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专业反派[快穿]》 真假 (快穿世界有古穿有今穿,笔芯~) 【正文开始】 《豪门大少强势夺爱一百夜,小花花肿成饺子了》光看名字就很辣眼睛,可是谢文安却要穿进去成为里面的大反派,走完反派无恶不作的一生。这这这、这不是在……让他往变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吗? 系统404说:“这个任务比起同期其他新手任务要简单的多,你不要不知足了。进去吧你!” 谢文安很想说知足了、知足了,可是他没能说出口就被系统投放到了任务世界,系统404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在他脑子里响起来:“牌友喊我,三缺一,没事别喊我。按书里剧情走,OK?” 谢文安:“OK、OK!” 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眼睛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周,装修风格是极简风,到处都非常干净整洁,看起来就像是居住的主人有洁癖。身体的主人随性而惬意的坐在沙发椅上,就着窗外落下来的阳光看着手上的书——《厚黑学》。 现在是谢文安了。婆文世界总有反派从良不想干了,觉得费肾,所以也总有任务者被招揽来做反派任务,维持生成世界的正常运转。谢文安脑子里接收着剧情,原主在原著中的戏份是这样的: 反派他是被豪门抱错的假少爷,真少爷回来导致他“净身出户”,失去了一切,于是对真少爷愤恨不已,于是夜黑风高他在小巷子里对真少爷……在商场的厕所里对真少爷……用照片、视频作为威胁后在脏乱差的小宾馆里…… 当然,作为婆文是没有节操可言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男人对真少爷觊觎不已。有得逞的、有没得逞的,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费肾的世界。 谢文安把书合上,放在书桌上,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谢妈妈说道:“文安,爷爷今晚喊我们回去聚餐,你下午早点回来哦,到时候要选几件合爷爷心意的礼物带过去。” 谢文安微笑着说:“好的妈妈。”他打开手机照相功能,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身材,面上的微笑越发的深邃起来,他的笑意达不到眼底,整个人明明显得很温和,却透露着难以接近的气息。 很好,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没有隔阂感。 下午谢文安开着玛莎拉蒂到了约定好的自家商场,爸爸妈妈已经在常去的那家奢侈品店里等着了。谢文安到的时候,谢爸爸笑着对谢文安道:“你来的正好,快来给你妈妈挑一挑,你妈妈刚才逛着逛着就想过来买只包,这两款样式都差不多,她都不知道要选哪一款了。” 谢文安走了过去,伸手就接过包,然后眼神打量了一下,也没有问谢妈妈想要哪一只,直接就把其中一只递给服务员,开口说:“这只不要。” 谢妈妈连忙伸手想要阻拦。这个时候谢文安又把另外一只递给服务员:“那就把这只放回去不要。”谢妈妈这一次没怎么阻拦,谢文安就笑了:“就这只吧。” 谢爸爸笑着说:“还是你的法子管用,他都纠结好久了。” 谢妈妈嗔怪的看他们父子俩。 谢文安:“人在失去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想留住自己最想留住的东西,这是人性。” 谢爸爸:“那刚才要是你妈妈两只都想留着呢?” 谢文安从口袋里面掏出卡来递给服务员,让服务员去结账。他说:“那就两只都包上。爸爸,你别抠抠搜搜的,男人这样不大气。” 谢妈妈咯咯直笑。 走出这家店之后,谢妈妈对谢文安说道:“刚才给你爸爸看鞋的时候,看到一双鞋子挺适合你的,走,你去试一试,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谢文安帮着妈妈提袋子,“那就去看一看。” 系统面板自动跳出剧情点:【到鞋店之后,看到真少爷的第一眼,谢文安就心念一动,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好想太阳啊。后来在换鞋的时候,他忍不住故意捏了捏他的手,是他想象中的触感,不粗糙,却也不过分柔软。他很满意,多要了几双鞋,真少爷去仓库拿鞋的时候,他以帮忙的借口跟了过去,在仓库里面他亲吻了他甜美的小嘴唇。】 也就是说今天这个剧情点有两个点,捏手和亲吻。 谢文安和家里人走进去,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真少爷连忙迎了过来,他长像有点奶有点甜,是非常清秀好欺负的类型。 “客人请进。”端茶倒水,又询问需要什么样的鞋子。谢妈妈说要那一双拿过来看一看,他就连忙过去了。谢文安坐在换鞋凳上,对方跪下来给他换鞋子,他能够清楚的看到真少爷头顶的发璇,听说有两个发璇的人都很聪明,不知道是真是假。 “先生,挤不挤脚?” 谢文安眼眸深邃的看着他,他一本正经,然后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开口说道:“你的手有些干燥,记得抹点护肤霜。我是个男人倒还无所谓,要是给一些女顾客带来不好的触感就不好了。” 郑泉连忙开口说道:“好的好的先生,我以后一定注意。” 谢文安眸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在和爸爸一起挑领带的妈妈,把注意力又放在了郑泉身上,“这一双挺好的,再给把那几双拿过来瞧瞧。” 郑泉心里头开心极了,这是来了一位大顾客呀,几万一双的鞋子,一买就买好几双,他今天的提成那就可观了!他爸爸妈妈不让他读书,非得让他辍学供养弟弟。是他答应每个月都打工寄1000块钱回去,把学校的贫困补助也寄回去,他们才让他继续读,不然的话他们就去学校里面闹。因此也越发的殷勤起来。 一连给谢文安试了好几双鞋,谢文安觉得可以的都留下来了。 郑泉心里面的兴奋都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都大了,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谢先生,我去仓库给您拿货。” 谢文安穿着自己的鞋站起来说道:“我跟你一块儿去,七八双鞋你拿不稳。” 郑泉连忙说不用不用,可是谢文安一定要跟着去,他也没办法不让他进。店里面的仓库并不大,被货物堆得满满的,鞋盒子从地上堆到了天花板。谢文安要的几双鞋里有两双鞋,鞋码在上面,要踩着凳子才能够够得着。郑泉踩在一张不大的凳子上,伸手去够,衬衣直接被拉起来,露出一截虽然白,但是很有韧劲的腰肢,可以看到对方竟然还有4块腹肌。 谢文安伸出一只手,摁在他的腰上,郑泉不由得突然抖了一下,实在是觉得对方的动作太突兀。谢文安具有非常优越的嗓音,充满着磁性:“小心一点,别摔着。” 郑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有些发热。 郑泉抱着鞋盒要从凳子上跳下来,谢文安恰逢时机动作飞快的用脚拌了一下凳子,导致他跳下来的动作不流畅就算了,还险些摔倒在地,谢文安伸出手来,将他抱了个满怀,人也被他压倒在地,鞋盒子散落一地。他手轻轻的扣住他的头,将他护在怀里。嘴角从他的嘴唇擦过他的脸颊。 郑泉在他怀里面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恍恍惚惚的,觉得好像听到的是两个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声,又好像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声。 “没事儿吧?” 郑泉只能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都烧起来了,连忙从谢文安身上爬起来,“没事儿,我没事儿。”赶紧的把谢文安拉起来,万分抱歉的说:“对不起啊,谢先生您没事吧?” 谢文安将自己的白衬衣袖子卷起来,露出来青紫了一块的手肘,郑泉面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道歉。谢文安开口说道:“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再加个微信,我要是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找你。” 郑泉心里面只剩下一片慌乱,刚才的羞涩早就烟消云散,心里面紧张着想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他没有钱赔的。 谢文安买的8双鞋子,自己出的钱,不过在去爷爷家的路上,谢爸爸给他转了100万零花钱,还跟他说:“明年你毕业之后就能正式接管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过来帮帮爸爸了。” 谢文安坐在后座上,手机页面正停留在聊天框里,他心里面想:要怎么样才能够走出第一步呢?尬聊总不是个事儿吧? 谢文安闻言:“爸爸,我不一定会到公司里去做事,说不定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业。” 谢爸爸只是笑一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这样,放着已经挖好了金山银山不要,非得自己去开荒。等到碰壁碰的头破血流就知道,还是顺着已经开发好的路走下去才最顺畅。” 谢文安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辩驳。 言语的辩驳是最无力的,实际行动才能打脸。再说了,等到郑泉认祖归宗,郑家就算分配财产也轮不到他了。他可不想身无分文被赶出郑家,流落街头,到时候猥.琐的一批。反正系统404打牌去了,压根没空管他。只要剧情点完成的差不多,其他细枝末节的事儿就不要太讲究。 到了爷爷家,大伯、大伯娘、堂哥谢春山也在。大家围坐沙发,谢家一大家人都在。表面上看着一大家子人整整齐齐,可是光从表面上来看就知道他们一点都不和乐。毕竟谢家产业在那里,相当于一个蛋糕,分多分少谁都有意见、谁都不满足。 而谢文安一向比谢春山优秀。 这也导致谢春山一向看谢文安不顺眼。 爷爷神色温和的问着谢文安:“明年就要毕业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去公司?想要你爸爸给你安排一个什么职位?” 谢文安显得又温和又乖:“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想到时候再看。” 谢爸爸这个时候笑着说:“爸,他故意说好话来哄您了,今天在车上我就问过他这事儿,您知道这小子怎么说吗?他说他要自个儿去开荒。” 爷爷一点都不恼怒,哈哈笑起来:“想去就去,做生意啊,就是要有这种开拓精神,老是一成不变墨守成规,怎么适应瞬息万变的市场?年轻人敢想敢做,爷爷一百个支持。” 谢春山一家人脸色越发的不好看,尤其是谢春山,暗搓搓的不知道对谢文安翻了多少个白眼。 …… 吃完饭,谢文安去上个洗手间,谢春山后脚也进来了。他神色非常不善,压低声音说道:“不要以为在爷爷面前讨巧弄乖,将来就能继承谢氏集团。我进谢氏集团都已经5年了,从底层做起,现在是副总经理,你连大学毕业都还不到时间,别妄想跟我争!” 谢文安手上揉搓着泡泡,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只不过镜子里面两个人对视的眼神,谢文安的眼神冷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霜。“好哥哥,做生意这种事了,不讲资历不讲辈分的,只看能力、实力、运道,都已经进社会这么多年了,成王败寇的道理却还是不懂,要弟弟我教教哥哥吗?” 教他?教他什么?!是想让他亲自尝一尝败者为寇胜者为王的滋味吗? “谢文安!” “哥哥脾气不要这么大,小心年纪轻轻高管的位置坐不到几年,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秃顶、心脏病什么的都找上门来,得不偿失。”水龙头打开哗啦啦的洗手,抽了一张吸水纸擦了擦手,面向谢春山,眼神晦涩的瞧了瞧他的胸:“哥哥,小心着点儿,男人胸太大了,也是会乳腺出问题的。少生气,气坏自己无人替啊。” 谢春山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谢文安,谢文安面色依旧温和带笑,越过谢春山肩膀往外头走去。 真假 从谢家老宅出来之后,系统面板又出现了:【参加朋友聚会的谢文安,进门的时候,大家正在起哄。全场人都在喊着脱脱脱、脱一件1000块。郑泉站在酒桌前面的空地上,像是被群狼环伺的小羊羔。谢文安也嘻嘻哈哈笑着加入了这个游戏。】 谢文安一看时间晚上9点多,不由的打了个哈欠,回去洗洗就该睡了,这么晚了还要去做任务走剧情点,真烦!不过想一想能够见到郑泉,谢文安又觉得晚一点睡也没什么关系了。 到了家里换了一辆路虎开去夜场,在半路的时候就收到了群里李大少的@,让他去夜场玩。他从国外带了几瓶好酒回来,要和大家一起聚一聚。 谢文安进包厢门的时候,里面十分的热闹,公主少爷坐了一包厢,个个都长得靓。他一进门,整个场面都静了一下。随即又热闹起来。 “文安你来的可真快!” “文安幸好你来的快,不然就要错过好戏了。” “文安,我专门给你带的一瓶好酒,你没来我没开,结果这小子不小心打碎了,真可惜。”说这话的是李大少。 大家纷纷应和,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李大少自己故意伸腿绊了一下这个服务生,他看上对方了。故意做局搞人呢! 谢文安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去,看了看正中间站着的手足无措的郑泉:他一天打几份工啊? 郑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谢文安,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整个人看起来无辜又可怜。他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谢文安。 谢文安到沙发上坐下,立马就有公主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浅浅的喝了一口,嘴角勾了勾:“什么游戏,继续玩呀?” 郑泉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众人哈哈大笑,一下子又闹腾了起来。身边的李大少说:“脱!这瓶酒值十万块,你脱一件,我给你抵1000。” 郑泉瑟缩着,又狼狈又可怜,眼圈都红了,真是惹人犯罪。 10万块钱一瓶酒,他怎么赔得起?可是让他脱衣服,他又如何做得到? 谢文安靠在沙发上,左腿右腿交叠,声线懒洋洋的:“不要那么小气,今天我来做东吧,脱一件1万块,不过我有个要求,”众人越发起哄,就是李大少嘴角似乎僵硬了一下,“脱下来的要扔给我。” 气氛顿时达到了高.潮。 “脱脱脱,快点脱,赶紧脱!” “1万块钱一件,你不脱我都想脱了,快点脱呀!” “磨磨蹭蹭什么呀?来这里上班还装什么清纯?” …… 郑泉能有什么办法,他没有办法,别说他没有10万块钱,就算有他也不会拿出来赔偿一瓶酒,更何况他好缺钱。他屈辱的手指颤抖着去解自己的领结。扯下来,泄愤般地砸到了谢文安的胸膛,谢文安微笑着拿起来,在手指上晃了晃。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然而接下来,出乎意料的是,郑泉就把自己的鞋子踩掉了,两只袜子一脱,砸在了谢文安的脸上。 房间里面一阵安静。 大家屏气凝声,一时间噤若寒蝉。 这这这、这是找死吗? 然而谢文安只是把袜子拿下来,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面上笑一笑,开口说道:“3万了,继续。” 郑泉死死的咬住嘴唇,脱外套、脱马甲,开始要解衬衣扣子,大家的呼吸都有些加重,这家伙腰好细哦,皮肤好白哦…… 就在衬衣扣子一粒一粒解开之后,谢文安蓦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一把将人抄起扛在肩上,他笑着用力拍了一下对方的面团子,冲大家说道:“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今晚一切花销记到我账上。我就不陪大家了!” 郑泉用力挣扎,可是谢文安又给了他两巴掌,对方羞愤欲死。李大少着急忙慌的要站起来拦住人,这人他先看上的,谢文安这王八蛋后来居上是个什么意思?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追上去,谢文安就已经扛着人走了。 他在这里有房。没办法,谁让他钱多?豪华大包间,把人放在沙发上。对方瑟缩着,眼睛像受到惊吓的小狗一样狠狠的盯着他。 谢文安忍不住想笑,他站了起来,开始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郑泉惊恐的看着他,整个人缩在沙发的角落:“你、你想干什么?!” 谢文安继续微笑。 郑泉:“不、你别过来!” 下一秒,谢文安的衣服盖在了他的身上,他看着他,有些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随性的叉腰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下午的时候害得我的手肘摔青了,晚上又让我得罪了李大少。” 郑泉听到这话看着他,面上浮现出茫然,虽然依旧有些惊慌,但是心跳却慢慢平复下来。心说:他、他不是要对自己做坏事吗?那刚才,他是帮了自己吧? 这么想着脸蛋就烧起来了,自己真的好过分啊,竟然把袜子丢在了他的脸上。 正这么想着,谢文安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天气冷,不要着凉了,你的袜子在我的口袋里。穿上吧。” 郑泉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脚,这段距离指甲盖都发紫了,是真的冷。夜场范围太大,就算有中央空调有些地方也不大能顾及得到。原来刚才他脱衣服,也是怕冷着自己。 谢文安走到旁边的电动按摩椅坐下,启动了按摩功能,他惬意的躺着,微笑着看着惊魂不定的郑泉:“今天晚上就不要出去了。” “啊?”不是已经逃离魔爪了吗?为什么还不让走啊?难道今天一晚上都要待在这里,和谢先生相处? 谢文安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面在想什么,于是故意笑着说道:“我很持久的,你要是今天晚上出了这道房门,别人还以为我不行呢!” 郑泉原本已经不那么红的脸颊,这会儿又红了起来,“我今晚得回去的,明天早上学校还要上课。”再说了,自己要是留下来,到时候睡哪里啊?这里很明显只有一张床呀。沙发还是单人沙发,没法躺。 谢文安看他这么较真的样子,不由得发笑,“晚上真不留在这儿呀?” 他轻轻的摇头,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狗。 谢文安:“不行哦。” 郑泉连忙说道:“我可以晚一点再出去。” 谢文安越发忍不住笑:“刚刚骗你的,你还当真了?李大少说不定就在外头等着你,只要你前脚出现,后脚就会被他的人带走,他这个人啊,说的好听一点就是比较执着,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偏执狂了。想要的东西不得到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劝你啊,还是在这里睡一晚。不用担心明天上课的事情,到时候我开车送你。对了,你读哪个学校来着?” “A、A大。” “哦,那真好,大几啊?” “大一。” “那叫学长吧。” 郑泉瞪大了眼睛。 “我们两个人年纪差不多,你怎么还在读大一?”谢文安明知故问,找点话题聊聊,气氛不那么尴尬,也有助于舒缓心情。 “我在家里面多做了几年活,实在是家里面穷,所以上学晚了几年。” 谢文安点点头,说道:“你挺厉害嘛,学习资源和生活环境跟不上,还能够考上A大。” 郑泉又害羞起来。 这个时候谢文安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而后说道:“睡吧,你去床上睡,我在这儿睡。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郑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谢文安闭上了眼睛,他身上还盖着谢文安给他的西服,衣服上有淡淡的青柠香味,不知道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是他香水的味道。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也傻乎乎的看了谢文安很久,脸颊上有可疑的红晕。 第二天早上谢文安起床的时候,房间里面没人了,他身上盖着自己的西服,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谢谢,我走了。 谢文安勾起嘴角笑了笑。 好学生不能迟到啊,他也要去上课了。半个小时之后他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房间出来,家里请的人给他送来了一套上学穿的衣服。简单的休闲款式,低调却不便宜,而且能够一眼让人看出质感不俗。 出门开路虎,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在旁边停了下来,李大少眼睛有些青黑,看起来昨晚没睡好,降下车窗,冲着谢文安喊道:“昨晚爽不爽?” 谢文安笑而不语。 李大少面上不计较,心里面却恼火的很,他好不容易看中一个人,竟然被谢文安捷足先登了,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喊他过来凑热闹了。 李大少:“你留他联系方式没?虽然被你尝过了,但是好兄弟一起分享分享是应该的吧?” 这话是用来试探谢文安的。毕竟现在那家伙是谢文安的人,谢文安要是介意他抢食,又或者不愿意跟他分享,那他最好还是不要明目张胆的去碰。 为了一个玩意儿,去得罪谢文安划不来。 谢文安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惊讶的说道:“你喜欢他?你不早说!你早说我就让给你了嘛,真是的。下次要是看中什么人,记得早点跟我说,免得咱兄弟俩口味差不多,争起来叫别人看了笑话。” 李大少:“……”这惺惺作态的样子,说这种话,他莫非以为自己会相信? 谢文安轻轻的摆摆手,“李少,真不行,这次的小家伙我还没吃够呢,回头啊,等回头,啥时候我玩腻了,就叫李少来接手。” 李大少乐呵呵的说:“咱兄弟俩还计较这个做什么?一被子都行啊。” 谢文安眯着眼睛笑:“还是别了吧,我怕到时候我做完了,你排队上的时候,以为自己在怼打气管。” 李大少:“你!” 谢文安:“哈哈哈,开个玩笑,别生气嘛,绿灯了绿灯了、走走走!” 一脚油门加了速。 李大少反应慢了一点点,开到停止线的时候,立马又碰到下一个红灯,只能气急败坏的看着谢文安的车屁股消失在眼前。 “可恶!”狠狠一拍方向盘,喇叭声尖锐的响起。 谢文安在圈子里面基本上都是富二代,有钱玩的花。正所谓下流场所服务的基本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也分不清到底谁更下流了。谢文安身边的人,并不乏李大少这样的“朋友”。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大家“玩归玩”,基本上不会踩破底线。谢文安刚才也就放心的“开玩笑”。 到学校了,第1节课是公共课,好几个班一起在大教室上课,教授在上面侃侃而谈,一身儒雅。说的知识点由浅入深,分析的由表入里,并不晦涩反而精彩。谢文安听着课,旁边坐的人本来今天也应该乖乖听课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神总往谢文安身上去。 郑泉觉得自己手心都微微有点冒汗,不要说不紧张是假的:怎么会这么凑巧?竟然上同一节早课。 而且一进门的时候,谢文安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他了,步伐矫健逆着教室门口的光的走过来,气质清冷又矜贵,论谁看了都知道他家世应该不凡。 教授喊人站起来答题,这个时候认真听课的谢文安突然就扭头看他一眼,郑泉偷看他的眼神立马就被捕捉到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谢文安冲他挑了挑眉毛,那一双眼睛含了笑意,仿佛在说:怎么样?偷看我被我抓包了吧? 郑泉的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自我感觉滚烫滚烫的。 “重点都不记吗?”谢文安手里的红笔点了点段落中的一小部分,开口说:“过几天小考一次,教授说了这一个点是必考点,要大家背熟了。”然后他轻轻的笑着说:“上课要专心,不要老看我,昨天晚上还没有看够吗?” 郑泉这一下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像是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他现在正想把自己的额头埋在书桌上啊,要是有地缝的话,都不需要犹豫,他能直接钻进去。 真假 第一节课一起上,下课的时候,谢文安开口问他:“你中午有兼职吗?你一天打几份工?” 郑泉垂了垂眼眸,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看情况吧,有时候多的话打五份工,少的话,两三份吧。” “你很缺钱吗?” “嗯。”他如果不努力赚钱,书都没办法读下去。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都是爸爸妈妈的儿子,他们却只喜欢弟弟。真难过,要是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就好了。就不用背负这么多。每天除了上课就是上班,累的人喘不过气来。不过只要想一想,熬上四年,他就能够摆脱了。到时候他一定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和家里面的人断绝关系,他要为自己活,再也不想当别人的奴隶了。 谢文安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住学校的单人宿舍,一周需要搞三次卫生。平时我都是请人上门过来搞,这业务不知道你接不接?一小时200块,市场价,能接受吗?” “你不必为了我特意找个——”借口,就是为了给他钱。然后话没有说完,就被谢文安打断了:“请别人也是请,钱给别人也是给。既然同学一场,我照顾照顾你不是很正常吗?除非你自己拉不下脸面。” “没有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是备用钥匙,给。早上六到七点,我都会在宿舍晨读。” 郑泉收了钥匙,看着谢文安远去的背影,发现他的肩膀又宽又阔,光是看着就好有安全感的样子。 今天没有剧情点,谢文安上网看信息,目标锁定各种各样的公司上,当然主要还是科技公司。他死的时候科技发展在前沿一点,人类历史的进程大同小异,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生成世界,都是有迹可循的、都要遵循发展规律,不可能一步登天。 距离郑泉回家的时间不多了,他要早点做好准备。流落街头那种事情不适合他,所以他现在打算做风投、搞钱、转移资金、海外上市…… 第二天一大早郑泉过来了,他敲了敲门,结果里面并没有人作声,犹豫一下,他拿出钥匙开了门。反身关门才转过身来,就看到浴室的门打开了,只围着一条毛巾从浴室里面出来的谢文安,8块腹肌分明,肌肉鼓鼓囊囊,还没有擦干净的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流下来,流向不可言说之地。 明明都是男生,可是这会儿郑泉自助脸红心跳,小鹿乱撞到快要撞死了似的,急急忙忙的避开眼去。他十分的局促。 谢文安轻轻的笑了笑:“怎么来的这么早?才6点多一点点就过来了。你放心,我平时很爱干净的,卫生很好搞,随便弄两下就是了。” 郑泉:“我不能白拿你的钱,既然拿了你的钱那就要做好事。” 谢文安嗓音里面也透着笑:“行吧,你先去弄浴室里面的水,我换套衣服。” 郑泉急急忙忙的低着头过去了,又听到谢文安的笑声,他感觉自己耳朵都发烫了。不知道为什么,是他多想了吗,他怎么觉得谢文安他好像有点喜欢自己? 心里一咯噔,他用力的晃晃脑袋: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对方喜欢我! 看来明天一定要晚点来,不然又撞上他洗澡,好难为情啊。 不过他怎么那么强壮?明明穿上衣服的时候,没有这么雄伟啊。 出来的时候谢文安已经在看书了,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窗外是皑皑的雪,以及青翠的松柏。郑泉看到有些愣了:优秀、家境优越、长相俊美、气质也好,世界上怎么会有谢文安这样的人啊?而且他还那么温柔善良。真叫我心动。 念头落下,脸颊又烫了起来。 这个时候谢文安抬起眼睛看向他,他把书本轻轻地合上,然后微笑着,似乎有些无奈的开口:“怎么办好呢?” “什、什么?”什么怎么办才好? 谢文安:“你在这里我有点看不下去书了。” 郑泉顿时慌张失措,连忙开口说:“我、我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就离开,” 然而他才要离开,谢文安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郑泉傻傻的看着他。谢文安无奈的叹息说:“因为只想看你,书也就看不下去了。” 郑泉说不出话来,他发现只要自己和谢文安一块儿,自己总是脸颊发烫。 “你、你不要乱说。”他轻轻的扯一扯自己的手。 谢文安也非常绅士的放开了,他把书放在书桌上,非常认真的开口对他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和缘分吗?” 郑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起了昨天下午和昨天晚上的事情,心绪如麻,也有些慌张。可是谢文安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开口说:“我相信。” 郑泉此刻间听到心脏轰鸣。 谢文安站起来,他长身玉立,足足比郑泉高了大半个头。眼眸之中是有笑意的,嗓音也很柔软:“一起去吃早餐吗?” 郑泉支支吾吾就想拒绝,刚想摇头,谢文安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如果你拒绝我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你讨厌我啊?” 郑泉连忙摇摇头,“我没有。” “没有,那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呀,除非你不喜欢我,一点都不。” 郑泉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感觉自己面对谢文安总是处于下风,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无可奈何。可偏偏这样,心却微微有点甜:怎么会这样啊?! 大冬天的,来上一锅虾肉和猪肉馅儿混合的大饺子,煮到漂浮起来之后,捞进大骨汤里,吃着大饺子,喝着骨头汤,美滋滋爽歪歪。 当然胃口要是大的话,还可以来一份带着满满当当牛肉片、浇了一大勺红烧牛肉汁的米粉,享受一下嗦粉的快乐。能不能吃辣无关紧要,稍微来一点香喷喷的油泼辣子,整碗粉味道瞬间得到了升华。 谢文安胃口特别好,他吃的虽然斯文,但是动作并不慢。郑泉却吃的有点拘束,他每天早餐基本上都是两个馒头,然后配上自己买的榨菜。这还是第一次早餐吃的这么奢侈。 谢文安吃完之后看着郑泉吃,郑泉都有些不好意思。 谢文安轻轻的笑,郑泉疑惑,犹豫着开口问:“你、你笑什么?” 谢文安:“我想着刚刚谈爱的时候,对方总是矜持的。吃一点点,就说自己吃好了。等到交往一段时间,把对象的食物薅一半了,勉勉强强。等到在一起时间久了,那就更不分你我了。我在想,什么时候你要是喂我吃个饺子就好了。” 郑泉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 吃的好饱! 两个人要上课的教学楼不在一栋,谢文安跟他分开的时候,冲他摇了摇手机,意思是手机联系。 郑泉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里面有些茫然的往前走,一直到教室了,心里面还是滋味古怪:好不真实啊!谢先生…他在追求自己吗?他、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啊? 感觉自己跟他一点都不匹配。 怎么想也想不通,上课都有点走神,连忙摇摇脑袋,听老师讲课,做好笔记。 · 谢文安下午没有课,要去谈一笔生意,开着车子到对方公司,在大门口的时候就遇到了自己的堂哥谢春山。 谢春山看着谢文安,眉头皱起,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语气非常不客气。 谢文安面色温和,脸上挂着笑容,可是他的眼神里却裹挟着冷漠。“这话说的,这又不是未来嫂嫂的浴室,就哥哥来得,弟弟来不得吗?” 谢春山:“……你!” 谢文安:“哥哥放心好了,以后你娶了嫂子,我保证不会进去嫂子的浴室。” 谢春山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他一眼。 这个时候,望天科技公司的老板——刘老板,过来了。他肚子有点大,身材微微矮,不过一双小眼睛里面闪烁着商人的精明。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双手先握谢春山的手,又握谢文安的手。“哎呀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刚才上面有点小事,真是有失远迎了。” “两位都是来谈新型锂电池项目的,我们边喝边聊吧。”说着让秘书赶紧去准备茶水,进电梯的时候生意不谈,谈自己去大山里面找老茶树,自己摘茶炒茶,味道绝对不会比外面那些大牌茶差。还特别骄傲的说,哪怕是出了名的那几棵老茶株,味道也不能和他做的茶叶相比。 谢春山不耐烦这些,可是既然是来做生意的,面上的笑容堆得高高的,有来有往说着话。谢文安则是偶尔来两句。生意成与不成,端看利益。关系再好,说话聊天再融洽,那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刘老板则从不同的对话之中,了解两人不同的性格, 聊天之中还知道两个人是堂兄弟,刘老板顿时觉得有意思起来,两兄弟争同一个项目,一个是代表谢氏集团,另外一个则是自己自立门户。有意思有意思!不过管他们呢,他们想要继续研发新型的电池——更快捷充电、更安全、储电量更大……需要大批大批的经费,这两个都是有钱人啊。 项目一时半会谈不下来,谢文安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谢春山靠在墙边抽着烟,他往前面走,谢春山支楞起身体,拦住他,语气警告:“你好歹也是谢家的人,跟谢氏集团抢生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可不要忘了自己姓什么。” 谢文安:“生意场上无父子,哥哥,既然进了这个生意圈,就要遵守圈子里的规则。而且你两只眼睛,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那种能被道德绑架的人?唔?” 谢春山:“……你真的一点都不像谢家人。从小照顾你长大到10岁的保姆,就因为手脚不干净,说赶走就赶走,一点都不掂念旧情。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狗,不小心挠到了你,立马就能送走。李昭和你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还跟他抢男人。冷血、无情、残忍,又自私,我从小就看透了你。” 谢文安忍不住发笑,“哥哥倒是消息灵通,事情发生才多久,就已经传到哥哥耳朵里了。唉,看来圈子里面没秘密啊。不过,这跟我们抢项目没有关系吧?哥哥竟然这么看得透我,不是说自己知彼百战百胜吗?我就看哥哥怎么发力了。” 侧身绕开离开。 最烦这种人了,跟他谈事情的时候,他跟你谈感情。等你跟他谈感情的时候,他跟你谈事情。这种人大多数也是喜欢道德绑架的人,tui一口,有多远离多远。免得遭雷劈的时候殃及到自己。 “凭借你的个人资金怎么跟集团斗嗯?” 谢文安扭头,嘲讽:“说的好像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都会注入这个项目一样?谢氏集团的资金,不是一向僧多粥少吗?” 谢春山恨的牙痒痒,死死的瞪着谢文安的背:这家伙,真是可恶。不管将来是进集团还是自立门户,都一样可恶!只有这个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方能消他心头大恨。到时候整个谢氏集团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没想到这个项目到最后还是被谢文安谈下了,同等条件下,谢文安能出的钱,比起谢氏集团风险评估后能出的钱多出了2000万。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后来才知道,谢文安把爷爷送给他的18岁成年礼——一座庄园,抵押给银.行了。 他也真敢! 这么大动作他都敢! 谢春山想想自己的18岁,大爷的,还在游艇玩party。 真假 投资锂电池的项目进行的非常顺利,项目时间并没有拉得很长,只不过半年时间就获得了回报。产品研发成功,市场上更新换代,大批大批的金钱涌入他的账户。搞风投就是这样,只要眼光精准,就是一本万利。可要是眼瘸了,钱打水漂的事情很可能连响都听不到。 手上钱一多,谢文安又着眼其他的项目。郑泉一直不知道谢文安在做什么,只不过早上过去给他收拾卫生的时候,总能够看到他书架上一大摞一大摞的文件,那些数据报表,他光是看一眼,就不明觉厉。 看谢文安专注工作的样子看的有些走神,擦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杯子,杯子摔在地上,顿时摔做好几块。郑泉立马心慌了一瞬,看电视看电影的时候,有钱人家用的杯子都是大几千。他连忙蹲下身去,就要把碎片收拾干净。 谢文安被惊到了,把手里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扯了回来。他眉毛微微皱着,脸上很不悦。 郑泉有些紧张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赔——”赔给你。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谢文安就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当我什么人?还当不当我是你男朋友?这么跟我见外吗?” 郑泉脸都红了起来。他还没有答应呢,真没有答应给他做男朋友。虽然这大半年来,他们两个每天早上一起去吃早餐,晚上约晚餐的,但是,彼此并没有更多实质性的接触。他要忙着到处打工赚钱,谢文安这大半年来也比较忙。以至于,谢文安要亲亲他,他仍旧非常害羞。 谢文安:“杯子摔碎了要拿扫帚扫,你用手去捡,等一下划到手了怎么办?笨手笨脚的……”他嘀嘀咕咕埋怨着,站起来一把把他抱到书桌上坐着,倾身越发靠近他,郑泉不由自主心脏狂跳,往后面躲避着他的动作。都快要亲上了,他都退无可退了,郑泉只好闭上眼睛,谢文安不由得笑,并没有亲他,反而亲昵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去拿扫把,把地上的杯子碎片清扫干净。 一边清扫一边说:“以后打碎了什么东西,一定要用扫把去扫。听到没有?” 郑泉还是纠结杯子的价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杯子贵不贵啊?” 谢文安:“有点贵。” “啊?那要多少钱啊?”郑泉缩了缩手指。 “无价之宝。一杯子一辈子,你得赔我。” 郑泉:“……”啊啊啊哪里来的土味情话?真的又油又土!好想笑。 “今天晚上有空吗?”出门一起去上早课的路上谢文安开口问他,郑泉不明所以的望着。谢文安边走边说:“今晚我妈过生日,我想带你回家。” 郑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我们、我们……”这么快的吗?他都还没有同意给他做男朋友,他就要带他回家见父母了吗?这、这怎么行?“我们认识才多久?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可是想一想,自己和他在一起处这一份关系,已经大半年了,说快,其实也不算快。 “你不喜欢我吗?” 郑泉被他的直球打得脸色通红,“也、也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喽。” 脸更红了。 谢文安看着他,觉得他好可爱,“就这么说定了,下午5点放学,我在南校门等你。” 在勤思楼和致学楼分叉路口上,谢文安目送着郑泉都快到教学楼楼梯下了,这才朝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今天晚上有一出大戏要唱,他是主人公之一,不能缺席。 · 谢家 谢妈妈的生日宴会没有大操大办,也就是一大家子人一起为她贺寿。谢文安接上郑泉,看着他把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依旧有些寒酸,上下打量之后,郑泉觉察到他的目光,整个人都很敏感,又微微有些自卑。 谢文安却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开口说:“抽时间一起去逛街买衣服吧?” 郑泉局促的说:“不、不用的。我衣服够穿,不用你破费。要不、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谢文安:“怎么能不去?我又不嫌弃你。咱们以后都要在一起的,你不要跟我分的那么清,我的就是你的。” “上来吧。我家里人都挺好的,你见过了就知道了。” 郑泉仍旧局促不安,犹豫一小会儿之后他开车门,要坐进副驾驶座,谢文安开口说道:“别。” 郑泉停住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文安:“坐后排吧,后面的位置安全一些。” 郑泉还是头一次碰到“情侣”坐车,男朋友让人坐后边的。 谢文安笑着说:“快点上来吧。” 郑泉上车,开口嘟囔一句:“那你这不是给我当司机吗?” 谢文安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我的荣幸啊,给郑先生做一辈子司机也可以啊。” 郑泉羞涩的红了脸,他觉得谢文安总是能够让他脸红心跳。 谢文安:“反正坐车尽量坐后排,不要坐前面,大多数的交通事故里,副驾驶座往往是最危险的。坐我的车是这样,坐别人的车也一样。” 郑泉点了点头,车子走过长长一段距离,这个时候等红绿灯了,谢文安朝后面伸了伸手,郑泉愣了愣,还没有想清楚谢文安这是什么意思,结果就已经把手伸过去了,谢文安握了握他的手,笑呵呵的说:“真乖。” 郑泉:“……”把手收了回来,拽紧了,觉得被摸过的皮肤有些发烫。都到半路上了,郑泉突然开口说:“你家附近有没有水果店?我待会儿买点水果进门,行吗?” 谢文安:“不用。家里面的水果都是专人采购的,我给你准备好礼物了,待会儿直接提进去就好了。而且,你能够来家里面就是最大的惊喜了。爸爸妈妈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郑泉觉得他这话说的好笃定,笃定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又不是一个女生,带个男生回家去,谢家父母真的有那么开明吗? 然而车子并没有到达谢家,在路上就接到了紧急电话,谢爸爸出了交通事故,人被送到了医院。谢文安在前方调头,直接朝医院去。到医院手术室外的时候谢妈妈正哭得不能自已,说什么都怪她,早知道就不过什么生日了,谢爸爸也不会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从而出事。谢文安安抚着她,一边焦急的等待情况。 谢爸爸是被前方货车掉落的钢筋击穿玻璃,腹部受到重伤。病危书已经下了好几次。谢家的人陆续赶过来,这时候谢家私立医院的院长走出来,开口说道:“谢总的两个肾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必须切除,现在,需要你们立即配合做一下□□配型。” 病人转到ICU,靠着高科技设备暂时维持生命体征,肾移植必须尽快做。 谢老爷子一跺拐杖,开口说:“我来。反正老头子岁数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要我儿子没事儿,别说一颗肾了,拿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谢大伯没有吭声。 谢春山眼睛里面流落出暗藏的喜悦。 谢妈妈仍旧哭泣着,难过不已。 郑泉担忧的看着谢文安,明明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可是没想到谢文安至亲的人却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 “我来吧。”谢文安开口说,语气格外坚定,“看我能不能配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谢家人都去做了配型。 肾移植配型检查包括血型、组织分型、交叉匹配。这样一来,肾能不能移植给谢爸爸,反倒是其次的事情,最先突出在明面上的事情却是—— 医生开口说:“按照血型来看,夫人,您儿子,不是谢总的儿子。” 谢妈妈人都懵了。 儿子不是丈夫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谢文安和其他人都僵硬在那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谢文安的身上,谢文安的西装早就脱下来了,搭在郑泉的肩膀上,这都已经半夜了,郑泉还还陪着他。 谢文安激动的站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会是我爸的儿子?” “就是!医生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吧,脑子不清醒了吗?谢妈妈也不敢相信。 然而,人的血型是不会骗人的。谢妈妈和谢爸爸被采集了血样,和谢文安做了一次正统的亲子鉴定,再次显示,他们没有亲缘关系。 凌晨时分,谢妈妈无助的哭倒在地,谢文安扶她起来,谢妈妈无助的抓紧谢文安的衬衣袖子,开口哭道:“你不是我的儿子?那我的儿子在哪里?啊?我的儿子到底在哪里?” 老天简直在跟她开玩笑,在她生日这天,丈夫生死未卜,养了20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打击,简直无法承受。 最后,谢老爷子给谢爸爸捐了一个肾脏,同时谢家人也派人出去调查20多年前的事情。谢妈妈那时候在乡下别墅怀胎安养,想着才7个多月,乡下环境要好一些,住上一段时间不妨事。结果万万没想到,她突然摔了一跤,直接早产。 生产的地方也是乡镇的小医院。 那时候就算拉去县城都来不及。 乡镇小医院生孩子的不多,那天恰恰两户人家生孩子,而对方那户人家家里,婆婆正好是护士。 这一查就直接查到了郑家,再隐晦的多方打听一下,就知道郑泉在乡下,有多么不受家里人待见。相反,他们家子对第二个男孩子又宝贝的不行。这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换孩子的事情。 三个月之后,事情尘埃落定,谢文安和郑泉坐在谢家沙发上的时候,谢家人都在。郑泉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进入谢家,会是这样的场面。 郑泉局促不安,难以置信。他惴惴不安的看向谢文安,谢文安面上很冷静,似乎两个月前在医院里不敢相信的不是他一样。 谢妈妈走过来,搂住了郑泉,眼眶红了又红,“妈妈的孩子、妈妈的宝宝,都怪妈妈,如果妈妈没有粗心大意摔倒,也不会让你早产,更不会让你吃了几十年的苦。” 郑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情格外的复杂。 谢春山看向沙发上矜贵的谢文安,嘲讽一声,嗤笑着开口:“某些人啊,现在该死心了吧?人我们谢家如今是找回来了,这山鸡啊就该回山鸡窝去。” 他最讨厌谢文安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万事都能处事不惊,事事在握。以前他还能顶着谢家太子爷的光环,现在这光环没有了,他怎么还能摆出这副姿态? 谢文安却是半点也不在意这样的奚落,嘴角依旧带着笑容,眼神却也依旧淡漠,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口说道:“既然人已经找回来了,那我今天就搬走吧。妈妈…谢夫人,谢总,我会尽快将户口迁出去的。” 郑泉对上谢文安的眼眸,心里有头万分复杂。 这个人,这个人……是自己的男朋友啊。 可是,也是这个人,让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自己现在要怎么面对他?自己还有可能跟他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吗? 谢文安对上他的眼神,眼睛里也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然后大踏步的就要起身离开。 这个时候谢春山突然说道:“在谢家吃喝住用享福这么多年,怎么?现在就想一走了之?” 谢文安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谢爸爸谢妈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文安,他们两口子把谢文安金尊玉贵的养了20多年,可是郑家那两口子却把他们的儿子当牛做马奴役了20多年。不要说什么小孩子无辜,他没有错这样的话,只要想一想自己的儿子,受过那么多的苦楚,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毫无芥蒂。 谢文安倒也爽快,直接开口问:“那想要我做什么呢?” 谢春山到底年纪轻,眼睛里面的贪婪流露了出来,“你拿谢家的钱钱生钱,问峰风投现在是业内先锐,旗下项目估值8个亿,公司流动资金1500万。人走了可以,谢家的东西,你不能拿。” 谢文安直接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没少做功夫嘛,哥哥,你这嘴脸忒难看了。就算是借高额息,也不是这么算的。” 谢春山看谢家的人不作声,顿时就站起来,“想想你那对父母做的那些恶心事,你怎么还有脸继续拿谢家的钱,出去逍遥快活?这样岂不是让我弟弟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感情你们一家子在我们谢家喝血吃肉,完了你从谢家出去,还能继续让他们吃酒喝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谢爸爸这时候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眸光复杂的看向谢文安:“你走吧。” 谢春山着了急:“二叔!” 谢爸爸:“让他走。那是他自己的能耐。” 谢春山气急败坏:“什么他自己的能耐,要不是谢家培养他,他怎么可能有今日的作为?” 谢爸爸眸光里面透着洞察,“谢家倒是培养了他,那他也才大三,也是他自己足够努力才考取了A大。除了零花钱,也没有别的资源倾斜,他能够把事业做到这地步,是他自己的能耐。谢家倒也培养了你,可你大学都没法考上,只能去国外镀18K回来。” 谢春山双手攥紧成拳,咬牙切齿,求助似的看向他爸爸,谢大伯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老爷子一直没发话。老爷子还没死了,家里面的事情,这是能做主的还是老爷子。他说的不算,老二说的也不算。 老爷子沉声叹息,然后语气严肃,公事公办:“谢文安,虽然你不是我们谢家的子嗣,但是你是吃我们谢家的饭长大的,你认不认?” 谢文安在老爷子面前从来恭敬,“我认,当然认。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老爷子点了点头,“那好。我们谢家起诉他们家的事情,你不能掺和。”话音一落,看向谢文安的眼神格外的犀利。 谢文安默了默,目光看向郑泉,郑泉看不懂他的眼神,一直以来,他只能够感知到谢文安看他时候眼底有很诚挚的温柔。 “好。” 真假 离开谢家,是注定的剧情走向,不容更改。郑泉被带到了二楼,谢妈妈和谢爸爸给他留了私人空间,让他好好缓一缓。关门走的时候还跟他说:“喜欢什么样式的装修、布局,到时候跟管家说,按你的意思来弄。” 郑泉看着一丝不苟的房间,还有书架上整齐却旧的书,不由得问道:“这是、谢文安住的房间?” 谢妈妈点点头,“如果你不想住这里,妈妈和爸爸的隔壁还空着一间房。” 然而郑泉摇了摇头,这里有他的气息,虽然此时此刻内心复杂,但是莫名觉得内心安稳。等他们人一走,他下意识的跑去窗边看向窗外,这一眼就看到了还在喷泉边站着的谢文安。 谢文安静静的站在月光下,这个人看起来孤单极了,仿佛寂寥的天地只剩下他一个人。郑泉皱着眉毛,有些难过起来。 他会恨自己吗? 恨自己的出现,导致他离开了生活了20多年的谢家。 自己和他还有未来可言吗? 自己又能否不去憎恨他替代了自己享受了20多年的锦衣玉食? 谢文安下意识的看一下2楼的窗户,明明隔着很远,可是却仿佛能够看到彼此的眼神。郑泉缓缓的背过身去,不敢再继续看他,这个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 郑泉低头去看手机,谢文安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早点睡,不要想太多。明天学校见。】 郑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句话,想起了谢文安那镇静的眼神,原本虚浮在空中的心脏,此刻间突然踏实了起来。 谢文安站在喷泉旁边,想着剧情,在原剧情里,“谢文安”歇斯底里不敢相信,状若癫狂,口出狂言喊打喊杀,最后被保镖绑了丢出去。说实话,他没法忍受这样的对待。 谢春山坐在宾利上,宾利缓缓的行驶过来,他降下车窗,脸上满是讥笑:“看在你喊了我20多年哥哥的份上,不然我搭你一程?免得你从这里走出去,都要走到半夜了。” 谢文安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开口说道:“不用了,我的车很快就到了。” 谢春山讥讽至极:“你不会以为就凭你现在的身份,还能让出租车开进来吧?” 谢文安没说话。这个时候不远处车灯灯光逼近,大家都朝那车子看过去,车子越来越近,车头也越来越明显——幻影。 谢春山喉咙顿时卡住了,就像一只正在嘎嘎乱叫的鸭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几百万的宾利怎么和上千万的幻影比? 司机打开车门,谢文安冲谢春山说道:“哥哥,人不能一直这么愚蠢下去。明明知道自己样样比不得我,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对。图什么呢?往后户口迁出来,我可不再是谢家的人了,以前你背靠谢家大树好乘凉,我不能损谢家的利益,往后可是说不定了。哥哥,你好自为之吧。” 谢文安上了车,司机技术很好,丝滑的掉头离开。 谢春山坐在车座上,咬牙切齿的冲自己爸爸吼道:“爸!谢文安就这么从谢家全身而退了吗?这也太便宜他了!如果他不是在谢家长大,他哪来的今天?你看到没有?爸!他开幻影啊!这是新车!刚提的!昨天我的人私下里偷偷的查他的账,他名下还没有这辆车!” 谢老大闭着眼睛皱着眉毛没有说话,谢春山一个劲的骂骂咧咧、气急败坏,这个时候他突然喝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爸!” “你嫉妒有什么用?眼红又有什么用?你没他的能耐,不是他的对手。他这种人,眼光这么精准,就算没有活在谢家,他也不是池中之物。” “爸!” “别说了。从小到大,你的资源从来不比他的少。你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谢文安这个时候就能提幻影了,而你,那个时候,还要老子花钱给你压和明星、嫩模的N.P新闻!” 谢春山:“……” 往事何必再提? 好烦! 越是大实话越是不想听,可是真的好不甘心。以前在谢家,他就一直比不过谢文安,现在谢文安都滚出谢家了,难道他还要事事被他压一头? 可是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现在自己最大的敌人,应该不是一直被谢家人看重为接班人的谢文安,而是刚刚被接回来的郑泉。郑泉那家伙既然能够考上A大,肯定也不是个能耐差的。他想接手谢氏集团怎么就那么难?前面有谢文安死死的压住他一头,好不容易谢文安滚出谢家,现在接回来的郑泉,又是一个不知深浅的。或许改日要去试探试探。 谢文安几天之后户口迁移了出去,从此跟谢家没有了法律上的关系。他跟郑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琢磨了一会儿看了看今日的剧情发展,他来到了转角咖啡馆。郑泉现在的身份的确不需要再靠打工赚钱,可是他心性善良,咖啡馆的老板一时半会儿招不到人,求着他帮忙几天,等招到人了再让他离开,他也同意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正在咖啡馆里忙碌。 郑泉端上来的咖啡被一个中年男人抬手碰到了,咖啡弄脏了他的衣服,明明是中年男人故意的,可是郑泉作为服务员下意识的道歉。中年男人看着他白皙的脖颈,面上更加生气了,气急败坏了说:“待会我还有个会议,你就让我怎么去开会?现在马上帮我洗干净!”说着朝洗手间走去,郑泉也连忙跟上去。 中年男人把衬衣脱下来,郑泉把衬衣放到热水下面冲洗揉搓,正打算搓洗干净之后,放到吹风机出风口吹干,结果身体猛然被男人抱住了。对方捂着他的嘴,着急的去咬他,郑泉立马挣扎起来。 谢文安气喘吁吁,一脚踹开了门,看着他们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二话不说把人抡进拖把池里倒插葱。然后拖过厕所的拖把,搁人家脸上怼。 郑泉:“……”这这这、这虽然有点凶残,但是真的好解气啊!个该死的猥.琐男! 从咖啡馆出来,还是谢文安帮忙跟老板说的辞职,老板也是看郑泉心地柔软,才会拖着人不肯放他走。可是当说话的人换成一看就不好惹的谢文安的时候,老板忙不迭地同意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红色砖石铺的人行道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走了一段距离了,郑泉才停下来面对着谢文安,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谢文安:“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来谢谢我?保护自己的男朋友是我的责任。” 郑泉心脏乱了两拍,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他心中现在仍然很纠结。 谢文安观察他的神色,这个时候缓缓地开口说道:“你怪我吗?” “什么?” “鸠占鹊巢。” “……我、我不知道。” “那就是有了。” “……” 路过卖花的小姐姐,谢文安招了招手,掏出来两张红色的票子,包圆了一篮子的玫瑰花,然后塞到郑泉的手上,“如果你觉得我剥夺了你20年本该拥有的生活,那我希望你不要原谅我,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往后余生来弥补你。可以吗?” 嘈杂的街道上,明明人声鼎沸,车流声不歇,郑泉此时此刻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 谢文安看他脸色红了起来,忍不住笑了,然后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拉着他的手继续在街上走。“还没有吃东西吧?走,带你吃饭去。” 郑泉被他拉着走,心也软软的,脚也飘飘的,玫瑰花香气馥雅,让人觉得发甜。“去哪吃饭?”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轻轻的摇头。 “那去我家?刚好带你认认地方。” “你买房了?”郑泉问。 谢文安:“不买房的话,住哪儿?” 在路边喊了车子,直接往谢文安的家去,郑泉刚打算努力记记路线,结果却发现路线越来越熟悉,最后进了那一扇熟悉的大门的时候,郑泉人都愣住了。“你把房买在这里?” 那不就和谢家当邻居了吗? 谢文安拉着他的手下车,开口说:“方便你回娘家。” 郑泉有些急了,胡说八道什么?谢文安眼看他羞恼,连忙补上一句:“也方便我跟你回去蹭饭。” 郑泉这才哼了一声作罢。 谢文安买的前院后园式别墅,规格和谢家别墅差不多大,只不过是二手的。毕竟这地方很多年前开盘,就非常抢手。 进屋子之前,谢文安耐心的给他输入了指纹,打开门的时候,门关处的鞋子都是情侣款。 进去之后,很多他用得上的东西都添置了一份。浴室里面牙刷水杯也是成套的。 郑泉洗完手出来,环视着说道:“你这是早早打算,觉得我会住过来?可万一我不住过来了?” 谢文安笑着看着他,“那我就只好死皮赖脸回谢家,然后在你卧室门口打地铺了。什么时候你可怜可怜我,我就什么时候有张床睡。” 郑泉从前没有发现他这么不要脸,现在发现了,心里超甜。谢文安给他的纵容,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大咧咧的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里面还真的有菜。 “吃什么呀?” 谢文安:“首先说明一下,我只会做西红柿炒蛋,厨子还要过几天才上门。” 郑泉:“……”这人真的是,为了把他拐回家,简直无所不用其及。开什么玩笑,只会做番茄炒蛋的人,怎么好意思把人带回家说做菜给他吃啊? 系上围裙,煮饭炒菜。 谢文安有种安稳的幸福。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对面坐着,谢文安开口问他:“在谢家感觉怎么样?” 郑泉:“怎么说呢?他们都很热情,对我很亏欠,我有些招架不住。我宁愿他们对我冷淡一些,这样弄得我很不自在。而且,爸爸他想让我今年暑假去公司实习一段时间,我有些害怕,怕自己不行。” 谢文安点了点头,“没事儿,这很正常。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来找我。虽然我没有参与谢氏集团的业务,但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还是知道一些的。谢氏集团的业务主要方面在……” 吃饭吃着吃着,郑泉都想拿笔记记下来了。这感觉就像马上要高考了,天降学神给他补课押题。 吃完饭谢文安去收拾碗筷,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走到正在插花的郑泉身后,伸手轻轻的搂住他的腰,然后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想不想试一下我挑的床?家里面的东西我都是看图片选的,只有床是我自己亲自去店里试了才买回来的。” 郑泉:“……” “我、我晚上要回家的。” 谢文安紧紧的搂着不放手。 亲到彼此气息火热,郑泉被谢文安紧紧的搂在怀里,他深深的叹息一口气:“什么时候才能够把你娶回家呀?真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这几天你没有来找我,我有多煎熬。我真的好怕你会因为这件事,不肯原谅我,会怪我。可是,现在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郑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闻着谢文安身上独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缓缓说道:“我没有很怪你,这件事也不是你能够阻止的。其实我心里面也很怕,因为我的出现导致你离开了20多年生活的家庭,怕你会怪我。” 谢文安感慨道:“怎么会这么想?我在你心中有那么不堪吗?这件事明明就是我的错,又怎么会去怪你?一切都回归正轨而已,本就应该如此。而且,我喜欢你,又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改变而改变。这点信任你还是要给我的,不然我这个男朋友当的多不合格,才会让你那么不信我呀。” 郑泉觉得他这个男朋友当的很合格了。 早上拉他去吃早餐,晚上拉他去吃晚餐。生病了带他去看病,天冷了带他去买衣服买鞋子。他去兼职打工的时候,他给他喊外卖送吃的喝的…… 郑泉感觉自己遇到谢文安,简直能称得上幸运。没有被认回谢家之前,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谢文安对他的重视。 绝不是手机上那种生病了多喝热水、天冷了记得穿衣服的嘴上男友。也不是那种生病了多喝热水[红包+1]、天冷了记得穿衣服[红包+2]的男友。 而是切切实实的买了药上门来,照顾人后,还给留下钱说“要是还不舒服,我不在你身边,自己记得去看医生输液”的男友。是那种买了衣服发货过来,还给发个红包,说“怕给你买的衣服你不合心意,凑合穿着,有时间和朋友一块儿出去挑喜欢的衣服,我买单”的男友。 这大半年来,他实在过得很幸福。20多年来,直到遇到谢文安,才过上了这般受人重视的日子。 谢文安静静的搂着他,过了不知道多久,郑泉在怀里面动了动,害羞且小声的说:“你、你不亲了,那我回去了?” 谢文安:“……” 谢文安:“!!” “那我如果接着亲你,你是不是就不回去了?” 郑泉:“……”脸都爆红了。 最后还是没有更进一步,谢文安把人送回家,分别的时候开口说:“我的衣服都在谢家,你过来的时候偶尔帮我带几件衣服。” 郑泉:“好的。”不是很想走,想和他贴贴。 谢文安:“明天早上过来吃早餐?” 郑泉:“……吃啥?”只会做番茄炒蛋的人,怎么好意思喊他过去吃早餐啊? 谢文安:“番茄炒蛋面?” 郑泉不想说话,犹豫一会儿说:“要不然我从家里给你带一份早餐?” 谢文安满口答应,赞赏说:“好主意!给我省饭钱了。” 郑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嗔了他一眼,回家了。结果到了2楼,从窗户往下面看,还能够看到谢文安对着他招手说拜拜。 郑泉心脏跳的飞快,嘴角咧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真假 晚上阿姨熬了养生的羹,每个人都有一碗。大家围坐沙发,郑泉小口小口的喝着,这个时候谢爸爸开口说道:“小泉,后天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商务晚会,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郑泉差点呛到了,“我、我也要一起去吗?”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场合,心里好紧张。 谢爸爸说:“你要去的。作为谢家的儿子,不能去一场宴会的畏手畏脚,知道吗?” 郑泉点一点头,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谢妈妈这个时候说:“我听阿姨说你今天晚上没有在家吃晚饭,你吃过晚饭了吗?”并没有问他晚上去做什么事情,只是关心的问了他一句有没有用饭。是很体贴的人了。 郑泉想起了谢文安,他开口说道:“吃过了,和、和朋友一起吃的。” 谢妈妈嗯了一声,吃了一颗红枣,然后才说:“小泉,你跟文安是朋友?我记得你爸爸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你和文安在一起来着。只不过事情过去太久,而且那时候情况不好,妈妈那时候都没怎么注意到你。” 郑泉心里越发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时候真的不得不去佩服谢文安的勇气,他是敢爱敢做的,可是现在换了位置,自己却不大敢承认对方是自己男朋友了。他怕这件事情一说出来,会遭受到父母严重的反对。 郑泉只能低头嗯了一声,“我、我和他关系很好。” 谢妈妈轻轻的叹息,然后问:“那你现在跟他还有联系吗?你、怪他吗?” 郑泉:“有联系的。这件事情我不怪他,怨有头债有主,就算是法律要判刑,他也是无辜者。妈妈,我希望你也能原谅他,毕竟你养了他20多年。” 谢妈妈眼睛里面的光越来越亮,然后激动的说:“那你有时间就喊他回来嘛,一家人多聚一聚,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好不好?小泉有个哥哥也很好啊,对不对?” 谢爸爸不吭声。 可是不吭声往往就意味着默认。 郑泉犹犹豫豫,“可是、可是我觉得他不会愿意当我哥哥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快把户口迁出去。” 谢妈妈和谢爸爸又微微有些失望。 这时候郑泉说:“回头我问一问他有没有时间,他有时间我就拉他回来。” 谢妈妈和谢爸爸又开心起来,看着郑泉,觉得自己的儿子跟自己的儿子,关系应该是非常不错的那种!看来这就是缘分啊,明明之前两个人阶级差距巨大,却还是能够关系那么好,都是命中注定。 第2天一大早,谢文安起床先开了一个线上会议,然后开车出去,在路上接到了郑泉,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你吃了吗?” “吃了。这些都是剩下来的,我都给你打包了一点,你不介意吧?” “介意什么?爸妈还有你,谁是外人啊?你今天早上要上专业课吧?中午记得自己去吃饭,我有个局要赴。对了,后天晚上有个商务晚会,你应该会去吧?” 郑泉诧异的问:“你也会去吗?” “当然。业界名流都会去,多好的谈生意的场合,多好的拓展人脉的机会,当然不能不去。” 郑泉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顿时就缓解下来,然后他趴在主驾驶座后背上,懒洋洋的开口:“爸爸妈妈很想你,想你回去吃饭。还有……昨天晚上他们还问我,是不是和你关系很好。” “那你怎么说的?” 郑泉:“我说我们两个关系确实挺好的。” “嘿,小滑头。咱们两个的关系只是挺好吗?” 郑泉红了脸,“他们还说,你做我哥哥,多个人照顾我挺好的。我说我不要。” 谢文安:“我也不要。”说着坏坏的笑了一下:“不过你不让我做你哥哥,你想我做你什么呀?” 郑泉不搭理他。谢文安遇到红绿灯了,停下来,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一捏,开口说:“快点叫一声。” 郑泉红着脸颊。 “快叫一声~” “老公。” 谢文安:超开心~~ 后天的商务晚会4点就开始进场,7点开始。这之前的准备,男士倒没有那么讲究,女士又要做头发,又要化妆,挑选衣服…… 郑泉还有几件正式场合能穿的衣服,被带着去私人定制挑选合适的衣服。他前脚到,后脚谢春山就来了。两人都是谢家的人,服装设计师就一起招待了。 “先生,您的腰比正常尺寸要细一点,西装的尺寸腰身需要改一下。腿也比正常尺寸要长一点,裤腿需要放下来一点。我现在就拿去改,回头您再上身试穿一下,可以吗?” “好。”郑泉点头。 谢春山挑了一套比较顺眼的西装,也让服装设计师拿过去精准一下尺寸,这时候他们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谢春山主动开口说道:“弟弟,回谢家的日子不好过吧?瞧你这拘束的样子,在谢家这么久了,还没适应过来呢?”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没见过世面的土味儿。叫人瞧着笑话。 这人说话真难听,郑泉心想,不过不回话也不好,他开口:“谢谢堂哥关心。我回谢家的时间太短,等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能适应了。” 谢春山笑了笑,“希望如此吧。谢文安在谢家也好,自己出去单打独斗也好,都弄得风生水起。就算你适应了谢家的生活又怎么样?有谢文安珠玉在前,就你这样的泥沙瓦砾,一辈子也别想在谢家获得青眼了。只怕你在谢家待的越久,他们就会对你越失望。说不定他们还会想,当初要是没找到你,谢文安就不用被赶出谢家,而谢家也能有一个真正的接班人。” 郑泉体会着谢春山话语里面的恶意,他又不是个傻子,这家伙说来说去就是为了挑起自己对谢文安的怒火,他是想利用自己来对付谢文安吗?这算盘珠子打得可真响。 “你有心理阴影吗?”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因为谢文安的存在,你也被衬托得跟泥沙瓦砾一样,不服气又不行,只能暗自怨恨,对不对?” “你!” 郑泉笑一笑,“看来我是没说错了,谢文安都已经不是谢家的人了,你还对他忌惮重重,看来你真的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真可怜,明明比他大好几岁,明明都比他先进公司好多年,可还是怕他。因为你自己心里面也清楚,论商业上的才干,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谢春山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郑泉又接着说:“两兽相逢于林中,弱者见强,闻风而逃。哥哥倒好,跟狗似的,越小越喜欢狺狺而吠。” 谢春山此刻脸色黑如浓墨。 服装设计师把衣服拿出来的时候,郑泉施施然起身,不再跟谢春山搭话,而是去换衣服。等到到了晚宴上,谢春山看到郑泉跟谢文安并肩站在一起,谢文安给他介绍圈子的人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今天挑拨郑泉是有多么犯傻。 郑泉这家伙跟谢文安关系明显就不一般。 尤其是,谢文安还给他剥虾! 他给他剥虾啊,两个年岁相当的大男人,没点子奸情,他不信。 果然,他偷偷摸摸的跟去,那两人一起去洗手间方便之后,共用一个水龙头洗手!洗手还不算,洗手的过程里谢文安还握了握郑泉的手。 谢春山:“……” 好啊! 好极了! 这么不加掩饰,这两狗男男,也不嫌恶心。 不过转念想一想,既然不能够从郑泉这里挑拨,那干脆从郑家那边下手好了。他和谢文安积怨已久,他绝不会让谢文安好过。 · 晚会上谢爸爸和谢妈妈很高兴,自家的两个儿子关系果然不错,他们兄弟俩以后要是能够互相扶持,也不枉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付出。 他们看着谢文安驾轻就熟地带着郑泉穿梭在宴会上,认识各种各样的老板,心里松快的同时,也越发觉得孩子长大了,自个儿老了。 以后这天下,也是年轻一代的天下喽。 谢文安:“泉泉,尝尝这个,我超喜欢吃这个的。” “这是什么?” “芥末芯的坚果小甜品。” “……不、我不吃、我拒绝。” 谢文安:“好吃的、真的好吃的!试一试嘛!” 郑泉犹犹豫豫不敢尝试,他曾经在寿司店工作过,寿司店包饭,吃的就是那些卖剩下的寿司。那里也有芥末酱,他从来不粘,因为粘过一次,那股味直接从喉管里呛到鼻根上。他完全受不了。 不过在谢文安的极力推荐下,他还是尝试着吃了一颗,然后,呛到眯眼睛,捂着嘴咳嗽起来。 谢文安哭笑不得,反应这么大的吗?连忙把橙汁递给他,郑泉哐哐两大杯下去才缓解了这股呛意,“我不要吃芥末,以后有芥末的东西都不要让我吃。” 谢文安感慨的说道:“就算你想吃,我也不敢给你吃了。明明吃着很爽啊。” 郑泉忍不住瞪了他。 两个人又笑起来,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郑泉突然低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爸爸妈妈坦白?” 谢文安:“我随时都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坦白呢?我遵从你的意愿。” 郑泉犹犹豫豫的,“我不知道,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谢文安:“我觉得他们能接受得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回去,在路上我就把这事说一说?” 郑泉:“……会不会太快了?”他紧张的扯着他的袖子。 谢文安:“我还觉得有点太慢了。你到底啥时候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床那么大,我那么冷,你怎么忍心的呀?” 郑泉这一瞬间真的好想薅他的头发。 宴会结束了,谢文安和谢家的人一起走出去,三家的车都停在一块。谢春山他爸和和气气的跟谢爸爸打了招呼就坐进去了,谢春山却是冲着谢文安十分隐晦的露了一个凶狠的眼神,谢文安不以为意。 谢文安对司机说:“车子开回去吧,我坐我爸的车。” 司机:“……”不是已经把户口迁出去了吗?不是已经被赶出去了吗?变卦真快呀,豪门真复杂! 车子足够宽敞,司机外加他们4个人,坐他们没问题。 郑泉在谢文安上车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手指都不由自主的发颤。 谢爸爸和谢妈妈都没有发现,因为谢文安还喊他们爸妈诶,谁能够对养了20多年的孩子视若无睹啊?尤其他们的孩子还这么优秀。 谢文安坐在车上,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了,谢文安这个时候开口说道:“爸、妈,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们说。” 谢爸爸谢妈妈互相对视一眼,心说:儿子是不是想回来?回来就回来吧!那天赶他出去心里面其实很痛,只不过那时候太痛苦了,没有好好处理这件事。如今他愿意回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郑泉更加紧张了。 谢文安开口说:“爸、妈,我和泉泉交往很久了。上一次妈妈过生日,他和我在一起,就是打算把他带回来介绍给家里人。没想到后面……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种事情,爸、妈,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和泉泉在一起,希望你们可以同意。” 谢爸爸谢妈妈:“……” 感觉整个世界都幻听了呢! 今天是在做梦吗? 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儿? 沉默 沉默 …… 到了家门口,下了车。 谢爸爸开口说:“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谢文安说:“没事儿,走两步路就到了。爸、妈,我就住斜后方那栋别墅。” 谢爸爸谢妈妈扭头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庭院灯照亮下,那满园的绿荫。 谢爸爸谢妈妈:“……”啥时候买的?什么时候搬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动作都这么快的吗? 还有前脚出了谢家的门,后脚就在谢家旁边买了栋别墅? 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谢爸爸和谢妈妈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张了张,扭头走了。发现郑泉还没有跟上来,扭身去看,结果发现谢文安正抱着他,吻吻他额头。 谢爸爸谢妈妈:“……” 抓狂! “早点睡,明天见。” “嗯。” “气候还是有点冷,晚上睡觉记得把窗户关上。” “嗯。你也是。” 没眼看了,老两口回了家。郑泉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去。 刚到家里,只有三堂会审的气氛。 郑泉有点忐忑不安,“爸、妈……” 谢爸爸:“你们俩这到底算什么事啊?” 郑泉想了想,才犹豫的开口:“只要你们同意,就是很幸福的事。” 老两口说不出话来。 郑泉:“如果不是因为我,文安他没打算把户口迁出去的,他觉得谢家养了他20多年,他跟爸爸妈妈的感情都很好,就算鸠占鹊巢,可是如果没有我的话,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留在家里孝顺你们。爸,您出车祸的时候,是文安第一个坚决要给你捐肾的。您自己养出来的儿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心性才对。” “反正、反正我、我觉得他挺好的。我喜欢他。” 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谢爸爸才说:“你让他、让他搬回来住,旁边那么大的地方,他一个人住,不冷清吗?” 郑泉兴奋的语无伦次:“那、那边空着吗?” 谢爸爸谢妈妈:“……” 谢爸爸没好气的哼哼一声:“你可以让他把那边拿来养猪。” · 谢文安第二天一大早就包袱款款的过来了,东西不多,毕竟他的大多数东西都还在谢家没有带走,说是说让郑泉另外装修,可是郑泉觉得谢文安的审美挺好的,到处干净利落。唯一带过来的大东西,还是请了谢家这边的帮佣,一起拖过来的——那张床。 毕竟郑泉现在睡的谢文安以前的那张床,有点小。 谢文安坐在自己以前的座位上吃着鸡蛋啃着馒头,一家子和乐融融的,天气也很晴朗。谢爸爸和谢妈妈心想,要是以后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能说不好。 谢爸爸开口问:“你公司下一个项目打算往哪方面发展?” 谢文安咽下去麦香十足的馒头,开口说:“液化气罐。” “什么?” 说是风投公司,可是也不能什么都投是吧? 你要说油田啊、矿脉啊,那还好说。液化气罐是个什么鬼? 谢文安笑一笑,“也就是试试水而已,赚钱就赚钱了,没赚钱反正投资也不多。” 一起出门去上学的时候,郑泉询问他:“为什么想着投资液化气罐啊?” “因为有地方要打仗了嘛。” “这跟液化气罐有什么牵扯呀?” “一支一支的,定做的那种,能拿来当导.弹,杀伤力很强。做不了军..火生意,我还做不了液化气罐生意吗?” 郑泉:“……” “有零花钱吗?要不要来参一股?老公带你发财呀。” 郑泉:“……”铁拳拳捶你胸口哦。 谢文安差点岔了气。 一路有说有笑,车子开到学校门口,被人拦了下来。郑泉一看到那一家三口,脸色顿时惨白。谢文安顿时就知道拦他们的人是谁了。好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真假 “在车上等我,不要下来。”谢文安的声音唤回了郑泉的思绪,他的内心稍安。有谢文安在,似乎什么都不用怕了。 谢文安打开车门走下去,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郑家三口,说道:“你们是我爸妈和弟弟吗?” 郑家三口惊疑不定的看着谢文安,他们认识郑泉,可是他们不知道谢文安。这个一看就很不好惹、气场十足的男人,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就感觉祖祖辈辈,就没出过这种一看就了不得的人物。 郑母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你真是我儿子?” 谢文安:“应该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很忙,都没能来找你们。” 郑母搓着手有些高兴,“你、你还打算来找我们?” 谢文安:“是啊。我是你们的儿子,你们是我的亲人,我当然要来找你们啊。他现在跟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人家现在是谢家的孩子,有钱有权有势的,你们不要去找他麻烦。我也有钱,也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他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表,郑家三口看到他手上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眼睛里面流露出贪婪的光。 谢文安开口说道:“我先安顿你们再去上课吧,你们从乡下过来,大老远的也不容易。”说完转身朝着车门走去,他拉开车门,隔得很远郑家人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他说:“你先去上课,我把他们送去警察局,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郑泉惊呆了,“警察局?” 谢文安:“是啊,奶奶把我们交换了,可她老了死了,这件事还是得有人负起责来。爸爸妈妈还没有腾出手来弄这件事,可他们既然来了,我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 郑泉:“可是你这样,会有人说你的。他们到底是为了你,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对我是不公平,可是,作为受益者你要是大义灭亲的话,别人会说你没有良心的。” 谢文安:“我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我会承担起来,同样,他们也是如此。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郑泉相信他,于是下车,目光万分警惕的盯着他们,生怕他们冲上来, 郑家三口:“……”狗东西,就算他们对他不好,可是也没饿死他呀,现在看他们那是什么神情? 谢文安冲他们招招手,然后开口说:“上车坐吧,先把你们安顿好。” 坐上车,郑家三口摸着真皮,在车里面到处观望。郑老二激动的开口:“哥!这车是你自己买的吗?” 谢文安:“是啊。” 郑家三口搓了手,越发激动不已。 “哥!你好有钱啊!要不是爸爸妈妈还有奶奶把你换了,你现在也过不了这样的好日子!” 谢文安:“那我就谢谢你们了。”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哥,你啥时候把这辆车借我开开呗?” 谢文安:“考驾照了吗?” “没有。” 谢文安:“那你想坐牢吗?” “……不、不想。” “考完驾照就借你开,送你开也行。” 郑老二激动不已:“真的吗?!” “你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哄你?只不过一辆车罢了。你今年应该是高三吧?马上就要高考了,打算考哪个学校?” 郑老二面色难看,就他这样的成绩,考个大专都困难。可是这个时候谢文安却说:“不用担心,你想考哪所学校,考不上没关系,也就是捐栋大楼或者捐个图书馆的事儿,哥哥一定让你读。” 郑家三口顿时开心的合不拢嘴。 当年他们做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再正确不过了。谢家的那个小夫人怀着孩子在乡下别墅修养,出入都是香车宝马,价格都是百万起步。明眼人一看都知道他们有钱。那天生产的时候,对方停在医院的车就是宝马,一家人合计合计,偷天换日,才有了今天这伸手可触摸的富贵生活啊。 很快,地方到了。 “下车吧。” 郑家人看着这地方有些发懵。 “这、这里是警察局?” “是啊。律师很快就会送起诉书过来,都已经是弄好了的,证据确凿,你们进去就能进去。” 郑母跳起来怒吼:“你丧良心啊?你从我肚子里面出来,是我、是我让你有了如今的生活,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还想把我送进去?” 谢文安没有丝毫动容,扭过头去,对方对上他眼神的瞬间,哑然无声。“自己做错了事情、造了孽,就要赎罪。顶多也就是关个10年8年,出来之后我不会让你们露宿街头,也不会让你们挨饿受穷。既然你们生了我,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会尽到,前提是你们自己能好好反省自己。” “而且,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这件事本来不该我来处理,可是谁叫我碰上了呢?这么说吧,不进去,你们抛弃了我、没有养过我一天,从法律上来讲,我们之间不具有任何关系。将来想从我身上拿钱,那没可能。你们现在就可以下车了。” 郑母颤抖着说:“我可是你妈妈!” 谢文安眼神陌生、冰冷,嘴角嗤笑,“喝过你一口奶吗?” 车子里一片安静。 郑父:“做人没有这么丧良心的,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亲生父母送进去,我们进去了你弟弟怎么办?” 谢文安:“这件事情不关他的事,虽然他也算是得益者,但是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来,再说他年龄也不大,更不可能进去坐牢。我会管他的,看在血缘关系上。至于我丧不丧良心,你想想你们自己的心有多黑,我骨子里可是流着你们的血。” 他们都不说话了。 “是不是这么一想,就想得通了?对嘛,爸妈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能是什么好人吗?把天鹅窝里的天鹅蛋换成了野鸭蛋就算了,还在野鸭窝里使劲儿磋磨小天鹅,自己都没有良心,就别妄图自己的后代也有良心了。对不对?” “好了,去不去,我只给你们三秒钟选择。1、2——” 进警察局之后,谢文安出来的时候,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谁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 “一个又高又瘦脸有点油,梳着背背头的男人,他说你现在很有钱,让我们来投奔你。” 谢文安:“哦,我知道了。安心坐牢吧,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们的。好好反省啊,争取改过自新之后能早点出来。” 郑母:“你弟弟——” 谢文安:“我给他安排顶尖的学校让他去读书。保证你们出来之后,他绝对不会是社会上的渣滓。” 郑老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艳阳高照,可是他打了好几个寒颤。 谢文安说到做到,真的用钱开路,给郑老二砸了一个顶尖学校,不过不是大学,是高中。重新从高一读起,天可怜见的,全.军.训化管理教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每天睁眼读书、闭眼梦里都在读书…… · “事情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不,还差一丢丢。” “差哪里?” “谢春山那瘪犊子坏得很,成天就想着作妖。我早就说了,不会沾染谢氏集团了,他还老找我麻烦。我不反击反击,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2米8的大床上,谢文安抱着郑泉事后闲聊。郑泉皱着眉毛问:“你打算怎么反击?” 谢文安神秘的笑了笑,“当然是……好好调.教.调.教你呀!”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二二三四、又来一次。 郑泉大学毕业之后进了谢氏集团,后面有谢文安为他背书,郑泉到谢氏集团工作虽然比谢春山晚了好几年,但是后来居上,在公司里面创造的利益很高、以至于呼声也很高。到后来,谢爸爸退休之后,董事会开会决定由郑泉担任新的总经理。 谢春山气的在家里天天扎小人诅咒谢文安不举,结果大概是因为自己脾气不好,又经常被谢文安联合着郑泉气到七窍冒烟,以至于乳腺结节,吃药打针好不容易好一点,又因为他们气到胸口痛,乳腺结节又犯了。反反复复都不见好。他更气了!却又无可奈何。 郑家父母坐牢出来之后,并没有过上想象中苦尽甘来的好日子,谢文安一个月打2000块钱,在农村里面勤快一点,只能说日子过得不会差。可要想是那种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却还差得远。 郑老二是被彻底纠正了,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不说,第一年就被保留学籍,报效祖国。从军归来继续读书,毕业之后继续读研。谢文安供他学费,生活费那就不好意思了,自己赚去。 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很乖的喊哥哥,恭恭敬敬的,眼神也很清正。而且,对郑泉要多礼貌有多礼貌,他怕对郑泉不礼貌,他哥会把他摁进马桶里,再用拖把怼他嘴。 他现在存款也有6位数了,开着一辆还不错的车子,一边当着助教、一边继续考研,要光鲜有体面。而从前那些和他一起混的“好兄弟”,一个因为猥.亵未成年,吃国家饭去了。三个因为打架斗殴致人伤亡,也吃国家饭去了。还有一个,倒是不混了,可是天天累死累活,晒得30岁的人老的跟40多岁一样,一年到头还挣不到几个钱,又爱抽烟,又爱喝酒,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娶不到老婆。 他知道,要不是因为他哥给他纠正了一下路线,那他现在不是一起去吃国家饭,就是一起当光棍。 人,要知错就改,更要学会知足。 这是他这么多年悟出来的十足深刻的大道理。 · 岁月悠悠,几十载春秋过去之后,谢文安送走了郑家的人、送走了谢家的人,最后送走了自己的爱人同时,阖然长逝。他立下遗嘱,除了财产九成用来做慈善的安排以外,就是身后事的安排——火化,骨灰和郑泉的一起葬入大海。 业内业外的人都说他们人格伟大,说他们坦然面对死亡,认为死亡只是一段新的旅程,所以才会选择葬入大海,从此一年四季,每一日都行走在路上,游遍整个世界。 可是他们不知道,谢文安只是为了达成“反派的最后成就”——挫骨扬灰。 其实,他投机取巧了。 如果任务没有完成,那他也认命。大不了就是新手任务不过关,自己乖乖去投胎转世。反正能够和郑泉恩爱一辈子,他知足了。 小世界剧情结束,系统404还晚了几分钟,因为它正在摸牌。 灵魂脱离小世界,回到系统空间。 系统404看了看任务评分,满分100分,得分60分,刚好及格。 很多剧情点没有走完,比如小巷子里面酱酱酿酿、公交车上酱酱酿酿、地铁上飞机上……这里就扣了很多分。 还有一些反派作恶的剧情点也没有走,比如拍下那种照片威胁……也扣了很多分。 得分值主要来自于—— 星期一,天气晴,适合交流,泉泉配合交流。 星期二,天气雨,适合交流,泉泉腰酸,不大想配合交流,勉强交流,渐入佳境。 星期三,天气阴,适合交流,泉泉腰很酸,并不想交流,进行了不大友好的交流,把人哄哭了。 星期四,天气晴,适合交流,泉泉腰很酸,花花有点肿,拒绝交流,并给了谢文安一个大逼兜。 星期五,天气晴,适合交流,泉泉腰还很酸,花花有点疼,拒绝交流。并给了谢文安一个大逼兜。 星期六,交流成功。 星期天,交流成功。 星期一,泉泉让谢文安滚。谢文安滚到了泉泉腿上种草莓,勉强交流成功,脸被踹了两脚。 …… 系统404:“……” 呵呵,除了交流得分,就是“强迫”不成功得分。 真有他的! 及格啊。 刚好及格啊。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lw的宿主。 当反派还不容易吗? 做坏事还不容易吗? 借给别人1万块不容易吧?良心一坏去偷别人1万块钱绝对容易。做反派那还不就是简简单单?高低不给它整出个98分,它都嫌丢人。 60分、60分啊! 怎么弄的啊?! 谢文安说道:“我们走吧?” 系统404:“去哪儿?” “投胎啊。这辈子我知足了,当不成任务者也没关系。” 系统404:“……”艹他大爷的竟然还挺有自知之明。“及格了,勉勉强强够当个任务者。我跟你说,反派就是要坏、要坏知道吧?丧心病狂、没有良心,你这太正了,下个世界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是每个世界都勉强擦边过,年终奖还要不要了?” 谢文安:“还有年终奖?” 系统404:“是的嘞,激动不?任务者排名越前,年终奖的获得就会越丰厚。好了,恭喜你成为、啊不、恭喜你勉强成为任务者。下个世界即将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谢文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要将过去的情绪压下,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系统404:“好的,记忆剥离开始……感情剥离开始……技术存储中……能力存储中……” 谢文安瞳孔增大,“为什么还要忘记过去?”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做任务。一个新手世界,你的感情值达到了99.9%,还怎么做下一个世界的任务?你当我们宇宙时空局是慈善机构吗?” “我不想——” “记忆剥离成功、感情剥离成功。什么?你不想什么?” “我不想……”他也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模糊。 读心 系统404:“记好喽,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有良心、不要有良心知道吗?这个世界你要是再擦边过,你现在是正式的任务者了,到时候会开启惩罚世界的。好了,不跟你多说了,上一把牌还没有打完,我先走了。没事不要喊我。” 系统404说走就走,就留了个系统面板在他脑子里,谢文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茅草房为主体结构的环境。这是生成的世界,名字叫做《穷小伙攀龙附凤夜不成眠》,名字起的烂俗。剧情也格外的离谱,主角受郑泉出生很贫穷的农户,仗着有几分美貌,整天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遇到有潜力股的书生,他要上去勾搭勾搭,遇到有钱的富商,他要勾搭勾搭,遇到那些王孙公子更要勾搭勾搭……然后一路勾搭到了皇宫,跟皇帝有了苟且,从此锦衣玉食,还背着皇帝跟貌美太监颠鸾倒凤,和强壮侍卫不知天地为何物…… 原主“谢文安”在这个世界里是主角受郑泉的隔壁邻居,他太穷了,主角受郑泉寂寞难耐的时候过来勾搭他几次,不过饱读圣贤书的“谢文安”和他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只是内心也产生了些许渴望。可是就在“谢文安”打算等郑泉再撩拨撩拨他、就和他水到渠成的时候,郑泉突然转移了目标。 于是“谢文安”就黑化了,处处跟他作对。 谢文安看完原著剧情真的一言难尽,有时候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是造了多大的孽,才会来到这种世界做任务。就不能清水一点吗?好费肾啊。 谢文安摸起一本书走了出来,在晨光朗朗之下一边漫步一边读书,这样有助于活动身体。读书大概读了半个小时,柴门被人敲响了。大清早的门是打开小半边的,他抬起头看过去,发现门边站着个体格风骚的男子,作态特别扭捏,全身上下仿佛都在说:我是来勾搭你的! 谢文安:“……”真的是好一副不安分的长相。 门口的男子就是郑泉了,他嘴角上的笑容耷拉了下来,眼睛里面透露出疑惑,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不由得有些闷了: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自己不安分?嘁!就凭老子这长相,迟早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的,安分做什么?安分能给他带来金子银子带来好生活? 郑泉看着谢文安,觉得他真的长了一副读书人的好皮相,就是接连考了好几次还只是在秀才徘徊,不过要是能傍上秀才,一旬也能吃上两餐肉了。郑泉抱着竹簸箕扭着屁股走过来,“文安哥哥,我帮你做了一双鞋子,你穿穿,看看合不合适?” 谢文安有点受不了,男人不应该顶天立地吗?就算体格分强弱,但是性格也不要分强弱啊。这么娘!屁股本来又肥又大,现在还扭成这样。长也长得雌雄莫辨,这是要干嘛?! 他不想犯罪啊! 郑泉故意拉着谢文安往石凳那边去,把他摁在凳子上,蹲下身就要给他换鞋。可是手才碰到他的腿上,他就忍不住瞪大眼睛望着谢文安:这这这、这怎么回事?自己是幻听的吗?为什么能够听到谢文安在自己脑子里说话?难道说,自己能够听到谢文安的心声? 谢文安:“谢谢你给我做鞋。”还蛮好看的,针脚好细密。做布鞋又费时又费力,还做了刺绣,真是辛苦他了。等到考上了举人,将来当了官,要是还有牵扯的话,一定要还他这一份人情。 郑泉低着头给他穿鞋子,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里闪过了坚毅之色:这家伙难道没看上自己吗?还人情?还有牵扯?!那肯定要有牵扯啊,不然自己费这么大力气讨好他干什么?还有!他将来当了官,自己就是“官太太”,真要还人情,就给他请多多的仆人,想做衣服的时候就喊布庄老板上门来,供货给他挑。想做鞋子的时候,多的是人给他量脚定做。 “怎么样?挤脚不挤脚?” “正好合适。”好舒服啊,里面应该缝的不是棉花,绒绒的那种触感应该是羊绒或者兔绒,真是有心了。 郑泉美滋滋。那当然,现在天气冷了,棉花的保暖程度怎么能够跟动物皮毛相比?猎户哥哥人也挺好的,朝他抛两个媚眼,他就把兔子送给自己了。 “既然合脚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扰文安哥哥你读书了,我这回去还有事做,先走了。”菜还没有买就急急忙忙的过来献殷勤,得赶紧去。唉,那个老虔婆买菜不送葱,真是岂有此理,今天一定要跟她再杀上八百回合! 谢文安看他扭着腰肢离开,捂了捂眼睛,真的好辣眼睛啊。一个男的为什么要这么骚? 跨门槛的郑泉身子一顿,犹豫了两秒,想要正儿八经的走出去,可是扭多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平衡,竟然四仰八叉的摔地上。 谢文安连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关心的问:“没事儿吧?”门槛是不是太高了?等会儿弄几块石板把前后填一填。 郑泉愣住了,除了义庄有特殊讲究,其他地方都是门槛越高,越是气派,谢家也是气派过的。这一片茅屋,现如今也是整个村里最阔气的。可是因为自己摔了一跤,他就要把前后填一填?这、这…… 过了一会儿连忙说:“我没事我没事。” 谢文安:“没事就好。走路小心一些。”他看他面色没有什么血色,大概是营养不良,即使天然好颜色,可是作为一个成年男子,未免过于瘦弱了些。从兜里面排出来10个铜板,放到他手上,开口说道:“买上一斤肉,到时候再煎几个蛋,放些粉条、酸白菜,炖上一大锅子,晚上吃点热乎的。” 郑泉很想不要的,可是手已经紧紧的把铜板拽手心里了,他已经好久没吃肉了,馋得慌。 离开谢家之后,回家拿了竹篮,马不停蹄的上街去买肉。 谢文安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家里,“不要良心、不要良心……可是人如果没有良心,那还是个人吗?自己或许压根就不该成为任务者,或者说自己压根不适合成为一个任务者。唉……” 谢文安早上的步数走够了之后,回到书房,从架子上把所有需要用到的书全部搬了下来,读书这种事光死记硬背可不行,需要有方式方法,才能事半功倍。一味的苦读,效果不会太佳。不过好在原主根基扎实,不说倒背如流,却也能看到上一句,立马想起下一句。 谢文安心里头琢磨着:任务要做,可是日子也要好好过。谁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当不成任务者了,每一天都应该当成是自己的人生好好的过。 他还没有考取过古代的功名,只在蓝星的时候当过公务员。其实他本身并不喜欢玩弄权术,但是,在这里当官已经不是权术不权术的问题,而是生存问题。成为举人,就能够享受国家供奉了。虽然盘剥、孝敬、以胡椒替代银子……种种问题下来,落入袋子里面的钱粮不一定就是标准数,但是日子绝对会比农民要好过一些。 谢文安有条不紊的开始给自己制作学习计划。今年冬天过去,春天就要考试了,时间赶得很紧。 这一学,除了活动活动筋骨,开水冲了点面糊,就没停下来过。 傍晚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郑泉挎着竹篮走了进来,他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已经很勾人了,他还故意去勾人,因此媚态横生,“文安哥哥,菜我都带过来了,用你家的厨房来炖好不好?” 谢文安点点头,冲他摆摆手说:“你去吧,我写完这篇文章,就过来帮你烧火。” 郑泉:“……不用不用,我来就好。”秀才公怎么能烧火?那万万不能! 谢文安专心写文章,并没有理会他这话。天彻底黑下来,谢文安的文章也写完了,他伸了伸懒腰,把笔洗干净之后挂好。这个时候饭煮熟了,正在炖菜。 谢文安走到厨房,火光映照在郑泉的脸上,他一个人的时候,倒也显得安静,手撑着下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面咕咚咕咚的菜,时不时的咽咽口水,倒显得有些可爱。 可爱?自己这样可爱吗?难道文安哥哥喜欢可爱类型的?郑泉扭过头了,如果落在谢文安的脸上。 谢文安温和带笑的看着他:“我来晚了,菜都差不多熟了,真是辛苦你。” 郑泉:“文安哥哥不要跟我这么见外。”说着拿筷子夹了一块肉,亲昵的递过去要喂他。他这样好颜色,还故意来勾引他,凑得越来越近,谢文安心跳快了两拍,一口吃掉了筷子上的肉,开口说:“可以了,火候已经炖足了,我们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郑泉没有听到谢文安的心声,有点不愉快。自己能够听到谢文安的心声,要是哪天能够知道他喜欢自己,那他就有把握了。 吃完饭谢文安送他出去,到了门槛边,谢文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住他,郑泉心里头泛起些微涟漪,“文安哥哥,早点睡,不要太用功了。” 谢文安:“你也一样。”这样瘦弱,年纪才到18吧?多睡睡,还能再长高一些。不过也要多吃些鱼肉蛋奶,脸上也没什么肉。看来自己要多赚些钱了,不然他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养好身体? 郑泉身体僵住了,谢文安问他:“还有事吗?” 郑泉摇摇头,“没事儿。你早点睡。” 谢文安笑了,“已经说过了,啰里啰嗦的,外头风大,赶紧回去吧。明天再见。” 郑泉两步一回头到了自家大门口,还能够看到谢文安,谢文安冲他摆摆手,他有些孩子气的笑了笑,也挥了挥手,关上了门,回屋去。 谢文安搬了一张小桌子到厨房里,就着灶火,把煤炭和泥搅和搅和,搓成长条放在一旁阴干。因为有火力的加持,第二天早上就干的差不多了。用刀削一削,再在纸上写字,挺顺滑的。就是要小心力度,没有木壳包裹,太用力的话容易断掉。 随便吃了点早餐,拿着原主抄的书,送到镇上的书舍去换钱。不多,两本书,才换了30个铜板。毕竟纸和墨都是书舍提供的,他还能占点便宜。要不是因为字写得好,这活计他还揽不着。 卖了手抄书之后,谢文安并没有直接出店,而是走到卖话本的地方,翻看了起来。这一看,无大语。 基本上都是同一个套路,官家小姐、美貌狐仙、位高权重的公主……喜欢上了落魄的穷酸秀才,不顾一切。中间如果穷酸秀才摇身一变状元郎,顺利娶得美娇娘,那就是“现实”文学。如果穷酸秀才和美娇娘之间有一个死了,又回魂的,那便是“现实”魔幻文学。偶有新意的是跳出来的反派、或者炮灰,各式各样。 总之不能让两个人顺利在一起就对了。 太单薄了,真不够狗血。 他决定了,今晚熬个夜,说什么三天之内,也要赶上一本话本出来。就写男版的“回家的诱惑”,妻子和奸夫联手害死男主,霸占男主财产,男主重生归来/意外没死回来/做了预知梦清醒归来/……开始打脸虐渣。就在要弄死奸夫的大高C之际,结果母亲跳出来说:“你就是个从外面抱回来给我儿挡灾的,你根本不是我儿子,他(奸夫)才是我儿子!”到这里就可以写第二部了。 希望能够卖出去,还能卖上多多的钱,改善改善生活。他发现郑泉的袖子都被磨得起毛边了,还有一些小小的孔洞。 买了些纸回去,还称了一些五花肉。做红烧五花肉要糖,糖太贵了买不起,红薯却便宜,到时候直接用红薯来蒸五花肉算了,搞上一锅糯米,就着红薯、五花肉一起蒸,到时候满满一锅,可以吃上好几天了。天气冷,放得住。 回去写了大纲细纲之后,奋笔疾书,思绪如泉涌,洋洋洒洒就写了5页纸。天黑了,造饭!火烧的正旺的时候,门被敲响,谢文安快步走过去打开院门,挎着竹篮的郑泉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文安哥哥,今天有好吃的,我给你送点过来。” 谢文安:“什么好吃的?”他除了和女娘一样做些绣品,接点做衣服做鞋子的活计,平日里维持自己的生活都困难,能有什么好吃的?难道他又去给猎户揩油了? 郑泉:“!!” 他怎么知道? 又没有很过分,就是让他摸了两把手而已,不会介意吧?要介意也应该是介意自己是个男的,这、这怎么办?他应该没有洁癖吧? 郑泉原本还挺高兴的,这会儿听到心声高兴不起来了,“野鸡。”他打开盖子给他看,半碗糙米饭,半碗鸡,鸡块都是腿肉和胸脯肉、翅根肉,可是即使如此还是很柴。野鸡没啥肉。 谢文安开口说:“你自己吃吧,我做好饭了。你用过没有?我给你盛一碗去。”野鸡肉?呵呵,就算是凤凰肉、唐僧肉,我也不稀罕吃。 郑泉:“……”他真的生气了。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谢文安去到厨房,郑泉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后面。谢文安对他说:“还要半个小时,来,你坐着烤烤火。” 香气越来越浓烈,郑泉问道:“文安哥哥,你这做了什么啊?” “五花肉焖饭。” 咕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换魂 “当老板的都是奸商。” “开豪车的没一个好人。” “当官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呵呵。” ……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对社会有很深的怨恨,不然怎么一点积极向上的味道都没有?谢文安睁开眼睛,发现家徒四壁,高温让廉租房像是一个小蒸笼,风扇叶子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楼房和楼房之间,知了的叫声都有气无力。 谢文安坐起来,发黄的背心前面都汗湿了。 这是包工头租了廉租房,买了上下铺,改成员工宿舍,这会儿电视机正在放新闻,某高校采用预制菜,结果菜品过期腐烂,大批学生进入医院抢救——这是老板无良。又有豪车司机撞人,不仅不道歉,还口出狂言,最后被发现他在去年也撞了人,现在应该在坐牢才对,可他却出现在外面,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愤愤不平。 谢文安心里面默默的说了声抱歉,原来对方不是对社会苦大仇深,而是针对具体事件发出埋怨。 “郑泉,你醒了,晚上吃什么?吃不吃饺子?咱们去东北饺子馆,各种饺子买两斤?” “我要吃羊肉馅的!” “我想吃芹菜猪肉馅的!” “我我我、我什么都能吃!” 谢文安发现只剩下自己没说话了,不由得皱起眉头,郑泉?自己应该被叫做谢文安才对。他不动声色,“芥菜猪肉馅儿的。” “那我放个水,我们现在就走吧!晚上还要上晚班,工头今天说了,晚上还有几车货要卸。” 大家抱怨的抱怨,不过要去吃东西的热情还是高涨。谢文安洗了把脸,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的身体。 不由得觉得离谱。 所以,这对于自己来说,到底还算不算是灵魂互换? 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好多的仓库,像是一个中转站。 快递、绿通水果、蔬菜、衣服……各种各样,长期大批的招工卸货。环境卫生很一般,野猫野狗乱窜,耗子比猫还大。 到了东北饺子馆,看着别人吃大家口水不断下咽,急急忙忙的喊老板娘称饺子下水煮。 谢文安接收剧情,这是一本生成的世界,名字叫做《换魂有钱人夜夜嗨不停》,谢文安:“……”有种不能直视书名的感觉,真不知道是哪个扑街想的。 剧情里面,主角受郑泉突然不受控制的和“谢文安”换了灵魂,住进了“谢文安”的身体里面,一开始他还很拘束,可是在见识到“谢文安”那么有钱之后,不由自主的沦陷在了万恶的金钱里。 很快,他就迷失了自己。今天和1米88的健身教练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明天和1米85的夜场小王子发展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后天和1米87的保镖哥哥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而原主“谢文安”找回去,说自己才是“谢文安”,没有人相信,还说他是SJB,要把他送到第四医院去。 只有郑泉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不想再回来过这样穷苦的生活。他想成为有钱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天天累死累活还赚不到钱。 剧情里面原主“谢文安”因为没有办法重新证明自己是自己,于是黑化了,他偷偷的潜入到家里,也和郑泉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把他折磨的够呛。7天7夜,7天7夜啊! 谢文安:“……” 阿西! 婆文的世界如此可怕。 简直了。太离谱了! 剧情里面原主是个富二代,对方不想干了,废肾,于是谢文安来到这个世界,代替他走完这个剧情。 谢文安一边吃饺子,一边整理思路。饺子挺好吃的,不过说实话,虽然是老板和老板娘,自己擀面,自己手工包的饺子,但是经过急冻之后,味道还是会下降一些。而且他不怎么喜欢吃从水里面捞出来的饺子,他喜欢现包现蒸,那样的饺子味道才一级棒。 就像刚出锅的包子最好吃。 晚上去卸货,工资现结。到完工的时候凌晨3点了,工头让他们赶紧休息休息,明天早上7点又会有两车大货要搬。 抽着烟,大家都没力气说话。回去倒头就睡。谢文安打着哈欠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面想着:最赚钱路是靠脑子赚钱,其次是技术,然后是劳动力。 劳动力廉价啊,这工作耗时间,费力气,伤身体,不能够再继续做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谢文安就辞职了,工头问他:“你不在这干,你上哪去?有什么事做吗?” 谢文安:“我先去考个驾驶证,到时候也去拉货,工头,到时候你们给我卸货,我工资开高点哈!” 工头笑骂一声:“还想着给我开工资了,滚你丫的!” 谢文安笑哈哈的离开了。 一辆小黄驴停在不远处,因为有破烂的棚子挡着视线,谢文安并没有发现对方。郑泉眼神格外复杂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既然在对方身体里,对方肯定也会在自己身体里。他是不是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然后拽着他的衣领子疯狂摇晃他,大声质问他:“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为什么我会在你身体里?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他的大床真的好柔软啊,他从来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床。他家的房也好大啊,他读书的时候,20多平的宿舍住三四十个人。辍学之后打工,住的也是狭窄的宿舍。直到昨天晚上,他才发现,原来睡的地方,空气可以是不浑浊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可是这个梦很真实很真实,他不想醒来。 可是郑泉没有等到谢文安找上门来质问,他只是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自己的手机号码。对方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就跟个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了。 对方说:“钱随便你用,房子随便你住,车子随便你开,安分一点,明白吗?” 郑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噤若寒蝉。 对方挂断电话之前又说:“就你那初二的学历,我都不想说你什么。将来如果灵魂会换回去,那你什么也带不走,除了知识和学到的技术。要是不想回来之后还过这样的苦日子,多学点技能,最好赶紧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明白吗?” 郑泉屁话不敢放,点头如捣蒜。 谢文安找了个地方吃了碗牛肉粉,让老板娘多多加量,他吃了肚子滚圆。然后找了个驾校报考,才上车,教练就问他是不是开过车,谢文安笑而不语。一个多月顺利拿到了驾照,贷款买了第一辆货车。 拉生意、拉车队的时候十几双鞋鞋底都跑穿了。投资、注册、入股,一年里建了一个小小的运输公司。后来又走人情、打点关系、联合承包了几段高速公路,乘势触角伸入城市地铁联合承包修建以及房地产…… 五年后 A大 “谢文安,楼下有人找。” 郑泉正在宿舍忙着修改毕业论文,听到室友喊,他把笔记本电脑合上,问:“谁找我?” 室友:“我不知道啊,反正对方好像认识我,不过我不认识他。他让我帮他带句话,说在操场那棵玉兰花下等你。” 郑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预感,他莫名觉得会是那个人找来了。 他心里紧张,连外套都没有拿,穿着雪白的羊绒毛线衣就出了宿舍,出宿舍楼的时候北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远远的就看见玉兰花树下气质不凡的男人。 他走过去,步履越来越慢,紧张、不敢靠近。 不过,路就这么远,迎着对方的目光还是近了。 彼此目光熟悉又陌生。 都带着些许惊奇之色。 终于,郑泉先开口:“你、你来了。” 谢文安笑着说:“嗯,我来了,来看看你。这几年我一直有关注你,我很满意,你挺安分。不过,还有一些不足。” 郑泉骤然紧张起来,“不、不足?什么不足?” 谢文安把搭在风衣外面的灰色蚕丝、驼绒混纺的围巾取下来,把郑泉的脖子缠了好几圈,他的下巴都乖乖被包住了。“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郑泉一下子耳根都红了。 谢文安:“要毕业了吧?” “嗯。”乖乖点头。他学的会计。如果将来换不回去,他也能看懂谢文安公司的账。这几年谢文安的公司都是请的经纪人在管理。如果将来换回去,他也能重新考证,然后找一份办公室的工作,不用那么辛苦。他有很乖、很努力的听谢文安安排。 谢文安觉得外头风越来越大了,雪花也飘落下来,他开口说:“走吧,去车上聊聊。有时间吗?” 郑泉点点头。他心里古古怪怪的,就别人顶着自己的脸对自己说话,不奇怪才不正常。 车子停的不远,走过去,看到是幻影,愣住。就谢文安的车库里有七辆车,从宝马奥迪奔驰路虎库里南玛莎拉蒂到兰博基尼,价格都在千万以内。可是谢文安的这辆新车,却是千万往上走了。 他、他、他这几年干了什么? 怎么又这么有钱了? 他是财神爷转世的吗? 司机把门打开请他们上去,自己在不远处站岗。那姿态,像是保镖公司专门训练出来的。 谢文安坐上去,看郑泉小心翼翼的坐进来,不敢吭声,主动开口询问:“考驾照了吗?” “啊?考、考了。”车子不开会放坏,当然要考驾照,把车子时不时开出来溜溜。 “挺好的。我也考了。” 郑泉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谢文安刚才跟他说了个笑话,他红了脸,“我、我以前没时间也没机会学。” “嗯,我知道。”谢文安点了下头,“这些年还适应吗?” “还、还好吧。” 谢文安看着他,郑泉明明知道他是在打量“谢文安”的身体,可是他还是紧张且羞涩了起来。 谢文安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白了很多,多了些肉。你没怎么锻炼吧?” 郑泉缩了缩脖子。心虚。 谢文安笑着说:“八块腹肌还剩几块?” 郑泉不敢做声,埋着头比划四根手指。 谢文安哼了一声,郑泉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谢文安哼笑着说:“算了,你能考上A大,已经很辛苦了。毕竟学习重要。没关系,我帮你练好八块腹肌了,要看看吗?” 郑泉:“……”从脖子红到了天灵盖。 替身 系统404气死了,牌都不想打了! “不及格、不及格啊!” “反派?知道什么是反派吗?你以为你是主角吗?你是反派啊!” “你是要闹哪样啊?这是婆文世界呀,你把主角受拐到自己床上,就没让他去过别人床上,你想要干嘛啊?” 谢文安认错不说话。 “大爷的,下个世界我守着你做任务,这牌不打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任务的,两个世界擦边及格,一个世界干脆不及格。”系统404也很绝望,每个世界都消除了记忆,剥离了感情的,为什么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爱上主角受npc?还每个世界给他达成一对一成就。大爷的,不会是晋市那边派过来的卧底吧? 谢文安乖乖认错,继续不说话。 “走吧!” 这个时候谢文安终于开口:“不是说有惩罚世界吗?” “哼!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不及格,有你好受的。到时候你可以哭着喊着说自己要好好做任务的。”系统404内心很绝望,这个宿主大概是不能要了。上一个世界明明从云端跌入谷底,自己的一切都被一个陌生人占有,因为对方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他竟然还能够爱上对方。大爷的,真的越想越觉得对方是晋市派过来的卧底。他们花市人均肾命80岁,晋市脑子人均粉红色,恋爱脑严重的还会布灵布灵发粉红色的光,再严重一点的不仅会布灵布灵发粉红色的光,还会冒出粉红色的爱心泡泡。 谢文安被他卖了关子,有点微微心慌,不过还是很镇定。毕竟事在人为,而且害怕也没有用,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被传送到一个新的生成的世界。正打算开始接收剧情,这个时候系统404在脑子里面说:“这一次直接让你反派开局,看看你还怎么给老子把任务做砸。别人是兢兢业业做反派,你是兢兢业业做*,你真牛。” 谢文安:“我这一次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吧?” “差不多吧。” 开始接收剧情,才发现原来这个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主角受郑泉因为眼睛长得像主角攻12345678……的白月光谢文安,于是他们对他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改造。 包括但不限于模仿谢文安的言行举止、在他脸上动刀、打断他的骨头让他增高、改造他的声带,让他的声音无限接近…… 总而言之,受尽折磨。 这个时候白月光谢文安回国了,看到了已经被改造的和自己有三分相像的郑泉,心里面燃烧起了熊熊怒火:原来就是你这个下三滥的贱玩意儿,拿着我高贵的脸去取悦那些肮脏的垃圾。 “我的脸只能用来取悦我自己!” 于是,他对他进行了不可描述之事。 这个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在主角受郑泉的心里,谢文安就是那个害了自己的“主要原因”,约等于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现在剧情进行到哪里了?”谢文安开口问系统404。 系统404说:“你回国了!人现在正被你手底下的人绑过来,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我给你看了剧情点,今天晚上你必须强迫他5次。” 谢文安:“……” “我我我、我做不到。我不是那样的烂人,我在红旗下长大,我根正苗红,我五讲四美……” “闭嘴!你还当不当反派了?老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签了你这么个宿主。” 脑子里面正在激烈争吵,这个时候窗外一道雷霹雳炸响,闪电划破夜空,大雨骤然滂沱。别墅的门被打开,两个黑衣保镖体格壮硕如牛,拎着小鸡仔一样的郑泉扔到了沙发前面,其中一个保镖微微弯了弯腰,恭恭敬敬的对着谢文安说道:“谢总,人已经带来了。” 郑泉瑟缩在地毯上,惊恐的看向谢文安,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瞳孔骤然紧缩:这就是那几个王八蛋心中的明月? 对方气质卓然,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大权在握的气场。 那几个王八蛋是眼睛瞎了吗?说自己的眼睛长得像他! 对方眼神如此的锐利,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人相像? 对方高高在上,那几个王八蛋根本没办法得到他,竟然就在他身上动刀动锤……王八蛋!王八蛋! “你、你想干什么?” 系统404在他脑子里面说:“这个剧情点,你应该冷笑一声,走过去,抬起他的下巴,然后厌恶的说你怎么敢顶着我的脸,去做那么下贱的勾当!然后撕开他的衣服,狠狠的占有他,告诉他你的脸只能用来取悦你自己。” 谢文安:“……”他站起来,眼神格外复杂,一步一步走向郑泉,对方像是一只实验室里的兔子。兔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忍痛的生物,哪怕内脏碎了也只会安安静静的等死,可是实验室里面的兔子却常常惨叫出声。 走过去,对方颤抖着。 他蹲下来,然后伸手把他抱起来。 郑泉错愕不已,“你、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们这群神J病!” 谢文安却声音格外温柔的说:“没事了,以后有我在,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郑泉:“……” 系统404:“……”啊啊啊啊啊啊啊—— 把人放在床上,温暖的羽绒被迅速的将他的体温留住,他给他掖了掖被子,声音缓和的说:“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以后你都不用再担心了。好好的睡一觉。” 郑泉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蓦然拽住他的手,激动地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这件事我也要负起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生了一双和你一样的眼形,他们也不会找上你。一群垃圾肖想不到我,竟然干出这种下流龌龊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他们,一定要让他们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郑泉良久做不了事,最后只能说出两个字:“谢谢你。” 谢文安:“不用跟我说谢谢,休息吧,有我呢。” 除了卧室的房门,脑仁疼。系统404终于知道他是怎么做任务的了,它统生多年,从没有如此绝望的时候。 “你行!你真行。” 谢文安:“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是那也不能去折磨一个无辜的人啊。” 系统404绝望了,它好久不说话,然后骂骂咧咧:“我打牌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气急败坏的走了。 谢文安脑子一片安静,只留下一个系统面板。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晚上惊雷阵阵,郑泉睡得一点都不踏实,黑暗如潮水将他包围,他陷在深深的梦魇里面,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奔跑都逃脱不掉,最后突然摔落悬崖,整个人崩溃大叫,骤然坐起。 房间里面的灯光蓦然照亮,穿着一身睡衣的谢文安几步跑过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他的肩膀,开口对他说:“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个噩梦罢了。没事了,有我在呢,不要怕。” 一声一声轻轻的哄着,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 郑泉在他怀里,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心跳声是那么的有力,突然就哭了。 “我、我害怕!” “不怕了,有我在,没人会再伤害你。” 郑泉哭湿了他的睡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拽紧了谢文安的衣服睡了过去,脸上还有湿乎乎的泪痕。谢文安看着他的脸,感觉非常熟悉,万分让他心动,仿佛一见钟情。又好像已经有了几世的相依相伴……他甚至有抑制不了的冲动,想要亲一亲他。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一夜虽然风雨如注,但是郑泉却再也没有做梦,反而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对方身上有特别让人安心的味道,暖暖的很好闻。 郑泉脸色一下涨得通红,他小心翼翼的想要从他怀里钻出来,正要成功的时候,谢文安睁开了眼睛。 明明是一双很淡漠的眼眸,可是眼底里面却泛着让人觉得温暖的柔情。 谢文安嘴角勾了勾,语气温和的对他说:“早安啊。” 郑泉脸颊更红了,支支吾吾的说:“早、早安。” 然后看到谢文安雪白丝绸睡衣上面的泪痕,越发的不好意思,捏着衣角,非常扭捏的说:“你的衣服、对,对不起啊。” 谢文安:“要洗的,没关系。既然起来了,那就去洗个热水澡好不好?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风雨那么大。” 郑泉想起这些事儿,顿时看了看自己还穿着的衣服裤子,裤子上还有泥巴印子。连忙就要下床,可是动作太急促,床单是丝绸的,又特别滑,顿时整个人直朝着地上摔。谢文安手疾眼快把他搂在怀里,郑泉的手摁在了他的肚子上,谢文安发出一声闷哼。 郑泉越发的不安、紧张,满怀歉意:“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还弄脏了你的床。” “没关系,我说没关系。不用这么紧张,脏了洗干净就好了。” 郑泉有些茫然,他呆呆的看着他,好久好久,才呢喃般的说:“洗干净就好了吗?” “洗干净就好了。”他认真的跟他说。谢文安脸上带着笑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洗干净就好了,不要紧张、不要担心,就算是洗不干净,也不是什么大事。” 郑泉是被他爸爸妈妈从孤儿院领养的,可是领养回去才一年,爸爸妈妈就生了龙凤胎。于是他在家里面就成了多余的那个,不小心弄脏了桌子一顿暴打,不小心弄脏了地板一顿暴打,衣服洗不干净一顿暴打……他受不住了,也不想回孤儿院去,因为孤儿院里大孩子也会欺负小孩子,他就出来流浪。 流浪了好几年,人口清查的时候,有好心的警察叔叔帮他办了身F证,还给他安排工作,去餐馆当服务员。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存点钱,然后买房子有个家的时候,有一天上菜遇到了大几个王八蛋。 结果,他被带走了。 他感觉自己这两年,不是在手术台上,就是在病床上,身上总是有绷带。 他们简直就像恶魔。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灰暗,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谢文安。他怎么会这么温柔啊? 读心 谢文安:“张三,你状告李四在草上投毒,害死了你的牛。可有异议?” 张三:“大人,求您给俺做主啊,这李四丧心病狂,竟然在草上投毒,害死了俺的牛!一定要他给俺赔钱!” 李四:“大人!他胡说!我只是把耗子药不小心掉在水里,只能把水泼了。那我把水泼在我家门口的草上,他家的牛要来吃,关我什么事啊?大人!大人求您明断是非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谢文安只觉得脑仁疼。这怎么判?唉,突然间想起了老人路过饭馆门口,下雨路滑,摔倒在地。把饭馆老板告上了法院,老板赔钱。 按道理说,他没有处理好那些水,确实是应该赔钱的。可是,白发苍苍满面风霜的50多岁的老人了,能赔什么钱?可那个死了牛的,也40多岁了,看起来跟60多岁差不多,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 时人岁数短,一生辛劳,哪能想得了那么多? 谢文安犹豫着,最后做了决定。“牛又在哪里?” 牛被拖了过来,还挺老了这头牛。谢文安给了点银子,再三跟人告诫,有毒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处理,老农差点把头都磕破了。 把人打发走了,这件案子也算结束。 捕快搓搓手问谢文安:“大人,今天晚上我们吃牛肉?” 谢文安:“……”白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请我去你们家吃席啊?” 捕快:“……”这这这、这让他怎么回? 谢文安:“毒死的牛,能吃?活够了是吧?搞点柴把牛烧了,找个屠夫切块烧的利落一些,别别给我瞎糊弄。” 捕快:“埋了不就好了?” “要是有人偷偷摸摸挖出来,放到集市去卖,又或者自己吃死了?你来背这个锅,我来背这个锅?” “真有人这么不怕死吗?” “没吃没喝的,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块肉,你说呢?对了,去查一查,耗子是不是有点多?如果比较猖獗的话,很可能会闹鼠疫,我们要提前灭鼠、提前做好准备。” 捕快:“……” 牛处理了,烧得基本上都是黑炭了,用席子卷起来埋进山里。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埋的地方被人挖开了。 捕快满头冷汗。 又去各村镇调查,发现耗子确实增多了很多。很多村民都说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谢文安立马要求各大药房使用灭鼠药,还让工人打造灭鼠笼,更让人挖了陷阱放了诱鼠药,每村每户都要按指标灭鼠。猫和狗也不能少。 他还发了书信给邻县几个县令,还往上面发了书信。结果,上面的人看了,觉得他大惊小怪,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慌起来,不像个当官的。而邻县的几个县令觉得好笑,要是没事情做可以多娶几房小妾,真没必要把灭鼠当功绩。如今风调雨顺,人都多了,何况老鼠。 结果,次月,隔壁林山县有头老牛吃了有毒的草,没了。县令判了人赔钱,赔不起,对方一头撞死了。牛死了的人家没拿到赔偿,也舍不得把牛埋了,牛被卖了、吃了,一下死了上百个人。 林山县县令无了。 又次月,爆发小规模鼠疫,谢文安所管辖的县,工坊和猫狗房生意大好,连夜生产的荆棘栅栏,还有培养的猫狗,都卖出了好价钱。当然,药坊的生意最好。周遭的县基本上受灾情况有深有浅,只有谢文安所管辖的县挺好的,有那么几只不长眼的老鼠从山里跑过来,能被训练好的狗十几二十几只,疯狂追捕。鼠胆都被吓破了,木在墙角等死。 总体受灾情况有点严重。于是,谢文安上面的大人也无了。 天气晴朗,谢文安和郑泉大白天的羞羞了。 最近有点累,涉嫌好不容易结束,需要放松放松。 捕快过来敲门:“大人!大人!朝廷有旨!” 谢文安和郑泉:“……” 郑泉把裤子提上,“快去!” 谢文安咬牙切齿,好烦啊,真想把那个捕快炒鱿鱼,老是在紧急时候过来! 朝廷来旨,谢文安接旨,人公公念圣旨的时候说了,谢文安年轻有为,为国效忠,官升两级。 谢文安谢了恩,请人喝茶,还给了“跑腿费”。对方告辞的时候乐呵呵的。 谢文安拿着圣旨惆怅的对郑泉说:“唉,县令当的好好的,一点都不想往上走。” 郑泉:“……” 捕快:“……”说实话,有时候就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半步都想不到的事情,为什么大人他能够走一步看上七八步?就好比那头牛,就好比这一次的鼠疫。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么能耐的大人,不往上面走一走?天天拎着个小茶壶,不是和“夫人”打情骂俏,就是看看书办办案子处理处理公务…… 等到新的县令过来接手后,谢文安也出发去上任。半年之后,手摇式的织布机出来了,郑泉兴冲冲的去办织布厂。 布织的又快、又细密。生意兴隆。 而织毛线机也家喻户晓了,能工巧匠会做会修,也不会,家家户户都用得起。稍微改良一下线的材料,照样能够用来织衣服。一天能织好多件。 一年之后,他又往上面升了。这一次到了三品,要去工部任职。 谢文安没想到短短几年,自己又回到京城了,真烦。京城物价好贵,只想和郑泉守在乡下。尤其是京城这地方,还有好多的剧情。 什么皇帝啊、太监啊、王孙公子啊、侍卫啊……按照剧情郑泉都要睡一睡。 他不想给别人睡,只想自己睡。 郑泉在马车里面,听到谢文安的想法,做不得声: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诽谤、简直就是诽谤! 以前没给他的时候,他在外面勾勾搭搭,他承认。 可是后面跟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过别人了好吗? 一个都伺候不过来,还勾搭那么多人?是想死在床上吗? 到了京都,买了一座不大不小不远不近的宅子,好去上朝。谢文安去衙门上值的时候,有事做事,跟随潮流,没事就休闲,能早点回家就早点回家。就好像还生活在蓝星一样,每天早上去上班,出门第一件事想的就是——早点回家,和老婆贴贴。 日子过得平静无波,和上司下属平级都相处的挺好的,他这个人有本事、好说话、又有锋芒,进退有度,在官场上还算如鱼得水。 直到三年后的这一天,大雨瓢泼,河水决堤,紧急抢险。工部要派一批人出去主事,也就是所谓的抢险。 雷声阵阵,炸在人的魂灵里。 谢文安顶着黑色的乌纱帽,冒着雨水也走向了抢险的队伍。紧急夜行的时候,抓住避雨路人,让他去谢府送个信,告诉他家媳妇,他要出去一段时间,几月才能回来。 也可能,回不来。 这样一来,天气好的时候,郑泉就时不时的去城门口等他。 这一天,一个一看就是贵家公子的男人骑马经过,看到了容颜不俗很是魅惑的郑泉,问了手底下的人一声:“那是谁家的小公子?” 从面向上看,年纪是不大的,可是身上那股韵味,却不是个“小公子”了。他是故意这样问的,免得显得自己明知道对方有人,还打听一句,显得自己好色。 手底下的人立马就回:“那是工部侍郎谢文安谢大人的夫人。” “女子?”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可那分明是一位男子。 “男子。府衙登记造册过的。” 在朝官员,娶男妻的实在是少。可是也不是没有。 太子也就没说话,快要进宫门了,才又问了一句:“谢文安在此次的抢险名单里?” 护卫神色凛然,悄悄的用了一个灭口的询问眼神。太子说:“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吧?算了,真是难得好颜色。” 又一日,一个好色的老公公坐轿子从城门口出入,看到了郑泉,也打听起来。一听是谢文安的夫人,兴致起了又起,灭了又灭,最终还是作罢了。对方是个能臣,在官场上人缘也挺好的,没必要招惹这样一个敌人。 再有一日,侍卫首领伴随皇帝微服出巡,看到了郑泉,皇帝也来上了性质,只不过他没有问手下的人,而是直接走了过去,询问郑泉:“天色不早了,公子还不进城?是在等谁吗?” 郑泉点点头,看出对方尊贵不凡,行了个礼,称了一声老爷。然后开口说:“在等我家相公。” 皇上上下打量,落在他朱红的唇上,是那种一看就甜软好亲的嘴唇。他的后宫说实话还没有这等货色,只不过可惜,对方竟然有相公了。 “你相公是谁?” 郑泉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这个人通身气派实在不凡,感觉会是皇亲国戚那一类的人。“姓谢,谢文安,三品侍郎。” “是他啊。”有印象,还挺深刻的,办事不错,劳心耐力,能干有为。 “河道决堤,他去抢险救灾,现在还在帮助当地建造防御工事,恐怕还要过上半年才能回来。你经常来这里等?” “天气好,偶尔会来等。” 对方往前面走,郑泉也只好跟上。在京都呆久了,跟着谢文安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有时候光从对方的衣着、通身的气派,就能够判断对方是什么阶层的人。 对方摇一摇扇子,目光又逡巡一下他的脸,依然带着一点希望,开口又问:“他对你好吗?后院里头有几个人?” 郑泉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想起了谢文安心里的那些话,顿时骨头发毛。他开口如实说道:“回老爷的话,我、我相公就我一个。” “你一个?”呵,怎么可能?那传宗接代怎么办?“他不会唬你,在外头养了别的人吧?” 郑泉心里古古怪怪:“我自从和相公在一起之后,便没有分开过。除了这一次他出去抢险,只来得及差人告诉我一声。” 皇上面色微微有些不大好看,主要是心里面心虚,毕竟作为臣子,他为他奔赴前线,而自己在后方稳坐,却看上了他的妻子。不过他还是说道:“你年轻,颜色好,他现在仍喜欢你,倒也正常。”将来可就未必了。 言下之意,傻子都听得懂。 郑泉无奈的说道:“我只是看着年纪不大,实际上我如今快三十了。”时间总是这样一晃而过,县令上待几年、知府待几年、侍郎待几年……原来他和相公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皇上诧异。明明看起来才十八。 皇上不相信,不过也没有纠缠,是不是骗他,他让人查一查就知道了。结果这一查,就把很多年之前的事情都翻出来了。 对方竟然真的没有骗他,年纪的确很大了,像那些充入官窑的男子,年龄超过十四便不要了,只能被派做奴隶。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不是什么鲜嫩少年了。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跟谢文安有牵扯了,会送一些衣服、鞋子给对方。那时候谢文安考举人落了两次榜。不过他再考举人之前,他们俩在一块了。 请左邻右舍吃了饭,去了官衙登记婚契。 一直到现在,谢文安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别人,后院里也只有他一个。 两个人是出了名的恩爱。做县令时候,那些下属就说他们俩感情好。做知府的时候,那些下属也说他们格外恩爱。现在在京都多年了,工部的那些人也说谢文安办事很积极,可是回家更积极…… 皇上皱了皱眉心,大太监问:“要不要请郑公子进宫为皇上您解解闷?反正只是男子,能够伺候皇上,也是他的福分。” 皇上:“……混账话。对方如果不是两情相悦、感情深厚,我自然能够撬一撬墙角。可是他们两个感情这样好,你把朕当什么人?” 大太监连忙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乖乖认错。 皇上开口道:“好久没选美人了,你悄悄帮朕物色几个,要相似的。明白吗?” 大太监应了,下去忙活。 半年之后,谢文安回来了,升二品,黑了一圈,瘦了一圈,脱衣服的时候身体精壮精壮的。逢着休沐,两天没出房门。 “饱了没?” “昂。你吃够没?” “没。” 郑泉:“……”往床尾爬,被抓住了脚踝,扯过去。听到他的心声:可把老子想死了!半年多,差点没把老子憋死!于是他又心软了。 房门终于开了,懒洋洋的坐在秋千上,鱼片粥好喝,被喂了一大碗。谢文安不讲究,勺子也不用,直接就着碗沿喝。 郑泉靠在他的怀里,说:“这辈子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可能。” “啥?” “八十岁的时候肯定起不来了。” 郑泉:“……”大嘴巴子真想呼他一脸,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好坏啊! 笑笑闹闹了一会儿,郑泉又问他:“这辈子你有什么愿望吗?” 谢文安:“都没有好好带你出去玩玩,可是这个世道不是很太平,要是遇到土匪啊,强盗啊,那就不好了。等到寿终正寝,咱俩就火化,骨灰撒到大海里,一起去全世界看看,怎么样?” 郑泉:“人死了还能够去看世界吗?” “没试过怎么知道?再说了,死了试试又不吃亏,对吧?” 郑泉摇摇头,“我不敢,我怕。我只想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死了也想和你埋在一起。万一死后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骨灰散了,灵魂也散了,那可怎么办?我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和你在一起、下辈子和你在一起、下下辈子、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 谢文安伸手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发,揽过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说道:“好。” 几十年光阴如水而逝,谢文安成了三朝老臣,位及一品,退休之后安养晚年,两个人和和美美的一辈子,从来没有红过眼急过脸, 这一天大雪纷纷扬扬的,他醒来之后,发现怀里的郑泉没有了气息,可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好像睡着了一样。他是在睡梦中离开的,如同这一辈子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窝在自己怀里,睡觉之前,有那么一盏茶时间是进入睡眠的时候,总爱在他怀里动一动,不是用鼻尖蹭蹭他的下巴,就是用鼻尖亲亲他的下巴,如果想要的话,就会亲一亲他的喉结…… 历历在目,仿佛他未曾离去。 他最后一次亲了亲爱人的脸颊,然后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 同棺同穴,信守承诺。 谢文安也不顾及任务成功不成功了,听说任务不成功会有惩罚世界,也不知道可怕不可怕,会不会魂飞魄散?大抵是,任务不成功的吧。反派做到他这份上,真lw啊。自己唯一的敬业,大概就是属于自己的“剧情点”绝对不会错过。而且只有多没有少。 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系统404看着60分的及格分,一言难尽的看着谢文安。再看一看感情值达到99.9%,它都没脸看。 这是自己的宿主? 阿西! 幸好,自己有很多个宿主。不然就凭这位烂泥扶不上墙的,自己的业绩今年恐怕要惨遭滑铁卢。 “你真行!你太行了!” 谢文安难得羞愧,“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呀,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系统:“你别说了、别说了,我都懂,好了,下一个世界吧。”他大爷的,要是连续几个世界,全部都是擦边过,或者还有不及格的,就等着解绑吧。垃圾宿主,反派都不会当,良心太多了,我帮你选个好世界,让你去一去良心。 换魂 “当老板的都是奸商。” “开豪车的没一个好人。” “当官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呵呵。” ……也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对社会有很深的怨恨,不然怎么一点积极向上的味道都没有?谢文安睁开眼睛,发现家徒四壁,高温让廉租房像是一个小蒸笼,风扇叶子吹过来的风都是热的。楼房和楼房之间,知了的叫声都有气无力。 谢文安坐起来,发黄的背心前面都汗湿了。 这是包工头租了廉租房,买了上下铺,改成员工宿舍,这会儿电视机正在放新闻,某高校采用预制菜,结果菜品过期腐烂,大批学生进入医院抢救——这是老板无良。又有豪车司机撞人,不仅不道歉,还口出狂言,最后被发现他在去年也撞了人,现在应该在坐牢才对,可他却出现在外面,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愤愤不平。 谢文安心里面默默的说了声抱歉,原来对方不是对社会苦大仇深,而是针对具体事件发出埋怨。 “郑泉,你醒了,晚上吃什么?吃不吃饺子?咱们去东北饺子馆,各种饺子买两斤?” “我要吃羊肉馅的!” “我想吃芹菜猪肉馅的!” “我我我、我什么都能吃!” 谢文安发现只剩下自己没说话了,不由得皱起眉头,郑泉?自己应该被叫做谢文安才对。他不动声色,“芥菜猪肉馅儿的。” “那我放个水,我们现在就走吧!晚上还要上晚班,工头今天说了,晚上还有几车货要卸。” 大家抱怨的抱怨,不过要去吃东西的热情还是高涨。谢文安洗了把脸,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这竟然是自己的身体。 不由得觉得离谱。 所以,这对于自己来说,到底还算不算是灵魂互换? 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好多的仓库,像是一个中转站。 快递、绿通水果、蔬菜、衣服……各种各样,长期大批的招工卸货。环境卫生很一般,野猫野狗乱窜,耗子比猫还大。 到了东北饺子馆,看着别人吃大家口水不断下咽,急急忙忙的喊老板娘称饺子下水煮。 谢文安接收剧情,这是一本生成的世界,名字叫做《换魂有钱人夜夜嗨不停》,谢文安:“……”有种不能直视书名的感觉,真不知道是哪个扑街想的。 剧情里面,主角受郑泉突然不受控制的和“谢文安”换了灵魂,住进了“谢文安”的身体里面,一开始他还很拘束,可是在见识到“谢文安”那么有钱之后,不由自主的沦陷在了万恶的金钱里。 很快,他就迷失了自己。今天和1米88的健身教练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明天和1米85的夜场小王子发展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后天和1米87的保镖哥哥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而原主“谢文安”找回去,说自己才是“谢文安”,没有人相信,还说他是SJB,要把他送到第四医院去。 只有郑泉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不想再回来过这样穷苦的生活。他想成为有钱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天天累死累活还赚不到钱。 剧情里面原主“谢文安”因为没有办法重新证明自己是自己,于是黑化了,他偷偷的潜入到家里,也和郑泉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把他折磨的够呛。7天7夜,7天7夜啊! 谢文安:“……” 阿西! 婆文的世界如此可怕。 简直了。太离谱了! 剧情里面原主是个富二代,对方不想干了,废肾,于是谢文安来到这个世界,代替他走完这个剧情。 谢文安一边吃饺子,一边整理思路。饺子挺好吃的,不过说实话,虽然是老板和老板娘,自己擀面,自己手工包的饺子,但是经过急冻之后,味道还是会下降一些。而且他不怎么喜欢吃从水里面捞出来的饺子,他喜欢现包现蒸,那样的饺子味道才一级棒。 就像刚出锅的包子最好吃。 晚上去卸货,工资现结。到完工的时候凌晨3点了,工头让他们赶紧休息休息,明天早上7点又会有两车大货要搬。 抽着烟,大家都没力气说话。回去倒头就睡。谢文安打着哈欠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面想着:最赚钱路是靠脑子赚钱,其次是技术,然后是劳动力。 劳动力廉价啊,这工作耗时间,费力气,伤身体,不能够再继续做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谢文安就辞职了,工头问他:“你不在这干,你上哪去?有什么事做吗?” 谢文安:“我先去考个驾驶证,到时候也去拉货,工头,到时候你们给我卸货,我工资开高点哈!” 工头笑骂一声:“还想着给我开工资了,滚你丫的!” 谢文安笑哈哈的离开了。 一辆小黄驴停在不远处,因为有破烂的棚子挡着视线,谢文安并没有发现对方。郑泉眼神格外复杂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既然在对方身体里,对方肯定也会在自己身体里。他是不是很快就会找上门来?然后拽着他的衣领子疯狂摇晃他,大声质问他:“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为什么我会在你身体里?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应对? 他的大床真的好柔软啊,他从来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床。他家的房也好大啊,他读书的时候,20多平的宿舍住三四十个人。辍学之后打工,住的也是狭窄的宿舍。直到昨天晚上,他才发现,原来睡的地方,空气可以是不浑浊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可是这个梦很真实很真实,他不想醒来。 可是郑泉没有等到谢文安找上门来质问,他只是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自己的手机号码。对方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就跟个鹌鹑一样,动都不敢动了。 对方说:“钱随便你用,房子随便你住,车子随便你开,安分一点,明白吗?” 郑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噤若寒蝉。 对方挂断电话之前又说:“就你那初二的学历,我都不想说你什么。将来如果灵魂会换回去,那你什么也带不走,除了知识和学到的技术。要是不想回来之后还过这样的苦日子,多学点技能,最好赶紧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明白吗?” 郑泉屁话不敢放,点头如捣蒜。 谢文安找了个地方吃了碗牛肉粉,让老板娘多多加量,他吃了肚子滚圆。然后找了个驾校报考,才上车,教练就问他是不是开过车,谢文安笑而不语。一个多月顺利拿到了驾照,贷款买了第一辆货车。 拉生意、拉车队的时候十几双鞋鞋底都跑穿了。投资、注册、入股,一年里建了一个小小的运输公司。后来又走人情、打点关系、联合承包了几段高速公路,乘势触角伸入城市地铁联合承包修建以及房地产…… 五年后 A大 “谢文安,楼下有人找。” 郑泉正在宿舍忙着修改毕业论文,听到室友喊,他把笔记本电脑合上,问:“谁找我?” 室友:“我不知道啊,反正对方好像认识我,不过我不认识他。他让我帮他带句话,说在操场那棵玉兰花下等你。” 郑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预感,他莫名觉得会是那个人找来了。 他心里紧张,连外套都没有拿,穿着雪白的羊绒毛线衣就出了宿舍,出宿舍楼的时候北风一吹,他打了个哆嗦。远远的就看见玉兰花树下气质不凡的男人。 他走过去,步履越来越慢,紧张、不敢靠近。 不过,路就这么远,迎着对方的目光还是近了。 彼此目光熟悉又陌生。 都带着些许惊奇之色。 终于,郑泉先开口:“你、你来了。” 谢文安笑着说:“嗯,我来了,来看看你。这几年我一直有关注你,我很满意,你挺安分。不过,还有一些不足。” 郑泉骤然紧张起来,“不、不足?什么不足?” 谢文安把搭在风衣外面的灰色蚕丝、驼绒混纺的围巾取下来,把郑泉的脖子缠了好几圈,他的下巴都乖乖被包住了。“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郑泉一下子耳根都红了。 谢文安:“要毕业了吧?” “嗯。”乖乖点头。他学的会计。如果将来换不回去,他也能看懂谢文安公司的账。这几年谢文安的公司都是请的经纪人在管理。如果将来换回去,他也能重新考证,然后找一份办公室的工作,不用那么辛苦。他有很乖、很努力的听谢文安安排。 谢文安觉得外头风越来越大了,雪花也飘落下来,他开口说:“走吧,去车上聊聊。有时间吗?” 郑泉点点头。他心里古古怪怪的,就别人顶着自己的脸对自己说话,不奇怪才不正常。 车子停的不远,走过去,看到是幻影,愣住。就谢文安的车库里有七辆车,从宝马奥迪奔驰路虎库里南玛莎拉蒂到兰博基尼,价格都在千万以内。可是谢文安的这辆新车,却是千万往上走了。 他、他、他这几年干了什么? 怎么又这么有钱了? 他是财神爷转世的吗? 司机把门打开请他们上去,自己在不远处站岗。那姿态,像是保镖公司专门训练出来的。 谢文安坐上去,看郑泉小心翼翼的坐进来,不敢吭声,主动开口询问:“考驾照了吗?” “啊?考、考了。”车子不开会放坏,当然要考驾照,把车子时不时开出来溜溜。 “挺好的。我也考了。” 郑泉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谢文安刚才跟他说了个笑话,他红了脸,“我、我以前没时间也没机会学。” “嗯,我知道。”谢文安点了下头,“这些年还适应吗?” “还、还好吧。” 谢文安看着他,郑泉明明知道他是在打量“谢文安”的身体,可是他还是紧张且羞涩了起来。 谢文安观察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白了很多,多了些肉。你没怎么锻炼吧?” 郑泉缩了缩脖子。心虚。 谢文安笑着说:“八块腹肌还剩几块?” 郑泉不敢做声,埋着头比划四根手指。 谢文安哼了一声,郑泉咬了咬嘴唇,不敢说话。谢文安哼笑着说:“算了,你能考上A大,已经很辛苦了。毕竟学习重要。没关系,我帮你练好八块腹肌了,要看看吗?” 郑泉:“……”从脖子红到了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