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迷信害我！》 第 1 章 第1章 “妈，我出门了。”苗晓睿穿好鞋子，朝屋里喊了句。 “好，注意安——回来！！” 苗晓睿抓起行李箱开门就要跑。 “臭小子！”他老妈沈清芳冲出来，在他关门之前拽住他背包，“敢跑？！” 苗晓睿：“妈！！” 沈清芳把他拽回来，拍上门：“老娘花重金给你请的护身符，不带上不许出门！！” 苗晓睿抗议：“这么一木块也叫护身符？我随便捡块木头刮两下都比这玩意好看！” 沈清芳：“要什么好看，有用就行了。”手里红绳朝他脑门轻甩一下，“我都给你换了长绳，塞衣服里，你管他丑不丑！” 苗晓睿：“妈，封建迷信要不得——” “别瞎说！”沈清芳拉动红绳的活动扣，把绳圈放到最大，往他头上一套，木牌就坠在其胸前。她把绳圈拉小，木牌塞进苗晓睿圆领T恤里，拍了拍，“呐，看不见了。” 苗晓睿眉毛皱得死紧：“妈，我工作的时候经常要换衣服的。” 沈清芳瞪他：“换的时候再收起来。不许嫌弃难看，救命符呢！”皱眉，“你戴着就当安我的心呗。” 苗晓睿软下来：“……行吧。” 上前抱了抱原本圆乎乎、现在瘦了一圈的沈清芳，“芳姐放心，我现在好好的。” 沈清芳拍拍他胳膊，笑着：“知道了。” 苗晓睿退后一步：“你在家好好的，钱的事不要着急，我能挣。” 沈清芳笑骂：“你还以为你真成大明星了？京市花销这么大，你先顾好自己吧！” 苗晓睿下巴一抬：“指不定我一夜爆火，到时你跟着一起上电视接受采访！” 沈清芳笑得不行：“行，那我等着记者来找我。” 苗晓睿嘿嘿笑，然后：“我是说真的，你儿子的长相，接不了主角，难不成还跑不了龙套吗？总比你去打扫卫生来得快，你那点工资，好好吃饭，别省着。” “知道了！”沈清芳欣慰地拉了拉他衣摆，眼里带着几分不舍，“好好儿的。” “你也是，天气热别老贪凉，晚上别一直刷手机，对眼睛不好——”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赶紧走。” 话还没说完的苗晓睿连人带行李箱被推出家门。 他：“。” 行吧。 拖着行李箱下楼，到小区门口，网约车刚好抵达。 上了车，他分别给沈清芳和经纪人徐冬林发了信息，靠到座椅上闭目休息。 他已经大半年没工作了。 去年底他出了场交通事故，脑袋撞车窗上，脑出血当场昏迷，然后就一直没醒。医院断定他成了植物人，建议沈清芳给他转回L市，在家就近照顾，也委婉建议，该放弃还是得放弃。 但沈清芳女士哪里肯放弃，把他转回L市医院，继续治疗。 还生怕后面没钱治疗，每天还坚持去上班，一天跑N趟到医院照顾他…… 几个多月下来，她就瘦了一大圈。 某天去医院的路上，疲惫不堪的沈清芳遇到一名道士——据沈清芳女士的描述，这名道士看着五十多六十，仙风道骨的，靠谱！ 总之，或许是看出她状态不好，那名道士主动上前搭话，还提了他们家里几句情况，句句都对上了。 沈清芳惊为天人，立马向他求助。 道士还真给她指点了方法。 躺了几个月的苗晓睿竟然真醒了，没几天就能出院。 沈清芳彻底信服。 按照那乡野道士的说法，压着苗晓睿搞了些封建迷信的行为，还给他戴上这块木牌吊坠，除了洗澡别的时候都不许摘下来。 其实牌子不难看，一寸长，半寸宽，牌子上还用朱砂或别的东西勾画了些线条文字，类似道教里的符篆纹路和天干地支，中间市描了朱砂的刻字——“甲戌年正月初七”。 在苗晓睿看来，又丑又土。 ……算了，就当安他老娘的心了。 一路飞驰，转经高铁，当天下午顺利抵达京市。 苗晓睿之前在京市租的房子还没退。 这几个月的房租是经纪人徐冬林帮忙垫付，在他转院回L市后，徐冬林正打算退房，恰好手里其他艺人出了点事，一折腾，就拖到他醒来。 也幸亏如此，苗晓睿这次回京，不用折腾了。 走出高铁站，私家车停靠区全是车，他的经纪人徐冬林就站在路边到处张望。 苗晓睿拉着行李箱快步过去，虎扑：“冬林哥！！” 徐冬林吓了一跳，回头，惊喜：“到了呀！”赶紧拉开他仔细查看，“身体怎样？好多了吧？” 苗晓睿拍拍胸膛：“杠杠的，能一挑三！” 徐冬林：“……别做梦，你原来也挑不动！” 苗晓睿：“……哥不带这么打脸的！” 徐冬林笑，捏捏他胳膊、肩膀：“好好，全胳膊全腿的就行了。” 苗晓睿嘿嘿笑，刚要说话，眼角一扫，一粉色小身影追着什么东西往马路上跑，前边有辆车刚好转弯—— 他脑子还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冲了出去。 刺耳刹车声贯彻耳膜。 “晓睿！！！” “宝宝！！” 苗晓睿摔倒在地，胳膊瞬间撩出一片火辣。 好在，没什么大事。 苗晓睿看着惊险停在脚边的宾利，后怕不已。 “晓睿，没事吧？！” “宝宝！！” 几道人影冲过来。 苗晓睿撑着坐起来，看了眼怀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小女孩，把人递回给孩子爸妈，皱眉道：“马路边上看好孩子。” “好好好，对不起，谢谢谢谢！”孩子爸爸语无伦次的。 孩子妈妈更是抱着小女孩直哭：“吓死妈妈了！” 徐冬林去搀苗晓睿，情急训斥：“你动作怎么这么快？！你这都躺了多久了！你也不怕——呸呸！” 苗晓睿笑笑，解释了句：“当时想不起来。”刚要起来，旁边跟着伸过来一手臂。 “先生没事吧？”陌生声音问道。 苗晓睿转头。 是名西装笔挺的青年，看着三四十岁，很干练的样子。在过去，是扶着车门、略显紧张的中年人。 这俩人看到他，面上都带着惊艳。 苗晓睿收回视线，拽着徐冬林的手站起来，顺手把摔出来的木牌吊坠塞进衣领。 青年的视线在他胸前红绳滑过。 苗晓睿没注意，朝他道谢，然后拉住给他拍裤子灰尘的徐冬林：“哥我又不是摔泥地里！” 徐冬林这才作罢。 小女孩父母带着孩子过来道谢，并强烈要求要留下苗晓睿电话，说要是有情况，他们会负责。 苗晓睿连声说不用，徐冬林也客客气气的，几句话把他们忽悠走。 期间，青年一直看着他们。 等人走了，他才开口：“今天确实是我们司机没注意，感谢先生及时出手。” 苗晓睿摆手：“不用客气了，你们刚转弯，那小妹妹又玩鬼探头，怪不得你们。” 青年第一次露出笑意：“先生大度。”看了眼他手臂，“我看先生受了伤，我们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苗晓睿摇头：“只是小擦伤，几句话功夫都结痂了，没必要，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走吧。” 青年笑容更大了几分：“这件事毕竟是我们疏忽，责任还是得担起来……我给您留个名片，要是您身体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摸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苗晓睿接过来。 太一集团秘书办，章玮盛。 ——太一集团！！！牛逼公司啊！！！ 苗晓睿惊了下，放下手，笑笑：“放心，要是有问题，我一定联系章先生。” 章玮盛也不墨迹：“那行。”朝徐冬林点点头，转身，招呼扶着车门的中年司机，“没事了，走吧。” “是。” 章玮盛绕过车头，坐上副驾位，司机也连忙上车。 没多会，昂贵的宾利起步，离开。 苗晓睿不在意，看车走了，反手就把名片扔进路边垃圾桶。 徐冬林：“——等等！！” 苗晓睿随口：“留着干什么？” 徐冬林按住他脑袋，一转—— 方才的宾利在前边大转盘转了个圈，刚好从俩人对面经过，呼啸而去。 苗晓睿：“……” 他干笑，“应该没看到吧？” 徐冬林：“谁知道——算了，走了，再晚就要撞上晚高峰了。”拉起他的行李箱走向自己的车。 苗晓睿连忙跟上。 …… 一声轻嗤。 章玮盛下意识回头：“秦总，是不是方案有问题？” 宾利后座，穿着浅灰卫衣、戴着球帽的高大青年收回视线，投向长腿上摊开的文件。 听到问话，他眼皮不抬，敲了敲文件夹，问：“我最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这样的成本评估表也敢拿来给我看。” 金属质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威压和冷肃。 “星辰的评估方案重做，今天之内把报告给我。” 章玮盛：“……是。” 被称为秦总的青年扔开文件，再次捡起一份。 章玮盛犹豫了下，开口道：“秦总，刚才那位救人的小帅哥，好像跟你同一天生日。” 青年充耳不闻，架着大长腿，继续慢条斯理地翻文件。 章玮盛习以为常，继续：“更巧的是，那人的木牌，花纹跟你的好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秦总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露出略显凌厉的冷峻眉目。 “木牌？”他问。 章玮盛：“对，那小帅哥脖子上挂着的木牌，跟您那块玉牌花纹有点像，上面还刻着正月初七，所以我说好巧。” 秦总：“……” 回忆起方才小年轻潇洒扔名片的场景。 他微哂，开口：“查一下这个人。” 章玮盛诧异，回头：“那小帅哥有问题？当时那么惊险，他下意识就冲出来救人，可见人品不会太差——” “查。”秦总声音淡淡的。 “……是。” 章玮盛开始打电话。 “刘总，听说你认识铁路局的……” “……是，只需要今天下午四点到五点、抵达京市车次的乘客名单。” “好的，麻烦您了。” …… 两个小时后。 坐在太一集团顶楼办公室里的秦总拿到了那名“小帅哥”的资料。 送资料的章玮盛道：“小帅哥根本不是正月初七出生的，估计是对象的生日或者什么纪念日吧。” 秦总盯着照片上那笑得傻兮兮的年轻人看了半天，视线下移，开始看下面的资料—— ……欣辰娱乐旗下艺人，参演过《大唐风月》、《塞外歌》…… ……11月22日遭遇交通事故……7月12日出院…… 秦总挑眉，仿佛自言自语：“交通事故？” 章玮盛听到了，点头：“对，经历过事故，今天却没有犹豫，是个好孩子。”想到资料，他补了句，“家风不错。” 秦总没吭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敲文件，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晌，他道：“让文博联系我。” 李文博，娱乐圈金牌经纪人，也是他面前大BOSS的经纪人。 章玮盛惊了，硬着头皮：“……秦总，最近这么多大项目，你要是进组拍戏，我们很难做的。” 秦总语气淡淡：“忙不过来就多招几个人，我是请你们回来干活，不是给你们干活的。” 章玮盛：“。” 话是这么说没错。 秦总垂眸，视线再次凝在照片上。 章玮盛察觉。他对那小帅哥印象蛮好的。 犹豫了下，他小心翼翼地：“秦总，您要是有想法……我再给您找找？我觉得这孩子真挺好的。” 别糟蹋了。 秦总顿了下，抬眸，平静地看着他：“你留在太一实在屈才，应该去编剧界发光发热。” 章玮盛：“。” 第 2 章 第2章 苗晓睿跟徐冬林去吃火锅，当做庆祝回归。 之后，徐冬林开车送苗晓睿回租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放下他，隔着车窗朝他道：“我知道你现在缺钱，房租不用着急还我，先安心工作。” 苗晓睿弯腰：“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我会好好拍戏的。” 徐冬林点头：“加油，我这边要是有好消息会通知你。” “谢谢哥！” 苗晓睿目送他离开，拉着行李箱进小区。 房子几个月没住人，就算没开窗，依旧铺了一层灰尘。苗晓睿里里外外收拾了半天，再洗个澡，就差不多12点了。 他躺了会，忍不住拿起手机算账单。 徐冬林或许是真不急用钱，但他家里现在实在缺，他要是不多赚点，他老娘在家里怕是连鸡蛋都不舍得放一个了。 他现在急缺的是角色。 他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各剧组，在拍摄中的，基本人齐了；缺人的，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开机。 而他根本等不及。 所以，明天的剧虽然只有几天的戏份，钱也不多，好歹是个开始。 不着急……苗晓睿叹了口气，放下手机，闭眼休息。 一口气睡到闹钟响。 苗晓睿爬起来洗漱换衣服，拉上昨晚根本没打开的行李箱，打着哈欠出门坐网约车。 两个小时后，顺利抵达剧组所在的酒店。 这剧组在拍的是古装戏，剧名《水月吟》，已经开拍半个多月了。 苗晓睿接演一名太监，是编剧为了补一个剧情bug临时加的角色，赶巧被他撞上。 戏份不多，进度快的话，一周多点就能拍完。 他昨天已经跟剧组负责吃住的工作人员约好时间，到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在大堂等着他。 工作人员安排了他跟一名演员同住，苗晓睿听名字很陌生，猜测也是新人。 他不好意思让工作人员等，放了行李就赶紧跟着去剧组。 他只是个小透明，半道插进剧组，甚至不需要跟制片人、主演等打招呼，到剧务主任跟前报个道，就被安排进化妆间准备，连寒暄都省了。 当然，是大部分普通演员公用的大化妆间。 苗晓睿毫无意见，乖乖跟着进去。 带他的工作人员跟化妆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苗晓睿略打量了一遍，找了个空位安静坐下，礼貌地跟周围同样等候的前辈们打招呼。 说是前辈，其实都是年轻人。 追名逐利的娱乐圈，新人如过江之鲫。 苗晓睿入圈两年多，却有大半年在医院躺着，剩下时间也是在剧组里，根本没认识几个人——起码这几个没见过。 看装扮，这几人里，有两个饰演禁卫，一个饰演太监，还有三个穿着官服。 反之，大家也不认识他，看到他，以为他是刚入圈的新人，还好奇他怎么现在才进组、演的什么角色。 苗晓睿简单提了几句。 他们恍悟。 “原来是你来演啊。” “听说你这个角色不好演。” “加油啊兄弟！” 苗晓睿把剧本都背下来了，自然知道要遇到什么，他顺着大家的话自我调侃了几句 ，再反过来问大家的角色，几句话功夫，顺利打入候场小圈子。 东拉西扯的，直到剧组的午饭到了，除了两个穿官服的上了妆，其他人都还没上妆。 苗晓睿也不着急，跟着新认识的小伙伴们一起去领盒饭，然后齐齐蹲在墙角吃饭。 大门那边突然传来喧哗声。 苗晓睿头也不抬，专心干饭。 这剧组伙食真不错，连小配角的盒饭都是三荤两素，赚了！！ “快看，是秦暄！”旁边小伙伴惊呼。 “这么惊讶干嘛？咱今天吃的盒饭就是影帝请客的。” “哎呀你怎么知道？你刚去八卦了？” “怪不得今天伙食这么好！” “影帝怎么突然请客？是不是要过来客串？” 苗晓睿看了眼菜色。怪不得…… 咽下食物，他循着喧哗声望去。 导演、主演等人都出来了，众星拱月地围着一名戴球帽的高大男人说话。 正是众人口中的秦暄。 中午的阳光太刺眼，没等苗晓睿看清楚秦暄的脸，这人就被导演几个迎进片场里。 苗晓睿收回视线，边吃饭边听旁边人闲聊。 “你怎么知道就是客串？可能是来探班送餐啊。” “别乱说话，秦总不搞绯闻的。” 秦暄虽然是三料影帝，但这两年已经不怎么接戏，加上他那公司实在牛逼，业内人潜移默化的，都开始喊他秦总。 有人压低声音：“不搞绯闻，那就是搞真的？” “对啊！！秦总都几岁了！到现在还单着，总不能……” 大伙挤眉弄眼的。 “咳咳，好了别瞎猜。指不定秦总就是来探班呢。” “对对对，咱剧组可是有好几个大美女呢。” “来来，赌一个，看他是来探谁的班。” “我赌林笑笑。” “我赌韵姐！” 林笑笑是剧组的女一，潘韵是女二。 苗晓睿咽下食物，开玩笑般：“我出一块钱，赌星越哥。” 许星越，男一。 “我去！这是我没想到的！” “确实，谁知道他喜欢男的女的。” “兄弟，你咋想到的！？” 苗晓睿笑眯眯：“网上不都说秦影帝攻气十足吗？我就往这个方向发散一下而已。” “我觉得网友们说得对——我投星越哥一票！” “不不，我还是坚持女一。” “你们怎么都投主演，说不定是男二女二呢？” “开玩笑，秦大影帝要是追人，怎么可能让人演配角？” “有道理！那我也选笑笑姐。” …… 大家嘻嘻哈哈地聊了一通，饭也吃完了。 苗晓睿跟着他们把饭盒扔到大垃圾桶里，聊着天走向化妆间。 迎面走来俩人，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身上穿着板正的衬衫西裤，一副职场精英的派头。 另一个戴着工牌，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苗晓睿不在意，却发现小伙伴们全都停下来，他连忙跟着停下。 “李哥，林老师。” “李哥好，林老师。” 苗晓睿今天刚来剧组，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只能含糊地跟着喊人。 工作人员朝他们点点头。 金丝框眼镜男也朝他们笑笑，视线扫过几人，继续往外走，刚走出一步，停下来。 工作人员走了两步才发现，忙退回来：“怎么了？” 金丝框眼镜男摆摆手，看着苗晓睿几个，温和道：“几位老师都吃过了吗？” 方才主动招呼的哥们连忙道：“吃过了吃过了，谢谢李哥。” 李哥失笑，推了下金丝框眼镜，道：“谢我干嘛，我就是个打工的，应该谢秦总。” 苗晓睿懂了。这位是秦暄的经纪人，李文博，怪不得叫李哥——业内公认的金牌经纪人，谁不敬着？ 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自家经纪人。 他这边胡思乱想，其他人已经顺着李文博的话感谢了一番秦总。 李文博客套了两句，转口道：“恕我眼拙，不知几位老师怎么称呼？” 金牌经纪人问名字？！！ 大家都兴奋了，压着激动逐一自我介绍。 最后就剩苗晓睿。 李文博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苗晓睿只得开口：“李哥好，我是苗晓睿。” 李文博态度很亲切：“苗老师长得真好，是签的哪个公司？” 娱乐圈长得好的满地都是，苗晓睿只当是客套，笑道：“签的欣辰娱乐。” 李文博：“欣辰啊，欣辰也不错……苗老师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变了。 苗晓睿：“……” 他硬着头皮，“当然。” 翻出手机，跟李文博互加了微信。 好在，李文博不傻，拿着手机逐一将其他人的微信也加了。 加完联系方式后，李文博又客套了几句，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苗晓睿等人继续回化妆间。 但聊天的氛围就有点不太一样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开玩笑，大家有意无意地，总是跳过他。 两次下来，苗晓睿懂了，默默闭嘴，只笑着听他们聊。 这回没等多久，终于轮到他化妆。 等他收拾妥当，都过了四点，场务已经拿着大喇叭在催下一场的演员候场了——当然，是指他们这些小配角。 有点咖位的演员，都是被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请过去的。 苗晓睿小跑过去。 工作人员正对着名单吼人，看到他冲进来，眼睛一亮。 苗晓睿连忙上前报名字。 工作人员回神，道：“是你啊，下回快一点哈~”然后在名单上划了个勾，“赶紧进去吧！” 苗晓睿连忙道谢冲进去。 片场里，工作人员已经快要布好景。 导演、制片人等人坐在监控摄影机后面聊天。 还有秦暄。 他就坐在导演旁边，双手抱胸，棒球帽的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凌厉眉眼。大长腿随意支着，仿佛靠在椅背上打盹的雄狮，慵懒自在。 ……也很帅。 无关容貌，是身形、气势上的。 苗晓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对上一道凌厉的视线。 那秦影帝突然抬头，隔着大几米的距离和穿梭来往的人员，硬是精准捕获他的视线，跟他来了个对视。 苗晓睿：“！” 迅速别开眼，装作四处察看。 仿佛被人用雷达扫了一遍，那股子如芒在背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散去。 苗晓睿暗松了口气。 真是有病，自己又没得罪他。 好在，他的场次开拍了。 他饰演的太监，是在男主院子里当值的小太监，拍的第一场，是遇到男二刁难，被扇巴掌、被踢。 演员就位。 苗晓睿飞快跑到指定位置，男二吴炀正在补妆，眼角看到他，愣了下。 导演也皱了皱眉，侧头朝制片人嘀咕：“这小孩是不是长得太好了？待会拍得了吗？” 制片人低声：“欣辰那边放过来的人……看看再说。” “行吧。” 吴炀补好妆，走到相应位置了。 场记开嗓：“准备——” 苗晓睿飞快塌肩、弯腰，眉目一耷，双手袖进袖筒，瞬间变成卑躬屈膝的小太监。 导演诧异，坐直身体。 秦暄依旧懒洋洋的，被帽檐遮挡的视线一直跟着场中那名精致如玉、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水月吟》第56场第一次，A！” 场记打板。 吴炀走了两步，冷笑一声，抬手上巴掌。 “啪”一声脆响，苗晓睿被打得摔地。 他立马翻身，跪着磕头：“二爷——” “咔——吴炀你怎么回事？！”导演生气，“你这么重手，他脸要是肿了，后面怎么拍？” 吴炀满不在乎的：“拍戏不都这样吗？打点粉就好了。” 导演气结。 但这种事……圈内见怪不怪，他提一句就行了，没必要为了个小新人得罪吴炀。 看了眼站起来的苗晓睿——几句话功夫，果真红了。 他赶紧朝工作人员喊话：“都傻站着干嘛，化妆师呢？赶紧给补补。” 立马有人跑出去找化妆师。 吴炀跟着回身，扫过苗晓睿红肿的脸，笑道：“方才太入戏了，兄弟不会怪我吧？” 苗晓睿瑟缩了下，小声道：“没关系的，吴老师怎样都可以，我都没关系的。” 说着，眼眶却红了。 吴炀嫌弃：“你这什么表情？我欺负你了吗？！” 苗晓睿抽了抽鼻子，强笑道：“没有，吴老师演得好极了，是我不会借位不会躲。” 听起来像是自责。 吴炀皱了皱眉。这小子，开嘲讽？ 片场周围都是麦克风，俩人头顶也悬着拾音麦，俩人说话能清楚分明地传遍整个片场。 球帽下的黑眸冷眼看着。 苗晓睿小声继续：“吴老师待会力道可不可以小一点？我之前出过交通事故，在医院躺了好久……不过吴老师放心，虽然我才出院四天，但我肯定不会挨两巴掌就晕倒的。” 吴炀：“……你有病啊，身体不行还拍什么戏？你要是受伤算谁的？” 苗晓睿委屈：“别人都说拍戏是借位啊，我怎么知道你不会……” 吴炀：“……” 球帽下，男人挑了挑眉。 导演也愣了下。 场中，苗晓睿一副大度模样，反过来安慰吴炀：“没关系的，吴老师，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加油！” 吴炀脸都青了。 第 3 章 第3章 正在这时，化妆师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李文博和方才那位林老师。 苗晓睿现在知道这位林老师是副导了。 他朝吴炀做了个握拳加油的手势，立马溜走，跑到化妆师那边补遮瑕。 吴炀差点被气死。 导演有点想笑。 但…… 他扭头问制片人，嘀咕：“这小子身体是不是真不行啊？” 制片人无语：“不行谁敢送过来？” 也对。 导演轻咳两声：“吴炀待会借一下位……就这么几场小戏，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小子说的也对，他这剧里打戏这么多，要是一个个来真的，天天光补妆遮瑕了，还怎么赶进度？ 这是明晃晃指责吴炀了。 吴炀沉了脸。 李文博俩人已经走到监控机这边。俩人方才进场都听到苗晓睿的话，李文博便罢，林老师附耳跟制片人嘀咕了几句。 制片人神色微动，立马开口：“秦影帝在这呢，都好好表现。” 刚要发作的吴炀愣了下，转头，对上秦暄半掩在帽檐下的冷眸。 他一凛，硬是挤出笑容：“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我待会会注意的。” 在远处补妆的苗晓睿仿佛毫无所觉。 这事就算过去了。 导演转头，低声问制片人：“你不是向来要当好人的吗？怎么今天开金口了？” 制片人跟着压低声音：“老林说，李文博要了苗晓睿的微信。” 导演：“就那小子？” “嗯。” 导演恍然：“怪不得。” 另一边，苗晓睿很快补好妆，归位。 导演卷起剧本敲了敲：“准备准备。” 吴炀也走回他的位置。 场记：“《水月吟》第56场第二次，A！” …… 后续意外的顺利，连着几场戏都是两三次内过，还是各种借位，半点不伤演员，乐得导演眉开眼笑的。 他乘胜追击，一口气连拍四条，直接拍到七点多。 直到制片人喊停，他还恋恋不舍，叨叨：“难得状态这么好，不多拍几条浪费了啊！” 制片人：“……你不饿大家都饿，累坏了明天谁干活？” 然后示意他看旁边的秦暄，“秦总还等着你呢。” 导演这才醒过神来，朝旁边秦暄道：“哎呀我都忘了你在这里了——你怎么也不吱一声？” 秦暄手指支起帽檐，露出眉眼，平静道：“吱什么声？我看得挺乐呵的。” 众人对上他略显凌厉、毫无“乐呵”意思的脸，沉默了。 导演对他这副死样子早就习惯，好奇：“那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秦暄下巴点了点：“是个好苗子。” 导演望过去，看到正在听工作人员说话的苗晓睿。 他顿了顿，喊话：“晓睿过来。” 拍了几个小时，名字都记熟了。 苗晓睿跟工作人员道了个歉，小跑过来，乖乖地：“刘导。” 导演问他：“待会你没啥事吧？” 苗晓睿非常懂事：“没有。” 导演笑眯眯：“那刚好，跟我们去吃大餐。” 苗晓睿：“……？” 导演皱眉：“不想去？” 苗晓睿：“没有没有。” 犹豫了下，老实道，“刘导，我现在有点穷，可能请不起……” 他连下个月房租都没着落呢，大方不起来，得先打个预防针。 导演：“……” 制片人：“噗。” 李文博：“噗。” 林哥：“噗。” 折叠椅上的男人起身，慢条斯理地：“我不穷，我请。” 苗晓睿：“。” 导演等人：“哈哈哈哈哈！” 李文博打趣：“有咱们秦总在，你还担心没人结账吗？” 苗晓睿：“。” 然后，他真就被带出去吃饭了。 全剧组，就他一个演员跟着走，男女主、男二女二全都没跟来，或者说，没敢跟上来。 苗晓睿在一堆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跟着大佬们走出片场。 路边停了一排车，走在前边的秦影帝当先走向一辆迈巴赫，跟在他旁边的李文博突然回头—— 苗晓睿一激灵，立马冲向导演：“刘导我可以坐你的车吗？！” 声音大得把刘导吓了一跳。 他没好气：“坐车就坐车，我没聋！” 苗晓睿干笑，眼角看到李文博坐进迈巴赫，才松了口气。 刘导几个跟秦暄他们不一样，他们晚上还要回来，所以打算只开一辆车，到时留一个活口开车——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齐齐看向苗晓睿。 苗晓睿懂了。 世上果然没有白女票的晚餐。 听着车上几位领导吹牛逼，二十来分钟后，他们终于抵达今晚吃饭的地点。 坐下来后，大佬们开始闲聊，苗晓睿作为底层人士，主动站起来泡茶——秦暄在这里，刘导知名度也大，为防万一，他们没让服务员进来帮忙。 负责点菜的李文博先问苗晓睿有没有忌口，苗晓睿自然口称没有。 李文博点点头，埋头一顿勾选。 苗晓睿提着茶壶开始给大佬们倒茶，转到秦影帝的时候，杯口被盖住了。 他懵了，抬头看人。 依旧戴着装逼球帽的男人看着他：“谢谢，我不喝茶。” 李文博听到，回头笑道：“他这人事儿逼，不喝外边的茶，麻烦你去帮他拿瓶矿泉水呗，就当替我跑跑腿了。” 苗晓睿眨眨眼：“好的……矿泉水就行吗？纯净水行吗？或者，有指定牌子吗？” 秦暄：“……没有。” 苗晓睿“哦”了声，起身出去拿水。 李文博转回视线：“你什么时候这么挑剔，茶都不喝？” 刘导他们也看着他。 “你原来在剧组的时候，自来水都直接灌，怎么，现在讲究上了？”刘导诧异。 秦暄往后一靠，懒洋洋地：“今天开始讲究。” 众人：“……” 刘导笑骂：“你刚才还说人是个好苗子，现在就开始使唤人了？你是妒忌还是怎么着？” 秦暄微哂：“不是——算了，你们懂个屁。” 李文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调侃道：“我们是不懂，谁能懂你这种大变态的心理啊。” 秦暄：“……” 抬脚。 “砰”一声闷响，踹到他椅子腿上。 突然漂移半米远的李文博：“……艹！” 刘导：“哈哈哈哈哈哈他什么狗脾气你不知道，你敢笑话他？！” 制片人：“哈哈哈哈哈文博你飘了啊，秦总你都敢调侃？” 林哥：“哈哈哈哈哈哈文博你怎么受得了？赶紧跳槽吧！！” 李文博忿忿然拉着椅子回来：“快了快了，等我把手里两个新人拉拔起来，我就解约！” 秦暄往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我等着。”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苗晓睿抱着几瓶水进来的时候，大伙还没笑完。 他也没多问，将抱着的矿泉水挨个发了一瓶，连他自己面前也摆了瓶。 刘导：“怎么拿这么多？除了秦暄这个矫情货，谁喝水！上酒！上酒！” 其他人也吆喝：“就是，喝酒！不喝酒就是怂逼！” 秦暄：“……” 苗晓睿：“……好。” 再次起身，去喊服务员拿酒。 等酒水上桌，菜也开始上了。 大佬们开始吃饭聊天。 苗晓睿作为在场资历最浅、年岁最小的，该开酒瓶开酒瓶，该转盘子转盘子，其余时候只安静吃饭。 不过，即便他对这几个大佬都不熟，也能看出这是熟人局。一个个嘴上喊得欢快，却没人劝酒，聊到什么开心的，举起酒杯碰一下、喝两口，嘻嘻哈哈的就过去了。 除了秦暄。 他还真的不喝酒只喝矿泉水，汤也不喝，只慢条斯理地吃。 举手投足轻松随意，丝毫没有那种端着的偶像包袱，却还是能看出礼仪教养。 一桌子就那么几个人，几名聊天的领导，长得倒是不寒碜，但唯一一个养眼的大帅哥就坐在对面，苗晓睿没忍住，看菜夹菜的功夫，眼神总是不自觉往那边飘。 看一眼，他吃了块肉；再看一眼，他吃了口饭…… 面前突然多了碗米饭。 苗晓睿：“？” 疑惑抬头。 秦暄平静：“想吃自己拿，看我的碗干什么？” 苗晓睿回神，尴尬：“没有。” 男人看着他，摆明了不相信。 苗晓睿尴尬，硬着头皮：“秦老师，我真不用了……我只是好奇，您不用控制体重的吗？” 光这么看着，秦暄已经拿起第三碗了。 餐厅的饭碗再小，艺人也经不住这么造吧？ 秦暄：“……” 旁边说话的李文博听到，喷笑：“他不用，他消耗大。” 苗晓睿：“……哦。” 秦暄：“……收起你的胡思乱想，我是运动消耗。” 冷静补充，“绿色运动。” 苗晓睿：“……” 埋头干饭装死。 在座其他人全都笑了。 刘导笑骂：“你逗他干嘛呢？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脸皮比城墙厚呢。” 秦暄挑眉：“我看他在片场挺能说的。” 苗晓睿：“……” 他被人揍了还不能茶两句吗？他又不是软柿子。 刘导也想起这事了：“晓睿啊，你下午怎么这么勇，竟然直接杠吴炀？” 苗晓睿：“……” 对着几位老狐狸似的大佬，他老实回答，“我看您很注重效率和演员，我才放肆的，要是你不吭声，我肯定也是装死。” 他刚挨巴掌，刘导就开骂。 不管是因为什么，起码能看出态度。 刘导反应过来，笑骂了句：“你个小机灵鬼！” 苗晓睿弯起眉眼：“还是您身正。” 刘导被哄得开心，拉着他开始讲起过往剧组里有过的撕逼场面，其他人在旁边添油加醋。 苗晓睿惊呼连连，非常捧场。 吃完饭结了账，已经快要九点，大家准备散场。 临走，制片人问秦暄：“秦总最近是不是清闲？要不要来剧组客串一下？我让编剧给你搞个角色玩玩。” 秦暄：“……我哪里闲了？” 刘导登时气笑了：“你不闲你在我剧组看一下午戏？” 秦暄面不改色的：“我陪文博看看新人而已。” 李文博：“……对，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刘导几人诧异。 刘导立马问：“你又要接新人啊？” 林哥：“你下午还加晓睿微信来着，这是看上了啊？” 秦暄看了李文博一眼。 李文博摊手，笑眯眯地：“这么漂亮的小孩当然得赶紧加上，万一给我挖过来了呢？” 转头问苗晓睿，“晓睿有没有兴趣跳槽啊？解约费我会帮你处理哦。” 苗晓睿：“……” 他看看在场几位大佬，斟酌着用词，“李哥说笑了，我不是科班出身——” 面前突然多了部手机，屏幕上是二维码。 苗晓睿：“？” 男人微微皱眉：“傻了吗？扫。” 苗晓睿：“……” 刘导恍然：“哎哟我也加！你下午演的不错啊，这部剧没啥好角色，下回我找你！” 制片人：“加我一个！” 林哥：“来来我也加。” 然后，苗晓睿的通讯录里就多了四个大佬，加上下午加的李文博，一共五个。 他赶紧敲手机，逐一加上备注。 他备注习惯名字加职业，比如李文博经纪人，或者刘畅鑫导演。 轮到秦暄微信时，他顿住—— 这位大佬微信名字就叫秦暄，不用备注。 瞄了眼秦暄那非常无趣的灰色系统人头，苗晓睿退出微信，收起手机。 那厢，刘导正跟李文博讨论啥时候再次合作，制片人跟林哥喝多了去上洗手间。 唯二没喝酒的秦暄正在刷……朋友圈？ 真是诡异。 苗晓睿走过去，小声询问：“秦老师，待会您送李哥回去吗？”李文博可是喝了不少。 秦暄按灭手机，抬眼，“嗯”了声。 苗晓睿笑笑：“那我带刘导他们回剧组酒店，今晚谢谢秦老师。” 秦暄微微眯眼：“着什么急，酒店有人等你？” 苗晓睿想了下，点头：“有。” 秦暄：“……？！” 正当时，林哥推门进来，恰好听到这两句，顺嘴问：“谁等你——哦，你说赵程吗？他今天好像没戏请假了。” 苗晓睿竖拇指：“林哥好记性，确实是赵老师。”怪不得人家是副导呢。 豪门出道、在剧组从未与人同住的秦暄：“……” 第 4 章 第4章 把几个喝嗨了的大佬塞进车里，关上车门，苗晓睿看向帮忙的李文博：“交给我就行了，李哥您也回去吧。” “行。等到了酒店，给我发信息。” 刘导探头出来：“才喝几口，用得着这么婆婆妈妈的吗？” 李文博无奈：“行，下回我们再约个时间喝尽兴。” 副驾上的制片人调侃：“那也得看秦总有没有空！” 李文博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苗晓睿，笑了：“接下来肯定会闲一段时间。” “哎哟，真的假的？”刘导来劲了，“那他接不接戏？” 李文博：“……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说了，秦总不耐烦了。” 秦暄就站在对面的迈巴赫边上，帽檐压低，看不清楚神色，但他的手搭在车顶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看起来……确实很不耐烦的样子。 刘导哼道：“你管他，他什么时候耐烦过？！” 李文博扬天长叹：“没办法，还想求大爷接两部戏，不得不供着啊。” 刘导几人笑喷。 “行了行了，你赶紧过去吧。” “要是挨揍了记得吱一声，我看看热闹！” 李文博笑骂了句“去你的”，转身过去迈巴赫那边。 对面男人的视线仿佛还停在这边。 但路灯昏暗，帽檐压出阴影，看不真切。 只隐约听到几句低语—— “……看到……吗？” “没有。” “那你……” “……管……” 车门关上，迈巴赫转了个弯出来，疾驰而去。 苗晓睿也上了车，松手刹踩油门，缓缓出发。 车上三个喝多的大佬还在咋咋呼呼的，一点看不出片场中的严肃凶狠。 他很久没开车，开得小心翼翼的，半个多小时才抵达酒店。 挨个把人送回房，他才转回自己房间。 同居的演员果然不在，他松了口气，赶紧收拾洗澡，睡觉。 一夜无梦。 起来，剧组的氛围变了。 昨天坐半天冷板凳等化妆，今天去到就被让到了镜子前。 昨天蹲墙角吃盒饭，今天一堆人勾肩搭背的带他去休息区落座。 连男主助理去买水，都给他分了瓶。 更多的是找他打探秦暄、李文博的情况，打探昨天导演他们聊什么 、有什么合作意向的…… 苗晓睿尴尬极了。 好处也是有的，就是他这个角色有很多挨揍戏份，能借位的都变成借位了，不能借位的也变成了雷声大雨点小。 除了拍戏化妆，其他时间，苗晓睿干脆蹲在刘导后边，既能学东西，又能避开乱七八糟的社交。 刘导似乎也真挺喜欢他，偶尔还会给他讲讲为什么要重拍，哪里没演好、哪里情绪过了。 苗晓睿受益匪浅。 可惜，他这角色统共就十几场戏，几天时间全部拍完收工，还混了一束杀青花束。 回到租房，跟徐冬林打了招呼，他开始找下家。 刘导的戏不缺投资，这部剧的片酬几天就能拿到手。到时他留下一部分吃饭跟房租水电，剩下可以给家里打过去，安安他老娘的心。 就是，还得继续赚。 徐冬林那边还没有消息。 苗晓睿开始倒腾手机。 他在家的时候整理了一份小简历，排版啥的都弄好了，现在转成图片，加上几句简单的求角意向，直接来个群发，连朋友圈也不放过——他好歹拍了两部剧，列表多少有一点剧组人员和艺人。 没有就罢，万一有呢？ 这边发出去，不到十分钟，朋友圈唰唰涨了十几个赞，大部分是同学，也有艺人朋友。 苗晓睿挨个戳过去问情况。 “暂时没有。” “抱歉啊。” “不好意思啊。” “帮不上忙呢。” …… 群发那些，更是如石沉大海。 苗晓睿叹了口气，收起手机，收拾东西洗澡睡觉。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处事方式，他决定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大早，他打印了一堆简历，直接奔去影视城，挨个剧组自荐。 一圈还没转完，凭着厚脸皮，他还成功挤进一个现代剧组，蹭了个群演角色——负责找群演的工作人员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直接把他拽过去，因为他连化妆都不用，换身衣服就可以上了。 拍戏过程还被一名副导认出来，多加了几句台词，工资直接翻倍。 群演一天两百，他多了几句台词，日薪四百！ 这个月的水电费不用愁了！！ 要是天天有四百，岂不是房租都回来了？ 苗晓睿美滋滋的，打算没剧本的时候，就驻扎在影视城了。 看到小钱钱，一出道就签约、从来没在群演里混过的苗晓睿信心倍增。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再次收拾利索，直奔影视城。 昨天那个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非常高兴，立马把他抓去捯饬换装，又给他塞了几句台词。 毕竟，他虽然糊，也是签约出道、有参演正剧的艺人，要是正儿八经签他，价格少说翻十倍，几百块女票他的身价，怎么看怎么划算。 对方很满意，他也很满意—— 不满意的只有闻讯而来的徐冬林。 也不知道谁给他通风报信了，当天傍晚，他就急匆匆跑来影视城抓人。 苗晓睿气愤极了：“我现在又没工作，我自己接点私活还不行吗？我不嫌寒碜！” 徐冬林头疼极了：“谁嫌寒碜了？你好歹是个艺人……你把这个钱挣了，那些蹲路边等一个群演机会的人怎么办？别人比你难多了。” 苗晓睿：“……” 他嘟囔，“我现在也很穷啊！我闲着在家我难受！” 徐冬林：“……” “行，我带你找剧本！” 然后把他提溜回租房。 苗晓睿在徐冬林的恶势力压迫下，换了身见人的衣服、抓了头发、喷了香水，才再次被带出门。 活像去接客似的。 ……还真特么是接客。 徐冬林把他带到了一家会所。 不知道谁组的局，一个豪华大包厢里，有一半是帅哥美女，好些个苗晓睿看着眼熟，都是上过电视的，有几个甚至就是欣辰娱乐的人。 剩下那一半，全是各种秃顶、大肚腩的……投资商。 苗晓睿还看到他们公司的公关部负责人，姓金的副总。 他们到得早，场子还算清净，包间里的老板、明星们，不是闲聊，就是打牌、唱歌。 但这种场合…… 苗晓睿麻了。 他扭头就要跑。 徐冬林堵住他，低声骂：“要钱的是你，现在跑什么？” 苗晓睿冷脸：“我签约的时候就说了不干这种事。” 徐冬林：“让你干什么了？这些老总也是要脸的！人家要玩也不在这里玩！” “你想要剧本，这里最快！” “想想你妈背着的债……你喝点酒，亏你了？” 苗晓睿咬牙。 徐冬林：“行了，我又不是要卖你——我九点半打电话给你，你……看着点。” 还是担心他的。 苗晓睿缓下脸：“行。” 然后徐冬林就把他推给了金副总。 金副总看到他，笑眯眯地，也不多废话，示意他拎上酒瓶、酒杯，开始巡场敬酒，把他介绍给这个总、那个总。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还早，还是这个场确实如徐冬林所说，要脸。 总之，一圈下来，酒一口没少喝，暧昧目光收获不少，握手的时候也被摸了几下，别的……暂时没有。 苗晓睿也快喝吐了。 一圈敬完，他就说要走开一下，去趟洗手间。 金副总一直笑眯眯地，闻言只意味深长地道：“喝了这么多酒，可不能白喝啊。” 包间里就有洗手间的。 苗晓睿笑了笑：“知道。” 依旧推门出去。 问了服务员，找到走廊上的公共洗手间，苗晓睿钻进厕所吐了个稀里哗啦，然后爬出来，怼着水龙头连泼好几捧水，把晕乎乎的脑袋浇清醒。 然后对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发了会儿呆。 半晌，他终于缓过来，直起身，摸出电话，走到走廊尽头。 “冬林哥，”他推开阳台门，“我觉得还是跑龙套适合我。” 电话里，徐冬林似乎早有所料，叹气：“行，下来吧，我在负一楼。” 苗晓睿捋起滴水的湿发，放松下来：“谢谢——你怎么在这里？” 同样拿着电话的男人看他一眼，挂断电话，朝他点头：“晚上好。” 是前天一起吃饭的秦暄，秦影帝。 跟上回的卫衣牛仔裤不一样，今天的秦暄穿着衬衫西裤，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也挽了起来，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 衬衫西装，应该是来谈公事吧？但……穿在这人身上，怎么一点也没有斯文的感觉？ 比较像黑设会。 苗晓睿现在迟钝了不少，慢半拍才回过神来，道：“晚上好！” 电话那边的徐冬林诧异：“碰到谁了？” 苗晓睿朝电话：“待会跟你说。” 挂了。 然后硬着头皮寒暄，“秦老师也在这边喝酒啊？” 秦暄：“没有。” 视线滑过他犹自滴水的额发、打湿的T恤，最后停在透着粉的脸颊上。 他语气淡淡，“你看起来，倒是喝了不少。” 苗晓睿干笑：“生活所迫嘛。” 秦暄这语气，听起来，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他犹豫了下，转身，“我看您似乎还要打电话，您先忙，我回去——” 一胳膊越过他，按住阳台的彩绘玻璃门。 “不着急。”男人声音不辨喜怒，“聊聊天。” 声音仿佛贴着后脑勺传过来。 太近了。 苗晓睿打了个激灵，急忙侧身后退。 但脑袋晕乎，退得踉踉跄跄的，最后撑住阳台栏杆，才稳住身形。 按着玻璃门的男人就这么看着他，面上不辨喜怒。 “喝了多少？”他问。 苗晓睿：“……” 好凶的样子。 他老实，“不知道。” 秦暄声音沉冷：“喝到吐了？不知道量？” 苗晓睿：“……” 小声辩解，“其实我酒量还行，我是太久没喝了。” 秦暄默了。 然后垂眸解锁手机，问：“说吧，要多少钱？” 苗晓睿：“……？？” 他也冷了脸，“秦老师，就算你——” “我借你。” 苗晓睿：“……啊？” 秦暄顿住，掀眸看他：“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面露嫌弃，“胡思乱想之前，建议你先闻闻自己。你现在跟饭店厨房放了三个月的馊水有什么差别？” 苗晓睿：“……” 第 5 章 第5章 稀里糊涂的，苗晓睿卡里突然多了两百万。 两百万！！ 他对着账户里那一排零数了又数，越数越多，越数越晕乎。 秦暄收起手机，问：“你经纪人呢？” 苗晓睿还在数零。 秦暄忍无可忍，按下他的手机，再问了一遍。 苗晓睿眨了眨眼，使劲运转脑子，然后道：“他在负一楼等我。” 秦暄神色冷然：“等你喝完吗？” 苗晓睿现在看他哪哪都帅、哪哪都像好人，笑呵呵的：“等着送我回去呀。” 秦暄：“……” 牛头不对马嘴。 直接抽走他手机。 苗晓睿只是喝多了，不是喝死了，当即“诶诶诶”的要抢回来。 秦暄抓住他手腕，另一手滑开通话记录，最近的通话记录里，“徐冬林”就在上面。 拨出电话。 苗晓睿还在挣扎：“那是我电话！你想干什么——” “上来，六楼尽头，阳台。” 对面的徐冬林：“？” 苗晓睿：“你打给谁？你这没礼貌的家伙——” 手机被拍到他手心。 他，“……？” 秦暄皱眉：“吵死了。” 苗晓睿：“。” 凶什么？ 借钱了不起啊？ …… 好吧，借钱了就是了不起。 他闭嘴了。 秦暄看他终于不闹了，松开他。 苗晓睿连忙收回手，龇牙咧嘴地揉手腕。 秦暄眉峰皱得更紧了：“我没用力。” 苗晓睿晕乎乎的，随口“哦”了声。 秦暄：“……” 苗晓睿揉了半天，后知后觉发现手腕早就不疼了，停下来，想了下，问：“你怎么知道——” “晓睿！”彩绘玻璃门被推开，徐冬林气喘吁吁地，“你没——秦老师？” 秦暄不答，只下巴一点，道：“把他带走。” 徐冬林：“啊？” 连忙走进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苗晓睿：“没有。” 走了两步，天旋地转的。 估计阳台上的小风吹着，刚才喝的酒上头了。 他干脆一个虎扑，趴到徐冬林背上。 徐冬林一个踉跄，赶紧扶住门框：“你这是喝了多少？” 秦暄刚松开的眉再次皱起。 苗晓睿：“不知道。” 然后，“嘿嘿，冬林哥，我不跑龙套了。” 徐冬林：“靠，你是喝傻了吗？你刚不是说宁愿跑龙套也不要——”想起阳台还有个外人，赶紧刹车。 有熟人在，苗晓睿放松下来，眼皮都开始耷拉了。 他嘟囔：“我现在不缺钱了……我要等好剧本……好吧跑龙套也行……” 徐冬林：“你哪来的钱？这么大笔——喂！喂！你给我醒醒！！！” 苗晓睿彻底闭上眼，开始往下滑。 徐冬林急忙拽住他胳膊，发现拽不住，又试图去托他。 手忙脚乱之际，苗晓睿被一胳膊捞走了。 徐冬林：“？” 定睛一看，耷拉着脑袋的苗晓睿被秦总嫌弃的拎着—— 真的是拎。 秦总单手抓着苗晓睿后背T恤，像拎猪崽似的把人拎在半空。 而苗晓睿就悬在半空呼呼大睡。 徐冬林：“……” 秦暄晃了晃T恤，确认布料质量能抗住苗晓睿的体重，眉峰微松，抬头，下巴一点：“带路。” 徐冬林：“……” …… 苗晓睿醒来的时候，外边阳光灿烂，屋里空调宜人，身上还有块薄毯子。 非常舒适。 但脑袋胀疼、浑身酒臭，还有嘴巴里的味道—— 呕—— 苗晓睿翻下沙发，扶着脑袋钻进洗手间。 磨磨蹭蹭把自己收拾干净，扶着脑袋出来，瘫到床上，发起呆。 然后，昨晚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等等。 两百万是真是假？！ 他连忙爬起来找手机，在客厅茶几上找到自己没电关机的手机。 插上电，开机，立马打开银行APP。 一长串的0！ 苗晓睿眼睛都直了。 抖着手数了一遍…… 是真的！ 他立马要给沈清芳转过去。 APP弹出提示，单笔转账金额超出银行规定，转账失败。 苗晓睿：“……” 行吧。 压着最高转账限额，连着给沈清芳打了四笔。 沈清芳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 苗晓睿刚拍完一部剧，顺嘴就说这笔钱是片酬，然后又谎称自己签了个大制作，这几天能拿一笔定金，让沈清芳安心云云。 沈清芳听了安心不少，不停念叨：“福生无量天尊、道祖慈悲……” 苗晓睿头疼极了。 沈清芳念完，开始叮嘱他：“钱的事情不着急，好好拍戏，不要乱搞，什么潜规则啊、剧组夫妻的，都不准碰，知不知道？” 苗晓睿：“知道知道——不是，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沈清芳：“小区里的小姑娘教我装了微博。我还关注了你的微博和超话呢——你的粉丝也太少了吧？你不是拍了好几部剧吗？怎么才这么点粉丝？我看人家都几千万的。” 苗晓睿：“……我要是有几千万粉丝，我就不拍戏，我直接原地退休，天天躺着——” “呸呸呸。”躺这个字触及沈清芳神经，她立马一顿臭骂，“你就是世界首富你也得干活，年纪轻轻的，像什么话……” 巴拉巴拉。 苗晓睿：“……” 本来就头疼的他很快败下阵，再三保证就算有钱也不当懒汉、就算有钱也不当废物，沈清芳才消停。 挂断电话，苗晓睿长舒了口气。 看到墙上卡通时钟，将近11点了。 他赶紧点开微信。 徐冬林果然找他了，说是有新工作，让自己醒来联系他。 苗晓睿大喜，立马拨电话过去。 徐冬林秒接：“大哥你总算醒了。” 苗晓睿迅速扯正题：“有什么工作啊？” 徐冬林哼了声，也没跟他计较，开始解说。 有部电视剧准备上线，但片里有个戏份蛮重的配角出了问题——法律意义上的。 总之，这位艺人不能上镜了。 但电视剧投资了很多钱，不可能为了个配角不上线。所以现在，他们要找一个人来补拍。 钱不多，戏份多，时间紧，全是独角戏。 电视剧组还要挑人，还要面试。 演了可能还要被这个出事艺人的粉丝骂。 听起来是苦差。 但除了那些想捞快钱的艺人，哪个演员不想要角色？影视城一个群演角色都有一堆人排队等着呢，何况这种正儿八经上电视台的电视剧。 苗晓睿很奇怪：“你怎么还有这种资源？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徐冬林也就比他早入行一年，算起来也是个菜逼。 徐冬林：“……你管我怎么来的？我就问你去不去？” 苗晓睿：“我又不傻，有戏当然去啊。” 徐冬林：“行，那你收拾利索点，下午送你过去。” “……过去面试？” 徐冬林：“好像还没来得及对外招人，下午没问题的话，争取签下来。” 苗晓睿：“……行！” 聊完正事，徐冬林转了个话题：“待会记得给秦总道个谢。” 苗晓睿以为他说借钱的事，应道：“确实，我待会给他电话。” 徐冬林：“最好请人吃个饭。” 苗晓睿：“应该的应该的。” 徐冬林：“感觉大佬的裤子很值钱，你要不要买一条送过去？” 苗晓睿：“啊？什么裤子？” 徐冬林没好气：“你昨晚吐人一裤子，我当时以为秦总会揍你……好家伙，那脸色难看得咧。” 苗晓睿：“…………” 救—— 挂了电话，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找到那性冷淡般的系统头像，戳进去，编辑了一大段非常正式、非常礼貌的话语： 【光辉梦想家： 秦老师日安。首先，非常感谢秦老师的慷慨解囊，让我暂解燃眉之急。这笔钱我会尽快还给您的，请您放心。 另外，昨晚醉酒，意外弄脏了您的裤子，我深感抱歉。 希望秦老师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请您吃顿饭，以表歉意。 PS.冒昧问一句，裤子是什么牌子？我新买一条赔给您，不方便的话，我直接把钱打给您也行。 盼复。】 信息出去半天，没有动静。 苗晓睿琢磨着，秦总这是贵人事忙，没空看信息？ 应该是了。 他放下手机，准备整点吃的，下午还得去试镜呢—— “嘟嘟”两声震动。 苗晓睿连忙拿起手机。 【秦暄：……】 【秦暄：图片.jpg】 什么图片全是字？ 苗晓睿点开，放大—— “借款协议”四个大字赫然在上，底下就是他的资料，借款金额两百万，0利息0手续，还款期十年。 苗晓睿：“……” 手机再震。 【秦暄：打印，签字，送过来。】 苗晓睿：“……” 应该的。 他卑微回复： 【光辉梦想家：好的，秦总。】 【光辉梦想家：晚点可以吗？我下午要去剧组试镜，等我试完立马送过去。】 【秦暄：可。】 苗晓睿松口气。 手机又震。 【秦暄：图片.jpg】 苗晓睿连忙点开。 又是一张借款协议，金额……16.2万。 他：“？” 【秦暄：买吧】 苗晓睿：“？？？” 买什么—— 草！一条裤子？！！ 一条裤子16万？？！！ 是人吗？！！ 还有，为什么是欠条？！ 扣掉给沈清芳的二十万，他手里还有一百八十万呢！！区区16万，算个球！！ 苗晓睿气死了。 【光辉梦想家：秦总，这借条就免了，裤子的钱我打给你。】 气势汹汹地切换银行APP，输入金额，转账—— “……单日转账金额已达银行规定限额，转账无效，如有疑问，请致电银行服务热线……” 苗晓睿：“……” 对面等了半天，发信息： 【秦暄：钱呢？】 【光辉梦想家：秦总很抱歉，两张借条我会一起打印签字，下午送去您办公室，可以吗？】 【秦暄：微笑.jpg】 苗晓睿：“……” 第 6 章 第6章 一点多点，徐冬林抵达小区门口，接上苗晓睿去见导演制片人。 因为戏已经拍完，剧组已经撤出影视城，他们约在制片公司碰面。 制片人还好，导演看到苗晓睿，立马皱眉。 “我们这部不是偶像剧，如果你的演技不过关，我是不会要的。”导演如是道。 徐冬林：“这是当然。” 苗晓睿也微笑：“我们也是希望作品更完美，如果演技不过关，我接了也拍不好，要是坏了大家的心血那才是罪过。” 许是俩人姿态不飘，导演神色稍缓。 他将手边摆着的剧本拿起来，翻到某页，递过来：“你试试，我看看你演技如何。” 苗晓睿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11点多，徐冬林也没拿到剧本，只知道是古装剧和角色的大概梗要，所以苗晓睿根本没法提前准备。 他按捺下紧张，双手接过剧本，没有贸然扫两眼就上，而是说了声抱歉，起身走开，站到窗边仔细看剧本。 看他走开去看剧本，导演神色倒是缓了些，转头跟制片人聊起后续安排，甚至开始打电话找人借地方、借设备。 等苗晓睿转回来，导演还没打完一个电话。 他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跟电话那边说了声“待会聊”，挂断。 他拿出的剧目，是角色的高光时刻，情绪复杂，台词不多，却很难演，这小子…… 他脸色不太好看，再次强调：“如果演不好，我不会签你的。” 苗晓睿点头：“知道。” 放下剧本，退后几步，站在空地上，闭上眼。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 他还是他，但他身上那股鲜活劲儿，突然消失了。 导演顿了下，坐直身体。 徐冬林抱臂站在一边，淡定看着。 别人以为他带的是花瓶，但他会签苗晓睿，是觉得他有天赋，即便这小子当时连表演都没学过。 空地上，苗晓睿已经演到情绪最高点。 他眼睛赤红，脖颈青筋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决堤，但却硬是挺直腰，对着虚空，倔强又绝望地低声说台词。 导演身体前倾，紧紧盯着。 苗晓睿的台词开始带上颤音。 导演抓紧拳头。 苗晓睿突然停了。 导演着急：“干什么？继续啊。” 苗晓睿吸了吸鼻子，抬头：“导演，你那剧本就到这里。” 导演：“……” 连忙低头看剧本—— 后面果然接转男主对白，再往下的内容，他没给苗晓睿。 他，“……” 苗晓睿走回来：“抱歉，我没看过整体故事，不太了解角色的情绪，我只能简单揣摩了下——” “行了行了！”导演连连摆手。 苗晓睿心里微沉。 导演：“苗、苗晓睿是吧？档期什么的都没问题吧？拍戏的时间也不太好的，毕竟场地是跟人借的，估计你要日夜颠倒一段时间，行不行？” 苗晓睿：“！” 他立马笑了，“没问题！谢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 导演也笑：“虽然表现得不太对，技巧也不行，但你这个情绪很到位，感染力很强，还不会浮夸，挺难得。” 苗晓睿腼腆：“还需要多练习。” 徐冬林适时凑过来：“导演您看，我们是不是现在把合同签了，赶紧拍起来？” “签签签！”导演很高兴，“等我借到场地，立马开拍……剧本我一会让人发给你们，回去好好看。” “好！” …… 顺利签下角色，虽然角色咖位不大，加上电视剧已经在后期制作中，什么定妆造都不发了，苗晓睿还是松了口气。 徐冬林惋惜：“要是早几个月拿下来，你肯定能收一波粉丝。” 别的不说，蹭着几名大牌主演的官宣，多少能刷一波流量。 苗晓睿却非常满足：“要不是原来角色出问题，这机会指不定能轮不到我头上呢。能拍就行了。” “也是。” 徐冬林走到车边，“回家还是去哪里？我送你。” 苗晓睿：“……” “先送我去找个打印店。” 徐冬林：“？” 知道打印内容后，他松口气，“借钱打欠条天经地义。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苗晓睿笑：“可不是。” 秦暄大大方方跟他要欠条，他其实还欣赏的—— 裤子……就算了。 16万！ 他的心在滴血！ 俩人上车，徐冬林绑好安全带，踩油门，转着方向盘出大马路。 “秦总怎么突然给你借钱？你昨晚说啥了？”他问道。 苗晓睿：“估计昨晚喝得太狼狈了，大影帝看不下去？” 徐冬林抽空白他一眼：“想什么呢？大影帝要是同情心这么泛滥，他人缘也不至于这么差。” 苗晓睿：“……也不算差吧，谁敢得罪他？” 徐冬林：“那也没几个人敢跟他玩儿，你看圈内，跟他走得近的，不是导演就是制片人，哪有什么艺人朋友？” 苗晓睿突然恍悟：“哎哟，我知道了，估计是托了刘导的福。” 徐冬林：“啥意思？” 苗晓睿就把那天意外当代驾、蹭了顿饭的事情说了。 徐冬林恍然：“看来是了。” 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俩人在附近找到家打印店把欠条打印了，才赶往太一集团。 徐冬林开着车往太一方向走：“我不上去了，省得尴尬，我在楼下等你。” 苗晓睿看了下时间：“算了，这里到太一都要四点了，你待会不是还有事吗？你在楼下放下我就行，送完东西我自己打车回家。” 徐冬林想了下，点头：“也行。” 苗晓睿又提了房租的事情，解释了下银行转账问题，跟他说晚两天。 徐冬林自然是不介意。 俩人又聊了些工作，太一大厦到了。 徐冬林在广场边放下他，掉了个头走了。 苗晓睿则踹着几张纸，走向大楼。 大厦一楼大门敞开着，大堂明净光亮，提着公文包、穿着高跟鞋的白领精英们脚步匆匆。 大堂两边还有茶歇区，沙发绿植掩映中，有人在打电话、也有人在低声交流。 是跟剧组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和氛围。 苗晓睿临毕业就踏进娱乐圈开始拍戏，压根没感受过这种上班族的氛围，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然后才走向前台。 可惜，因为没有预约登记，前台小姐姐委婉地让他去旁边等候。 苗晓睿郁闷，转回休息区，找个位置坐下，发消息给秦暄。 秦暄却一直没回复。 苗晓睿只好拿出手机玩连连看。 正玩得入迷，肩膀突然被拍了下。 “苗老师，久等了。” 苗晓睿连忙抬头。 有几分眼熟的男人站在前边，朝着他微笑。 苗晓睿忙站起来，迟疑：“……您是那个……” 男人笑意大了两分：“章玮盛，我们在动车站见过。” 苗晓睿想起来了，是在动车站出入口，被他扔了名片的豪车青年——现在看，那部宾利应该是秦暄的吧。 他连忙笑道：“真是巧啊。” 章玮盛笑：“对，当时不知道您也是艺人，还认识我们BOSS……咱们上去再聊吧。” 苗晓睿自无不可。 跟着章玮盛绕过前台，避开全是人的电梯口，转进走廊尽头，刷卡进电梯，按楼层。 苗晓睿看得咋舌。这就是传说中的专属电梯吗？ 电梯开始上升。 章玮盛朝他道：“秦总正在开会，估计还要一会，劳烦苗先生等一等了。” 苗晓睿好脾气的：“没关系，反正我下午没啥事了。” 待会剧本发过来，他还能看看剧本呢。 章玮盛笑：“那就好。” 抵达顶楼，经过一片办公区。 除了靠走道这边几名员工看到他们，偷偷摸摸打量他。其他人全都埋首办公，或敲键盘，或打电话，整层楼都是肉眼可见的繁忙。 苗晓睿想到秦暄的知名度，下意识压低帽子，挡住半张脸。 章玮盛把他带到走道最里边，刷开一扇磨砂玻璃大门。 整面墙的落地窗，冷灰色的沙发套座对着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 再过去是宽大的办公桌，桌上两面宽大的曲面屏显示器，还有几摞文件夹，余下就是零零碎碎的东西，比如笔筒、签字笔什么的。 看起来像是秦暄的办公室。 苗晓睿毕业至今只在自家公司晃过，其余时候不是在剧组、就是去各制片公司试镜，压根没有正儿八经拜访过别人的公司。所以，踏进这间豪华办公室，他半点不觉得有问题，非常自在地在沙发落座。 章玮盛去办公桌那边给他拿了块平板。 “秦总那边还要等一会，您要是无聊可以看看剧。” 苗晓睿接过来，好笑：“这么客气啊，我玩会儿手机就行了。” 章玮盛跟着笑：“秦总吩咐给您的。” 苗晓睿：“。”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哄小孩的味道？ 章玮盛给他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告辞出去干活了。 苗晓睿喝了两口水，看剧本还没到，还真拿起平板，搜了部之前想看一直没时间看的老电影，窝在沙发上刷起来。 老电影时长90分钟，他一口气看到结束—— 等等，秦暄的会竟然还没开完？！ 都快六点了啊！ 苗晓睿看看时间，犹豫了下，摸起手机： 【光辉梦想家：秦老师，您要是忙的话，我把欠条放您办公桌上吧？】 【光辉梦想家：放心，已经签名盖手印了。】 还是没回应。 苗晓睿皱眉。 他看看左右，站起来，摸出口袋里叠好的欠条，放到办公桌上，用桌上的简约笔筒压住，准备溜了。 刚走两步，磨砂玻璃门“滴”一声轻响，穿着白衬衫的高大男人推门而进。 苗晓睿愣了下，停步，微笑打招呼：“秦老师。” 秦暄似乎心情不太好，浑身冷得吓人。 他看了眼苗晓睿，眉峰微松，拿着文件大步进来，越过苗晓睿，将文件扔到茶几上。 “啪”地一声，伴随着玻璃门合上的轻响，格外……吓人。 苗晓睿有点紧张：“秦老师，欠条我放你桌上，您要是忙——” “久等了。”秦暄又皱眉了，看看表，“请你吃饭赔罪。” 苗晓睿：“……” 大哥，你看起来不像要赔罪，像是要讨债。 第 7 章 第7章 秦暄抬眼就看到他缩了下脖子，顿了下，捏了捏眉心，道：“抱歉，刚才遇到点事。” 苗晓睿要拒绝的话登时卡在嗓子眼。 他犹豫了下，转开话题：“这个点吃饭也不错，可以避开高峰期呢。” 秦暄眸色转深，看了他一眼，走到办公桌拿了车钥匙，再次转回来：“走吧。” 苗晓睿：“……” 他指了指办公台上的纸张，小声，“欠条。” 秦暄头也不回越过他：“放着。” 苗晓睿：“。” 特地让他送过来，却不看一眼？ 秦暄已经走到门口，没听到脚步声，回头：“傻愣着干什么？走了。” 苗晓睿连忙小跑过来：“不是，秦老师——” 秦暄单手推开门，抵着，下巴往外一点，示意他。 苗晓睿：“……” 小跑过来，擦身出去，还不忘道声“谢谢”。 秦暄垂眸看着他从身边过去了，放下手，慢条斯理跟上。 外边还是那副忙碌的办公景象，似乎比下午那会儿要更安静。 坐在第一排的章玮盛听到动静，探头望过来，道：“你们要出去了吗？” 苗晓睿停下来：“对，要去——” “报告做好了吗？”后边的秦暄越过他，淡声问道。 章玮盛：“……没有。” 秦暄扫他一眼：“抓紧时间，尽快发我邮箱。” 章玮盛：“……好的。” 朝后边的苗晓睿摊了摊手，口语，“加班。” 苗晓睿好笑，朝他握拳，小声：“加油。” “走了！”前边的秦暄皱眉回头。 苗晓睿：“……” 朝章玮盛挥挥手，小跑追上去。 秦暄等他走到跟前了，再次抬脚。 苗晓睿跟着他进入电梯。 秦暄按了楼层，一侧头，就看到跟苗晓睿鹌鹑似的缩在角落，眸色软了几分。 电梯就两个人，空气安静得过分。 苗晓睿看了眼不停下降的楼层，鼓起勇气打破宁静：“秦老师，我下午刚好没事，等一等也没关系，您不用客气请我吃饭的。” 秦暄挑眉：“不想吃？” 苗晓睿摆手：“没有没有。” 秦暄：“那就没问题。” 苗晓睿：“。” 然后稀里糊涂地，跟着秦暄上了辆阿斯顿马丁。 阿斯顿马丁！ 苗晓睿以为要体会一把速度与激情了。 秦暄却轻踩油门，慢慢滑出停车场，然后保持四五十里的时速，在市区大马路上移动。 苗晓睿透过后视镜，看到隔了十几米远不敢靠近、堵成一条长龙的车，差点笑出声。 秦暄看了他一眼，问：“想吃什么？” 苗晓睿回神：“我都行，您决定就可以了。” 秦暄：“辣菜可以吗？” 刚好红灯，秦暄停下车，主动解释，“那天吃饭，看你吃得挺欢的。” 那天几个人吃饭，吃的是湘菜馆。 苗晓睿腼腆：“都行，我不太挑。” 秦暄：“那我定了？” 苗晓睿：“嗯。” 恰好绿灯亮了，秦暄没再说话，专心开车。 一路开到某家餐馆前。 还不到六点，餐馆停车场还是空的，好几名旗袍姐姐站门口等着迎宾。 衬衫西裤的秦暄下了车，径自走过去。 苗晓睿有点紧张：“秦老师你要不要戴个帽子？” 还摘下自己的帽子打算给他。 秦暄看他一眼：“不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苗晓睿：“？” 走到门口，迎宾的服务员果然没有凑过来，一名领班模样的小姐姐喊了声秦总，引着他们进包间，按了茶水机的烧水键，出去了。 苗晓睿看了眼关上的包厢门，诧异：“这店，您开的？” 秦暄：“不是，朋友的——想吃什么？” 苗晓睿：“你点吧，我真不挑。” 秦暄不再多说，拿起手机下单。 苗晓睿看看左右，换了个位置，坐到自助茶水机边，烧水洗烫杯子，准备泡茶。 秦暄很快点好餐，抬眼，顿住。 穿着白T的年轻人一手提壶、一手捏着金属茶夹，有些笨拙地冲刷茶具、茶杯。 捏茶夹的手指白皙细长，许是怕烫，尾指、无名指微微翘起—— “嘶——烫烫烫！” 秦暄回神，看到他放下茶夹迅速捏上耳朵，无语了。 “我来。”他起身过来。 苗晓睿忙道：“不用不用，我烫好了，现在烧水泡茶就行了。” 秦暄顿了下，转拉开他旁边椅子，坐下。 偌大一张圆桌，愣是挨着他坐，即便座位之间很宽裕，依然…… 很尴尬。 苗晓睿视线游移，胡乱拽了个话题：“秦老师很久没拍戏了，是打算以后专攻商业吗？” 秦暄侧头看他：“只是没遇到好剧本。” 竟然真的回答？苗晓睿心里松口气，然后忍不住八卦：“我以为你不喜欢拍戏，原来只是没好剧本吗？” 秦暄：“……谁说的？” 苗晓睿：“网上都这么说。” 秦暄微哂。 苗晓睿好奇：“所以，秦老师喜欢拍戏？” 秦暄想了下，道：“也算不上。” 苗晓睿：“？” 玩他呢？ 他这情绪直接上脸了。秦暄眸底闪过笑意，慢条斯理道：“拍戏算是我解压的方式之一。” 苗晓睿有点惊奇：“秦老师也会有压力的吗？” 秦暄：“……我也是人。” 苗晓睿眨眨眼，噗嗤笑出声：“看起来不太像。” 秦暄：“……” 看到那酷哥似的脸出现无奈神情，苗晓睿突然觉得，这大影帝，好像也不太凶嘛。 他犹豫了下，找了个演技问题请教：“秦老师，上回你去刘导剧组探班，我当时拍了段……” 他详细描述了当时角色的状态，问秦暄，当时自己演得怎样？ 秦暄直接点出：“情绪给多了。” 苗晓睿双眼放光：“可以详细说说吗？” 秦暄刚要说话，水烧好了，苗晓睿顺手开始泡茶，眼睛还不停看他，等着他说话。 秦暄皱了皱眉：“以后找个机会带你过一遍，专心泡茶。” 苗晓睿：“……哦。” 他觉得是大佬不想搭理他的托词。 恰好服务员敲门上菜，他就按下演技的话题不再多说。 秦暄也不是多话的人，他不说话，对方也专心干饭。 两个人，硬是吃出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氛围感。 苗晓睿吃得痛苦的一逼。 好不容易等秦暄放碗，他立马跟着撂筷子。 秦暄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冷着脸起身去结账。 苗晓睿缩了缩脖子。吃饭前还好好的，吃完饭怎么黑脸了？ 察觉大影帝心情欠佳，他危机意识瞬间上来，出了餐厅就找了个理由告辞。 好在秦暄也不多问，俩人出了餐厅，各自分开。 直到上了网约车，苗晓睿才松口气。 真是……好端端跟大佬出来吃饭干什么？ 差点胃痉挛。 回到家，他就把这事给丢到脑后了——导演已经发来剧本，他得抓紧时间研读、背诵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安心呆在家里背台词。 等导演那边借到场地、人员，他立马奔过去，在人家转场的空挡，抓紧时间拍，这就导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夜场。 每天日夜颠倒，一忙就是一个多月，在他累死之前，所有戏份终于拍完，片子交给后期剪辑。 然后他就倒了。 他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年，虽然外表不显，但底子是真的差了，拼了一个多月，直接就把他干趴下，在租房里躺了五六天才缓过来。 几天功夫，足够片子剪辑出预告片上线。 或者说，原本片子就差不多弄好，只需要把原来艺人的场景全部换成他的，就可以了。 预告片一出，果然讨论度激增。 这部剧定档后叫《云上月》，因为是部大IP，男女主也请的一线花旦和这两年爆红的古装男神，话题热度特别高。 男女主不说，讨论度和热度都很高。 而苗晓睿那角色原来的艺人叫侯昀深，在戏里面咖位不高，但他本身是选秀出身的爱豆，粉丝少说七八百万，又是第一次跨界拍电视，备受瞩目。 这边网络路透动图、路透照片满天飞，粉丝们正各种舔颜，转头就看到官博放出预告片，侯昀深的角色变成一位面生的小帅哥。 再帅也是把自家爱豆换了。 路透图还在网上挂着呢，当粉丝们是傻的吗？ 粉丝们愤怒了。 但候昀深的情况其实还没曝光，官博不可能直接说你们爱豆出事了，只能装死。 然后苗晓睿的微博就被人轮了，直接把他骂上热搜。 刷微博的苗晓睿咳了两声，念出热搜：“抢角抢戏，娱乐圈潜规则——咳咳，竟然连名字都没有！我涨点粉容易吗？！” 徐冬林今天来找他谈新工作，顺嘴提了句《云上月》已经定档，今天上预告，他才知道被人轮上热搜。 “起底苗姓男星背后神秘资本，哈哈，神秘资本。” 徐冬林：“……别念了，说正事。” “哦……这热搜，咳咳，要不要打印出来？” 徐冬林不解：“打印出来干什么？” 苗晓睿：“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热搜，还一口气上两个词条，这牌面，咳咳，不得纪念一下吗？” 徐冬林翻了个白眼：“打印出来放瓜子皮吗？你都咳成这样了，别管了，赶紧转发官博，合同说了要配合宣传的。” 就算苗晓睿只是个十几万粉丝的小透明，也要发个微博意思意思。 不过因为苗晓睿粉丝少、咖位低，制片方那边连文案都没给他们，让他们自由发挥。 苗晓睿“哦”了声，美滋滋欣赏了一遍热搜盛况，才戳进官博。 先点个关注，然后找到《云上月》预告片微博，打字，转发。 想了想，又慢吞吞发了一条。 徐冬林的手机轻响了声，特别关注微博被推送到他跟前。 他拿起手机，边打开微博边说正事：“还有件事，千影娱乐——卧槽！” 苗晓睿的第一条微博很正常，就是很普通的商业转发，感谢导演、感谢制片方云云的。 重点在第二条： @苗晓睿：我目前还没收到钱，神秘资方是不是转错账户了？请核对一下账户，我的账户是XXXXXXXXX，谢谢。 徐冬林暴躁：“苗晓睿！！！” 第 8 章 第8章 苗晓睿挨了一顿批，被迫删掉微博。 奈何他正在热搜上，删之前，微博已经被截图传开，然后他再次被骂上热搜，虽然排名垫底，也是热度。 就是骂得难听，什么“人糊事多”、“抢了戏现在装白莲”、“发账户是想洗粉收钱”等等，什么话都有。 徐冬林气得要命，指着他鼻子一通臭骂。 “……你是演员！别人黑两句你就受不了你以后怎么拍戏？还是你想走黑红路线？！你有多大的资本啊？别人能请水军——” 苗晓睿头疼，赶紧捂着嘴巴一阵狂咳。 徐冬林果真停下，拿起他的杯子递过来，皱眉道：“喝口水润润。” 苗晓睿顺势停了咳嗽喝水。 徐冬林眉头都要打结了：“你咳成这样，能去吃饭吗？” 苗晓睿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问：“其实还好……不行我待会去医院打一针，好歹把饭吃了。” 徐冬林皱着眉：“要不算了，只是吃饭，没必要。” 苗晓睿摆手：“这可是千影娱乐，我爬也要爬过去的！” 千影娱乐专攻现代偶像剧，十部有八部爆款，就算只演小配角，也能喝点汤，他肯定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徐冬林：“也不是什么正式试镜——” “你不是说了，这个角色他们不对外招聘，主要是看看演员的仪态什么的吗？” 徐冬林：“改个时间？” 苗晓睿好笑：“我什么咖位？还敢放人飞机、改时间？” 徐冬林：“。” 苗晓睿咳了两声，翻看他带来的文件，奇怪：“不是不对外公开试镜吗？你怎么跟千影娱乐接上头的？” 徐冬林：“拿到小道消息，我直接给他们发简历、打电话来着，没想到真成了——估计冲你这张脸了。” 苗晓睿调侃：“你最近消息很灵通啊，看来这大半年混出息了。” 他刚出道那会，公司看好他，资源挺多的，虽然咖位不高，但戏一直有在拍。 却没有这么好的项目。 比如刚定档的《云上月》，虽然他替补，网上骂得难听，但能把他这种糊逼骂上热搜，可见IP热度。 然后是这个千影娱乐。 徐冬林没好气：“我出息了不好吗？” 苗晓睿：“好好好！冬林哥加油！！飞黄腾达不要忘了我！” 徐冬林给他一个暴栗：“别皮，赶紧收拾东西，带你去医院看看，咱尽量别耽误下午的饭局。” “行。” 收拾了一番，俩人直奔医院。 苗晓睿只是感冒咳嗽，问题不大，在医院打了支消炎止咳针，再拿了药，时间还早。 俩人干脆提前到约定地点，车停在停车场，苗晓睿在后座补觉，徐冬林打了几个电话处理工作。 时间差不多了，徐冬林才把苗晓睿喊起来，收拾收拾，离开停车场进餐厅。 苗晓睿还没清醒，几步一个哈欠，到了预定的座位，眼泪都打出来了。 徐冬林看他这样，皱眉：“要不你去洗手间洗把脸？” 这样怎么见客？ 苗晓睿擦擦眼角：“我也觉得……我去洗洗。” 起身去洗手间。 再回来，制片人跟导演刚好到，正站在卡座边上跟徐冬林说话。 苗晓睿忙快步过去。 徐冬林眼角看到他，对着那两位道：“来了。” 等苗晓睿到了近前，开始介绍，“钱导、罗哥，这位是我们欣辰的艺人，苗晓睿。” “晓睿，这是千影娱乐的罗哥、钱导。” 苗晓睿乖乖打招呼。 钱导一直打量苗晓睿，听他说话，皱了皱眉：“你的声音？” 苗晓睿忙解释：“这几天感冒，声音有点变了。” 钱导眉目稍缓。 制片人罗哥却皱眉了：“感冒怎么还约我们，要是传染我们怎么办？” 苗晓睿忙摸出口罩戴上，闷声道：“抱歉，因为提前约好时间，我可以戴口罩——” “这个不是重点。”罗哥摆手，“我们这个角色要求很高，声音外形都有要求，现在听不出来你的声音，这事——” “苗老师。” 低沉嗓音从后边传来。 几人停下说话，闻声望去。 包间门口，穿着宽松T恤牛仔裤、戴着球帽的高大男人似乎刚经过，手指正支起帽檐看向这边。 苗晓睿忙回身，抬手打招呼：“秦老师，这么巧？你也过来这边吃饭吗？” 那高大男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秦暄。 秦暄“嗯”了声，放下手走过来。 大家才发现笑吟吟的李文博就跟在后边，只是被他挡着。 钱导、罗哥很是惊喜。 “秦总！老李！你们也在这边啊。” “秦总、文博好久不见啊！” 徐冬林也打招呼。 秦暄朝钱导、罗哥点点头：“好久不见。” 李文博也跟过来，寒暄道：“这么巧，你们也到这里吃饭啊？” 钱导：“对，新戏有个角色还没定下人，约了今天看看。” 李文博看了眼戴口罩的苗晓睿，笑道：“看上咱苗老师了？别的不说，苗老师这外形，在现代剧里确实加分。” 钱导点头：“确实，长得出彩。” 另一边，秦暄直接走到苗晓睿面前，垂眸打量他：“怎么戴着口罩？” 苗晓睿闷声：“感冒了，传染别人就不好了。” 秦暄顿了顿，看了眼钱导俩人。 罗哥心里一突，正要开口，就听秦暄问苗晓睿—— “我跟文博两个人不好点菜，一起？” 罗哥顿时将那点怪异抛诸脑后，连声道：“好好，一起更热闹！” 钱导也很高兴：“难得碰上，一起一起！” 徐冬林更没意见，甚至还觉得是好事。方才钱导俩人看着是打算饭都不吃就走了，秦暄插这一杠子，好歹能把人留下来。 苗晓睿咳了两声，有点迟疑：“但我感冒——” 微凉指尖划过耳朵。 他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要躲。 挂在耳上口罩被人取下来了。 取下他口罩的秦暄语气平静：“要是传染上了，给我补贴医药费。” 苗晓睿：“……” 是医药费的问题吗？！ 钱导立马接话：“小感冒而已，不至于。走走，一起吃饭。” 然后大家就换到秦暄那个包间。 感冒的苗晓睿识趣地坠在后头，准备把椅子拉开，坐远点。 椅子刚拉开，秦暄一屁股坐上去，还拉开边上椅子，安排他：“坐。” 苗晓睿：“。” 对上钱导几人望过来，他委婉道，“秦老师，你往里坐比较合适吧？” 秦暄漫不经心的：“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了，你觉得我看重这些吗？” 钱导俩人的目光登时变了。 “都一样都一样，坐哪里不是坐。” “桌子都是圆的，菜都能夹到！无所谓！” 各自落座。 徐冬林领了泡茶的活，钱导、罗哥主动拉话题。秦暄出了名不爱说话，所以他们是找李文博聊。 这边刚聊上，秦暄就转向苗晓睿，问：“大夏天的，怎么感冒了？空调开太冷了？” 苗晓睿：“……没有。咳。”他掩唇咳了声，低声解释了句，“估计是前段时间太累了。” 秦暄：“《云上月》剧组这么缺钱？” 苗晓睿诧异：“你知道我在哪个剧组？”想到今天的热搜，恍然，“你看到微博热搜了？” 秦暄挑眉：“热搜？” 苗晓睿：“……你没看微博？那你怎么知道我在《云上月》剧组。” 秦暄：“我有人脉。” 苗晓睿：“……” 然后看到男人拿出手机，解锁，戳上微博。 他，“！” 好在，热搜已经掉下去了。 秦暄翻了一遍热搜，没找到，啧了声，点开搜索框。 苗晓睿心虚：“别看了吧？又不是什么好话。” 话音刚落，秦暄就搜出来了，当先第一条，就是苗晓睿那条已删除的微博发言，包括那一串账户信息。 他挑了挑眉，抬眸：“真是你的账户？” 苗晓睿：“怎么可能？万一真有人打款，咳咳，我岂不是变成非法集资了？那只是一个公益项目的账户。” 秦暄：“……” 他眸中闪过笑意，“不错。” 苗晓睿登时高兴了：“不会太嚣张吗？冬林哥把我臭骂了一顿呢。”看了眼另一边泡茶的徐冬林，低声抱怨了句，“也不体谅我是个病人。” 他本就微微低头跟秦暄说话，吐槽的时候心虚，脑袋更往秦暄身边凑，仿佛贴在其胳膊上。 ……跟撒娇似的。 秦暄垂眸看着，眸色转深，慢慢摩挲着手机，轻声道：“别管他。” 苗晓睿笑：“我知道，冬林哥只是怕我被骂而已。” 秦暄看着他。 正当时，钱导丢话题过来，他回神，放下手机，接上话题。 接着饭菜上桌，几人也叙完旧，开始聊起钱导的新剧，和苗晓睿面试的那个角色。 李文博听完，笑着捧了两句，问苗晓睿：“定下来了？” 苗晓睿摇头：“没呢，我感冒了，声音都变了，听不出来。” “没关系。”钱导笑呵呵的，“声音差不到哪儿去，主要还是看台词。” 言外之意……苗晓睿跟徐冬林交换了个眼神，感激地看向秦暄。 要不是秦暄俩人冒出来，以制片人方才的态度，这合作定然会黄。 秦暄也看着他，挑眉，仿佛在问，看什么？ 苗晓睿抿嘴笑了笑，没吭声。 秦暄也不问。 …… 一顿饭吃完，苗晓睿的角色大致定下，跟钱导他们约好明天签合同后，各自归家。 徐冬林一边开车一边感慨：“你这运气绝了，竟然刚好碰上秦总。” “刚才李哥跟我透露消息，有人给制片方塞了钱，打算塞两个爱豆进去。只是钱导不同意，卡着而已。” 苗晓睿摸摸下巴：“那我这个也算是走后门了？” 徐冬林白他一眼：“你以为钱导为什么愿意见我们？我可是给他发了你的视频资料的，当然是觉得合适了才见的啊。” 苗晓睿恍然：“那是得感谢秦总了。” “那当然，改天请他们吃饭。” 苗晓睿：“他们这么忙，也不知道乐不乐意呢。” “问问，又不吃亏，本来就是承了别人的情。” 苗晓睿：“也是。” 遂摸出手机，打字： 【光辉梦想家：今天谢谢秦老师！下回请你们吃饭呀~~】 【秦暄：下回是什么时候？】 苗晓睿：“……” 秦总这问题，显得他的“下回”好敷衍啊。 他刚要回答，手机微博弹送新闻—— 【影帝秦暄恋情曝光：私会神秘俏女友，动作亲密！！】 苗晓睿眨眨眼，好奇点进去—— 是一张略显模糊的远照。 照片里，白T牛仔裤的秦暄伸手抚着对面“女友”的耳际，仿佛在帮她将刘海勾到耳后。 而那“女友”戴着口罩、身穿同样的白T牛仔裤，微微低头，过长的刘海垂落，却遮不住精致的眉眼。 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草！ 这不就是他吗？？ 他哪里像女的？？！ 这帮人眼瞎吗？！！ 第 9 章 第9章 苗晓睿气炸了。 他不信全都眼瞎。 评论区肯定有明白人！ 立马戳进评论区： “抱走秦总，无官宣不约！” “秦总要是谈对象，还会藏着掖着？营销号滚啊！” “煞笔营销号不要造谣！” “要胸没胸，要屁股——好像有点——无所谓，反正我们秦总看不上，OK？” “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贴秦总好吗？” “想想上一个造谣的营销号什么下场吧，煞笔！” …… 再一刷，发照片的营销号直接关评了。 苗晓睿：“……” 怪不得都说秦暄的粉丝不好惹呢。 不过，眼睛都不好。 他切去热搜界面。 #秦总脱单[爆] #秦总恋情曝光[爆] #秦总女友 模特 #秦总撩发杀 …… 一整排，全是秦暄的词条。 再看评论： “啊啊啊啊秦总终于要恋爱了吗？” “这可是秦总，媒体应该不敢乱报吧？八成是真的。” “好高，都到秦总下巴了，这不得有一米八？” “照片这么糊，都能感觉很好看的样子。” “又是哪个女星来贴秦总？不知道秦总的热度不好蹭吗？” “虽然没胸，但是有翘屁！[狗头.jpg]秦总好这口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对面是男的？” “楼上的你要不要看清楚点？这看起来像男的吗？” …… 苗晓睿：“艹！” 开车的徐冬林听到，抽空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苗晓睿三言两语概括了下热搜的事。 “……我的身材有什么问题？什么叫看起来像男的吗？这些人要不要去我去年的剧看看？弹幕一大片喊我老公呢！！” 三五条也是一大片！！ 徐冬林：“……” “重点在热搜。” 苗晓睿：“……哦。” 虽然义愤填膺，他也分得清轻重，当即道，“我们应该澄清一下吧？秦总刚帮我们一把，总不能把他坑了。” 徐冬林：“别人连照片里的是谁都不知道，你上赶着去澄清就变成你蹭热度了……你先问问秦总怎么说。” 苗晓睿：“……哦，我问问。” 抓起手机，截图热搜跟爆料微博，发给秦暄： 【光辉梦想家：秦老师，我们傍晚吃饭被拍上热搜了[捂脸.jpg]】 【光辉梦想家：抱歉啊，给您惹麻烦了】 【光辉梦想家：需要我出面辟谣吗？[捂脸.jpg] 对面很快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然后关掉。 苗晓睿猜测秦暄是去看微博了。 过了会儿，对面回了三个字： 【秦暄：不用管】 苗晓睿：“……” 行吧，大佬说不用管就不用管！ 他回了个“OK”的表情，放下手机。 徐冬林：“秦总怎么说？” 苗晓睿如实转告，然后奇怪：“不是说秦总不喜欢绯闻的吗？我看他淡定得很。” 徐冬林想了下：“可能是因为太离谱了？”性别都没搞对。 苗晓睿：“……确实。” 还是觉得不爽，“我哪里像女的？甚至都猜我是模特，也不会想想是不是性别搞错了，真是的。” 徐冬林哭笑不得：“你计较这个干嘛？” 苗晓睿忿忿不平：“我好不容易闹一次绯闻，没有正脸没有姓名就算了，连性别都给我改了，我容易吗？” 徐冬林：“……” 合辙你还想跟影帝闹个绯闻？？？ …… 秦暄的流量不是吹的。 当天晚上，他们吃饭的餐厅被扒出来，苗晓睿的身高也被扒出来。 同身高区域里的模特全被扒拉出来，再把不在京市的剔除了，剩下还有四个。 当真有媒体去问这几个模特。 有直言不是的，有不回应的，也有含糊其辞的。 好家伙，这还得了？ 还不到晚上10点，网上就直接给秦暄凑了两组CP，那两名不回应、含糊其辞的模特也被推上了热搜。 苗晓睿睡前刷个微博，发现热搜还在，再看，连cp超话都冒出来了，登时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随便刷了下，准备下微博睡觉。 关注列表突然弹出推送—— 【您关注的好友@秦暄发微博啦~】 苗晓睿愣了下，戳进去—— @秦暄：转发//@太一娱乐工作室：请大家理智看待娱乐报道，不信谣不传谣。 再看评论区： “好的秦总，我们知道了。” “秦总：别来沾边。” “翻译一下：假新闻，别信！” “有些人还想蹭热度，不要脸！” “所以，秦总，照片里的究竟是谁？[可怜兮兮.jpg]” “秦总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一下了。” “秦总你究竟喜欢啥样的？你直说，是不是我这样的？[狗头.jpg]” …… 苗晓睿略翻了下，还去看热搜。热搜那边，秦暄恋情相关的热搜已经变了，变成了“秦暄辟谣”、“秦总发声”之类的词条。 看来事情算是下去了。 然后他好奇，去搜今天的几个CP超话。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秦总的粉丝已经把超话广场都屠了。各种炸链接、举报、投诉、花式嘲讽一条龙…… 等他再刷新，超话直接没了。 苗晓睿：“……” 牛逼！ 这事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苗晓睿琢磨着，退出微博，放手机睡觉。 第二天，感冒还没好的他，戴上口罩，屁颠屁颠跟着徐冬林去千影娱乐把合同签了，立马抱着剧本滚回家休息、背剧本。 除了早上出门买菜丢垃圾，他接连三四天没出门，窝在家里死磕剧本。担心演不好角色，他还翻找了很多同类型的角色电视、电影出来，拉片、揣摩。 正专心忙碌呢，在播的《云上月》火了。 这部电视剧原本就进入后期制作，只是侯昀深出事，临时让苗晓睿补拍，才拖了点时间。 这是部大制作，男女主又自带流量，一举把这部剧刷到了当周播放首位。 苗晓睿的角色毕竟是替补补拍，大部分都是独角戏，所以后期剪辑出来，他的视角有时候就会显得怪异。但整体还是稳得住。 奈何侯昀深粉丝力量太强大，再一次把他骂上热搜，这回更是将他在戏里的片段截取出来，嘲他演技差、表现差。 总而言之，虽然很惨，但他的名声、热度实打实往上涨了一波，连粉丝都多了十几万。 甚至还有幸被邀请去参加某电视台的周年庆晚会。 他出道以来，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被邀请，还有邀请函……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当晚，他穿着徐冬林借来的西装，自己抓了头发、化了淡妆，美滋滋去参加周年庆。 当然，他这种咖位，红毯什么的，都是走个过场。大佬们都在后面压轴，他这种签个名就可以入内了。 工作人员也委婉地提醒他，让他尽早到。 苗晓睿懂，早早就出发了。 记者们比他更早，他抵达的时候，红毯两边警戒线外全都站满了记者，还布好各种摄录设备，等着拍各路明星。 苗晓睿是自己打车来。 因为这块是电视台园区范围内，没有路人、粉丝，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出租车也能送进来。 他也不嫌丢人，直接让师傅停在会场外围，走几步，就到红毯位置了。 记者大部分都是老油条了，这个时间点抵达红毯的，大都是小咖，不值得浪费内存。所以很多人都在聊天、整理相机等，除了几名记者随手拍几下，压根没人管他。 苗晓睿也不管他们，看到两侧架起红绒布警戒线的红毯，兴奋极了。 妈妈，他出息了！他都能走红毯了！ 他端起笑容，慢条斯理地、尽量优雅地，踏上红毯。 路边安静滑入一辆宾利。 记者们看到宾利，眼都亮了，镜头齐齐转过去—— 苗晓睿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混着疯狂响起的快门声，纳闷了。 谁啊？这个点能有什么大咖？ 但他没好意思回头，只能竖起耳朵继续往前走。 “苗老师。”略耳熟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苗晓睿愣了下，扭头惊道：“秦老师？” 来者正是秦暄。 一身暗蓝带碎星的修身西装，衬得男人肩宽腿长。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微微往后抓，凌然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完美的下颔骨展露无疑。 他沿着红毯走过来，仿佛浑身都在发光。 苗晓睿看呆了。 秦暄走到近前，垂眸看他：“感冒好了？” 苗晓睿回神。 周围的闪光灯跟疯了似的咔擦个不停，红毯尽头，闻讯而来的主持人还在整理头发。 他尴尬地挤出笑容：“秦老师，您怎么这么早？” 秦暄：“刚好在附近，没什么事就提前过来了。” 苗晓睿：“……” 听起来好闲的样子。 他干笑，“是吗？那可是太巧了。” 主办方不知道会不会哭。 秦暄看了眼前边的主持人，问他：“一起？” 苗晓睿：“……好啊。” 他才是占便宜的那个啊！！秦大影帝这话问的…… 秦暄勾了勾唇，伸手示意他先请。 苗晓睿连忙回礼，然后俩人并肩慢慢往前。 周围闪光灯几乎要亮瞎眼。 秦暄侧头看他，再次问：“感冒好了？” 苗晓睿挂着笑容：“当然。” 秦暄点头：“看来打针效果快。” 苗晓睿麻了。 大哥，这是走红毯，咱能不能聊点正经的？ 第 10 章 俩人一路低语一路往前，记者们忍不住了。 “秦总等等！！” “秦总慢点！” “秦总拍几张照片呗？！” 秦暄宛若未闻，只侧头看着苗晓睿：“你平时是不是不健身？要不要——” 苗晓睿停下来。 秦暄跟着停步：“怎么了？” 苗晓睿小声：“你留下拍照片吧，我签了名在后台等你。” 秦暄：“……” 苗晓睿朝他笑笑，快步往前。 秦暄看着他背影，神色不明。 记者们却很高兴。 “秦总看这里！” “秦总这边。” “秦总……” 秦暄淡淡扫了眼记者群，抬脚跟上去。 众记者：“……” 行吧，还是那个秦总。 无所谓，走动他们也能拍！！ 快门声继续响个不停。 苗晓睿已经到了签到处。 主持人微笑：“欢迎苗老师，苗老师今天好帅啊！” 苗晓睿：“谢谢，琳姐你真人比电视里还好看啊！仙女本仙了！！” 主持人笑容大了几分：“苗老师谬赞了。” 苗晓睿笑笑，没再多话，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笔，转身在签字墙上签名。 还没写完，就听到主持人难抑兴奋的声音：“秦总晚上好！秦总今天好早啊，是对今晚的晚会格外期待吗？” “当然。” 声音就在身后。 苗晓睿顿了下，把名字写完，转身还笔。 手刚伸出，被人截住。 秦暄接过他手里的笔，举手签名。 苗晓睿顶着不停闪烁的闪光灯，面露微笑地，将手背到身后，不自觉地捏了捏手指。 刚才秦暄…… 错觉！ 接个笔碰一下而已。 秦暄刚好站在后台入口那边，苗晓睿不好绕过他离开，只能站在那儿等着。 主持人看着秦暄龙飞凤舞，趁机采访：“秦总今晚参加活动，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吗？我们都很期待秦总的新作品呢。” 秦暄写完，把笔递给工作人员，道了声谢，看向主持人：“暂时没有，谢谢关注。” 再转身，伸手轻搭上苗晓睿肩膀，“走吧。” 苗晓睿：“……” 主持人：“……” 干笑，“秦总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啊。秦总慢走，苗老师慢走。” 一堆镜头呢。 苗晓睿乖乖跟着秦暄的力道走下签名台，在疯狂闪烁的闪光灯中，转入后台。 也不算后台，就是演播厅的通道入口。 反正隔音效果一绝，刚进来，人声、喀嚓声全都远去，耳边顿时清净不少。 苗晓睿轻呼口气。 身旁男人仿佛低笑了声，问：“紧张了？” 苗晓睿转头：“还行，主要是因为您在。” 秦暄挑眉：“为什么？” 苗晓睿理所当然的：“本来没啥人关注我，你出现，肯定有很多照片把我带上，我不得稍微注意点仪态吗？” 秦暄：“……有道理。” 俩人并肩走进会场。 观众席还没几个人，工作人员还在忙碌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苗晓睿看看左右，问秦暄：“秦老师坐哪里？” 座位都是有安排的，秦暄这种，应该在第一排。 秦暄：“不着急……我投资了个会所，里面有挺多健身项目的，你要不要去玩玩？” 苗晓睿眨眨眼，开玩笑道：“秦老师，你那会所刚开业，没什么客人吗？需要我去捧个人气吗？” 秦暄莞尔：“不是——唔，也算，你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苗晓睿忍不住弯起眉眼：“免费哦，我还欠你好多钱呢，不免费我不去。” 秦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动了动。 他不着痕迹地放下来，道：“行，待会晚会结束等等我，我给你一张。” 苗晓睿：“……倒也不用这么着急，以后再给也行的，实在不行，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办卡。” 他握了握拳，“我也确实该健健身、练点小肌肉了。” 秦暄的视线滑过那比自己小一号的拳头，落在他脸上。 演播厅的光源充足明亮，投射下来，所有人的五官、皮肤全都被放大到极致。 面前的年轻人也不例外，精致的眉眼、透白的皮肤，眉眼间还透着生动……让人移不开视线。 苗晓睿没听到回复，奇怪抬头：“秦老师？” 秦暄回神，道：“恰好车上有而已。” 苗晓睿：“哦哦，那我就不客气啦~” 他由衷地，“秦老师您真是个大好人，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 突然被发好人卡的秦暄：“……” 正要说话，另一边入口急匆匆走进来几人，老远就开始招呼： “秦总晚上好！” “不知道秦总过来，来迟了来迟了！” “秦总好久不见啊！” 是这电视台的领导和今晚控台的老牌主持人，估计是收到消息，赶来接待秦暄的。 秦暄眸中闪过不耐，却还是抬眸，朝来人方向点点头。 苗晓睿见状，忙低声道：“秦老师您先忙 ，走的时候再联系啊！” 秦暄俯身低语：“介绍你认识？” 温热呼吸拂过耳后，苗晓睿哆嗦了下，下意识退开两步。 对上男人深邃眼眸，他干笑了下：“不、不用了，我没什么作品，介绍了也是白介绍——我走了待会联系！” 一溜烟跑走。 秦暄直起身，目送他离开。 “秦总，那位是……” 秦暄回身，不欲多谈：“一位朋友。” 来人秒懂，打了个哈哈，转开话题：“晚会时间还早，不如去后台喝杯茶？” 秦暄伸手，淡淡道：“那就劳烦许总带路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簇拥着神色平静的秦暄离开了。 苗晓睿一溜跑到观众席后半段。 这种场合，除了各公司的上部艺人在前排能有贴着名字的座位，其他艺人，基本都是按公司分配。 欣辰娱乐也算是个大公司，会场给安排了几十个座位。 苗晓睿自己找了个后排位置窝着。 现场已经有几名小年轻坐着，看到苗晓睿，几人对了个视线，一起过来打招呼、聊天。 苗晓睿受宠若惊，忙笑着接话。 他离开大半年，回来又连着进了两回剧组，对这些小鲜肉实在陌生。 这几个人逐一介绍之后，大家顺势聊起各自拍过的戏，苗晓睿微笑听着，等他们问了，才随口提了自己参演过的作品，比如正在热播的《云上月》。 这话一出，几人神色就有些诡异了。 其中一个挑染了几缕白发的小鲜肉看着他：“苗老师，听说你受伤躺了大半年，怎么一复出，就连接几部大制作？是不是有什么门路，不如也给我们介绍介绍呗？” 其他人也看着他。 苗晓睿记得方才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这名小鲜肉还挺傲的……是叫左佑吧？ 他笑容不变，道：“接到的戏都认真拍，片子不管播出没播出，都要剪下来当作品，去面试的时候也有底气。” 左佑勾着唇角：“也是，走个过场总要的。” 苗晓睿顿了下，收起笑容。 左佑接着道：“《云上月》播出的时候，苗老师在微博看着真硬气，也真可笑。角色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了好吧，还在这里装前辈，让我们准备作品。嗤。” 其他几个坐在一起，愣是没人吱声。 苗晓睿扫视一圈，慢慢道：“你们要是想要角色，找经纪人、找公司争取，而不是来我这里哭不公平。” 左佑：“本来这角色都定好了，你借了秦总的门路横插一杠子，现在还拉着秦总给你走红毯送热度……大家都不瞎好嘛？装什么清风朗月。” 《云上月》那角色，当时确实托了秦暄的福才把导演俩人留下、顺利谈成合作的。 所以，徐冬林口中给制片人塞钱的人，就是这位左佑？ 苗晓睿笑了：“所以，你妒忌啦？” 左佑噎住。 苗晓睿继续输出：“你想要秦总的热度，自己蹭去。没接着宫斗剧剧本，跑到我这里演，太尬了。” 左佑咬牙：“总比你演到全网面前好，明明就是个陪目垂的，还在这装清高！” 苗晓睿：“陪目垂？你是说秦总？” 他笑得更欢了，“就秦总那条件，我陪目垂的话，谁比较吃亏？” 左佑：“……恶心——” “嘘！”有人拍他，“别说了，其他公司的人过来了。” 这么会儿工夫，会场里已经多了一半多的人，还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往这边走。 左佑瞪了眼苗晓睿，忿忿走开。 其他人呼啦啦跟上。 苗晓睿无语。这些小年轻搁这玩小团伙呢？ 算了不管了。 方才他们的话里提了一句……秦总送热度？ 苗晓睿想了下，拿出手机点开微博。 手机瞬间震得宛如帕金森，私信、评论、转发提示全都99+。 苗晓睿：“……” 赶紧把提示关了。 然后点开热搜，果然，久不出席娱乐圈活动的秦暄上热搜了： #秦总&小鲜肉 …… #苗晓睿是谁 #秦总交际圈 …… 苗晓睿转回自己首页，看到自己几个小时涨了十几万粉丝，陷入沉思。 正当时，手机再震。 苗晓睿顺手点开微信： 【徐冬林：截图.jpg】 是热搜上，秦暄搭着他肩膀往后台走的合照。 【徐冬林：上一个贴着秦总炒热度的人，现在还在三线城市拍家庭伦理剧！】 【徐冬林：大哥，咱事业刚起步，别玩这么刺激的。】 苗晓睿：“……” 他无语了下，敲字： 【光辉梦想家：至于吗？又不是咱们贴上去，是秦总送过来的，人秦总要是介意，就不干这事了好吧？】 【光辉梦想家：还有，不要人云亦云。秦老师不吃人，他是个提携晚辈、照顾晚辈的大好人】 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徐冬林：“……” 第 11 章 第11章 徐冬林开始苦口婆心，各种让他省点心，什么秦总脾气不好、秦总搞起人来毫不手软云云。 苗晓睿懒得理他，转去微博看热闹。 热搜“秦总&小鲜肉”下面： “秦总这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吗？” “一分钟！我要这小哥哥的全部联系方式[狗头.jpg]” “秦总不是向来离人八百米吗？这回竟然主动搭肩膀？？秦总被穿了吗？” “小鲜肉长得真好看，秦总眼光不错！[狗头.jpg]” “狗眼看人都是基！说不定人家只是朋友[吃瓜.jpg]” “小鲜肉长这么好看，就是朋友我也乐意多贴贴[口水.jpg]” “这么好看的小哥哥竟然没有姓名？！” …… 还有好多网友指路苗晓睿微博。 苗晓睿看得心花怒放。 怪不得涨粉十几万，感谢秦老师闲得没事提前到场！！ “苗晓睿是谁”的热搜都不用看了，估计就是扒他的底儿。 他统共就拍了那么几部戏，还都是配角，也不怕别人扒拉，所以他直接跳过，戳进“秦总交际圈”： “这小透明是秦总朋友？秦总的交际圈真是广泛[狗头.jpg]” “要不是秦总自己主动，我差点以为这是哪个小糊逼又来蹭热度。”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秦总主动得过分[捂脸.jpg]” “秦总难道也是个颜控？看脸交朋友？” “难道高佳芸不美吗？秦总还不是看不上！” “提高佳芸就算了吧，那张整容脸，秦总真看不上。” …… 苗晓睿好奇了，看晚会还没开始，干脆切去浏览器，搜索秦暄。 “斩获最佳新人奖的秦暄被曝片场冷脸骂新人” “秦暄私人行程被拍，保镖上阵轰记者” “高佳芸晚会露真情，秦暄直言看不上” “记者采访，秦暄扬言让记者滚出媒体行业” “盛东花旦自爆剧组生情，秦暄拉黑表态度” …… 全是黑料，还都在前排，往后翻了几页，才看到各种得奖信息、票房信息。 以秦暄性格，出道那会儿估计树敌无数，很大可能会被竞争对手买推送，负面流量可想而知……但过了几年还留在前排…… 可见，秦暄至今都没管过。 徐冬林怎么会觉得秦暄不好惹？ 秦暄这肚量，大得能撑船了好么。 正翻看新闻呢，晚会工作人员广播让大家就坐，准备开始了。 苗晓睿抬头打量四周。座位基本都满了，连前排的主咖们也到场，都在低声交谈着。 秦暄在电视台几大领导的簇拥下再次出现，观众席爆出一阵欢呼，参差不齐的声音都在喊“秦总”。 秦暄微微抬头，并指在额前一划。 欢呼、尖叫声几乎掀翻演播厅的顶棚。 连苗晓睿都跟着激动起来。码的这个男人……也太帅了吧？！ 那厢，秦暄打完招呼，在领导们的引领下，落座前排——领导坐席区。 两边是电视台的领导、身后是各大娱乐公司的重要嘉宾。 演播厅舞台弧形设计，观众席被切割成五区域，每个区域之间有一条走道，秦暄跟诸位领导自然是在正对舞台的中心区，两侧区域前排，则是电视台的台柱艺人，以及被邀请来的明星大咖们。 台上，主持人开始进入流程。 周围都是公司艺人，而且，看起来都不太待见他，苗晓睿就懒得去交际了。 台上主持人还在各种念稿，他听得无聊，视线忍不住移向前排。 在一排大腹便便的中老年领导中，身高腿长的秦暄格外突出——他什么都不用干，光坐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线。 苗晓睿这个位置望过去，正好看到他雕塑般的侧颜。 旁边人似乎跟他说话，他微微侧脸聆听，看起来矜贵又冷淡，完全看不到他那些影视作品里的影子。 秦暄作品不多，但这人挑作品的眼光绝佳，加上自带资本，场景、后期、配乐……全都舍得花钱，出来的作品，部部精品。 秦暄的脾气出了名的大、脸也是出了名的臭，却从来没有人骂过他的作品。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演什么像什么。 苗晓睿回忆起曾经N刷过的作品，忍不住盯着那完美的侧颜出神。 男人似乎察觉什么，往这边侧了侧脸。 隔着N排坐席和艺人，应该是看不到什么的。苗晓睿还是莫名心虚，迅速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电视台周年庆，不外乎各种颁奖、各种总结，然后唱歌跳舞。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苗晓睿正犹豫要不要去联系秦暄，手机震动了。 拿起来： 【秦暄：负二楼停车场】 苗晓睿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抬头去看前排，正好看到男人收起手机起身，跟旁边人说话。 估计是在告辞。 苗晓睿抿了下唇，看看周围准备离场的艺人，绕过大部队，从最边上楼梯下去，根据指示牌，直下停车场。 现场大都是艺人，就算退场，也要退得风风光光，走出红毯的气势。所以，停车场的车大都提前开出去，在演播厅门口排队等着，让自家艺人在记者面前再秀一波，然后离开。 当然，也有部分低调的艺人、幕后工作者等直下停车场。 苗晓睿混在人群里，半点不突兀。 负一楼停车场分走一批，负二楼出电梯，又各自分散，人更少了 苗晓睿在电梯厅外找了个看不到人的角落，靠着柱子玩大西瓜等秦暄。 秦暄这地位，三言两语怕是走不开，估计还得等会。 没玩两局，电梯声响，纷沓脚步四散开来，有几道脚步声似乎还往这边走。 苗晓睿没管，继续埋头合成大西瓜—— “……只是说几句话。”有人低声说话，是年轻人的嗓音，听着有点熟悉。 随着说话声，脚步声顿住。 苗晓睿停下手，竖起耳朵。听声音，应该就在几步外啊……这可是停车场诶，应该不会讲什么私密事情吧？他不用走开吧？ 说话声音很小，仿佛有点紧张。 “……合作……指点良多……” “卫老师如果只有这些废话，就请回吧。”有些耳熟的低沉嗓音透着冷淡。 苗晓睿顿住。这是，秦暄？ 另一人音量稍大了些，紧张道：“秦总，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喜欢你！你、你一直单身——” “可以了。我对你没兴趣。” 脚步声响，听起来是要离开。 “秦总！”刚开始说话的年轻人似乎激动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绯闻——我、我可以不曝光，我什么都可以的。” 秦暄似乎嗤笑了声：“想上我的床？” 年轻人：“秦总，反正你也没对象——” “谁说我没有？” 年轻人震惊：“你有对象？不可能！” 秦暄应该是懒得理他，脚步声再次响起。 然后，靠着柱子偷听的苗晓睿就跟他对了个正面。 秦暄：“……” 苗晓睿：“……” 救—— 好尴尬！！ 秦暄微微皱眉：“你——” 一道人影从后面冲过来，抱住他：“我是真的喜欢——” 秦暄脸色大变。 苗晓睿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 那道人影直接摔飞出去，狠狠砸落地面，“砰”地一声闷响，在停车场上空回荡。 苗晓睿：“！！” 听着就疼。 秦暄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冷冷问道：“你喜欢我，我就要管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人捂着肚子口申口今。 秦暄扫了圈停车场，看到许多停步驻足的人影。 他冷声：“不要让我在任何平台看到我跟你扯上关系。” 那人打了个哆嗦，抬头：“难道我连合照都不配吗？我只是喜欢你，我有什么错？” 秦暄懒得理他，转身回到柱子边。 苗晓睿还在柱子后面装死呢，看到他，又是比“嘘”又是求饶，还伸手让他先走。 他刚才终于听出来，那是去年得了百合花奖最佳新人的卫鑫。他现在要是出去，指定要被记恨上。 秦暄：“……” 握住他手腕，把他拽出来。 苗晓睿：“！！” “……秦暄你不能——你偷听？？” 苗晓睿不乐意了，转身：“卫老师，这里是停车场又不是你家，我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卫鑫却压根没注意到他说什么，视线下移，落在秦暄抓着他的手上，惊疑不定：“你是——” “别管他了。”秦暄冷冷瞟了眼卫鑫，拉着苗晓睿走向另一个方向。 苗晓睿被拉得一个踉跄，好悬扶住他胳膊才站稳：“等等、等等！”他被带着往前，还试图回头去看卫鑫。 卫鑫还跪坐在地上，看他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苗晓睿：“卫老——” 秦暄干脆伸掌兜住他脑袋，把他转回来。 苗晓睿：“……” 这什么破姿势。 连忙去推他爪子，“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秦暄迟疑了下，松开手。 苗晓睿立马退后两步。 秦暄皱眉：“走不走？” 苗晓睿一激灵，立马凑回来：“走走走！” 秦暄：“……” 滑过他有些紧张的脸，拧眉，继续前行。 苗晓睿亦步亦趋，不时回头看一眼。 那卫鑫已经爬起来，还不死心地瞪着这边——直到他们拐弯。 他轻呼了口气。 秦暄看他一眼，开口：“不用管他。” 苗晓睿抚胸：“主要是太尴尬了……应该不会被拍到吧？” 秦暄：“拍到又如何？” 苗晓睿想了下：“大概我黑红的名声又要加点色彩了。” 秦暄：“。” 俩人走了一大圈，找到停在角落的宾利车，司机看到他们，立马点火解锁车门。 秦暄打开后座车门，看向苗晓睿。 苗晓睿：“……秦老师，不是说给我卡吗？” 秦暄漫不经心的：“我记错了，卡在另一辆车上，下回再给你。”示意他，“上车，送你回去。” 苗晓睿犹豫。 秦暄：“你从这里打车回住处，要多少钱？” 苗晓睿老实：“来的时候七十多。” 他住的郊，这里算是市区另一边，即便错开了晚高峰，也还是很远。 秦暄：“你貌似还欠我216.2万，不应该省一点吗？” 苗晓睿：“……您说得对。” 弯腰钻进车，“麻烦秦老师了！” 秦暄唇角微勾。 第 12 章 第12章 秦暄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苗晓睿刚坐定，身边就多了个人。 宾利车厢足够宽敞，但秦暄真的太高了，大长腿往那儿随意一搁，立马显得空间局促了。 苗晓睿羡慕极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秦暄看在眼里，眸色转深。 等到苗晓睿移开视线了，他才开口：“你住哪里？” 苗晓睿连忙报地址，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不顺路，把我放地铁口就行。” 毕竟真的太远了，他来的时候还是搞了优惠券打车的。 秦暄：“在京市就行。” 苗晓睿：“……怎么可能不在——”瞪大眼睛，“你也会开玩笑！？” 秦暄：“……” 他挑眉，“我没有开玩笑。” 苗晓睿眨眨眼，乐了：“看来秦老师很有空啊，难道太一集团快不行了？” 秦暄：“还行，养得起对象。” 苗晓睿想起方才听到的八卦，没忍住，小心问道：“秦老师有对象了？” 宾利开出停车场，驶入夜色中，车内光线立马变暗。 路灯光影中，秦暄声音传来：“还没，骗人的。” 苗晓睿：“……” 突然觉得卫鑫有点可怜。 秦暄仿佛听到他的心声，问：“同情卫鑫了？” 苗晓睿：“……有点。” 秦暄语气平静：“他喜欢的只是秦暄的光环。” 苗晓睿琢磨了下，有点明白：“因为他在停车场表白？” 停车场还有很多艺人、幕后工作者、甚至记者，不管怎样，卫鑫都稳赚不赔。 秦暄：“嗯。” 苗晓睿不是很明白：“他出道就拿新人奖，起步不差，应该不至于吧？” 秦暄：“欲壑难填。” 苗晓睿：“……也是。” 想了下，还是补了句，“可能带了点功利心，但应该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秦暄侧头看他：“你很了解他？” 苗晓睿：“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他真人。” 不等对方问，他笑道，“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对秦老师有信心而已。” 秦暄：“……” 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下，仿佛想抓什么。 苗晓睿则拿起了手机，点开微博，看了眼，感慨道：“今晚跟您走了趟红毯，我都涨快二十万的粉了，真怪不得别人盯着你。” 秦暄：“。” 苗晓睿：“真的得请您吃饭，您帮我这么多。” 秦暄：“会有机会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车里，安静，俩人距离也近，秦暄的声音略低，听起来很温和 苗晓睿顿了下，遗憾接话：“我明天要进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不然我肯定现在就跟你定时间。” 秦暄：“没关系，手机联系。” 苗晓睿：“也对。” 上回问演技，被凶了，这回…… 他犹豫了下，抓了个安全话题，“秦老师投资健身会所，是因为经常去健身吗？” 秦暄：“没有，我在家练。” 苗晓睿：“……” 忘了这位是豪门大佬。 他干笑两声，“那你是喜欢健身？” 秦暄：“不算。” 他却没说为什么，径自转开话题，“你接了什么剧？方便跟我说说吗？” 苗晓睿诧异：“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他开玩笑般，“难道还有谁能用钱砸动你、跟你买卖商业机密？” 秦暄低笑了声：“这么看得起我？” 苗晓睿：“我是看得起你的银行存款。” 秦暄：“。” 苗晓睿笑倒。 秦暄看着他笑。 苗晓睿笑了会，发现这人根本没笑，叹了口气，坐正：“秦老师你笑点好高啊。” 秦暄：“……其实挺好笑的。” 苗晓睿：“……” 大哥你用这么性冷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很不好笑了。 “算了算了，我们来聊剧本吧。” 秦暄：“好，我帮你看看角色？” 在行业里，看看角色的意思，就是帮忙定调定性，调整细节。 苗晓睿惊喜：“求之不得啊！！我那角色有几处情绪，我觉得有点琢磨不透，正愁不知道问谁呢。其中有一处……” 他巴拉巴拉一通叙述，甚至按开车灯，在车里演起来。 秦暄看得很认真，等苗晓睿停下来，他提出几个问题，比如角色平日兴趣爱好是什么？思考问题的小动作是什么？喜欢吃什么？ 苗晓睿：“……啊？我问的是兄弟反目、失恋的情节啊。” 秦暄：“你不了解角色的性格背景，你怎么知道他生气是去赛车还是去打拳？你怎么确定他失恋会选择买醉还是选择抽烟？” 苗晓睿恍然：“我设计了每个场景的小动作和注意要点，我没想到这个。我以为就是生气表现生气，愤怒表现愤怒……所以上回你才说我情绪多了？” 秦暄：“嗯。” 苗晓睿立马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那我得赶紧修改。” 啪啪啪打字。 秦暄侧头，安静地看着。 半晌，打完字的苗晓睿抬头凑过去，巴巴地看着他：“秦老师，您看看我这里这样改，合适吗？” 路灯迭现而过，光影明暗中，将年轻人精致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朦胧和暧昧。 秦暄的喉结滑了下，移开视线，落到其手机屏幕上。 扫了眼文字，他思考了下，开口点评…… 因为司机对路况不熟，绕了将近一个小时，宾利抵达苗晓睿租住的小区大门口。 送走宾利，苗晓睿看了眼时间，美滋滋的。 感谢司机的不专业！他不光省了打车费，还得到秦暄指点！ 秦暄不愧是三料影帝！！太厉害了！！ 他感觉自己演得角色现在充盈了血肉，像是他熟悉的朋友！ 他对这部戏的信心更足了！！ …… 转天，苗晓睿起来，特地翻了遍微博。 秦暄跟卫鑫的事情果然没在微博出现，连带他也没有姓名。 看来，秦暄那句威胁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没有人敢捋秦总的虎须。 苗晓睿放下心来，带着对新戏、新角色的信心，踏入剧组，再次开启拍戏生活。 这次他接的是现代剧，在里头饰演一名飞扬跋扈的富二代。 现代剧的好处就是妆造简单，跟古装剧比，每天能节省不少时间。 坏处，就是……冷。 深秋季节，白天只有十几度，晚上更得裹厚外套，拍的戏份却是夏天。 苗晓睿进组之前感冒刚好，白天戏还好，拍了几场夜戏后，他有点抗不住，开始鼻塞了。 他担心影响拍摄进度，寻思着第二天下午到晚上都没戏，就跟组里打了招呼，准备明天去医院搞点药。 当然，给组里的理由是，约了朋友吃饭，吃完饭就回来。 第二天，因为有个场景涉及的人比较多，NG了好几次，苗晓睿的戏一直到中午才结束。 这边离他预约的医院很远，苗晓睿顾不上卸妆，换了衣服就匆匆离开剧组。 因为不确定时间，他没有提前约车，现在是一边操作手机约车，一边沿着马路往市中心方向走。 正打着地址定位，一个电话突然杀进来。 微信电话，秦暄的。 苗晓睿吓了一跳，连忙接起：“秦老师？” 低沉性感的嗓音：“看左边。” 苗晓睿：“？” 下意识转头，隔着宾利落下的车窗，跟打电话的秦暄对视。 他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秦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秦暄收起电话，开门下来。 “来看个朋友……你不是在剧组吗？要去哪儿？” 苗晓睿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道：“有点着凉，打算去医院开点药呢。” 秦暄的视线划过他泛红的鼻尖，皱了下眉，道：“上车吧，我送你。” 苗晓睿：“不用不用，我要去市XX医院，离这边挺远的，我打个车就好——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他是想起上回秦暄用216万提醒他来着。 秦暄：“……” 苗晓睿解释：“我真的没有乱花钱，我这大半个月都没出过剧组呢。” 秦暄：“……没有怪你乱花钱的意思。” 拉开车门，“上车吧。” 苗晓睿登时笑了，弯腰钻进去，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主动爬到另一边坐好。 秦暄看他挪进去了，准备上车，眼角被某种熟悉的反光刺了下。 他顿了顿，恍若未见般，弯腰上车。 车里，苗晓睿在问他：“秦老师，这个点，你吃午饭没？没有的话，我请你吧。” 秦暄关上车门，皱眉看他：“你还没吃？” “吃了。”苗晓睿老实道，“上回就说要请你吃饭，这不是赶上了嘛。” 秦暄：“下回吧，吃过了。” 然后想起什么般，“你那健身卡，也得下回给你，没带出来。” 苗晓睿摆手：“我懂我懂，你又不是随身带着的，我不着急。” 秦暄再度看了眼他鼻子，问：“鼻塞？” 苗晓睿：“嗯。不影响拍戏，但我怕变严重。” 秦暄：“你身体太弱了。” 苗晓睿老实点头：“所以才跟你要健身卡嘛。” 秦暄：“。” 苗晓睿摸出手机：“看到您实在太好了，我攒了好多问题想要请教您！” 秦暄：“……” 接下来的路程，再度变成车载演艺私教班。 抵达医院的时候，苗晓睿还有些依依不舍：“还没问完呢。” 秦暄：“……” 提醒他，“你有我微信。” 苗晓睿有些不好意思：“您这么忙，为了这点小问题打扰您不好吧？” 秦暄：“你介意我不接电话，有空的时候才回信息吗？” 苗晓睿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还怕您嫌我烦呢。” 秦暄：“那就没问题。” 苗晓睿：“……您说真的？” 秦暄：“你可以试试看。” 苗晓睿登时眉开眼笑：“秦老师您真是大大滴好人！！” 秦暄：“……” 秦暄在医院放下他，走了。 苗晓睿戴上口罩帽子，看完医生拿了药，折腾完才三点多。 他打了个车回租房，打算收拾一下大半个月没住人的房子。 刚进门，徐冬林来电话了。 苗晓睿关上门，放下钥匙，边脱鞋边接电话：“冬林哥，找我什么事？” 徐冬林：“你不在剧组拍戏，跟秦总去哪儿？” 苗晓睿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跟秦总碰上了？” 徐冬林：“废话，你俩都上热搜了，我能不知道吗？” 苗晓睿：“……啊？” 第 13 章 第13章 苗晓睿简单解释了见面的经过，道：“这么巧被拍到也没办法，秦老师应该不会介意的。” 摆好鞋子，光脚进屋。 “秦老师没有那么小气。” 徐冬林：“我觉得你对秦总有偶像滤镜。” 苗晓睿走到沙发坐下：“我觉得你对秦老师有偏见。” 徐冬林：“……” 苗晓睿：“哥，咱也不指望蹭他热度啥的，行得正坐得正的，你缩手缩脚的做什么？” 徐冬林：“……” “行，那我先看着，你悠着点，别蹭得人不高兴了。” 苗晓睿：“嗯，我知道，我先去看看热搜。” 徐冬林：“行，我也盯着，有什么问题微信说。” 挂了电话，苗晓睿切进微博看热搜。 #秦总性向 #秦总苗晓睿 #秦总豪车接送 …… #苗晓睿浓妆赴会 …… 苗晓睿：“……艹。” 浓妆赴会是什么鬼？ 他不信邪，先点进这个热搜。 “正经男的见朋友谁化妆？要是没点基情，我头砍下来给两位助兴。” “有一说一，苗晓睿长得真好，妆容也很加分。” “浓妆赴会，他好爱！” “可以理解，那可是秦总啊[点烟.jpg]” “浓妆赴会，他好爱！” “死基佬离我们秦总远一点OK？化个妆不男不女的！恶心！” “正经人谁出门化这么浓的妆[吐.jpg]！” “这颜值，我入坑了！以后@苗晓睿就是我老公了” …… 好的坏的都有，但为什么会认为他化妆是为了见秦暄？？！ 他倒回去翻了下发照片的营销号——全篇没有一个字提及地点是影视城。 苗晓睿：“……” 怪不得网友脑补。 算了，白给的热度。 转到别的热搜词条： “这么多年，秦总的性向终于有眉目了吗[狗头.jpg]” “说实话，粉了秦总这么多年，我至今不知道他喜欢男的女的。” “苗晓睿会是那个答案吗？[狗头.jpg]” “不管秦总性向是什么，苗晓睿算什么东西？他配吗？” …… “秦总独美，糊逼@苗晓睿不要贴上来！[挖鼻.jpg]” “@苗晓睿蹭了秦总两回热搜了吧？要不要脸？” “或许只是偶遇？秦总的性格，要是真有问题，肯定直接官宣了。” “站一波偶遇，秦总不是藏着掖着的人。” …… “霸道总裁豪车接送小娇夫！狠狠磕了！！” “开着宾利去接人，这么嚣张、这么明显！这还不是真的？！” “宾利诶，平时秦总喜欢悍马的吧？” “豪车接送美人！！别的不说，这配置，我先磕为敬！” …… 苗晓睿默默关掉微博。 他犹豫了下，给秦暄发信息。 【光辉梦想家：[兔斯基流泪.jpg]】 对面回复很快： 【秦暄：？】 【光辉梦想家：秦老师对不起！[兔斯基流泪.jpg]】 【光辉梦想家：又连累你上热搜了[兔斯基撞墙.jpg]】 对面显示输入中，然后： 【秦暄：我热搜常驻，习惯就好。】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见过世面就是淡定![拇指.jpg]】 【光辉梦想家：那我是不是不用管？】 【秦暄：嗯。】 苗晓睿松口气，发了个跳舞兔斯基的表情，关掉微信去吃药。 …… 这部剧的戏份一直拍到11月下旬，这期间，《云上月》全部播放完毕，小爆了一把。 一是，换角的事上了波热搜，带了点小流量。 二是，播到一半的时候，角色原定的侯昀深终于被爆出进去了，粉丝们哭嚎，路人热议，引来大波流量。 加上男女主自带的流量，这部剧算是稳稳扎下来了。 但苗晓睿根本没时间高兴。 他在拍的这部偶像剧，冬天拍夏天戏不说，还有几场淋雨戏。他坚持了两天，在最后一天倒下了。 导演估计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这几场戏是排在最后，拍完雨戏，他就能杀青了。 所以苗晓睿硬撑着39度高烧拍完了最后一场戏。 徐冬林赶过来接他去医院的时候，钱导才知道他发烧，庆幸道：“幸好我特意把这几场戏排在最后。” 苗晓睿裹着厚厚的羽绒，怀里抱着杀青的花束，微笑着：“是我身体素质不够强。” 钱导语气温和，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这几天降温，白天都快降到零度了，你拍了几天雨戏，状态还能保持，很不错了。” 又看了遍片子，有些惊叹，“真是完全看不出来你发烧啊，你小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苗晓睿虽然累，还是很高兴：“承您贵言了。” 徐冬林也道：“谢谢钱导赏识——那我先带他去看医生了。” 钱导看看苗晓睿那妆都压不住的苍白，赶紧催促：“快去快去，别耽搁了。” 徐冬林又客套了几句，还跟制片人罗哥等打了招呼，才带着苗晓睿离开片场。 俩人一出去，罗哥凑到钱导身边，低声嘀咕：“一个小配角而已，杀青都没送杯奶茶，你跟他客气什么？” 钱导不以为意，翻看着监视器，随口道：“他那点片酬，请一次奶茶，这几天雨都白淋了。” 罗哥：“……” 然后奇怪，“你是真欣赏啊？” 钱导：“为什么不？这小子演得挺好的，那张脸演这种矜贵的傲公子真的太对味了！” 罗哥悻悻然：“也就脸了。” “你这是不待见他。”钱导想了下，隐晦提醒了句，“别招他，有人罩着呢。” 罗哥想到某双冷沉黑眸，打了个激灵，嘀咕道：“所以我才说他小气吧啦的，指不定兜里多少钱呢。” 钱导：“你老是惦记这些小恩小惠干什么？下午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罗哥：“害，就闲聊两句。” …… 另一边。 坐上车，苗晓睿就卸了劲儿，靠在车座上半昏睡过去。 挂号、问诊、拿药，全靠徐冬林帮忙跑。 从医院出来，徐冬林还带他去吃了简单的晚饭，才把他送回租房。 进了门，徐冬林帮着打开空调、烧水。苗晓睿挣扎着去洗了个澡，爬出来，直接瘫床上。 期间，徐冬林在外边看电视等着，听到动静进来，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担心：“你一个人行不行？” 苗晓睿侧过头：“大哥，我只是感冒发烧。” “发烧也会死人的。” 苗晓睿：“……医生都看过了，我真的没什么事，只是累了点。” 徐冬林轻吁了口气：“行吧，那我走了，有什么事给我电话。” “谢谢哥！”苗晓睿爬起来，“我送你！” 徐冬林轻拍他脑袋，按住他：“送个屁，你躺着就行了，跟我客气什么？” 苗晓睿挣扎：“毕竟辛苦你跑了一下午。” 徐冬林：“可不是，耽误我一下午时间。” 苗晓睿抱歉不已：“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自己能行。” 徐冬林：“别啰嗦了，我不做谁做？谁让你这臭小子连个朋友都没有！” 苗晓睿顿了顿，笑：“我又不是残了，你不在我也能去看医生。” 徐冬林没好气：“别废话了，你好好的就是帮我了，别忘了过几天要参加节目。”看了眼手机，“行了，我真的得走了，有事电话我。” “好。” 听到关门声，苗晓睿放心闭上眼，几个呼吸就昏睡过去。 直到电话震动的动静吵醒他。 他迷糊睁眼，发现自己连灯都没关，再看窗外，天还是黑的。 “嗡嗡嗡”的震动声犹自响个不停。 苗晓睿爬起来拿手机。是徐冬林。 差不多11点……这么晚？ “冬林哥？”睡了一觉，他声音有点干哑，“是有什么事吗？” 徐冬林：“你该起来吃药了。” 苗晓睿：“……” 徐冬林：“还有，咱俩在医院被拍到了，还上了热搜，你醒了就赶紧发个微博辟谣。” 苗晓睿脑子还昏沉，不甚在意道：“上热搜就上热搜呗，又不是没上过，有什么好辟谣的。” 徐冬林：“把我俩拉郎配了啊。你现在可是有近百万粉的小爱豆，蹭蹭秦总还行，真爆出绯闻就不好了，赶紧的。” 苗晓睿：“……行吧。我看看。” 徐冬林想起他上回的转账微博，警告了几句，才挂电话。 苗晓睿爬上微博，在热搜中发现自己的词条： #新晋小鲜肉苗晓睿恋情曝光 戳进去，照片是他靠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挂点滴，徐冬林摸他额头探温度。 苗晓睿：“……” 困得要死，也懒得看热搜里面的评论了。 他直接转发营销号： @苗晓睿：没对象，感恩经纪人救死扶伤。//@风中娱乐：震惊！新晋小鲜肉苗晓睿恋情曝光？！前脚蹭完秦总，后脚跟男友卿卿我我？！是道德已然沦丧，还是红的欲望上了头？ 发完微博，他挣扎着爬起来吃药，然后再次趴下。 手机再震。 苗晓睿以为是徐冬林，手指胡乱一划接了，就着趴着的姿势，眼也不睁，有气无力地：“我发了，没怼人。” 对面沉默了会，开口：“又生病了？” 苗晓睿愣了下，睁开眼看手机——是秦暄。 他连忙坐起来：“秦老师？” “嗯。”隔着电话，秦暄的音色低沉优雅宛若大提琴，语气听起来却不太美妙，“你每拍一部戏就要生一场病吗？” 苗晓睿抓了抓头发，困顿地：“这几天都在拍雨戏，抗不住。” 他揉了揉眼睛，极力提起精神：“看来真的要赶紧找您拿健身卡了，我可不想经常进出医院。” 秦暄：“嗯。” “我现在A市出差……明天让人拿给你吧。” 苗晓睿：“……倒也不用这么着急，我现在拿了卡也不能练啊，我还得缓几天呢。” 秦暄不说话了。 苗晓睿撑不住，再次倒回枕头上：“谢谢秦老师关心啊，我没什么大碍，要不是冬林哥打电话过来让我辟谣，我还睡着呢。” 秦暄停顿了片刻，问：“你刚才在睡觉？你经纪人没照顾你吗？” 苗晓睿眼皮直往下掉，随口：“我就在家睡觉有什么好照顾的？嫂子今天加班，冬林哥还得赶回去给孩子做饭呢。” 秦暄：“……” 苗晓睿打了个哈欠。 秦暄听到了，再次开口：“那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京市再找你。” 苗晓睿迷糊：“好。” 挂了电话，趴在枕头上再次睡过去。 接连两天，苗晓睿仿佛睡神上身，一直睡，要不是一天三顿有徐冬林电话帮忙叫外卖、吃药，估计他能睡死了。 还没等他彻底缓过来，他就该出门了。 他得去公司签合同。 他现在算是新晋小鲜肉，流量、话题都有点，作品也算拿得出手，徐冬林因此收到很多橄榄枝，有剧本、也有综艺。 剧本还没定，但公司希望他能趁热度去综艺走一场，维持一下热度。 徐冬林跟他商量后，给他接了档生活综艺，去当两天飞行嘉宾。虽然是飞行嘉宾，也得签个合同。 苗晓睿抵达欣辰娱乐，熟门熟路上到徐冬林办公的楼层。 刚出电梯，就听到徐冬林愤怒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突然？！” 苗晓睿诧异，老好人也会发飙？他加快脚步走进去。 进了磨砂玻璃大门，就看到徐冬林背对着门口，朝着一秃头中年男人质问：“换经纪人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先跟我和晓睿商量吗？” 苗晓睿：“？！” 第 14 章 第14章 “谁要换经纪人？”苗晓睿快步过去。 徐冬林看到他，神色稍缓：“来了？” 那头发没几根的中年男人看到苗晓睿，笑着伸手：“苗老师早上好，很久不见，可能你不记得我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经纪部总经理，我姓翟，翟振川。” 然后道，“你的新任经纪人正在来的路上，待会介绍给你。” 苗晓睿客气地：“翟总，我想您误会了，我没有换经纪人的意思。” 徐冬林冷着脸。 翟振川笑呵呵的：“没有误会，你现在流量热度不一样了，需要有更专业的人帮你。你放心，公司不会胡乱安排，我们打算让黄志新接手你以后的工作。” 徐冬林愣住。 办公室里其他偷听的人也倒吸了口凉气。 黄志新，曾经带出影后赵雪和欣辰一哥卓青的金牌经纪人，他现在手里也带着当红的小鲜肉毕新乾、小花骆甜甜。 苗晓睿却皱眉：“为什么？” 不是他自卑，是他有自知之明，公司里比他热度高、粉丝多、作品多的艺人一抓一大把，他凭什么？ 翟振川温和的：“别紧张，公司看好你，想要培养你而已。” 徐冬林犹豫了，看向苗晓睿：“要不——” “谢谢翟总和公司的提携。”苗晓睿认真道，“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识好歹，但我实力确实还不允许我走得这么快，我选择继续跟着冬林哥。” 翟振川怔住。 苗晓睿面容沉静：“我理解公司希望能更好地帮助我，但我希望公司能更尊重我的意愿。” “我跟冬林哥合作过程很愉快，目前也慢慢有了点成绩，将来怎样不好说，起码目前我没有改变的打算。” …… 翟振川离开了。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徐冬林拿了一大摞文件合同把苗晓睿带出欣辰，找了个咖啡厅坐下说话。 徐冬林脸色不太好，坐下就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 苗晓睿认识他这么久，知道他想什么，也不管他，只问：“合同呢？快点，别耽误我挣钱。” 徐冬林：“……” 翻出合同，扔过去，“你先看一遍，确认没问题再签。” “你看过了吧？你看过就行——” “看一遍。”徐冬林皱眉，“我对自己的人品都不敢保证，你倒是敢赌？要是以后换个经纪人，还不把你坑死？” 苗晓睿：“。” 他嘀咕，“不是说了不换嘛。” 徐冬林：“但凡你不是拿解约当威胁，你现在就是跟着金牌经纪人，明天就是当红一线了。” 他气得要死，“你脑子怎么想的？好好的坦途大道不走，非跟着我干嘛？” 苗晓睿撇嘴：“我说实话了啊，我德不配位。” “放屁的德不配位！要是两年前，我肯定劝你别好高骛远，你现在演技已经好很多了——” “不够。”苗晓睿打断他，认真道，“哥，我还差很远，我还需要更努力。” 徐冬林不解：“你差哪儿了？换个经纪人也不耽误你努力吧？” 苗晓睿：“……反正你别管。” 徐冬林：“我看你就是死脑筋。你总不会以为跟我拆伙了，咱俩交情就没了吧？还拿解约威胁领导，你牛逼了啊！违约金你付得起吗？” 苗晓睿嘴硬：“我可以借钱。” 反正已经负债两百万了，再多几倍也不差什么。 徐冬林：“……” “别说傻话了……行了，都这样了，赶紧看合同。” “……哦。” …… 另一厢，翟振川跑到欣辰执行董事办公室，如此这般地转述了一番，问：“大概是这个情况。” 董事长皱眉，想了想，拿起电话。 “……对，苗老师拒绝了……好，知道了……劳烦章特多替我们美言几句，有几个项目真的很不错的……好好，那我等章特好消息。” 挂了电话，他道：“苗晓睿的事，就按苗老师的意见。” 翟振川：“好。” …… 苗晓睿看完合同签了名，带着一摞剧本回家了。 这些剧本是徐冬林过了一遍，确认制作方、出品方口碑实力不错的，但内容就不好说。徐冬林让他带回去好好看，看到合适的再接。 于是接下来两天，苗晓睿再次足不出户，关起门来专心看剧本，中途还抽空看了几集《行业知多少》。 《行业知多少》就是他接的那部综艺。算是档知名度还算可以的职业综艺，因为涉及各种可能的行业，有时候还带着点科普性质，算是网友们的电子榨菜之一。 但也因为要深入接触各种各样的行业，大部分时候，参与的艺人既辛苦又无法顾及形象，所以一线大花、爱豆们都不太乐意来，来的基本是一些不温不火的艺人。 比如，苗晓睿这种。 《行业知多少》有三名常驻嘉宾，分别是演员傅宇杰、周漫，主持人季铭华。 徐冬林提前帮他打听过了，这三人都不难相处，让他放心去。 苗晓睿回忆起节目内容，觉得性格不好的人，应该是抗不下来的。 因此，他也很轻松，到了日子，拉着行李箱就坐高铁杀过去了。 下了高铁，跟节目组的人碰上头，苗晓睿直接被带到郊区一栋小楼。 是嘉宾们这一期的住处。 苗晓睿是飞行嘉宾，辈分低又是新人，进门就喊哥喊姐，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 聊了半天，平时习惯控节奏、控时间的季铭华察觉不对，问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林导呢？怎么还不发任务？” 其他几人忙停下说话，跟着望过来。 摄像机后方，工作人员笑出大牙板：“听说还有一名嘉宾，正在等。” 几人惊了。 “还有嘉宾？我以为每期只有一位。” “这期这么隆重？不会是很艰巨的任务吧？” “是谁？快说！” “坦白从宽！” 苗晓睿第一次来，不太熟悉，只笑看三名前辈各种威逼利诱。 都没问出来。 周漫没办法，转过来问苗晓睿：“苗老师，你知道另一名嘉宾是谁吗？” 苗晓睿沉思。 三人期待地看着他。 苗晓睿开口：“大概，是个人吧。” 三人：“……” 周漫“噗”地笑出声：“说不定真不是人呢。” 季铭华忙拍她：“这可是要得罪嘉宾的！” 苗晓睿开口解围：“怎么会得罪呢？男的可能是帅得不像人，女的可能漂亮得像天仙啊。” 总之，不是人。 周漫哈哈大笑：“对对对。” 季铭华：“……” 傅宇杰好笑：“看来咱们这一期不会闷了。” 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突然按了按耳麦，小声提醒：“来了。” 门铃声适时响起。 大家愣了下，齐齐转头望向门口。 苗晓睿是在场辈分最小、年龄最小的，他立马跳起来：“我去开门。” 大门跟客厅刚好是一个拐角，入户门廊还挺长，站在客厅看不到大门情况。 周漫三人刚起身，准备一起过去迎接，就听门口传来惊呼—— “怎么是你？？！”苗晓睿的语气满是不敢置信，“你来当嘉宾？！！” 三人好奇极了，紧走两步，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道低沉嗓音—— “不欢迎吗？” 三人愣住。 周漫皱眉气音：“好熟悉的声音。” 傅宇杰点头：“我也觉得。” 门口那边： “欢迎欢迎，大大的欢迎！！哈哈哈我现在好好奇，节目组究竟给你多少片酬？我们这期会不会连饭都吃不起？” 随着说话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转出入户长廊，进入大家视野。 季铭华三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当头那名穿着大衣的高大身影朝三人颔首：“早上好。” 主持出身的季铭华有点结巴：“秦、秦总早上好！” 傅宇杰也难掩激动：“秦总好！” 周漫更是直接尖叫：“啊啊啊啊秦总！！” 再看摄像机后的工作人员，全都激动难耐，要不是正在拍摄中，估计都要掏手机了。 没错，来人正是圈内最年轻的三料影帝，秦暄。 他对这种情景似乎习以为常，问：“我飞机延误了一点，没有来迟吧？” 苗晓睿：“没有没有，我也刚来没多久。” 秦暄：“那就好。”自我介绍道，“第一次见面，我秦暄。” 傅宇杰几个连忙上前自我介绍。 握手是不敢握手的了，业内人都知道，秦总除了拍戏，根本不喜欢跟旁人有肢体接触。 等他们介绍完毕，苗晓睿开玩笑般：“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虽然挺久不见，总不至于把我忘了吧？” 算起来，俩人上回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秦暄：“不会。” 话锋一转，“你感冒好了？” 苗晓睿：“……总觉得已经在你嘴里听了好几次这句话。” 秦暄看他：“相信你的感觉。” 苗晓睿：“。” 周漫看着俩人带着几分熟稔的对话，想到不久前的热搜，好奇：“你们很熟啊？” 苗晓睿：“不算吧。” 秦暄：“还行。” 周漫三人：“……” 看起来真不像。 苗晓睿没管他们，仍自不敢置信的：“天啊，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种咖位了吗？我都能跟秦老师一起拍综艺了？” 周漫也捂胸：“对啊，原来我不知不觉已经是超一线顶流了吗？” 季铭华立马将问题抛给秦暄：“据我所知，秦总这是第一次参加综艺吧？为什么会萌生参加综艺的想法？” 秦暄挑眉：“这里是《行业知多少》，还是《星光今夜闪烁》？” 《星光今夜闪烁》是季铭华主持的一档明星访谈节目。 季铭华刚才那两句，确实有采访那味儿了。 季铭华受宠若惊又汗颜：“抱歉抱歉，一激动，职业病就犯了。” 秦暄不以为意，主动解释：“很久没拍戏，怕大家忘了我，找个综艺刷下存在感。” 几人：“……” 您一微博包年用户，还怕大家忘了你？ 秦暄：“不过我只能拍一天，今晚会离开。” 几人： “理解理解！” “能拍一天已经赚了。” 苗晓睿则恍然：“怪不得你没带行李箱。” 秦暄侧头看他，状若解释般：“行李箱在车上，晚上直接走。” 苗晓睿眨眨眼：“这么赶啊？” 秦暄：“明天早上有个会，比较重要。” 苗晓睿懂，还想再问两句，有人拍手了。 跟在秦暄后面，躲过镜头溜到摄录机后的林导拍了几下手，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 “首先，欢迎秦总、苗老师的到来，尤其是秦总！” 是个人都能听出林导声音中的激动，音调都打颤了。 周漫极为理解他：“林导你这一期要把接下来三年的KPI都完成了啊，幸福不？” 季铭华俩人也跟着调侃。 “幸福幸福！嘿嘿！”被旁边人碰了下，林导忙压下激动，“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开始今天的任务吧。” 第 15 章 第15章 众所周知，《行业知多少》每期解锁一个或两个职业。这一次，他们体验的职业是护林员。 护林员，森林巡逻员。 他们现在位于S市外郊，再过去点，有连绵山脉和森林。他们今天的任务，是跟巡视人工林场。 苗晓睿听到周漫松口气，跟季铭华说：“听起来比快递员轻松，起码不用搬货了。” 季铭华：“不好说。” 几个人都不太了解护林员的工作，略说了几句，就穿上外套跟着节目组出门。 离自然保护区有段距离，大家要坐车过去。 《行业知多少》节目不算火，但经费还是充足的，五个人两辆车，可以舒舒服服坐到目的地。 分配车座的时候，大家一致让秦暄先选。 秦暄仿佛习以为常，走向其中一辆车，打开车门——顿住，回头看苗晓睿：“苗老师一起吗？” 苗晓睿看了眼其他三人拘谨的状态，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肯定不会落秦暄的面子。 秦暄退开一步，扶着车门看他。 苗晓睿：“……” 只得在众人及摄像机的瞩目下，走过去，钻进车。 秦暄朝他们微微点头，俯身上车，关门。 下一刻，车窗放下，苗晓睿搭着车窗探头望过来：“还有个位置，你们上来吗？” 三人的目光掠过胳膊几乎挨着秦暄胸口的苗晓睿，再看神情淡漠望过来的秦暄，异口同声道：“不了。” 然后你推我我推你的，走向另一辆车。 苗晓睿往外伸了伸脑袋，看到他们上了车，才遗憾收手，坐回去。 这期间秦暄不动如山。 苗晓睿坐好，低头扣安全带，开玩笑道：“看来你盛名太过，大家觉得你只可远观、不可近触啊。” 秦暄不置可否。 司机战战兢兢：“两、两位老师，可以走了吗？” 苗晓睿：“走走走，麻烦大哥了！” “诶。” 车身缓缓移动。 方才导演说了，过去大概要大半个小时。 苗晓睿看了眼挂在两边的摄像头，主动找秦暄聊天：“秦老师了解护林员这个职业吗？” 秦暄顿了顿，慢条斯理地：“了解不多。” 苗晓睿瞪大眼：“你竟然知道？” 秦暄：“……” 看他，“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苗晓睿摸下巴：“大概是你的出身和经历，让人觉得你的世界只有投资和财报吧？” 秦暄想了下，道：“差不多。” 苗晓睿：“哈哈哈哈你看我说得——”对吧？ “但我会看书会上网。” 苗晓睿：“。” 秦暄挑眉看他：“有问题吗？” 苗晓睿：“没有。” 秦暄勾了勾唇，继续稳坐如山。 苗晓睿等了会，没等到他开口，不解：“你说啊。” 秦暄：“？” 然后恍然，“你说护林员？” 苗晓睿：“……当然。” 秦暄：“你说说你了解的。” 苗晓睿“哦”了声，想了下，道：“我只知道护林员巡视是要预防森林火灾，还有防乱砍乱伐、防盗猎。” 秦暄：“还有管理森林资源，定期清理枯枝落叶、设置防火带——” 苗晓睿：“等等，不是森林吗？为什么还要清理枯枝落叶？” 秦暄：“……森林有边界，靠近公路、居住区的地方，需要清理枯枝落叶，消除放火隐患。” 苗晓睿懂了，又问：“管理森林资源呢？” “林木培育、虫害防治。” 苗晓睿竖了个拇指，然后开始推测：“大冬天的，应该不是培育和虫害，光让我们巡视，节目也没什么看点——应该是清理枯枝落叶吧？” 秦暄：“嗯。” 苗晓睿：“……那可真是体力活了。” 秦暄问：“你行不行？” 苗晓睿龇牙，伸出裹着羽绒服的圆胳膊：“多壮实，肯定没问题。” 秦暄：“……” 苗晓睿登时怒了，拍座椅：“秦老师，就算你帮了我很多，我也不允许你歧视我！！” 秦暄的眼神，宛若看傻子。 苗晓睿秒怂，轻咳：“这回就算了，下回注意了啊。” 秦暄：“……” 苗晓睿自己先笑倒。 秦暄看着他笑，手指轻轻摩挲。 苗晓睿现在已经习惯他的冷淡，自顾自笑完，坐直身体。 秦暄突然开口，却换了个话题：“你看过我的电影吗？” 苗晓睿诧异：“当然看过啊，我看了好多遍，台词都能记下来了。” 秦暄：“有什么感想？” 苗晓睿想了下：“牛逼。” 秦暄：“……” 苗晓睿怕他不信，强调：“真的，演得太好了，没有别的形容词足以表达。” 秦暄不想搭理他了。 苗晓睿察觉几分，赶紧凑过去吹彩虹屁：“秦老师您真的演得很好，你看你平时多稳重多淡定，谁能想到你演起各种变——角色这么得心应手的。” “尤其是你出道的那部《生死》。天啊，那简直就是天赋之作啊！！谁能想到那是你的第一部作品！” 秦暄搭在车门扶手上的手指痉挛般颤了颤。 他问：“你喜欢《生死》？” 苗晓睿双眼放光：“那当然啊！谁能抵挡姜医生的魅力？！他拿起手术刀的时候有多帅，后面反转的时候就有多绝，尤其是在太平间那一幕……” 《生死》是秦暄入行第一部电影，主角是一名医生，也是一名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患者。白天的医生，救死扶伤、温和有礼，晚上的医生，却游走在法律边沿。 一个角色，性格极为割裂，要演得自然，很难。 刚出道的、非科班出身的秦暄就做到了。 还拿下了当年的繁花奖最佳新人和最佳男主角。 同样是非科班出身的苗晓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他刚出道，第一部作品，只是演一名混混学生，都天天被导演骂，无法想象秦暄的天赋。 接下来一路，车上只有苗晓睿的声音。 他不光将秦暄演过的几部剧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还边分析边吹彩虹屁，吹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当然，他是真心实意地吹。 所以，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嘴巴都干了，一下车，就赶紧找工作人员要水。 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冰凉的矿泉水，苗晓睿才跑回摄像机面前。 除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现场还有两名穿着橙色护林服、黝黑高大的护林员。 这两名护林员平日哪里见过这种情景，对着他们和摄像头很是拘谨。 季铭华主动上前搭话，问今天的工作安排。 果然如秦暄、苗晓睿猜测的一样，他们今天的任务，是要巡视靠近公路的林段，清理枯枝落叶。 周漫听说不用扛枯枝败叶，只需要原地处理，大大松了口气。 说话的护林员接着又道，沿路有高压输电线，他们还需要上树处理一些长得太高的枝丫，以防输电线被压。但前两天下了点小雨，树上都挂了冰凌，让他们注意安全。 几人自然都说OK。 护林员就开始给他们发巡护服、手套、安全腰带、柴刀……还给了他们一把油锯。 12月，S市的户外平均气温只有五六度，山上更是直逼零度。 嘉宾几人全都穿着羽绒厚靴，唯有从A市出差回来的秦暄穿着皮鞋大衣。 于是，几名嘉宾不顾形象往羽绒上面套衣服的时候，只有秦暄把外套脱了，换上巡护服。 直接把土气的橙色巡护服穿成国际高定，又高又帅。 其他人还好，苗晓睿忍不住开问：“秦老师你不冷吗？” 秦暄垂眸戴手套，头也不抬的：“不会。” 苗晓睿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等大伙穿戴好衣服手套，节目组还贴心地给每人装上一壶热水，大家就开始干活了。 他们现在就停在半山腰公路边，左右两边都是山林。不过带他们的护林员说了，他们今天只需要负责左边的林木区——从公路边沿往树林方向数二十米的区域。 按照护林员的指导，他们通过拖、拽、砍、劈林木下的枯枝，每隔一段距离收集到一起，踩压成堆即可。 一切都很顺利，连唯一的女生周漫都在认真地拖拽断枝。 直到他们抵达高压线缆区。 阳光雨露充沛，林木肆意生长，有些树冠已经快要伸展到高压线上了，需要爬上去砍掉。 树干粗壮枝丫多，爬是好爬，但树枝上还挂着冰凌，压弯了枝丫。护林员也提前说过，会有断枝的危险。 摄像机录着，他们总不能因为危险就不上。 医疗车、医护人员就在公路边候着，还有专业的护林员在旁边指导，大家心里好歹定一些。 苗晓睿年纪最小、辈分最低，自告奋勇跳出来，绑上安全腰带就上了。 爬倒是爬上去了，但苗晓睿没有经验，在上面被枝丫挡着，挪半天挪不到合适的方向，更别说砍了。 季铭华几个商量了下，打算再上一个人。两个人不光能互相照应，防护腰带也能绑一起，预防万一。 傅宇杰自觉拍过武侠戏，比文弱的季铭华、周漫合适，准备绑腰带上了。 “我来。”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秦暄拿过防护腰带，径自往身上绑。 傅宇杰愣了下，忙道：“秦总，这不太合适吧？” 秦暄瞟他一眼：“哪里不合适？” 傅宇杰语窒。他总不能说，身份不合适吧？ 周漫、季铭华也欲言又止。 只犹豫那么一小会，秦暄就绑上了腰带，抓着枝丫翻身上树，迅速靠近苗晓睿。 后者还抓着枝干跟底下的护林员喊话：“东边是哪边？我左手边吗？” 话音刚落，脚底下枝丫一阵晃动，冒出一道人影。 苗晓睿瞪大眼睛：“秦老师？” 秦暄看他一眼，挑了根枝丫站稳，伸手过来拽他挂在枝丫上的安全腰带，跟自己的绑在一起。 苗晓睿明白，感动：“秦老师你真的太好了。” 秦暄：“……” 接下来，树下的护林员指点方向，秦暄仿佛装了天线，在密密麻麻的枝丫中精准辨认方向，然后指点苗晓睿爬过去，劈砍枝丫。 让苗晓睿去，是因为他体重轻。 枝丫挂了冰凌已经超负荷弯下，苗晓睿瘦，踩上去都要吱呀作响，秦暄上去怕不是要折。 俩人一个指点方向一个攀爬，进度喜人，很快清理完一株高树。 到第二棵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太阳出来了，冰凌开始融化。枝丫湿滑，攀爬不易，护林员担心出问题，让他们下来。 苗晓睿喊话：“修完这株。” 已经在树上了，下去多浪费功夫。 护林员估计也是这个想法，没再多说。 抓着枝丫踩在主干上的秦暄眸色沉了沉，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 苗晓睿攀着枝丫爬到指定地点，扭头看他：“秦老师，是这里吗？” 秦暄：“左上，砍。” “好嘞！”苗晓睿抓着柴刀一顿乱劈。 “笃、笃、笃——” “咔擦。” 小儿臂粗的枝丫应声落地。 苗晓睿吹了声口哨：“也不是很难嘛。” 秦暄没搭理他，继续观察方位和高压线缆，划过某处枝干交叉点时，视线不停，朝苗晓睿道：“退回来，爬左边那根。” “好。”苗晓睿抓住枝干小心翼翼退回来，然后攀上头顶枝丫。 秦暄：“抓你右上枝，继续砍左边。” 伸向高压电缆的大都是一个方向，苗晓睿没有多想，把柴刀换到左手，右手抓着树枝，开始朝左上挥刀。 “笃、笃。” 苗晓睿一边砍一边吐槽：“左手使不上力啊，秦老师有没有别的地方适合落脚的？” 说话声掩下了几不可察的细微动静。 秦暄眸中闪过异色。 他若无其事地：“那你往后退，看到你大腿边那根了吗？攀着它。” 苗晓睿依言行事，然后趴在枝丫上朝方才那根树枝继续劈。 他还赞：“不错，虽然只能劈粗干，也比刚才省力——” “咔擦。” 他趴着的那根枝丫陡然断裂。 苗晓睿瞬间往下坠。 “艹啊啊啊——呃。” 腰上一疼，整个人悬停在半空。 头顶上的的秦暄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长腿分别站在两根相邻的、一高一低的粗壮枝丫上，姿势豪迈又潇洒。 苗晓睿大松口气：“吓死我了……快拉我上去！” 秦暄却不动了。 “苗老师，”他就着这个姿势，慢条斯理地，“你为什么称呼我为秦老师，而不是秦总？” 苗晓睿：“……” 他崩溃喊道，“大哥，我喊你大哥行了吧？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秦暄勾唇：“好。” 苗晓睿：“？” 第 16 章 第16章 《行业知多少》新一期开播。 这档综艺不是什么搞笑综艺，热度不高，胜在艺人真实，说扫地就扫地，说下田就下田，偶尔还能看到很多新奇职业，被网友们戏称为职业版科普综艺。 播出时间也不是黄金时间，而是每周二、周三中午11点，一集一个半小时。 这时间，也勉强算是网友的电子榨菜了。 今天的《行业知多少》照常开播。 官博先亮出嘉宾苗晓睿，并宣称有神秘大佬空降。 众网友不是上班就是上学，摸鱼上微博的纷纷在官博底下留评吐槽： “苗晓睿？是不是蹭秦总好几次热搜的那个？这是蹭出新工作了吗？[挖鼻.jpg]” “神秘大佬？行业你不要搞笑了，你这点咖位最多请二配！” “我就静静地看你吹大佬[狗头.jpg]” “竟然是苗晓睿！？你们家综艺出了名的辛苦，他这小白脸行不行啊？” …… 评论数还不到百，突然有条评论冒出来—— “啊啊啊啊啊是秦总！！！！神秘大佬是秦总！！！！” 不到半分钟，这条评论被顶到了最上面。 “啊啊啊啊啊啊我还没下班！！姐妹快上截图！！” “什么？！！《行业》这种糊综竟然能请到秦总？！” “秦总不是从来不参加综艺的吗！！？？？” “啊啊啊啊《行业》你出息了！！！等我，我马上到家临幸你！！” 十分钟后，热搜爆了： #秦总综艺首秀 #秦总空降综艺 #秦总《行业知多少》 #秦总苗晓睿 #秦总男友力 …… 快要过年，好多新剧组都推到年后再开机，苗晓睿就琢磨着好好挑，尽量在能选择的范围内选个最好的，所以录完综艺，一直窝在家里看剧本、琢磨各种角色。 期间还被《水月吟》的刘导推荐去一个影视城剧组救场，拍了个小配角。 刘导就是带着他跟秦暄吃了第一顿饭的贵人，他推荐，苗晓睿义不容辞，二话不说就去了。 还是拍的太监，这回终于不受欺负，而是饰演一名气质阴柔狠辣的大太监。 刘导说他形象合适，苗晓睿：“……” 行。 总之，这部戏又拍了几天，昨儿半夜才回来。 等他睡醒，已经是大中午。 徐冬林给他微信留言，提醒他看《行业》，他才想起今天《行业》开播。 慢悠悠吃过午饭，热了杯牛奶，苗晓睿端着放到茶几上，盘腿坐上沙发，打开平板开始刷《行业》。 开场是综艺惯例的远景，S市冬季林海山脉的航拍，大气磅礴。 然后慢慢切近，落在嘉宾落脚的民宿上。 季铭华三人陆续到场，三人一起录了好多期，老熟人了，见面就开始调侃，气氛颇为轻松。 弹幕也很正常，有嘉宾们的粉丝打卡，有讨论这期会邀请谁，剩下大部分都是猜这一期挑战什么行业的。 镜头一转，切到门外。 穿着短款深蓝羽绒、牛仔裤的苗晓睿拉开车门下车。 天气晴好，阳光洒落，刺得他眯了眯眼，然后放下手，问工作人员是不是直接进去。 苗晓睿看没弹幕，探身去端热牛奶，喝了两口，放下，再度转回屏幕，就被半屏幕的弹幕惊住。 “啊啊啊啊啊啊《水月吟》的妆造误我！我老公这么帅，怎么被他们搞成那样的？！” “红毯那张照片我以为是P的，结果视频打我脸！！” “啊啊啊啊我宣布这就是我老公了！！” …… 苗晓睿：“……” 这么看，起码他的形象还是拉分的。 弹幕太多，影响他观看了。 他伸手把弹幕压到最少，专心看下去。 节目里，他自我介绍完毕，接着是秦总出场。 苗晓睿扫了眼弹幕，全是“啊啊啊啊啊啊”和满屏幕的“老公”。 他：“……” 顶流就是顶流。 继续往下看。 打完招呼，准备出发。 还没上车，秦暄回头邀请他那一段弹幕的“啊啊啊啊”突然没了，全变成了问号。 “？？？” “？？？” “秦总平时是这种画风的吗？” 到他探头去邀请别的嘉宾上车，周漫三人飞快跑走，弹幕又开始哈哈哈哈。 “秦总太冷了，大家不敢靠近啊！” “救命，季老师表情好像在说快跑！[笑哭.jpg]” “他们三个好搞笑啊，我第一次知道他们三个竟然这么胆小！” “秦总啥也没干他们就吓跑了[笑哭.jpg]谁懂啊！” “苗苗好像不怕秦总诶？” …… 接着是车上闲聊的段落，节目组竟然一帧不剪，全给放出来了，包括苗晓睿滔滔不绝的彩虹屁。 苗晓睿捂脸。 他理解节目组不舍得剪掉秦暄的镜头，但也不用把他的话全搬出来吧？显得他好像个傻子。 幸好弹幕还算包容： “深有同感” “秦总跟苗苗果然很熟” “苗苗现在像个小迷弟” “这一刻我竟然共情了苗晓睿” “没有人能抵挡秦总的魅力” …… 苗晓睿微松口气，继续往下看。 《行业知多少》是档职业体验综艺，艺人是实打实的干活，没什么笑料，所以一直不温不火。 苗晓睿猜测这满屏的弹幕都是秦暄带过来的流量。 即便有秦总带来的流量，在节目嘉宾们抵达山路边林场，开始穿防护服干活起，弹幕也从各种讨论，变成单纯的舔颜，各种“秦总好帅”、“秦总好man”，中间也夹杂着其他嘉宾粉丝的弹幕，非常平静且和谐。 这种和谐的场景，一直持续到他从树上掉下来—— “苗老师，”秦暄单手拽着他腰上的防护绳，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为什么称呼我为秦老师，而不是秦总？” 屏幕里，他崩溃大喊：“大哥，我喊你大哥行了吧？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吗？！！” 秦暄：“好。” 然后手臂用力，拽得半空中的他腾空而起，直接飞进秦暄怀里。 苗晓睿一听到这对话出来，人都麻了。 拍摄现场，麦克风挂在他们衣服上，航拍的无人机在树梢外盘旋，但冬日枝叶全掉光了，树枝丝毫不影响拍摄。总之，他俩的对话、动作、乃至表情，全都被拍了下来。 包括他吓到脸发白，抱住秦暄干嚎“吓死哥了”的蠢样。 苗晓睿想捂脸。 硬是顶着尴尬到爆炸的神经，看向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这一波——”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了！！！” “对不起，我入坑了！！[跪.jpg]” “艹小白脸是不是故意的？就硬蹭秦总呗？！” “前面是不是有病？这是意外，什么都蹭，你是皮肤病痒了？” “天啊这就抱在一起了！！配我一脸！！” “性命关头，能不能什么都磕？尊重一下别人OK？”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们！” “话说，秦总为什么在这么危险的时候问称呼？” “有没有人觉得秦总那句话有点……暧昧？” “暧昧什么暧昧？原地结婚谢谢！！！” …… 苗晓睿：“……” 得，他就知道。 深吸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微博，果然上热搜了。 #秦暄苗晓睿 #秦老师和秦总的区别 #秦暄苗晓睿生死一抱 #英雄救美 …… 苗晓睿面无表情退出节目。 算了，他还是好好拍戏吧，综艺什么的，不适合他。 刚扔下手机，电话就响了。 是徐冬林。 苗晓睿犹豫了下，接起来：“冬林哥。” 徐冬林仿佛很高兴：“热搜看到了吗？你一下涨了快五十万的粉，你现在也是有百万粉丝的人了，回头给粉丝搞个福利，看看是自拍还是直播啥的。” 苗晓睿无语：“我这粉丝一半都是秦老师那边带过来的，没必要。”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是蹭热度过来的，肯定也是喜欢你某方面的，不能妄自菲薄。” 苗晓睿想了下：“也对，多少还是有我的粉丝的，那我想想。” “这就对了，你想好再跟我商量。” “还有一件事，刚李哥联系我，他想要邀请你去《山水间》当下一期嘉宾，我替你应了。” 苗晓睿惊了：“水果台的《山水间》？！！” 徐冬林笑：“对，就是那档非常火的生活综艺，酬劳也不错，能让你提前还掉一小半负债了。” 苗晓睿兴奋极了，却没有盲目：“这么火的节目，为什么来请我？我根本还没到那个咖位。” 徐冬林：“诶？我没说吗？李哥——我是说李文博，还记得吗？他是秦总的经纪人。他联系我的。” “他想要秦总去参加这档综艺，但他搞不定秦总。” 苗晓睿升起不详预感：“他搞不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冬林：“他说你跟秦总交情好，他是希望你去劝秦总。他的意思是，只要你能让秦总点头参加综艺，他就把你打包一起塞进去。” 苗晓睿：“……” 第 17 章 第17章 苗晓睿扶额：“李文博才是他经纪人啊，他都劝不动，找我干什么？” 徐冬林：“他说他劝了好几年，秦总都懒得理他，有段时间甚至直接把他拉黑了。” 苗晓睿：“……” 徐冬林：“秦总这次参加综艺，是因为你吧？” 苗晓睿惊了：“艹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过来的。” “《行业》这个综艺确实不错，积极正面有意义，你当初接的时候不就是看上这一点吗？秦总肯定也是听你说了才去凑热闹的吧？就算不是听你说，多少也是因为你关注的，没差。” 苗晓睿：“……” 徐冬林继续叨叨。 “你想想，劝动了，你就能还掉一部分债务，尽快攒点钱咱们去找好老师培训。” “要是劝不动，咱也没什么损失是不是？” “怎么都不亏啊，只需要你出马。” “知道了知道了。”苗晓睿无奈，“我问问就是了。” 徐冬林：“那我等你好消息。” 挂了电话，苗晓睿有点踌躇。 录完综艺至今，他就没跟秦暄联系过。 当然，不是因为综艺上的尴尬。情急之下抱一下而已，秦暄不会这么小气的。 他就是…… 好吧，他确实是有点尴尬了。 尤其刚才看见正片——他手脚都攀在秦暄身上了，能不尴尬吗？！ 出了这样的意外，当时工作人员差点吓死，后面就不再让他们上树，只让他们在林子里劈砍枯枝、扒拉落叶。 到下午的时候，李文博开车上山，把安静干活的秦暄带走了。临走，他还特地跟苗晓睿打招呼，说了几句话。 当时摄像机都拍着。 苗晓睿没看完正片，但想到节目组一帧不舍得剪的尿性，估计这段也会被放进正片。 热搜捆着上了几次，加上这档综艺……怪不得连徐冬林都觉得他跟秦暄交情好。 但他真的不熟啊！！！ 但是片酬真的好香…… 不管了。 苗晓睿摸起手机，戳进秦暄的对话框里。 上个月他拿了片酬，给秦暄转过去，要提前还一部分欠款。当时秦暄嫌弃零碎，让他凑齐了再还。 他能怎么办？只能默默等转账时间到了自动退回来。 所以，俩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退款提示上。 这能叫熟吗？！ ……为了片酬。 苗晓睿还是发信息了。 【光辉梦想家：秦老师！听说水果台找您去参加《山水间》，要不要一起去呀~~[可爱.jpg]】 过了会儿，对面回复了。 【秦暄：？】 苗晓睿以为他不知道消息，解释道： 【光辉梦想家：李哥跟我们说的呀，去吗去吗？这综艺可火了，片酬多多！】 【秦暄：你叫我什么？】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秦总跟秦老师没有分别啊大哥！！！】 【秦暄：嗯】 【秦暄：李文博跟你说什么了？】 苗晓睿：“……” 这是在玩他吧？ 他翻了个白眼，将徐冬林的话转述了一遍。 【秦暄：你想去？】 【光辉梦想家：当然，名利双收，谁不爱啊！】 【秦暄：你求人，只发几条消息？】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大哥我求你参加！！[疯狂磕头.jpg]】 【光辉梦想家：请你吃饭！！[疯狂磕头.jpg]】 【秦暄：这句话依稀听过几回】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大哥我错了[疯狂磕头.jpg]】 【光辉梦想家：马上请，现在请！】 【光辉梦想家：只要你有空，请好多顿！！[疯狂磕头.jpg]】 【秦暄：我六点后有四十分钟】 【光辉梦想家：？】 【秦暄：送餐过来】 【光辉梦想家：？？？】 等了半天，秦暄却没再回复，估计忙去了。 苗晓睿：“……” 再三看了几遍对话。 他懵了。秦大影帝，连外卖都叫不起了吗？ 苗晓睿在家里左摸摸右摸摸，上上下下打扫了个遍，还是决定—— 去。 不就是当外卖小哥嘛。 跑一趟送份餐就能搞个大综艺，他稳赚。 看时间差不多了，苗晓睿穿上外套，在网上找了家评价不错的餐厅，打车过去点餐。 中途他还发信息问秦暄爱吃什么，半天没等到回复。 看来是在忙。 苗晓睿没辙，只能回忆跟秦暄一起吃过的两顿饭，估摸着他的口味，点了几道菜。 配上米饭，再跟餐厅买了个保温袋子，哼哧哼哧地拎着，打车直奔太一大楼。 到的时候，差不多六点，大堂这边还是来来去去的人，完全感觉不到下班的气息。 苗晓睿低头走到前台，微微支起帽子，朝其中一名低头填表格的小姐姐道：“你好，我约了秦总，是不是要登记？” “要的——啊！”小姐姐瞪大眼，“苗——” “嘘！”苗晓睿连忙竖起食指，小声，“低调哈~~” 旁边两位姐姐听到动静望过来，都激动起来了。 苗晓睿连忙又“嘘”。 三人连忙捂嘴。 苗晓睿放松下来，低声：“你们好，我约了秦总，是不是需要登记？” 小姐姐双眼放光：“好的好的，我打电话问问。”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 苗晓睿：“谢谢。” 小姐姐：“林助理，请问秦总是不是约了苗晓睿先生——好，好的，知道了。”放下电话，赶紧去摸钥匙开锁，拿出一张卡，“苗老师，这是电梯卡，左边进去尽头电梯直上顶楼。” 苗晓睿接过来：“谢谢，不用登记吗？” 小姐姐小声：“顶楼的人说了，您不用登记，还不许把您的行程泄露出去。” 苗晓睿笑容更大了：“谢谢。” 挥手，“那我上去了。” 小姐姐连忙摆手，小声：“老师加油！” 苗晓睿：“……？” 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笑，迅速离开，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压抑不住激动地声音—— “好帅啊啊！” “他是给秦总送晚饭吗？！” “啊啊啊啊他们是真的！！” 苗晓睿：“……” 什么东西？！ 僵着笑，迅速转进电梯间。 直上顶楼，出了电梯，章玮盛已经在电梯口等他。 “苗老师，又见面了。”他看了眼苗晓睿手里拎着的保温食品袋，伸手引他进去，“秦总还在开会，劳烦您稍等片刻了。” 苗晓睿跟上：“好，还是他办公室吗？” “是的。”章玮盛笑眯眯地，“秦总八点还有一场国际会议，可能要劳烦您到时催一催他。” 苗晓睿：“……诶不是四十分钟吗？” 章玮盛疑惑：“什么四十分钟？” 苗晓睿：“……我以为他七点就要忙。” 章玮盛笑：“倒也不用这么赶。” 苗晓睿：“……” 俩人走进秘书办公区，他赶紧压低帽檐。 除了隐约的打量视线，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再次进入秦暄办公室，苗晓睿微松口气。章玮盛朝他道了个歉，出门忙去了。 冬天暮色来的早，六点不到，外边天已经全黑了，办公室里开了灯，空调仿佛也开了很久，室内温度宜人。 苗晓睿放下食品袋，坐到沙发上玩手机。 没玩两分钟，开始冒汗，只得放下手机脱羽绒。 磨砂玻璃门正好“咔哒”一声推开，男人顿了顿，走进来，关上门。 苗晓睿闻声回头，打招呼：“秦老师。”拉下羽绒，扔沙发扶手上，“你回来得正好，开饭开饭，待会就凉了。” 秦暄视线滑过那裹着毛衣的窄细后腰，走过来，随手把文件扔单人沙发里，坐到苗晓睿旁边。 “吃什么？”他问。 苗晓睿探身，边从食物袋里拿出打包盒，边念菜单，然后问：“都能吃吧？” 秦暄：“嗯。” 拿起筷子掰开，递给他。 苗晓睿受宠若惊：“谢谢。” 秦暄看他一眼，自己也掰了一双，端起一盒饭，开始扒饭。 苗晓睿：“……你很饿吗？” 好歹客套两句吧？ 秦暄咽下饭，伸筷子夹菜，状似解释般道：“中午就吃了两个三明治，塞牙缝似的。” 苗晓睿：“……啊？章助他们怎么给你点这个？” 秦暄：“忙，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临时开会，他们也是三明治将就的。” 苗晓睿同情了：“看来，钱不好赚啊。” 然后怂恿他，“还不如参加综艺呢，听说只要录三天，三天就抵得过你一个项目了吧？” 秦暄看他一眼：“我那项目价值三十二亿。” 苗晓睿：“……打扰了。” 转头，看了眼桌上饭盒，庆幸道，“幸好我点了很多。” 秦暄：“还行。” 埋头吃饭。 苗晓睿：“……” 算了，跟饭桶计较什么呢。 他睡到中午才起来，早午饭一顿解决，还是随便应付的，这会儿也饿了。 干脆也不说话，抓起筷子开吃。 俩大男人闷不吭声的，直接清掉了三分之二的菜品跟米饭。 当然，主力军是秦暄。 苗晓睿边收拾边暗示：“你这饭量，不好好工作怎么够吃饭啊？” 饭都一起吃了好几顿了，他现在看到秦大BOSS，早没了当初那股战战兢兢的距离感。 吃饱喝足的秦大爷坐在沙发上看他收拾，闻言，只慢条斯理地：“所以我在这里努力工作。” 苗晓睿怒目回头：“我说的是综艺！说好了请你吃饭就去参加综艺的！” 秦暄挑眉：“我说过了吗？” 苗晓睿立马转过来：“你明明说——” 等等，好像还真没说。 他瞪大眼睛，“你骗我？！” 秦暄好整以暇的：“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苗晓睿：“……” 秦暄：“你本来就欠我几顿饭吧？” 苗晓睿诧异：“几顿？” 秦暄深眸直勾勾看着他：“有问题？” 苗晓睿秒怂：“没有，是几顿。” 秦暄满意，继续：“吃完几顿，再来谈综艺的事情，没毛病吧？” 苗晓睿：“……没。” 秦暄：“想要我去参加综艺，再多请几顿，也没问题吧？” 苗晓睿暗自磨牙：“没有。” 秦暄手指轻敲沙发扶手：“年前很多剧都收尾了，你最近应该没有工作。” 是肯定句。 苗晓睿撇嘴：“我好多剧本呢——”收到男人瞥过来的视线，立马改口，“好吧，确实没有。” 秦暄唇角微勾：“从明天开始，中午12点半，下午六点半，准时送餐。” 苗晓睿：“……” 淦！ 第 18 章 第18章 秦暄说完，起身走向办公桌。 苗晓睿瞪着他背影，琢磨着怎么推了送餐的活。 秦暄转回来，道：“手。” 苗晓睿：“？” 秦暄不耐，抓起他手腕，往他手心一拍。 是把车钥匙，迈巴赫的lg。 苗晓睿：“……？” 秦暄拍拍他脑袋：“晚上要是没事，还能送我回去。” 苗晓睿：“……” 外卖还不够，还带当司机的吗？！ 他怒瞪男人，“我也是有事情的。” 秦暄：“比如？” 苗晓睿：“……我要看剧本，我还没挑好剧本呢，我要争取过年前签下来，不能空档。” 这都腊月了，他得抓紧时间。 秦暄：“拿到这里看。” 苗晓睿无语，张口就要拒绝—— “你不是想上综艺吗？” 苗晓睿连忙点头。 秦暄看着他：“上完综艺，你还怕没剧本吗？” 苗晓睿惊喜：“你答应上综艺了？” 秦暄：“那得看你这几天的表现了。” 苗晓睿：“……” 瘫软坐倒，嘟囔，“那我还是看剧本吧，好歹保险一点。” 秦暄：“……” 想了下，换了个勾子，“我有陆青的拉片手稿，明天带过来。” 陆青，知名大导演，出品的电影部部精品，拿奖的更是不在少说。 苗晓睿：“！！！” 他可耻地心动了。 秦暄移开视线，语气转淡：“不想要？那综艺就算了——” “我来，我每天过来。”苗晓睿屈服，然后要把钥匙递回给他，“车还是别了，我怕剐蹭了我赔不起。” 他现在穷。 秦暄避开他的手，抓起沙发上的文件，走向办公桌：“随便刮，车而已。” 苗晓睿：“……刮了算谁的？” 秦暄已经站到办公桌后：“我的。” 苗晓睿眉开眼笑：“谢谢秦总！！秦总阔气！！” 秦暄拉办公椅的动作一顿，掀眸看他：“谢谁？” 苗晓睿：“……谢谢秦大哥！” 秦暄神色稍缓，拉开椅子坐下：“车停在负二楼，开回去吧。” 苗晓睿诧异：“那你今晚怎么回去？” 秦暄看他：“我有司机。” 苗晓睿：“……“ 打扰了。 秦暄翻开一份文件，摸了支钢笔，道：“冰箱里有客户送的蛋糕，我不吃甜，你带走吧。” 话题突然转换，苗晓睿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沙发边上的单柜冰箱。 秦暄已经开始看文件，根本没看他。 苗晓睿犹豫了下，走过去，打开冰箱。 半人多高的小冰箱塞满了某牌子的矿泉水，还有一个巴掌大的蛋糕。蛋糕的包装盒是天蓝色，上面还有几朵可爱的云朵，看起来绵软又温馨，跟秦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苗晓睿转头。 宽大的办公桌后，男人神色沉静地翻阅着文件，他手边还有一摞半尺高的文件夹。 苗晓睿再次看蛋糕。 天蓝盒子的顶端部分是透明的，能看到盒子里裹满奶油的精致蛋糕。包装盒底下有个漂亮的花体烫金lg，是没听过的牌子。 但只看蛋糕造型，就已经很诱人了。 尤其是嗜甜、且戒甜食很久的人眼里。 苗晓睿咬牙：“太晚了，这个点吃就要长肉了……办公室外边不是很多同事吗？送他们吃呗？” 秦暄头也不抬：“然后给我招一堆狂蜂浪蝶？” 苗晓睿：“。” 秦暄：“不吃就帮我拿去丢了，我拎着出门明天就要上热搜了。” 苗晓睿：“……” 很有可能。 再看蛋糕。 伸手，拎出来，“我吃！大不了我今晚多做几个卷腹！” 秦暄：“……” 苗晓睿关上冰箱，看向茶几。 秦暄头也不抬：“饭盒不用管，待会我去开会有人会过来收拾。” “……哦。”苗晓睿拿着车钥匙，拎着蛋糕，“那我走了。” 秦暄“嗯”了声，没管他。 苗晓睿淡定地走到门口，按锁，推门，出去，关门——轻舒了口气。 坐在第一排的章玮盛探头跟他打招呼：“苗老师要走啦？” 苗晓睿忙微笑：“是的。你们忙，我先走了。” 章玮盛的视线扫过他手里的蛋糕，笑意更盛：“路上注意安全。” 苗晓睿莫名心虚，赶紧往外走：“好的谢谢，你们加油。” “等等，”章玮盛突然喊住他。 苗晓睿心里一突，忙停下来。 章玮盛道：“那张电梯卡您拿着，下回过来，直接上来就行了。” 苗晓睿：“……不太好吧？” 章玮盛：“秦总安排的——没事，文博也有呢。” 苗晓睿：“……” 他跟秦暄的经纪人能比吗……？ 一路直下停车场，找到大剌剌停在电梯对面的迈巴赫，苗晓睿坐上驾驶位，把蛋糕小心放副驾上，然后调整座椅—— 艹，狗秦暄的腿究竟有多长，座椅都推到最后了。 调好座椅绑好安全带，苗晓睿却不动了。 他盯着副驾上的蛋糕看了半晌，摸出手机，给徐冬林打电话。 “咋这个点打电话给我？出啥事了？” “没。”苗晓睿摩挲着手机，问，“那个《山水间》，是非参加不可吗？” “你问我？”徐冬林好笑，“这不是得问你吗？” 苗晓睿迟疑着：“我是想，但……” 徐冬林敏锐：“是不是秦总那边提什么要求了？” 苗晓睿：“没——唔，算是提了，但那点小要求，对比带我上综艺的份量，简直就——” 他斟酌着，“很像开玩笑。” 徐冬林不解：“不好吗？” 苗晓睿：“问题是，我跟秦老师的交情，没有那么深。” 徐冬林：“……” 电话那头似乎叹了口气，“他想潜你？” 苗晓睿：“……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徐冬林默了。 苗晓睿：“咋整？这综艺接还是不接？” 徐冬林：“你怎么想？” 苗晓睿视线落到副驾的蓝色蛋糕盒子上，手指不自觉抠方向盘。 他含糊地：“我这不是问你嘛。” 徐冬林多了解他啊，当即明白过来：“让你陪酒都要跟我闹，现在这样……看上了？” 苗晓睿：“。”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开车，挂了。” “你哪来的车——” 苗晓睿收起手机，盯着虚空发呆。 半晌，他自言自语般：“我过了年都26了……” 一拍方向盘，“不管了。” 开车，驶入城市灯火中。 …… 第二天，苗晓睿果真开始“外卖”生活。 比第一天轻松的是，他不用经过前台，开车进入停车场，然后从负二楼刷专用电梯直达顶层。 章玮盛甚至还给他换了张卡，新卡不光能刷专属电梯，还能开秦暄办公室大门。 也因此，除了秘书组的成员，没人知道他天天跑到秦暄办公室窝着。 真的是窝着。 秦暄果真给他带了陆青的手稿，他每天吃了饭，就拿着平板窝在沙发上，对着手稿一帧一帧地看电影、做理解。 原本他以为在秦暄办公室待着需要强大的心脏和极厚的脸皮，真等他待下来，他才发现，除了吃饭时间，他压根没法跟秦暄说几句话。 秦暄真的太！忙！了！！！ 除了吃饭时间俩人能交流几句，其他时候，俩人根本说不上话！！ 每天午饭后，秦暄就会开始看文件、批文件，忙碌得他根本不好意思打扰请教。 下午上班时间一到，章玮盛、或者其他秘书就会来提醒他——该开会了。 然后秦暄就走了。 常常一走就是一下午，直到晚饭才出现。 这般操作，仿佛苗晓睿真的只是他临时找的外卖员，给他自己换个采购口味而已。 苗晓睿虽然有点失落，人却自在了很多。 几天功夫，就把秦暄办公室摸得熟熟的，冰箱里塞了他喜欢喝的无糖苏打水，茶几上有他的独角兽马克杯，沙发上还有他的外套和小被子——因为下午秦暄都不在，他困了会窝在沙发上睡一小会。 甚至他还跟外边的秘书们混了脸熟，找他们要纸笔、或者请他们帮忙复印一下笔记。然后转天他的专属茶几上，就会多出一套的文具纸笔，秦暄的大办公桌上也多了台打印机。 倒是蛋糕没有了，估计那天真的是客户送的。 …… 总而言之，当外卖员的日子除了有点费钱，没什么大波澜，苗晓睿预想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完全没有发生，甚至还得在吃饭的时候争分夺秒请教问题。 非常无语。 送了几天，秦暄终于给他准话，让他年前别接戏。 也就是说，他确定接综艺了。 为此，外卖员苗晓睿的心里舒坦多了。 外卖员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沈清芳女士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苗晓睿当即丢下外卖工作，拍拍屁股回L市过年，被沈清芳女士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在徐冬林的催促下飞回京市。 这么长时间，秦暄没有一个信息，更别说电话。 连过年也只有苗晓睿给他发祝福短信。 就这，秦暄都没回。 苗晓睿气得要死。 回到京市，就跟徐冬林吐槽自己想多了。 徐冬林：“……挺好，看来人家真的只是欣赏你，或者当你是朋友。” 苗晓睿生气：“有把朋友当外卖员的吗？” 徐冬林：“他还是你的债主。” 苗晓睿：“。” 抹脸，“算了，赶紧签合同，不能白费我的劳动和金钱。” 徐冬林翻了个白眼。 俩人赶去《山水间》所在的水果TV总部，李文博带着律师跟他们前后脚到。 看到苗晓睿，李文博一如既往地热情，问候了一大通，还问了许清芳女士的身体情况。 苗晓睿客客气气地回答了，然后问：“秦老师不过来了吗？” 李文博忙道：“他临时有事，委托我跟律师来代签，我连授权书都带了——你放心，开录的时候，我抗也会把他抗过去的。” 苗晓睿想象了下秦暄那大身板被抗起来的场面，忍不住笑喷：“你能扛得动？” 李文博：“确实有点难度。” 说笑几句，水果TV的工作人员就拿合同过来了，几人再次看了遍合同，确认没问题后，签名。 签完合同，李文博把苗晓睿叫到一边，小声：“听说你年前给秦总送了好多天餐，你这几天要是有空，可以再帮忙送一送吗？” 苗晓睿：“？” 他不明白，“章秘书他们不是都在吗？现在网上订餐都很方便。我也可以提供我之前订过餐的餐厅名单。” 李文博似乎颇为苦恼，斟酌半天，才道：“你就当是为了综艺，帮忙看着他，他要是弄个什么幺蛾子出来，这综艺怕是要开天窗的。” 苗晓睿：“……哈？” 第 19 章 第19章 苗晓睿不是很明白，但不妨碍他拒绝。 秦暄都没说话，他肯定不会傻乎乎冲过去。所以他谎称有事，没应下。 李文博面露苦笑，却没强求。 双方客套了一番，和谐分开。 李文博上了车，立马给章玮盛打电话。 “没辙，喊不动。”他扒拉了下头发，“能不能让秦总自己上？年前他都能把人忽悠过来，现在怎么不行了？” 电话里，章玮盛的声音疲惫：“那你去跟他说啊。” 李文博：“……这个时候我才不要惹他。”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还行吧？” 章玮盛：“还活着。” 李文博：“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 章玮盛暴躁：“不然怎么说？才开年几天秘书组已经辞了四个了，各分公司负责人天天跟我哭，总公司总监经理也跟我哭，我能搞定他吗？！！” 李文博：“不然你这秘书头子拿这么高薪呢。” 章玮盛：“艹！别说风凉话了，快想办法！！” 李文博：“我有什么办法？我都赌上后半辈子的职业生涯，让他去参加综艺了！上回的《行业知多少》就录了大半天，老子都差点要吃速效救心丸了，《山水间》还要拍几天……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 章玮盛：“……你不是把人苗老师忽悠去综艺了吗？” 李文博：“我就怕是送羊入虎口，压不住不说，还连累人家。” 章玮盛：“……真有这个可能。” 李文博：“……艹，我现在解约来得及吗？” 章玮盛：“呵呵，你觉得呢。” …… 另一边。 徐冬林开车拐出电视台，上了大路，还不停转头看苗晓睿。 苗晓睿紧张死了，抓着安全带嚷嚷：“你好好开车，我不想再进医院。” 徐冬林：“……” 好歹是不看他了。 苗晓睿大松口气。 徐冬林问：“你跟秦总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什么了吗？” 苗晓睿：“真没什么，啥事都没。”反正他没感觉出来。 徐冬林：“那李文博为什么让你去看着秦总？” 他在后边听了一耳朵来着。 苗晓睿：“……我咋知道？不过我觉得李哥可能想多了。”他想到那个小蛋糕，摸摸下巴，“秦总大概是把我当小孩？” 徐冬林好笑：“他也没大你几岁吧，怎么就把你当小孩？” 苗晓睿：“心理年龄？” 徐冬林：“你这是承认自己幼稚了？” 苗晓睿：“呸！你才幼稚！” 徐冬林：“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想想，秦总出道这么多年，综艺首秀空降就跟你合作，现在还要跟你一起录《山水间》，别说网上的CP粉了，我都快磕上了。” 苗晓睿：“……我们都有CP粉了？” 徐冬林：“有啊，《行业》开播没两天，就冒出来个cp超话，好像叫……喧嚣。” 苗晓睿：“……” 他想起了秦暄那些粉丝的战斗力。 他麻了，“咱不用管管吗？就我那点粉丝数，撕不过啊。” 徐冬林：“你蹭了人热度，被骂一下怎么了？” 苗晓睿真诚地：“我可以不蹭的。” 徐冬林抽空白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苗晓睿：“……确实。” …… 回到租房，苗晓睿立马爬上微博，搜索“喧嚣”超话。 #喧嚣CP超话 “秦总拽起苗苗那一幕，我舔到包浆了，求求新物料！” “码的秦总那些恶臭粉是不是有病，把我的链接炸了” “能不能要点脸？粘着秦总就不撒手了？” “就那么几个镜头来来回回的解读，要不要脸？” “啊啊啊啊我刚从《行业》过来，有好心的神剪点糖吗[哭唧唧.jpg]” “放过秦总行吗？秦总只是想致敬各行各业，不想搞绯闻OK？” “这里是CP超话，毒唯能不能滚出去？[晦气.jpg]” “正主都没辟谣，一堆毒唯在这跳脚，真当秦总是你家的？嘴脸真难看。” …… 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苗晓睿翻了两页就退出来。 犹豫了下，切进自己主页。 他最后一条微博是过年发的祝福照片，拍的是过年家里插瓶的鲜花。 去年接连跟秦暄上了几次热搜，他的评论区一直很热闹，问他跟秦暄的关系的、粉丝来舔颜吹彩虹屁的，还有骂他蹭热度的……各种各样，所以他最近不怎么看评论。 现在打开，粉丝的彩虹屁被压到了后排，前排全是骂他的。 “麻烦离秦总远一点OK？” “要演技没演技、要能力没见着，你怎么好意思黏上秦总的？” “糊逼能不能独立行走？几岁了还到处找爹！” “吸血成瘾了是吧？一次又一次的，能不能滚？” …… 苗晓睿艰难地往下翻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粉丝的评论，好些都是在为他不平，还有些在吐槽这些人太烦了云云。 苗晓睿对乱七八糟的评论没什么所谓，但影响到他的粉丝了。 他想了想，开始敲字转发。 @苗晓睿：会回哒~过年比较忙没空看微博呀[可爱.jpg]//@维他命CC：好烦啊乌烟瘴气的，苗苗都不回评论了！[抓狂.jpg] @苗晓睿：近期就会出官宣，别着急哈！[么么哒.jpg] //@喵零零：崽啊你什么时候有新剧新综艺啊，想看帅哥哥~~ …… 评论区没法互动，他就找出粉丝的评论转发回复呗。 粉丝们果然很高兴，快乐地开刷各种彩虹屁。 不过，苗晓睿刚发几条，秦暄的粉丝闻着味儿过来了，一大批涌进来，再次将他的评论区冲掉，粉丝评论瞬间被压下去了。 @苗晓睿：好啦，今天到此为止，下回再聊~ 完事，关微博。 虽非他本意，但他确实蹭了秦暄热度，也因此拿到很多机会，挨点骂就挨点骂呗，钱比较香。 跟秦暄借了两百万后，他陆陆续续给沈清芳女士转了过去，好歹赶在过年前将亲朋们的债给还了。 因此过年还被好多亲戚问了，以为演戏来钱这么快，甚至想往他这边塞表弟妹。 苗晓睿哭笑不得，直言是找大明星借的，他们才歇了那心思。 所以，现在，苗晓睿的债主只剩下秦暄跟信用卡，信用卡可以慢慢来，秦暄那边……应该也不着急。 苗晓睿算了下自己手里能用的钱，决定先挪用一部分。 秦暄年前给他看了陆青的拉片手稿，但他很多地方看得很吃力，甚至有些词还要去百度。 这让他深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他想起自己救场拍的《云上月》，黑粉们嘲他拍戏太用力。 秦暄也说他情绪给多了。 既然吃了这一行饭，当然要努力，不说做到最好，也不能让人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苗晓睿确认自己应该承担得起学费，就联系徐冬林，请他帮忙找个老师，最好能给他从基础教起的。 徐冬林回他一个“OK”，说去打听一下。 苗晓睿安心不少。 秉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原则，他在朋友圈也发了一则“寻师广告”。 然后就扔开手机，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十几天，老师没找到，倒是《山水间》要准备拍了。 《山水间》是档生活综艺，每期嘉宾会过去录制四到五天。因为秦暄的加入，节目组生怕人中途跑了，直接合同定死了五天。 苗晓睿当然一起。 因为卡着这档综艺，徐冬林一直不敢接活，苗晓睿在家闲得要发霉，恨不得立马拍完。 因此，节目组开录通知一打过来，他立马收拾行李飞过去。 许是因为季节，《山水间》这一期录制，选的南边城市Z市，气候舒适，温暖宜人。 《山水间》向来以山水自然为主，所以他们这些嘉宾也不是住酒店，而是住的民宿。 苗晓睿坐着节目组的车直达民宿，刚进门，就看到秦暄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对着沙发的墙边，蹲着一排摄影师。 这么多人，屋里却安静得，仿佛没人似的。 苗晓睿吓了一大跳，震惊道：“秦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靠坐在沙发上的秦暄闻声转头，视线滑过他半掩在领口下轮廓清晰的锁骨、落到那张上了妆的精致脸庞。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苗晓睿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当即走前一步，快速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忙，我以为你会晚上才到。” 秦暄冷意稍减，道：“不忙。” 苗晓睿怀疑：“怎么可能？年前的时候你都忙成那样了。” 秦暄：“年底事情多。” 苗晓睿不太懂公司运营的事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然后看看他，再看看他对面的工作人员，问，“其他嘉宾呢？” 秦暄：“问他——” “Suprise！”欢快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我来啦——卧c——秦总！！！” 苗晓睿回头，看到来人，双眼发亮：“林熙老师！！！” 扔开行李箱冲过去，激动握手，“我是你的粉丝，我叫苗晓睿，您拍的《戒心》和《皇权》真的太棒了，我太喜欢了！！” 站在沙发边的男人额发垂落，遮住眉眼。 下一瞬，他看向门口，平静道：“两位可以坐下说话。” 第 20 章 第20章 林熙眼睛还在秦暄那边呢，闻言收回视线，笑容满面道：“对对我们坐下说话——哇，你比电视里还好看啊！！” 苗晓睿腼腆：“化妆了化妆了。” 松开手，帮他拉行李箱，“老师我们进去说。” “好好。”林熙跟着他往里走，视线还黏在他脸上。 苗晓睿习惯了这些注视，把行李拉到沙发边放好。 秦暄走前两步，双手插兜，站到苗晓睿前边，朝林熙打招呼：“你好，我秦暄。” 林熙瞬间收回视线，激动伸手：“秦总好，我我我我叫林熙，熙熙攘攘的熙。” 秦暄客气，却没伸手：“久仰大名。” 林熙有点尴尬。 苗晓睿抢步上前，越过秦暄握住他的手：“林老师，我没想到今天能跟您一起拍综艺，真的惊喜！我以为你进剧组了。” 林熙心里感激，顺势跟他握了握，才松开，然后解释：“录完《山水间》正好进剧组，不影响。” 苗晓睿：“这样啊。“转身示意，“不如我们先坐下来？” “对对对。”先看向他身后的秦暄。 秦暄面无表情，揣着兜转回去，一屁股坐到单人沙发上。 正要跟上林熙愣住了——他不知道坐哪了。 站在最后的苗晓睿就看到摄影机后的导演突然开始疯狂比划。 苗晓睿：“？” 林熙却秒懂，指着长沙发，朝秦暄委婉建议：“秦总，要不您坐这儿吧？方便说话。” 苗晓睿看看导演，以及导演前边一整排正对沙发的摄影机，懂了—— 三人沙发中间是C位。 秦暄在这里，肯定得让他坐。 秦暄却微微皱眉，看向摄影机后边的导演，问：“我坐这里你们拍不到吗？” 导演：“……” 林熙：“……” 这让他们怎么接？ 苗晓睿轻咳一声，道：“秦老师，您坐那边，没人敢坐中间了。” 林熙、导演：“！！” 这么直接的吗？ 秦暄微哂，起身：“行吧。” 林熙、导演：“！！” 秦总……这么好说话的吗？ 三人再次落座，秦暄独自霸占宽大沙发，林熙、苗晓睿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单人沙发。 《山水间》这档综艺没有常驻嘉宾，每一期都是新面孔，每期常规六名嘉宾，嘉宾之间相互保密，所以林熙对秦暄的到来压根没有任何准备。 所以，一落座，他立马主动拉起话题：“没想到秦总也会来参加综艺节目。” 他看了眼苗晓睿，打趣般道，“听说秦总的综艺首秀也是跟苗老师合作啊，两位交情真不错。” 等综艺播出，这话题肯定会被人翻出来，他不如把话题交给当事人，也可以给节目搞点爆点。 苗晓睿心里一咯噔，立马接话：“其实是巧合。” 秦暄视线移动，看向他。 苗晓睿正笑着对林熙说话：“据我所知，秦老师好像是临时起意的，节目组还是当天早上才知道他会空降……是吧，秦老师？” 最后一句，他才转向秦暄。 秦暄往后靠到沙发上，看着他：“苗老师打听得这么清楚吗？” 苗晓睿失笑：“这也不用特地打听啊，当时在场工作人员多兴奋啊，一看就知道了好吧。” 秦暄微哂。 林熙看看俩人，正要开口，其他嘉宾到了。 三名嘉宾是同一班机，节目组一起接过来的。三人分别是歌手张立鑫、黎晓曼，演员李畅。 看到秦暄，三人都惊呆了，傻在门口半天没敢进来。 还是苗晓睿、林熙俩人过去把人带进来的。 秦暄只是站起来，等人到了跟前，微微点了下头，简短道：“上午好，我秦暄。” 三人连忙挨个自报姓名。 完了就拘谨地站在那儿。 林熙扫了眼座位，麻了。 六个人，两张单人沙发，一张应该可以坐四个人的三人沙发，咋安排？ 他犹豫着，下意识看向跟秦暄明显比较熟悉的苗晓睿。 苗晓睿收到他的视线，秒懂。 他直接转向导演，问：“导演，人到齐了，可以cue下一步流程了吧？” 林熙恍然。对啊，人都到齐了，还坐什么，直接走流程啊！ 立马赞赏地朝苗晓睿比了个拇指。 苗晓睿微笑，握拳回礼。 其他人不明所以，秦暄神情淡淡，视线宛若不经意般扫过俩人，。 林熙毫无所觉，因为导演递东西过来了。 他站得最近，当即伸手接过来。 是一封信件。 “林化县莲花村位于林化县南部山区……距离最近的镇子开车大概两个小时……采购不便……开学在即，嘉宾们请给莲花小学送一批教学设备和学习工具……” 林熙念完，抬头看导演：“怎么送？东西呢？” 导演再次递出一张叠起来的卡纸。 应该就是任务卡了。 翻开，是一长排地植物名字。 导演终于开口：“窗外这座山看到了吗？你们今天的任务，是在这座山里找到指定植物并拍照，来跟节目组换取交通工具。” 苗晓睿反应很快：“是什么交通工具？要是来个小三轮怎么办？” 导演：“放心，不坑你们，是大车。” 大家稍微放心些。 秦暄不说话，又是综艺新人，林熙作为在场资历最老、咖位最大的，自觉主动地揽起主持大局。 他建议大家猜拳分组，六个人分成三组，分批去找。 大家都没意见，开始猜拳。 结果很快出来，张立鑫、黎晓曼一组，林熙跟苗晓睿，李畅跟秦暄。 李畅欢呼一声，小跑到秦暄身边，面露濡慕，小声道：“秦老师多多照顾啊。” 她喊的秦老师。 秦暄看她一眼，淡淡“嗯”了声。 李畅难掩激动。 其他人羡慕地看着。 苗晓睿抿了抿唇，收回视线，朝林熙扬起笑容：“我对植物了解不多，接下来只能靠林老师努力了。” 林熙搭上他肩膀：“小伙子，我一把年纪老眼昏花了，你得努力啊！” 苗晓睿被逗笑了：“林老师你才……31岁吧？你要是老眼昏花，别人怎么活？” 林熙诧异：“哎哟，你记得我几岁？” 苗晓睿俩食指戳脸颊，歪头，做出卖萌的动作，夹子音：“我是你的粉丝啊！” 林熙：“哈哈哈哈哈~”忍不住搓他脑袋，“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客套呢。” 苗晓睿放下手，恢复正常声音，打趣道：“正经人不打诳语——只是我的偶像不止你一个而已。” 林熙再次哈哈哈哈，直呼：“你这小子、你这小子！” 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其他几名嘉宾刚到，又不太熟，只跟着笑。 秦暄面无表情的看着俩人，仿佛get不到大家的笑点。 大家笑着笑着，在他平静的注视下，消了声。 导演组指定的这座山，是Z市有名的自然风景区，除了供行人行走的小道，其他地方全都尽可能地维持着自然地貌和植被。 景区很大，山上全是植物，还要从中辨别出正确的品种，难度很大。即便他们分成三组，时间也很紧迫。 林熙对着这一长排的植物名字琢磨了半天，道：“要不我们每组拍一张照片，去山上搜索图片——” 单子被秦暄抽走。 大家看过去。 秦暄看向导演那边：“有纸笔吗？” 工作人员立马送来纸笔。 秦暄单手托着卡纸，站在那儿唰唰唰地写起来。 苗晓睿凑过去，挨着他胳膊看他写字。 秦暄毫无所动，继续写。 李畅迟疑了下，靠近了两步，站在一步外，然后：“哇，秦老师你学过植物学？” 林熙好奇：“怎么了？” 李畅解释：“秦老师在写植物的生长属性和环境喜好，还有……科目属性？是这么分的吧？” 众人：“哇！！” 然后七嘴八舌开始讨论秦暄怎么懂这么多。 苗晓睿没说话，一直看着秦暄写字。 正确的说，他在看秦暄的手。 秦暄的手指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握笔书写的时候，指节如峰、手背浮筋，仿佛他握的不是笔，而是锋锐利刃。笔锋落墨处，是战场—— 秦暄突然停下。 苗晓睿回神，抬头看他。 秦暄深深看他一眼，移开视线，道：“后面记不住了。” 苗晓睿探头，发现剩下五六个没写……这么巧，不会的都被节目组排在后面？怎么可能！ 他推了推秦暄胳膊：“别装，快写完。” 其他嘉宾：“！” 秦暄微微皱眉，似乎带着不悦：“后面自己百度。” 苗晓睿双手合十：“大哥行行好，可怜我们交不起流量费！” 秦暄：“……” 其他嘉宾：“……” 然后秦暄还真的继续写。 其他嘉宾：“！！” 秦总……这么好说话的吗？ 没几分钟，秦暄写完了。 苗晓睿当即拿过卡纸，招呼大家：“快快，拍照留档，待会照着这个线索思路去找。” 大家轮流上前拍照。 林熙：“我们建个群吧，找到了在群里说一下，可以节省时间。” “好。” 林熙开了个群，大家直接扫码进去。 苗晓睿看了眼冷眼旁观、跟大家格格不入的秦暄，问：“秦老师，我拉你进群吧？” 秦暄侧头看他，半晌，慢吞吞道：“好。” 苗晓睿却觉得他原来不是想说这个，狐疑地打量他。 秦暄却已经转开视线，望向窗外。 苗晓睿：……可能是他想多了。 大家进了群，开始互加好友。 苗晓睿收获四个新好友，逐一改备注，然后收起手机，视线一扫，看到斜对面李畅咬唇看着手机，似乎一脸纠结。 嘶，旁边这么多摄录机呢。 他连忙开口：“小畅姐，秦老师一看就是只动嘴不动手的，待会就靠你了。” 李畅回神，连忙收起手机，笑得有几分勉强：“好。” 漫不经心的秦暄收回视线，淡淡扫了她一眼。 该出发了。 节目组估计提前预料了这种情况，准备好了三辆商务车，嘉宾按组上车。 车辆出发，分别开往景区不同入口。 刚加的群里，大家趁着坐车工夫分工合作查植物照片，中间会嘻嘻哈哈聊天，因为在拍摄中，为防止后期难做，大家都不打字，尽量用语音。 于是，群里的语音一条接一条，此起彼伏的，大部分都是林熙跟苗晓睿俩人的。 张立鑫、黎晓曼俩歌手有点轻微社恐，李畅稍微会说几句，但不会挑话题，林熙俩人只能扛起来，热热闹闹地聊了一路。 他们的民宿本来就在景区外围，走了十来分钟，车就停了。 接下来就得靠他们步行，进山寻找了。 寻找过程自不必详述。 苗晓睿、林熙俩人现在对那两组嘉宾稍微有点了解了，觉得要是真的认认真真找下去，这期素材铁定要黄。于是，俩人当着镜头的面商量了一番，决定继续群聊。 于是，半天下来，植物找全了，群里信息也直奔999，大部分都是林熙、苗晓睿俩人的。 差点没把哥俩口水聊干。 所以，回到民宿，其他人只是累，林熙、苗晓睿是身心俱疲，进屋就齐齐扑到沙发上，哀嚎着累死了。 李畅打趣他们：“大家都是刚巡山回来，怎么你俩就这么累？体力不行啊。” 苗晓睿嚷嚷：“小畅姐，不带这么打击人啊，我们还给大家说了一下午相声呢，那也是劳动付出！！” 林熙：“就是就是！”抬胳膊搂住他脖子，埋头痛哭状，“可怜我们的表演无人赏识！！” 苗晓睿跟着埋头干嚎：“太惨了呜呜呜——熙哥！！” 林熙：“睿弟！！” 刚喝掉半瓶矿泉水走出厨房的秦暄正好看到俩人抱在一起—— “啪”一声轻响。 “秦老师，水！！”李畅低呼。 矿泉水瓶被秦暄捏扁，剩下的水溢出来，淌了他一手。 李畅迅速抽来纸巾：“秦老师，擦擦。” 秦暄宛若未闻，转身，拧上瓶盖，连瓶带水扔进垃圾桶。 第 21 章 第21章 工作人员开始cue下一流程，客厅里演戏演上瘾的林熙、苗晓睿停下来，张立鑫、黎晓曼停下说话。 秦暄转回来，后边的李畅亦步亦趋地跟着，几步路工夫，就看了秦暄几回。 苗晓睿看在眼里，手指不自觉抠了抠沙发。 林熙还在嚷嚷：“快点快点，饿死了。” 导演：“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能吃几道菜，就靠你们自己了。” 工作人员推出游戏道具，指压板。 嘉宾们：“……” 林熙：“我C——你们好狠啊，我们只是想吃饭！” 苗晓睿没玩过指压板，跳下沙发踩掉鞋子蹦上去—— “嘶！！” 他瞬间蹦出来，难受得扶着林熙弯下腰，隔着袜子都能看到他脚趾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停弹动。 他受不了嚷嚷：“导演请你们摆正自己的定位，我们这是生活综艺！！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回来！！” 林熙笑喷：“哈哈哈哈对，请你们摆正自己定位！” 其他嘉宾也乐成一片。 站在沙发边的秦暄垂眸看着地上，神情严肃，仿佛在审视指压板。 导演轻咳：“这只是一个辅助道具。我们来说说规则……” 游戏很简单，今晚的菜牌子挂在前边，嘉宾需要双人同行但只允许两脚落在指压板上，每过去一次，只能取下一块菜牌，取下几块就有几道菜。 双人合行但两脚落地，还要脱了鞋袜。 众人：“……” 苗晓睿他们组： 苗晓睿：“导演你这是要搞事啊！” 林熙：“这对我们组不公平！！” 其他两组： 张立鑫捂胸：“晓曼你多重？” 黎晓曼：“……不到一百。” 李畅期待地看向秦暄：“秦老师待会我们怎么走？” 秦暄没回答，只问导演：“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 张立鑫举手：“我们第一组！” 黎晓曼担忧：“我还蛮重的，你可以吗？” 张立鑫：“放心，不过百我都行！” 蹲下来，“上来。” 黎晓曼伏身。 张立鑫背起她。 林熙吹了声口哨。 苗晓睿鼓掌：“张老师牛逼！！张老师冲鸭！！” 指压板很刺激，何况两个人的体重压在两脚丫子上。 张立鑫踏上指压板开始，五官就开始扭曲。 大家开始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给他鼓掌。 张立鑫涨红了脸，龇牙咧嘴地背着黎晓曼把菜牌子摘回来了。 一出指压板，他立马放下黎晓曼，跪坐在地上：“救、救命！这算工伤吧？节目组必须加工资！” 大家纷纷哈哈哈哈哈，只有黎晓曼很不好意思：“抱歉啊，是我太重了。” 张立鑫摆手：“跟你没关系，节目组不做人而已。” 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哈哈哈。 林熙招呼苗晓睿：“睿弟弟，快来快来。” 苗晓睿凑过去：“咱俩咋走？” 林熙挑起他下巴，深情款款：“弟，你多重？” 苗晓睿意会，手背托脸侧头作羞涩状，夹子音：“哥，我还蛮重的，可以吗？” 然后俩人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被调侃的张立鑫、黎晓曼一个轻咳一个捂脸。 秦暄淡声：“走不走？” 林熙、苗晓睿立马站直身体。 “走！” “马上马上！” 俩人头碰头商量了下，勾肩搭背地，开始迈腿，你出左脚、我就出右脚，反之亦然，只要俩人同步换脚，相互支撑着就能过去了。 听起来挺简单的。 俩人开始尝试。第一步、第二步……苗晓睿没抗住，脚一抖，拽着林熙摔成一团。 苗晓睿被压在底下，惨叫出声：“熙哥你好沉啊！！我要被你压死了！！” 林熙赖在他身上，幸灾乐祸地：“抱歉啊弟弟，要不你再受受苦，把我运出去，省得我也受罪了！” 苗晓睿嚷嚷：“林熙我看错你了！你从我的偶像名单里除名了！！” 张立鑫几个：“哈哈哈哈哈。” 林熙：“唉算了我还是——哎哟！” 身形一晃，他已经站在客厅瓷砖地上。 秦暄单脚踩上指压板，把他拽起来了。 林熙的震惊还没出口，哎哟哎哟的苗晓睿也被拉了起来。 秦暄把人拉起就松了手。 苗晓睿死里逃生，转身一把抓住他松开的手，拼命晃动：“秦老师你果然是大好人！！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偶像了。” 秦暄顿了顿，低头看他，然后挣脱手。 苗晓睿：“……” 呸。 后边的林熙：“苗晓睿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说好的喜欢我呢！？” 苗晓睿转过来：“在你把我压在指压板上后，爱意就支离破碎了！” 林熙摊手：“行吧。” 另一边，李畅看着秦暄：“秦老师力气真大。” 张立鑫也惊叹：“秦总是练过吗？” 秦暄“嗯”了声，看向林熙俩人：“你们还继续吗？” 林熙摩拳擦掌：“当然。” 然后看苗晓睿，“要不要换个方式？” 苗晓睿：“我觉得不用，我们可以放慢速度试试。” “行。”林熙揽住他肩膀，“走！” 苗晓睿跟着勾上去：“走走！” 俩人再次头碰头、肩搭肩地走上指压板。 黎晓曼、李畅几个在后面给他们加油。 秦暄面无表情地看着。 屋里全方位无死角的镜头精准地将各人反应摄录进去。 苗晓睿俩人在放慢速度后，终于顺利拿到菜牌，走下指压板。 几人又是一顿欢呼。 李畅笑完，看向一直不吭声的秦暄：“秦老师，我们怎么走？” 她有点紧张，“我们要不要试试林老师他们这样的方式？我平衡很好的。” 秦暄却看向导演：“是不是只要两人合作取菜牌就算过关？” 导演：“是。” 秦暄：“不管我跟谁合作都行？” 嘉宾们愣住了。 李畅愣了下，眼眶瞬间泛红。 导演也愣住，被工作人员杵了下才反应过来，迟疑道：“……对。” 秦暄点头：“那行。” 扫视一圈，看向苗晓睿，“你来。” 苗晓睿震惊：“为什么？！” 他垮下脸，“秦老师我跟你无冤无仇——” “你多重？” 苗晓睿下意识回答：“116。” 林熙：“哇，你好瘦啊。” 张立鑫：“苗老师你太瘦了吧？” 苗晓睿嘴硬：“我上部戏要穿古装穿出飘逸感，特意减的！” 黎晓曼弱弱地：“可是，我们不是刚过完年吗？”拍戏都是去年的事了，过年应该养胖了才对。 苗晓睿：“。” 林熙、张立鑫：“哈哈哈哈~” 秦暄状似不耐烦，走过来。 苗晓睿想要后退：“别别，秦老师放过我，指压板太——c嗷！” 血往脑门上冲，视线里只有男人宽大的深灰卫衣。 秦暄轻松地把他抗了起来。 众人：“！！” 李畅：“！！！！” 苗晓睿挣扎：“大哥给我留点形象啊啊啊啊——” 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秦暄扛着他，稳稳绕开其他人，踏上指压板。 一步一步，如履平地。 苗晓睿：“……” 其他嘉宾：“……” 工作人员：“……” 苗晓睿先忍不住：“秦老师，你的脚，没感觉吗？” 秦暄神情平静：“还行。” 停下，转身，“拿卡。” 苗晓睿：“！” 艰难抬头，从小黑板上取下一块厚纸片，“好了，打道回府！” 秦暄：“……” 然后轻轻松松走出指压板。 苗晓睿终于被放下来。 他大松口气，然后哀怨地瞪了眼秦暄：“秦老师——” “导演啊！”林熙嘿嘿笑着看向工作人员那边，“你们是要求两人同行，没要求哪俩人或者轮流吧？” 苗晓睿顿生不详预感。 导演：“……没有。” 林熙打了个响指，看向秦暄：“秦总，要不，麻烦您多走几趟？” 苗晓睿抗议：“我们要尊重节目组！尊重游戏规则！！怎么能——秦老师！！！” 视线再次变成男人身上那件深灰卫衣。 秦暄：“别吵。” 扛着他再次动身。 苗晓睿：“……” 靠！ 林熙几人哈哈哈哈哈，差点笑倒。 李畅也笑得开怀，仿佛刚才失态只是错觉。 最后，对指压板毫无压力的秦暄扛着苗晓睿顺利拿下八道菜。 游戏结束。 工作人员去下单点菜，送到民宿这边还需要时间，嘉宾们各自回房收拾、休息。 《山水间》资金充足，嘉宾们每人有单独的房间。当然，房间里也挂了摄像头。 苗晓睿关上房门，打开行李箱开始捡自己的瓶瓶罐罐。 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屏幕也亮起来了。 苗晓睿诧异，拿起来—— 【李畅：苗老师，冒昧问一下，秦老师的微信是不是设置了禁止群聊添加好友啊？】 苗晓睿怔住。 李畅不是跟秦暄一起录了半天的节目吗？他俩没加上好友？ 【李畅：苗老师可以帮忙提醒一下秦老师吗？要录好几天节目，没加上好友不太方便呢[可怜.jpg]】 第 22 章 第22章 苗晓睿……不是很想帮这个忙。 但人是前辈，当面问过来，意思意思总得做一下。 苗晓睿抿了抿唇，回了个“好”，然后戳开某个系统头像： 【光辉梦想家：秦老师，你开一下群聊加好友呗。】 对面回得很快： 【秦暄：？】 【光辉梦想家：估计你没看到消息，李畅老师想要加你好友，加不上呀。】 对面显示输入中，半晌，回了句： 【秦暄：你跟她很熟？】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今天第一次见，能熟到哪儿？】 【光辉梦想家：她来找我，我帮忙问问而已】 【秦暄：不用管。】 【光辉梦想家：……】 【光辉梦想家：那我怎么跟人回复？】 信息出去，半天都没回复。 苗晓睿：“……” 呸，没礼貌。 他关掉窗口，犹豫了下，没给李畅回复，直接扔开手机，继续收拾东西。 没多会，有人敲门。 苗晓睿抬头：“请进。” 门开了，林熙探头进来，然后挑眉：“偷吃东西了？” 苗晓睿：“……啊？没有啊。” 林熙：“那你笑什么？” 苗晓睿：“？” 他什么时候—— 他压下嘴角，清了清嗓子，“怎么了？是晚饭到了吗？” “对，走走，下楼吃饭！” “好！” 这栋小楼统共三层，两位女嘉宾住三楼，四名男嘉宾住二楼，卫浴也是分开使用，保证隐私。 秦暄跟林熙住走廊尽头带大阳台的两间，靠楼梯这边是苗晓睿、张立鑫。 所以苗晓睿走出房间，下意识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门。 林熙秒懂，勾住他肩膀，压低声音：“别看了，秦总走了。” 苗晓睿：“哈？” 因为走廊有摄像头，林熙凑到他耳边说话：“好像出了什么事，我看到他经纪人脸色很难看。” 李文博？苗晓睿瞬间提起心：“什么情况？” 林熙摇头，看了眼摄像头，道：“先去吃饭，立鑫已经下去了，就等咱了。” 苗晓睿只得压下担心。 因为秦暄要缺席用餐的镜头，林熙特意对着镜头解释了遍，说秦总临时有事，暂时离开云云。 然后开饭。 中午那顿大家还比较客套，一天下来，大家都熟稔了很多，边吃边聊，气氛还算和谐。 吃完饭已经八点半，苗晓睿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让其他人先去洗澡休息。 李畅踌躇了下，跟着留下来帮忙。 虽然他们吃的是外送餐，节目组为了拍摄好看，所有打包盒都换成盘子，大大小小的碗碟加起来，数量也不少。 俩人分工合作，一个刷碗一个冲洗，很快就洗完，苗晓睿接着擦餐桌厨房。李畅转身去摸别的。 苗晓睿把帕子洗干净拧干，晾在台子上，回身，就被塞了杯热牛奶。 他吓了一跳，连忙道谢。 李畅朝他举了举杯，道：“小花园的夜灯开了，我们去露台赏景喝……奶。” 苗晓睿：“噗。” 他乐了，“别人以酒会友，我们以奶会友。” 李畅：“没错。” 一楼后边有个特地做高几阶的露台，正对着装了夜灯的精致小花园，白天可赏景，晚上可赏灯。 俩人走上露台，李畅顺手拉上阳台门。 露台这边，没有机位，也可能是没来得及布机位。 苗晓睿迟疑了下，摘下麦克风关掉。 李畅微微放松了些，跟着摘了麦克风，关掉扔进衣兜里。 苗晓睿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园景喝了两口牛奶。 香浓可口。 沈清芳女士要求他尽量每天一杯牛奶，还以为录综艺这几天做不到，没想到第一天就喝上了。 想到这，他好奇地看了眼杯子，问：“李畅姐，牛奶哪来的？节目组还会准备这个的吗？” 李畅：“……啊？不知道啊，我看到冰箱里放着，日期也是新鲜的。” 顿了顿，她又道，“这牌子还挺贵的。” 苗晓睿以为是节目组准备的，感慨道：“大制作就是不一样啊，连牛奶都贴心准备。” 李畅无语：“牛奶而已，以后你肯定能遇到更多大制作。” 苗晓睿朝她举杯：“谢您贵言了。” 几句话下来，气氛倒是自在了许多。 李畅摩挲着杯子，终于问出来意：“苗老师，你跟秦老师比较熟，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苗晓睿：“……” 还真是问秦暄。 他叹了口气，老实道，“其实，我跟秦老师真不熟。” 只是吃过几顿饭而已。 李畅执着：“起码他愿意跟你说话加好友，我问了林熙他们，秦老师一个都没加。” 苗晓睿：“……估计是因为开了群聊无法添加好友？试试搜索微信号？” 李畅：“试过了，没有反应。” 苗晓睿：“……” 秦暄这么狠。 李畅：“今天下午在山里，他完全不说话，导演担心节目效果，让我多拉他说话互动——他连话都不说，我怎么互动？” 她几乎要崩溃，“晚上做游戏，还不带我，我后期怕是要连镜头都没有了！” 苗晓睿：“……” 好惨。 李畅长叹了口气，转头认真看他：“实不相瞒，我对他有点想法的。” 苗晓睿：“……！” 猜到一点，但……这么直接吗？ 李畅还在继续：“三料影帝，出道几部作品，部部都是经典，还是富N代——最主要的是，他帅啊，码的，帅成这样，谁不动心？” 苗晓睿扶额。 姐姐，这个真的不用跟他说。 李畅：“我费尽心思讨好他一下午，他连句话都不搭理，导演在后头催着我跟他搞好关系，你知道我有多崩溃吗？” 苗晓睿：……大概知道。 “是我不想搞好关系吗？他连微信都不加、话都不说，我怎么搞？！我都各种小心翼翼了，他但凡有点绅士风度，就不会这样。” 李畅呸了声。 “什么玩意？！这种男人，谁碰谁倒霉！” 苗晓睿：“……” 李畅一口气干掉牛奶，看他：“我就是找个人发发牢骚，你得帮我保密啊！” 她微笑，“要是在外边听到什么绯闻，我就找你。” 苗晓睿：“……” 他木然，“李畅姐，咱要录五天综艺，你今天还跟秦老师录了大半天，节目一出去，有绯闻也正常吧。” 李畅：“呵，就秦暄那德性，我都不知道能留几个镜头呢。” 苗晓睿想了想，认真道：“我觉得这不是个问题，以秦老师的知名度，节目组应该不舍得剪掉他的素材。” 李畅：“但他一直离我八丈远。” 苗晓睿：“……” 李畅冷笑：“现在懂了吧？” 摸出手机，按亮，“码的，还没加我好友，你有没有帮我问问他？这傻逼究竟看我哪里不顺眼？” 苗晓睿：“……李畅姐你好好说话……你人设崩了……” 李畅：“人设是给粉丝、镜头看的。码的，我维持了这么久的温柔但内心坚毅敬业的形象，差点被秦暄给崩了。” 苗晓睿：“……” 麻木地喝了两口奶。 李畅突然笑了：“不过，我已经跟节目组沟通好了。” 苗晓睿继续喝奶，抬眼看她。 李畅：“节目组也担心秦影帝的素材不够——鉴于秦影帝跟你比较熟，他们决定，接下来的录制，会把你俩捆在一起。” 苗晓睿：“……噗咳咳咳咳——” 奶呛进气管，差点把他送走。 李畅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给他拍背。 苗晓睿手里还端着杯子，怕奶溅她身上，赶紧挪开，一边咳一边挡她的手：“咳不用咳咳，李畅姐咳咳你快拍死我了！！” 李畅：“。” 悻悻然收手。 “你怎么这么脆。” 苗晓睿缓过气来，听到这话登时不服，拍拍胸口：“我哪里脆了？我壮实得很！” 李畅坏笑，伸手过来：“来姐姐摸摸看。” 苗晓睿：“！！” 飞快往后躲，“姐，男女授受不亲！” 李畅杯子空了跑得飞快，直接把他堵在阳台门上，对着他各种摸摸捏捏：“哪里壮实？没胸没腰，比我还瘦！” 苗晓睿：“……” 果断求饶，“李畅姐我错了，我确实脆，我录完节目回去就撸铁，狠撸三个月！” 李畅噗嗤，捏捏他脸颊：“你真是个小可爱。” 苗晓睿：“……” 姐姐你倒是像个女流氓。 李畅收回手，拎着杯子，朝他抛了个飞吻：“好了，姐姐我要去洗澡做面膜了，你自便了啊。” 苗晓睿暗松口气：“好，晚安。” 李畅拉开阳台门，径自上楼去了。 苗晓睿收回视线，对着小花园漂亮的彩灯慢悠悠喝牛奶。 花园外有车灯闪了几下。 苗晓睿下意识望过去。 高了几阶的露台让他能轻易越过栅栏围墙，看到路边阴影处站着的高大身影。 隔着花园，那人又站在路灯死角处，根本看不清楚是谁。 苗晓睿没放在心上，移开视线，继续喝奶。 手机突然震了下。 摸出来一看—— 【秦暄：出来】 咦？ 苗晓睿看看手机，再看墙根那人。 秦暄？他在那里干什么？ 手机又震。 【秦暄：三分钟，出来】 苗晓睿：“……” 这语气，好欠揍。 他犹豫了下，还是转身进屋，放下杯子，走出大门。 花园在楼房后边，绕过去确实得几分钟。 毕竟是景区，大晚上的，人都没几个。苗晓睿慢吞吞绕到后边路，先看到一辆私家车，估计就是秦暄方才闪他的车。 但没找到人。 苗晓睿看了眼花园里的露台，确认了下方位，往拐角的雕花柱那边走去。 “秦老师？你在干——” 胳膊骤疼，他被巨力扯动往前摔，即将撞到石柱前，被拽住了。 苗晓睿的惊呼卡在嗓子眼，刚要松口气，下一瞬，又被人从后背抵住，按到石柱上。 苗晓睿：“……草！” 他惊魂未定，“秦暄你是不是有——” 有什么东西滑过他脖子，锋利、尖锐。 苗晓睿：“！！！” 混着血腥味的气息压过来，那锋利之物在大动脉上游移滑动，偶尔带出几分刺痛。 男人缓缓开口：“玩得开心吗？” 说话声近在耳畔，嗓音温柔低哑，气息炙热撩人。苗晓睿却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他哆哆嗦嗦地：“大哥，有话好好说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