呐，你哥他就是闲的，让他琢磨去吧。” “哼，妇人之见，你们懂什么！” 秦寿和老妇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双方眼中的无奈。 秦天年轻的时候倒是还好，但是到了后来，那是越来越偏执，年纪越大，越喜欢争强好胜，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焦虑，似乎是真的害怕谁能害了他似的。搞得家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好在，几个儿子和孙子辈，也基本上长成了，都有了第四代了。 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 他焦虑就焦虑吧，可他偏偏喜欢拉上秦寿一起焦虑。 分析这个分析那个，这个情况，在他退休了之后，变得愈发地严重了。 秦寿倒是不在意，这些年，他的日子过得相当的舒服。他年轻的时候，跟着王守仁，一直在研究往外销售的路子，还真给他自己开了一条渠道出来。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开渠道的过程，可以说是惊心动魄，以他的经历，写个几百万字的不成问题。 人到中年的时候，就被秦天薅了回来，帮着他往外卖东西，这东西可就多了。 第470章 离京 下到毛巾牙刷，上到武器军火。 几乎啥玩意他都卖。 当然了，这是有编制的，合法的。 到了退休，除了中途受过几次伤，也算是安稳。 按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退休了，那就别管那么多东西，好好休息休息。 这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已经闯荡得够够的了。对于剩下的时间，他就想陪陪家人，玩玩孩子，溜溜娃。 可万万没想到，年轻时候，稳重到极致的秦天，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好家伙，天天这么折腾，谁顶得住啊。 “哥，你不就是整天琢磨着人家的“去国产化”嘛。指不定是人家在布局呢。” 秦寿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的。 王守仁的“去国产化”在一段时间内引起了剧烈的讨论，为此，他的“大运”股价提升了不少。 有许多人都在说，这个人，八成是思想出了什么问题。 国产用得好好的，怎么就忽然间用国外的东西了。 都说他打算叛国。 确实，到了他这个地步，想要折腾他，也就剩下这么一个法子了。套个“叛国”的帽子，然后使劲折腾。 可惜的是，这个谣言刚传出来，传谣言的家伙就被抓了。 说明上面压根不在意这一点。 可秦天是谁，可以说，伸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天花板的家伙了。在这方面，他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就令他感到离谱了。 凭什么？工业部明明是他说了算。 这不就钻牛角尖了。 可今个儿，秦寿的一番话，直接令他若有所思。 “是啊，布局，这家伙，最擅长布局了。” 你要说王守仁叛国，那秦天只会笑笑，然后说一句扯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货，究竟为了这个国家，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多大的成绩，这么说吧，他现在这些资产，但凡愿意，翻上好几十翻，说上一句富可敌国都没什么问题。可他还是把自己大多数资产都捐了，投入到大建设之中。很多亏本的东西，他都做。 为了，就是支持发展。 这么一个人，叛国，那是扯淡。无论是利益，还是民族情感上，都不可能。 不然，上头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在首富的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 “去国产化”他无法理解，可现在看来，王守仁有可能布局。 一时之间，他停下了脚步，开始念念叨叨了起来。 神经兮兮地模样，让秦寿有些无奈，都快八十的人了，折腾这么些个事儿，去做什么咯。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其他不少人。 都是知道王守仁打算离开四九城的讯息之后，有些睡不着，因为他们不知道，王守仁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 这也是为什么娄晓娥说王守仁缺德的原因。 这货就是纯粹想去南方养老，说实话，南方的环境相对软一些，他也比较喜欢一些。而且，家里的大多数东西，其实都交代了出去。剩下的，他也不用操心。所以，在四九城，也就没有意义了。最关键的是，留在四九城，搞不好，有哪天被上头看到。 嘿，这里还住着一只王守仁，刚好，我这儿有个项目，你也跟着来琢磨琢磨。 这特么就脑瓜子疼了。 老老实实地远离中心，有利于愉悦地养老不是。 他这么一走，可算是把这个四九城折腾得够呛，折腾得上头直骂娘，因为有不少人开始旁敲侧击，是不是有什么他们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啊。会不会有问题啊之类的。 他倒好，自己坐上飞机，直接就到鹏城了。 在鹏城，他们家倒也买了几个小区，都是那种比较高档的，什么南山、福田、蛇口这些地方，买了一些地，有一些是秦京茹跟别人合作的，有一些是他们自己开发的。倒也不是秦京茹想要自己开发。 秦京茹搞房地产，向来都是自己投资，但是，不自己动手。 只不过，王睿明回来之后，这事儿就变了。 王睿明不像是小时候那样，喜欢机械，而是爱上了智能家居。 他想要自己打造一所超智能家居，秦京茹那么一琢磨，一挥手，说了一句“你别打造了一家了，干脆点，打造一个小区吧……” 然后，他们就买了几个小区实验。 鹏城那边的市长，看到手下提交的报告的时候，都有点懵，谁啊，口气那么大，还智能小区？能有多智能，来，让我看看是谁。 看到名字的时候，又揉了揉眼睛啊。 是您老人家啊，那您随意。 二话不说，就批了，不单单批了一个小区，还批了一个高新科技园。 因为，王思仁也顺路搬了过来。 鹏城的市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乐得见人就说：“嘿，你怎么知道王首富那一家子到我这儿来落户了？” 好家伙，这把周边的人都给气闷了。 可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鹏城又多了一有钱的公司。税收那是哗啦啦地往上涨。 其实，落户的话，王守仁更倾向于去花城落户，不过，去鹏城落户是上头的指示，他也没啥办法，好在，鹏城的环境也还算是不错。落户就落户了吧。 刚开始的时候，秦京茹这些人还不怎么熟悉，到了后来，她们就喜欢上这里了，每天穿着一双人字拖，带着一张报纸，去人家茶餐厅，一坐就是老半天，说起来，这种养生模式，跟在四九城差不多。但是茶餐厅热闹，还有东西吃。 每天的日子，也就是收收租，混混日子。别提有多惬意了。 而且，在鹏城，过香江也挺方便，只不过过桥罢了。 “打算住哪儿？”王守仁下了飞机之后，开口问道：“住复式，还是别墅？” “不要别墅，人太少了！我要热闹些！”秦京茹立马提出意见，四合院那种单栋的她住的是够够的，她想住高层，想住大厦，想住复式。 “成，那就去南山那边吧。那边倒是有一层空着的。”娄晓娥在一旁点头。 鹏城的开发，她也有参与在其中。对这里还是相当熟悉的。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南山进发。 第471章 秦淮茹（一） 我叫秦淮茹。 躺在床上回忆我这一生，说起来，哪怕到了现在，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自小就在秦家村长大，小时候的我倒是没什么烦恼。 等到会下地的时候，帮着家里收拾收拾东西，年岁再大些，就跟着哥哥出去外面捡东西回家。 外面的纷纷扰扰其实跟我们的小村子没有太大的关系。 日子过得一般且没心没肺。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姑娘。 等到年纪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父母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他们给我找了一个城里的丈夫。 四九城，距离秦家村，其实并不远，发展到后来，秦家村都被纳入了四九城里面，甚至还能算是城中心。但是那时候的我，对于四九城，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仰望。谁都知道四九城是首都，首都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村里人都说城里人好。 城里人有文化，城里人吃得好，穿得好。 就连村子里教书的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他告诉我，只有到里城里，这辈子才能算是过了是个人的生活。 后来想想，这先生虽然说得偏激了些，但也没有太大的错误。 那时候的乡下，是真的苦，夜里经常被饿醒也是常有的事儿。 很难吃得饱，更别提吃什么肉了。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爬起来，悄咪咪地去外面挖东西吃，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不管不顾，无论是野草，还是泥土，都往自己的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哭，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但是我真的好饿啊。 好在，吃完之后，我睡下了，肚子疼了好几天，倒也没有出太多的事情。现在想想，还真是幸运，后来学到的知识告诉我，如果我吃下了那些东西，排不出去的话，估摸着会被活生生涨死。小时候的我并没有声张，因为我知道，大家都是这样子的。 直到我母亲说把我嫁到城里去。 我的内心是欣喜的。 我只有一个想法，城里人，总归是能吃饱的吧。 事实上，嫁到城里之后，的确能吃饱。就是婆婆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挑刺，我也不敢跟丈夫说，只能每天默默忍受着。 哦，或许，在现在的我看来，是忍受。实际上，我那时候大概是庆幸着的吧，毕竟，到了城里，是真的能吃到些东西，不至于被饿死。只不过这种事情，对于现在的我无法忍受，至于那时候的我的想法，我已经老了，不记得了。 日子就在这么吵吵闹闹中渡过着。 像是往常一样，我在婆婆的怒骂声中，跑到了外面洗衣服，每天洗衣服的时刻，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可这一天，一个噩耗，结束了我今天愉悦的心情。 我的丈夫，死了。 婆婆对着那个送信来的人怒骂着，说他骗他。 可我知道，人家，无缘无故的，特地跑到家里来骗我们贾东旭死了？为了什么？ 在这一刻，我的天塌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直到一大爷急冲冲地回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贾东旭没了。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做。 就像是我想的那样，从那天之后，婆婆对我更凶了，甚至，在外面说我是勾引人的狐媚子，克死了她家儿子，我没有办法，只能暗暗地抹泪。生下小槐花之后，我就顶了贾东旭的工作，去厂里干活去了。 婆婆告诉我，那是他们贾家的工位，让我要明白，现在我能去工作，是他们贾家给我的，他们随时都能拿回去。 我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在我看来，只要我好好工作，总归能涨工资的。 可是……我好累啊…… 每天上班回来之后，还要洗衣服，做饭，哄孩子。 婆婆什么都不做，我真的好累了，去工厂也没了精神。 我不知道这样子的生活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直到……他出现了。 他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我的世界里。 刚认识王守仁的时候，他刚来四合院里，就是一乡下来的孩子，他有着我们村里孩子所有的特征，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看到了当年的我，局促不安，惶惶终日。不由得与他有些亲近，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也会尽量地帮忙。谁知道，我这种帮忙，也给他带去了麻烦。 我不是很明白，明明我已经结婚了，为什么院子里的小伙还要在我面前争强斗勇，这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我还会出轨？ 事实上，这句话我说早了。 我真的出轨了。 不，准确的说，我不再为丈夫守节了。 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帮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给几个钱财，就想作贱我的那种帮。他是真的想让我从困境之中走出来，他告诉我我该怎么解决家庭的问题，又告诉我该怎么去学习，该怎么挣钱。让原本对未来充满绝望的我，猛然间，有了那么一束光。 让我不再为了别人而活。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依靠自己，好好地活着。 他给了我这个机会。 而且，他说他喜欢我……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爱他…… 我迷恋他的一切，从那天起，我真正地爱上了他。 我想成为他的妻子，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给他。 在工厂里，我听到了那些大姐的讨论，直到，如果到了年纪，还没有结婚的话，会对未来有影响。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把秦京茹介绍给了他。我原本想着，等到他跟秦京茹结婚之后，我跟他之间的事儿，就断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不同意…… 他不同意我离开，甚至，在和秦京茹约会的第一天，就把我们的事儿捅了出去。 天呐！他怎么敢的啊！ 这么捅出去，如果秦京茹说出去了，那……那我和他，就都毁了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这事儿之后，除了那一丝惶恐之外，心里还有一丝甜滋滋的。 第472章 秦淮茹（二） 那时候的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但是他没打算放手，我很开心。 后来，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但是，我一天比一天焦虑。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出事。 这世界上，就没有事情能够瞒着别人一辈子。 我只能靠着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无论我怎么不想面对，家里那三个小孩，都在提醒着我，我配不上他，终有一日，我会害死他的…… 我害怕，我想离开他。 我惶恐，我不想离开他，我爱他…… 可是，我配不上他。 想想那时候的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只能靠着每日的工作，以及每天晚上的疯狂来释放自己。 好在，有秦京茹在…… 娄晓娥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很认可。 这个家，无论谁跟王守仁领了证，当上了那个正宫，剩下的人都不会服气，唯有秦京茹，大家都说不出什么。 我很努力，我也很拼命。 他告诉我，当有问题的时候，可以看看书，说不定书里面就有我想要得到的答案。 于是乎，我开始看书，原本倒是没那个条件。但是自从跟了他之后，我的条件愈发地好的。 这种好，并不是他自己给我钱，而是他教我怎么做。 这让我很有成就感，但同时，也令我更加地自卑。 我身后的那个家庭，让我压根无法生出别的念头。 我开始学习，疯狂地在书里寻找我想要的答案。 这一找，就是十几年…… 答案，我没有找到，但是，疑惑，生了一个又一个。 当年的他，究竟是怎么想出那些个办法的？ 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为什么会洞悉到这社会上的那么多规则。那天晚上，他给我出的主意。到我四十岁的年纪的时候，看得浑身冒汗，许多人，哪怕是到了三四十岁的年纪，估摸着都不会懂得这些社会运行的逻辑。 这不是知识的问题。 而是经历的问题。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 是不是以为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问题？ 因为在这个问题之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问题。 当年，他要了我，是不是真的是因为喜欢我。 如果说，以前的他，还是他的话，我觉得有可能，因为在这个院子里，只有我跟他的关系不错。可他的父亲逝去的时候，那天晚上跟我表白的时候，现在看来，这里面都透露出一股古怪。 直到79年，我们的事儿露了，不，准确的说，是娄晓娥回来了，和我们的事儿露了。 这其实是一回事。 而这种古怪的感觉，到这时，达到了巅峰。 他没有恼怒，也没有羞愧，甚至，他的感情波动连动一下都没有，败露了之后，他乐呵呵地要我跟他走…… 我的心，在那个时候，乱成了一团麻。 这种乱，并不是因为我那前婆婆的吵闹，也不是我那儿子的辱骂。 事实上，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在这个院子里，有不少人家其实已经知道了我跟王守仁的关系。 毕竟十几年，那么频繁的往来，想要不知道，还真不怎么可能。 婆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她来说，只要我在家里，保证她的养老，这事儿，她就不会去管。但若是我要离开这个家，那么，她会闹。但，这也不是很大的问题，只需要给她足够的利益，让她保证自己的养老，她是不会闹的。 至于贾梗，他一直都看不上我。我是知道的。 他在我那前婆婆的撺掇下，觉得这个世界谁都欠他的，我说过他几回，想要教育他，结果都被贾张氏拦下来了，后来，我也就不管了。他下乡那一次，我没有把工作让出来，他怨恨着我，所以，这次，他觉得是他报仇的机会来了。 可我也不在乎，他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去闹，去轧钢厂闹。 在他闹之前，我就可以辞职了。 至于槐花和小当，这些年，倒是在王守仁的调教，变得乖巧可爱，该上学上学，自己也有自己的出路，用不上我操心。 真正令我感到心乱的，是王守仁的态度。 这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似乎一直都在撒谎，他喜欢我撒谎，实际上他在拿我布局？ 我不知道。 说起来也好笑，我甚至不敢去问他。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害怕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我又该怎么办。 在湖边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原本以为，会是他来找我，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是娄晓娥先出现在我面前。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好看。 刚嫁进来的时候，我就很羡慕她，娄半城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她身上的衣服，是我永远都不敢想的梦。为人看上去也天真善良，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子的女人，也会来跟我抢男人。我抗拒她，我不喜欢她。可我不得不承认。 她比我聪明，比我聪明得多。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天，我向着他提出了我的问题。 “你觉得一个人，性情大变之后，会不会变得无情。” 我记得很清楚，她笑了，笑得很开心，但过了一会儿，笑容敛去，悠悠地叹了口气：“他可真是个混蛋啊……” “你……” “你爱上他了。所以你在想他，想他的一切，想他的从前，但你没办法抹平你的身份地位带来的自卑感，所以你在想办法找补，找出他的问题。可他的问题，令你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分析出来的东西。因为你知道，如果你真的拿这个去填补，那么，你们的关系会完蛋。” 我不喜欢她，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不喜欢她的一针见血。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爱上他了，还为他，生了个孩子，我想着，我离开了，等到我回来的那一天，要踹掉你们，那也不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第473章 秦淮茹（三） 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蛋：“但是今天，我看到了秦京茹，也看到了你，我就知道，我好像算错了。” “他很喜欢你们。” 我看着她，那时候的我，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王守仁那些年，教导我们学习的养生太极，还有那些个中药材。究竟是多珍贵的东西。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不说永葆青春，哪怕是能够略微延缓衰老的东西，也是能够令一些人抢破头的存在。 按照娄晓娥的意思，她觉得，只要她回来了，我们区区两个乡下来的女人，被她挤兑走，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守仁那么喜欢我们。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情才变得好一些。 至少，王守仁的心里，真的有我。 娄晓娥告诉我，如果我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就好好地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至少，自己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我问她，那要怎么确定，他究竟爱不爱我。 娄晓娥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告诉我，爱，这种东西，你说它存在，它就存在，说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 我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过的书籍里面。 爱呈现的形式有很多，公主爱上王子，或者公主爱上书生，亦或者狐狸和书生，或是生死与共，或是刻骨铭心，但是在我的世界里，王守仁似乎从来都不需要我……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至少，我有了另外的一个方向。 或许，我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大概能改变目前这种状况。 我选择回到了村里，让我自己忙碌起来，或许，这样，我能够让我自己平静下来，也能帮着村子走出困境。 事实上，当时的村子，也算不上多困难。 在那十年里，村子里悄咪咪地在后山开了一片地，王守仁不知道从哪儿扯来的塑料，弄了一大片区域，作为大棚使用。期间，还悄咪咪地往外卖了一些，这就导致了，整个村子里的人，其实都不怎么缺吃的。那阵子，三叔公都亲自守着那片大棚。 到了后来，放开了之后。 村子就出现了问题，分成了好几派，都想要那片地方。 借着这个时间，如果没有发生我的那些事儿，估摸着早就回去一趟，需要处理了。 到底还是王守仁跟着我回了一趟村子。 最后，他跟着我去了村委会，商定了一些事情，决定还是像是以前那样，搞一个村集体。哦，当然了，跟大锅饭不一样。 是全村的人，集合起来办一个企业。 刚好，通过这个大棚，也挣了不少钱。顺带着，可以带着全村发展下去。 我稀里糊涂地，就成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我爸妈说，这村子里，能够服众的，也就是我了。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村子里的东西，往外卖的，都是他的人。这个年代，随便往外卖东西，搞不好，会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他们也很难卖的上价格。 因为他的关系，我成了村委会的主任，到了最后，我成了村长。 在这个期间，我才算是真正地了解了他的能力。 一开始，发展得并不顺畅。 他告诉我，一个村子，要想发展得好，那就得有一个核心产业，什么叫核心产业？ 他说，不同的地方，核心是不同的。 有的地方，地底下埋着石油，那么，这个地方的核心产业，大概率就是石油，这个地方需要发展的，就是开采石油用的东西，还有，就是需要小心滋生霉菌。 而秦家村，作为一个标准的农村，靠着一条小河流，也没有太多丰富的自然资源。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开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养殖场。 养殖什么？ 那自然是从比较简单的鸡鸭开始养气。 他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很疑惑，养鸡而已，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道道。 原谅我，一开始的我真的是这么无知，我不像是秦京茹，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看书，要么，就是去“养老院”跟那些老教授们聊天，说话。而我，需要照顾我的家庭，负起我的责任。只有在空闲的时候，才有时间去看看书。 说实话，那时候的我，看书也看不下去，我满脑子都是王守仁，我恨不得有空的时候时时刻刻地跟他黏在一起。 刚出来的我，说是一个文盲也不为过。 他并没有嫌弃我，而是仔细地跟我解释。 他告诉我，无论做什么事情，一旦上了规模，那都是有讲究的。 养鸡，随便在家里弄个几十只，甚至上百只，那还算是普普通通，没什么好说的。 但若是一个上了规模的养殖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先是给了我一些书籍，让我去看，告诉我，先理解一部分，然后，等他找些专家回来。 我以为，我离开了他，能够闯出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可万万没有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被他牵着走，我想要怪些什么，可是，每次被他抓住，我就浑身发软，那股怒意，在那一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后来，村子的企业在他的带领下，做得越来越好，甚至，上了报纸，也被上头注意到了。 我有些惶恐，但同时内心也是充实的。 在这期间，虽然一直都是他在引导我的，但我找到了以前的感觉，我也逐渐不再迷茫，我有信心把整个村子带领起来。 从养殖场开放，到了后面，逐渐开始加工农副产品，各种各样的加工厂，“秦家村”这个牌子在不停地扩张，甚至，“秦家村”一度成为了国家重点表扬的对象。谁都知道四九城有这么一个“秦家村”的存在。为了这个村子，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 让村子里的大家，都成为了富豪。 尽管在这个期间，有许许多多令我感到伤心的事情。但我也知道，我该让位了，让后来者，能够好好地发挥自己的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