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王家嗣子》 第一章 “听说了没?那韩家的大儿子又病发了!” “?”年轻小护士忙将头凑过去,“这不是几年前才用了那孩子的脐带血么?怎么又复发了?” “谁说不是呢!这次病发的突然,这不现在马上就要进行手术才行。只是可怜那孩子,这么多年被家里人丢在医院里不管不问,现在还……” 年轻小护士惊呼的忙捂住自己的嘴,“姐…你可别吓我,难道这次是准备用那孩子的?” “哎!所以说啊!这有钱人家都薄凉,你也不要整天想着钓什么金龟婿了!还是找个老实人算了。” 在两人看不到的服务台前,十一二岁的少年正站着咬紧自己的嘴唇,忍住从胃部传来的呕吐感。 他是拖了自己未曾蒙面表哥的福才有幸出生,一出生自己的脐带血就用来就表哥,哪怕自己因为早产导致心脏有问题,也从未得到家人看上一眼。 他表哥是韩家唯一的男丁,只可惜出生就得了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 他的母亲是韩家的私生女,父亲是个吃软饭的倒插门。他就是他们为了讨好韩家,而被计划着生出来的。 对于已经拥有了一对聪明乖巧的儿女,他这个一开始就充满目的而出生孩子,他们自然能够说放弃就放弃。 从懂事时,他就直到自己是个被遗弃的人。他有父有母却从未见过父母,出生就长于生老病死医院的孩子。就连名字,都是因为医院人询问需要登记信息时,父亲给母亲剥橙子时随意起的。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踏出过医院一步,进过学校一步,更没有到游乐场一次。 他能够知道这一切,都多亏了医院这些嘴碎的人,不然现在他还在抱着无望的希望等待着。 为了不被赶出医院,他只能听从那些人的话,从小就做一个安静听话的孩子。 他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的脚尖,心里明白自己应该逃离医院。可微微疼痛的心脏,却在告诉他,离开这里他依旧活不下去。 眼泪不争气的湿润眼,他告诉自己要坚强,他怎么会没有人在意呢?这不还有他自己么? 眼泪无声的划落脸颊,抬步回到自己空荡荡的病房。安静的躺进被子,蜷缩在被子里,感受着身上微微的暖意。 得到吩咐的医生们没有丝毫的不忍,立刻安排人过来给韩橙检查好身体,同韩总确定好手术日期。 没有人征求韩橙的意见,更没有之人来告诉他这件事,直到他十二岁生日这天,被人悄无声息的送上了亮着灯的手术室。 韩总早早的放下了公司的事来到医院,韩夫人更是日夜不停地陪在自己大儿子身边,两人心疼的将大儿子送进手术室。 韩橙的父母也赶了过来,不过他们不是为了韩橙,而是那个不断从他身体里拿走东西,陌生的表哥。 一旁浑身无力躺着的韩橙,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 “原来父母的样子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啊!”闭上眼睛前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护人员纷纷笑着出来恭喜韩总夫妇。 而已经凉透的韩橙,则在医护人员小声的抱怨中,被人推入负一楼的停尸房。 “夫人用力,用力啊!” “已经见到头了,夫人再用力!” “出来了,出来了!” …… “这…这怎么还有一个?” “好吵。”睁不开眼睛的韩橙,不满的挥动自己的手,想要将吵人的声音赶走。 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王氏脸色苍白,嘴唇害怕的直颤抖。 “怎么会是两个?怎么会?”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此事,不能让人知道!” 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手心里黏腻的手感让王氏理智回归。 将周瑞家的招上前来耳语片刻,王氏直接转过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玉,犹豫片刻就小心的放入小儿子的口中。 见王氏如此决绝,周瑞家的虽不忍,却也狠狠心将身体瘦弱的哥哥抱起放入透气的箱笼直中。 看着面前金灿灿的金叶子,屋里众人纷纷跪在地上。 周瑞家的喜笑颜开的率先开口恭贺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喜得麟儿,将来二哥儿聪明伶俐,衔玉而生将来定然封侯拜相,光耀祖宗门楣。” 王氏苍白着脸靠坐在床榻,怀里抱着小儿子,脸上笑意直达眼底,“珠儿总说自己想要一个弟弟,如今倒是随了他的意,赏。” 听着王氏将一个着重说出,屋里众人哪有不明白其意思的。 周瑞家的笑着从地上起身,接过王氏的重赏,脸上虽笑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屋子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低下头收下了王氏的重赏。 看着装自己另一个孩儿的箱笼,王氏面上淡淡,“那箱笼里的面料都有些旧了,不适合给我儿做衣裳,周瑞家的你给处理了吧!” “诺!” 即将再次睡过去的韩橙将一切都听了个清 等在屋外的众人听着屋里没了动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还好没让他们等多久,房门就打开了,接生的嬷嬷抱着小公子出来了。 “恭喜太夫人二老爷,贺喜太夫人二老爷,二奶奶给荣国府添了一个金孙!” 贾母高兴的直让人将孩子抱到自己跟前。 跟在贾母身边的元春伸长脖子,“咦!弟弟嘴里似有物!” 贾政顾不得规律忙也凑近,几人费了一番功夫,这才从孩子嘴里将五色辉煌扇坠雀卵大小的玉拿出来。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贾政皱着眉头,认为其子协此玉出生着实有异。 不等贾政看出个所以然,贾母就将玉给拿了过去。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的金孙。” 众人纷纷围着孩子,在场没有一个人问一句屋里的王氏如何了。 周瑞家的忙趁众人注意力不在屋里,让人抬着箱笼离开。 摇摇晃晃的遥控,让原本沉睡的韩橙睡的更加深沉。 周瑞家出了荣国府,就连夜带着箱笼出城,向王氏名下的庄子赶去。 想着箱笼里无辜的孩子,周瑞家的心里满是不忍,“孩子,你也别怪我老婆子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为了节省时间,赶车的老把式一个转弯,架着马车走进一条少有人烟的山道。 踏踏踏的声音在深夜里传入他人耳里,躲在林中的几人对视一眼,带上面巾就直奔马车而去。 去路被树干挡住,老把式看清时已来不及,马儿带着马车直接撞上树干。 嘶,嘶嘶,倒地的马儿不停的哀鸣。老把式直接摔出五米远,周瑞家的更是直接在马车里撞破了额头。情况唯一最后的,乃是被装在箱笼里的孩子。 看着手持寒光的贼人,老把式吓的直接晕了过去,周岁家的好不容易探出头,也差点被直接吓晕过去。 见他们如此,贼人纷纷兴奋的笑了出来。 周岁家的被人毫不客气的从马车里拖出来,为了活命,她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了出去。 正不满意收获的头目,听到小弟们的叫唤,忙丢下周岁家这个老女人,“老大,车里还有一个箱子。” 见所有人都去看马车里的箱子,周岁家的顾不得其他,抬腿就跑。 听到动静的一小弟忙提醒自己老大。 “那老娘们身上没啥值钱的了,卖到妓院也没人愿意要,跑就跑了吧!” “老大说的是,还是老大聪明。” 听了两句马屁,头目这才将箱子打开。 看清箱子里的东西,头目只觉得一脸的晦气。 “老…老大,这…怎么是个小娃娃啊!” 头目生气的一脚踢开身边的小弟,“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个小娃啊?” “那…那老大这…这个小娃怎么处理?” “怎么办?你带回去养着么?还不快他娘的把这小娃给丢出去。这一趟巡山遇上这一票,还以为能有点收获,没想到这么好的马车,竟然就只有这点破烂,真他娘的晦气。”头目一把抓掉脸上的面巾,一口恶臭的浓痰吐在地上。 带着一箱子布料和受伤的马,劫匪们快速的离开原地。 在他们离开后,穿着玄衣的两个男子查看了一下,其中一人抱着孩子往回去,另外一人寻着地上的踪迹去查探劫匪的去处。 跪在地上的人,将怀里的孩子双手举过头顶,“报将军,贼人踪迹已被我方查到,前方有人被贼人伤害,查看马车标记,应是荣国府的人,末将找到了一个小娃,车夫晕倒在原地,还有一人逃走的踪迹。” 王子腾看着脸色通红的小娃,感受到自己手指的冰凉,他不得不放下想要不碰小娃脸的想法。 “立刻派人去查马车里坐的到底是何人,和荣国府有什么关系,还有这小娃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小娃脸色通红,先找人给这小娃看看。” 吩咐完看着人把小娃抱走,想到自己再不会有后嗣,王子腾心里全是酸苦之色。 睡梦之中的韩橙只觉得热,自身像在火炉中似的,呼出的气都热的冒烟了。喉咙痒的想要咳嗽,却怎么也张不开口。 大夫被人从半夜里抓起来,原本心里还有气,可在看到正在生病的韩橙时,忙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查看。 “这…这才刚刚出生的孩子,怎得就这样折腾。孩子还太小,无法吃药,一会我用银针给他扎两针,你快去找一坛烈酒来。”面对病人大夫的气势比带刀的小兵还强。 这一晚大夫用烈酒给韩橙擦拭了好几遍,这才让他的体温降下来。 第二章 王子腾面无表情的骑在马上看着火光冲天的贼窝,手上白亮的剑身滴答着鲜红的血。 “报告将军所有的贼人皆已伏诛,被抓起来的老弱妇孺如何处置?” 火光下王子腾面无表情的擦拭剑上的鲜血,“被抓来的妇孺愿意走的就让她们走吧!不愿意回去的,就送她们去南边吧!你们不是总嫌弃营里伙食难吃么?给送几个会做饭的过去,南边的那老家伙应该会很乐意。至于那些山贼的血脉,全部充军送往西边,剩下的时间就算是他们为自己那一身罪孽血脉赎罪吧!至于那些战利品,一半送往北边,一半带回去给上年。” 他们老本营不是北边么?这些人送去南边,他们的伙食依旧没有改善啊!将军这是啥逻辑? 面对王子腾的视线,百夫长忙低下头,“诺!小的们知道该怎么说。” 将残局丢给自己下属,王子腾骑马直奔山顶,感受第一缕阳光的温暖,王子腾呼出一楼冷气。 皇帝老了,朝堂上有些人也开始不老实了,京城外都出现山贼了,还真是胆子肥了。 想想那些人的动作,王子腾笑着丢掉手里的脏手帕。 “昨晚那个小娃的事查清楚没?” 被问到的亲卫立刻就停止了呼吸,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回道:“回将军,那小娃具体身份还没有查清。” 见王子腾皱眉,亲卫忙将查到的信息说出,“不过昨晚坐马车出城的人已经查出,是…是四小姐身边陪嫁周瑞家的。那小娃与荣国府有关,属下等人无法继续追查,还请将军责罚。” 看着低头的亲信,王子腾没有丝毫的犹豫,“回去后自己去领罚。” 亲卫听闻被罚,反倒是直接松了一口气,“是。” 迎着刺眼的眼光,王子腾微微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我那四妹还真是!罢了先回去吧!宫里应该也等急了。” 王子腾刚回京,就铲除了附近的一个贼窝,皇帝面上十分的难看。 厚赏王子腾后,宫里就传出皇帝发火砸东西的消息。 看着门可罗雀,自家夫人形影单只的带着人站在大门口,王子腾下马解下披风给自家夫人披上。 “回吧!” “妾身已安排好一切,老爷瘦了也黑了!” 王家早已大不如前,若不是王子腾从军,混了些军功在身,空早就被其他家给吞吃入腹了。 医馆里韩橙病情稳定后,亲卫这才带着他回去找王子腾。 看着瘦巴巴,还没吃奶就先吃药的小娃,王子腾很是怀疑这小娃能不能养大。 “荣国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回将军,荣国府里没有任何丢孩子的消息。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从荣国府里出来的,那周瑞家的亲自从荣国府里带着装孩子的箱笼出府的。”亲兵低着头。 看来这小东西还真有可能是自己亲外甥了,难怪自己和他这么有缘。 “将派出去调查的人都撤回来,找到给荣国府二奶奶接生的人找到,问出有用的消息后,将人远远的打发了。派人盯着,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 咚咚咚,“老爷,妾身让人煮了点甜汤。” 听着门外妻子的声音,王子腾停顿了好一会,才让人进来。 没用一天的功夫,韩橙的身份就得到了证实。 看着韩橙这小不点,原本就对王夫人十分不满的王子腾更加不满起来。 虽说双生子确实不怎么好,但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是?终究是嫁出去的姑娘,心大了啊! “荣国府二奶奶产子,府里可送东西过去了?” “回爷的话,东西妾身都准备妥当了。妾身想着爷这几日就要回来,就想着等爷回来了再过去,爷可是现在就要过去看望?”哪怕是作为枕边人,王夫人对王子腾也是十分的畏惧。 想想这些年夫人的不易,自己又不能给她一个孩子,还让她被人说,王子腾语气不由的放软了一些。 “我就不去了,我这次回来带了一对麒麟玉佩,一并加进去吧!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心意了!” 看着王夫人拿出来的一对玉佩,王氏面上一疆。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王氏告诉自己想多了,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她这次是生了双生子? 王氏柔声叹气,“大哥回来了,怎的今天没有过来?也是,应该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回去看大哥才是!哥哥在外多年,回来可是瘦了?晚上可休息的好?吃食可还合口?伺候的人可有用心?上面的安排可下来了?” 听着小姑子的问话,王夫人的脸差点直接变黑。 这是在怀疑她的理家能力,还是再说她不够体贴人?还是说她还想把手伸回娘家? 王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小床里的娃娃,“都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经,二奶奶现在还坐着月子,就如此操心,若是老爷知道还不知该如何心疼呢!说来你家二爷这是又出去了?又和门客去探讨公务了?还是你家二爷更有上进心。不过你大哥也才刚回来,也是该在上面安排下来前,好好休息一下。” 王氏眼里满是得意,嘴上却十分的客气,“说来哥哥常年不在府里,现在回来了就好,想来我们王家过不了多久就能够有好消息了。” 对于这个嫂子,王氏十分看不上。 韩橙被照顾的很好,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唯独身体比旁的小孩瘦弱了些。 王子腾的认命很快就下来了,大家一副果然的模样。 还没出月子的王氏顿时就得意不起来,刚刚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也被贾母抢走了。 一想到自己一双儿女都被贾母抢走,王氏眼里就满是恨意。 韩橙最终还是被王子腾送回了金陵王家。 韩橙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境遇,每天吃吃睡睡的。 经过十年的调养,王健也就是曾经的韩橙,身体已经同常人无异。 原本因累的放慢步伐的妇人,在看到家门口附近的王健时,立刻就来了精神,跑步做两步的往家走。 “王健,你个臭小子,是不是你又用鞭炮来吓我家母鸡了?” 听到妇人大嗓门的声音,王健抬起步伐就开跑,“福婶你咋回来的这么早啊!那…那个水我就喝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胖胖的福婶刚跑两步就开始喘气,对王健后背吐出一口浓痰,“这死小子,刚刚那鞭炮定然是他搞的鬼。” 看着院子里咯咯叫个不停地母鸡,福婶心疼的直哎呦。 这些都是开始下蛋的母鸡,可是金贵着,这么一吓也不知道会不会出啥问题! 跑走的王健没有回去,而是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看到正在晒菜干的梅阿婆,王健直接趴在了人家的篱笆上,“梅阿婆今个中午准备做啥好吃的呢?整个村子也就您家阿牛哥最孝顺,他自己家一年上头吃不上一回肉,还时常得送肉孝顺您,说来大家还真的像您学习学习教育孩子才是!” 穿着补丁衣服的小老太太,听到王健声音就习惯性的端着菜干想藏起来。 小老太太手里拿着扫把就赶人,“你个游手好闲的混子,来我家干嘛!快走快走,可别把我家篱笆被你压坏了咯!” 被小老太太如此嫌弃,王健丝毫不生气,离开前还对着小老太太喊道:“梅阿婆中午多做点好吃的,一会我来你家做客啊!” “呸,坏胚子,肠穿肚烂的烂玩意!” 看着地里被人精心养护而旺长的芍药花苗,王健没忍住,伸手就摘掉了身边几株顶端的嫩芽。 王杨氏远远的看到王健在自家芍药田处,心就是一紧,脚底步伐加快,“健娃子你在做啥呢?” 看着身边被自己摘了嫩芽的芍药花苗,王健暗道不好,尤其来人还是这个大嘴巴得理不饶人的王杨氏。 王杨氏是这丰北村族老的媳妇儿,她母亲是甄府管家媳妇的姐姐。因着这两层整个丰北村,人人都不愿与其交恶。 虽然这个王杨氏虽是个不讲理的,但她公公王权倒是个好的,就是人老了,这几年已经隐隐压不住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了。 “哦!是杨…婶子啊!” 丢掉手里的嫩叶,王健吊儿郎当的等在原地,将杨字念的极其重。 王杨氏看到失去嫩芽的芍药花苗,再看看地上被人无情踩踏的嫩芽,顿时就生气的摔了手里装着饭食的篮子。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当场就要直接坐在地上了。 “你…你个天杀的,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小杂种竟然来糟蹋我家的庄稼了。这些芍药花苗可是我家今年好不容易弄到的种子,我们一家子日夜精心饲养,现在被人如此糟蹋了。你…你果然是个天杀的,难怪从小没人要,被人丢到这里。” 听着王杨氏声音的人,一个个赶了过来,在看清惹王杨氏的是王健时,众人立刻放慢脚步。 王杨氏这话当场就戳了王健的肺,前世他被父母从小丢在医院,这一世他依旧是被丢弃的那个,说不在那完全就是在骗自己。 “喝,不就是几株芍药花苗么?还真当成金疙瘩了不成,这芍药花苗虽然在我们金陵少,但也不是稀少的东西吧!而且这花又不能吃,你种这么多也不是拿去卖的吧?而是要送给甄家,去讨好人家吧?毕竟那甄家小少爷喜爱芍药一事,金陵众人皆知。杨婶子我称你一声婶子,乃是因为你是我杨叔的媳妇,你现在嫁进我们杨家了,却时刻想着如何讨好那甄家,将我们杨家的东西白白送与他家,这又是何道理?” 被人如此指着鼻子说教,王杨氏扬起手就准备打下去。 王健人小身体却十分的灵活,直接避开了打下来的手,还眼疾脚快绊了她一下。 收不住惯力的王杨氏狗啃泥的直接摔在地上。 王健笑着蹲下,用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说道:“婶啊!你说就这么几株芍药,你就要打我,还好我躲的快,不然还不得让人说你们家苛待我?若是主家知道了你的行为,你说我还能在你家继续住下去么?若是我去别家住了?那每个月的银钱,恐怕也就都是别家的了?所以啊做人啊!别那么急躁不是?” 想着每个月到手的银子,王杨氏很想硬气的说不要了,最终在生活的压迫下,不得不压下去。 “你个小兔崽子,既然你如此牙尖嘴利,那今晚的饭你就别想吃了。不对不是今晚,你祸害了这么多苗,可是要赔不少钱,三天不五天你都别想从我家吃饭一口饭!” 看着从小到大只会这么一套的蠢女人,王健忍着心里的笑意,面上艰难的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嘴里大声的认错起来,“婶子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可不能不给我饭吃啊!莫说三五天,就是饿上一天,也能把我饿死的!” 王杨氏见他服软立刻得意了起来,“你个小杂种,做错了事就得罚,哼,我还治不了你了?” 看着王杨氏扬长离开,王健脸上难过不减。 直到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以后,他这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 第三章 王杨氏不想给王健饭吃,回去后直接被自家公公给训了一顿,若不是她当家的拦着,差点直接被赶出家门。 王杨氏可谓是把王健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将其吞吃入腹解恨。 金陵城内一只雪白的鸽子展开有力的双翅,头也不回的直向远方飞去。 远远的看到目标,白鸽直奔而去,不等它落下,一只胳膊伸出,成为了它落脚的支柱。 白鸽乖乖的停歇,任由对方一只手解下自己脚下。在对方将坚果放置在花盆边时,白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飞离对方的胳膊,低头优雅的吃起小零食来。 “大人,金陵那边来信了!” 坐在案几处的王子腾接过纸条,一目三行的看完纸条上的内容。看着火蛇将整张纸条吞噬,他微微勾起嘴角,“也有十几年没回去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八月的中午艳阳高照,田间早已没了人影,时常出门的王健也难得的没有出门。 听着屋外难听的话,王健丝毫没有生气,自顾自的玩着挑竹棍的游戏。 村长家大儿子王夷带着一套崭新衣服急吼吼的推开三叔家的门,来不及喘匀气,就急忙忙的询问王杨氏,“健…健哥儿在哪?” 正在喂鸡的王杨氏听到王健的名字,笑着的脸立刻就皱了起来,“那小杂种就知道偷懒,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吃吃,也不晓得帮忙做点活。这鸡都差点被他给饿死了!你看看我这些鸡给瘦的哦!” 王夷哪有时间和她扯这些,语气忙加重的再次问起王健在哪里,“快说健哥儿在哪里?还有谁让你如此称呼健哥儿呢?你要知道他是姓王,身体里流的是我们王家的血脉,你一个外……” 想到王杨氏和甄家的关系,后面的话直接被王夷给咽了下去。 被王夷这么一说,王杨氏可不干了,将碗里剩余的谷子往外一倒,提高嗓亮就直接嚷嚷起来,“哟!现在想起他是你们王家人了?这么多年他吃我家的喝我家,大家还在外面说我家的不地道,咋!好事全让你们王家人占了,连人说几句抱怨抱怨都不允许了啊?行啊!你干脆直接用针把我的嘴给缝了算了。这年头养一条狗,狗都知道对主人要尾巴,他呢?却当自己是大爷,啥事不做就吃饭最积极。” 听王杨氏这说个不停的架势,王夷忙说道:“行,行行,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健哥儿是京城那边送回来的,每月你们家也拿了不少银子,我现在也没时间在这里和你掰扯。现在京城那边来人了,人家要见健哥儿,你若心里真有意见,一会你自己找人家说去。” 听着外面的闹腾,王健手一抖,原本想要挑起的竹棍没挑起来。 听闻是京城那边来人了,王杨氏这才没有拉着王夷继续纠缠。心里一突一突的,害怕王健对京城来人胡说八道。 自认为自己这些年并没有亏待王健的王杨氏,立刻舔着脸,将王夷挤开,轻轻的拍起王健的房门。 “健哥儿啊!快起来了,京城来人接你回去了。不是婶婶说你,这你以后到了京城可不能如此了,谁让你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我们都是从心里疼你,这不啥事也不让你做,你早上起不来,我们也不吵你。这京城里的人可不一样,毕竟不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我们一样,打心里疼你。从小啊!婶婶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这去了京城可别忘了婶婶才是,婶婶也不求什么,只是家里这日子不好过,你若是能帮衬一二就再好不过了。若是你舍不得我们,我们也可以同你一起去京城陪你,毕竟我们才是日夜相处的人,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听着王杨氏这无耻的话,王夷差点没有直接吐出来。 “行了,婶儿你们平时你怎么对待健哥儿的,村里人可都看在眼里,健哥儿是个大度的,也明白你们是为了他好,定然会记得你们的好的。京城来人正等着呢!再这样耽搁就不好了,我先带健哥儿去见见人。” 将王杨氏赶到一旁,咚咚咚,王夷用力的拍着王健的房门,简陋的房门差点没直接被他给拍坏。 “健哥儿,健哥儿在不?” 将手里的竹棍丢到桌子上,不急不缓的走到门口,嘴角微微上扬将门打开。 “是夷大哥哥啊!这个天你怎么过来啦?” 王夷可不信刚刚自己和王杨氏说的话他没听见,“父亲前几天让人给你做了一身衣服,原本还要几天才做好,只是今个京城那边突然来了人,就先把我小弟的衣服给你送来。放心这衣服也是新的,小弟喜欢的很,所以一次也没舍得上身。来,快穿上试试。” 看着被塞进手里的衣服,王健脸上微微露出不好意思来,“这…这怎么好意思,这毕竟是若哥儿的心头好,若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得伤心了?” “这事他知道,听闻京城来人要见你,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给你的,所以你别担心他会伤心。你我他都是王家人,兄弟之间自当互帮互助。快速换上,我带你如见京城来人,听我父亲的意思,你这次恐怕是要离开丰北村了,这么多年,一想到你离开,我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就难受,以后也不知道还见不见得到了!”王夷用力的推着王健进屋,让他快些换衣服。 看着王夷脸上假惺惺的表情,王健好险没有直接笑出来。 叹出一口气,王健最后没办法只能换上对方送来的衣服。 看着短了一截的裤子,王夷脸上有些尴尬。这也没办法,他家就小弟身形和王健差不多,也只能如此了。 王健安静的跟在王夷身后,回想起被自己隐藏在深处的记忆。 会使他母亲派人来找他了吗?他那个同胞兄弟是出了什么事不成?还是说是当初那个救下自己的人来找他? 看着这样的王健,王夷则想着自己父亲的打算。京城啊!若是他们一家能够因此攀上京城主家,那他们这一支在族里也能够拥有一定的说话权了。 手握剑鞘一身短□□色衣服的两人远远见到王健,不等王健走进村长的屋子,就直接拦住了他。 “公子请上车,大人已经在城里等着公子了?” 看着强势的两人,王健想起了那个夜晚,看来来接自己的人是他了。 王健没有说什么,顺从的上了马车。 被派来接人的两人直接松了一口气,若对方不肯跟他们离开,对于这有可能是自家主子血脉的孩子,他们还真不敢来硬的。 村长眼看着他们就要这么离开,忙开口说道:“这孩子从小就生活在村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更没有见过什么陌生人。要不我们父子陪他一起去,也免得健哥儿害怕不是?” 看着笑呵呵的村长,两人刚准备点头同意,坐在马车里面的王健就出声说道:“村长爷爷说的是,从小我就没有出过村子,这突然要去陌生的地方,这心里还确实是有些害怕来着。” 听王健如此说,村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在村长半个身体都快登上马车了,就听王健话锋一转,“不过我身体里流的是王家血,虽然我没有读过什么说,但也是知道当年百姓名不聊生,祖辈们却义无反顾的跟随太祖推翻□□,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作为王家的后辈子孙,我虽没有祖辈的忠勇才干,但这点胆量还是有的。村长爷爷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我怎么好意思为了我个人的事,而耽搁村长爷爷的时间,这样会让我心不安的。” 听完王健这一番话,村长气的差点没保持住自己的表情。 果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亏了自己这么多年照顾他了。村长是越想越气,不过自己从这小子这讨不到好,那就不要怪自己了,毕竟众口铄金也不看看人家是相信他,还是相信他们。 “既然健哥儿说自己不害怕,那我老头子今个就不跟着就去了。等我这边把事情安排好了,再带着村里人去拜见家主。”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多了。 对于自己的身世,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就记忆来看,他定然是大家族子。 但他十分确定自己并不是那男人的孩子,所以那男人为什么会承认自己是王家人?除非他的身世真的和王家有关。 只是对方既然将自己放在乡下多年,现在又为何要来见自己,亦或者有可能是来接自己?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带着这样的疑问走了一路,他没想清楚任何一个问题。 院子里的王子腾双手背于身后,身姿挺拔气势内敛,如同一只正在打盹的丛林王者。 看着正在等自己的男人,王健不由得放轻脚步,深怕惊醒这位丛林王者,成为对方捕食对象。 转过身来的王子腾看着王健,顿时让王健呼吸直接停滞了好几秒。 “你是我什么人?” 面对少年一上来的质问,王子腾挑挑眉,果然这孩子不愧是拥有他们王家一半的血脉。 不说其他就这胆识,也是丝毫不丢他们王家的脸。 “你觉得我会是你什么人?” 穿着不合身衣服的王健没有退后一步,丛林法则双方对峙,退后就代表了胆怯,也是给对方发起攻击的信号。 “我不知道,所以你会告诉我答案。”王健这话不是疑问,而是一句肯定。 不是请,不是应该,而是用了会,果然是有意思。 王子腾满意的微微勾起嘴角,“回答你这个问题前,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不害怕?” “丛林法则,肉弱强食!” 王子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一个肉弱强食。在面对强大的捕食者,你的实力只适合做一个被捕食的吧!” “鹰抓兔手到擒来,可为何还有鹰会死于兔手?” 王子腾没想到对方会给自己答案,果然是十分有意思啊!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王家主支这一脉的嗣子?” 主支的嗣子不就相当于王家未来的继承者么?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能够如此随意的么? 第四章 没有被突然的惊喜砸到,王健思量着其中的利弊。 王子腾没有催促对方立刻给自己答案,“这确实是一件大事,我可以给你时间思考,不过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我能给你的时间只有三天。” 金陵王家不愧是老牌四大家族,就光宅子的占地面积就达到了近千平方,宅子里面积最少得院子,都有一百多个平方。 这三天王健没有出去一步,任何人都不见,自得其乐的躲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过着小日子。 虽然现在这孩子才十岁,就这行为处事,他们王家也终不算是会衰败了吧! 天下分分合合,家族起起灭灭乃是天道循环。可每每想到从自己这一代以后,王家就要没落,王子腾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王子腾回金陵众人都只以为他是为了王健而来,就连远在京城的王夫人,也是如此。 当他将众多证据拿出来的时候,金陵王家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面对这些败坏家风的东西,王子腾丝毫没有情面,该赶出王家的赶出王家,该使用族刑的使用族刑,能送官府的甚至还直接被他送到了官府。 若不是有些人有些事牵扯到其他家族,王子腾恨不能直接将这些人全部打死,免得日后再横出枝节。 听着院子外男女哭天喊地的声音,正在练字的王健都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公子,家主让您去前厅!” 王健将手里的笔放下,“都烧了吧!” 再次看到纸上那张牙舞爪的大字,小厮依旧内心凌乱着。 果然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字写的比自己还不如,也不知道家主看重这小子哪里了? 带着小心思的小厮低着头将王健刚刚写的纸张全部放入火盆,看着火蛇将纸张全部吞下,这才退出这个临时小书房。 前厅院子里跪满了,哭哭啼啼求饶声不绝。里面有他认识的,更多的却还是他不认识的。 “健哥儿,健哥儿,平日里都是我这个叔伯不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快帮我和家主求个情吧!” “健哥儿,哥哥平日里可从来没有欺负过你,你先帮我去求情,先帮我!” “你个小兔崽子,我这个做大伯的还没说话,你抢什么抢!”中年人训了一句身边的年轻人,随即就笑着转过头看着王健。 “健哥儿啊!你看你叔我年纪也上来了,这不就做了那么一点糊涂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还记得你三岁的时候,那一年冬天特别冷,叔看你可怜好几天没吃东西,给了你一个馒头,这才没有让你饿死。叔也不求你什么,只求你能帮叔我去说几句好话,放心叔……” 众人见有人带头,还真以为王健能够说动王子腾,立刻开始比嗓门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的,为了让王健听到自己的声音,众人就差没直接用吼的了。 就在众人吵吵闹闹中,王子腾带着人走了出来。 原本吵闹的众人,立刻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鸭子。 王子腾没有给跪着的众人一个眼神,留下两个字就转身回了大厅,“进来。” 眼见王子腾就要离开,王健忙加快步伐跟在他身后。感受着身后众人哀怨的目光,王健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大厅里王子腾高高坐在上首,王健见没人理会自己,直接站到了角落里。 见王健没有什么要说的,王子腾对着亲兵点头示意。 亲兵面无表情的带着几人从门外走进来后。 几人跪在地上,面对王子腾的打量,他们头都不敢抬一下。 仔细的看过去,跪着的无不在害怕的发抖流汗。王健丝毫不怀疑这个时候,王子腾若是表现一点怒气出来,这些人会被直接吓尿。 想想那样的场景,王健就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作为王家家主没能够及时发现金陵这边的问题,确实是我的失职。而你们作为王家德高望重的长老及前辈,却也如此糊涂,莫不是忘了我们王家家训不成?” 面对正直壮年的家主,跪着的几个老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既然你们这些族里的长老连族里事物都处理不好,想来也没有脸再担任族老了。而且你们纵容家里人在金陵为非作歹,打着王家旗号四处敛财,公然无视国家法度。贿赂官员予以贩卖私盐人便利,更是将良民打入奴集贩卖人口,种种罪行简直怎么王家是养不起你们了?还是说你们每天都在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他们没有想到王子腾对于他们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其中大多数人却还再死鸭子嘴硬的喊冤。 见他们还不死心,王子腾也不再给她们留任何颜面,直接将厚厚的一沓纸甩在他们脸上。 被纸张划破脸颊的几人低头看着四周的纸张,整个人的气势一破,差点直接瘫软在地。 “陷害你们?你们也配?被你们戕害过的苦主把状都告到了京城。若不是陛下看在我们王家世代的功劳上,岂还有你们现在在我面前倒打一耙的机会?敢做不敢当,我们王家的脸面真是被你们丢尽了。若刚刚你们敢作敢当的认了,我还能为你们赞叹一声。” “为了赎你们的罪责,为了挽回我王家的声誉,我已上书陛下,自请革去我王家世代袭爵之权。自我这代以后,我王家若想要进入仕途,都需凭自身的才能。自祖上跟随太祖平定天下,我王家也算得上百年世家了,现如今却需要面对祖宗,说来也是我们这些子孙不孝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王健才从王子腾眼里看到微微的悲伤。 “怎…怎么会?家主你…你怎么如此糊涂?怎能自请革去我王家袭爵之权?” “是啊!是啊!家主你不能如此做啊!这完全是毁了我们王家啊!” …… 原本被地上纸张给打击不清的几人,此刻却气愤的面红耳赤的,如同王子腾掘了祖坟似的。 面对几人的指责,王子腾轻笑出声,“王家的未来如何,就不劳你们几位担心,你们还是先替你们以后的日子多操操心吧!” 王健看着王子腾将犯事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处罚,更是有大批王姓之人被没收私产赶出王家,更有一半之多直接被发配到了族矿做苦力。 有罚自然有奖,对于能够把持住自身,不迷失在权力中的族人,族中空缺下来的位置就是最好的奖励。 就这么两盏茶的功夫,王子腾就将所有的事给处理好了。 “如何?” 安静的王健上前,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 “可惜了!” “可惜?”王子腾微微皱着眉头,“可惜什么?” 见王子腾没有立刻生气,王健轻笑一声,“家主莫不是觉得我在替那些人感到惋惜?” 王子腾轻挑眉毛,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做错了就得认不是么?我可惜的是你处理的太轻了,他们仅仅靠着王家的名头都敢做那些事,胆子自然是不小的。现在的教训还无法让他们刻骨铭心,将他们的胆子给打压下去,若是有朝一日这些人翻身了,恐怕所犯之事就不止会如此了。” 这小子比自己还狠啊!若是这股狠劲用在正道上,他们王家还有何惧? “我的处罚很轻么?要知道这些人被家族出名,没有了家族的庇护,那些曾经的盟友为了秘密能够永远的不泄露,你觉得他们离开王家以后能好好过活么?而且他们是被家族出名之人,也就只比奴隶身份高那么一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允许他们落户,一生生活于流浪当中,也算是我这个做家主的,成全他们那颗不安现状的心吧!” 王子腾盯着王健缓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他们所犯的事现在还不能拿到明面上,这里面的道理你可知道?” 想想这些年就光自己知道的,王健就明白王子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确实是不能拿到明面上。” 王子腾笑着摇头,“不是不能拿,而是不能现在。” 想了一两分钟,王健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好了,不说这些了,听说你这几日都在十分用心的练字,练的如何了?” 看着王子腾戏谑的眼神,王健暗骂一句,脸色十分臭的离开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小声,王健脚下一分神,差点直接原地来了个平地摔。 远在京城里的王仁根本就没把金陵的王健这个乡下小子放在眼里,在父母亲朋的恭维下,一心把整个王家都看做是自己的囊中物。 王夫人看完王子腾的信件,立刻就询问嬷嬷王仁的此刻在何处。 见身边的嬷嬷支支吾吾的,王夫人立刻火上心头,“这个不成器的,是不是又出府去找什么妓子花娘去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去花天酒地,也难怪老爷看不上仁儿。若不是我肚子不争气,也不至于…不至于…” 景嬷嬷难过的上前,“太太这些年也用了不少偏方,身子都差点坏了,终究是没能如愿。老爷不也说了么?这都是天命,让太太看开些么?也得今日又提起这话了?” 王夫人擦拭掉眼角的眼泪,“老爷来信说那孩子即将和他一起回京,嬷嬷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这一切明明该是我孩儿的,现在却要便宜了他人,你说我不该怨么?” 景嬷嬷见自家太太用力的捶打自己肚子,忙上前保住她,“太太这是何苦?这又是何苦呢?” 情绪慢慢安静下来的王夫人露出一个笑容来,“让人将府里东边最大的院子收拾出来,既然老爷都已经定那孩子为未来王家的当家人,自然不能亏待了人家。” “可……”看着这样的太太,景嬷嬷最后还住了口。 第五章 在外喝的醉醺醺的王仁回到王家,就看到自己的东西正在被人从院子里搬出来,顿时就酒醒了不少。 一把踹开正搬着自己箱笼的小厮,王仁怒不可遏的大喝道:“你…你个下贱胚子,敢…敢动爷的东西,今个爷不把你打死就不做这个主子了。” 额头磕破的小厮丝毫不敢怨恨,忙护着头跪在地上,任由王仁的拳脚打在身上。 周围的下人纷纷被吓的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更不要说帮被打的小厮求一句情。 直到地上的人进气少出气多的时候,王仁这才腿脚发软的停下来。 “一群没眼色的下贱胚子,没看到爷累了么?还不快扶爷回去休息!” 两个貌美的丫鬟忙跪着爬到王仁的面前,额头紧挨着地上的泥土,颤颤巍巍的回道:“爷…爷,太太那边来人说以后爷要住到西院的院子去。西…西院的院子还…还没有收拾出来,还…还请爷稍等片刻。” 酒气上头的王仁打了一个酒嗝,火冒三丈的直接解下自己的腰带,毫不留情的鞭打在两个丫鬟的背上。 “好…好你个贱人,竟然让爷等?爷看你们就一天不挨打就皮痒是不是?” 两个丫鬟虽然紧紧咬着嘴唇,身上的疼痛却还是让她们发出了闷闷的疼痛声。 一个穿着妖艳的女子看着这边,忙打理好头发,将外衫松松笑着往王仁这走来。 “爷怎么在这?奴家等了爷这么久,回来了也不来看奴家,也不知是谁说一回来就来看奴家的!看来爷是嫌弃奴家颜色难看了,爷这样嫌弃奴家,还不如让奴家早早去投河算了,爷也不用天天看奴家这张难看的脸了。”女子欲泣的容颜,立刻就让王仁放过了地上的两个丫鬟。 随着妖艳女子的到来,让在场不少人对其心存感激。 眼看着妖艳女子就要摔倒,王仁忙丢开腰带,一把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妖艳女子原只是外面花楼的一个花娘,名为茹娘,因颜色好又会哄人,可是让王仁喜欢的直接给其赎了身。 被人赎身的茹娘原以为王仁是个好的,谁知道进入这王府,她连一个姨娘的身份都没捞到不说,王仁的残虐更是表露无遗。 在这王府没权没势,对于王仁来说她就是个玩物,等她容颜无法再勾住王仁,她能够想象到自己的下场。 为了让自己未来不至于太惨,茹娘忍受着王仁的折磨讨好他,更是在王仁对他人发难时帮助他人。一年两年的下来,王家没有任何一人说她的不堪,甚至有人不禁对她起了敬佩之心。 “爷的小心肝,爷怎么会忘了你!来让爷看看你这小妖精是不是真的想爷了。” 茹娘任由王仁的一只手探入自己的衣服,笑着呵气如兰的在王仁耳边,“奴家哪里有胆子欺骗爷,呃,爷现在在外面呢!” 王仁用力的捏了一把手底下的肌肤,疼的茹娘□□出声。 “你个小妖精,看来是真的想爷了,一会爷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茹娘虽然害怕厌恶,面上却笑着,身体向王仁贴的更紧了。 “爷最是神勇了,一会可要对奴家多疼爱才是!” 王仁开心的直哈哈大笑,若不是他刚在外面和几个妓子鬼混了一番,此刻就要将怀里的小妖精给就地正法了。 直到茹娘提醒他快些回西院的时候,王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强迫搬家了,顿时所有的兴致都消失了个干净。 听闻是因为王子腾即将从金陵乡下带回来的小子,这才把自己住处搬了,顿时就又生起起来。 这次就连茹娘都没讨到好,被王仁重重的打了一巴掌摔在地上。 摔倒在地的茹娘看着王仁去找王夫人,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微微拢住衣服捂着脸回去。 王夫人一脸的无奈,嘴里也说着替王仁可惜的话,把王仁怒火拱的越加高起来。 “啊,这东院是未来我们王家当家人的居住所,以前老爷和我都将仁儿你当做亲儿子对待,如今老爷去了一趟金陵,来信说那孩子要当作为家主培养。叔母这也是没办法,毕竟祖宗规矩在那,我…我也不敢违背啊!” 面对王夫人的示弱,王仁不但没有怪罪她让自己搬院子,还对王夫人心存感激。 面对京城里的恶意,王健能够有所预料。 在离开金陵前,王健不得不按照规矩改口王子腾叫爹。 做了便宜爹的王子腾觉得这一声声不情愿的爹,听起来还挺顺耳的。 眼看着他们就要到京城可,王仁也早早就做好了教训王健的准备,结果一切都被皇帝的旨意给打乱了。 看着一脸平静的王子腾,王健不得不怀疑这事是这家伙闹出来的。 “这么看着为父做什么?” 想想自己的小身板到达边关战场的后果,王健就觉得后槽牙疼。别人认爹是获得财富名利,他认爹这是要有生命危险啊! “你早就知道这事!” 面对王健肯定的语气,王子腾没有反驳,“怎么这就怕了?” 王健直接对着王子腾翻了一个白眼。 感受着双腿灌铅感,王健直接在心里骂娘。什么为了让他提前感受感受,他看这就是对方为了打击报复自己。 “停,原地休整。” 随着千户的命令,正在行军的队伍有序的停下来。 一个没撑住,站在队尾的王健身体一软,直接扑倒在地。 巨大的动静,立刻就引来了带队的千户。 “没吃饭么?你个软脚虾,就你这样的上了战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不快给我起来?” 听着千户愤怒的声音,王健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瘫软的双腿却并不听从他的指挥。 年前的衣襟被人抓住,双腿被迫离开地面,王健整张脸直接给气红了。 千户笑着用手拍在王健的脸上,“怎么小子还不服气了,不服气就对了,若是让我再看到你不服从命令,就军法处置。” 得知王健被人欺负,王子腾不但没有出面维护,还笑着让人隐瞒他的身份。 一路他们都在急行军中,每天除了休息的两三个时辰外,就连吃饭都是在行军途中解决的。 从小没受过这样苦的王健,一身白皙的皮肤很快就晒的黝黑了,身上的皮肤更是被晒伤了不少。松弛的肌肉也变得坚硬了起来,脚底更是磨出了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子。 前期的不适应,让他受了不少的罚。一开始对他十分排斥的士兵们,也在一天天的相处中接纳了他。 到达边关等待王健的是更加严格的训练,哪怕是被发配到了伙房,他每日的训练也不比上战场的士兵们少。 看着王健坚韧的适应下来,王子腾满意的点点头。 边关的环境十分恶劣,到处的黄沙,炎热的高温,让人时刻处于缺水状态。为了保家卫国,为了给家族挣得荣光,给自己挣得一个前程,汗水洒落在军营的每个角落。 听着耳边彼此起伏的鼾声,鼻子里吸入着臭烘烘的空气,王健推开压在身上的几只臭脚丫,这才继续进入梦乡。 和军营里的生活相比,以前的日子都算是过的精细了。这才仅仅三四个月的时间,王健就和军营里的其他人差不多了。 蛮族聚集兵将挺进,王子腾已顾不得王健这边的情况,每天都在帅帐里和人商量敌情。 就在麻木训练的一天里,出征的号角被吹响。 训练着的士兵们有序的集结,队伍整齐划一的跟随着主将们奔赴战场。 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军队走出军营,空气都满是肃杀之气,这一刻的王健被震撼到了。 见王健还楞楞的站在原地望着军队离开的背影,伙房里的老李头没好气的一把拍在他的后脑勺。 “你个瓜娃子发啥子呆呢?还不快点跟我回伙房去,一会要是耽搁了大事,就是把你绑起来抽死了都是活该。” 王健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我说李叔你就不能轻点?我这是啥?这可是脑袋,脑袋知不知道?要是被你打坏了可咋怎?” 话音刚落,王健的屁股就迎来了老李头的天残脚,踢的他直接原地窜了出去。 出去的军队直到日落后才回来,王健被安排去伤病营给人送饭。 看着简单包扎伤口还在流血的士兵,王健只觉得眼睛胀胀的。 帐篷外受伤的士兵们还有说有笑着,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呼啦呼啦就开始吃起来。 可帐篷里都是受伤重的,不是处于昏迷中,就是在不断的哼鸣着,更有不少的士兵缺胳膊少腿的。 还未进入帐篷,就碰到两个小兵抬着一个刚刚咽气的伤兵出来。 走进满是血腥味的帐篷,直面而来的痛呼声就在耳边,来来往往的军医将挡路的王健推到角落。 前世在医院见惯了生死,可现在生死更加的直观,熟悉的面庞,半天以前还在一起训练的兄弟,此刻浑身是血进气少出气多的躺在简单的床架上。 王健浑浑噩噩的被人拉出帐篷。 见王健梦魇住了,军医毫不客气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小伙子,这就被吓到了?” “啊!”想起自己过来目的的王健,忙手忙脚乱的将两锅粥推过来。 “老李头让我送来了两锅粥,还有炉子和碳火。” 军医丝毫不客气的打开粥盖,从里面舀了一大碗,顾不得烫三五两下的就咽了下去。 “行了,交给我吧!替我向老李头道声谢。” 第六章 当天晚上王健做了噩梦,梦里满天满地都是鲜红色,自己整个人都被粘稠的鲜血包裹着,哀嚎声不觉。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三天才有所好转。 此时战事吃紧,王子腾却还能够抽出来关心王健的状态。 听闻王健因为人死而做噩梦时,心里很是失望。 一直跟在王子腾身边的亲兵却不由得替这位王家小公子不平起来。 看着身边亲兵的不赞同,王子腾直接气笑了,“怎么我说错了么?不就是几个死人么?竟然被吓的做了好几天噩梦,还真是…没用的很。” 亲卫在自己久远的回忆里,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战场时的场景,好像比小公子还差劲来着,那岂不是他自己更加没用? “小公子第一次上战场见到死人,而且还是认识的人死去,被吓到也没啥吧!” 见自己身边的亲兵给王健说好话,王子腾却没有丝毫生气。 听完王子腾的吩咐,亲兵露出诧异的表情,“将军真的要将小公子调到前锋营么?若是小公子发生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面对话越来越多的亲兵,王子腾微微不满起来。 跟随王子腾多年的亲兵这才答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忙惊恐的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更是直接流进了眼角,刺痛的双眼却不敢揉一下。 原本想要惩罚亲兵的王子腾,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摆手让人退了出去。 正在帮老李头洗菜的王健听有人喊自己名字,手握着一把青菜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来人。 来人十分没礼貌的用手指着王健,“你跟我走。” 看这个瘦不拉几的小子,千夫长邵阳十分的不屑,他不明白将军为什么会专门要把人调到自己营里。 面对千夫长邵阳的不满,王健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对对方的不礼貌,皱着眉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嗨,自己都已经让对方进自己营里了,对方还不满,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捏着鼻子默认了这事? 邵阳更加没好气的说道:“说了让你跟我走,您是聋了不成?” 见邵阳脾气隐隐就要上来了,正在洗菜的老李头忙甩掉手上的水珠,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对王健说道:“你小子驴脾气又来了是不是?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人家千夫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进军营这么久了,还不懂听从上官命令这条规矩么?” 随后老李头又转过头笑着对邵阳说道:“这小子年纪还小,偶尔会犯犯脾气,不过也没啥坏心眼,他若是做错了啥,你只管骂就是了。对了,这小子是要调到你们前锋营了么?” 老李头虽说官职不大,只是个管伙房的,但整个军营里的人却没人敢对他不客气。 除了因为他掌管伙房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对方前半身的经历,若不是对方身体无法上战场了,现在也不会屈居在伙房。 面对老李头的维护,千夫长邵阳也只能忍耐住自己的不烦点头。 得到答案的老李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王健一眼,里面的神情快的王健都差点没抓住。 最终王健是在老李头的摆手中,跟着邵阳离开了伙房。 前锋营顾名思义,就是战场上冲锋在最前线的队伍。 而且为了保证前锋营士兵的速度,他们除了身上轻便的软件手中的刀剑,身上是没有任何其他防护的。因此前锋营的死亡率是其他队伍的好几倍,稍有不慎就会死在战场上。 进入前锋营的人除了想要出人头地的,军营里的刺头。更有一部分是刺面的戴罪之人,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奴隶,里面的人来处十分的复杂。 现在是战时,大战更是说来就来。此时王健被安排进前锋营,确实是十分的危险。 进入前锋营的王健还来不及融入,战争的号角就被吹响了。 第一次上战场的他,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刀,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骑马来犯的蛮族军队。 汗水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沙漠化的泥土上,原本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也因不忍见到战争的残酷,唤来一大片乌云躲入其中。 随着进攻的号角被吹响,两对人马快速的厮杀在了一处,鲜血如雨般泼洒在大地上。不知何时豆大的雨水开始滴落,模糊起人们的视线,湿润着身上的衣物,冲刷着血淋淋的伤口。 平日里的训练,在此刻全被王健忘在了脑后。此刻的他若不是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分辨着敌我,恐怕靠近他的自己人都会被他胡乱挥舞的刀给伤到。 鲜血洒在身上脸上,却引不起他一丝情绪的波动。哪怕此刻他双臂早已如灌铅一般,手中的刀他却依旧没有任何迟疑的举起落下。此刻的他,真的如同一头陷入困境的狼崽子一般,全身的动作全凭不服输的劲气支撑。 眼看着战场上自己这一方伤亡惨重,敌军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头也不回的带着剩下的士兵往回逃亡。 见此王子腾命人也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并未乘胜追击追击。 还再胡乱挥舞刀的王健被人一手刀砍在了后脖处,双眼一翻直接摔倒在地,被人扶了回去。 他这一晕直接晕了两天一夜,哪怕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响,他也没醒来过。 听闻他受伤后,老李头专门来了一趟,却也只看到了昏迷中的他一眼。 只可惜王健没有口福,没能喝到老李头专门给他开小灶熬的小米粥。 王子腾也打听过王健现在的情况,听闻王健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面上不显心里却放心了不少。 王健受伤不重,身上也只有一些皮外伤,养伤一段时间就能好。至于为什么他会昏睡这么久,乃是因为脱力耗损所致,昏睡也是身体自我保护修复。 等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并没感觉身上伤口的疼痛,而是感觉浑身无力,抬起胳膊都十分的吃力,肚子更是饿的让他能吃下一头牛。 在他人帮助下,王健直接灌下两大碗粥后,他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原本看不上他的千户邵阳,却因为这一战没了对他的成见,前锋营的士兵们也悄无声息的接纳了他。 经过战场的洗礼后,原本还以一身锋芒气息的王健,此刻身上的气息全然收敛,身上更是多了一些肃杀。 这场战争持续了两三年,这两三年的时间里,王健身上也留了不少的伤,却也因此成长了不少,只是那一手的鸡扒字却没能好上多少。 原本统计前锋营的千户邵阳因军功升到了中郎将,而王健则是顶替了他原本的职位。 看着和军营里大汉如此一则的豪迈的坐姿,王子腾远远看着,这样的王家嗣子回了京城,恐怕会被人看不起。尤其是想到了他拿一手的鸡扒字,他就更加的头疼起来。他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王家继承人,而不是一个文盲继承人。 王健只觉得背后一阵寒凉,左右查看一番,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两年的时间,蛮族进攻的脚步没能前进一步,始终被王子腾带着人拦在了边外。 眼看着进攻无望,蛮族首领不得不放弃南下,向中原皇帝上书求和。 合约签订一月后,皇帝的召令终于来了,王子腾从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晋升成了从一品的京营节度使。 这次王子腾看似升职了,却失去了掌握的军权,整体算下来应该算是明升暗降了。 王子腾就如同没看出来一般,十分恭敬的领了升职,快速的和新来的镇守将军做好了了解。 鹅毛大雪中,王子腾带着一支百人轻骑离开了军营。 直到这个时候,同王健一起经历生死的战友,这才知晓他的身份。 众人来不及责怪王健,就迎来了送别。 明明只是呆了两年的地方,离别时他却十分的不舍,也不知今生他还能不能见到这些一起经历生死的战友。 十二岁的少年还是在长个头的年纪,却几经生死,周身的气度并非是同龄人可比的。 看着和披风成两个颜色的少年,王子腾啧啧几声,“你…怎得黑成了这样?” 看着比自己白不了多少的便宜爹,王健丝毫没有嫌弃,“咱们父子这个样回京应该会招来其他人嘲笑吧!要不儿子来给爹美白美白如何?” 好吧!自己确实也忘记自己的皮肤也不怎么白了,“我倒是无所谓,你若是不在意,那也无所谓。不过你那字得多练练,总不能出去了,让人见你那一手字不是?” 练字永远是王健最痛之处,却也知道这事不得不为。 在军营里历练过两年的王健看着瘦弱,体魄却比常人更加的健壮。每天赶完路休息的时候,却还能够抽出时间来练字。 原本他们一路向着京城而去,却因为王子腾在半路收到金陵来信,王健只能与王子腾分头而行,带着十六个亲兵回金陵。 两年前王子腾以族长身份压下的那些人,终究还是留下了祸患。 矿山因为那些人里外勾结,导致矿洞坍塌,留守在山上的王家人全部被人残忍杀害。 此事不小,王子腾因王昭无法回金陵处置,只能让王健带人回金陵处理。 事情紧急王健一行一路急行军,在短短十几日的时间里,就赶回了金陵。 第七章 看着大变样的王健,王家众人大气不敢出。 看着畏畏缩缩的王家人,王健也不指望这些人能说个什么出来,直接让人将这些人送了出去。 作为金陵的父母官本的韩栋,正在为矿山一事头疼,只可惜留在金陵的王家人,没一个敢做主。现在好了,王健能做主的人回来了,韩栋忙上门前来拜会。 王健丝毫不理会在门外着急流汗的韩栋,他不急不缓的将手里的信息看完,直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这才过了两年吧!现如今父亲要回京了,这些人就迫不及待来试探了?” 亲兵卫长珩莫上前将刚刚收到的王子腾回信递给他。 果然如他所料,信上什么字都没有,只有空白一片的白纸。 眼看着王健就要离开,珩莫忙开口询问,“公子不见韩大人么?” 王健脚步微停,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这人难道是什么绝世美人不成?他来见我我就一定要见他?不必管他,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可有的忙了。父亲还在京城等着我们呢!可不能让父亲久等了才是。” 韩栋站在大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随从上前询问了一遍又一遍,可依旧没能够进入一步。 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韩栋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风一吹冷的他差点发抖。 直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是等来了王健身边的亲兵,得到的回答竟然是不见。 韩栋心里虽然有气,却还能忍住。他身边的随从却没有忍住,直接当面质问起亲兵来。 看着韩栋时候阻拦说教自己随从的行为,亲兵直接笑了出来。 面对韩栋等人的不解,亲兵直接笑着说了出来,“韩大人也不用生气,公子虽然年少,却跟随我们将军在边关历练了两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公子说他不见大人是为了大人好,大人还是请回吧!至于矿山上的事,公子自有处置,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的。” 王健虽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官职,但他毕竟是王家现任家主承认的继承人。韩栋还没傻到去得罪他,而且他也看出来了,今日这一出对方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告。 可这王健才十来岁,当真就能有如此心性?亦或者是他背后的王子腾所为? 原本前来试探一二的韩栋,此刻却满腹心思的带着人离开了。 低头擦拭佩剑的王健,头也没抬的问道:“离开了?” “回公子,一切如公子所料,韩大人已经离开了。亭山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保证山上的人逃不掉一人。” “下去吧!明天处理完亭山的事,后天我们就回京去。” “是。” 亭山山脚下身穿铠甲的王健哪怕是在马上,依旧比身后之人矮上不少。坚挺的脊背,坚定的目光,让身下的马儿都安静的等待着命令。 “去吧!动手干净利落点。” 身后走出五个亲兵控制缰绳,直奔亭山而去。常年待在剑鞘中的剑摩擦出嚓嚓声,寒光迎着晨阳向山林反射而去。 躲在山中丛林的人没想到王健说动手就动手,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动静的心思。 不等林中暗处斥候有所动作,王健派出去的人就出现在了斥候的面前。在他人生最后一撇中,是杀意肆意的寒光。 韩栋派来查探的人也被王健的动作给震慑到了,此刻连直视王健的胆量都丧失了。 王健派出去五个亲兵本就是好手,又多年在军中摸爬滚打,自不是一般人能够对抗的。面对叛乱的王家罪人,亲兵们基本上都是一刀毙命。 没用到一个时辰,亭山上所有叛乱的王家罪人皆已伏诛,唯独只有几个不足十二岁的孩童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看着这几个孩子,王健不满的皱起眉头来。 顶着王健压力的亲兵,忙开口解释,“爷,这几个孩子是那些叛乱之人的后代,他们毕竟还只是孩子,毕竟是本家血脉,我等不敢做决定。” 这些孩子都已经记事,从小他们就跟随父母亲人生活,先不说他们是更亲近家族还是亲人,就说他们的是非观有没有歪都不一定。 心中虽有不忍,却想到边关时。同袍因为一时不忍处决蛮族一个看似无害七八岁的小孩,结果却被对方趁其不备给反杀的事。王健心中的不忍,最终还是在那些孩子的目光中,下达了将他们全部终身打入奴籍的命令。 金陵众家没想到王健一个才十来岁的少年,做事能够这么狠,说下手就下手,一点余地都不留。 不等王健出发回京,他在金陵的所作所为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金陵各家。 处理完这些作乱的王家人,王健没有在金陵耽搁时间,当天就准备带人回京。 听闻自己哥哥即将回京,王氏每日脸上笑容不断,打扮的比往日都光鲜了几分。 贾母也让人准备了不少东西,嘴角的笑容也多了不少。就连贾政这个假正经,也是十句不离自己这个大舅哥。 这可苦了贾宝玉了,为了让贾宝玉得王子腾的眼,贾政对他功课比平时抓紧了不少。作为他平日里的保护伞贾母,这个时候没在如往常一样一味的护着,反而跟着劝说起贾宝玉来。 众人的作为不但没有让贾宝玉努力多少,反而是让他起了逆反心里,对王子腾更是不喜起来。 王子腾进京当天除了王家前来人接外,荣国府也来了不少的人,贾政更是早早的亲自带着王氏在城门楼等着。 虽然离京好几年,对于京城里的动静,王子腾知晓的十分清楚。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半辈子的妻子,王子腾难得的没有一同回去,而是直接带着人进宫去面圣。 直到月上中天,王子腾这才从皇宫出来回到府里。 贾政夫妻没有回荣国府,在王夫人不好看的脸色中,一直赖到了王子腾回府。 王子腾只是匆匆见了贾政夫妻,就以天色太晚,明日会上门拜访的将人赶了回去。 接过王夫人递过来的水杯,王子腾一饮而尽,似不在意的问道:“仁儿呢?” 想到下人报告上来的,王夫人笑着帮忙遮掩道:“仁儿这孩子近日来身子不爽利,这不也不知晓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就先让人回去用饭了。老爷可要现在见他?妾身现在就让人去喊他。” 看着现在对自己都能说谎不打草稿的妻子,王子腾眼里波澜不惊摆摆手。 “既然他身子不爽利就不要去喊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这次健儿本来是要同我一起回来的,我让他去了一趟金陵,再过几日他才能回来。府里的事一直都是你处理的,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听王子腾提起王健,王夫人面上笑容不减,反而多了一丝犹豫担忧。 见她如此,王子腾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老爷认定的嗣子的定然是最好的,只是妾身从没有和这孩子接触过,也不知道这孩子都是些什么喜好,就怕到时候准备的东西,他能否喜欢。” 王子腾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我们王家也是有家底的,不喜欢到时候让人给换了就是,不用在这些小事上太过纠结。” 王夫人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心里对王健的危机感更加大了。 “妾身听说这孩子从小在金陵那边长大,要不从金陵那边带几个熟悉的回来陪着他。毕竟这孩子才十来岁,还是个孩子,到了陌生地方,终归还是要有熟悉的人在更自在些。” 跟在王夫人身边的嬷嬷诧异的抬起头,王健那可是跟着家主去过边关的,哪里会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姐儿爷儿一样。自家夫人如此说,不怕老爷不喜么? 王子腾不动声色的把所有都看在眼里,面上却丝毫不变,“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原定第二日去往荣国府的,王子腾却因事情给耽搁了,直到用饭时,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到荣国府。 看着气势越加逼人的王子腾,贾母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拉进他与贾宝玉的关系。 看着贾宝玉听话的坐到自己身边,王子腾嘴角微微勾起。 见他温和的和贾宝玉交谈,贾母十分的满意,“子腾啊!你常年在外,这些年你也是辛苦了。只可惜赦儿是个不成器的,倒是政儿这些年很是用心,与各家走动的也多。就连宝玉也是个争气的,提起我家宝玉,也不是我老婆子自夸,你可以出去问问,谁家不夸上几句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也可以让琏儿去,这些年他在外也算是有些脸面。都是自家亲戚,万不可生分了才是!想当年老国公还在时,就最看好你,将你亲自带在身边,难得你争气,没有让他看走眼。” 当年王家势弱,嫡子子孙皆未能长成,这才让自己这个庶出的出个头。想起自己在叔父临死前的发的誓,王子腾心里就冷笑连连,他们王家蛰伏,也是该一点一点的讨回那些债了。 “还是老太君有福气,不像我王家人丁凋零。说来我那孩儿再过一段时间就回京了,到时子腾定然会带着那孩子过来看望老太君,也让那可怜的孩子沾沾老太君的福气。” 贾母被王子腾这话逗的直笑着点头。 第八章 王健原本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的,结果却按照王子腾吩咐,转道去了一趟江南扬州。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林如海,王健没有任何的同情。 这人啊!就是太贪心,一边想要和那些世家同流合污,又想做皇帝的心腹,两边摇摆不定又牵扯甚深,也难怪皇帝会拿他开刀了。 林如海强撑着身体,笑着对玩世不恭的王健说道:“贤侄来了我这不必见外,有什么需求直接和府里的管家说。” 王健笑看着林如海凹下去的病容,丝毫不顾对方身体的病弱,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伯父真客气,我也只是按照父亲的吩咐路过,前来看望一二。在此地停留不了几日就会离开,也没什么需求不需求的,伯父还是好生休息吧!我也先下去休息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林如海被气的咳嗽不止,就差没把整个肺咳出来。 王健没有理会进来查看情况的下人,直接越过众人回屋子休息去了。 月上中天,凉风习习,王健屋子的窗户迅速的打开了一条缝又被关上。 整个府邸除了职守的人,安静的针落地可闻。 王健悄然的避开所有人,就着白日里观察到的路毫不犹豫的前进,一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看着床榻陷入睡眠都皱着眉头的林如海,王健轻手轻脚的找到他房间里的暗格,将信封里的东西替换成了一张白纸。将一切还原好,他这才返回自己的屋子继续休息。 躺在床上的林如海听下人说王健一大早就带着人离开了,惊讶的直接咳嗽了起来。 这人来一趟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自己一眼?林如海想了两三天始终没有想通王健这不按规矩的行为到底是为何! 自王健离开江南扬州后几日,就传来林如海病情加重的消息。 看着越来越近的京城,王健露出玩味的笑容。 “三儿,你说那个含玉而生的贾少爷到底长个什么样?” 面无表情的亲兵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两下,对于公子对自己的这个称呼,他也不是没反抗过。可事实证明告诉他,面对这个小祖宗千万别反抗引起他的兴趣,不然你只会更惨。 “公子很快就能见到那位了。” 看着这些年越来越冷脸的金三,王健无趣的收回视线,“你说说你总这么冷着脸可怎么行,以后可如何讨媳妇,就算是讨着了媳妇,人家天天面对着你这张冷脸,肯定也会有意见。要不等回去了,我帮你想看一个媳妇?不然你讨不着媳妇,别人还不得笑话你主子我啊!” 听王健越说越没边,金三闷不啃声视线丝毫不看他一下,无声的做着最后的抵抗。 在船靠近码头的时候,王健这才从甲板的椅子上站起来,整理被自己坐皱了的衣服。 王夫人早早就派了二管家在码头等着,院子也早早的让人收拾了出来,更是让人送了不少贵重的摆件过去。府里大厨房更是早早就准备着,就等王健这个主角到位了。 看着笑呵呵的二管家,王健正经的脸上营业式的露出一个微笑。就在对方想要上前说几句时,他又毫不留情的收回刚刚的亲和力,变的冷酷无情起来。 金三识趣的上前一步,将管家拦下来,将人打发去抬行礼,自己带着人先行护送王健离开。 见王健带着人看不到影了,原本笑呵呵的二管家立刻变脸,“呸,什么玩意!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听到二管家话的几人忙低下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王夫人以为见到的王健应该是风尘仆仆的,可看着面前从容笑着的王健,她不由得握紧手里的手帕。 “健儿你可回来,说来几年前你就应该随着老爷回来的,没想到老爷竟然会带着你去边关。边关那是什么地方?先不说环境,就说不安定,他也不该带你去才是。还好你没事,也不枉我日日在佛堂给你们父子祈福。不过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放心母亲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看着王夫人温柔的笑容,王健笑容不变,“听说京城冬日里天气寒冷,儿子也没什么好东西,倒是带回来不少的皮毛,到时候让人给母亲送去,母亲看着处置了就是。” 王夫人笑着甩甩帕子,“你这孩子真是的,你有这心就是了,还根母亲客气什么?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不可怎么了?”王仁脸上勉强的笑着走进来。 自叔父回来就没正眼瞧过自己,若是不是这小子,自己现在依旧还是王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叔父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越想越气的王仁,嘴角的笑容带上了满满的恶意。 “叔母安好,都是仁儿的不是,来迟了。想来这位应该就是我健弟了吧!果然长的好,难怪叔父这么喜欢。对了刚刚叔母在和健弟说什么呢?莫不是健弟做了什么错事?叔母最是心疼我们这些小辈了的,健弟刚回京,之前一直生活在金陵老家,若是做错了什么,还请叔母慢慢教导才是。” 看着句句带刺的话,王夫人脸上笑容不减,嘴里却微微称怪着,“你这孩子这说的都是什么?” “健儿你莫要和你仁大哥哥见怪,他呀!就是这么个脾气,总是嘴硬心软的。” 看着对自己微笑的王夫人,对于这两人的打太极,他只觉得太低级了。 这王仁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一个大男人脸上还擦脂抹粉的。刺鼻的味道,直让他想打喷嚏。为了让自己的鼻子不再受难,王健忙开口说道:“还请母亲见谅,儿子还有要事需要找父亲,仁大哥哥既然过来,就劳烦哥哥替我多陪陪母亲了!” 王夫人笑着点头看着王健离开,一副好母亲的模样。 王仁气哼哼的,“什么东西,果然是个乡巴佬,就知道巴着叔父。” 王夫人撇了王仁一样,身边的丫鬟忙有眼色的说太太累了,三言两语的将王仁给打发了。 “蠢货,也是我昏头了,还想指望这个蠢货来对付那野种,看来还是的另外找法子了!” 听到王夫人这话的几人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等待着王夫人的吩咐。 书房的门打来着,院子里没有人。王健没有让人跟着,整理了下衣服这才走进书房。 王子腾坐在案桌上处理着公务,王健进来后头都没有抬一下,直到王健给他见礼,他这才放下手里的笔。 “见过你母亲了?” 面对王子腾,王健丝毫不敢吊儿郎当,恭恭敬敬的站着,“回父亲,已经见过了。” 接过王健手里的书信,王子腾并没有打开看。 “一路上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五日后府里会邀请亲朋,这几日你就不要出去了,回去好好练练你那拿不出手的字。” 他知道自己的字拿不出手,但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么?王健一脸郁闷的退了出去。 “三儿你说练字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王健自然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王健带回来的书信,当天晚上就到达了皇帝的手中。 远在江南扬州还有一口气的林如海,此刻也没有理由继续活下去的筹码。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还一心想着如何讨好荣国府,好让荣国府在自己离开后,照顾好自己的独女。 王子腾吩咐王夫人准备宴请时,丝毫没有任何的意外,还十分体贴的安排好一切。 这让王仁更加的气愤起来,将他屋里的所有人都折磨了一遍,依旧没能够熄灭他内心的怒火。 为了让王子腾对王健失望,王仁眼珠一转,就想了一个好主意出来,因此这五日他没有直接去找王健的麻烦。 王家摆宴贾母自然是重视的,当天直接带着荣国府众人闹哄哄的过来。 林黛玉原本是不准备来的,只是贾母等人不断劝说,再加上听闻王健不久前去见过林如海,这才不顾脸面,跟着贾母众人来到王家。 和林黛玉的不好意思相比,薛姨妈三人却是兴奋的同王夫人一口一句的夸着。 女眷这边由王夫人在后院接待,男眷则是由王子腾带着王健、王仁招待。 难得平日里不着调的王仁此刻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高高抬着头领着王健介绍前来的人家。 王健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风头被王仁给抢了,还觉得这人难得有用了一回。 王子腾对此闭口不谈,前来的宾客不少都在内心嘀咕着,看不懂王家现在这是个什么意思。 贾宝玉对王子腾虽然不喜,但却在看到王健这个同自己长的八分像的少年时,从内心里产生巨大的惊喜,和没有来的熟悉。 “这位弟弟,我们可是见过?” 看着拉住自己衣袖的贾宝玉,王健实在没忍住,一个大大的喷嚏直接打了出来。 “你…阿嚏…阿嚏…”王健忙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再顾不得礼仪,强行的拉回自己的衣袖,后退了五六步这才好受了些。 看着一脸受伤的贾宝玉,王健丝毫没有任何的心软。以前他还犹豫过自己要不要认这个双胞胎兄弟,现在看来,他还是别人的好。 周围的宾客早就因为贾宝玉这话安静了下来,纷纷侧头看着这里。 王健微微憋气直到脸颊微红这才不在憋气,“宝兄弟说笑了,你我虽是同岁,但按照生辰来算,我比宝兄弟还要早几个月,这一声弟弟着实有些…” 周围不少人直接笑了起来,贾宝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闹出这样的笑话,脸一瞬间竟比王健的还要红。 看着贾政不好的脸色,贾琏忙笑着打着哈哈上前,“健弟弟莫要见怪,前个几日宝弟弟不在府里,这不听闻你来京了,今个一大早这才匆匆的赶回来。家里人还没来得及同他说详细,这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你莫要见怪才是。” 看着这个荣国府下代继承人,王健心里满是嫌弃。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琏二哥哥了,果然琏二哥哥如同他们说的那样热情,对兄弟十分的维护。来着皆是客,琏二哥哥和宝兄弟就让我们家很高兴了,哪里来得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不等贾琏、贾宝玉同王健再说什么,王仁忙伸手将两人拉走,嘴里还笑着说着最近得了什么好东西,就等着他们来云云。 第九章 整个宴会上,王健都十分的安静,任由王仁上跳下窜的忙个不停。 对于王健和王仁,心思细腻的人,却能够看出王子腾的态度。 反观看不清状况,还被王夫人不着痕迹带歪的荣国府众人,还以为王仁还有机会成为王家当家人。 因着王仁如狗皮膏药的纠缠,贾宝玉没能和王健再有所接触。 因着荣国府明面上毕竟是王家的姻亲,王健不得不同王夫人一同前往拜访。 王健王仁同王夫人安静的现在院子里等着下人的通传。 荣国府里的一众女眷此刻正在贾母屋里说笑着,贾宝玉乐不可支,一会和这个姐姐说上几句,一会和那个妹妹调笑两句。唯独当他同林黛玉说笑时,王氏脸上的笑容变得微微僵硬,反倒是贾母笑容反而更加慈爱。 听着屋里女眷们的说笑声,看着赖嬷嬷撩起的帘子,走在最后的王健却直接停下脚步。 面对众人的疑问,王健面无表情躬身大声对着屋里的贾母说道:“还请贾老太太见谅,原本今日是专门来拜见老太太的。都是我的不是,竟然忘了父亲交代的事。此刻想起父亲正等着,恐父亲生气,健儿只能先行离开。下次健儿再来拜见老太太,还请老太太莫要因为小子而生气。” 王健说完不看王夫人难看的脸色,直接转身就离开。 贾母正高兴着,突然听闻王健如此说,顿时就生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王夫人带着王仁一脸难看的对着贾母等人一个劲的道歉,心里却十分的高兴。 王健并没有直接回王家,而是去了城外的马场,带着自己的爱驹跑了半天。 等他刚从郊外回到王家,就被等在大门口王子腾的小厮给叫了过去。 众人都以为王健被叫过去会被王子腾教训,面对表情淡定的王健,王子腾并没有惩罚教训,反而是将一张帖子交给了他。 没打开帖子,王健就猜出了帖子的来处,“父亲,这个荣国府送来的帖子?” “自回京以来,你不是都在藏拙么?怎么这次这样决绝?” 一目三行的将帖子上的内容看完,王健笑着将其丢进火盆,任由火盆里的火吞噬掉帖子。 “能省点很多麻烦,这也不是父亲想要的么?” 自己这个便宜儿子确实够聪明,做什么事他也放心,就是缺少了点少年气,活成了个狐狸模样,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现在还太早了,你莫要玩脱了,不然为父也没办法给你兜底。” 他才没有玩好不好,好吧好吧,谁让自己是做儿子的呢!还是给这个便宜父亲留点面子吧! “儿子现在就去给母亲请罪。” “去吧!” 看着面前低头认错的王健,王夫人没有过多苛责,只让他尽快去荣国府道歉。 “母亲说的事,刚刚父亲已经为这事说过我了,下次我定然不会如此了。”下次他就该直接转身就走。 王夫人丝毫不知道王健心里的想法,刚准备安慰一二,就见自己贴身丫鬟不经通传,就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王夫人脸色微怒的看着丫鬟,“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去自己领罚。” 丫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顾王夫人的怒火,啪的一下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头更是重重的磕下。 “太太不好了,舅…舅老爷被人给打了,此刻人还处于昏迷当中,太…太医说舅…舅老爷的双腿怕是保不住了!”丫鬟说完头都不敢抬一下,整个人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王夫人听完直接整个人不好的要晕。 王健忙上前同身边的嬷嬷丫鬟们将王夫人扶住。 “母亲莫要着急,虽说舅舅保不住双腿,但终究是没有生命危险,母亲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我现在就去找父亲,将消息告诉父亲。” 王夫人抓着王健的衣袖,理智回来了一些,点着头“对,对,你说的对,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快,快速架马车,我现在就回去,现在就回去。” 看着王夫人被众人扶着离开,王健这才施施然的去找王子腾。 听闻这个消息,王子腾心里无奈,却也不得不带着王健前去探望。 听着姜氏哭哭啼啼的说着她家老爷如何可怜,被那邱家如何欺负,甚至还将他们老爷给打成这样。 完全信了姜氏避重就轻的说法的王夫人,坐在床榻前直接哭成了泪人。一双泪眼直勾勾的看着王子腾,伸出手想要看看她大哥的伤,却又因为害怕对方伤处而不敢下手。 王健想笑,却见王子腾在这,只能用力忍住笑意。作为体贴的好儿子,他自然是要站出来安慰的。 “舅母莫要伤心,这事是对方的不是,舅母可派人告衙门么?舅舅受了这样的罪,我们可不能让罪魁祸首给逃了!得让他收到应有的惩罚才是。” 姜氏噎了一下,哭声再次加大了几分,“难为你舅舅心疼你,只是我们毕竟是宦官人家,这…若是报官岂不是……” 王夫人擦掉眼泪低着头,“健儿你刚来京城,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就在王夫人准备询问王子腾的时候,迟了一步得到消息的王仁姗姗赶来,还不见人就先闻其声。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伤我舅舅,我王仁定然要让这贼人好看。” 王子腾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走进来的王仁。 面对王子腾的眼神,王仁脖子一缩,嚣张的气焰顿时就熄灭了。 “现下先让舅兄好好养伤,至于这事我会让人去过问的,这几日你们都老实的待在府里,莫要再横生枝节了。” 王子腾撂下这话,就头也不回的带着王健离开了。 姜氏一脸难看的看着王夫人,很显然对王子腾的处置她并不满意。 王夫人只能暗示自己会回去同王子腾说一说,这才让姜氏脸色缓和了下来。 王夫人出身三朝元老的姜家,只可惜姜家从他们上一代开始,就没有能拿出手的人,全凭祖上的余荫混着日子。 王夫人的大哥姜鹏程是个混不吝的,姜家从他手上一路下滑,祖上的余荫也被败了个差不多。若不是有王家这门姻亲,姜家早就被其他家族给吞了。 这次是因为在春楼和别人争一个舞女起了冲突,对方也是宦官人家。在酒精的作用下,三两句话的功夫,两伙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还好对方存有一丝理智,只是将姜鹏程给打了个半死。 查清事情的始末,王子腾眼也不眨的请王健喝了一杯茶。 见王子腾一声不吭,王健表示自己头疼,他一点也不想参与这件事。只可惜事情没有让他选择的权力。 收到王健拜帖的邱家正准备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板子。 邱父听闻邱彦在春楼打伤姜鹏程时并不在意,可在听闻姜鹏程双腿保不住时,立刻就让人将关起来的邱彦给五花大绑了。 “你…你这个逆子,平日里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虽然你姐姐在三皇子府里还算得脸,但依旧只是一个妾室,连一个侧妃的位份都没有。家里人在外都敬小慎微,就怕给你姐姐招惹麻烦。你倒好平日里在外张扬就算了,和人是冲突我也能容忍,但你怎么下手就没个轻重呢?那姜家不算什么,可姜家背后的王家却不是个好惹的,你呀你!哎!”邱父用力的捶了邱彦一拳,随后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邱彦虽不甘,但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尤其是想到疼爱自己的亲姐,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低下了头。 “那…姓姜的老畜生想要强要春兰,我就是一时看不过眼,谁知道他身体这么弱,就这么两下不会是想要讹我们邱家吧!大…大不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去给那老畜生道歉,任凭那王家处置就是了。” 看着自己的独子,邱父虽然恨其不争,却也能就这么真的放弃。 看着叹气离开的邱父,邱彦心里的愧疚越加重起来。 王健上门拜访这日,他在邱府看了一位本不该存在的人。 王健笑呵呵的看着邱父和贾琏,看的两人差点没有直接尴尬的脸红起来。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能够见到琏二哥哥,说来也是巧了不是?” 贾琏这个没脸没皮的比邱父镇定多了,“这可不是巧了,我可是专门过来找弟弟的。说来弟弟回京也这么久了,你我兄弟二人还没有好好的亲热过,这不听闻你今日要来邱伯父这里,我就过来了。说来上次你去府里,临门而不入,可是伤了府里老太君和兄弟姐们的心,你说说你这小子是不是该罚?” “这事确实是我的不是,这不我都将自己亲手打猎得来的皮毛全部送到府里赔罪去了么?老太君最是心疼小辈,府里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是大度好相予的,我还以为此事就这么皆过了呢!没想到……,还好今日遇到琏二哥哥,不然我!” 听着两人的机锋,邱父很是怀疑自己用重礼请荣国府的人过来是否正确。 贾琏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起来,“健哥儿这可是误会了,大家也只是想和健哥儿多亲近亲近而已。都怪哥哥这张嘴不会说话,健哥儿可莫要见怪。” 王健笑而不语,将目光放到邱父身上,“邱伯父,怎的不见邱公子?今日我可是专门为邱公子而来。听闻邱公子对郊外的马场很是熟悉,我这刚回京,也没什么熟悉的人。今日上门只为两件事,一件事是想请邱公子有空带我去郊外马场跑跑,其二么?就是为了前几日那件事,想来邱伯父应该有所思量,这第二件事我就不多说了。” 邱父看着气定神清的王健,脸上的笑容十分的牵强。 收了重礼的贾琏自然不能干吃饭不干活,忙笑着说道:“彦兄弟也是,做什么不能好好的与人交谈,非得动手,真是的!不过也是都是年轻人,偶尔动动手也能理解。”随即他话锋一转,靠近王健小声的问起来,“听说姜伯父双腿保不住,这可是真的?” 被人打了几下就要失去双腿,确实挺丢人的。不过这丢的又不是自己的脸,王健丝毫没有隐瞒的点头。 “嘶!”贾琏抽了一口冷气,心里想着邱彦下手太重,嘴上却丝毫不提这话。 “就一个小小的摩擦,怎得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难怪我来时伯父要准备那样的大礼,带着彦兄弟去赔礼呢!” 看着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王健直接露出一个笑容来,“说来着本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姜家毕竟是母亲的娘家,是我们王家的姻亲。不过既然伯父这里有客,那我下次再来吧!” 邱老爷苦笑的顾不得礼仪,一把抓住站起身的王健,“这事确实是我们家的不是,这…这…” 接受到邱老爷眼色的贾琏,也忙站起身堵住出去的路。 “健兄弟这不就见外了不是?虽然我在这里,但你我两家是个什么关系,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贾琏推搡着王健让其坐下,却没有丝毫推动一下。 感受着贾琏越来越用力的手,王健慢吞吞的拍掉他的手,“虽说我们王家与你们荣国府也是姻亲关系,但毕竟你姓贾我姓王,哪里来得一家人之说,莫不是你们要改姓王,亦或者你们要进我们王家,跟着我们姓王不成?” 贾琏脸色难看的冷冷的看着王健。 邱老爷是找人来帮忙求情的,现在这场景却出乎了他的预料,冷汗一滴一滴的湿润着贴身的衣物。 “既然邱公子如此有血性,整日在这京城里招鸡惹狗的也太浪费贵公子的天赋了。正好荀彧军正在招新军,想来定能一展抱负,说不得你们邱家以后也能够青云直上,也免得邱老爷整天跟在后面收拾乱摊子不是?”说完整理好衣角,王健绕后面前的拦路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邱老爷心惊胆战的差点直接跌坐在地,再也顾不得贾琏,直直的去让人绑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又是一顿好打。 第一十章 王健在邱家完全落了贾琏的面子,气的贾琏回去一顿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贾母面色平静的看着贾宝玉吃着牛乳酥茶,见他嘴角留有的残渣,忙温柔的用手帕给其擦拭干净。 直到贾母将贾宝玉哄走以后,这才转过头来看贾琏。 面对贾母不瑜的眼光,贾琏习惯性的就是一缩脖子,后背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 直到贾母低下头喝茶时,贾琏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你也处置不了,家里这么多年的培养,莫不是都要白费了不成?” 贾母冷冷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戳进贾琏的心中。 看着扑通跪下的长孙,贾母眼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心疼,“罢了,早知就是个不中用的,那邱家你莫要再理会,下去吧!” 等贾琏离开后,贾母就让人将王氏叫了过去。 被贾母不阴不阳的态度给敲打了一番,王氏回去后就打听起来,这才知道自己遭的这一番罪,乃是因为自己的娘家。 邱家到底是没能够请动二皇子出面周旋,甚至还被二皇子派人敲打了一番。 邱彦是昏迷中被邱家人用抬到荀彧军,荀彧军早就被打了招呼,要好好练练这个邱家公子。只可惜对方身上有伤,只能任由对方先在军营里养伤,等伤好了再来给对方点磨难。 听闻邱彦被送到自家妹婿的军营里受苦,姜家上下每日的咒骂声这才少了不少。 心中忐忑的王夫人也因此安稳了不少,自觉王子腾还是在意她,在意她们姜家的,一时对王子腾更加的体贴了起来。 正在院子里练拳脚的王健早就发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王仁,他没有将王仁放在眼里,自顾自的练着拳脚。 王仁愤恨的看着王健,恨不得对方立刻就去死。 见王健收了拳脚,正在擦拭汗水,王仁这才笑着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弟弟真是好风采,难怪父亲会这样的看重你弟,真不愧是王家的子嗣。说来也是哥哥的不是,弟弟回来这么久了,哥哥都没有给弟弟接风。先生也是的,为了不让我耽误功课,过两年蟾宫折桂,每日的课业布置的也太多了些。还好今日先生家里出了事,哥哥这才有时间来找弟弟,不然伯父若是知道了我耽误功课,恐怕为兄得受到责罚了!” 看着王仁虚伪的笑容,王健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父亲看重仁哥,仁哥自然也不能辜负父亲不是?” 王仁笑着靠近,心里却认为王健此刻是在强忍心中的酸楚,嘴角的得意却越加张狂。 只不过只是一个又蠢又笨的蠢货而已,若是对方识趣,自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还没看清自己的位置啊! 王健笑着一只手搭上王仁的肩膀,“说来上次去荣国府,我过门而不入,想来定然让她们生气了。既然哥哥与他们关系好,不如哥哥也一同请上他们,到时候我也好表达一番歉意才是。” 想想自己这次想要做的事,王仁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晚间跟着王仁达到地方的时候,王健露出意外来。他还以为对方会带自己去烟花之地,没想到目的地却是一个普通的酒楼。 包厢里早就坐了好几个少年,王仁带着王健进去的瞬间就被几人包围了起来。 王仁往一边一站,任由几人将王健给包围住。 王仁的狐朋狗友钱博和裴夏用眼神对王仁示意,得到对方点头肯定后,两人忙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来。 “好了,我今个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给带出来,你们可莫要给我掉链子了才是。” 裴夏虽然是王仁身边的狗腿子,却还是有些害怕,“这小子虽然不识抬举,但现在毕竟是王大人对外认可的嗣子,这王大人可会因此而……” 面对裴夏的询问,钱博则是一巴掌直接拍在他后背,“我说小夏夏啊!平日里你胆小就算了,这小子可是欺负了我们王哥,而且还下了贾公子的面子来着。既然他不懂规矩,自然需要我们稍微教教才是!” 王仁很是满意钱博的话,“今晚的事,我不想出什么意外知道么?等今个的事成了,到时候我请大家伙一起去意韵楼去快活快活。” 听着周围人一句接一句的询问自己在金陵的事,王健丝毫不自卑,三两句就将自己在金陵过的不好的事说了个清楚。 听王健说自己小时候在金陵过的不好,众人越加的来劲了。 贾琏是最后来的一个,期间没有一个人露出任何不满和催促的意思,更是直到他来了以后,席面上的菜才开始被人端上来。 众人为了增加趣味性,玩起了骰子,众人一起掷骰子,谁的骰子最小谁就被罚酒。 自然落到王健手里的骰子只是普通骰子,其他人的骰子却内含手脚。 看着把把自己掷出的骰子都是最小的,王健哪里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这些酒对于他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就这么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他怎么就这么不乐意呢? 贾琏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不过当王仁告诉他,要整王健时,他这才答应过来看热闹。 果不其然这开宴才没多久,他就看着身边的王健被众人欺负的喝了不少酒,更是听着众人将他在金陵乡下的生活当笑话一样拿来取乐。 看着身边得意的贾琏,王健眼角微微弯下去一点。放下酒杯时,小手指微微使力。 一粒花生米触碰到贾琏手边的酒杯,酒杯里的酒水直直的洒在贾琏的身上。 趁着对方擦拭身上酒水的功夫,王健手快的将两人的骰子给掉包了。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贾琏接连喝了好几杯酒水,这个时候大家也都意思到情况不对,不得不停下掷骰子的游戏。 不过此时宴会也已经过半,王健已被他们灌了不少的酒水,众人觉得时机到了,这才拿出他们花高价得来名为金焰蕊的酒水。 金焰蕊虽是酒水,却拥有一项其他酒水比不上的功效,那就是催情。不管是多烈的女子,只要饮上一口,若是不与人欢好,其药性不管用上多少药都是解决不了的。 至于男子饮用了些金焰蕊,不仅能够增加欢好时的快感,还能够增加那方面的能力。事后不仅不会人查出异常,更不会伤害其身体,还会强壮其筋骨。 王健从小生活在偏远的乡下,哪里会知道金焰蕊这样珍贵的东西。众人不着痕迹的将酒水换掉,看着王健将杯里的酒水一口喝下。 直到众人一个接一个离开,王健这才感觉到不对。 果不其然王仁找了一个借口,就带着人离开,让他一人回去。 王健没有让小二帮忙找马车或者轿子,而是一个翻身直接从酒楼的二楼跳下,脚步快速的离开酒楼。 金焰蕊的后劲来的很快,不等王健回到王家就发作了。 脚步坚定的王健,出了一些虚浮,脸颊也因为时间推移而染上了微微的薄红。 身体的异常他那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对于王仁,他是骂了又骂。 酒楼回王府的所有道路都有王仁的人在等待,众人迟迟不见王健,这才急急忙忙的询问酒楼的人。 得知对方没有离开包间,一个穿着翠绿裙的妇人皱着眉头推开门走进去。 妇人在包间里没找到王健,这让王仁等人十分气愤,忙让人去找王健的下落。 王健没直接回王家,而是向着春楼而去。现在他这样的情况得解决,虽说逛妓院对名声也不怎么好,但至少不会有其他麻烦。 只可惜他最终还是没到达春楼,就直接晕倒在了一个没人的巷子里。 角落隐蔽的角门被人打开,出来的人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王健。最终对方还是伸出了保养极好的手,将王健扶进了院子。 睡梦中王健犹如处于火炉中一般,高热的温度让他十分怀疑自己下一刻就会成为一只干虾米。 不知煎熬了多久,他突然感受到一阵微微的凉意,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凉意靠近,却惹来一句模糊的嫌弃声。 直到第二日天色微亮的时候,王健这才睁开紧闭的眼睛。意识回笼的他,忙打量这陌生的环境,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最终还是落入了王仁的陷阱。 等了好一会始终没有等到来人,他这才从床榻上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开始咕咚咕咚的喝着里面早已冷了的茶水。 就在他即将水壶里的水喝完时,关着的门扉这才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长着一张稚嫩脸的少年微微皱着眉头,眼里肉眼可见的透露出一点兴奋。 王健放下手里的水壶和水杯,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不辜负王健的等待,少年的声音里也带着微微的高兴。 “公子可是醒了,昨晚见公子倒在我家后门附近,还好我家里没有什么女眷,这才将公子扶回来。不然今昨个晚上,公子就只能躺在外面了。” 少年似才想起来似的,又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王健,“看公子穿着,想来公子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吧!如此说来家里应该是不缺银子吧?” 王健愣了一下,随后才疑惑的看着对方。 接收到王健疑惑的少年这才缓缓解释起来,“昨晚你应该是喝了金焰蕊吧!放心,虽然外面人都说金焰蕊没任何药可以缓解,但这对于我家来说却简单。看公子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这救命之恩外加照顾药钱等等,想来公子应该是不会不认吧!” 看出少年眼中的微微期待,王健直接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钱。 看到桌子上的银钱,少年兴奋的直接勾起了嘴角,忙将所有银钱拿过去,深怕晚一步王健就会后悔一般。 救下王健的少年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为了逃婚离家出走的闽南的药谷少谷主简从安。 面对王健这样多金又干脆的金主,简从安态度可谓是十分的体贴了,还专门找了一个马车送他回去。当然雇马车的钱得由王健自己出。 将人送走后,简从安收起贪财的嘴脸,一脸恭敬的走进一个院子。 “主子,人已经送走了。” 屋子里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下去吧。” “是。” 第一十一章 王仁等了一晚上,都没有得到消息,因此一大早就起来等着。 见王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忙露出担忧的神情。 “二弟可算是回来了,昨晚都是哥哥的不是,不应该自己离开的。对了二弟昨晚一夜没回来,是去哪里了?怎的不知道派人送消息回来,可让家里人担心了一晚上。” 看着王仁的表演,王健微笑的看着他,“一时忘了,下次不会了。对了听闻大哥哥苦读多年,却一直因为身体不适,每次都没能参加科举。说句讨哥哥不喜欢的话,大哥哥平日还是应该多多锻炼才是。” 王仁心里冒火,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笑容。 王子腾没有询问王健昨晚的事,只是将荣国府的帖子给了他。 偌大个荣国府现在连一个拿得出手的人都没有,整日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些心思还不如该怎么想着培养下一代呢! “既然那边已经正经的送了帖子来,你也莫在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毕竟真正丢脸的也不是我们王家!” 好吧!自己这个便宜老爹都大话了,那自己就走一趟呗! 贾琏正被贾母冷嘲热讽着,却突如其来的感觉背后一寒。 荣国府从里到外都是一派繁花盛放的景象,来往的人脸上都笑意融融的,贾琏站在门口迎接着来宾。 面对王健这个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的人,贾琏却不得不表现的亲热,一口一个弟弟的,好似这样就是自己占到了便宜一样。 这次宴请整个王家只有王健一人过来,王子腾以有公务拒绝。王夫人她不是不想来,而是她娘家这回的事还没过去,来了说不得会被其他贵妇们嘲笑,因此也没来。 像是怕王健再次跑了一样,贾琏竟亲自带着他过去见贾母。 言笑晏晏的屋子里,没有因为王健的到来有任何变化,站在院子里的小丫头紧张兮兮的看着王健。同他一起过来的贾琏却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丝毫没有家里女孩儿不该同外男相见的避嫌意识。 王健收敛了一下脸上不达眼底的笑容,脸上带上了少许的真诚。让其看起来乖巧了不少,这才从走进屋里。 看着迎着阳光走进来的王健,贾母眼睛眯了眯,嘴里还在和身边的小辈们说笑着,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看着屋子里繁花似锦的姑娘,小姐们谈笑,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王健丝毫不生气,还十分好脾气的对着贾母行礼起来。 贾母就如同听不到王健问候的声音一般,依旧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身边的宝贝蛋上。 看着贾宝玉十来岁了还如同三岁雉童般,在贾母身边耍赖撒娇,周边的人竟然还迎合着贾母这一对祖孙。 直到过来了两三分钟,贾母这才在王熙凤的提醒下,看向王健,做出一副自责的表情。 “你这孩子,还真是实诚。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的,没看到你进来,你怎的就不知道提醒一下,还是凤丫头有心,心疼你这个兄弟。不然若是让你膝盖青紫了,你父母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个老婆子呢!” 随着贾母的话,王健这才被两个小丫头扶起来。 王健脸上笑容不变,没露出一丝不快。 “见老太君心情颇好,作为晚辈的我,自然不忍打断。说来还真是让小子羡慕琏二哥,从小就能够有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们!不像我从小就生活在乡下,也没什么兄弟姐妹一起玩耍。” 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贾母这里却失去了作用。 “也是你从小生活在乡下,现在好不容易回京了,可得好好的孝顺父母才是!听闻你母亲家里出了事?现在可好了?虽说你还小,终究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是?平日里也得多心疼心疼你母亲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整个王家也是不易。虽你不是她亲生,却也是她孩儿,这缘分也是难得,你可莫要心生嫌弃才是!” 听着贾母敲打的话,坐着喝茶的王夫人脸上笑容不变。反倒是一直站在贾母身后的王熙凤,脸上笑容有些难看起来。 三春早早拉着林黛玉和薛宝钗躲到了一旁,似乎这边的声音,一句都听不到一般。 这老太婆还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王健哪里会被对方这么轻易的给拿捏住。 只见王健眼角看向贾宝玉,眼里满是真诚。 “老太君说的是,母亲心疼我,我自然也孝顺母亲。说来自上次见了宝玉弟弟,我这心里就心生欢喜。只是听闻宝玉多年苦读,想来将来定是前途无量。只可惜我从小读书不行,也就认识几个字而已,也不敢来找宝玉,害怕把他给带的没了读书的心。不过说来我家仁大哥哥也是从小苦读,想来定然与宝玉弟弟有很多相同的话题。倒是两人能够多多相处,一起进学也能有一个伴,到时候再一起参与大考,一同中榜,说起来也是喜事不是?” 王仁具体是个什么样的,贾母等人早就知晓。听闻王健说要贾宝玉和王仁一起学习,众人脸上的笑容再也笑不下去了。 贾宝玉此刻是心里苦嘴里也苦,一想到自己父亲手里的板子,他就笑不出来了。 王健一下就打在了荣国府众人的三寸之处,惹的屋里众人对他更加不喜起来。 作为荣国府顶层掌舵人,多少年没人敢这样不给自己面子了? 贾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多读书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家子怎么能只要求识几个字就行,你也该多对自己严苛一些才是。不然就你现在这样,子腾怎么能够安心把王家交到你手上?” 见贾母连都快要不遮掩了,王健直接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老太君说的是。” 贾母这一拳就如同打入棉花中一般,让她很是不快,竟直接不再理会王健。 看着一屋子人围着贾母逗趣,王健丝毫不在意自己被人孤立,自顾自的坐在喝茶等待前面的人来说开宴。 林黛玉这些年在荣国府里,早就对贾母言听计从。三春更是一味巴结贾母,不敢违逆贾母一丝。 大房的邢夫人眼里有些不甘心,看似坐在众人中间,却没人理会。 而作为大房儿媳妇的王熙凤,却上蹿下跳着,一会自嘲逗贾母,一会又拉着弟弟妹妹求助的,整个就是现场调节剂。 荣国府不愧是奢侈成风,用餐的餐具都是金银象牙筑成的,盛菜的用具竟然都是琉璃玛瑙镶嵌宝石的。 穿金戴银的小丫鬟们将一道道精美的盘子奉上,一道道菜名从小厮的嘴里吐出。 看似简单的菜心,吃进嘴里却没有菜心的味道,反倒是充满了海鲜的味道。反倒是佛跳墙成了这一桌菜肴中最普通的存在。 不得不说这荣国府虽然处处都让人鄙视,但这一桌子的吃食,却也不得不让王健赞叹。 从没有吃过这种高档餐食的王健,整个宴会上都是低头吃着,直接无视了周围人鄙视的眼神。 吃完午膳就有人来带着王健去逛园子,摸摸吃饱的肚子,王健也觉得自己此刻需要消消食,也就没多想的跟着对方去了。 原本贾琏是不准备做什么的,只是在宴会上再次被王健落了面子,他就恨的直咬牙。 花园亭子里早就备好了酒水,看着等在亭子里的贾琏,王健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来。 贾琏一脸歉意的对着王健行了一个大礼,在外王健也不得不给对方一些面子 果然这些世家子虽然没什么大本事,还是有些手段的,这招阳谋倒是不错,让他都不得不接。 “琏二哥哥可莫要和弟弟客气,不然让父亲母亲知道我得理不饶人,恐怕等我回去就得被教训了!” 得理不饶人?自己有错么?分明就是这臭小子有错好不好? 见贾琏嘴角抽抽,王健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还是弟弟大气,真是让哥哥自愧不如,以后哥哥可得多像弟弟学习才是。” 听着贾琏口不对心的话,王健丝毫没有客气,反而一脸赞同的点头同意。 真…真他妈的不要脸,贾琏很想转头就走,却还是忍耐下来。贾琏亲自站起身那些酒壶给王健倒流。 王健不动声色的看着贾琏按着酒壶炳小手指的动作,嘴角的笑意越加的灿烂起来。 还真是太看得起对方了,用这种小儿科的来对付自己。 举起酒杯,贾琏眼里带着隐隐的兴奋,“这杯酒就代表哥哥给弟弟道歉了。” 贾琏说完不等王健说话,头一仰一口气就将酒杯里酒水喝了下去。 喝完的贾琏见王健没有动手的意思,脸上露出微微的不快,“弟弟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哥哥?” 王健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在酒杯旁敲着桌子,嘴角带笑的看着贾琏。 被王健这样看着,贾琏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只猴子。 贾琏的错觉没错,此刻在王健的眼里,他确实同一只猴子没差别。 “琏二哥哥这帽子还扣的,你我两家是什么关系?你我以后又是两家以后的当家人,我又怎么会看不起哥哥呢?” “那…那你既然没有看不起我,那你怎么不喝酒?不喝酒就是看不起我!” “哥哥这话说的,我哪有看不起哥哥!若是哥哥和我喝酒,我定当奉陪,只是这酒并不是普通的敬酒不是吗?既然哥哥非要给我道歉,我也不得不勉强接受这酒。不过一般来说道歉的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吧!既然哥哥这么有诚心,想来定然不会这么敷衍!” 贾琏真没想到王健会这么顺杆子往上爬,贾琏咬咬牙,只能强撑起笑容。 “是是是,都是哥哥糊涂了,既然是道歉,自然是三杯,只要弟弟能够原谅哥哥,不说三杯,就是…就是十杯也是成的。”原本想要说三十杯的,害怕王健真应下来,贾琏不得不改口。 贾琏拿起酒壶准备倒酒,就被王健眼疾手快的抢了过去。 “哥哥既然这么诚心,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就这么看着,来来来,弟弟亲自给哥哥倒酒。” 贾琏眼角抽抽的看着王健拿酒壶的手,还以为是被王健看出了自己的打算。 直到王健手没有触碰到酒壶机关的将酒水倒出,贾琏这才放下提起的心,豪爽的将第二杯酒喝下去。 趁贾琏喝第二杯酒的空挡,王健按下酒壶上的机关,不等贾琏放下杯子,站起身将酒水给倒满。 在王健的目视下,贾琏丝毫没有疑虑的将第三杯就喝下。 “哥哥真豪爽,弟弟也干了。” 利用袖子的遮挡,王健将杯子里的酒水倒在手帕上,随后将空了的杯子亮给贾琏看。 也不知是被酒水给晕染的,还是想到即将成功的报复激动的,贾琏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染上了薄红。 “来来来,继续,咱们兄弟今日可得不醉不归。” 王健运气使自己脸上微微露出薄红,对着贾琏忙摆摆手。 “琏二哥哥真是客气,只是弟弟我酒量差,刚刚在席上酒喝了不少。现在又喝了哥哥这佳酿,这会倒是有些上头了。若是再喝下去,恐怕得闹笑话了。” 贾琏倒是想要让他再喝上几杯,但也不能强求。终究对方还是喝了掺了料的酒,不喝就不喝了吧! 接着要散散酒气的借口,按着贾琏给出的方向走去。 不用回头去找,王健都知晓自己身后定然有贾琏的人跟着在,亦或者是贾琏亲自跟着也说不定。 喜滋滋的贾琏感觉头又晕,只以为是自己喝太多了所致,并没有怀疑到其他地方去。 第一十二章 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王健装作不支的模样,直接倒在地上,开始装睡起来。 跟随在身后的小厮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的叫着王健。 见王健没醒,还一脸通红的没意识的拉扯自己的衣服,小厮就是一喜。 小厮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忙扶起地上的王健,躲开所有人向着一个小院子走去。 没有睁眼的王健,仅凭鼻子闻到的脂粉味,他就猜到自己此刻应该是在某个姑娘家的屋里。 听着屋门被人轻轻关闭的声音,王健这才忙睁开眼睛。 整理好自己来过的痕迹,将刚刚从贾琏身上薅下来的香囊丢在床下,随后他这才轻手轻脚的从船户处翻出去,躲开所有人离开这院子。 直到看到不远处贾母的屋子,他这才明白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王健倒是想把贾琏弄过来,只可惜他现在身边没有得用的人。 这里毕竟是荣国府,他的那些人进不来这后院。 对于刚刚将贾琏手帕留下的行为,他丝毫不觉得对不起这屋子的主人。若是没有这屋子里下人的配合,那小厮根本就不可能将他弄过来,毕竟这里可是贾母的院子,说不得这院子的主人也是知道的呢? 看着醉过去的琏二爷,小厮只能将人送回去,至于他先前安排的事,小厮左右为难,又不敢私自做主。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小厮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找王熙凤。 只可惜还不等他找到王熙凤,就碰到了王氏身边的彩云。 看着慌慌张张的小厮,被撞到的彩云立刻就发现了,几番吓唬下,小厮还是将事情告诉给了她。 彩云没想到这样的日子,贾琏会做这样的事,而且还十分顺利的成功了。虽觉得看不上这样的手段,彩云还是带着小厮去见了王氏。 王氏先是不可置信,再三确定王健真的被扶进翡翠的院子后,这才急慌慌的喊上人准备去往王健所在的院子。 小厮汗津津的看着王氏带着人离开,虽没有人看着他,他却跪在院子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出了院子的王氏立刻就放慢了脚步,还有闲情问姑娘们那边现在在干嘛? “也是宝钗运气不好,竟然在这个时候受了凉。对了前个几天听说他们从那边弄了这南珠,规格达不到送宫里去,却也比平常的成色好。她不是早早就想着给府里几个姐姐妹妹送去戴着玩么?这不刚好她们一群小丫头在一起,也免得弄的和上次宫花。明明是好心,最后却白白惹了人闲话,糟蹋了那些好东西!一个个的都是不安生的,彩云你就去跑一趟吧!” 彩云心领神会的离开了。 王健在花园里闲逛,发觉一处楼阁,上去后立刻就发现了惊喜。 他就这么躲在楼阁上面看着周围,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群人向贾母院子的偏房而来。 直到走进了些,王健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王氏并没有进贾母的院子,而是在院子门口将两个盒子给了留守院子的大丫鬟玻璃。 玻璃没想到薛宝钗除了给贾母送来一匣子南珠,就连她们这些丫头们,都能得到几颗次等的。 喜笑颜开的玻璃没多想,忙将还在院子里的几个一、二等的丫鬟唤来,忙着分南珠。 虽然手里的这五六颗南珠不及主子们的好,却也算是难得的东西。琉璃挑选好自己的几颗,就想着收起来,怕自己大手大脚给丢了。 看着往自己屋子里走去的丫鬟,王健笑着看着没走远的王氏等人。 没听到院子里传出异动,王氏十分有耐心的磨蹭着。 只可惜终究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都过了近两刻钟了,她依旧没等到自己想要的。 “看来应是那谷子那小子胡咧咧了,还好刚刚没闯进去,不然这会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彩云乖顺的递上手帕给王氏擦拭刚刚触碰了花朵的手指,“健哥儿毕竟是王家人,琏二爷虽然心中有些不悦,终究还是会顾及两家人之间的交情的。说不得此刻健哥儿已经回去了呢!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的也是,谷子那小子是个不安分的,你让人给凤丫头提几句,以后莫让他在这府里出现了,可别因为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而坏了府里与他府之间的关系。” 王氏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接着吩咐起来,“今个府里来客多,老太太这里来往的人也多,可别让什么人因此钻空子,惊扰了她老人家,你派人在院子周围多看着点。” “果然都是九曲回肠的人,就是心思用的不是地方,也难怪这偌大的荣国府开始颓败!”感叹完,王健毫不留恋的准备回去。 谁知刚下阁楼,他就碰到了一男一女两人。 女子在前面快走,还用帕子时不时擦拭眼角,脚底的速度速度越来越慢。 女子身姿苗条,面若桃花,一双含情目似悲非怒泪光点点,芊芊的手腕似下一刻就会被手腕处玉镯给折断。 果然不愧是江南出身的女孩儿,林黛玉周身的病弱更添一份风流韵态,果真应了那句弱柳扶风。而追在她身后的正是王健的同胞兄弟贾宝玉。 没两步贾宝玉就追上了林黛玉,只见他一把抓住林黛玉的胳膊。林黛玉一时没站稳,竟就这么被贾宝玉一带,给撞进了贾宝玉的怀里。 正生气皱眉的林黛玉,立刻就羞红了脸颊,推搡贾宝玉想要从他怀里出来。 贾宝玉早就对林黛玉有想法,平日里也因着规律,也就能微微靠近一些,哪里有此刻娇躯入怀来的紧密。 嗅着林妹妹的体香,好受些她身体的柔软,贾宝玉竟一时痴了起来,哪里会放开林黛玉,竟一把将林黛玉抱的更紧了些。 林黛玉此刻除了羞外,更因为贾宝玉这登徒子的行为而生气,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小性子,对贾宝玉开始冷嘲热讽说起拈酸吃醋的话来。 打情骂俏的两人太过专注,竟一时没发现不远处的王健。 王健此刻躲回去是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大力的拍打衣服,发出声音提醒两人。 听到动静的两人如同触电一般,通红着脸分开。 王健就如同没有看到这两人一般,拍了好几下衣服,似才把衣服上的灰尘拍去一般。不等贾宝玉两人开口,抬腿就要走。 被人瞧见这么一幕,薄面皮要面子的林黛玉哪里还有脸在这里,顾不得身体不适,用手帕捂着脸就跑了。 贾宝玉看看跑远的林黛玉,再看看即将走远的王健,最终还是选择了王健这边追了过去。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王健默默加快脚步,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没规矩的荣国府待着了,多待一刻,他都觉得有更多的麻烦要缠上自己。 王健若是不顾姿态倒是可以甩掉贾宝玉,只可惜他代表的是王家,在他人的目光下,他最多也就是加快步子。 这就给了贾宝玉理会,贾宝玉可不会顾忌着顾忌那,直接跑着过来半个人都搭在了他身上大口喘着气。 刺鼻的香料味让王健后退一步,想要脱离贾宝玉的靠近。 还没喘好气的贾宝玉,见王健要退开,忙加紧手里的力道,紧紧抓着他的衣袍。 看着在贾宝玉手里皱起来的衣袍,王健不满的皱起眉头,“宝兄弟这是做什么?” 不远处的众人虽没有大喇喇的看向她们这里,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个个都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呢! 贾宝玉脸色通红的看着王健,“你…刚刚…” 不等贾宝玉说出来,王健忙打断他,“刚刚?刚刚怎么了么?说来今日除了在老太君那里见过宝兄弟外,我就再没遇到你,不知宝兄弟这是要做什?” 贾宝玉看向王健的眼神犹豫不定,想想哭着跑开的林妹妹,他还是再三确认起来。 只听贾宝玉说刚刚他只是将一个新奇的坠子花样给林黛玉,两人只是多说几句话而已。 听着贾宝玉这话,王健立刻就笑了出来。 对于这个同胞兄弟,他是不认呢?还是不认呢? 这真是同一个肚子出来的脑子么?自己刚刚都已经变态了,就算想再确认,也得挑时间挑地方再说不是? “宝兄弟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不管你与林家姑娘究竟如何,和我这个外男也没丝毫的干系吧!不过素来就听闻宝兄弟与府里的姐姐妹妹关系好走的近,但也不用这么大庭广众的告诉我们这些外人才是!而且宝兄弟难道就没听过一个故事么?” 看着似笑非笑的王健,贾宝玉丝毫没明白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反而顺着王健的话问了起来。 “故事,什么故事?” 既然对方都不在乎,那关他什么事,反正是这傻蛋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追问的。 “有两个贫穷的兄弟比邻而居,一天他们得知自己父母留了一大笔遗产给子孙。两兄弟掘地三尺的找着遗产,最终还是老大运气好,在自家的田地里找到了一个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只是箱子太大一天都没能挖出来。老大就想着回去休息一晚,等明天早上再来继续挖。但是又害怕财宝被人给挖走,就在盖着洞的干草堆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此地无财宝。夜里这老二看到了这字条,你猜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听完故事的贾宝玉气红了脸,周围竖起耳朵的人,却微微有些想笑。 趁贾宝玉心神放松,王健毫不留情的抽回自己的衣袍。 他用的力气太大,被衣袍一带,贾宝玉差点摔倒外地。 王健在荣国府把人家的宝贝蛋子嘲讽一番,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气的贾母差点直接要到王家来讨说法。 王氏虽然有些失望,心里却对王健更加看不上了。 唯一心情复杂的就是药性散去醒来的贾琏了,没能算计到王健让他气愤。听闻他小小的教训了贾宝玉得罪了全家,又让他心中微微窃喜。 第一十三章 王夫人在王子腾身边说着荣国府那边的来信,感叹着王家嫁过去的王氏和王熙凤该如何的为难。 虽然她一句没有责怪王健,却又是句句在王子腾的耳边拱火。 坐着的王子腾思绪根本就不再这里,而是在想着林如海的事。 皇帝派去的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想来消息这几日就应该传回京了。 荣国府没规矩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可作为林家唯一嫡女的林黛玉出自书香世家,竟然也如此不守规矩,败坏门风。可谓是给许多人提了醒,得好好教育自家女儿,千万不能让自家女儿和林黛玉似的不知礼义廉耻。 没过半个月的时间,江南就传来了林如海的死讯。 听闻消息的林黛玉当场就晕了过去,看着贾宝玉心碎的抱着林黛玉,王氏和薛宝钗气的直接变了脸色。 贾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竟然只是个把时辰,反倒是打起了林家的家产起来。 林家百年世家,中途虽有败落,但百年积累也是够人眼红了。 国家经历多年抵御外敌,国库从未充裕过。 林家财富又有不少来之不正,皇帝自然不会错过充实国库的这次机会。 不等贾琏带着林黛玉出发去江南奔丧,朝廷就变了风向,各部齐齐发难向户部要钱。 什么年景不好百姓颗粒无收,需要朝廷拨款赈灾;什么马场遭遇火灾,草场被烧,需要钱财重新修整草场;军队武器需要修缮等等。 看着一个个气势冲冲要钱的人,户部尚书哭丧着脸,只能向皇帝哭穷,表示户部没钱。 皇帝震怒,但一番细查下来户部并没有问题。 可朝上提出来的那些事,却又不得不办,因此有人提起了国库里的欠条来。 只是现在世家势大,朝上的大臣每天吵来吵去,眼看着时间被耽搁。 最终折中,先收回借钱家中没人了的,将其遗产拿来抵账。 朝中的人都是千年的狐狸,皇帝如此说,众人立刻就明白这是为这林家去的。 林如海在江南多年,不知捞了多少,眼红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虽然林家没什么人,但先前林如海背后有皇帝撑腰,众人才没有能对林如海做什么。 为了不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众人只是微微表达了这么做有些不道德。在面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句话下,众人也就默认了这事。 为了镇压下面人,皇帝直接把这趟差事交给了四皇子。 正在家里折腾王仁的王健被天降差事给砸了个正着。 上次王仁设计陷害他,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和王仁阴着来不同,王健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向王子腾提出要带着王仁炼武增强体魄。 用王健的话来说,就是王仁以后是要参加科举的。若是没有好的体魄怎么能行,最好的例子就是那荣国府的贾珠。 面对这有理有据的理由,王仁当场就表示自己身体很好。 哪知王健笑呵呵的一巴掌拍在他肩膀,就把他拍的直接摔倒外地这个事实,王子腾当场就同意了王健这个建议。 落入王健手里的王仁再没有风花雪月的时间,让他院子里的人过的舒坦了不少? 王仁每天被训的和一条死狗一般,气的王仁直骂王健是在报复。 此话一出,王健立刻就笑呵呵的站到他身边,哥俩好的将手放在王仁湿漉漉的肩膀处,吓的王仁差点再次摔到地上去。 “仁大哥哥这话说的,自我回京,哥哥就对我关怀备至,哪里欺负过我?哥哥却说我是在报复。”王健收起笑容,立刻露出诧异的表情,“这么说,莫不是哥哥欺负过我?” 此话一出,王仁哪里敢应承。他现在可是清楚,王健这个他眼里的野小子,就是个心黑手狠的主,根本就和他好欺负的外表不一样。 看看就两三功夫,瘦了一圈的自己,王仁只能在心里骂着王健这个罪魁祸首。 现在王仁听到王健要跟着下江南去办差,虽然他心里很是不服气,却也不得不说松了一口气。 有了正事王建,他哪里还有功夫理会王仁。 不过看到王仁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王健临走时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给王仁。 “这次下江南,虽然你不是主事的,万事都有四皇子做主。但你也要时刻警惕,保护好四皇子。” 面对王子腾慎重的嘱咐,王健直接皱起来眉头来,“父亲,此行是否不知是因为林家?” “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江南那边一直局势复杂,而且你们此行也是为后面的开端,若是不能起一个漂亮的开端,后面之事恐也不会太顺利。” 王子腾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提点的说道:“你这孩子很聪明,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些猜测你可以在心里想,却不能宣之于口。尤其是涉及都皇家之事,皇家之人心思多变,就是为父亦是时刻小心,更何况其他人。明日就要出发了,你早些回去收拾东西吧!” 王健明白自己的缺点,将王子腾的话听到了心里,决定去江南的途中,自己还是少说多做的好。 皇宫里皇帝将一块令牌给了四皇子,不由得还是担忧的说道:“除了明面上的这三十个护卫外,朕已排了一队暗卫先行去了,到时候有需要,你只管用手里的令牌调动就可。” “多谢父皇,林家虽然不足为惧,那些世家们虽然现在没有再说什么。但想来定然不会这么安静的看着,若是让他们现在察觉出什么,让他们提前有了准备,恐怕事情会不太顺利。” 看着冷静沉着的儿子,皇帝很满意。 众人只看到皇帝疼爱小儿子,器重大儿子,对待四皇子却少过问。但所有皇子当中,他真正看重却是四皇子。 有些皇子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与皇位无缘。对于剩余的儿子,皇帝都是给过机会,只可惜最终抓住机会的,让他最满意的只有四皇子。 二十八岁即位,在位三十四年,经过几十年经营,世家势力日益削弱在他手里,只可惜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恐没法看到这些世家倒台了! 现今他老了,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敢冲敢拼的心气了。现在他唯一还能做的事,就是为他们司马家的江山选出一个能挑起大梁的皇帝了! 皇帝眼光明锐,“林家不是还剩一个女孩儿么?你二哥府里除了一个正妃,和几个通房,连个姬妾侧妃都没有,不成体统。等她回去奔丧回来,就让贤德妃把人带到宫里来做个伴,等人出了孝,就去你二哥府里去吧!” 想到二哥,司马昊焱就觉得到时候恐怕不会太顺利。整个京城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己这个二哥被他二皇嫂吃的死死的。 想当初二哥为了娶商人出生的二皇嫂,可谓是完全不要脸面尊严,就差没有以死相逼了。 为因为这个,父皇这些年不知给了二哥多少小鞋穿。 王健以为他们会一路坐马车过去,没想到等他到达队伍的时候,才看到此行最尊贵的四皇子竟然也是同他们一样骑马。 看着精神奕奕的王健,司马昊焱收回自己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 少年无助的倒在巷子里,浑身如同水煮过的虾子一般,蜷缩着身体想要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掉身体里的药性。 人到齐了,四皇子微一点头,他身边的侍卫就大声宣布出发的命令。 众人为了赶路,除了吃饭休息外,一路上基本上都在马匹度过。 就算是王健这样在边关待过的,等到达江南的时候,都觉得大腿内侧有些不舒服。 可当他看到没有丝毫异常的四皇子时,挣强心立刻就上了,忍住大腿内侧的不适,行动如常的跟在众人当中,走进下榻的客栈。 褪去裤子,看着已经破皮了的大腿内侧,忍着疼痛,用热毛巾擦拭。 刚擦拭完正准备上药时,禁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谁?” 看着手里瓷瓶的四皇子楞了一下,“是我!” 听出四皇子声音的王健立刻就慌了,顾不得大腿内侧的伤,抓起先前褪下的裤子就胡乱的往身上套。 动作过大的他,一个没注意,竟然打翻了手边的铜盆。 听着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昊焱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顾不得王健没有让他进去,一把直接推开了房门。 正弯腰一手伸张铜盆,一手抓着套了一半裤子的王健傻傻的抬头看向房门。 看着走进来的四皇子,王健愣了好几秒,在对方皱起眉头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忙站起身红着脸将裤子穿好。 “四爷过来,是有什么吩咐么?” 看着王健胡乱转着的眼睛,昊焱将手里的瓷瓶放在桌子上。 “这是宫里的特意配的药,这段时间一直赶路,总归会有顾不到摩擦到的地方。先前一时没想起来,这才迟了些给你拿来。” 完全听不出对方的不好意思,当然面对皇子,就算他心里有意见,他也不敢说不是? 昊焱离开时,好心帮王健把房门给带上了。 看着关上的门,王健这才直接摊坐到床榻上,回想起刚刚尴尬的场面。直到目光扫到桌子上的瓷瓶,他这才一股脑的爬起来,将门栓栓住这才将药给摸上。 而看似没有异常的四皇子,回到自己屋子后,反倒是想起王健那比自己还白的大腿来。 说来也是搞笑,林黛玉一行人出发比王健他们早上几天。现在眼看着王健他们就要到了,林黛玉他们一行却还要过个两三天才能到。 林黛玉这个林家唯一的主人还没到,四皇子也不能直接打包人家的家产不是? 看着避开所有人早出晚归的四皇子,王健任劳任怨的挡下所有来拜访的人。 直到林黛玉一行人到达江南,昊焱这才没有继续早出晚归外出。也开始接见前来拜见的人,这让王健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面对王健知情识趣的不打听,昊焱很是满意。也明白了他父皇,为什么这么多年,会那么器重王子腾了。 贾琏此次可不仅仅是为了送林黛玉回来奔丧,他身上还有其他任务,那就是变卖林家家产,同林黛玉一起带回荣国府。 先前一直在路上,通信不便,贾琏丝毫不知道朝廷里的信息。直到下了船后,他这才听闻这一消息。 贾琏很想骂皇帝无耻,人家家里人都没了,还要上门要债。 想想对方的身份,贾琏最后还是害怕的没有把话说出来。 视钱财为粪土的林黛玉,虽然心里么很多是滋味,反倒是没有贾琏生气,更没有贾琏的不舍。 林如海人还没下葬,昊焱他们当然不能这个时候就清点人家的家产。 林黛玉不谙世事,林如海的身后事,她全权交给了贾琏。 平日里在府里,贾琏被管着,就算有心思也没门路。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贾琏哪里会老实。 见贾琏中饱私囊,以各种各样借口支取林家的钱财。 王健只觉得对方这是在作死,没看到人家四皇子还在旁边看着么? 眼看着贾琏越做越过分,得了暗示的王健丝毫不客气的直接让人给贾琏准备了这个仙人跳,不仅将他吞下去的钱财吐了出来,就连他那带在身上少得可怜的私房,也一并被王健给收刮了去。 贾琏倒是还想通过林家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只可惜此刻林如海已经下葬了,他无法找到更多的借口。 看着四皇子让人将所有钱财都清点出来,林黛玉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 面对这样一个小姑娘,就算是四皇子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不得不出声安慰几句。 听闻回京以后,自己就要进宫,哭哭啼啼的林黛玉直接晕了过去。 看着林黛玉这说晕就晕的作态,难得说了几句安慰话的昊焱,直接不喜的皱起了眉头。 贾琏看着林家的家产流着口水,因此错过了这个消息。 直到林黛玉醒来,哭哭啼啼的来找他,说自己不要进宫,只想在荣国府时,贾琏这才得知这个消息。 看着柔弱不能自理的林黛玉,贾琏就想起这几日在外面新找寡妇。想起对方柔若无骨的身段,吹弹可破白嫩的肌肤,他就有些精头上脑,想着这个林表妹是不是也那样让人销魂。 等了好一会都没得到回答的林黛玉看向贾琏,触及贾琏此刻看向她的目光时,虽没明白这目光里的意思,却不妨碍她从心里娇羞的不好意思。 两人就这么一个看着,一个娇羞的低着头,暧昧的气氛冲刺在屋子里。 直到昊焱带人过来,这才打断了屋子里这暧昧的氛围。 林家不愧是百年世家,林如海也不愧是在江南经营了这些年。 除去归还林家欠朝廷的欠款外,林家的家产还能剩三四层。 如此也好,也不至于被外面的拿住把柄。 第一十四章 林家的后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林黛玉带着剩余的林家产业,跟随贾琏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四皇子不开口回京,王健自然只能跟随其留在江南。 见四皇子打量着手里的请帖,王健还以为对方不会答应,没想到对方竟然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着王健诧异的眼神,四皇子没有给他解释,只是要求对方晚上和他一起去。 对方是顶头上司,是顶头上司… 如此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好一会的王健,心里依旧还是有些不爽。 面对王子腾如此,他啥意见都没有。可面对四皇子时,他却没由的来的心里不爽。 入夜时分,心情不爽的王健,却依旧不得不扬起笑容,陪同四皇子这位贵主前往。 华丽的花船里歌舞升平,丝丝入耳的乐声勾引着岸边人频频投过去视线。在得知花船的主家时,又不得不纷纷摇头,收回自己的妄想。 果然这群家伙没憋什么好屁,努力憋回到嘴边的喷嚏。王健不得不笑着哥俩好的和身边人说笑,眼角却时刻盯着四皇子的方向,将想要上前灌酒的人拦下。 被拦了酒的众人面上也没生气,只是王健身边的人,却开始不停的拉着他说话。 被人拉住的王健不着痕迹的给了四皇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心里却在嘀咕着不知道对方酒量怎么样,别真被人给灌醉出啥事啊! 平日里不怎么笑的四皇子,今晚的宴会上却难得的放软了态度,给了众人一些错觉。 在众人的围攻下,四皇子很快就红了脸,润湿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的笑意丝毫不隐藏。 丝毫没有醉意的王健心里苦啊!他就知道江南的这群贪官富户没按什么好屁。 见有人看过来了,王健忙装起醉来,拿着酒壶逮着人就要给对方灌酒。 吓的原本还在得意的众人忙躲避,直到上来几个小厮,要将他和四皇子分别带开。 王健一把甩开手里的酒壶,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四皇子,在众人的目光里,不要脸的直接一个猛扑,一把抱住四皇子的右腿,随后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自己这一路的辛苦来。 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王健说着说着都把自己感动了,却丝毫没有感动这群要算计他们的人。 就连被他抱住的腿,都肌肉紧绷着。若不是对方此刻要和他一起装,恐怕早就一脚把他给踢开了。 眼见小厮没办法将王健从四皇子身上扒下来,众人只能将他们将送到同一个房间里。 两个装醉的人都在等着对方的下一步,结果等了一刻多钟,也没等到有人进来。 就在王健思考着要不要继续装下去的时候,鼻尖的他立刻就闻到缕缕的焦糊味。 顾不得怕被人发现自己在装醉,王健立刻放开四皇子的腿,开始查看屋子情况。 听着外面人喊走水了,浓烟从门口拼命府往里挤。 王健暗道不好,对方这胆子也是贼大了点,竟然想要杀四皇子。 “如何?” 听到身后四皇子声音的王健丝毫不意外,头也不回的放弃被人锁死的门,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检查屋子的窗户。 对方是真想要他们的命啊!门窗都被人从外面锁死了。传过来的呼救声倒是挺大的,王健却没有听到一个靠近的脚步声。 “四爷这是做了啥!惹的这些人都狗急跳墙了,对方这是铁了心想要我们的命啊!而且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你还这样毫不防备的过来,就怕今个栽在这里么?” 听着王健抱怨的话,四皇子直接笑了出来,“你怎么就直到我没有后手?就凭你刚刚这话,爷我就能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吧!” 呃,好吧!看来对方也…不笨! 王健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鸭子,再不抱怨一句。 被浓烟呛的开始咳嗽的四皇子,接过王健递过来的湿帕子,学着他将湿帕子掩住口鼻。一开始他还不明白这么做是为什么,现在却明白了。 见四皇子情况好些了,王健忙举起一把椅子,朝着挑选好的窗户就砸。三两下,一户禁闭的窗户被他给砸开。 顾不得其他,王健忙扶着四皇子从砸开的窗户爬出去。握紧手里的匕首,王健半护在四皇子身前。 从窗户逃出没走多远,就听到浓烟中传来武器的碰撞声。紧张的王健微微放下心,看来今天他不用因护卫不利而脑袋搬家了。 浓烟越来越浓,王健不敢放松一下。此刻他们还没有完全安全呢! 路上碰到两个四皇子的人,一路上三人护着四皇子想要冲出去,奈何对方人多,几人身上不可避免的挂了彩。 看着身上的伤口,王健直接露出一个笑容来。 好久,真的好久他没有感受到这让人兴奋的血腥味了。一把丢掉手里的匕首,夺过一个黑衣人手里的刀,一马当前的挡住一个黑衣人,大声向喝着让剩余的两人护着四皇子离开。 四皇子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败在了王健的视线下。见他应付起几个黑衣人游刃有余,四皇子不得不跟着另两人离开。 正所谓横的怕不要死的,王健一副毫不在乎的拼命,让几个黑衣人出手停顿了几秒,就这么几秒的功夫,就给了他机会。 一连解决掉两个黑衣人,剩余的几个也很快被他解决掉。为了解决掉这些黑衣人,王健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他胸前挨了对方一刀,背上更是挨了两刀,左大腿也挨了一刀。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鲜血浸染了,失血过多的他此刻完全是靠着自制力在坚持。 寻着四皇子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他的运气很好,四皇子等人刚找到一条小船准备离开,王健就赶了过来。 四皇子瞳孔微微收缩,不顾两个侍卫的阻拦,非要等王健到达他身边后,才上小船。 两个侍卫守在船两头,船夫忙低头划船。 王健感觉头昏眼花,顾不得尊卑有别,扶着船蓬坐下。 “殿下不用担心,臣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也就是看着有些严重,回去养上一段时间就是了。说了殿下可能都不信,比这还重的伤我也不是没受过,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回想到先前看到一身血的王健,四皇子是真的后悔了,刚刚他就不该放他一个人殿后的,自己该把后手安排的更周全些的。 黑漆漆的小船里没有一丝光亮,也就没有人看出四皇子的担忧。 小船划远了,不论是两个侍卫还是王健都微微有些放松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老实划船的船夫却突然变脸,将藏在竹浆里的匕首掏出,就朝四皇子刺去。 坐在四皇子身边的王健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拉开他。 没了四皇子在身前,船夫的匕首的目标立刻就变成了王健。 眼看着自己来不及躲开,身体微微往一旁侧开,任由匕首深深地刺进自己的左臂。 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王健一脚踢在对方的腹部,将对方踢出去几脚。 两个侍卫这个时候也终于靠近了,几人立刻缠斗在了一起。要看着对方就要被擒住,王健看到对方的视线,立刻就心头大跳。 最后一刻,王健入目的就是四皇子紧张的目光,以及朝自己伸出的走。 噗通 紧紧抓着船夫,到了这一刻,王健都还不忘要将这个危险人物给带离四皇子身边。 呛水的王健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放跑了这个船夫,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 若是自己没死,他一定一定要去学游泳,再也不做旱鸭子了! 这是王健晕过去最后的想法。 不等第二天天亮,整个江南就被这场刺杀激起了千层浪。 所有参与的人家都被连夜抄家,四皇子拿出了皇帝给他的令牌,却并不是用来保护自己,而是将人全部派出去寻找王健。 江边灯火通明,呼喊震天,被吵嚷到的人却不敢说一句,都老老实实的关紧家门躲在家中。 昏迷中的王健身体不受控制的随着水底的暗流流动,水流湍急的地方,他被水流无情的抛在了岸边。 一队沉默的队伍在岸边停下来休息,很快就发现昏迷中的王健。 看着穿着不错昏迷中的王健,领队将人带了回去,在确认王健没有生命危险后,领队的人直接将周身剥了干净的王健丢进了自己的奴隶队伍。 王健就是在行走的队伍中清醒过来,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人,想到昏迷之前的记忆,他有些不懂自己这究竟是在何处。 听闻路边捡回来的人清醒了,看守奴隶队伍的管事带着鞭子过来。 看着高高坐在马匹上的人,王健微微皱起眉头。 “呦,你这小子还真是命大啊!不过也好,这样到时候也好卖不是。我说你小子可别给我找麻烦,不然我手里的鞭子可不会手下留情。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不管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现在你就只是一个即将被卖出去的奴隶知道么?你要是记不住自己的身份,我也不介意加深一下你的记忆。”小胡子甩甩手里的鞭子,眼里充斥着兴奋的神情。 抬着王健的两人早就麻木了,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不等王健回答任何话,听到前面主家传来的呼唤,小胡子狠狠的瞪了王健一眼,这才笑着往队伍前方而去。 第一十五章 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王健想要打听消息,都没有门路。 唯一稍好点的地方,就是因为身上有伤,此刻他不用同其他人一样光着脚赶路。 直到深夜众人停下来休息,饿极了的王健才得到巴掌大小,一个硬的能砸死人的饼子。 饼子虽然硬的让人难以下咽,衣衫褴褛的众人眼里却迸发出神采,不管是不是会将自己噎死,一个个的都拼命的将饼子喂向自己的嘴里。 艰难的咬着手里的饼子,嚼了又嚼他始终咽不下去,还差点因为强行吞咽,把自己噎死过去。 就在他拼命咳嗽的时候,一个装着浑浊水的破碗出现在自己面前。 顾不得碗里水的浑浊,王健一把抓过眼前的破碗,将碗里不多的水咽下,这才没有让他被嘴里的这口饼子给噎死。 抬头就看到一个关心的看着自己枯瘦的老头,对方没有说一句话的拿回王健手里的碗,佝偻着背步履阑珊的离开。 队伍中大多都是青少年,基本上没有老年人。就这队伍不停的赶路,不给食物的做法,想来就算是有老人,恐怕也很难活下来。 望着老头离去的方向,见对方在一个青年身旁坐下。青年脸上不同他人麻木的表情,对着老头露出牙齿的笑着,将手里的饼子往老头嘴里塞去。在仔细观察一下,王健很快就发现这青年原来是个傻子。 想来这傻子应该是老人的亲人,害怕对方活不下去,这才一路上咬着牙坚持下来吧! 夜里所有人都睡去后,王健这才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轻手轻脚的走到老人的身旁。 不等王健蹲下叫醒老头,老头就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老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跟没有惊呼出来,反而是任由王健在自己身边坐下。 “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吧?” 王健看着老头的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那傻小子是你的儿子么?” 老头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向身边躺在地上睡的深沉的傻子,眼里满是怜惜。“这是我小儿子,小时候他生病没能及时医治,就成了现在这样。也是老头子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人。” 转过头的老头路出一个苦笑,“你是不是很奇怪,老头子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啊?” 看着老头拆掉脚底的布条,入目的是开始腐烂的双脚,腥臭的味道再也遮不住,让人直接皱起了眉头。 “老头子我早就油尽灯枯了,只是我放不下这个傻小子,没了我的庇护,他怎么能够在这吃人的队伍里活下去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哪怕自己的孩子只是一个傻子,老头也依旧在用自己的命,在为自己的孩子寻找一个活下去的路。王健心中的一角微微的触动,看向傻子的眼里深处带着丝丝的羡慕。 “所以你为了他引起我的关注。”这句不是询问,而是一句肯定。 面对王健的话,老头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认下了。 “他们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过。你穿着的衣服比他们都要好,想来若不是因为身上受伤,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会被他们给抓住吧!所以我想求你,在我走了以后,你能够让我这傻儿子在你身边给你搭把手!哪怕就算是做个小厮也行,只要能够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就可以了。不过你也可以放心,虽然他是个‘傻子’,但还是有一把力气,又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老头说着说着,坚强的眼角湿润了起来。 就傻子先前给老头留吃的行为,就能够看出对方被教的很好,傻子的父母是真的很爱他。 就在老头以为王健不会答应的时候,王健出声答应了下来。 在老头处,王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们一行大多都是北方人,里面有些人是这些人贩子私底下买回来的,也有被他们拐回来、抓回来的。为了让手底下的奴隶们听话,一路上都有人被他们活活的打死、饿死、累死。对于逃跑的人,对方手段更是狠辣,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被人活活的剥下了皮,看着自己的皮被人制成灯笼放到空中。而失去皮的人,则被当场了稻草人,任由空中的鸟儿一点一点的将身上的肉啄食。 狠辣的手段吓破了这些人的胆子,没一个敢再逃跑反抗的,任由那些人贩子大骂。 行程的终点乃是蜀中之地,具体位置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矿上。 自己又没挖人祖坟,怎么就倒霉成了这样,被抓住成了一个即将被卖的奴隶。也不知道四皇子怎么样,想来对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吧!王家也不会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而受牵累吧! 只是自己拼了命的就他,对方也不会就这么不管自己了吧?好吧,他不该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但此刻他手无缚鸡之力,身上还有伤,逃跑的希望不大。 没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他是不可能轻易行动的。 收拾了的这些人,竟然只是那些幕后之人推出来送死的,这让四皇子心情十分的不好。听闻手下的人依旧没有找到王健的行踪,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都是一群废物,加派人沿河查找,找不到人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直面面对四皇子怒火的侍卫忙退了出去,带着跟多的人出去寻找。 四皇子遇刺震惊朝野,得知王健为了就自家儿子,到现在还没找到的时候,皇帝心里都开始思考该怎么安慰王家了。 反倒是被派到巴西地方巡视的王子腾,此刻还没有收到消息。 面对上门安慰的人,王夫人面上一副难过的模样,心里却乐开了花,恨不得能够早些得到王建宁尸体被找到的消息。 就在众人等待皇帝反应的时候,皇帝收到四皇子的暗信。 “这老四就是太冲动了,罢了,罢了就让他自己闯闯吧!趁现在我还有力气,多看顾这些就是了。” 王健失踪的第八天,江南就传回找到了他尸体的消息。在众人可惜当中,王夫人和荣国府却十分的高兴。 随着找到尸体的消息,明面上派去找他的人都被招了回去,唯有一股人影藏在暗处还在寻找他的消息。 王子腾收到王健身死的消息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再三从别处确认消息后,他悲痛的竟然直接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皇帝没想到王夫人会这么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给王子腾,比自己派的人还要快上一步,整的他都怀疑自己手下的能力了。 等王子腾醒来时,看到就是皇帝送来的消息。原本苍白的脸色,直接微微泛起红来,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气的。 送信的人十分的体贴,把王子腾的反应归类为激动感恩。毕竟皇帝亲自来信给他一个臣子解释,作为臣子的不该激动感激么? 江南这边因为王健的死讯,外加王子腾派人来搅混水。原本被人掌控的局面,立刻就出现了突围的缝隙。 江南这边局势波云诡谲,王夫人丝毫不考虑,更是在接回王健的假尸体时,就要办丧事,将假尸体下葬。 时刻关注京城动向的王子腾,差点没有被自己这个夫人给气的再次吐血。 就在王夫人在荣国府人帮助下搭好灵台的时候,毫不相关的二皇子妃竟然站了出来。 看着丝毫不顾身份,亲自上门的二皇子妃,王夫人同贾母亲自招待着。 “话说人死却是应该早些入土为安才是,但王大人毕竟不在,现在天气也不是特别炎热,夫人为何这般着急?” 虽然看不上这商贾出生的皇子妃,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二皇子对其宠爱。不管她们再怎么看不上,明面上面对这位皇子妃,她们也不得不低下头。 “回皇子妃的话,我家老爷看重健儿,我这个做母亲自然也是打心里心疼他的。看着他这么年纪青青的就去了,我这心里啊就难受。每每看到他在那里躺着不动,我就难过都不敢多看一眼。”王夫人说完就嘤嘤的哭的一副快晕过去的模样。 一旁坐着抹泪的贾母也忙开口接着说道:“现在子腾因公在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啊!” 二皇子妃心里鄙弃她们,面上突兀的变成不可置信的惊讶,“国公府人和王夫人莫不是在怪圣上让王大人外办?” 面对这么一顶大帽子,贾母和王夫人怎么敢接下来,忙惊慌的摇头表忠心。 任由贾母和王夫人惊恐的表达自己的忠心半天,直到对方两人都快口干舌燥的时候,二皇子妃这才松口。 “陛下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王大人痛失爱子,陛下也是心里为其难过。毕竟王公子也是为了救四皇子,才会遭难。只是王大人此次外办毕竟重要,一时半会确实赶不回来。” 就在王夫人心快安下去的时候,二皇子妃语气一转,“不过陛下也已另外做了安排,夫人确实不该就着急。这次我过来也是受了宫里的示意,夫人也莫要怪我多事。而且四皇子现在也还没有回来,王公子毕竟是为了救他才会遭难,他心里可是还记着这情呢!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夫人这边聪明的人,想来应该懂了上面的意识吧?” 贾母虽然依旧笑着,心里却在责怪着王夫人的着急,“也是老身的不是,只想到为人母的难受,没顾得上那么多,也没能多劝上几句。” 看着贾母一副愧疚的脸色,王夫人很想骂一句老不死的。她这话的意识,就是一切都是她的授意,她的错;对方也是劝了自己的,是自己不听劝执意于此。哼,也不看看她们现在荣国府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里可是她们王家,可不是她一言堂的荣国府。 王夫人一脸的哀伤,“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说着说着,王夫人脸色就变得越加难看起来,身体一歪差点就直接歪倒在椅子上。 “既然夫人身体不适,我就不多打扰了。老太君和夫人是姻亲,不仅仅应该帮忙治丧,还得多安慰安慰才是,莫要让王夫人伤了身子才是。” 贾母笑着将二皇子妃送离,想到刚刚王夫人在自己面前的作态,立刻就冷下了脸上。 将王氏叫来,就这么在王家把王氏给骂了狗血淋头,最后气呼呼的将王氏留在王家,她自己则带着人直接回了荣国府。 平白无故的被贾母当中众人骂,王氏怎么越想越气,直接在王夫人的屋里嘤嘤的哭泣。哭责王夫人这个嫂子让她难做,哭自己是王家泼出去的水,回娘家了还得看人脸色,直说自己命苦,娘家对她不管不顾。 听的王夫人差点没忍住直接和她吵起来,还是王夫人身边的老人再三安慰,王夫人更是送了不少好东西,这才将王氏给安慰好,将人送回荣国府。 第一十六章 回去的贾母虽然没有说什么,王氏却主动挑选了不少好东西送过去,就是如此她没得到贾母任何好话。 眼看着他们已经踏入了蜀中地接,老头终于是再也撑不住,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倒了下去。倒下去的老头直直的看着王健,直到站着的王健对他点点头,老头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傻子哭着抱着老头不动,任由看管人的鞭子打在他的背上。 几鞭子下去,傻子的背后就血糊糊的一片。王健不得不皱着眉头去抓傻子,让他随自己回到队伍当中。 傻子虽傻,力气却十分的大。王健竟然一时没能将傻子拉起来。就在王健思考着该怎么抱住这傻子的时候,麻木的人群中竟然走出了几个人,帮王健将傻子给拉离老头的尸体。 傻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头的尸体被那群畜生随手丢到树林中。原本傻子对王健熟悉了不少,在老头再三要求下,也会听他的话。现在就因为这一出,傻子竟然还知道生王健的气了,不仅不再听从王健的话,甚至见都不愿意再见他。 看着手里剩余的半个饼子,王健露出一个苦笑。若自己是傻子,自己那个便宜爹是老头,自己也会十分生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不少,就是伤到的腿当时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现在走路还会时不时稍微有些疼。 看着不听话的傻子,他不得不躲开所有人,在漆黑的夜色中悄悄的离开了队伍。 费了不少功夫,王健终于找到了散发着臭味的尸体。将还在啃食尸体的动物赶走,脱下自己破破烂烂的外杉盖在老头残缺的尸体上。 挖坑将人埋了,对于现在的王健来说是不现实的。他只能找来一堆石头,用泥土将尸体覆盖上一层,最后将才将石头盖到上面。 回去的途中,王健摸黑将两只恩爱的在窝里休息的野鸡。用火将野鸡外面的毛烧点,去掉被烧黑的鸡皮,鸡肉包进大叶子里,外面裹上泥巴,放入火堆里面烧着。 现在他却是能够逃走,但他现在反倒是不愿意走了。因为几天前,他看到这个商队主家身上的一个玉佩。 那玉佩上的标志若是他没有记错,应该是荣国府的。 在贾代善去世以后,荣国府的势力早就被贾母瓜分给了其他家,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留了一手。留了一手也没什么,可私底下做人贩子的活,这可是十分上不了台面的。 若是正常的人口买卖,顶多被人知道了,也就是鄙视几句。可这队伍当中,没有百分之三十是正常来路的。 既然这些人偷偷摸摸的,那所说的目的地的矿又是什么情况呢?想来就荣国府的那些人的贪心,想来这矿该不会是私矿吧? 若是私矿那就有意思了,要知道今上对矿产、盐茶、马匹可是十分看重的,完全不允许私人经营的。哪怕是现在的那些皇子,也没有一个是赶把手伸向着三个产业的。 想想荣国府那些人不断的动作,王健就十分的腻味。大好的生活不好好去享受,非要来算计他,还真当他是可以任人随意捏扁搓揉的不成? 就在王健思考下一步的时候,火堆里面的鸡已经好了。顾不得烫,将火堆里面的两个大泥块用棍子扒出来。 手里的石块十分准确的打在其中一个泥块上,三两下就将干掉的泥巴打掉,略带腥味的香味充斥在空气中。不顾烤鸡的烫,没一会一整只鸡就消失在他的手里。 看着剩下的另外一只烤鸡,砸吧几下嘴巴,他终究还是没有动。 见傻子睡梦中眼角都还有眼泪,王健叹了一口气,用手将傻子推醒。 傻子被吵醒,又见到吵醒自己的人,是自己讨厌的,就要闹出动静。 王健眼疾手快的捂住傻子的嘴巴,小声的示意他有好吃的,让傻子跟着自己来。 摸着饿极了的肚子,傻子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最后还是被饥饿打败,跟在了王健的身后。 看到烤鸡的傻子两眼直冒光,就算是如此,他还是忍住,没有第一时间上手去抢。 得到王健的肯定后,傻子这才将整只鸡抱进怀里,狼吞虎咽的将其吞吃完。 见傻子吃完鸡,将身上收拾好,闻不出烤鸡的香味后,王健这才告诉傻子自己已经将他父亲悄悄的埋了,让他不要再和自己闹别扭,要听自己的话。 傻子虽然不懂埋了是什么意思,但老头或者时候,也说过不少次什么入土为安,他想来觉得这个埋了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再一想这个坏人不但不生自己的气,还愿意给自己带好吃的。傻子暂时决定先少一点生这个坏人的气,不过这可不代表他就不生气了哦! 看着听话了傻子,王健还以为已经把对方哄好了呢!他哪里知道一个傻子,还会有这么多心眼啊! 经过一路上时不时的投喂,傻子对王健的态度好了不少,至于傻子到底有没有完全原谅他,那就只有傻子自己知道了。 江南这边在四皇子和王子腾双重出手下,躲在暗处的大鱼被捕了不少。空旷的国库,也因此充盈了几分。 为了不竭泽而渔,皇帝不得不将四皇子召回京城,这导致四皇子十分的不开心。 贪官自然是应该人人喊打的,可对于皇帝来说,贪官也有贪官的用处,思考的点与常人完全是不一样。 四皇子还想反抗一二,丹皇帝以一句似乎有王健消息的话,就让四皇子乖乖的听话,从江南回了京城。 对于江南幸运存下来的人来说,四皇子的可怕程度直逼皇帝。他在的这一个月时间里,江南的整个官场,五品以上的官员,十不存一被抄家抄了个干净,五品以下的,也去了六七成。法场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断过,流下的鲜血都来不及清理,就得处理下一个罪人。被判流放的更是不少,为了押运流放人员,还专门用了三五个百人团的军队队伍。 回京的四皇子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急匆匆的进宫去见皇帝了。 看着皇帝问东问西,就是不提王健的消息,四皇子都要怀疑王健是不是真的就折了。 见自己儿子没有沉不住气,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将屋子里所有人赶出去以后,这才将王健现在的消息告诉给了四皇子。 “蜀中那边一直不安分,这次他意外进入蜀中,也不是什么坏事。既然对方这次是因为救你才遭受这一番罪,那蜀中那边的事,就也一同交给你吧!记得把人活着带回来。”皇帝说完就把人赶走。 皇帝的话带有深意,司徒昊焱自然是听出来了的。不过他并不赞同自己父皇的意思,他不仅仅要将人活着带回来,而是要将人安全的带回来,不然他心难安。 远在外面的王子腾虽然担心儿子,却也相信皇帝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 经过长时间的赶路,王健跟随奴隶队伍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眼前脏乱差的破棚子里挤满的人,王健生气的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几百人,就这么几个连在一起的棚子就有几千人。这些还只是活着的,加上那些死去的,恐怕能过万。 就周围的环境建筑,王健就能判断出这矿不是近几年开采的,而是开采了三十年以上。 想到几十年丧命在这里的人,王健现在就恨不得杀了幕后之人。 王健眼里的愤怒太过骇人,引起了几个看守人的主意。他忙低下头,将自己所有的愤怒掩去。 刚刚注意到不对的几人,在心来队伍里里里外外的扫视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出什么不对的时候,他们这才收回视线。 这个矿是硝石矿,硝石能够药用,也能够制冰,最重要的硝石是制作火药的材料之一。 几十年的开采,开采出来的硝石是个和其庞大的数量,这些硝石都被对方拿去做什么了呢? 刚到来的他们,并当天就被赶去采矿,而是给了一顿饱饭,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看守的人就在原本采矿的人里,挑选了三四十个身强体壮的离开。 看着离开的队伍,王健一时没收回视线,顿时就迎来了一鞭子。 不等鞭子打在王健的身上,就被傻子用身体挡了去。 见傻子被打,王健比自己被打还要生气。不过想到自己还要查下去,只能暂时忍下来。 眼见看守的人还要打,王健忙拉着傻子跟人群前进,不再明目张胆的查看周围。 矿道很深,他们着一行人被分成了好几队,分别融入到旧采矿队里。 王健和傻子好运的被分到了一起,接收他们的采矿队主事人,打量了一下就直接安排人带着他们去采矿。 这里采矿队,每天都是有任务的。完不成任务的,不仅吃不到饭,还会被看守的人绑了放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而超额翻倍完成任务的队伍,不仅能够有吃饱肚子的食物,还能够吃到油荤。 为了食物已经麻木的众人,也有不少打起了精神。 因此在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神情体壮的壮年人,随后就是青少年,最不受欢迎的就是老人和孩子了。至于女人,这里能够看到的女人,也不是他们能够触碰到,那些都是看守头领的相好,他们敢靠近一点就得挨打。 在这里消息好打听了不少,不出半天,王健就打听到了早上离开的人去了哪里。 原来这硝石矿的共生矿是石盐矿,石盐矿采矿的人,都是从这边挑选的好手。那边的伙食待遇更好,不仅每天都能够吃三顿饭,每隔三天都还能够吃到油荤,不少人都想过去那边。 王健好笑的看着对方,“既然那边那么好,大哥你们怎么没过去?” 大汉左右看看,见周围没人,这才凑近王健的耳朵,小声的说道:“那边伙食却是是好,但是更加危险,塌矿都是时常的事。这伙食好也得有命享不是?不过就算我们不愿意过去,被人家挑中了,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早知道自己会到这黑矿来,当初还不如去朝廷开采的矿去,至少还有自由和银钱,也不至于在这里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 大汉似想起什么似得,心情低落了不少,也没心情再同王健聊下去了。 第一十七章 看着身边蜷缩起来的傻子,王健躺在铺着少量稻草的地上,思考着自己一路上留下的标记有没有被人发现。 矿山五步一个岗哨,看守严密,不比路上还有空隙可钻。而就他观察出来的,这里看守的人都不是平常人,他们身上带着军人的纪律,这矿很不寻常,荣国府在这个矿里又是什么地位呢? 矿上做工很重,每天天不亮所有劳工就得起来,吃下两个馒头后,就得进入矿洞,直到天黑才能停工,走出矿洞。 繁重的工作量,就是王健都觉得有些累,更不要说那些普通人了。 只是这里的哪个人不是在咬牙坚持,没人敢生病,更没人敢不去挖矿。这里只要有人敢反对,那只有一个下场。 司马昊焱人还未到,他手底下的人就已经靠近了蜀中地区。 王健路途留下的乃是军中通用的一种标记,只要在军中担任过将领的人,都能够认出。 不是王健不想联系他们王家人,他也不是没想到过四皇子。只是这蜀中,他们王家的手还没伸这么长,而四皇子会不会寻找过来,他也不确定。 眼看着好几天过去了,依旧没人找过来,王健都在思考要不要先自己脱身离开。 这偌大的矿,想要依靠他一个人查清楚,不是难度有些大,而是根本就不现实。 就在他思考着自己到底是先离开找帮手,还是先自己先试探一二的时候,司马昊焱的人先行找了过来。 看着防守严密的黑矿,找过来的人一时不敢轻易动作,只能守在黑矿周围,先行禀告给司马昊焱。 傻子后背挨鞭子的地方开始腐烂,发出刺鼻的味道。直到这个时候,王健才发现傻子的不对。 摸着傻子烫手的额头,王健暗叹自己太粗心了。 看来现实已经给他做出了选择,不用他自己再左右为难了。 带着病着的傻子,王健捉襟见肘,好几次都差点直接被人发现。 眼看着他们就要到达矿区较远的乱葬岗,因着遮蔽物的减少,他们还是被人发现了。 王健在傻子背后推了一把,“快走,用你最快的速度往前跑,随后我会赶过来。” 傻子想要回头,结果被王健事先预料到的手给挡了回去,“听话,快跑。” 见傻子头也不回的跑走,王健握紧手里这几天摸到的匕首。 王健身上破烂的衣服沾染上鲜血,追来的人也没能讨到便宜,已有三人躺在了地上。 看着围着自己的五人,王健咬咬牙,直到自己此刻不宜和对方硬拼。 正在他思考办法的时候,只听嗖嗖的声音,一只接一只的箭只从身边飞过。 没用几秒的时间,原本还围着他的人,全部中箭的倒在了地上。 转过身面对箭只来的方向,王健丝毫没有放下警惕。 在他警惕的目光中,十来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见对方不断的靠近,王健警惕的后退一步,整个身体都紧绷的看着这一行人。 在他警惕的目光中,一行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突如起来的动作,不等王健询问,对方就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正是四皇子司马昊焱的人,他们碰到了逃跑的傻子。他们顺着傻子逃跑的路过来查看,刚好有人认出了王健,这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救下了他。 想着若是他们要是再晚来一会,他们只能找到王健尸体的下场,他们就不由得庆幸起来。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物,在确定了对方真是四皇子的人后,王健这才放松警惕,差点没一下子直接腿软的跪到地上去。 “先离开这里,对方已被打草惊蛇,恐会大力搜查,你们可有安全的落脚点?” 在领头人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其余人立刻行动,双手在地上的尸体上摸索。 “王公子请随我们走,四爷还没到这边,不过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看着强硬的黑衣人,对方不是自己的下属,不听自己的吩咐也正常。 “这里有两座黑矿,一座为硝石矿,另外一座为石盐矿。这几日我打听了一些消息,这两座矿背后都不简单,既然四爷这几日就要过来了,那就等他过来了,我再同他说。对了你们可有看到一个傻大个?算了,不管你们有没有看到,都要找到。” 黑衣人自恃是四皇子的人,再想想这段时间为了寻找这位,他们兄弟的风餐露宿,难免语气上强硬了几分。 “王公子放心,还请王公子先同我们离开,至于公子要找的那人,我们的人先前看到了的,天亮前定然会将人带到王公子面前。” 果然如对方说的那般,没等天亮,傻子就被人给抬到了他面前。 看着傻子磨破的脚,王健多看了两眼,才让人将他抬下去医治。 王健和傻子的逃跑,不到天亮就惊动了黑矿上的人。 第二日想要进城的王健一行人,就发现附近的城镇全部都戒严了。进出的人都得被仔细的盘查,但凡能够藏人的地方,都会被人仔细查看。 看着不同寻常的盘查,王健直接皱起眉头,当即就放弃进城的想法。 还好有人懂一些医药,傻子虽然还没醒过来,却也没什么危险。不然就算是危险,他也得去冒险给傻子找更好的大夫。 四皇子此行乃是隐瞒身份,因此蜀中没有一人知晓他的到来。 自从进入蜀中,发现城镇如临大敌的盘查行为,四皇子没有贸贸然的再敢进入任何一个城镇。 是有人向外透露了自己的行踪么?还是说江南那些残余的蚂蚱,还想整些什么幺蛾子么?还是说这蜀中之地另有…… 四皇子一行除非必要,一路上也未再曾进入过城镇。 这几日王健再次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唯一打发时间的事,就是去看傻子情况怎么样了。 原本傻子身上的伤都开始好了,结果就因为一个疏忽,吹了风,竟然就发起了烧来。 忍着傻子身上的酒味,王健丝毫不心软的将被子给他盖严实。 走出傻子房间的王健,一出门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司马昊焱。 难怪外面这么安静,原来是他们的主子来了。 司马昊焱仔细的打量了王健好几眼,十分确定对方是真瘦了。 被四皇子打量的王健,汗毛都快起来了。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不满自己没第一时间行礼么? 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王健,司马昊焱冷冷的声音传来。 虽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早就有人报给了这位主。王健也还是十分识趣的,将自己一路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司马昊焱皱着眉头,虽然确定王健不会骗他,但还是再次确认起来,“你确认清楚了,那将你送到这里的队伍和荣国府有关?” 王健微微低头,不让人看到他眼里的神色,只是声音微微有些沉闷。 “回四爷的话,虽然王家与荣国府有亲不假,但这样的事,我也是不敢有所隐瞒的。” “你在那矿上待过,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 面对司马昊焱如此询问,王健却没有丝毫的不适,“矿上巡卫人员应是军队上的,四爷也是知道的,我曾经和父亲在边关待过,虽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还请四爷见谅,这黑矿背后之人,我并未查到任何信息。但另外一座岩石矿的位置,我大致已经摸清了。自惊动那些人以后,周围城镇的戒严,也说明这黑矿背后的势力不弱。” “这事你先不要管了,先给你父亲写一封信吧!他听闻你出事的时候,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可见他对你的关心。” 听闻王子腾因为自己吐血,王健心情复杂,“多谢四爷。” 王子腾收到他信件的时候,刚回到京城。原本还想着派人来接他回京,现在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而一直等在家里的王夫人见到王子腾直接跪在了他面前,哭诉之前都是自己伤心过头,这才会办了那没头脑的事。 事情具体如何,王子腾早就知道。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发妻,王子腾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道:“我常年不在京城,这些也年独留你一人在京,确实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是。因此很多事,我也都依着你。但我们王家毕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作为当家主母的你,平日里行事稍微出格一些,别人也都是看在我们王家的面子上才容忍。你心里不喜他,我也都看在眼里,也能理解你的不喜,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着急。曾经我也提醒过你,但你一味偏执下去,我也是劝说不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你娘家行事也没个章程,你就先回去吧!至少约束一二,不至于真的让你们邱家就这么让人笑话下去。” 王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从没整过自己的枕边人会这么的无情。 王子腾独留王夫人瘫软在地,毫不犹豫的抬脚就离开。 再怎么不可置信,看着血淋淋的结局,王夫人直接伤心的晕了过去。 王夫人以为自己晕过去了,王子腾会稍微心软一二。可王子腾根本就不管她是否还在晕着,就让人用马车将她送回了邱家。 王子腾独留王夫人瘫软在地,毫不犹豫的抬脚就离开。 稳坐荣国府的贾母,嘴里责怪着王子腾的心狠,心里却想着该如何同王子腾表示一二,避免因此影响了两家的关系。 看着身边近来长进了不少的宝玉,又让人将王熙凤叫来。 “算来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子腾了,凤丫头你也很久没回娘家了吧?” 看着笑呵呵的贾母,王熙凤心里明白,面上却不显。 “姑父得圣上看重,照理来说我们这些小辈的应该高兴才是。只是姑父场面在外,我们这些小辈的就算是想要敬敬孝心也没理会。前个几日刚好又是府里发放份例的时候,一时也没能想起这事。还是老太太周全,今日提醒了我。要我说啊!我就该日日来您这听着学着才是,若是能够像您学个一二分也是好的!” 听着王熙凤的恭维,贾母直接被逗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泼猴啊!我可不敢收留你,不然岂不是要让我这老婆子每天都得笑的肚子痛了?” 恭维了贾母好一会,王熙凤千求万求的,央求贾母同意贾宝玉同他一起回一趟娘家。 第一十八章 王熙凤心里十分的苦,男人不顶事,公公更是出了名的纨绔,婆婆还是和后妈。 这些年也后悔过,可后悔已没用,生活总是要向前看。 她明白这次回王家的目的,虽不愿却也由不得她。 王子腾还是见了王熙凤和贾宝玉,虽没说不介意贾家这次的行为,但终究也没有说要找贾家要一个说法,这也算是默认不追究了。 得到结果的王熙凤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就在她高高兴兴的带着贾宝玉回荣国府的时候,王子腾让人送了她一盆锦鲤。 看着水盆里游动的锦鲤,贾宝玉十分的喜爱,丝毫没看出王子腾送这一盆锦鲤的意思。 王熙凤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的笑容,转手就将锦鲤送给了贾宝玉。 贾母听闻此事时,这才有些着急起来,不得不微微放低架子,亲自投了拜帖到王家。 司马昊焱和王健在蜀中进度颇为缓慢,只能向皇帝求援。 因此刚刚回京的王子腾,就被皇帝以巡查为名又派了出去。 眼看着自家要与王家出现隔阂,贾母哪里还坐得住,忙派遣全家去送王子腾。 这次王熙凤难得和王氏想法出奇的一致,她们不敢抱怨王子腾,只能将所有的罪都归到了王健的头上。 为了让王子腾尽心办差,皇帝这才放出有意接林黛玉进宫匹配皇子的消息。 回京后迟迟没有听到消息的林黛玉,以为此事就这么算了的时候,却突然听闻此消息,顿时就哭成了泪人。 贾母面上不舍,心里只感叹林黛玉没福气,和自己的宝玉终究是有缘没分。 听着林黛玉的哭泣,贾母先是安慰了好一阵,这才微微变态。这事她们荣国府也没办法,意思就是让林黛玉认了,也说这算是好事。 正伤心的林黛玉没有听出贾母的话外之意,一心只顾自己的伤心。 原本所有人都将此事瞒着贾宝玉的,荣国府里的人自然不敢告诉贾宝玉,但外面人就不是荣国府能够管的了。 在贾宝玉听来,这哪是什么恩赐,分明就是噩耗,顿时就在家里闹腾起来。 林黛玉原本就身子弱,刚经历了丧父之痛。现在又整日以泪洗面,加之贾宝玉的闹腾,很成功的让她直接病倒了。 这刚刚放出消息要接她进宫,下一刻就病倒了,贾母就是再怎么想要显摆,也不得不将消息瞒的死死的。 原本十分疼爱林黛玉的贾母,此刻也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埋怨。只是林黛玉毕竟是她疼爱多好的外孙女,不然早就要说一句上不得台面了。 王氏倒是又气又高兴的,气自然是气林黛玉竟然有这好命,能够进宫匹配皇子。 她直接忽略林黛玉是给人做妾室的事实,只看到她能进皇子府邸的机遇。 高兴自然是高兴她的宝贝儿子终于不用娶林黛玉这个短命鬼,她能够给她儿子相看身家更好的人家。 原本被王氏看重的薛宝钗,因着这事,也被王氏不待见了起来。 她确实是喜欢薛宝钗,对方听话会来事,还有一点就是她的模样看着就是能生儿子的。奈何这样样好的侄女就一样不好,那就是出身太低。 先前是为了打擂台,身居高位人家的女孩儿,怎么可能配合她。这才让她不得不将目光放到了完全依靠自己的侄女身上,现在情况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薛宝钗对林黛玉是有几分嫉妒,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她处处都要强,处处和林黛玉比。 现在听闻林黛玉有了更好的去处,虽更加的让她羡慕嫉妒,却也十分的欣喜,这样一来贾宝玉就成了她的囊中物。 只可惜没有等她高兴上几天,就感受到王氏改变的态度。 为了让自己的婚事万保无一,薛宝钗不得不让自己母亲多多往王氏面前凑。哪怕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借钱,她也只劝说母亲咬咬牙同意了。 被赶回娘家的王夫人心里很是愤怒,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在王子腾离京后的第二日,就有一队周身气息凶悍的人也直奔蜀中。 黑矿处于严管中,想要混入其中也只能通过奴隶队送进去。 司马昊焱倒是安排人混了进去,可那些人自进入黑矿以后,就再联系不上,众人只能静待时机。 这一等,等的王子腾都快到蜀中了,他们这才找到机会,联系上黑矿里的探子。 因着王子腾为皇帝封的特使,原本严防死守的城镇,都不得不将明面上的搜索放到暗处。 司马昊焱没有因此就进入任何一个城镇,依旧同王健躲在深山老林里。 为了将最新的消息告知王紫腾,王健被司马昊焱派去接头。 不得不说对方对蜀中掌握的十分的严,尽管王健已经十分小心了,依旧被背后之人发现了不对。 来前王子腾虽已知晓蜀中之地情况不易乐观,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如此大胆。 整个蜀中的官员从上到下都被对方渗透,这事竟然没透出去一点消息来,可见对方企图不小。 见过王子腾唯一的好处,就是王健终于有了可用的自己人,不用一味的依靠司马昊焱了。 王子腾不愧是皇帝的左右手,手段可比司马昊焱和王健了的不是一点点。 就他一人就将暗地里的人给牵制住了,给司马昊焱和王健十分的便利。 说来也是因为此次有司马昊焱在,王子腾才会使出雷霆手段。 这背后之人,王子腾早就猜测出了个大概。 当年先帝还未确立下下一任皇帝,就撒手人寰。众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可谓是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直到所有世家联手,推今上上位,这才结束皇位之争。皇权世家之争的祸端也是那个时候种下的。 这蜀中之地乃是当年勤王司马烨霖的封地,也是参与当年皇位之争中唯一全须全尾退出来的。 勤王司马烨霖是京中忠顺王司马宏翰的兄长,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忠顺王没有封地,留在京中建府的原因。 司马烨霖若生在战乱年代,必能成为一方霸主,只可惜生错了年代。 在第一时间得知司马昊焱在蜀中的时候,司马烨霖就知道事情不好。面对王子腾的纠缠,直接以病推脱,开始处理手底下见不得光的事。 黑矿在日出时刻迎来了一队铁血军队,铁血军队不论是看守人,还是被卖到黑矿的苦力,见面举刀就砍。 得知消息的王子腾忙带着人过去,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面前的勤王,王子腾嘴角微上扬,眯起了眼睛。 “听说王爷病了,臣不好打扰王爷养病,只是没想到臣会在这见到您!” 司马烨霖丝毫不在意王子腾的不满,转过身看着升起浓烟的方向,“本王确实没有不适,只是这些年一直查这黑矿,都没有查出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本王自然不能让对方跑了。” “这事出现在本王的封地,自然是本王监管不利,圣上那里我自会请罪。王大人作为巡查使,还真是办差用心啊!对了听闻我那四侄子也来了,我这个做叔父的到现在才知道,说来还真有些担心他的安危啊!毕竟这蜀中民风彪悍,若是他出个什么事,我这个做长辈的,岂不是得难过!”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王子腾面色不变,“没想到王爷的信息这么广,四皇子来没来蜀中,臣确实是一点都没听人说过。说来臣与王爷上次见面,算起来也应该是三十几年前了吧!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王爷风采还是依旧啊!” 司马烨霖眼神闪烁一秒,在见到远处侍卫的暗示,他这才带着人离开。 确认黑矿上的人都被灭口以后,多年不被人如此打脸的王子腾,在没人的时刻,脸色十分的难看。 对于现在的结果司马昊焱虽不满,但对于自己这个被流放到这里的叔叔更加警惕。 对方不一定敢真的要他命,但对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正如所有人预料,当天晚上开始就有人前来刺杀。 刺杀的事还没解决,第二日就有人在他们居住地附近水源中下毒。 这些被派来的人,只要被抓住就立即自杀,身上更是找不到任何多余的证据。 司马烨霖一边安排死士拖住人,一边让人将自己这边涉及黑矿的人全部解决。 等王子腾他们腾出手的时候,所有能够指向司马烨霖的线索都断了。 就在他们商量如何继续查下去的时候,单独在外查探的王健,遭受到了暗杀。 黑衣人以为王健身边就只有明面上的两人,想都没想的就对他出手。 结果还不等黑衣人接触到王健身边,就被暗处的人给拿下了。 看着没有自杀的黑衣人,众人脸色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们。 虽然黑衣人们咬牙没有招供,到从对方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王健立刻就判断出,这一批黑衣人和之前的杀手没关系。 暗杀王健的黑衣人们虽然嘴硬,但面对王健,最终还是有人开了口。 看着对方画押的证词,王健直接丢进了火盆里,看着火蛇将整张证词吞噬完,这才低下头用湿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指。 “将这些人都送到父亲那里吧!剩余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虽然在场的人不止有王家的人,但都是聪明人,不用王健示意,他们就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就连得知这事的司马昊焱,也是沉默了半晌以后,才吩咐底下的人将此事给忘了。 王子腾听说王健送人过来却没有说什么,察觉事情不对的他,立刻就带着自己人去询问。 等王子腾再次从牢里出来的时候,牢里的黑衣人已经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王子腾没有专门对王健说什么,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司马烨霖做事狠辣,任由他们如何使劲,终究还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向他。 与王子腾商量过后,司马昊焱一封书信送往京城后,处理了明面上的涉事人员就离开了蜀中。 第一十九章 收到司马昊焱信件的皇帝,当场就被气的咳嗽不停。 回想起当年的夺位之争,皇帝就对司马烨霖这个弟弟更加的厌恶。 若不是司马烨霖,当年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被卷入其中。奈何对方狡猾如狐狸,半点证据都不留,让他都拿对方无法。 此次事情虽无证据,皇帝却丝毫不怀疑司马昊焱的话。 没有证据皇帝拿司马烨霖没有办法,但这也就只是明面上的,终有一天他会将对方给收拾了。 现在既然收拾不了对方,那就先收一点利息。 林黛玉病倒的事,皇帝早就知道了,正是因此他才没有立刻下旨将人接进宫里。 既然对方不领情,他也没必要强求来碍自己的眼。 惶惶不安的林黛玉,近段时间在荣国府,可谓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待遇,背后说嘴的更是没了。 只可惜林黛玉一心只想着自己即将和贾宝玉分开,一心在床榻缠绵,丝毫听不进她人的劝说。 眼看着林黛玉如此不中用,贾母都要生气的时候,皇宫里的圣旨终于是来了。 听完圣旨的贾母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忙笑着和人道歉,示意身边的人,将即将晕过去的林黛玉给带下去。 “公公受累了,这大冷的天,还得劳烦您带人走这么一遭了。府里已经备好了一些热茶,还请公公和各位移步。” 贾母话音落下,鸳鸯立刻笑着走过去,大大方方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过去。 一直微微抬着头的领头太监,这才微微低下自己的头,将接过去的荷包捏了捏。 当捏到荷包里的金元宝时,脸上的笑容假了不少。 都说贾家富贵,府里人都拿南珠洗脸,金砖铺地。还以为是个好活计,结果用来打赏的东西,竟然如此掉价。 太监默不作声的拿起茶杯喝茶,完全没有给进来的王熙凤一个眼神。 人精的王熙凤立刻就看出了对方的不待见,虽然心疼她却还是笑着将荷包送到了对方的面前的桌子上。 太监看看荷包,再看看王熙凤,这才稍微放下架子,施恩般的开了口。 “奶奶这是?” 王熙凤不好意思的笑笑,“公公难得来一趟,我这见识短的妇人,也不知该如何招待。就想着公公平日都在宫里,也总是要出来办差不是,人人都说这人啊都得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才方便。这不我手里刚好有几个城东的宅子,直当今日的见面礼了。这礼虽然轻,但也是我这个妇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和众位不要嫌弃才是。” 王熙凤出手阔错,让原本生气了的太监,立刻就消了气。 “奶奶这说的哪里话?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您是这个!” 太监笑着对王熙凤比了一个大拇指,随后才将桌子上的荷包收到自己的衣袖里。 王熙凤脸颊微微红的低下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说来咱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一会就该回去了。只是咱们为了出来的急,这早膳也就匆匆的用了点。杂家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奶奶可能答应?” 王熙凤哪里不明白,忙笑着说道:“公公说的哪里话,说来您们都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才会劳累。府里早就备了上好的席面,还请大家委屈一二用上一点才是。”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太监和王熙凤给打发了出去,王熙凤这才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太监理理衣袖这才开口,“琏二奶奶想问的事,杂家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杂家在宫里的时候,听那些小丫头提过那么一两句。说是忠顺王府的世子见过这林小姐,这不就放在了心上,宫里聚会的时候,这世子提过一句。您也知道忠顺王可是咱们圣上的亲弟弟,圣上最是宠爱他,这不听说了这事,圣上也算是成全了他们这一对金童玉女不是?” “这林姑娘出身林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只可惜林家几代子嗣单薄,林大人如今也…做忠顺王世子侧妃却还是够的。” 看了一眼王熙凤的神色,太监忙笑着摆摆手,“看看杂家也是糊涂了不是,今日可是喜事,不适合说这些,不适合。刚刚见林姑娘身子弱,刚好这两年好好修养。来前,皇后娘娘还专门同杂家说了,林姑娘这几年养在老太君身前,规律定然是极好的。宫里最近忙,所以这教养嬷嬷的事,恐还需要迟上一段时间才能过来,这段时间就还得有劳老太君了!” 太监的话说的模棱两可,原本宫里传出的消息是把林黛玉许配给皇子,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什么王爷世子侧妃,这算什么回事? 王熙凤是奉了贾母的认命,前来打探消息的。现在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是从话里的意思,这变动应是与忠顺王府有关。 王熙凤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出门后,就急急忙忙的前往贾母处,将太监的话一警告给贾母。 鸳鸯正在给贾母揉头,缓解贾母的疼痛。 见贾母神色不明,王熙凤也没有凑过去,难得的装起鹌鹑起来。 小丫头颠颠撞撞的跑来,刚进院子就大声的呼喊起,林姑娘不好了。 低着头的王熙凤微微看一眼贾母,见对方过了好一会才起身,这才忙忙的跟着起身靠近。 贾母带着王熙凤过来的时候,整个屋子的丫头婆子们都低着头抹着泪。 屋子里贾宝玉任谁拉都拉不动,抱着不停咳血的林黛玉就是不放手。 贾母心疼的看了一眼林黛玉,随机就皱着眉头对贾宝玉怒喝起来。 “你这孩子,莫不是心疼你林妹妹心疼的忘了分寸不成?还不快将你林妹妹放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贾宝玉不顾男女大防的行为,在贾母的话下立刻就变成了兄长心疼妹妹,也算是定下了两人的关系。 贾宝玉没有听出贾母话里的其他意思,倒是觉得贾母说的对,他不该这样妨碍林妹妹修养。 也许是人到了生死关头,以往看不清的东西,此刻反倒是能看清了。 听出了话中意思的,林黛玉顿时就吐出一口就晕了过去。 皇帝的圣旨刚刚下来,林黛玉就吐血病危,这不是明晃晃的表示她们对圣意不满么? 为此贾母没敢给林黛玉请御医不说,对外请大夫更是说给家中姑娘调养身体。 夜里贾母躺在床榻上,手里摩挲着一块玉佩。 自勤王去往蜀中以后,她们荣国府再没和对方有过联系,虽然暗地里的事没有停过,但她们荣国府现在毕竟没有出自的男丁。 所以这次的事,到底是不是对方在警告,还是有其他意图?还有现在黑矿已经没了,勤王也将他们荣国府摘了出来,可对方难道会这么算了? 就在贾母思考着要不要和勤王联系的时候,王健一行终于是回到了京城。 回京后的王子腾休书一封去了邱家,连同书信一同过去的还有十个孔武有力的婆媳丫鬟。 其中领头的嬷嬷,乃是服侍了王家三代的老人,乃是王子腾祖母的贴身嬷嬷,还被特赐了王姓。王夫人在王家时,面对这个王嬷嬷也是不敢说上一句的。 接到书信的王夫人十分欣喜,还以为是王子腾看在情谊上面要来接自己回去。 谁知当她没看完书信,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 邱家人见她如此,忙趁机捡起信看了起来。 王夫人阻拦不及,信就这么被邱家其他人看了一个清楚。 众人吃惊的看着王夫人,谁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蠢,做事竟然如此不谨慎。 领头的王嬷嬷可不管邱家是个什么神情,冷酷无情的上前的对王夫人行了一个礼。 “大人念及与夫人的情谊,对于先前的事没有追究。可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动我们王家的根基,此事就算是大人想要息事宁人,我们王家家族也是不会允许的。既然夫人在家还是不能反思,那就到菩萨面前去反思吧!有菩萨点化,想来夫人应该是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的。溪松道观已经收拾好了,还请夫人随我等一同去。” 王夫人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王嬷嬷,直接被气的扬起了眉。 王夫人颤抖的手指着老嬷嬷,神情癫狂,“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我面前吆五喝六。来人,来人,快来人,把这个老虔婆给我拖下去打死,打死!” 要进入屋子的邱家下人,直接被站在门口的两个嬷嬷直接拦了下来。 王嬷嬷从容的露出一个笑容,“夫人今日若是不愿意同我等去,我等自然不敢强求。只是此事并非我等的意思,乃是家主的意思,这还有家主的亲笔书信。老奴在王家服侍了三代主子,也得主家看重,赐了王姓,但老奴依旧还是知晓自己身份。还请夫人表个态,若夫人此刻愿意同我们去溪松道观,那奴婢们就立刻去安排车马。若是夫人不愿意去,老奴也好回去复命领罚。” 王嬷嬷态度突然一改,反倒是镇住了屋子里的所有人。 王夫人视线扫过屋子里的邱家人,却只见他们默契的一个个撇开脸。 看着娘家人如此作态,王夫人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帮着娘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呵呵呵,王子腾你无情无义,无情无义!” 最终王夫人还是去了溪松道观,邱家不想因为她就和王家断了关系,更不想因此惹恼了王子腾。 听说这件事的王健没有说什么,此刻他正在检查王仁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锻炼的结果。 蜀中黑矿之事震惊朝堂,虽所有明面上找出来的有关之人都被抄家斩首,但其影响十分的不好。 林黛玉的事已成定局,考虑自家的情况,薛宝钗觉得尽快将自己和贾宝玉的婚事给定下来才行。 薛夫人协子女回娘家,求见自家兄长。王子腾虽知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却又不能不见。 面对王子腾这位兄长,薛夫人努力挺直腰背,让自己不至于露怯。 傻大个薛蟠虽是个混子,面对王子腾这位舅舅也只能缩写脖子装鹌鹑。 连自己母亲兄长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薛宝钗虽不满,却也不得不摈弃羞怯站出来。 薛宝钗大大方方的对着笑着说道:“舅舅果然是简在帝心文武双全,不仅能够带兵抵御外敌,查案判案更是英明神武。本来母亲早早就想带我和兄长去城门外迎接舅舅的,只是当日有事耽搁了,还未到城门时,就听闻舅舅已回了府。今日姨娘本来也是要带着宝玉一同过来的,只是昨个宝玉突然病了,现下正躺在床榻上迷糊着,这才没能过来。临出门了姨娘还嘱咐我们,让我们好生和舅舅道歉来着,唯恐让舅舅伤了心,损了兄弟姐妹们的情谊。” 第二十章 王子腾微微点头,随即将视线放到了薛蟠身上。 “蟠儿来京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在金陵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没人追究,到终究你们当时的处置还是太糊涂了些。你们也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若不是你们娘出自我们王家,也根本听都不会听一句。现下我只问一句,你们当如何?” 想到当初薛蟠打死人,她们到处求人,最后急慌慌的从金陵跑到京城来求庇护。母子三人的脸色,直接变的微红起来。 薛家三人低头不语,王子腾也不着急。 王健刚换好衣服走进来,只当没看见场面的尴尬,进退的当的给屋里众人见礼。 薛姨妈心里依旧有些看不上王健这个乡下来的,若不是她只有薛蟠这么一子,她倒是觉得自己儿子更适合给兄长做儿子。 薛宝钗知晓自己母亲的那点心思,一个母亲有些不争气。现在她们薛家没有支撑,贾家虽面上做的好看,可也只是看重她们薛家的钱财。若不是有王家在,就她们孤儿寡母早就被人吞吃了。 舅舅看重这王家子,她们自然得和对方交好。 在薛宝钗暗中的提醒下,薛姨妈忙笑着抓住王健的手,亲近和蔼的拉着对方说话。 嗅着对方身上传来的脂粉香,王健很是怀疑对方这是擦了几斤的脂粉在身上。 忍着鼻子的难受,插科打诨的同薛姨妈说了几句后,忙将目光投向薛蟠,将自己的手从薛姨妈手下抽回来。 薛蟠坐在椅子上早就受不住了,只是现在他不敢出声,这才忍了许久。 现下他见王健过来,眼睛一转,就直言见着了表弟就想亲近亲近。 薛姨妈想说对方就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你个大家公子的不该和这样的人结交。话都到了嘴边,却在屋里众人的视线下理智回笼。 薛宝钗知晓自己哥哥是个什么德行,只可惜她是个女子,和哥哥比起来,母亲只会偏心,自己是万万比不上对方一个指头的。她害怕表弟被自家哥哥给带坏,却又不能不顾着自家的脸面,说不出自己哥哥半点不好。 正在薛家母女为难时,王子腾反倒是直接同意他们兄弟两出去玩儿了。 王健带着薛蟠直奔练武场,路上没用什么心思,三两句就将他们来王家的目的打探了出来。 难怪这些世家大族会没落,近亲结亲可是大忌。不仅流产率高,新生儿死亡率和生病率也高,很难长大成人,而且大都还是生来畸形,最最重要的就是会影响其智力。 从短短的接触下来,薛宝钗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只可惜她偏偏将目光全然放在了贾宝玉这个表弟身上。 薛蟠还以为王健是带他去吃酒,见自己被带到了练武场,看到正在练武场上被人操练的王仁时,顿时就觉得后背发凉。 “表…表弟怎的带我来这了?” 看着还在努力挣扎的薛蟠,王健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早就听闻薛大哥哥力大无穷,若是你去考武状元,天下无人能比得过薛大哥哥。” 王健微微有些难为情的继续说道:“薛大哥哥也知道我们王家都着重从武,只可惜我与仁大哥哥天资有限,总是不得夫子的心。这不今日刚好薛大哥哥过来,就想着多同哥哥学习,所能够学得哥哥一二分,想来父亲也能够欣慰了!” 在王健两眼冒星星的视线下,薛蟠如同打了胜仗的公鸡般,高高的抬起自己的头。 被人这般夸,薛蟠一时竟还真忘了自己府斤两,还以为自己就是他口里举世无双的武人。 王仁早就看到薛蟠,没有王健的示意,他却是不敢放下手里的石鼎,只能用余光向薛蟠投去求救的目光。 薛蟠却是会错了意,还以为王仁也和王健一样,是在仰慕自己来着。 除了在一些女子身上他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外,可从来没有人这样的看过自己。 信心爆棚的薛蟠在接过王健气喘吁吁递过来的石球时,想也没想的就想用单手接过。 王仁瞪大自己眼睛看着薛蟠,想要出声提醒,却在看到王健扫过来的视线时,立刻咬紧了牙齿。 看着不大的石球,薛蟠以为只有几十斤,根本没将它往更重的方向想。 一只手接过石球,立刻就察觉不对,想要抽回手丢掉石球。 王健哪里会让他抽回手,一只手直接盖在他手上,“薛大哥哥果然天生神力,我等不及已啊!” 薛蟠涨红着脸弯着嘴角,忙将空着的另外一只手也腾过来,双手抱着石球。 王健这才笑着放开手,任由薛蟠使出吃奶的劲抱着才汤碗大的石球。 王健眼角看到王仁竟然趁众人没注意开始偷懒,忙给一旁的武夫子一个眼神。 在王仁惊恐的目光中,名为武夫子,实为用来监控王仁的夫子,将三块拳头大的石头丢进他正举着的鼎中。 这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薛蟠的双腿就开始抖起来,手臂更是因为石球的重量垂直到了腰部。 眼看就要抱不住石球的王人,这才笑着的将他手里的石球让人拿走。 得到解脱的薛蟠立刻就大松了一口气,涨红的脸此刻布满了汗水。 “薛大哥哥真是厉害,平日里这石球我也就只能拿起来撑一个呼吸的时间,没想到薛大哥哥竟然能够拿那么久,看哥哥的样子,还力有所余。不过哥哥毕竟是来家里做客的,也不好让哥哥试试自己底线。” 看着王健一脸哥俩好的样子,薛蟠忙将此刻颤抖不停的手,藏进衣袖背到身后。 “弟弟过奖了,过奖了!” 害怕王健再让自己举重,薛蟠忙走到王仁的身边。 “难怪这段时间一直不见仁表哥,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弃文从武了,真是让人敬佩表哥你的毅力。” 王仁此刻这憋着气不让手里的鼎压倒自己,根本就没一丝力气回薛蟠的话。 见王仁不理会自己,薛蟠虽有些火,但想到之前两人一起吃喝玩乐的日子,他的耐心就比对待平常人多了几分。 王仁是有苦说不出,想想自己院子里曾经的那些美人,就因为王健一句话,被打发了个干净。现在他院子里服侍的人,都是一些孔武有力的老嬷嬷,什么美人小妾他都多久没碰过了啊! 想起那些贱人拿到钱头也不回的场景,都是些没情没意的东西,每每想到就气的他想咬人。 更可气的就是王健了,他院子里的那些人,现在可不会任由他打骂。他敢无故打骂,就会被人直接锁在屋子里,任凭他喊破喉咙都没一个人会理会自己。这样也就算了,武夫子还会加大他的体罚。 现在他屋子所有的器具,都被换成了不值钱的旱柳木的。他是闹也闹了,告状也告了,可都没用,最后受罪的只有自己。 如此几次下来,王仁这才终算是认命了。 想想最近王仁挺乖的,王健对他这才微微掉头。 见王健同意了,王仁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鼎放置到地上。 卷起衣袖囫囵的擦拭掉额头的汗,王仁这才两眼泪汪汪的看向薛蟠。 被人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薛蟠浑身不自在的忙后退了一步。 “仁表…表哥怎么这么看着我,看的怪吓人的!” 王健一切了然于胸,此刻却不吭声。 王仁哥俩好的,一把拍在薛蟠的肩膀上,整个人就差没直接挂到他身上去,“蟠兄弟你了终于来了,表哥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今个你好不容易来了,一会我们兄弟两一块出去乐呵乐呵!” 眼看着薛蟠就要点头答应了,王健微微咳嗽一声,提醒这两人。 薛蟠只以为王健是因为他们忘了他而不高兴,只有王仁理解到了这一声咳嗽的具体的意思。 看出王健想要整薛蟠,王仁倒是想要好心提醒一二,最终却还是迫于淫威没敢说出一个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健戏耍薛蟠。 薛蟠被王健一句接一句恭维的话中迷失了自己,最后却把自己累成了一只死狗。 看着身上衣服汗湿,整个人都没了力气的薛蟠,薛姨妈立刻眼泪差点就直接流了出来。 听着薛姨妈一句接一句我的儿,若是不知实情的人听到,还以为薛蟠是要死了呢! 薛宝钗见薛蟠身上确实没有伤,虽然觉得王健这待客之道不对。却没有底气说上一句,只能低头安慰薛姨妈,打着圆场。 王健没想到此刻薛宝钗还能够保持头脑清醒,心里不由得可惜对方是个女儿身。 面对王子腾微微不满的眼神,王健微微耸肩。 这可真不是他不给力啊!求让人家现在是客,他总不能让人真的挂彩回去吧!不然到时候朝廷上,恐怕会有不少弹劾他们王家的了。 正如王子腾预料的那般,薛蟠都成这样了,薛夫人在薛宝钗的示意下,最终还是厚着脸皮把话说了出来。 王子腾看向薛夫人的眼色冷了不少,就在薛夫人心七上八下的时候,他终于是开口了。 “这些年想来你心里的怨言应是不少的,你虽与我不是一母同胞,但终究还是我庶妹,也是我们王家出嫁的姑奶奶。虽薛家不如我们王家,也不如现在的荣国府,可作为骨肉至亲,我还是要最后提醒你一句,荣国府就这么好?宝钗后半身的指望,你真要放在贾家?” 面对王子腾严肃的提问,薛姨妈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说起自己这些年的不易,说他们孤儿寡母如何被人欺负看不起云云。 见薛姨妈如此,王子腾直接将目光投向薛宝钗。 薛宝钗低头不语,任由自己母亲哭诉,自己偶尔跟着用帕子擦擦眼角。 见她们母女如此,王子腾知道他们是铁了心了。 “哎!”想想当年的事,王子腾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宝钗姓薛,是薛家子,而我姓王,虽两家有亲,但终究是两家。她的婚事自然由你这个做母亲的做主,我这个外姓之人自然不会阻拦。只一句话,今日你们出了王家,以后就别再回来了。现在府里也没个女眷管理,我们一府的都是男丁,终究还是要避避嫌的。宝钗毕竟也叫我一声舅舅,等她出门的时候,我自然会去填妆的。” 薛夫人瞪大眼睛看着王子腾,就连薛宝钗的脸色此刻都十分的难看。 她们不懂今日明明是过来请王子腾帮忙同荣国府说上几句话而已,怎么最终会成这样。 面对薛家一脸的质问,王子腾丝毫没有心软。 “妹妹莫是忘了当年父亲走后,他们贾家做的事了?虽当年没有实质的证据,但你也不该真忘了才是。这么多年,他们荣国府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聘我王家女,还不是想看在姻亲的份上,将当年的事翻过去。这么多年我也确实是看在这上面,没有和他们翻过脸。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王家欠了他们贾家的,一个个还真非贾家人不嫁,还好我没有女儿,不然就算是一辈子养在家里,我也不会将亲生女儿嫁入他们贾家。你要如何,我阻拦不了,也没有资格说你。所以你也莫要觉得我绝情,你们也没好多少。” 经王子腾的提醒,被薛夫人遗忘多年的事情,此刻终于想了起来。 当年的事她虽知之不多,却还是知晓一点的,不然当年也不会同意王子腾将自己嫁入薛家。 多年的不甘,被人随时随地同嫁入荣国府的姐姐相比,再加上这些年假王两家不断联姻,她自然以为当年的是事已经翻篇了。 哪知现在被当场提醒,她脸色十分难看。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没有回应王子腾带着儿女离开了。 第二十一章 近年来国库开支艰难,每每有钱粮进库,不出三个月就被人给领完,皇帝自己的私库更是没什么银钱。 皇帝也是要颜面的,总不能给自己儿子留一个空荡荡的户部吧!再者他都种了几十年摇钱树了,也是该到了收割的时候了。 一道道圣旨自前朝送去后宫,各宫沉浸在奔走道喜中,丝毫没有细思皇帝为何突然如此大批量的册封。 因蜀中之事,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荣国府,再贾元春被封妃以后再次开始活跃起来。 邀请亲朋好友,如同贾元春不是被封妃,而是被封了皇后一般。 荣国府一家子本就虚荣,盖有其他分位提升的人家大势操办在前。贾母自然不会允许自家低人一等,大手一挥举整府小半家当办起宴会。 贾元春封妃,王熙凤十分的高兴,可看着每天拿着对牌来领银子的人,不由得头疼起来。看着库里所剩不多的银子,她不得不另想办法。 王健看完王熙凤的信件,直接让对方带了一封自己的信件回去。 信中王健言辞灼灼的说了,他们虽是姐弟,但毕竟不再是几岁的娃娃,单独见面毕竟不妥。若是堂姐有事,就让她写信送来,若是信中不好说,那就让琏二哥哥过来。至于两人私下见面这种事,还是不要为之较好。 王熙凤先是微微生气,这些年她在荣国府生活,已经习惯了荣国府没有尊卑规律,将早年学到的规律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在平儿的提醒下,王熙凤这才微微想起早年在闺中学到的东西。 就算是如此,她依旧有些怒气。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她心里的想法还是和王氏是一样的,对王健这个乡下来的孩子是看不上的。 放软身体舒服的躺在软塌上,王熙凤慵懒的开口说道:“去把二爷叫来,就说我与他有重要的事想谈。” 想起近日的流言,平儿思索着到底该不该告诉给王熙凤,还不等她想清楚,得到命令的小丫鬟就已经退了出去。 罢了,奶奶是个要强的倔脾气,想要将二爷总是拿捏在手里。二爷呢!又是个风流成性的,虽不愿意听奶奶的话,但终究姑爷还是得顾忌着奶奶的娘家。只是若这这事给闹出来了,还不知道他们二人得闹成什么样。 平儿心疼王熙凤,想着能让他们两人和睦的相处一天是一天。可也不想想,现在就连她都听说了,王熙凤知道那事,也都是迟早的事。 小丫鬟找了许久都没能在府里找到贾琏,直到尤氏母女院子才找到他。 站在屋里享受齐人之乐的贾琏,听闻王熙凤院子里的小丫鬟找过来了。他立刻脸色大变的从软塌上爬起来,一把推开尤二姐递过来的酒杯,导致杯子里的酒水撒了他一身。顾不得身上的酒水,慌忙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性格火爆一些的尤三姐见了,立刻就扬起了眉毛,微微嘟着嘴。 “果然二爷之前说的都是逗我们姐妹玩的,偏姐姐和娘都信了二爷的话,说是早晚都会把我们收了房。现在好了,那边就来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小丫头,二爷就如此对待姐姐与我,若到时候那边不想让我们姐妹进门,二爷岂不是想也不想的就将我们姐妹匆匆的扫地出门?” 说着说着,尤三姐就委屈的红了眼睛,“罢了,罢了,都是我们姐妹命苦,成了这无根的萍,走到哪里都得让人欺负死。大姐更是狠心的将我们赶出来,好歹二爷也是收留了我们姐妹一场,虽是我们姐妹不争气,但也是一心扑在二爷身上,不然怎么会…怎么会…” “走吧!走吧!二爷快走吧!摸去迟了,得让那边的人说我们姐妹的不是,也摸让爷觉得,是我们姐妹耽误了爷的大事!”尤三姐说完,不顾自己身上衣服脱去大半,就抱起贾琏衣物,微微用力的推着他出去。 尤三姐眼里的眼泪没掉下来,反倒是尤二姐先掉起眼泪来。 看着两个美人儿如此,贾琏哪里愿意就这么走了。但想想自己屋里那位火爆脾气,若是让她知晓了这事,恐怕自己这两个心尖尖上的人得受苦。 贾琏不顾尤三姐的推搡,一把将她抱进自己怀里,手掌还在她露出的背上摩挲了两下。 “两个心肝,快莫哭了,也摸恼了。我心里如何,你们还不知道么?只是她背后毕竟有王家在,为了家族,我也是得退让。不然就她那脾气,我又怎么会迎她进门。不过你们放心,之前爷和你们说的话,自然是作数的。你们只管放心等着,我这就去办,就算是被赶出去,我也是…” 不等贾琏说完,尤三姐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看着贾琏神情的眼睛,尤三姐微微红着脸,粉嫩的小拳头敲打在他胸膛。 “二爷就会说些哄我们的话,我们姐妹心里只有二爷,自然想着能够天长地久的留在爷身边。现在我们姐妹身子都黑了爷,爷若是弃了我们,我定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听尤三姐如此说,还在哭泣的尤二姐,立刻观察贾琏的神情。 见贾琏哈哈大笑,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还十分受用的在尤三姐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这才柔柔弱弱的上前。 尤二姐拉开尤三姐,温柔的拿起贾琏的衣服,不是他穿,嘴里还不忘不疼不痒的责怪两句尤三姐,温柔小意的对贾琏说着深情的话。 尤三姐撇撇嘴,却没有反驳尤二姐。这是她们姐妹两的手段,一个温柔体贴,一个活泼带点刺头感,什么样的男人能够不沦陷在她们这两朵娇花里? 出了院子的贾琏,看向王熙凤院里丫鬟的神情,丝毫没有刚刚的温和喜爱,而是充满了厌恶。 面对贾琏的不喜,小丫鬟直接害怕的当场跪在了地上。说是王熙凤找的急,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才找到这来的。 贾琏收起眼里的厌恶,立刻扬起温柔的笑容,躬身抓住小丫鬟的手。 一只手中摩挲这对方的手,另外一只手直接环住了对方的细腰。一个用力将小丫鬟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还直接抱进了自己怀里。 小丫鬟立刻就被吓坏了,立刻就想推开贾琏。却被贾琏这个登徒子,直接抱的更加紧了些。 感受着正在揉捏自己屁股和腰肢的手,小丫鬟立刻就通红了脸,身体也立刻如同失去了力气的鱼儿一般,任由贾琏上下其手。 “怀儿今个这脂粉擦的可真好看让,爷看了心里就痒痒的,只是这口脂有些差了,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点好的去。保准让你用了以后,这小嘴粉嫩粉嫩的。平日里看着你被你奶奶支使来支使去的,爷这心里就不是滋味。这些你先拿着,买点好的,补补身子,可别累到了自己。等爷可你们奶奶说说,让你去爷房里伺候,定然不会再让你这么受苦受累了。” 原本还害怕的怀儿,在听闻贾琏要收他进房的话,立刻就不再挣扎,眼里多了些许期待。 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院子里贾琏动作的尤三姐,立刻就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尤二姐看看尤三姐,拿着她的衣服走过去,一边帮她穿戴,一边轻声安稳。 “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的那些脏心思,若不是如此,你我姐妹也不至于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至少他是这荣国府日后的继承人,你我跟了他,总好过在外面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不是。而且那位还是个火爆脾气,琏二爷根本就不可能和她永远的和平相处,以后日子还长着,只要他的心被我们拿捏住了,害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而且娘说的也对,咱们虽然不能全然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但得让这男人的心总得偏着我们的才行。以后不管是不是在他面前,你可都不能表现出你的嫉妒来!哪怕他当着我们的面说看上了谁,和谁亲热,咱们都不能太过,却也不能完全不在乎可懂?” 尤三姐哪里不知这些,可心里直到归知道。可贾琏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自然是有些占有欲的。 这厢贾琏哄好了小丫鬟怀儿,在对方再三保证不会将在尤家母女院里找到人的事说出去以后,贾琏这才同怀儿回去见王熙凤。 原本王熙凤是想要温柔小意一下的,可迟迟等不来贾琏,出去找人的人也每没个音信,顿时就失去了些许耐心。 给贾琏捏了几下肩膀,说了下家里的情况,询问了贾琏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王熙凤这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来。 一听王熙凤是让自己去找王健闲话,以贾元春封妃为由,让对方送些银子来贺喜,顿时就让贾琏摇头拒绝了。 王熙凤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你这是个什么意思?大姐儿现在封了妃,你莫不是现在看不上我了,就想休了我不成?” 贾琏愣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只是拒绝了她一件事,怎么就扯到休妻这事上了。 王熙凤擦擦眼角,“我一心为了府里,你就如此?我已去了书信,同健哥儿也微微说了下,现下只不过是让你跑一趟腿,你都不听了,这不就是已经开始嫌我了么?现在开始嫌,想来用不了多久你岂不是得休了我?罢了罢了,我也不留在这里招人嫌,还是早早的离去算了。” 眼看着王熙凤如此闹,贾琏深怕被人听到,忙小声的喊着姑奶奶,说了好几句油腻腻的情话,这才把王熙凤安稳住。 想想王熙凤刚刚说已经和王健打过招呼,贾琏想想自己也能够以此出去松快松快,也就答应了下来。 听说贾琏过来了,王健丝毫不出意外。 就荣国府那一家子的厚脸皮,只要能够抠点银子回自家,哪个人跑的过她们的速度。 虽然之前相处闹的不怎么愉快,贾琏如同忘记了一般,一路上一直笑呵呵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自己还有其他目的,王健也没有下贾琏的脸子。 “琏二哥哥今天过来,弟弟我知道是啥事,只是这钱财毕竟不是其他,若是中间被人弄岔了,岂不是要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就想着趁这次理会,好好请琏二哥哥喝一顿,这才劳烦琏二哥哥走上这么一趟,琏二哥哥可不会恼弟弟我吧?” 第二十二章 贾琏连忙摆手,“说起来,你我本就是兄弟,何来这么客气。” 王健起身端着酒壶走到贾琏身边,贾琏四平八稳的坐在主位,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王健只是笑着,丝毫没有计较,缓缓的将他酒杯里的酒添满。 见王健都如此做小伏低了,贾琏自认为是个大气的,也不好意思紧抓着先前的那些破事,没一会就被王健灌了个半醉。 晃晃空荡荡的酒壶,王健十分嫌弃的往身后一甩。 清脆的瓷壶砸在地上,瞬间就碎成了渣渣。 贾琏被他这动作吓的酒醒了一些,不满的询问他这是做什么。 王健满脸不满的说道:“说来这酒也太差了一些,琏二哥哥你可不知道,当年我和父亲在边关的时候,喝到一种酒,那才是人间极品啊!” “啧啧,那酒红如玛瑙,却又能够纯净透明,香味淡雅带着淡淡的果香,味道醇厚。而且哥哥不知道,盛装这酒最好得用透明的琉璃杯,只有透明的琉璃杯,才能够完整的看清这红酒的每一滴的美。而且这最是与美人相配,你想想喝着这样的美酒,再来几个穿着红色轻纱的美女,跳着域外的舞蹈,该是怎么一个美妙?”王健说着说着就笑着闭上了眼睛,一副完全沉陷其中的模样。 贾琏也不由得按照他说的那般陷入想象,丝毫没察觉王健嘴角笑里的其他意味。 贾琏一把拍醒还在沉醉中的王健,哥俩好的挨着他的肩膀,“世上真有这样好的美酒?” 王健收起笑容,眼神十分真诚的看着贾琏,“琏二哥哥这是不相信我?既然我能够描绘出这美酒,自然这世间是有这样美酒的。告诉哥哥,也不怕哥哥羡慕,弟弟我不仅见过,而且还有幸喝过两口。那还是当时在军中,父亲带人攻破了敌方的一个营地,只可惜对方将领跑的快,没能被当场抓住。” 左右看看,等贾琏靠近以后,王健这才接着说道:“琏二哥哥可莫要告诉我父亲才是,那酒就是我偷偷在那将领的屋里找到的。军营里你也是知道的,是禁止任何人饮酒的,这要是被我父亲知道了,恐怕我是少不得一顿板子了。说起那酒,我可是打听了许久,才知晓原来那酒叫什么玄…对叫玄玉酒,产自域外,产量小不说。因为那小国国王甚是喜欢此酒,就明文规定了,不许任何人外销此酒,若是被人发现对外销售了,就以叛国罪论处。所以除了他们自己国家的人,外头人知道此酒的人没几个。” 贾琏还以为自己能够品尝到这美酒,谁知道这不是东西的家伙,描述的他馋虫都出来了,结果最后却根本就尝不到,这让他如何不埋怨。 就在贾琏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吓的贾琏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王健也被吓的立刻变了脸色,咔咔的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父…父亲?” 王子腾皱着眉头看着屋里的狼藉。 见王子腾不悦,贾琏恨不得立刻起身就跑。压下心里的害怕,故作镇定的起身给王子腾行礼。 王子腾对贾琏嗯了一声,就直直的盯着王健。 两人不知道王子腾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面对心虚的两人,王子腾不用逼问,只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两人,就让两人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最终贾琏还是没能坚持住,停停顿顿的将刚刚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王健自知王子腾此刻十分的生气,顾不得其他,啪的一下就直接跪在了王子腾面前,豆大的汗水刺辣着眼睛。 贾琏没想到王子腾真的如王健说的那般无情,竟然直接当着他的面,就让人打了二十大板。 看着结实的木棍重重的打在王健的后背,贾琏就如同这板子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疼的一哆嗦。 面对贾琏的求情,王子腾只冷冷的一个眼神过去,就让他再不敢开口。 看着下人将进气少出气多的王健抬到床榻上,贾琏不由得庆幸,还好自己的老子虽不顶用,却也不会将自己儿子往死里打。 “好弟弟,都是哥哥的不是,今个若不是因为哥哥,你也不会有这么一遭。哥哥那里有上好的药,我这就回去让人给你取来。你现在只管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哥哥我做东,带你出去好好乐呵乐呵!” 王健忍着疼痛转过头,一脸的感动,“这…呲…” 贾琏忙上前按住他,避免他再次牵动到伤口,“莫动,莫动。” 就这难受的姿势,王健语气都弱了不少,“琏二哥哥你靠近些,刚刚父亲过来,话也就没能继续说下去。其实那玄玉酒弟弟已经拖关系弄到了一瓶,只是还在路上,等酒到了,弟弟再邀请哥哥一同来品品,不知哥哥到时候肯不肯赏弟弟这个面子?” 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酒瘾,此刻再次冒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王熙凤派贾琏过来是要银子的,结果等他回去,不但一分银子都没带回去不说,还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出去。 想想现在府里入不敷出的光景,王熙凤半点不敢对他人诉苦,深怕让人觉得她管不好家,失了管家权。 说到底她们毕竟是大房的人,府里主屋没得她们的份。若是她再失了这管家权,这府里还有她们大房的立脚地么? 头疼的王熙凤想到了王氏对林黛玉的作为,不过此事的不妥,最终她还是只能摇头放弃。 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看,王健这才睁开眼睛转过头。 “父亲怎么过来了?” 王子腾丝毫不关心他身上的伤,悠闲的坐在椅子上。 “你做好决定了?” “这不也是父亲的决定么?” 王子腾停顿了一下,“虽是我看好的,但未必就是你看好的不是么?” “举棋不定只会招祸,父亲看好的,自然不会差,莫不是父亲都不确信自己的眼光了?” 这小崽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脾气还是这么的…招人喜欢啊! 王子腾咳嗽一声站起来,“既然你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一直待在屋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就什么时候再出去。” 看着王子腾气愤的走出去,王健直接笑了出来。 平日里这么严肃的人,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么一副尊容。 听着屋外王子腾生气的声音,王健安稳的在屋里睡着了。 一觉醒来屋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在。王健不得不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从床榻上小心的下来,一连喝了好几杯冷茶水,这才对外面的人呼喊饿了。 看着进来的人,王健愣怔了好一会。 原本伺候王健的人,也都被王子腾打了板子,现下唯二在院子里伺候的人,正是王子腾身边的人。 自己被打,是因为自找的,他没想到王子腾会直接牵扯上他人。 好吧!这该死的万恶主义,谁叫那些人都是卖身的下人么呢!没有人权,被牵连也…也是再正常不过! 心中微微有些愧疚的王健决定以后给这些人一些赏赐,也算是弥补一二了。 王健身上的伤需要静养,再加上王子腾的遮掩,整个王家都没有人发现他的离开。 乔装打扮一番的王健跟着标记来到目的地,看着熟悉的巷子,熟悉的后门。他哪里还不清楚,先前救他的人,恐怕应该也是这位四爷了。 见巷子里没有人,他这才三长两短一长的敲响后门,听着院子里来人的询问,忙说出定好的暗号。 确认好王健的身份后,紧闭的后门立刻就打开了。 看着等待着的简从安,王健微微点头,跟随在对方的身后。 小小的院子一眼能够望到头,可就在这么简单的一个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拥有一条无人知晓的密道。 进入密道,接过简从安手里的油灯,王健还不忘左右观望一二,犹如他是来这里赏玩的般。 犹豫了一路的简从安,最终还是没忍住,“上次并非是要隐瞒你,只是主子的身份毕竟不一般。” 王健没有回应他这话,只是提醒他,手里油灯歪了油要滴出来了。 简从安忙收回大半心神,看向自己手里的油灯,见油灯好端端的在自己手里,顿时就无语了。 逗到对方的王健直接笑出声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一巴掌直接拍在对方的肩膀上。 “少年!没想到你还是…是个面皮薄的,哈哈哈!” 见他笑成这模样,简从安有些羞恼,手痒的恨不得直接给对方来一针。 若不是地方不对,手里还拿着油灯,就简从安现在这小模样,他都想用手去勾对方的下巴了。 不是他想耍流氓,实在是对方现在的样子,真让人手痒痒啊! 害怕把对方真的逗恼了,王健收敛了一点夸张的笑容,“好了,这下两清了。以后你我还得精诚合作呢!既然四爷相信你,作为刚追随四爷的我,自然也是信任你的。要是你一直这样,你我还该如何合作呢!” 原本见他没个正行的简从安,立刻收回自己的成见。只是对于王健的能力,还保持着很大的怀疑。 司马昊焱还是如同以往一样英俊,若不是一身严肃的气质,恐怕会让人忍住的多看上几眼。 “最近你同贾家的人走的很近,还是没放下先前的事?” 王健丝毫不怀疑对方知晓自己的想法,这位虽然年轻,只比自己大几岁。但人家可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心思怎么可能不深沉。 “回四爷的话,并非是我抓着不放,只是想想这些人手里的人命,我就无法坐视不管。而且那些人没有抓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又有多少家庭会因为他们而分崩离析。想到这些,我又怎么能够就这么不闻不问。” 司马昊焱从王健眼里看到了同情怜惜痛恨,明白这个少年,并非如自己看到的那样无情。 司马昊焱点点头,“你放手去做吧!若有什么为难的,就来此找从安。从安是江湖中人,有时候行事反而更加便利一些。只是贾家毕竟同你们王家是姻亲,莫要因为这样的事,拖累了你们自家的名声。” 呃,好吧!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见王健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这才话头一转,直奔这次的主题。 第二十三章 “此事太过恶性,为了不引起百姓的不安,消息现在还被封锁着,这是有关此次事件所有的线索,你们都看看。” 简从安接过纸张并没有看,而是直接递给了王健。 简从安毕竟是对方的心腹,想来对于此次事件,恐怕早就了解清楚了个清清楚楚。 因此王健也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接过纸张,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两遍。 “这三年期间一共发现了七个村子,死亡人数为两万七千一百五十六人,其中不足十岁的孩子有六千四百二十五人,青壮年更是高达六层。这七个村子无一人活下来,当地官府不知是见识短还是想草草了事,均将此事当做传染病上报,这也正是没引起他人注意的原因。说来这事能够被发现,还得多亏了从安。” 面对四皇子的夸赞,简从安没有任何的高兴,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事也是我无意之中发现的,听手底下的人说,韩城附近的村庄出现了疫情,导致附近好两个村子人全部死亡,我就想过去看看。想着所能够找出治疗此疫情的方法,也能够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等我去的时候,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一个村庄的尸体已经全部被烧成了灰,另外一个村庄的尸体也正在处理,也是运气好,他们正在火烧尸体的时候我赶了过去。用了点方法,这才在火烧起来前查看了一下。这些人虽然脉象全无,尸体表面看着真如得了疫症一般,到我还是发现了不对,这些人身上都有大量的针孔。这点也能够用其他理由解释,但最终让我确定有问题的原有,是我抓到了几只和那些人一样症状的老鼠。经过确认,那些人真的并非是得了疫症,而是很有可能是被人拿来试药了。” “试药?”这个结论让王健想起了前世的事,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前世的事他都快有些忘了。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轻易的勾了起来。 简从安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已给父亲送去书信,父亲已答应派人去查看。虽然尸体都被火化掉了,但在那些村子附近的山上还是找到人活动过的痕迹。根据对方留下来的痕迹,对方是个用毒高手。派去的师兄弟有不少都中了毒,不过好在都没事。” 司马昊焱放下茶杯,“具体的线索大致就这么多,此次事情我需要你们尽快解决,不要再出现人命了。” 想想皇帝对他说的话,司马昊焱终究还是没有给王健他们定下期限。 事情紧急,王健两人当天带着司马昊焱给的人就离开了京城,前往各个事发之地去查看。 一路策马奔驰,马儿差点直接累死在两人手上。 两人分开去查看每个事发的村子,这些村子早就被人查看过,两人再次过去,也只是再次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被忽略的线索。 不得不说药谷的人做事很仔细,每个事发村子都被搜查的很仔细,并没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两人汇合以后,拿出地图,将每个村子所在地标示出来依旧没什么用。 出事地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大多离的都很远,偶尔两三个会近一些。而这些近点的地方,也都是前后脚差不多一同出的事,这就很难让人琢磨了。 王健带着面具下的脸十分的难看,“不难看出这次事情并非是一两个人所为,背后一定有一定的组织,而且人不少。” 简从安赞同的点点头,“还有一点,就是对方财力雄厚。先前有一点错了,那就是对方不仅是个用毒的高手,而且还是个会蛊的。只可惜找到的药材残渣太过多,无法从中看出对方究竟是在研究什么。不过对方已研究至少三年,想来应当已经有所进展,我们要尽快找出才行。” 案件虽然棘手,两人却不得不在极少的线索中来回查看。 对方有多少人,来自哪里,现在又在哪里,是否有人见过,对方是何方势力等等一切都让人没有头绪。 最终两人只能用最麻烦的办法去寻找,以最近一次事发的村子向周围延伸查看。 任何人都知道这办法又笨又慢,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需要大量的时间。 可在没有线索的现在,们只能使用最笨的方法,哪怕是打草惊蛇也好。只要能够找到对方的踪迹,他们就能够追查过去。 两人面上看着不着急,心里却是一个比一个着急。也不知凶手是真沉得住气,还是识破了他们的目的,竟然一连半个月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鼻尖萦绕着各种药渣的味道,王健都感觉自己快被这味道给腌入味了。 “既然这些药渣已经没用了,不如就处理了吧!不然等回去了见了别人,恐怕对方得怀疑我不露面的这些日子,定然是生了大病。” 从小就和药材打交道的简从安丝毫没有嫌弃,不过他想想也是,就点头同意了。 看着下面的人抬着一袋子又一袋子的药渣走出屋子,王健直接皱起了眉头,“这些药渣有这么多的么?” 路过的侍卫露出苦笑,“大人说笑了,这些才只是其中的七分之一,其余的还没来得及搬出来呢!” 听完对方的话,王健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忙笑着拍拍侍卫的肩膀,抬脚就快步的去找简从安。 看着急匆匆闯进来的王健,被打断思维的简从安直接皱起了眉头买。 这段时间对方的表现让他改变了一些想法,现在见他如此冒失,顿时那点改变又有变回去的趋势。 王健虽然看出对方的不悦,他却不想多计较,而是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很对,对方用的药材很多,这么多药材想要自己种植,先不说人力够不够,就那些药材里面,很多生长的环境都不一致。有必须生长于严寒地方的,也有必须生长于三十米水下的,更有必须生长于火山口的。虽然大部分都不是特别贵重的,但其中也有好几味是价格比较高,市面上又比较少的,通过药材去查找,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向,我这就安排人去查。” 看着激动的简从安就要离开,王健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此事我想还需要你们药谷也需要出一把力,药谷在药材当年人脉广,想来比我们去一点点的查会更加有名头,速度也会更快。” 想想自己这几年都不曾回去,当年自己又是以那样的借口跑出来的。这次为了案件,向父母要了人,现在还让家里出力,也不知…… 罢了,大不了,他到时候回去好好给父母认认错。此事毕竟涉及不少百姓的性命,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轻的。 “你说的是,我会同家里联系的。” 见简从安如此说,王健这才放开他的胳膊,任由他离开。 正如王健所说的那般,他们这边派出去查看的人还没有任何消息,药谷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两年前有六七个大药商在一夜之间被人灭口,灭口前对方都卖出去过一大批药材。 这导致所有药商人人自危,大宗生意也只同熟人交易,轻易不敢大量卖药材给陌生人。 自此倒是没有药商再被灭口,过了一年后,药商们迫于生活压力,这才试探这同陌生人做大宗生意。 这些药商与药谷有生意来往,药谷自然是有所关注的。一开始他们也不确定是哪方势力,直到他们送回去各种珍贵药材残渣府单子,他们这才确定一二。 根据药谷传来的消息,王健化身一个暴发户,简从安则是一个傻头傻脑的小大夫,找上好几个大药商,故意购买下对方所有的珍贵药材。 当然这些药商早已私下底同药谷说好,明面上看似王健他们真金白银的买药材。 实际上所有装银子的箱子,除了最上面的是真的,箱子下面全是石头。 当然药材也只是暂时借给他们,归属权还是属于这些药商。 不得不说有权有势就是好,若是没有药谷从中作保,哪怕王健亮出身份,恐怕也不如药谷好使。 他们大势购买市面上稀有的药材,终于让暗处的人起了着急心。 看着跳出来和自己争夺药材的人,王健可谓是把嚣张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差没有我有钱任性的标签贴在脸上了。 就算是个泥人,被王健如此针对,也来了火气。 原本能够免费获得的药材,现在需要用大量的钱财买回来,本就让幕后之人恼火了。现在又蹦出个王健来,对方直接将其当成了眼中钉。 到后面对方除了派人盯着王健一行外,再没有出面个王健争夺药材。 王健对外更加的张扬,做出一副赢了的得意样,大手一挥明面上就购买了更多的药材。 直到城里的药材都买的差不多了,王健这才带着大批的药材,和雇佣的镖局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慢悠悠,看似放松享受的王健,实则一直保持着警惕。 听着虫鸣,入目不见任何鸟儿的前方山林,王健知晓对方这是终于坐不住要出手了。 和暗处的简从安确认后,王健不顾镖局人的劝说,非要进入充满危险的山林。 山林树木林立遮天蔽日,光线暗淡了不少,太阳下山时,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镖局的人虽然有些身手在,但终究也有限。为了不让这些人一会不被这些人拖后腿,王健强硬的要求众人守卫在自己周身。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疲惫的众人露出困意,镖局领头人这才发话,除守夜人员全部都被打发去休息。 更深露重,呼噜声树叶摩擦声虫鸣声不绝于耳,原本沉睡过去的王健在黑暗中突然睁开眼睛。 或是黑暗中的虫子们也感觉到此刻的危机,鸣鸟声都小了起来。 守夜的人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还安稳的坐在原地喝着热水。 在这安静的夜晚,树林里突然传出嗖嗖的箭支划破空气的声音。 喝水的两个守夜人吓的当场摔了手里的碗,拔出身边的刀警惕的看着周围黑暗处,嘴里发出大叫声,将熟睡中的人纷纷吵醒。 众人聚在一起,背靠背的将王健守在最中间。 他们在原地站了许久,始终没有偷袭的人出现,空气中却充满了血腥味。 直到周围的动静越来越小,王健嘴角直接露出一个笑容来。 拍拍镖局领队人的胳膊,推开周围围着自己的人,独自走到火堆前。 在他拍了两下手后,黑暗的树林里走出十来个穿着黑衣的人。 见黑衣人点头,王健这才转过身,对疑惑着的镖局众人说道:“抱歉了各位兄弟,我早先就已经知晓有人在打我买的这些药材的主意,所以暗中安排了一下,今晚吓到各位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一趟彪的佣金我会双倍给付。不过后面的路我没法同各位同行了,后面的路就有劳各位了。” 虽有人心里不舒服,镖局带队人却是个有见识的,立刻表示一切听同主家的安排。 第二十四章 对方的心狠手辣程度比王健想象的还要可怕。 原本这次是可以抓到活口的,可那些人在被抓到的第一时间里,就吞毒自尽了,他们尸体上更是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看似没有线索,可这些尸体本身就是线索的所在。 这些尸体被他们连夜送到了明面上和他们争夺药材的府上。 一大早打开门,就看到自家门口被整齐的摆放着尸体。这些人大多都被吓软了腿,就算有那镇定一些的人,也被吓的站在原地好久才有动作。 此事动静太大,惊动了当地官府。 尸体不等这些人处理,就被官府派来的人全部给拖走了。 紧盯着这些人动静的王健等人,看着他们偷偷摸摸的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私底下联系的联系。 “现在这些人已经浮出水面了,我们还不抓么?” 见有些着急了的简从安,王健只是轻微的摇头,“你太着急了,你见过狼群抓捕猎物么?在没有抓捕机会的时候,它们首先做的是制造机会,羊群受到惊吓的时候,防守就会出现漏洞,那个时候等待许久的狼群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抓捕到自己找已定好的目标。” “话虽如此,但你不要忘了,主子那里事先同我们说过,要尽快解决。” 见对方三句话不离主子的,王健无奈的点点头,“懂懂懂,可你不要忘了,先前被我们抓到的那些活口,都第一时间自杀了。现在咱们大张旗鼓的去抓这些人,你确定他们能开口说出我们要的信息,亦或者你能够确定抓到活口问话?要知道对方不仅对他人狠,对自己更狠。既然不一定能够审问出信息,或者抓到活口,那还不如让他们自愿告诉我们不是更加有把握么?” 简从安虽然认同了这一番话,却还是有些担忧。 知晓对方到底在担心什么的王健拍拍的他的肩膀,“放心吧!狼群在围捕的时候,会进行驱赶,并非只是一味的任由羊群部署。” 此次出发前,主子就已经告诉过他,让他听从对方调遣。虽有些担心,简从安却也只能听从对方的部署。 为了让这些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人动起来,王健不得不再次给他们送去大礼。 这次不再是尸体,而是近年来这些人购买药材的明细。 这一手就如火中浇油一般,他们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开始向自己的组织汇报,亦或者是求救更加贴切。 第一次他们也不是没有调查,但王健等人做事不留痕迹,他们什么也没查出。就连王健购买药材,所使用的身份,也没能够查出什么。 所以就算他们知晓这一切都是王健所为,却也只能做困兽之斗。 派去跟踪的人没能回来,王健丝毫不意外,虽心疼折损的人手,但也是值得的。 以对方敢拿好几个村子试药的胆量,他认为自己这一点挑衅根本不会让对方躲起来,反而是会直接向自己下手。 在彭城等了不到十天,王健要等的人,终于是带着腾腾的杀死过来了。 看着即将变天的天空,王健笑着询问简从安手中用来解毒的药草有没有短缺。 ?简从安疑惑的看向他。 这人的眼神怎么如同猫儿一样呢?收回视线的王健咳嗽一声,“蛇已经出洞了,咱们这些捕蛇的人,也得做足准备不是?” 不用王健解释他为什么知道,就接到消息,说是街道上高高的挂了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正是他们失去消息的几个探子。 看着手底下人尸体被这样挂在街市,简从安差点没坐主,直接让人将尸体带回来。 还是十分冷静的王健拦住了他,吩咐人联系当地官府,经由官府将尸体领了回来。 尸体脸上没有任何伤痕,而在衣服之下,没有一块好皮肤,可以看出这些人死的很痛苦。 面巾下的王健皱着眉头,眼神平静的看着简从安带人验尸。 似是发现了不对劲,只见简从安用刀子划破尸体手指上的皮肤,将尸体手掌放在新鲜的猪肉上。 几十秒过后,只见尸体小手臂皮肤下有东西在样手掌移动,很快从尸体伤口处爬出一条条细长的红色虫子。 当所有的虫子爬到猪肉上,没一会新鲜的猪肉立刻传出了腐烂的味道,肉眼可见的开始腐烂。 将所有的猪肉连同虫子一起投入火盆中,正在众人放松的时候,简从安忙道不好,催促众人退出房间。 看着最后几个退出来的人,倒在门槛上,众人脸上十分的难看。 “那就是蛊么?” 面对王健的询问,简从安定定的看着里面点点头,“这蛊比我看到的书中更加厉害,想来练出此蛊的人,经营此道定然有几十年。此蛊并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我立刻修书一封给我父亲。虽然我们药谷没人会蛊,但也是有人研究过的,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事情不能那么快解决了。” 看来确实准备有所不足,王健拍拍他的肩膀,“这事我也未成预料到,既然对方如此厉害,这次就得多靠你们药谷了。” 药谷现任谷主简定山收到书信,立刻前往禁地,当他从禁地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全身用白色斗篷盖住的人。 简定山恭敬的现在斗篷人一侧,“此事有劳老祖了,从安在外面闯到了好几年,还望老祖帮忙照看一二,看看他这些年有没有进展。” 斗篷人一言不发,看也不看简定山一眼,抬脚就离开了。 被对方一招震慑住的王健没有再有动作,任由对方在城里寻找己方。 这条简从安在院子里正在整理药材,空中突然飞来一只鸽子。鸽子不偏不倚的直接落在了他的头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鸽子几爪子下去,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立刻变成了鸡窝。这时候鸽子才满意了一般,不再动爪子,而是舒舒服服的窝在了他的头顶。 亲眼看着这位被一只小小的鸽子拿捏住的王健,毫不客气的直接笑了出来。 笑声引来简从安的瞪视。 被主人发现了,王健这才如同有心了一般,努力抿着嘴,好让自己不再笑出来。 “这小家伙还真是…有眼力。”话刚出口,王健就差点又笑出来。 简从安硬着脖子,头都不敢晃一下,更没有直接将鸽子从自己头顶抓下来,而是任由对方窝在头上。 对方只是一只小小的鸽子而已,这小子怎么这么有爱心? 察觉不对的王健这才正视起他头顶的鸽子,“这鸽子是什么来历?” 见他终于察觉不对的简从安,这才黑着脸开口道:“这鸽子虽然只是一只鸟,但他的主人乃是我们药谷的老祖。定然是老祖出了禁地来到此处,不然这小东西定然不会在这里,看来此次事情有办法了。” 老祖?王健立刻就想到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一个老人养着一只活泼蛮横的白鸽,还真是让人…侧目啊! 王健以为还需要等,结果白鸽来的当天,简从安就说他们可以出动了。 好吧!看来这位老祖还真是个神秘的存在啊! 王健没有辜负简从安的期待,动手快准狠,当天夜晚就将对方的人围困在了一个院子里。 只可惜没人敢进去一步,只要有人敢踏入一步,就会嘴唇发黑脸色发白的倒在地上。 就在简从安抢救人的时候,斗篷人终于是出现了。 在斗篷人出现的瞬间,原本在简从安头顶俺家的鸽子,立刻咕咕咕的就飞到了斗篷人的右肩,如同在同斗篷人告状一般。 而简从安则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连抬头看一眼斗篷的勇气都没有。 斗篷人宠溺的等白鸽停下来,这才用手安抚的摸摸白鸽,随后才走到简从安身边。 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七个人,斗篷人直接一会斗篷,几根银针稳稳的扎在七人身上,随后丢给简从安一个瓷瓶。 简从安这才如同得到大赦一般,从地上站起来,将小瓷瓶里的药丸喂给地上的人。 吃完药丸的几人,也就过了七八个呼吸的时间。他们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人也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果然是行家,对方就单单这么一手,就让众人生出了崇敬之情。 见地上的人已经无事,对方这才再次拿出一个瓷瓶丢给简从安,随后就一动不动的看着院子。 简从安没有任何犹豫的先倒出一颗药吃下,随后递给王健。 简从安还以为王健会询问几句才会让人吃下药丸,没想到王健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倒出一颗药丸吃下。 他干脆的动作引来了斗篷人的视线,王健丝毫没有任何府不好意思,直接对着斗篷人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齿笑。 等所有人都服下药丸以后,斗篷人这才抬起脚步走进面前的院子。 被困在院子里的人,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心,反而是正在做着入睡的准备。 对于他们的毒和蛊十分的自信,认为王健他们根本连院子的门都踏不进一步。若不是察觉王健他们身份不对,想要上报后看看上面的意思,不然他们早就出手了,哪里还会被围困在这小小的院子。 斗篷人踏进院子的第一时间里,院子里的小可爱们,就给自己的主人传递去消息。 他们正笑着看踏进来的人会如何倒下,结果他们却纷纷变了脸色。立刻站起来,往大门口赶来。 双方在前院碰到,烟火味一触即发。 对于这些人,王健没有任何话,任由斗篷人和简从安施为。 斗篷人不愧是简从安口里府老祖,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近他周身三米以内。 看着普普通通的鸽子,此刻非常忙碌,只见它两三秒就啄死一条蛊,气的对方直接对它攻击起来。 自己的毒药不起作用,蛊更是被鸽子给啄死的差不多了,己方武力值也比不上。 见此对方丝毫不犹豫,直接掏出身上最后的毒药,一仰头直接吞吃下去。 看着对方干脆果断的吃下毒药,斗篷人快准狠的射出好几根银针,让原本该立刻断气的几人,竟然没有立刻死去。 看着直挺挺倒地的几人,简从安忙给几人喂下药丸。 站在五米开外的王健收起抚摸下巴的手,慢悠悠的走过去。 “多谢老祖,这次若没有老祖,事情也不能如此轻易的被解决。” 跪在斗篷人面前的简从安刚说完,白鸽直接飞到他的后背,爪子抓住他的身上府衣服来回倒腾。 倒腾好爪子的白鸽,看自己的爪子似乎干净了,这才重新飞回斗篷人的肩膀。 还真是鸟仗人势啊!众人心疼跪着的简从安好几秒。 第二十五章 对于这位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祖,王健十分的好奇。 据简从安所说,这位老祖天资聪颖,十来岁医术常人就不能及。年少意气风发,可谓是一时风头无两,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再厉害的英雄,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都会柔软成一团。不惜悔婚,也要和对方在一起。 只可惜对方本就是有目的接近,两人成亲时,姑娘在自己唇上提前下了毒。洞房花烛时,新娘拿出身上藏着的匕首,想要杀了老祖。 只可惜对方临到头却心软,匕首没有刺进老祖心脏,只是划破了他的胳膊。 看着被自己捧在心上的人,想要杀自己,可谓是诛心。 原来姑娘的哥哥是个爱玩的,但也从未强迫他人,都是你情我愿,因此名声不好。 一个与花娘相好的书生,因被花娘给踹了,之后家道中落,也因自己名声不好断送了科举之路。将这一切的原因都怪到了新娘家,认定是他们一家从中作梗,抢了自己喜欢的花娘不说,还害了他们全家,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一番算计装可怜下,书生终于是打动了老祖,从老祖手中偷到了毒药,除了当时在外家的新娘外,一家都中了毒。 老祖得知书生所作所为,本是想要给出解药,却被书生以死相逼。看着书生的尸体,老祖没能及时送去解药,导致新娘一家身亡。 得知所有人都死了的,老祖虽然心中聊聊,却也觉得对方一家都不是好人,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 听完新娘一句句的诉说,老祖这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原来在他看来是惩恶之行,最终却是残害他人。 看着新娘拒绝自己救治,死在自己面前。老祖一夜白发,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自此回到药谷,再未出过药谷一步。 听完这位老祖的故事,王健只能给一句,不管能力有多强,都得谨慎。 在药谷人的审讯下,对方哪怕是意志再坚韧,一颗药下去,你想知道的东西,对方都会乖乖的全部吐出来。 对方果然不仅仅只是什么普通的□□,他们所研究的药也不是普通的毒药蛊毒,而是控制人神智的药。 一颗小小的药丸就能够控制人的神智,说出去没人能够相信,可对方研究已经到了后期。服药后的药人拥有很大的后遗症,不仅需要定期服用此药,还得五日沐浴药浴半个时辰,就算是如此,这些药人在服药以后,也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三个月一到,这些药人就会皮肤溃烂,变成一个见活物就咬的怪物。 他们都是一个名为凤翼的组织,凤翼里关系错中复杂,人人都携带面具斗篷不露真面。其级别分明惩罚严厉,凡行差踏错一点,面临的都是一个下场-死。 他们都只是组织里的小虾米,对于幕后之人是谁根本就不清楚。负责的乃是收集药材,输送药材。每次收集到足够的药材,就会送到一个名为岸萫的花船船楼。 岸萫花船虽是水上花船,却是邱坊城最为神秘的存在。没人知晓其位置具体在何处,每每出现的位置也不相同。每日凌晨,都会有一位女子手持花篮在城门附近,若想要去岸萫花船,需留下地址、船资,半晚十分就会有马车会来接人。 王健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邱坊城,看着城内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的胡同,谁又能想到这里会存在拿人试药的组织。 王健丝毫不指望自己等人的不被人察觉,因此一到邱坊城,他们直奔岸萫花船而去。 提着花篮等待的蒙面女子看着他们,王健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是从容的将他们落脚的地址和船资留下。 眼看他们转身就要走,女子这才开口:“公子几人初来邱坊,就直奔岸萫而来,想来定然是慕名而来。几位公子来的正是时候,今晚我们定然不会让几位公子失望而归!” 王健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笑着摇摇手,“那就多谢款待了!” 待他们离开后,蒙面女子也立刻离开了,独留来迟的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等待在此处的女子。 半晚如约而至的马车晃悠悠的带着他们来到岸萫花船。 幽静的岸边停泊这一座大船,船上布满花草,花香涌动人心。各色的灯笼悬挂在红绸中,音乐声丝丝扣人心弦,来往的女子轻着彩纱,白嫩的赤脚踩在船板上,清脆的铃铛声自少女们的脚腕处传出,每一次响动都合着丝丝入耳的乐声。 船上舞乐已经开始,周围的桌子上三三两两坐着人说笑着。 王健一行也不着急,跟随领路的人,直接坐在了大厅的中间桌子。 面对美女倒的酒,在简从安示意没问题后,王健这才笑着接过来。 台上的舞刚进入中断,就有女子递来牌子,任由王健等人挑选。 高额的船票果然物有所值,不仅能够随意挑选船上的人服侍,还能让人跳自己喜欢的舞曲。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偌大花船悄无声息的开拔,船上的人却没有一人担心,还沉浸于美色玩乐中。 接见两曲过去,再上台的人笑着拍打手掌,见众人目光聚集过来后,这才笑着开口。 “今日花船来了贵客,我们花船自然要好好招待,因此安排了花宴,希望贵客们能够喜欢。” 不管众人如何询问这花宴是什么,女子自顾自的退了下去。 只见十几个女子恭敬的请众人退至一旁,所有的桌椅被收拾干净,一座座珊瑚假山珍贵花草被人安置在大厅,当一盆盆装着的水开始冒烟,烟雾很快遮蔽住珊瑚假山。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原本浓浓的烟雾开始散去,独留不足人小腿高才不再消散。 原本珊瑚假山间,此刻多了十来位打扮特意的女子。 只见她们依靠在身边的珊瑚假山旁,她们头发全部未束起,而是烫成了波浪形,与她们着的鱼尾同色。发间缀这三两颗宝石,打碎的金箔也比不上这些宝石的光泽。脖子和手腕处都带着由不同大小南珠串出的珠串,她们上身未着任何衣物,身前只是用参了金箔的染料画了各种贝壳遮挡少于。最吸引人注目的,是她们那一尾尾缀着各色宝石、珍珠的鱼尾,闪奖的鱼尾一看就知晓没有少用金箔。 打扮成美人鱼的女子们,笑着用单纯的眼光看向周围的人,似在邀请众人一同与她们去嬉戏。 在众人目光都在这些美人鱼身上的时候,大厅边角的灯笼被人一一换下。随着新灯笼的使用,一股暗香飘散。 一直心存警惕的简从安第一时间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只是他并没发现任何毒烟毒药的存在,空气中的味道只是比先前的多了一丝甜腻而已。 随着一盘盘做成花形状的食物放在这些美人鱼身上,此次花宴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作为此次的贵宾,王健等人未入场,其他人就算是再心急也只能等着。 手持象牙筷步入,王健丝毫不犹豫的从一个美人鱼美被上的盘子里夹起一片芍药花瓣。 将花瓣靠近鼻子,芍药的香味传来,若不是筷子上传来的触感,就连王健都要以为这真是一片芍药花瓣了。 这花瓣虽美,不经过简从安的检查,王健可不会真去触碰。 在京城待了好几年的简从安,自认也是见识了不少场面的。面对今日这般场景,他还是被震撼了不少。 直到王健提醒,简从安这次红着脸回过神,同样夹起一片芍药花,确认没事后这才喂入口中。 这次不用简从安示意,王健就已经明了这菜肴是没问题的,直接将花瓣同样喂入嘴中。 闻着是芍药花香,外形也是芍药花形,吃进嘴里除了一开始微微的花香,接下来就是鲜甜嫩感。仔细感受牙齿间的口感,这分明就是一种肉感,并非是真的花。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王健依旧没能够尝出这是什么肉。 看向一旁已经咽下花瓣的简从安,对方犹豫了好久才开口说,这应是鱼肉。 鱼肉?好吧!他丝毫没尝出来,不过味道倒是挺不错。只可惜他不是个文人,只能道一句好吃味美,不然定会把这道菜夸出一朵花开。 王健几人能够把持住,周围色令智昏的人,却急燥起来。 在王健毫不留情的推开伸过来的美人手臂时,终于是迎来了周围人的讨伐声。 视线一一扫过周围人的表情,王健最后将目光定在管事人的身上。 到了此刻对方依旧言笑晏晏,双眼顾盼生辉的回望王健,丝毫不被周围的场景影响。 眼看着就要发生混乱,对方这才施施然的拍拍手。 见拦着的人让开,众人不再犹豫,立刻向早已看上的美人鱼走去。 蓝衣女子施施然的行礼,嘴里客气,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着急之色,“既然各位公子看不上,还请各位公子随我来。各位是岸萫的贵客,若是主子知道了,定然会怪罪我等没有招待好各位贵客。” 己方一行的目的,对方知道的清清楚楚,却还如何客气,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王健虽心生警惕,面上却十分的绅士,跟随在对方的身后。 随着王健等人踏上楼梯,大厅中新生出的烟雾发生了变化。淡淡的粉色烟雾替代了原本的白色,空中的甜腻更加重了起来。 原本还保持着理智的人,在这一刻直接失去了理智,两眼发光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不顾此刻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对其上下其手。更有人直接对其身边女子鞭打,女子受到鞭打不但不喊疼,竟发出甜腻的嗯哼声,刺激着周围的人。 看着这□□的场面,王健直接厌恶的皱起眉头。 楼上隔绝了楼下的嘈杂声,空气中也不在是甜腻,而是茉莉花香的淡雅。 二楼的大厅坐着的人比一口少了大半,王健一行依旧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台上的女子生的也比一楼的更加漂亮,踏着轻盈的舞姿,明媚皓齿的容颜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既吸引了人的目光,又不让人觉得浪荡。 静静地坐着看了一刻钟的舞蹈,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王健拦住了简从安要站起来的脚步。 按下心中的不安,简从安却丝毫没有放松丝毫。 第二十六章 王健安安稳稳的坐着看表演,暗中的人却在无时不刻的观察着他。 直到两刻钟以后,台子上的女子们纷纷退下,再次上台的人却变成了一个老头和一男一女的小童。 随着老头一把粉末飞出,空荡荡的台子上,立刻开始变化。亭台楼阁平地起,花草树木从中快速生长,珍奇走兽回眸一望,似带路一般这才调头奔走。 不知何时,两个小童笑着坐在了一头老虎的身上,老头则笑着抚摸虎头三下。 老虎点头三下,驮着身上的两小童后退三步。 老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粒种子,不舍的放在地上。 泥土微微包裹住种子,下一刻原地就生长出嫩芽来,一阵微风吹过,嫩芽见风就长。 随着嫩芽的生长抬头,只见原本的屋顶已不见,映入眼中的却是高挂明月的黑夜。 嫩芽似是无穷尽一般,不停的向上长去。等在一旁的老虎,终于是动了。 只见老虎驮着两个小童,一个虎冲跳上最下面的叶子上。随后不停的随着叶子,一步一步的向上跳去。两个坐在老虎背后的小童丝毫不怕,还在不停的催促老虎再快些再快些。 随着老虎越来越快的跳跃,他们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看着破天而长的植物,王健若有所思的摩挲这下巴。 一旁的简从安虽也惊讶,却想到了幻术一词。 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原本消失了的老虎和小童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 两个小童不在是再拍手,反而是各自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桃子,着急的催促老虎快跳。 原来他们身后的藤蔓正在枯萎消失,难怪两个小童会如此着急了。 看着天空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听着耳边雷鸣之声,王健收敛了笑容。 随着两个小童安全回来,台子上的亭台楼阁花草虫鱼皆不见,驮小童的老虎也不见了,唯独两个小童手里的桃子还存在。 在老头调头示意下,两个小童走上前,异口同声的开口道:“今获仙桃两颗,献与众人。” 在众人的拍掌中,仙桃被分成一块块的,装入一旁的琉璃盘中。第一盘桃子被送到了王健这边的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的桃子,跟随王健来的众人,没一个敢动。 反倒是王健丝毫不担心的,直接用牙签插起一块桃子开始观察起来。 周围得到桃子的人,却没有一个像王健他们这样的,纷纷插起桃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周围人脸上的享受感,王健直接用手指将桃子捻成泥。 虽得出结论这桃子没有丝毫的问题,王健等人却依旧没有吃。 看着老头走向自己的时候,众人眼前一花头一晕,那还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自己还站在楼梯上。 什么老头童子仙桃,再看不见分毫。 看着在简从安头顶再次做乱的白鸽,王健再次笑出声来。 抬头看着远处的神秘的老祖,王健这才道出事实,“看来刚刚经历的一切,还真都是幻觉啊!” 看着底下完全失去神智的人群,王健不再犹豫,抬步就向楼上走去。 这次有了老祖的帮忙,众人没再陷入幻境,安安稳稳的踏上了花船的二楼。 二楼的人没想到王健等人会走出幻境,反应了好几秒,这才忙吩咐人将王健等人围困住。 毒虫毒粉在空中飘荡,对方等了许久,却也不见起效。 毒虫毒粉虽没起效,却也让王健十分的嫌弃。实在是对方都快把毒粉当石灰用了,太遮挡视线了。 就在众人被牵扯住的时候,一直没有动作的老祖终于不再旁观。 有了老祖的加入,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岸萫花船就被拿下了。 失去神智的人,原来是吸入了极乐粉。这极乐粉会致幻,带有一定的上瘾性,是凤翼组织研究结果之一。 一直小心翼翼的王健等人中招,并非和一楼的人一样,因为吸入极乐粉,而是他们接触的楼梯扶手中招。 这岸萫花船楼梯扶手中含有固态极乐粉,这固态的极乐粉不用吸入到人体,只要人的欺负接触到,就会融入到人肌肤中。虽更加隐秘,到融入速度过慢,不如直接吸入更加有药效。 这点效果本来不至于让王健等人陷入幻境,乃是因为楼梯中藏了一些让人致幻的东西,这才导致王健等人不知不觉的陷入到幻觉。 就在王健准备让人审问岸萫花船上的人时,花船突兀的向一边倾斜。 突如而来的倾斜,摔倒了不少人,刚准备派人去查看情况,就听到外面的人大喊走水了。 王健皱着眉头看着船舱里的人,只见这些人面色平静,似早就知晓了一般。 看来对方不是一般的心狠,为了对付他们,竟然将这么多人抛出来做饵。 王健头也不回的对手下人下着命令,“走,不要管这些人了!” 简从安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健,结果被自家老祖给狠狠的打了一下后脑勺。 “还不快跟上。” 第一次听老祖说话的简从安还在发呆,直到白鸽用翅膀扇了两下脸,这才忙跟在老祖身后,向船舱外跑去。 船离岸边十分远,众人只能在船沉下去之前跳入水中。 众人在水中没有游多久,就听不远处的人大叫着水中有东西。对方没挣扎几分钟,就见他周身的水变成血水,人也没了气息的飘在水面。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几条奇形怪状的鱼飞出水面,咬在漂浮在水面的尸体上。 有人认出这鱼,忙大喊出声,“食人鱼,是食人鱼!大家快游,这些鱼会吃人!” 众人闻言忙加快速度,就是如此还是有好几人没能安全上岸,就连王健都被这食人鱼咬了一口。 这食人鱼离水后竟然还能够活着,被它咬住了,根本就摆脱不掉。 为了把咬在小腿上的食人鱼给弄下来,王健将鱼头和鱼身砍断,嵌入肉里的鱼牙齿依旧没有放开,还死死的咬在他小腿上。最后还是简从安用刀一点点的将这鱼牙齿,从他肉里给挖出来。 这食人鱼不愧是对方养的,被咬伤的伤口里竟然还有毒。 这水中有食人鱼,不仅仅让他们不敢下水打捞花船,就连周围的百姓也不被允许下水。 为了一网打尽水中的食人鱼,王健命人用铁打了一个大网。 看着被捆绑结实躺在浅水处不断挣扎流血的猪,周围百姓心疼的直哎呦。 王健等人丝毫不受影响,而是紧紧的盯着水面。 水中的食人鱼早早就闻到了这里的血腥味,一窝蜂的直奔猪而来。 被食人鱼咬中的猪发出尖锐的嚎叫,猪眼都瞪圆了。 看着下面人的着急神色,王健依旧没有下命令收网,直到猪快咽气的时候,王健这才下命收网。 看着一无所觉,依旧疯狂撕咬猪的食人鱼。为了确保将这些食人鱼一网打尽,王健忙增加拉网的人手。 食人鱼的疯狂早就将岸边的百姓吓的再不敢出声,心里还不在不停的给王健等人打气,一样他们能够一次性全部解决掉这些食人鱼。 眼看着一头猪就要被吃完了,慢慢收紧的渔网也终于是将所有的食人鱼集中在了一起。 这些食人鱼果然十分的凶悍,面对收紧的渔网,大大张着嘴就飞扑上去咬。 还好这是用铁制作的,不然就食人鱼这锋利的一口牙齿,用不了几下就能被它们咬破。 咬了许久,都没见渔网被咬破。一向嚣张的食人鱼群终于是感觉到了危险,纷纷使出全身力气,一边撞网一边用牙齿拼命的咬,哪怕是受伤了,也丝毫没感觉到痛一般,红着眼睛继续。 食人鱼攻击性都被众人看在眼里,起网的时候,众人不得不再三小心,丝毫不敢靠近食人鱼分毫。 看着被拖上岸的食人鱼群,被连鱼带网的放置在提前挖好的深坑中。淋上油,王健不顾腿上的伤,亲自上前将点燃的火把丢进深坑中。 亲眼看着害人的食人鱼被解决掉,百姓们欢呼的赞扬。 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简从安还以为王健是在欣慰,结果却只听到他的一句“聒噪”。 好吧!他就不应该指望,王健这人和平常一样。 解决掉食人鱼,岸萫花船终于被人打捞了上来。 细数打捞上来的尸体骸骨,和当初他们抓到的人数不一致,整整少了两个尸体。 他们很确定昨晚花船走水的时候,江面上是没有任何船只的。那些人都是被他们绑着丢在船舱里的,能够逃跑,只能够在船只被水淹以后。 不管对方到底是怎么逃跑的,就现在的局面来看,岸萫花船的人早就被凤翼组织作为诱饵给抛弃了。 现在有人害怕死而逃跑,按照凤翼这个组织的狠劲,定然会将其当做叛徒处理。面对敌人都如此狠的组织,对于叛徒他们定然也不会手软。 得出逃走两人,王健不但不生气,反而十分开心。 “从安你立刻带人去附近所有的药店,看是否有人去被这食人鱼咬伤。除此之外,还要打听有没有人买解这食人鱼毒的药。我带人去附近查看,这次我们必须在凤翼组织前找到这两人才行。” 不知不觉之间,简从安自己都还没意识到,他已经习惯了听从王健的安排。 躲在远处的老祖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对于简从安这个小辈,老祖是有些不满的,但现在看来,却觉得他在外面历练,也学到了许多药谷学不到的东西。 逃跑的两人显然早有预谋,王健带着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两人逃跑的痕迹。 简从安那边也没能找到任何的线索,而先前被他们抓住的人,竟然无声无息的被毒死在了,现在所有线索再次断掉,案件再次陷入了困境。 就在两人思考该从何处再次下手时,司马昊焱竟然传来消息,要见他们两人。 看着本应在京城的司马昊焱竟然出现在这里,王健立刻跪在地上,向他汇报事情进展,并请求对方惩罚自己。 简从安恭敬的退出屋子,丝毫不疑惑主子有什么话要单独和王健说。 王健低着头,丝毫不敢抬头看司马昊焱的表情,深怕从他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失望,“小人让殿下失望了!” 司马昊焱确实是有些失望,不过这次他也只是想看看对方的能力。虽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责怪的想法,毕竟谁能想到这背后参与的朝廷之人,竟然会有如此雄厚的背景。 “这次我来,并非是来责怪你等办事不力,事情我已了解清楚。背后之人所图极大,并不是你们能够解决的。但这并不是说我不相信你们的能力,而是对方身份不是你们能够去触碰的。我这次来,一来是底下抓到了两个人,他们主动找上门寻求保护,从他们嘴里得到了一些消息。三日后我同你们一起解决掉凤翼这个组织,要求一个活口不留,可懂?” 听着司马昊焱严肃的语气,王健忙收回自己的思绪,“遵命,此次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 第二十七章 凤翼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王健一行人,他们异常自然被对方第一时间知晓。 三日后看着对方一点点的抓出己方之人,凤翼哪里还不知,是那两个叛徒的原因。 王健一行人动作干脆利落,遇到凤翼的丝毫不犹豫,一刀将人杀了不说,还直接当场将尸体烧了个干净。 知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凤翼的人也不再隐藏,反而是大大方方的现身,与王健等人正面迎战。 对方虽有部分人武力值不错,但终究不敌王健带领的人。 有在战场的经验,带领人攻打凤翼组织,王健可谓是十分得心应手。 凤翼组织的老本营并非是在深山里,而是在岳城郊外。 看着安静的庄子,王健看向停留在简从安头顶的白鸽。 这白鸽可是自家老祖的心肝,简从安刚要拒绝,却感觉到白鸽的离开。 几人看向显露出一点衣角的老祖,王健超对方点头表示感谢。 白鸽刚靠近庄子,就发出了兴奋的叫声,回来时嘴里还叼了一条蛊虫。 查看完蛊虫,老祖终于是走入了队伍。 对于这位老祖,司马昊焱眼里有礼遇,却没有更多其余的情绪。 老祖也没有想要挑战皇权的意思,直截了当的将几个方子告诉给简从安,安排人将药草粉碎混成驱蛊的药。 拦在庄子外面的蛊虫都是一些简单的蛊虫,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他真正要对付的乃是庄子里的人。 进入庄子后蛊虫更加的多,众人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唯独药谷出来的人,丝毫没有被这些蛊虫耽搁脚步。 这次围剿凤翼虽用时多了一些,但己方人手没有折损,也算是一场漂亮的仗。 除了一些人员名单和一些珍贵的药材,不管是找到的什么药方毒方,还是对方的账目,都被一场大火毁之一炬。 凤翼根据地已除,就剩下一些在外的小虾米还需要围剿。此事移交给各地官府,将之打入害人□□,就算是给此事盖棺定论了。 出京时王健是同简从安一起,临到回去时,一同的人却换成了司马昊焱,简从安直接被药谷老祖给逮了回去。 当初简从安从药谷里跑出来,说是私自逃婚,其实也是药谷谷主放他出来的。 与他定亲的女子,因另有心上人,就求到了简从安头上,希望他能够主动退婚。 这事药谷谷主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对方也是在江湖有头有脸的,由己方提出退婚,终究是落了对方脸面。他已经给对方父母去信,商量如何取消婚约。 哪知这小子不走寻常路,不等两方商量好,竟然包袱一收跑出了药谷。 听完事情始末的王健无语至极,这丫的不是为了逃婚跑出来的吧!铁定是这小子在药谷待着无趣,故意找理由跑出来的吧! 一路上王健都在思考,回去以后自家老爹会不会抽自己。不是他太过担心,而是这次差事他办的并不漂亮,依便宜老爹的要求,确实该受到惩罚。 “放心吧!虽然这次差事用时长了些,也是因为背后之人背景深,并非是你们办事不力。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你心中可有怨气?”司马昊焱温和的声音丝毫没有打消王健心里的担心。 “最开天气开始冷了,殿下出门该多穿点才是。” 听着王健关心的话,司马昊焱看了他一会,才继续说道:“你近来一直在外面,想来对于京中的消息知晓的并不清楚。上次你找了那贾琏,自他回去以后,倒是和他那媳妇动作频频,整个荣国府都闹腾了许久。说起荣国府,那林家姑娘倒是个不中用的,但毕竟陛下已经下旨了,忠顺王叔也只能认下,为了脸面,就派人上门去接林家姑娘。结果那林家姑娘一哭二闹的,差点没有直接当场气绝过去,这才继续留在了荣国府。” 听着司马昊焱的叙说,王健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眼睛亮晶晶的王健,司马昊焱微微底下眉眼,“说来贾家老太太的那个宝贝疙瘩,倒还是有几分血气。为了林家那小姑娘,差点直接闹到王叔府上,还好他爹发现了,差点打断他的腿,这才没让他闹成。只是经他这么一闹,事情是彻底的在京城传开了。对于林家姑娘进门,王叔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可现在她们如此这样闹腾,王叔自觉丢了脸面,恐事情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听着司马昊焱试探的话,王健再次开口变态,“先前薛姨妈上门,父亲提起过一句当年的事,虽没有说出当年的事是什么?但也能听出应是荣国府做了对不住我们王家的事。面上我们两家虽还是姻亲,但想来那事不小,不然也不会让父亲当着我们这些小辈的面会透露一些。而我是父亲的儿子,姓的乃是王,自然不管到何时,都是站在父亲身边的。” 想到见过几面的林黛玉,王健虽看不上,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林家姑娘性子左,心倒是不坏,只是不适合生活在世家。一心被人引着,只顾自身情爱,却看不到百姓疾苦。还好她是女儿身,不然还不知会给家中惹出祸事。” 摩挲大拇指板子的手指停顿,司马昊焱微微有些不悦,“自你出京以后,那对人马我派人去查过,只是我刚查到线索,那对人马就被人截杀了。根据现场留下来的东西查看,这事和军中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因此我不便再查下去,接下来就得由你们王家去查了。” 作为皇帝没定的下任帝王,司马昊焱依旧做事十分的谨慎,不愿被皇子知晓自己私下底接触兵权。 不说日进斗金,一年下来也能够获利不少的买卖,王健可不觉得贾母她们会放弃。唯一会这么做,他只能想到勤王。 “没想到勤王如此看重他们,能够为他们做到这个地步!” “这事也不一定和蜀中有关,那一家子现在看着确实不怎么样。但就看他们敢与蜀中来往,就可见他们的胆子。” 王健微微低下头,觉得确实是自己太看低荣国府了,“殿下说的是。” 路行中途,王健就离开了队伍,独自一人悄悄回了京城。 看着离家多日的儿子回来,王子腾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的,这才将人赶走。 一直当鹌鹑的王仁没想到会在偷吃的时候碰到王健,吓的他手里的鸡腿都掉在了地上。 见王健皱着眉头走进,王仁腿软的恨不得转身就跑。 “此刻并非膳食时间,仁大哥哥练了这许久,才有现在的好身材,可莫要因口舌之欲,而毁之一炬才是。” 王仁能说什么?自王健被困在院子里反省后,他的伙食就再没有定点荤腥。他也不是没反抗过,可伯父不但没责怪王健这个不悌的,还把他的菜给减少了一半。 为了自己的肚子,他不得不偶尔背着人偷吃。谁能告诉他,今个为什么会碰到这位杀神? 早知道会被抓到,他…他就不偷吃了! 看着如鹌鹑的王仁,王健满意的点点头,没有继续教育他,而是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望着离去的王健,王仁哪里还敢待在原地,忙回了自己的院子。 听闻王健终于解禁了的贾琏刚准备上门,却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看着面色严肃的王子腾,王健却在思考到底是谁给林黛玉想的这个主意。 “老爷,林姑娘现下还跪在大门外。老奴已经让人将周围看热闹的人遣散了。可要让人出去将林姑娘接进来?” 不等王子腾开口,王健率先开口了,“请?为啥要请进来?一来她又不是咱们家什么正经亲戚,二来她如此踩着我们王家的脸面,就该让人出去把她绑了丢回荣国府才是!” “不可”王子腾不满的看了一眼王健,“去荣国府送消息的人回来了没?” “回老爷的话,去荣国府的人还没回来。” 王家和荣国府虽不是比邻而居,就算不骑马,走路一个来回也用不了半个时辰。算算去送信的人,都已经快三刻钟了,还没回来,定是在荣国府那边耽搁住了。 林黛玉一个体弱多病的姑娘家,平日里都是被娇养在后宅,依照她的性格,定然不会做出这般举动。 想来她能够做出这个举动,应与荣国府有关,难道她们贾家现在准备与我们王家明面上翻脸? 揉着自己太阳穴的王子腾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局面了。 见王子腾揉太阳穴,王健不满的让人送上来一些茶水点心。 “来人,去给林姑娘送些茶水点心,还有让人送上厚实一些的垫子,再派人在一旁举扇遮阳。她一个体弱的姑娘家,若是在我们家门口晕过去就不好了。”吩咐完这些,王健这才再次向王子腾请示,是否要通知忠顺王府的人过来接人。 通知忠顺王府过来接人,王子腾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对方恐怕只会和荣国府一样装聋作哑。 见如此也不行,王健直接笑出声来,这林黛玉这招还真是厉害。 “父亲不是还有公务在身么?怎能因为如此小事而耽搁家国大事。林姑娘这边,就交给儿子,儿子定然会好好的送她回荣国府的。当然若是林姑娘不愿意回荣国府,儿子也会平安的将她送去忠顺王府,只看她一个想去哪里了。” 见王健一脸的耍无赖,好吧!王子腾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这样做确实是最好的。 将王子腾从后门送走,王健理理衣服,让人将王仁带来,这才朝跪在大门外的林黛玉而去。 看着林黛玉脸色苍白依旧坚持跪在地上,身边放满了茶水点心。 收敛好脸上的表情,露出一个着急心疼的样。见王仁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王健伸手用力的掐住他腰上的肉,疼的王仁差点没直接叫出来。 王仁双手捂住嘴巴,眼睛可怜巴巴看着王健。 “你这是什么表情?行了,一会出去了,你立刻去荣国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找到贾宝玉,就告诉他林姑娘在我们王家受了欺负,还要将林姑娘说的有多可怜就多可怜知道么?”仔细的叮嘱一番,见王仁听明白了,这才变脸的转过身,直奔门外跑去。 人还没踏出大门,王健就大声的喊起来,“林姑娘?果然真是你啊?父亲也是要求我每日得在站两小时桩,还不允许任何人送水,这才刚刚听闻下人来报,我还以为是他们认错人了呢?毕竟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这样跪在我家门口,我还把报信的下人好好的骂了一顿。”王健心疼了看了一眼林黛玉,不等她开口就对着周围的一人一顿骂。 听着王健一顿输出,原本就不好意思的林黛玉,此刻更加抬不起头。 她一个官家小姐,此刻却不要脸面的如此逼上门,和她以往所受到的教养完全相反。可想想自己未来能够嫁给宝玉,她觉得今个如此丢脸也是值得的。 作为一个男子,王健自然是不方便上前将人扶起来的。不过府里丫鬟仆妇多的是,为了不让林黛玉赖着不起来,王健直接拍了两个看着柔柔弱弱,实力力气十分大的丫鬟前去。 林黛玉倒是不想起来,可自己左右扶着的丫鬟使出的力气,根本就不是她一个体弱的小姐能够抵抗的。 林黛玉倒是想要自己的丫鬟上前帮忙,王健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不等那些人上前,就已经让人将林黛玉按在了椅子上坐着。随后他忙就吩咐人,要将林黛玉连人带椅子一起抬进府里。 原本还想挣扎的林黛玉,因为身体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摆,一时进头晕的没了力气。 被林黛玉如此,王健也没有好脾气,直接朝她伤口戳,“你们这些人都轻点,可别伤到了林姑娘。要知道林姑娘以后可是要嫁到王府的,若是伤了点皮毛,卖了你们都赔不起!” 原本身体就不舒服,听了王健这话,林黛玉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直接当众吐出一口血来。 将人强硬的请进府里,王健直接让人将林黛玉送到花园处。毕竟他们两家可没有什么正经亲戚关系,府里又没有女眷,他自然不能将人安置到房间里。 被人安置在花园的软塌上,人来人往的都能看见,可谓是丢尽了脸面,林黛玉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在众人的呼唤中晕了过去。 见人终于是晕了,王健忙派人去请大夫,更顺理成章的让人去荣国府和忠顺王府送信。 第二十八章 听闻林黛玉在王家晕了过去,贾母的眼泪说流下来就流下来了。 看着只顾掩面痛苦,丝毫不提派人去接林黛玉的贾母,前来传话的老嬷嬷,心里顿时就开骂了。 还好他们家爷厉害,来前早早就预料到了。老嬷嬷面上不显,含着眼泪跟着来人下去喝茶去。 喝着对方讨好送上来的茶水,直夸对方茶水好,自己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茶水。 贾母身边的丫鬟见如此,忙将一包茶叶塞进老嬷嬷的手里,见对方手下这才开始打探起消息来。 老嬷嬷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一脸感动的说些无关紧要似真似假的话,最后话头一转,直接将王健也派人去忠顺王府送消息的事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对方一听这话,立刻就急着去回禀给贾母。 原本还装着伤心的贾母,这才似想起要去看一下是的,忙吩咐人套马车。 而被派往忠顺王府的人,可没有任何的耽搁。 忠顺王府虽早就知晓林黛玉的所作所为,可他们本就在看不上林黛玉,也就只当不知晓此事。可现在王健都已经专门派人过来说了,他们就不能再当做什么都不知晓了。 因此等贾母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忠顺王府的人已经早早就到了。 看到忠顺王府的人,贾母原本担忧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过想想勤王那边传来的话,那点担忧立刻就没了。 看着拉着林黛玉手不停哭泣的贾母,王健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此次跟随贾母过来的只有刑氏,王氏和王熙凤听闻消息,立刻就以自己不舒服给推脱了,心里更是有志一同责怪起林黛玉起来。 不是她们非要如此,实在是一个是她们娘家,一个是她们夫家。无论帮哪一边,她们都落不得好。 虽明白其中的道理,贾母临出门的时候,还是拐弯抹角的说了她们两人好几句。 “我苦命的儿,你怎么就成这样了?有啥怎么都不和我说,也是我一个老婆子,现在说话也没人听了,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办法给你主持公道。你爹娘也是个狠心的,竟然就这么抛弃你走了,任由你被人欺负!”贾母哭的认真,就没差用手指着王健,说他们王家欺负林黛玉了。 王健也不惯着,不就是比会哭么?当然作为一个男人,自然不能和这老太婆一样当众哭的。 脸色凄凄的王健上前一步,“果然还是老太君最心疼林姑娘,今个下面的人也是,林姑娘来了,也不敢禀告正在做功课的我。等我带人出去接林姑娘时,谁知她竟然体弱的直接晕了,好在没什么大事,不然我可就没脸去见老太君了。说来林姑娘体弱,也不知怎的就突然过来了,若是有个什么事,直接书信一封就是了。不看在已故林伯父的面子,也得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不是?只可惜我家现在没有女眷,也不敢让人送进屋子,毕竟女男有别,可不能因为我,就污了林姑娘的名声,不然我可真就对不起所有人了。” 将事情说清楚以后,王健这才一转话头,“林姑娘平日里最是和老太君亲近了,老太君可知今个是一辆马车的让人过来了?不是我说,林姑娘体弱,怎么就能让她如此出门?几个丫鬟能顶个什么事?这出门啊!还是得带几十个身强体壮的小厮才是,不然被人冲撞了就不好了。虽然林伯父他们去了,林姑娘是个女儿家,但终究也是林家后人,林家现在的当家人才是,怎的就没人在一旁打点这些杂事?” 贾母被堵的心口难受,这小兔崽子话里话外,就是想说她们荣国府没照顾好自家外孙女。 “哎,都是我这个老婆子没用啊!这好好的人儿出门,现在却成了这样!可要了我这老太婆的命啊!” 哭哭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在哭丧呢!真是晦气死了。 “都是小侄照顾不周,小侄已经让人准备了上好的药材,一会老太君一起带回去,给林姑娘用上!”王健说完这话,不再理会贾母,而是直接看向躲在人群里的忠顺王府的嬷嬷。 “没点眼力见的,怎的让钱嬷嬷就站这,还不快给嬷嬷搬把椅子来?嬷嬷见谅,府里的这些下人没啥见识,怠慢了嬷嬷!对了,嬷嬷这急匆匆的过来,定然是王爷王妃着急,要不我这就让人送林姑娘和您一同回去,也好让王爷王妃放心,想来老太君也是认同府。毕竟林姑娘现在也算是王府的人了,早日接回王府调养,这不就说明了王爷王妃对林姑娘不同一般的喜爱么?” 钱嬷嬷面上笑着,“王爷王妃听闻林姑娘病了,心里确实心疼。林大人才华过人,我们王爷十分喜欢林大人的那些诗词,只可惜没啥机会结交。林姑娘也是个可人疼的,王爷王妃心里早就将姑娘看成了自己女儿。只是林姑娘现下毕竟在孝期,为了姑娘的名声,我们王爷王妃也不好接她过去,因此照顾林姑娘的重担,还是得劳烦贾老太君了!” 贾母心疼林黛玉的心原本有七分,可在林如海去世后,这七分就变成了五分。皇帝下旨赐婚她不断闹腾时,就只剩了三分。而现在在利息的诱惑下,这三分也只剩了一二了。 勤王来信想结亲,把自己的庶女嫁给宝玉。想想勤王的动作,若是成功了,这庶女也就不再是亲王之女,而是公主郡主了!这不比把林黛玉嫁去忠顺王府划得来么?当然交换条件,就是要退掉忠顺王府与林黛玉的婚事。 至于勤王为何要和现在的荣国府联姻,一个是因为自家兄弟不想要林黛玉这个丢脸的人进府,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堵贾母的口,让她无法带着贾家从自己的船上下去。 因此在得知林黛玉被人故意挑拨来王家的时候,贾母没有让人拦住。一来她想看看王家现在的态度,二来若是能把林黛玉送进王家也不错。林黛玉退婚后名誉有损就不再适合自己的宝贝孙子,自然作为自己的外孙女,也得给她找个去处不是? 只是没想到王健会这样不顾脸面,直接将人丢在人来人往的花园,这如何让人去传闲话啊! 贾母心里的这些想法每一个人知晓,面上依旧是一副好外祖母的模样。 “父亲不在府里,我这个做儿子的也不敢做主将林姑娘留在府里。正好老太君来了,一会我就让人准备最好的马车,派最好的车夫,定然不能让人颠簸到林姑娘半分,一会路上就只能劳烦老太君多加看顾了。当然林姑娘病倒,我自不会推脱,等父亲回来了,就让父亲为林姑娘去延请太医。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医术高超的,定然能够将林姑娘医治好,至于费用药材,一切都由我们王家出,只要林姑娘能够好起来,就算是我被父亲打死也是值得的。” 看着王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贾母嘴角都快保持不住了。她们家是缺这点银子和药材的么?她缺的是给林黛玉找个去处好不好? 眼看着贾母不接话,丝毫不提要离开的话,王健是让人送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过来。就连忠顺王府的人都离开了,贾母就是顶着风吹,都不抬一下屁股。 眼看着贾母是要耗下去,等王子腾回来,王健不由得微微着急起来。 就在他思考着是不是让人直接将贾母她们直接塞进马车的时候,前院来人说四皇子派人过来,请王健过府问话。说是有关蜀中后续的一些事,需要他过去确认一下。 当初王健在蜀中的事情,勤王大致和贾母提过的。也正是因为王健,她们荣国府的那支商队给折了。 每每想起这事,贾母就有些心疼。这商队虽不能给她挣银子,但却是她们荣国府对勤王的投资之一。 这些都是荣国府暗地里的得力人手,现在就这么全部处理了,怎么能不让贾母心疼。 王健没有去看贾母的面色,而是一脸激动的看着来人,“可是找到当初把我卖”,似是想起来一般,忙转开话头,“是把我从河水里救起来的人了么?说来当初若不是他们,恐怕我这会还不知在哪里呢!是该去看看,是该去看看。” 贾母低着眉头,勤王告诉她,人都已经处理了,难道是有漏网之鱼? 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情想林黛玉的事,忙做出一副明事理的长辈样,“既然健哥儿有事,那就快速办吧!可别让四爷久等了才是。至于林丫头,我一会就带她回去,你只管放心的去。老太婆我也明白你不看着林丫头醒过来,定然是不放心的,这样等你处理好了再去荣国府看望她。” 王健为难的看着贾母,“这?” 贾母摆摆手,“去吧!去吧!一会回去了,我就让人准备些你爱吃的,今个你也是累着了。这府里每个做主的女主人,终究有些事还是不方便。我将你把宝玉他们看做一样的,你也莫和我这个老太婆客气才是。” 就在王健准备跟着司马昊焱的人离开的时候,王仁追在贾宝玉身后,终于是回来了。 看着不顾自身狼狈,拼命飞奔过来的贾宝玉,王健微微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丫的进别人家,都不用人通报,直接硬闯啊!那他是不是可以直接将其扭送官府啊? 贾母老眼昏花,还没看清跑过来的人是谁,就连跑过来的人,就要对王健动手。 看着对自己举拳头的贾宝玉,王健十分的看不上,就这样的一拳,他不用躲单手就能接下来。 想想今日的屈辱,王健忍住自己的本能,任由贾宝玉的拳头打在自己的面门。 拳头触碰到脸的那一刻,王健一屁股向后坐去,并迅速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趁着捂脸对自己的鼻子微微一用力,顿时好好的鼻子,立刻就如同受了重伤一般,鼻血哗哗的流出来。 为了显的自己被打的很重,王健还将鼻血抹在鼻子周围抹开。 愤怒冲昏头脑的贾宝玉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拳,竟然能把人打成这样。当然他可不认为自己不该打,而是惊讶于自己的武力值。 原本追在贾宝玉身后的王仁用看怪物的眼光看向贾宝玉,想了好一会,突然发现不对,忙悄悄的缩缩肩膀找地方躲起来。 贾母刚准备愤怒的让人把打人抓起来,这才发现刚刚打人的竟然是自己的宝贝疙瘩。 堵在嗓子口的声音,差点直接让贾母咳嗽起来。 “宝玉你怎么过来了?”自己明明让人将消息瞒下来,不准她们告诉给他的,到底是谁说的? 这次贾宝玉是真觉得自己受伤了,感觉自己受到了背叛,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祖母,会不告诉自己林妹妹受伤受欺负的消息。祖母明知道林妹妹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能够如此待他。 面对贾宝玉控诉的眼神,贾母心口是真的堵的上不来气。 看到围帐里熟悉的身影,贾宝玉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三两步跑上前,不顾场合的直接撩起,就要将林黛玉抱进怀里。 贾母这才反应过来,忙让人将贾宝玉拉开,放下围帐。 “你…你这是做什么?也不看看现在在哪里?还让不让你林妹妹做人了?还有你刚刚是做什么?就算你再怎么着急担心,也不能就这么闯人家的府邸啊!”就算是被气到了,贾母依旧还是维护着自己的宝贝疙瘩。 王健都有些佩服这个老太太了,都这个时候,还能够急中生智的想到这些。 贾母说了贾宝玉两句,这才似看到王健的情况一般。忙如同主人一般,吩咐王家的人去请大夫,送王健回房躺着。 王健忙摆手,任由下人将自己扶起来,“不再不用,老太君不用着急,我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不知宝兄弟刚刚为何要对我动手?虽我不去宝兄弟受老太君看重,但小子好歹也是王家未来的当家人,总不能这么平白无故的在家里被人打吧!还望宝兄弟今日能够给个合理的说法。” 贾母倒是想要继续给贾宝玉圆,可一时她也没想到好的理由,反倒是贾宝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就指着王健的鼻子开始说教。 听着贾宝玉的话,王健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瞪大着眼睛。 好吧,确实是自己让王仁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吧贾宝玉请来。可他没让王仁说,自己在欺负了林黛玉这话吧!难怪这个兔子会跳起来打人了。 贾母听完也满是黑线,这传话的人倒地是谁?咋能把事情给歪曲成这样呢? “宝玉还不快给我住嘴,都怪我平日里放纵了你屋里的人,让她们在你面前胡说八道。你健兄弟什么时候欺负黛玉了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了?黛玉是过来拜访你王舅舅的,只是身体一时不适,这才晕过去的。你还不快给你健兄弟道歉?你今个若是不能让健哥儿原谅你,我回去就让你父亲好好教训你一顿。” 看着生气府贾母,贾宝玉先是难受,随后这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作为荣国府里的宝贝疙瘩,他除了面对姐姐妹妹们伏小做低外,还从来没有收到过今天这样的气。虽知道刚刚是自己做错了,但他还是无法当着所有人的面放下脸面来道歉。 王健自然不会让下人们都下去,不过在看到司马昊焱派来的人时,这才忙让人止住血。 反正今个这事没完,不过他可不想让这群人继续在自己家继续闹下去了。 见王健没有继续揪着不放,贾母难得的觉得他顺眼了一回。临走时还不停的让王健一会去府里,真真做好了一副慈祥长辈样。 第二十九章 看着面带伤痕的王健,司马昊焱眼里满是疑惑。 到了此刻王健这才感觉到不好意思,尤其是此刻在司马昊焱面前。 看出对方的不好意思,司马昊焱这才微微收回自己的视线,也么让人送来冰块鸡蛋的,就如王健脸上没有伤一般。 两人随便找了个话题聊了一会,王健就提出告辞。 司马昊焱刚准备说让他用了饭再回去,又想起今天王家出的事,想着对方应该事有其他打算,这才不着痕迹的点头。 看着人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想了一会,司马昊焱还是换了身衣服进了宫。 经此一遭林黛玉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王家也被她拖累了。就连原本名声就不怎么好的荣国府,也受到了牵连。 忠顺王毕竟是皇亲国戚,虽林黛玉不是嫁入王府做正室,但也是正经的侧室。就她现在的名声,也是够不上了的。 因此忠顺王进宫哭诉时,皇帝也就就坡下驴的应了下来。为了安抚,还似模似样的打发了不值钱的东西。 忠顺王在乎的可不是这点子东西,因此得了自己想要的,也就没再揪着不放。 林黛玉还未醒来,就迎来了皇帝的圣旨,直接被发配到了皇家尼姑庵。 贾宝玉先是高兴,后是直接差点伤心的晕了过去。 碍于贾元春,皇帝对荣国府只说了几句不重不轻的训斥。 接完圣旨贾母面上伤心的直接倒下了,心里却高兴的思考着该把哪个孙女嫁入勤王府。 思来想去贾母就开始气自己两个儿子不争气,整个荣国府能拿的出手的嫡女也就贾元春。现在好好的机会来了,却没能一个何时的嫡女。 迎春性格懦弱,出于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肚子。探春倒是性格强,也算是个精明能干的,只可惜也是个妾生子。惜春身份倒是够,就是年纪小了些,不是出自她们荣国府,虽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但毕竟不是同房的孩子,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思来想去考虑良久,贾母终究还是将人选定位探春。 出了司马昊焱府邸的王健并没有直接去荣国府,而是在临街的路边吃了一碗阳春面,这才溜溜达达的往荣国府而去。 还不等王健踏进荣国府,就见到大内的人正将还昏迷中的林黛玉带走。 打听一番,他这才知道,皇帝以林如海生前挪用军资为由。念在林如海生前的功劳,皇帝这才只是将林黛玉送进庵里,并非是抄了整个林家。 当然林如海具体到底有没有这么做,现在还有谁会去管呢!林家现在没了出人头地的人,皇帝也没有灭了整个林家,也就没人出来说上一句。 王熙凤倒是聪明,立刻让人收拾了不少东西赶过去,结果除了一些衣食药材外,竟一概没能送进入,更不要说送两个贴身照顾的丫鬟去。 正一头包的王熙凤,听闻王健来了,立刻就更加的头疼起来。 一边是娘家人,一边又是婆家,王熙凤现在恨不得倒在床榻上的是自己个。 看着一脸陪笑的王熙凤,王健丝毫没有接话。 知晓自己这次是得罪了娘家,王熙凤再也端不住,将所有人支使出去以后,她一改笑脸的站起身,就要跪在王健面前。 王健哪里真的赶让她真的跪下去,扶着她胳膊的手微微用力,立刻就疼的王熙凤再也跪不下去。 想想自己的不易,王熙凤再也支撑不住,眼泪说来就来。 见她抹眼泪,王健也没有丝毫的心软。他这个堂姐现下看着虽可怜,可先前又是也么行事的?面对人命,更是说打杀就打杀了!而且现下对方明显就已不在乎王家,一心只为贾家,她现下的可怜,都是她自找的。 “你这是做什?” 面对王健的丝毫不退让,原本存了做戏的王熙凤,立刻就真抱怨起来。 “健哥儿,我知晓今个的事对不住你,可…可这也都是黛玉妹妹脑子不清做的错事,你…你又何必计较这么多?而且现在她已受到了惩罚,就不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算了么?” 王健冷笑一声,“堂姐,我叫你一声堂姐,是因为你姓王。莫不是堂姐嫁入荣国府这么多年,就改姓了贾不成?若是你真要改,我现下就回去告诉父亲,让他将你从族谱上划去就是了!” 王熙凤自知在王子腾面前,自己说什么也是比不过王健的,只是她没想到,王健今个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被人如此戳着里子,王熙凤咬着牙擦掉眼泪,“是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如今出嫁这些年,又算得上哪个排面上的人,还想着不要了脸面从中说和一二,免得伤了两家的情面。” 看着如此作态的王熙凤,王健丝毫不着急,依旧冷笑着,“你又何必说这些个没的,现在为何两家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自己心里就没个一点数。现下你做的这些,恐怕也并非是为了我们王家吧!不然她们上王家门闹时,你又再何处?现下看着我上门来,你怕我为难你夫家,让你在夫家难过,这才过来见我吧!不然就我一个乡下来的小子,你现下又怎么会对我如此客气?” 紧紧抓着手里的手帕,王熙凤不得不微微低下头,掩住自己此刻粹毒一般的眼神。 “你…你怎能如此误会我?” 不等王熙凤继续说下去,王健抬手直接打断,“既然你已经选择默不作声,何不继续下去?现下这样急不可耐的跳出来,逼着受了欺负的娘家人退让,你莫不是真的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傻子?你也不用拿父亲来压我,此事就算父亲知晓了,他也不会说一句我的不是,毕竟现下整个京城谁不再看我们王家的笑话?” 王健说完不等王熙凤说上一句,就直接又出了屋子,不用人带领,就直直的朝着贾母的院子而来。 躺在床榻上还在哎呦的贾母,听闻王健来了的时候,立刻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先前她们荣国府确实是势微,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有了做娘娘的孙女,荣国府背后有了支靠,他一个乡来的,还真赶来要说法啊! “宝玉那的怎么样了?”想起自己的宝贝疙瘩,贾母就思考着该如何去劝说。自己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 仔细看了看贾母现在的表情,鸳鸯这才皱着眉头说道:“回老太君的话,宝二爷还是未在哭着喊着林姑娘,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宝二爷的脸色不对,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看一眼素来办事妥帖的鸳鸯,贾母满意的点点头,“说来都是那不成器的,人没也就没了,现下还害的我那可怜的玉儿去了那样的地!真是作孽啊!现下我起不来身,你去将老大找来,让他替两个玉儿给健哥儿赔礼道歉,可莫真让人觉得我们家在欺负人。” 鸳鸯低着头,丝毫不发表自己的想法,照着贾母的吩咐就如叫人。 王健坐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若不是丫鬟婆子们的阻拦,他早就见到贾母了。 听闻消息刚赶回来,就听闻老娘倒下,贾赦刚准备嚎一嗓子时,就被鸳鸯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啥?宝玉把人给打了?这小子平日里看着瘦瘦弱弱的,怎的还又这胆量?不错,不错,不愧是……” 话刚说一半,就察觉鸳鸯脸色不对的贾琏忙住了嘴,“健哥儿没事吧?这…这真是的,宝玉今个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唉!” 看着嘴角还翘着的贾赦,鸳鸯知晓这位是不靠谱,也就当自己此刻啥也没看见。 “健哥儿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老太君那里已经有大夫看过了,没什么事,只是现下不方便待客,招待健哥儿的事,只能劳烦大老爷了!” 看着低眉顺眼的鸳鸯,贾赦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是自家老娘会调教人,这小丫头是越发的水灵了! 等了好一会,鸳鸯这才再次提醒。 贾赦就这么晕晕乎乎的来到王健面前,这才头脑清醒过来。 贾赦不等王健行礼,抢先一步上前,拍了几下王健结实的胳膊,“哟!这才多久不见啊!侄子这体格是越来越健硕了!这难得见一次,要不要跟我出去见见世面?” 看着贾赦一脸猥琐样,王健哪里猜不到他要带自己去哪!看来这荣国府真如大家说的那样,从里子里就烂了。 “伯父看得起小子,是小子的福气。只是现下侄儿这般模样,恐不便出行,不然别人问起来,侄儿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总不能说是宝玉兄弟打的。但我从小又不曾说谎,让我骗人,我也说不出口。” 贾赦瞪大眼睛靠近几分查看,见王健不是假受伤,这才笑出声。 胳膊直接搭到他肩膀上,笑着靠近,“来来来,快和我说说当时是个啥情况?就宝玉那样子,怎么还能把你给打伤了?你不知道,听闻这消息的时候,我这心里就跟被猫爪了一般府难受。” 王健满脸黑线的看着贾赦,他终于知晓为什么贾母会看不上贾赦这货了。 鸳鸯见贾赦行事不着调,忙咳嗽一声提醒。 贾赦看一眼鸳鸯,这才想起此刻该干嘛,忙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眼里八卦之色却丝毫不减。 对于这样的人,王健主打就一个直接点破,不给对方装傻充嫩的机会,“说来若不是四皇子的人过来找我过去问话,我该是送老太君她们回来的。没想到离开时还好好的老太君,怎的一回来就躺下了。若外面的人知晓了,还不得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听说宝兄弟也身体不适?这搞得我一个挨打的,怎的好像成了打人的了!” 贾赦立刻呵呵的陪笑,“这…宝玉这孩子确实做的过了些,不过他也不是有意的不是。这不他一回来,想到先前做的,心里过意不去,现在急的直接病倒了,不然他早出来和你赔礼道歉了。就这他还不放心,让人准备了不少东西,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鸳鸯也忙笑着上前,“大老爷说的是,老太太和宝二爷可是不好意思了,就算是现下起不来身,还不忘让人准备好东西,就为了表达一下他们的歉意。要奴婢说啊!两家本就是亲戚,哪里需要如此,毕竟亲兄弟间相处都难免会有一二摩擦,难道就为了这一二小摩擦,而断了情谊?” 王健玩味的看着鸳鸯,难怪贾母会这么看重这小丫头,这说话做事比大家小姐也差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对方还够聪明心机也不差。 身为一个下人,这样没规律,王健可不会无视,“哦!你是府里的哪位姑娘?怎的先前没人给介绍介绍?” 贾赦还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反倒是鸳鸯脸一白,心里虽暗恨,却不得不立刻跪下请罪。 “奴婢只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哪里能和姑娘们相提并论!”这整个荣国府的人,谁给过自己这么难堪,就算是哥儿姐儿的见了也都会称自己一句姐姐。果然这人并非看起来这么简单,就他这么一句,若是传出去了,就是老太君不惩罚自己,碍于面子日后也会疏远。 “不会吧!我看你穿着佩戴,以及说话行事,还以为是府里的姐儿!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物,竟然…竟然只是一介丫鬟,可惜了!可惜了!还是老太君会调教人,身边随便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都能调教如此好!不像我们家,后院现在也只能让以前祖母身边的嬷嬷管着,也没个好帮手能够帮衬一二!” 听着王健一句句的夸奖,鸳鸯只觉得浑身一软,差点没能直接瘫软在地。 “平日里老太太待我们这些下人及好,奴婢这也只是说了句心里话而已,心里想着王贾两家毕竟是姻亲,健哥儿平日里又是个和善的,怕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挑唆。既然健哥儿不喜欢听,奴婢不说就是了,如今又…又何必拿这些话来说!” 看着哭哭啼啼的鸳鸯,原本就贪花好色的贾赦对她就有心思,现在见美人如此,心里立刻就心疼起来。所不起王健还在此,他都要立刻上前去将人扶起来了。 “健哥儿这话说的,这丫头确实是老太太身边最是得用的,老太太平日里可是一刻也离不得。这不听说你来了,今个才让人来给你奉杯茶水。你可不知道这丫头,手上的茶水功夫,可是这个。” 看着贾赦的大拇指,王健十分怀疑这位到底有没有脑子。 见平日里自己最看不起的大老爷出来给自己打圆场,鸳鸯忙就坡下驴的,就着这个借口退到一旁。 见王健与贾赦说的专心,她忙在一个小丫头耳边耳语几句。 小丫头听完,忙低着头,轻手轻脚的退出去,直奔贾母的屋子而去。 第三十章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王健,并没有说什么,就如同没有看到一般。 一刻钟以后,贾母在浩浩荡荡众人的搀扶中走了出来。 没得到一个眼神的贾赦立刻手脚慌乱的站起来,竟一时想要找个角落躲着去。 王健没有丝毫的慌张,起身后还动作优雅的整理了下衣服,这才对着贾母行了一个晚辈礼。 贾母眯着眼睛看了王健几秒,这才一变脸色,对着他笑着招手。 还真是把自己当成猫儿狗儿的了么?王健虽笑着,脚底却如同生了根一般,丝毫没有要听话上前的意思。 贾母心里虽不喜,却没有发作,“健哥儿来了啊!我这个老婆子果然是老啰!不过你来了,就是老婆子我身体再不适,也终究是要出来见见的,不然外人岂不是得说我老婆子不会待客了?” 见贾母不开口让自己坐,王健也不见外,直接就近找了一个位置直接坐下。 “小子来时这才听闻老太君身体不适,若是早些知晓,必不会就这么空着手过来了!一会小子回去了,就让人送些滋补的药材过来,老太君可得保重身体才是,毕竟您老可是府里的定海神针。若是您身体不适,岂不是让大家心里难过?本来我也是想着先去看望您老人家,只是没听到丫鬟们来传话,我也不敢闯进去不是?”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王健就将自己为何不去看望长辈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贾母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事下去,想想宝玉将人打了这事,她眼睛一转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看着贾母这张笑脸,王健很想问问对方脸到底有多大?林黛玉为什么会被送进庵里,贾宝玉又为何会不好了,这不都是她们自找的么? 现下这老太太倒是会倒打一耙,竟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还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啥话都敢说啊! “老太太说的是,林姑娘突然上门确实是我们没有招待好。府里没曾收到任何拜帖,谁也没想到林姑娘会突然上门。下次府里若是有人上门拜访,还请老太君提前派人说上一句才是,不然家中没人,岂不是让人白跑一趟?当然林姑娘这次出府,定然是她自个的行为,不然老太君怎么会不让人提前来说一声。只是林姑娘一个内宅之人,不掌家不管事的姑娘家,竟能够做到不惊动任何人跑出去,那岂不是其他人也都能够效仿?” 安稳坐着的贾母差点没有保持住笑容,刚刚小丫头来禀告,她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也是个不着调的。就他们两家的关系,如此紧抓着不放,也不知道他老子知不知道。 王健丝毫不知道贾母此刻正考虑着要不要让人去找王子腾,当然贾母若是真的派人去找,恐怕也是找不到人。 “呵呵,健哥儿这小嘴儿还真是利索,老婆子我啊!每日也就想着孩子们能够多陪陪,府里的这些事,我早就不超心了。毕竟我都到了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的过头啊!也是该安享晚年了不是?” 看着贾母倚老卖老的嘴脸,王健终于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她的一言堂了! “看老太君的脸色不好,该是多修养才是,小子还在这劳烦您老,实在是不该。今个小子就先告辞了,看时辰父亲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让他知道我在外乱跑,定然是要生气的。而且今个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小子也该回去向父亲请罪才是!”王健说完就站起身行礼要走。 看着丝毫不退让一步的王健,贾母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眼看着他就要踏出门了,贾母这才又带笑的忙开口挽留。 “健哥儿怎的这么着急,看我这记性,回来的时候吩咐了最面的,专门为你做了一桌子的吃食,不如在府里用了饭再回去?” 在贾母开口留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两个婆子站在不远处,看的王健差点没笑出来。 从一开装作透明人的贾赦,左看看右看看,思绪都还沉浸在刚刚两人的对话中。 “老太君好意,作为晚辈的我自然不能辜负的。”听王健答应了,贾母这才笑着站起身,结果不等她说什么,就听王健又接着说道:“只是四皇子还在等着我把东西送过去,虽殿下说不着,但终究还是不能让人等着不是?让下人送去,我也不放心,还是得亲自走一趟才是。” 他都已经把四皇子拍出来了,贾母也不好再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正如他想的那般,还不等他回到府里,就从荣国府传出了另外的话来。 先前大家都在讨论林黛玉这次的事,猜测着她是遇到了啥事,怎么会跪到王家大门口。后听闻林黛玉因为林如海的事,被皇帝派人送进了尼姑庵,立刻就以为林黛玉去王家正是为此。 此刻有荣国府的人出来放话,京中的讨论又增添了不少。 等王健回到家,听下人说外面的人说王家人冷血,少主子不敬长辈,逼迫亲戚云云。 “还真是当天下都是他家的不成,想要京城人讨论什么就讨论什么?这些事不用管,她们现在蹦跶的越欢,到时候哭的就有多惨。只是有一点让我想不通,这贾老太太平日里可是把这外孙女当眼珠子似的疼,而且眼看着对方就要嫁进王府了,怎么会突然说舍弃就舍弃?”王健想了一会还是没想通,直接吩咐人去查。 直到晚上王子腾这才慢悠悠的回来,见他脸色平静,王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看着王健不好意思,王子腾也没有就这么放过,将他行事不妥之处一一指出。 当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小辈之间的,而是上升到了家族层面。 作为王家未来的继承人,在自己家被人打在脸上,和对方直接打王家脸面也没什么区别。今个若不找回这个脸面,他们王家以后也不用在京城混了。 “这么久了,你应该时刻记得你的身份才是。在自己家被人无缘无故打在脸上,还找不回场子,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面对王子腾的指责,王健丝毫不敢辩驳,直接认错的跪下。 “我记得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呀!白白的把自己的脸伸出去,让人打一巴掌。说吧后面你怎么处理?” 王健站起身讨好的露出一个笑容,“还是父亲英明神武,只是后面的事还得父亲出面才行。” 见王子腾没有真生气,王健忙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会。 王子腾看了他好一会,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反对的时候,就听王子腾直接说道:“看不出来啊!行了,一会我就出去找人去喝茶,想来明天就该有结论了。” 王健忙对王子腾行了一个大礼,“如此就劳累父亲了!” 王子腾冷哼一声就离开了,王健却丝毫不担心对方会生自己的气,只是可怜了一会等下要和他一起喝茶的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健还没起来,就听闻贾政带着贾琏过来了。 “他们过来了啊!唉,那就不能穿这一身了,去给爷换一身颜色浅一些。” 换上浅色衣服的他照着镜子,“果然还是浅色衣服衬的脸更肿一些,不错,不错。” 看着堆在屋子里的箱子,王健进屋后一直用手捂着有些肿的脸。 想起昨个自己被王子腾堵在衙门口,当着众多同僚被人要说法,贾政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非常丢人。 最让他气闷的是回到家以后,本是抱着回去教训儿子的想法,结果刚回府,就听闻儿子病倒了。好吧!人病倒了确实是不能教训,可他还不能说几句了不成?就那么一两句,就被自家老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儿子闯祸老娘护着,他这个做老子的还的来给人赔礼道歉,天下有这样的理么? 面对王健这么一个小辈,贾政实在是说不出来一句对不起。还好她老娘心里还是有他的,让琏儿一起过来了,不然今个他这老脸实在是没地方放了。 收到贾政示意的贾琏,脸上笑着心里却把这二叔和贾宝玉骂了个狗血淋头。 今生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他们大房好好的在家做,这锅却从二房来。哦!闯完祸需要收拾的时候就想起他们大房了,怎么不见有好处的时候分他们大房一半? 想想临出门时贾母的眼神,贾琏就是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笑呵呵的站出来。 “好几日不见健弟了,今个为兄来,是替宝玉给健弟道歉的。昨个他一时太着急,没想太多,这才做了不该做府事。虽说我们之间都是兄弟,可做错了事,该道歉还是得道歉不是?你可是不知道,哪怕是他现在躺在床榻上,为了能够让你原谅他,也是让人送了不少珍藏了许久的好东西。”摸着装东西的盒子,他真想抱回自己房里,祖母就是偏心,这多的好东西都是眼也不眨的送到宝玉的私库里。 王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王子腾抬手打断了。 “昨日之事到底如何?你我两家心知肚明。总不至于你们真信了外面那些流言不成?若是如此,我倒是想看看外面的那些流言到底来自何处,到时候定要给陛下上书,严惩这些这背后造谣的人。” 对着贾政说完这话,王子腾这才转头对贾琏说道:“至于琏儿刚刚说的兄弟,我名下就只健儿这么一个孩儿,不知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贾琏看向贾政,见贾政不开口,只能陪着笑脸开口。 “伯父想来应该是在气头上,我们贾王两家可是姻亲,宝玉乃是叔父叔母的嫡子,我又与熙凤成亲多年,膝下也育有一女。虽然我们与健哥儿不是亲兄弟,从关系上来说也是兄弟不是?健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礼?” 看着贾琏求救的目光,王健回以认同的眼神,只可惜在场没有他说话的份。 “既然你说你们是兄弟,兄弟有这样相处的么?不问缘由就对人动手,我家健儿可攀不上这样的兄弟!” 面对盛怒中的王子腾,贾琏很想把贾宝玉这个罪魁祸首给抓过来。还是自家老爹聪明,昨晚跑出去就不回来,让祖母想找人都找不到。就是太不义气了点,也不通知一下自己这个儿子,害得自己不来也得来这么一趟。 哎!他定然是前世做了太多孽,今生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第三十一章 除了刚开始来开过口的贾政,此刻终于是坐不住了。 “舅兄这说的是哪里话,我的孩子不就和你的孩子是一样的嘛!你我两家多代联姻,早已不分你我。他们兄弟之间也是亲近的很,这么说岂不是要伤了他们的心?宝玉这事确实是做的不对,我昨个回去已经教训过他了,若不是他实在起不来,今个我定然要压着他来给健儿道歉。” 王子腾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别,可千万别这样说,今个他能够这样随意的打人脸,他人若是他一个心情不好,岂不是直接拿刀杀人了。健儿你若还是我王家儿郎,今个就说句话,是要我这个父亲,还是要一个时刻会要你命的人。” 王健为难的皱着眉头。 贾政哪里会想到王子腾会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忙哎呦哎呦的抬手阻止,“舅兄都是宝玉的错,都是宝玉的错,你又何必如此为难健哥儿?咱们都是做父亲的人,你的心情我理解,说来说去都是宝玉这个不成器惹得祸,健哥儿若是不想认这个兄弟,也是他活该。舅兄可莫生气了,莫伤了你我两家的情分才是。” 贾琏没想到贾政会说出这样的话,忙上前将话转回来,“伯父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说其他的,就宝玉这次对着自己兄弟下手,确实是该受着惩罚。等宝玉身体好了,我再陪着他来给健哥儿赔礼道歉,只要健哥儿能够原谅,让他给弟弟你磕头也是省得的。只是老话说得好,兄弟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这兄弟情分,就因为这么一下就没了,说出去了岂不是得让人看笑话?” 面对三人的视线,王子腾没有丝毫的紧张,面上依旧带着微微的不悦。 “话虽是如此,可健儿毕竟是我们王家未来的当家人,这可是已经过了明路的。现在被人这样的打脸,代表的是什么,想来妹夫可比我这个做爹的更加清楚吧!虽然你我两家是姻亲,可毕竟你我两家一个姓王,一个姓贾,终究还是还两家人。他们也并非是亲兄弟,外人再怎么也不会将这样的行为当做兄弟间玩闹吧!” 再次听王子腾如此说,贾政脸色十分的难看。在他看来王健虽然是下一任王家的继承人,但终究不管怎么说,现下他也只是一个姓王的人而已,自己这个舅兄就非抓着这点不放,难道真的是想要和他们荣国府撕扯开不成? 这一刻的贾政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王子腾虽然想让两家撕扯开,却并非是这个时候。 看着自家便宜父亲火力全开,王健此刻觉得他还是有那么点帅的。 想想临出门时母亲让人送来的东西,贾政最终还是拿了出来。 看着贾政推过来的小盒子,王子腾没有拿起来,更没有伸手将其打开,只是用眼神询问贾政这是何意? 想想已经封妃了的女儿,贾政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个是贤德妃娘娘让人送回来的,说是都是家里自个的兄弟,打打闹闹也正常。只是这次宝玉做的太不妥,就让人送了这个,说是当做赔礼。毕竟宝玉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宝玉做出这样的事,她这个做长姐的也有责任。没能告诉宝玉兄弟间亲近打闹,也需注意点分寸。” 王子腾听完直接将盒子推回去给贾政,“娘娘说笑了,只是这事才发生,我都还是昨个下午才知晓,没想到娘娘都赏赐了东西出来。看来娘娘还真是心系娘家,发生个什么都能够知晓的这么快。” 贾政听着有些别扭,但也没多想,只想着快些把贾宝玉的事给处理了。贾琏倒是听出了话里有几分不对,可此刻根本就没他说话的份。 “娘娘对宝玉自是姐弟情深,舅兄可能不知道,娘娘还未进宫前,都是她带宝玉的,自是比旁人更看重几分。” 看着王子腾脸上没了怒气,贾政知晓今个这事基本上是能翻篇了。 “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方面,我也不会如此追究,只是现在这事已经传到了外面。我王家虽没出什么娘娘,但终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不然以后,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人,不都得欺负上门来?”王子腾说完看也不看贾政。 “这……”贾政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贾琏忙笑着上前,“伯父说的,这不今个我和二叔专门上门来赔礼,也算是全了大家的面子不是?外面人知晓了,定然不敢小看。” 王子腾看了一眼贾琏,随后直接把皮球踢给了王健。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王健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见他如此婆婆妈妈的,贾琏就有些不舒坦,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 “健弟,我知道你也不是个小气的,昨个确实是宝玉做的不对,你若真生气也是应该的。大不了以后我帮你说他,只是今个真不是他不愿意过来亲自给你道歉。昨个你也去了,他确实是病了,这才没能过来。你就看在兄弟我的面子上,要不等他好了,我让他摆上一桌子再给你赔礼?” 看着贾琏眼里的祈求,为了维持人设,王健也不能做的太过。 “昨个林姑娘突然来拜访,宝玉一时上头,我这个做兄弟,自然不会一直揪这不放。只是昨个刚好四皇子派人过来,此事恐怕外面说的不太好听,近来我也只能躲在家里了!不过听说现在府里是琏二哥哥家的管家,怎的林姑娘一个人就带着人出府了?多少也该派些小厮护卫才是。虽林家做了那样的事,终究和她一个女孩儿没啥关系,就看在亲戚的关系上,也不该这么不将人的安全不放在心上不是?” 贾琏脸色微微有些黑了,说来这个事他心里也是生气。但人家养在老太太的院里,她那媳妇说是管家,那也没法管到老太太那里去。 老太太院里的人将人放了出去,现在却都成了他媳妇的不是了!他也没法一一对着外人解释。 听了王健这一番话,王子腾不满的冷哼一声,不过也没当着众人的面反对什么。 若不是碍于贾政在这里,贾琏早就要开始吐槽了,“健弟说的是。” 看着人离开,王子腾这才收回脸上的表情,“可惜了!” “确实是有些可惜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么父亲?不过这事在我们这算是完了,可不代表就真的这么完了,这段时间也够他们有的忙了。”父子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没出两日荣国府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贾宝玉不行了,整个人都疯癫了。 作为姻亲,王子腾这个亲舅舅自然是要上门去探望的。 荣国府上上下下的人无不忙碌着,贾母一行人时刻守在贾宝玉院子里,就连平日里严肃的贾政,此刻脸上也满是担忧。 王健见她们似在找什么东西,询问一番才知晓,原来是贾宝玉那块灵玉丢了。 说这块玉是贾宝玉含玉而生的灵玉,实际没有一个人比王健更加清楚。作为自己的同胞兄弟,贾宝玉根本就没有含玉而生,只是有人做了手脚而已。 说什么贾宝玉是天生的祥瑞,灵玉能够驱邪避灾,都只是被人编排出来的。 看着一个个的大夫进进出出,却没有一个开方子,纷纷都摇着头离开,贾母顿时就晕了过去。 还是王子腾让人拿着自家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这才让荣国府的人想起宫里医术更好的太医来。 贾王两家请来了两三位太医给贾宝玉看诊,得到的结果却依旧是摇头。 看着喝下安神药,安静躺在床榻上睡着的贾宝玉,贾母的眼泪就没停过。 自贾宝玉丢玉以后,贾母终于是发了狠,让人严查整个荣国府,誓要找到灵玉。 众人面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王健却还是在王熙凤神情动态里看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王熙凤因此次的事,直接被贾母收回了管家权,心里不忿,这才动了贾宝玉的玉。她也不想如此,可贾宝玉是贾母的心尖尖,就是贾政他这个老子都没办法罚上一二,更不要说她去明面上动贾宝玉分毫了。 她也没想到贾宝玉失去这灵玉,竟然会变成这样。她早就后悔了,只是事情做都做了,现下她只能想法来善后。 趁着贾母心神都在贾宝玉身上,王熙凤正想着该如何让那灵玉合理的被人找到。 王健原本是不想参与这事,只是王熙凤开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想了一会王健这才在王熙凤火烧眉毛的时候开口,“宝兄弟玉含玉而生,这如同的玉都是有灵性的,宝兄弟这玉,定然更加的有灵性,既然它选择认宝兄弟为主,定然不会离宝兄弟太远。既然现在府里掘地三尺都没能找到,是否是因为还有地方没找到?比如说池塘水井一类的地方?亦或者是屋顶一类的地方?” 贾母听闻也不管这话是不是她不待见的人说的,忙吩咐人去这些地方去找。 两个时辰后终于是传来了好消息,看着灵玉上面带着的淤泥,贾母兴奋的不顾身体,立刻将其抓在手里,直奔床榻而去。 灵玉被贾母用手帕微微擦拭一二,这才放入贾宝玉的手里。 也不知是真的这灵玉有效,还是贾宝玉先前故意装的。等灵玉入手时,贾宝玉就睁开了眼睛。醒过来的贾宝玉再没有先前的疯癫样,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屋子里的众人。 见贾宝玉见到自己便宜父亲就双眼发亮,王健不着痕迹的挡住他的视线。 一把挥开握着自己手的贾母,贾宝玉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也非要坐起来。 眼看着贾宝玉如此,贾母非但没有生气还十分担忧的他。 “舅…舅舅,还请舅舅成全侄儿!” 王子腾被他喊的有些发懵,疑惑的看向贾母。 贾母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宝贝疙瘩,早知道宝玉会如此,当初她就不应该撮合他们,现在好了,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氏握紧手里的帕子,心里把林黛玉骂了个狗血淋头。 “玉儿,玉儿乖,快躺下莫要起身!”被贾母按住的贾宝玉,只能听话的再次躺下,只是眼泪不停地从他眼角滑落。 见他如此,贾母心疼的恨不得以身替之,终究还是没有硬下心肠。直说自己会想办法,就算是豁出一切,自己也会让他心愿得尝的。 得了贾母的保证,贾宝玉这才放下心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王子腾和王健简直无语,这世家大族也不是没有痴情的,只是这么没用的还是头一次见。 而一直守在屋子里的薛宝钗,此刻却是白了脸。 第二日薛宝钗没再去看望贾宝玉,对外只说旧病复发,需要静养。 第三十二章 不等贾宝玉和薛宝钗病好,宫里就传出了消息。 皇帝感念后宫之人的思亲之苦,今特赦允入宫五年以上者的妃嫔回家省亲。 听完这个消息,荣国府的众人十分兴奋,当天就在家里摆上了宴席。但是给亲戚朋友都送去了请帖,邀约共同庆祝。 看着荣国府送来的帖子,王子腾直接无语的让人给王健送了过去。 对于荣国府这不知收敛的行为,王健直接笑了出来。 “作为姻亲,我们王家自然是一定要去的。不过礼就不用另外备了,前个几天他们家不是送了不少过来,从中挑选几样也就是了。” 得了王健吩咐的管家,立刻就下去安排。 荣国府里人人都洋溢着笑容,就连昨个还躺在床榻上的贾宝玉,此刻也恢复了健康,正与他那些狐朋狗友说着些什么,丝毫不见他先前为林黛玉疯魔的样。 作为贾元春的生父,贾政此刻正春风得意,听着周围人的恭维。 “甄家、史家、薛家、张家、齐家都来了,也不知这贾老太太是怎么想的,这些老世家都来了人,难道真的是人老了,脑子就不中用了么?”王健刚嘲讽完,就看到王仁竟然混到了那些有名的纨绔之中,看来他还是给对方的教训太少了,都忘了先前自己和他说的话了。 就在王健思考着回去该如何罚王仁的时候,院门口一阵喧嚣,直到有尖锐的太监声响起。 “忠顺王到!” 院子里听到这声,不管是作为主家的贾家人,还是来参加宴会的世家,纷纷都跪在了地上。 忠顺王人刚进来,见众人都跪在地上,忙笑着说道:“大家怎么都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众人刚起身,忠顺王就越过贾赦直接走到了贾政的身边,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贾政的肩膀处,“还是存周会调教儿女,看来宫里的娘娘果然是遗传了你的好才华,这才让父皇格外看重。” 贾政忙低头称都是皇帝的功劳。 忠顺王刚坐到首位,贾母就带着内院的几个管事奶奶前来见礼。 忠顺王哪肯受贾母的礼,忙站起身走下来,对贾母夸了好几句。 贾母面上谦虚,心里却是十分受用。更是当着忠顺王的面,夸了好几句贾宝玉。 自家皇兄和贾母之间的交易,忠顺王也是知晓的。因此此刻他看向贾宝玉的目光,就多了不少的打量。 见贾宝玉面若桃花,身形提拔,诗词更是不错,就身份上低了点,没有功名在身,其他的倒也没什么缺点。 配皇兄的庶女也就勉强,不过为了不让那个不要脸进府,他也算是勉强认下了这个侄女婿。 忠顺王虽听过一些有关贾宝玉的留言,不过现在看着,却只觉得那些流言不可靠。 贾宝玉早就被贾母再三叮嘱过,现场又有贾政在一旁,贾宝玉哪里敢不安先前的吩咐做。 不得不说长得好,就是捡便宜,贾宝玉装装样子,就得到了不少的夸奖。 王健没有理会贾宝玉,视线一直不动神色的打量着忠顺王带来的人身上。 只可惜盯了许久,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想想也是,忠顺王一直生活在京城,身边不说全部都是皇帝的人。就算有那么几个勤王的暗桩,这些人也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对上王健笑着的眼,贾琏就觉得不好意思。 先前说好等贾宝玉好了,就给他去赔礼。现在贾宝玉都能够出来参加宴会了,这赔礼却还见到影,他哪里还有脸去见自己这个兄弟。 吩咐完身边下人,贾琏忙走到王健的身边,笑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今个来人真是太多了,兄长我实在是忙的脚不沾地。没能够一直陪着健弟,还请健弟见谅。这杯酒就当是我赔不是,我一口干了,健弟随意!”贾琏十分豪气的一仰头就喝完了杯里的酒水。 王健摸索着手里的杯子,没有喝一口,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贾琏。 “之前的事我也知晓并非是哥哥的错,只是哥哥先前答应我的事,莫不是忘了?” 贾琏就知道他会提起这事,若是换做自己,恐怕来都不会来这宴会。现下王健不仅给面子的来了,还不吵不闹的坐着,也算是给他们荣国府面子了。 只是贾宝玉的事,哪里是他做得了主的,贾母不发话,他哪里敢带着贾宝玉出门。 贾琏凑近一些,小声的讨饶,“健弟你生气是应该的,宝玉也是身体刚好。所不是今个这宴会太重要,老太太可不会让他出门,定然会要求他继续在屋里修养。至于赔礼的事,哥哥我一直记在心里呢!哪里敢忘。不说你我之间的关系,就说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们也不会出尔反尔,你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等宴会之后,确定好时间,你只管在家里收帖子,到时候一定好好让宝玉给你陪不是!” 见贾琏说的信誓旦旦,王健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清楚,这话也就是拿来糊弄自己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 贾琏忙点头,深怕自己慢一秒,“真的,真的,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健犹豫了好一会,这才在贾琏着急的神色里点头答应。 安抚好王健,贾琏这才跑去找贾宝玉。只是贾宝玉此刻正在忠顺王身边,他也不敢将人喊走,只能在心里对王健再次说声抱歉了! 宫妃回家省亲,对于宫妃家里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落脚地也是有规律要求的。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京城里却十分的热闹。 不管事古玩字画还是金银玉器,每日的交易都络绎不绝,就连有名一些的泥瓦匠都活儿不断,更不要说那些有名气的修园子的名匠了。 各个娘娘的娘家此刻没有一个喊穷的,一个比一个挥金如土,非要把其他妃子娘家比下去不可。 看着这些人把金钱用在这些地方,皇帝气的都少用了一碗饭。 这才短短几日功夫,这些人家花出去的银钱,就达到了国库的五分之一。想想国库里的那些欠条,皇帝是睡都睡不着了。 其中最奇葩的是,还有人为了修园子,还跑去国库借钱。 还好司马昊焱有先见之明,提醒了皇帝,这才让这些人白跑了一趟。 不然没有皇帝的授意,户部恐怕也不敢不借。 荣国府早就捉襟见肘了,现下整个府里的人,都认为她们得修建一个最好的园子出来。 贾母命王氏清点库房,将库房里能用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只可惜就这些东西也不够,为此贾母也不得不拿出了一些体己。 看着整个府里凑出来的银钱东西,王氏不由得头疼起来。 打着算盘的王氏,直接招来了薛宝钗和王熙凤,一副头疼的模样,“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连购买修园子的地都不够,现在可如何是好?” 被收了管家权的王熙凤一直心里不服,现在却庆幸还好此刻不是她当家,就她那点嫁妆,就算是全填进去也是不够的。 王熙凤低头不语,薛宝钗想想姑妈叫她来的目的,思考一番她直接提议修园子的地,可以直接从府里划分。而且娘娘省亲,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古今谁家有过这样的荣耀。这都是陛下看重,不然陛下怎么会在娘娘升了位份没多久就下这样的圣旨? 薛宝钗话里没有提其他人,可却话里话外都是把这事说是整个贾家的荣耀,王氏和王熙凤哪里没听出来。 王氏思考一番,就带着两人直接去找贾母。 最终园子的地,直接由宁荣两府一边出一半。刚好两府本就是紧挨着的,划分起来也方便。 修园子有了地可还不行,得需要有名匠规划,梁柱都得描金画银,院子更要种上名贵花草,摆件家具更是不能马虎,哪一样是不需要银钱的? 这为了修建园子而到处借钱,先不说王氏有没有脸皮做,就说贾母那一关就过不去。 宁国府被划去不少地皮,心里本就有些不乐意,可当贾母抬出贾元春,许诺了不少好处,宁国府这才又拿出了一大笔的银钱。 看着账面上几十万两银子,王氏心下稍微安稳了不少。 只可惜这几十万两银子,也抵不住花销。 现在京城里木料都已经翻了好几翻了,更不要说古玩瓷器了。 现下离省亲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想要在娘娘省亲前修建好,就只能大笔大笔的银钱去砸。 看着不到一个月,账面就少了一半的银子,王氏再次着急起来。 原本对于管家权能够落在自己手里,她是高兴的,这样她就有了捞油水的机会。 可这盖的园子代表的可是她女儿的脸面,自然是不会捞,还往里面添了不少。 思来想去王氏还是觉得丢了这管家权才行,不然她那些私库,恐怕要全部填进去。 看着王氏让人送来的账本对牌,贾母思索了一会,还是让人将王熙凤喊了过来。 王熙凤没想到自己失去管家权没几个月,竟然就回来了,一时竟没多想,直到回去以后查看了账本后,这才后悔起来。 账面上各种待结算的账目,看的她直想晕。再看看刚起的园子,总不能就用这样的破烂园子迎接贵妃娘娘。 就在王熙凤思考着是不是该找贾母哭的时候,贾母反倒是让人送来了十万两的银钱。只是临了说自己也没了,让她计算着点花,莫缀了娘娘的名头。 十万两够个什么?还什么莫缀了娘娘嗯名头,这是要银子没有了,活还得给干的漂亮,气的王熙凤差点一时没有起来身。 最后王熙凤直接去找了王氏,下面的人说要买什么,她就说没钱,让王氏做主。 一连好几日,王氏见王熙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怕她真的在建园子上面糊弄。知道自己若是不拿出一些银钱来,这事是不可能了了的。 只是她手里的现银也不多,就算是把所有的印子钱都收回来,那也只有十来万两。最主要的是,这印子钱并不是说收回来就能够立刻收回来的。 还是薛宝钗过来探望的时候,王氏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在王氏的哄骗,王熙凤打边鼓下,薛家最终拿出了四十万两的银票,换回了一张欠条。 加上四十万两银子想要建好园子,也是不是不可能。只是很多东西就不能用最好的,而且总不能将所有银子都拿去建园子,府里也是需要开销的。 王熙凤早就知晓王氏在外面放印子钱,原本她是看不上的,也就是少少的跟着放了些,意思意思下。 现在银钱不凑手,除了何处收刮银钱外,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 将账面上近半的银子抽出来,王熙凤同王氏一同大肆放起了印子钱来。 听闻这个消息的王健诧异直接站起来,“都是些不省心的,是怕死的太慢不成?” 管家恭敬的请示,“那爷要不要让人去阻止?” 王健抬手阻止,“不用了,她们既然敢做,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不过还是需要派人去看着点,别真让这些人闹出人命来!至于她们两个,早就不在族谱上的人,就算事发了,也跟咱们没关系!” 管家得到指令,立刻退了出去,丝毫没露出好奇的目光。 没过一刻钟,一个穿着浑身黑衣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子里。 王健头都没有抬一下,就直接开口询问,“是金陵那边有动静了?” 跪着的黑衣人沉闷的声音响起,“回少主子,一切都在您的预料内。您先前让我去查的地方,在那里确实查到了很多尸体,经多放确认,那些尸体正是当初将您送到蜀中的队伍。只是这些人死去多时,尸体又被野兽啃食,已经没了重要的线索,属下等人只在那里找到了一把不同寻常的匕首。” 接过对方手里的匕首,王健仔细的查看,又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将匕首丢回去,“倒是一把不错的匕首,只可惜跟错了主人,这匕首上的图案查过没有?” “回少主子,匕首上的图案,乃是三十年前江湖上一个匠人的。这人有一手打铁的好手艺,早在十八年前他和他的那些徒弟亲人就消失了,官府备案为失踪。” 得到这样的回答,王健丝毫不意外,“既然查到了线索,那就跟着这线索查下去。虽然时间长了些,但当年想来总归还是留了一些线索才是,还有这匕首送到父亲那里。这样的匠人不该他人所用才是!” 不得不说王熙凤确实比贾琏更有能力,贾琏半点没查到,反倒是被王熙凤查到了一丝半点的线索,果然还是他们王家的人更有头脑。 就这么一点线索,换帮她那么一次也算是不亏。 第三十三章 “忠顺王送来了请帖?” 管家手捧精美的帖子低着头,“回爷的话,王府那边说是得了青平筏,请大家一起过过目。” 自家和忠顺王府可没有什么交情,对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递请帖呢? 王健没有为难管家,接过对方手里的请帖。 “王爷都如此客气的送请帖过来了,我这个白身怎敢不赴约,却给王府送请帖的人回话,就说我会按时赴约的。” “是。”管家老实的退了下去。 刚开始进京的时候,府里是有多少拿正眼看他的。可现在却不同了,现在没一个人敢敷衍他的。 原本管家权拿回来了,贾琏是开心的,还能够趁采购的时候摸点油水。可只从王熙凤将银钱看的严了以后,想摸油水就不是那么容易,十次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次能够摸一点油水。 这点油水还不够他去花楼消费一次的,更不要说他在外还包了美娇娘,花销根本就不够,因此做事也开始消极怠工起来。 这一闲下来,贾琏就想起要带贾宝玉去赔礼的事。 只可惜太不凑巧,贾琏带着贾宝玉上门的时候,王健出门去赴忠顺王的约了。 “早知道健兄弟去了忠顺王府,咱们直接去王府找他就是了!” 看着随口说出这话的贾宝玉,贾琏疑惑的看着他,“那可是王府,你怎能说的这般随意?” 贾宝玉自是不满贾琏的语气,直接略带得意的开口道:“上次忠顺王来咱们府里的时候,就开口说让我时常过去玩。这次的宴会,我也是收到了请帖的。若不是你非要带我来王家,此刻我早就在王府了!” 听贾宝玉这话的贾琏嫉妒的眼睛都快红了,若是他知晓贾宝玉之后还能够娶勤王之女,恐怕真的就要嫉妒的杀人了。 “这天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林妹妹在哪里怎么样?有没有冷到?祖母也是的,怎的不快些把林妹妹接回来!” 看着一副深情的贾宝玉,贾琏忙提醒他,让他一会去了忠顺王府千万别提起林黛玉。 贾宝玉一副被伤到的模样,“为何?林妹妹那样天仙一般的人物,怎得就提不得了?” 看着向自己问为什么的贾宝玉,贾琏真想吐血。这就是他们荣国府的宝贝蛋?怎么这么不通人情?这样不通人情的人,为什么又能被贵人们看重?难道真的就因为人家有个好命,所以事事都不用自己去争取,就能够这样轻易到手? 见还在怀疑人生的贾琏不搭理自己,贾宝玉说了一声,就直接上了马车,直奔忠顺王府而去。 被贾宝玉就这么丢在王家门口的贾琏,实在是没忍住,说了贾宝玉好几句。 贾宝玉过来的有些迟,接到忠顺王请帖的人已经全部都到了,众人正围着忠顺王拍着马屁。 王健对于诗词一点都不通,因此直接挑了一个角落坐着。 贾宝玉姗姗来迟,忠顺王面上没说什么,拍他马屁的人却站了出来。 被罚着做了一首诗,得了众人的认可,贾宝玉这才被放过。 原本贾宝玉没来,忠顺王心中还有些不高兴。现下对方来了,他也十分给面子,让人直接坐在了自己身旁,可见忠顺王有多看重他。 宴会上忠顺王并没有找自己说话,王健有些看不懂忠顺王这是要做什么? 要说对方是想要拉拢他们王家,可对方又没真的这么做!所说对方只是想要让外人误会,可宴会上人多,自也不缺少各方的探子。 就在王健思考着忠顺王的目的时,贾宝玉这边竟然和忠顺王府的戏子攀谈了起来。 那戏子身段苗条,面如冠玉皮肤白皙,容貌确实是贾宝玉喜欢的那一类,也难怪贾宝玉会巴巴的跑过去。 王健看看角落里贾宝玉和那戏子交谈,又看看坐在众人中间的忠顺王,只是不知道这戏子是不是忠顺王特意安排的。 临走在上马车前,贾宝玉终于是看到了王健。想起之前自己打他的那一下,更多的是不好意思,而非是觉得自己错了。 面对贾宝玉,王健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没想到今个会在这里见到宝兄弟,看来宝兄弟的病是已经好了,不然也不会出门参加宴会了!” 想到今天上午上门,却没找到人的尴尬,贾宝玉也没忍住,“今个琏二哥同我本来是准备去找你,只是到了府上才知晓你不在,祖母总说我们都是兄弟,该多近亲亲近才是!” 还没出忠顺王府,周围不仅有忠顺王府的人在,还有其他参与宴会的人,这贾宝玉就如此大喇喇的说出来,还真是…天真的厉害啊! 自己被打的那一下是没什么,难道对方真的就以为自己会这么算了? 王健笑容和蔼的看着贾宝玉,“宝兄弟说的是,听说宝兄弟和林姑娘都是一同养在老太君身边的,难怪脾气行事都如出一格的不拘于泥。下次若是宝兄弟有事拜访,还是事先让人送个消息的好,毕竟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要求严格了些,时常让我帮着跑些腿。说来先前琏二哥一再要求说是等你好了,就带你来给我赔礼,要我说啊!咱们都是兄弟,关系自是比让人亲近一些,何需如此在意这些虚礼,不知宝兄弟是否同意我的这个说法?” 面对王健给挖的坑,贾宝玉还真就踏了进去,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就点头。 原本不是很喜欢他的贾宝玉,此刻因为他的这番话,心里倒是欢喜了不少。 贾宝玉的这番话直接传到了忠顺王的耳中,再加上贾宝玉和那戏子私底下的动作,也被人一一禀告上来,忠顺王顿时就异常的生气,决定要给贾宝玉一个教训,给荣国府一个忠告。 忠顺王府的动静,王健时刻让人盯着。 因此刚好了没多久的贾宝玉,直接被贾政压着好好的教训了一顿。这次贾母的营救姗姗来迟,而且消息第一时间内就被传了出去。 受到教训的贾宝玉被贾母看的十分府严,身边更是被贾母安排了不少自己的人,就怕他又被人引着做错事。 到了这个时候,贾母依旧护着他,认为他是个聪明的好孩子,觉得他将来定能能够光宗耀祖,荣国府的未来就靠他了。 面对贾母一味的认死理,王健只能摇头叹息。若是她能够看清现在的局面,主动带领荣国府退回金陵,说不得上面还能够看在他们祖宗情面上,放荣国府一马。 京城里众家风风火火的修建着园子,皇帝原先让人提前存储的好东西供不应求,眼看着库底都要空了,这些人家还在不停的购买。 王健收到密令,只能放下手里的所有事,调集手下的所有人,让人从江南运来大量上好的木料、瓷器、布料,更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从外购买回来不少的香料。 因着动静太大,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被暗中交给了皇帝的人,明面上他还是留了一些东西。 听闻消息的荣国府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竟然厚颜无耻的表示感谢,感谢他们如此尽心尽力,听的王健差点没有扭头就走。 看着荣国府的人将东西都带走,王健直接笑了出来。 金三心疼的看着一车车的好东西就这么被人带走,“主子就这么看着对方把东西都带走?” 王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三儿啊!既然他们这么想贪便宜,那就让他们知道便宜可不是这么好贪的!” 随机对着金三吩咐一声,“去,让人去清点一下库存,将我先前吩咐的东西送来!” 想到自己一直受着的庄子,金三眼前就是一亮。也不知自己主子是怎么知道这方子的,竟然能够用毫无值钱的沙子做出可媲美于琉璃的好东西。 “是,属下这就亲自将东西押运回来!” 看着灵命而去的金三,王健摩挲了一下手指。 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一个又一个化为商人的队伍,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又一个箱子押运进入京城。 避开众人王健直接通过暗道来到一座装满箱子的院落,在他的点头示意下,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被人小心的打开。 腰间佩刀的侍卫们,此刻都用上了最轻的劲,小心的将柔软的干草分开,带来包裹严实的棉布。 橘黄的夕阳照射在透明的玻璃上,顿时就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这是王健借鉴现代的烧制方法,让人研制了许久,才烧出来的玻璃。 其中这种看似无色,在阳光照射下才能显现出五彩的玻璃工艺最是复杂。 在这近几千件玻璃工艺里,也只有少少不足百件。而这百件当中大多都还是小件的,大件的也只有三十几件。 放所有箱子都被检查好,损坏的玻璃被收拾掉以后,司马昊焱才姗姗带着人过来。 走进院子的司马昊焱还来不及说一句,就被满院子的玻璃制品所吸引,手更是不由自主的直接抚摸上了一件龙凤屏风。 近两米高的龙凤屏风色彩分明,雕刻形象,最难得的是整体都是玻璃制成。抚摸起来凹凸有致,手感细腻光滑,很是吸引人视线。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司马昊焱也不由得有些咋舌,“这……” 就这么一件屏风,可是足足由六位匠人共同用了近一个月才做成。其上描金画银,镶嵌的宝石珍珠珊瑚都是市面上最好的。 直到司马昊焱稍稍回过神来,王健这才上前,“殿下可觉得这些比之琉璃如何?” 司马昊焱强行将目光从屏风上收回,皱着眉头看向王健,“震撼人心,按照你话里的意思,这些并非是琉璃所制?” 王健丝毫不担忧的笑道:“殿下猜测的正是,这些并非是琉璃所制。” 院里人众多,王健不得不靠近司马昊焱的耳边,小声将原材料告诉给他。 “你所说为真?” 面对质疑,王健十分理解他,想想若自己是对方,说不得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王健点头,司马昊焱眼里神采奕奕的看着这些玻璃制品。 司马昊焱离开的时候,是带着一二十个大箱子离开的,这些箱子当天晚上就被密密送进了皇宫。 而原本王健置办用来制作玻璃的庄子,当天晚上护卫的人直接换了一批。 东西送出去没几日,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二皇子娘家进宫了一批稀奇物实。有幸见过这些稀奇东西的人不超过两个巴掌,而见过的无不对其夸赞。皇帝对其更是喜爱非常,连宠爱的妃子想见一见,皇帝都不愿意。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皇帝这才施施然的在皇后的提议下招开了一个赏宝的宴会。 王健原本是没有资格进宫参加的,皇帝允许四皇子带他去,他这才有资格参加这次宴会。 按说王子腾也是要去参加宴会,他应该跟着自己父亲一起去的。可司马昊焱却传过话来,让他当天跟着他一起去。 参加皇宫宴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是,一言一行哪怕就是一个眼神,宫里都是有要求的。 自觉自己规律不错的王健,都跟着四皇子派来的学了好几天。 这天天刚亮,王健梳洗完,就到了司马昊焱府里等着。直到日上三竿,王健都坐着喝了两杯茶水,司马昊焱这才出来。 他以为这就要出发了,结果却被司马昊焱拉住。 好奇的看着司马昊焱,就在他准备询问的时候,手里就收到司马昊焱塞进来的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几块点心,你收起来,若是肚子饿了也可以垫垫,也不至于见了圣颜而失仪。” 没想到一本正色的四皇子,也有细心的时候,王健忙笑着谢过,将油纸包藏进自己的衣袖里面。 司马昊焱就这么看着王健动作,直到他将油纸包藏好,这才在对方抬头前,收回看过去的视线。 第三十四章 王健一路上安静的跟在司马昊焱的身后,引来了不少人的打量。在皇帝让人将玻璃制品一一抬过来后,就再也没人有时间打量他了。 龙凤屏风被放在了最前面,也是在场最吸引人目光的展品之一。 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着,直到皇帝示意众人能够触碰,大家这才小心翼翼的触碰抚摸。 宴会直到高潮时,皇帝让人将东西全部抬了下去,带着众人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中间原本坐落着亭子的地方,此刻被巨大的红色丝绸遮盖住。 皇帝也没有继续绕圈子,直接让人上前将上面的红色丝绸揭开。 随着红色丝绸一点点的被人用力拽下,一座完全用彩色玻璃搭建的亭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亭子不大,但其震惊程度是先前不可比拟的。 看着众人的震惊,皇帝十分的满意。 为了建这座亭子,可是耗费了一半送进宫的玻璃。 整个亭子以蓝绿色为基色,亭顶为了更好的遮阳,铺了整整两层,且中间夹了一层泛着金光的蓝色冰蝉丝。而亭子的底下,则是山川江河的图案,人走去其中,就如同站在山川江河之上般。 皇帝率先走进亭子,坐在铺了坐垫的玻璃椅子,众人这才回过神。皇帝也十分的大方,允许了几位重臣进入亭子。 被允许的几人没一个拒绝的,而没得到皇帝允许的,则纷纷羡慕嫉妒的看着被允许的几人。 几人激动的直接涨红了脸,走路都直接同手同脚起来,塔上亭子台阶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这么一踏就把脚底的玻璃给踩破了。 玻璃的质量出乎众人的预料,亭子里进入了十人,依旧没有出现任何的质量问题。 只是站在如此贵重的亭子里,除了皇帝大家都十分的拘谨,手脚都差点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这次宴会可谓是真的给众人开眼了,皇帝也觉得十分的有面子。被捧的高兴的皇帝,当场就赏赐了几个小件的玻璃摆件下去。 一时之间二皇子府十分的热闹,二皇子妃更是收请帖收到手软,当然这一切都是冲着玻璃而来的。 二皇子妃即将开的玻璃店消息,立刻就如同插了翅膀一样,在京城飞了个遍。 当然对外卖的玻璃品相自是不如送进皇宫的,更不要有人想像皇帝一样,在自家完全用玻璃建亭子。 就算是如此,众人也十分期待时间能快点过,玻璃店早点开。 在即将离开皇宫的时候,在众人见不到的地方,一个普通的太监,竟然给王健送来了皇帝的赏赐。 赏赐的东西虽只是一件普通的玉佩,可玉的花纹不一般,乃是鲤鱼跃龙门。玉佩虽价值不菲,更加贵重的是这玉佩代表的意思。 回去的时候,司马昊焱更是直接将人送到了家门口。 经此一番,王健也算是打上了司马昊焱派的标记。 王子腾没有过问王健的事,就如同他做什么都是正确的一般。 自玻璃问世,后宫里的妃子们,纷纷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就想要那么几件。 因此宫外各个世家全都铆足了劲的凑钱搭人情,就为了能够购买到。 二皇子妃也没有继续吊着所有人,玻璃店开店当天,就迎来了所有的官宦人家。 还好店里空间够大,不然还装不下这么多人。只可惜店面虽大,里面大件的玻璃制品不多,大多还都只是普通的小件。 为了争取这几件大的玻璃制品,各家可谓是挣破了头,竟当场叫起价来。 实在是这些人背后的家族势力相当,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看着下面的人急红了眼,都快打起来了。二皇子妃丝毫不着急的坐在幕后,还有心情品茶,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店面被人给砸了。 贾琏身上也带了不少的银票过来,想要带几件好的玻璃制品回去放到娘娘省亲的园子里。 只可惜他身上带着的那些银票,面对其他人家,他是连口都不敢开。 看着原本就高价的玻璃,在这些人嘴里价格是一番再番。贾琏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家里是真有钱,他身上带的这些银票,真心和人家没法比。 正在整理账册的王熙凤听小厮回来要银钱,顿时就皱起眉头,去贾母处上报。 听完王熙凤的汇报,贾母顿时就惊讶的放下茶杯,“这新出来的玻璃就如贵?一套茶具就要几千两银子,莫不是外面的人谎报了吧?”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谁说不是呢!孙媳想着买几件回来,不管是托人给娘娘送去,亦或者是放进园子,也算是一个新奇不是?今个那铺子开门,二爷早早就带了万两银票过去。谁知其他娘娘家的人也都去了,还一个个都抢着要最好的。这玻璃新玩意,圣上都亲口说不错,我们想着娘娘毕竟贵为贵妃,总不能让其他人压在头上不是?现在听闻那些人还在抬价,要我说这价格既然定了,那就按定好的价格来就是了,哪里会出这些是非!” 贾母面上不说,心里虽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想想铺子背后的主家,终究还是只能熄了卖人情去要的心思。 “娘娘省亲可是咱们府里现在的头等大事,娘娘进宫多年,不知在宫里吃了多少苦。咱们在外面也帮不了娘娘什么,总不能现在还掉娘娘的脸面。你去派人和琏哥儿说一声,让他多少得买一两件回来。至于银票,多花些也就多花些了!” 听贾母说要买,却不见她拿一分银票出来,王熙凤立刻就脸色难看起来。 王熙凤慌忙起身哭着跪在贾母的面前,“回老祖宗的话,都是孙媳管家不当,现下府里为了建园子,现银已经不足五万两。这个月府里下人们的例银也还没发,园子里的花草摆件也都还没有置办,若是现下将银子全部都拿去买了这玻璃,后面这园子需要用钱的地方,就真的再也拿不出一分了。” 贾母这下算是明白王熙凤哪里是过来问她的主意,这分明就是来要银子的。 “府里店铺田产如此多,每月的收入也不少,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多少个园子不够建的?这建园子的时候,我私下底也是出了一二十万两,宁国府那边也是出了不少。这建园子的地,也都是府里划分出来的,怎得现在银票就不够了?” 面对贾母的质问,王熙凤哭的就更加悲伤起来,“孙…孙媳实在是没办法,孙媳接手的时候,账面上也就近十万两银子。加上老太太和大太太送来府银子,也不足七十万两,这些银票都花在了园子里。就园子里的木料,就花了十几万两,琉璃瓦的价格就更不止如此了。自各府动工开始,这京城里的东西就一日一个价格。银票花销都有账目在,老太君只管查看账目就是,孙媳自认无愧于心!” 听着王熙凤将账本都提出来了,贾母就算是再想说上几句,也不由得住了嘴。现在荣国府是个什么情况,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明白的。 “罢了,罢了,平日里你也多有劳累,只是这偌大的荣国府,也就你这个孩子最能干。若是你托生成了男儿身,也不输其他人!” 听着贾母的称赞,对王熙凤十分受用,根本就没细想贾母说她和男人一样能干有什么不妥。 “咱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元春成了贵妃,平日里也时常差人送些东西回来给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现下难得她能回来一次,咱们自是不能落了娘娘的脸面。只是上次老外婆我就已经将自己的棺材本就全拿了出来,现在就算是再想拿一些,也是没有了。现下也只能如此了,想来黛玉那丫头知道了,也会自己提出来。林家还有些古玩字画在我这保存着,本是想着做黛玉的陪嫁的,现下府里不趁手,就先拿出来摆着吧!过几日我去一趟甄、史两家,至于王家就交给你和老二家的。大家都是姻亲同气连枝,娘娘省亲不仅仅是我们贾家的荣耀,自然也是大家一起的荣耀不是?至于这玻璃,还是需要采购的,不然让娘娘的颜面放到哪里去?” 听贾母把主意都打到了自己娘家,王熙凤虽想拒绝。可贾母连她自己的娘家都说了,她若是拒绝,恐怕当场就得挨敲打了。 心中装着事的王熙凤直接让人给贾琏送去银票,至于王氏那边,她丝毫没有透露出一点消息。 都是王家的女儿,谁会去还不是一样,再者府里也是为了她的亲生女儿,才需要花费这么多,该着急的也是该她才是。 王健丝毫不知道荣国府再次打上了他们王家的主意,此刻他正在自己房里开心的数着银票。 玻璃这东西果然是十分的暴利,就开业前三天,店里的所有玻璃制品卖了一个一干二净,进账的银票高达八百万两的银票。 若不是大件上档次的货太少,恐怕能够赚到更多。 原本就空旷的玻璃铺子,此刻什么玻璃制品都没了。原本放置商品的地方,被人放置上了一幅幅画这玻璃制品的画。 虽说王健将制作玻璃的一切都上交了,可皇帝没有卸磨杀驴,还是让人送了一百万两的银票过来,算是买方子工匠和庄子的银票。 王健终于是体会到了一夜暴富是个什么感觉,若不是为了维护他的形象,他都在直接对着这些银票亲上几口了。 为了能够对得起皇帝分给他的这一百万两,王健还直接给了二皇子妃不少办法。 等玻璃用品、摆件卖一段时间后,就换成玻璃窗户,玻璃窗户卖个几天,再换成玻璃制作的神佛。什么成套的美人摆件配上吸引人的故事,名人推崇等等办法。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要饥饿营销,对于上档次一些的玻璃制品必须饥饿营销,不上档次的小东西就以以薄利多销为主。 本就是商家出身的二皇子妃,听了他的这些办法,立刻就有了不少灵感,誓要一举掏空世家大族的钱袋子。 面对这样的收入,皇帝也十分的满意。同时皇帝也是真的相信了,爱在自己面前哭穷的大臣们,家里并非是真的穷。 不穷还时不时来自己面前哭穷,打国库的主意。皇帝也是有脾气的,对于上书二皇子妃高价卖玻璃有意见的折子,也就当没看见。 众人见皇帝对此半句都没有斥责,还专门下圣旨奖赏一番。他们这才消停下来,背后对二皇子也看重了几分。 第三十五章 听闻贾母将史家买的几件玻璃摆件带回去了,王健直接毫不客气的嘲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穷讲究。 派去查匕首之事的人,在王健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是传回来消息。 看着手里的匕首,最终还是叫来人,他直接让人将东西送去四皇子府邸。 陇西和蜀中比邻,十几年前陇西收留了大量各种的匠人。其中也不乏火药炮竹一类的匠人,联合蜀中出产的硝石矿,不用多想就知晓这两者之间有关系。 看来陇西也已经被对方掌握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对方手里的武器和火药能够积累的量定然不小。 收到王健送来的东西,司马昊焱立刻就将人约了出来。 听完王健的猜测,司马昊焱紧紧的皱起眉头,“此事事关重大,我要立刻进宫禀告父皇。那边你不要派人再去查了,避免打草惊蛇。” “殿下放心,我已让人全部退出陇西。” “你办事我放心,这么多年蜀中低调,没想到竟是暗度陈仓。若是能够一举拿下,也能够避免百姓受苦。黔沅那边正在闹匪患,你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会有旨意下来。父皇先前本想给你封赏,只是被我拦下了,你可会怪我?” 看着司马昊焱真诚的眼睛,王健微微一笑,“此事该是我多谢殿下才是,殿下的好意就算不说,臣心里也是明白的。我既然做出了决定,自然对殿下全心全意的信任。” “别人都深怕自己的功劳没人看到,你倒好却从来不找我邀功,也不知你怎会如此老实!” 看着评价自己老实的司马昊焱,王健都怀疑对方说的自己么? 没出几日的时间,皇宫的圣旨就下来了。 临近年关被外派,王健早已同王子腾打过招呼,这才能够在接到圣旨的当天就上路。 整个队伍从上到下,都为了能够赶回去同家人一同过年,每日除了吃饭休息,一句都是急行军。 王健作为副指挥空降过来,还来不及融入,众人难免对其小看一二。 在大家都以为王健这么一个富家公子哥,会受不住赶路。事实却出乎他们预料,人家不但没有拖累行程,还能够跟上队伍的步伐,就此都让他收获了不少人的认可。 黔沅匪患只是普通的土匪,攻打的十分顺利。 看着满山白的晃眼的积雪,王健不由得眯起眼睛,脑中突兀的出现司马昊焱站在雪中的面容。 自嘲的笑着,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也会这么有奴性。从没有接触过情爱的王健,将此刻自己的反常全然归于此。 看着跪在地上一群不断哭泣外表柔软的女子,王健阻止将其放走。面对所有人的不赞同,直接让人将其全部看守起来。 听闻王健这荒唐的行为,徐哲立刻就皱起眉头。若不是皇帝已经下了圣旨,他才不会让这样一个人进入自己的队伍。一路上看着对方老老实实的,他内心里还是没有接受王健。现下听闻他如此,心中立刻就想对方终于是要搞事了。 徐哲了然于胸的看着小兵,“那里面是不是有漂亮的?” 小兵微微皱眉想没想的直接回是。 徐哲骂娘的站起身,就要去找王健。 看着禁闭的房门,徐哲竖起耳朵,却没听见什么淫靡的声音。就在他思考着,要不要砸门直接冲进去的时候,屋里却直接传来了王健请进的声音。 想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真如自己想的那样,但又害怕自己进入以后真的看到。毕竟王健可是皇帝派来的,他又是王家人。违反军令,自己到底要不要罚呢? 站在门口想了一会的徐哲,最后还是对着权利低下了头,让身边的侍卫都在外面等着,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抬着高昂的头走进去。 看着屋里奇怪的场景,徐哲直接皱起了眉头,“这是?” 王健嫌弃的看着跪在地上捆的结结实实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子脸上被划上了一个井字,在这井字里有着和X,另外一个则满脸泪水的扭开头。而造成女子脸上伤痕的,正是王健手里正沾着血的匕首。 “当然是下棋啦!徐统领难道看不出来么?” 这他还是人么?竟然拿人家女人的脸来当棋盘,简直…简直就不是人。 看着一脸怒气的徐哲,王健反而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我们堂堂五大三粗的徐统领,竟然…还是一个惜花人啊!” 被人如此挑衅,徐哲再忍不住,直接怒喝出声,“胡闹!” 看着人生气了,王健却还是笑着,丝毫不着急嫌弃的将匕首丢在地上。 “怎么徐统领也是觉得我是个没教养的人?想来替我父亲教训教训我这个不孝子?还是说徐统领和那些蠢货一样,也觉得我这个从乡下来的毛头小子,根本就不适合做王家的下一任家主?” 看着不断靠近自己,气势丝毫不输自己的这个少年,徐哲的右手立刻就要将自己的佩剑拔出来,若不是他克制了自己的动作,此刻自己的剑就已经到王健脖子除了。意识到这点的他,冷冷的看着对方。 两人就这么僵持的看着对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一直缩着身体的两个女子,此刻却悄悄的对视一眼,随后十分默契的,一个盯着对视的两人,另一人则轻手轻脚的移到匕首处,悄悄的将沾血的匕首藏进衣袖。 得了匕首后,两个女子挨在一起,用匕首割断身上的绳索。 看似一直在和徐哲对视的王健,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在女子将匕首刺向他的后背时,身体微微向一旁倾斜,一把抓住对方握着匕首的手一扭,顿时就夺了对方手里的匕首。 同时徐哲也受到了另外一个女子的攻击,一时不察差点竟然让对方夺了自己的佩剑。相比王健轻松的制服,徐哲在对方踢中一脚以后,这才将人制服。 将手中女子的胳膊错位失去行动力以后,王健这才将对方随意的推到在地上。 看着王健递过来的药瓶,感受身体被踢的地方疼痛感,徐哲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收起脸上的笑容,王健直接将药瓶放在桌子上,“徐统领莫不是还在同我生气?刚刚小子也只是为了让您看清这两个弱女子究竟是什么人而已,并非是真的对统领又意见!咱们刚刚踹了这土匪窝,若是被人知道统领被一个女子踢上,兄弟们虽能够明白,可外人听到了,岂不是要连累了统领的好名声。这药治疗淤青很有效的,擦个两三次什么样的淤青都能够好!保管谁也看不出来。” 深深地看了王健一眼,徐哲还是将药瓶重重的收起来,“既然如此,这事就交给你了,只是希望今日能够出个结果,毕竟现在离过年已经不远了,大家伙也都想回去陪陪家人。” “这是自然,毕竟我也不想大过年的还不能回去不是?” 王健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轻挑,徐哲却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目送徐哲离去,王健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两人。 “既然你们非要如此,我也不能不成全不是?”看着王健的笑容,倒在地上的女子恨恨的看着他,似想要用眼神杀死王健一般。 “来人,将她们脱光绑在太阳底下,记住要全部脱光,也好让那些单身汉们好好看看,免得成亲的时候,被自家媳妇给嫌弃了!” 被士兵抓住的两个女人,听完立刻就要纷纷咬舌自尽,结果被王健眼疾手快的将她们的下巴给下了。 口水从脱臼的下巴滴答滴答的滴落,就是再好看的面容,紧紧抓着她们的士兵,都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 随着身上衣服一件接一件的被人撕破,两个女子惊恐的不断流泪。直到身上只剩最里面贴身衣物时,两人终于是低头了,直接跪下不断的对着王健磕头。 见她们终于是服软了,王健这才抬手,让人住手并将她们的下巴合上。 下巴刚合上,其中的一女子就想咬舌自尽,只可惜她刚咬破舌头,下巴就又被人给用力的脱臼了。 面对这女子,王健也不再给任何机会,立刻就让人将其脱干净的绑在众人来往空旷处。 见她如此下场,被吓破胆子的另外一女子终于是人命了,王健问什么都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里明面上是由大当家做主,实际上做主的乃是一群来自海外倭岛的女子。这里所有人在吸食阿芙蓉,倭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这这里送一批,从而让这里人唯命是从。 倭岛早就眼馋中原地大物博,若不是他们举国之数也只有百来万人,他们早就带着军队攻过来了。 硬攻没有胜算,他们就偷偷的派人前来,利用阿芙蓉的上瘾性控制当地人为非作歹,将收刮到的黄金白银再送回倭岛。 得知倭岛竟然如此下作,徐哲气的直接想要就地处决了所有倭岛女人,还是王健拦了下来。 徐哲不解的看着王健,“你是想用这些女人找出所有潜藏起来的倭岛人?” 王健摇摇头,“这些倭人所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她们根本就不知晓其他倭人,留着她们确实是浪费粮食。不过我还是建议将她们送进京城,也好让活在梦里的众人,能够清醒的认识到,外敌的窥视,还以为四海升平,天天只顾自己的那点苟苟且且。” 叹口气拍拍徐哲的肩膀,对方不知道蜀中之事,一心想要将所有倭岛人抓出来,也是正常想法。 只可惜比起这些倭岛人,内忧才是皇帝现下必须要处理的。等处理了不安分的蚱蜢们,皇帝有的是时间精力去处理这弹丸之地的倭岛。到时候让他们成千上百倍还回来,也不过只是皇帝一个念头而已。 第三十六章 大军开拔当天,王健见到了一个老朋友。 简从安一路上紧赶,见到王健也顾不得自身的疲惫,拉着人就到一旁说话。 听完简从安带来的消息,王健直接皱起眉头,“难道你家的老祖宗都不行么?” 简从安丧气的垂着头,“老祖说他也没有办法,殿下的伤口很是蹊跷,不管用什么药,都没办法让伤口愈合。若是殿下伤口无法愈合,伤口的肉会一点点的腐烂,直至殿下熬不下去为止。” 听闻对方最后一句,王健顿时就感觉呼吸困难,很难想象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会躺进狭小的棺材里。 胸口闷疼的厉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脾气颤抖,紧握的双拳又无力的松开。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离京多久,你们怎么会让殿下受到伤害?” 想到当天的场面,简从安眼角的眼泪差点没忍住,直接落下来,“殿下是…是为了就陛下,这…这才会受伤!” 王健刚想说司马昊焱太不会顾着自己,又想到对方是为了救皇帝,这才将要出口的话咽回去。 就算此刻再怎么生气,王健也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殿下是被什么伤到的?伤势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殿下陪着陛下外出,被人钻了空子,途中被埋伏。对方使用暗器,暗器上面不仅仅喂了毒,还…还…” 见简从安吞吞吐吐的,王健急不可耐的追问,“还什么?” 简从安闭上眼睛,还是小声的说出了一句金汁。 “金汁?” 想想现在京中主子的现状,简从安就只感觉一阵无力,“对!殿下中的毒已经解了,但金汁造成的伤口却迟迟无法愈合。殿下也早已陷入发热昏迷,我知你向来博学,就赶着过来告诉你,看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殿下。只要你这次能够救殿下,我药谷愿意倾全力为你驱使!” 看着跪在面前的简从安,王健顾不得理会他,夺过就近侍卫的马匹,扬鞭便向京城飞奔而去。 简从安刚想追上去,就被徐哲的人给拦住了。他不得不向徐哲告罪,只说王健有重要的事,需要先行一步,一切等回京以后,王健自去陛下面前请罪,这才让徐哲放他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中旗直接皱着眉头询问,“统领,要不要属下带人去将人带回来?” 徐哲思量了好一会,这才无奈的摇摇头,“你还看不懂么?那位这次跟着过来,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可见陛下的心思。这样能够被陛下安排的人,定然是有能力的,而且他露出来的那一点,不就已经把我们所有人比下去了么?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还不如想想回去以后该如何训练吧!” 徐哲停顿了十来秒才又接着说道:“王家就是王家,就算有不成器的子孙,终归也是拥有能够撑起门楣的后人,不愧是以军功起家的。” 一路上不眠不休的赶路,还好简从安早早就做了安排,就如如此到了京城也累倒了好几匹马。 从马背上下来,王健只觉得腿一软,差点直接摔倒在地,还好一旁的小厮将他扶住了。 顾不得自身的狼狈,王健忙开口让人扶着他去看司马昊焱。 看着床榻上消瘦的司马昊焱还有呼吸,王健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直守在床榻处的老太监恭敬的弓着身子,“王公子可需要奴才上前将殿下的伤处露出?” 距离床榻还有十来步的王健忙阻止,“因为担心殿下的伤势,因此还未洗漱。赶了一路我身上都是灰尘,可别打开殿下的伤口,莫让殿下伤上加伤。还劳烦大家安排人准备一间屋子,好容我尽快洗漱这一身的脏污,再来看望殿下的伤势!” 老太监什么都没有说,立刻就安排人将司马昊焱休息的隔间收拾出来,供王健洗漱。 感受了几秒热水带来的舒坦,拿起胰子快速的洗漱好,喝下一杯浓茶提神,顾不得头发还在滴水,王健就强撑着去看司马昊焱的伤口。 原本硬币大小的伤口,在不断的腐烂清理后,已经快达到了巴掌大。没了被子的遮挡,浓烈的腐烂味侵袭着屋子里每个人的鼻子。 “殿下从受伤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老太监想也不想的立刻就回答“回公子的话,殿下从受到到现在已有二十天。” 王健皱着眉头,“太医如何说?” 老太监一字不差的将太医们的结论告诉给他,他是皇帝派来的人,自四皇子受伤以后,皇帝就已派人将整个四皇子府控制起来。让王健来试一试,乃是司马昊焱陷入昏迷前求皇帝点的头,不然就王健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指挥动这屋子的一个人。 查看完司马昊焱嘴里含着的参片,确认是难得一见的好参,这才推开床榻,仔细的给司马昊焱盖好被子。 强忍着不适,王健一一将需要的东西说出来,“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屋子得保持好温度,气温太低不利于殿下伤口。还有这被子不要盖太厚的,每天还需要将伤口的被子打开一下,一直将伤口憋着,也是不行的。让人准备十坛烈酒,还有密封的大木桶,在空旷处搭一个大的灶台。” 老太监一如既往的没有说一句话,立刻就让人去准备他需要的东西。 站起身准备去喝口水的王健只觉得头晕目眩,立刻抓住床柱子稳住身影。 老太监忙上前辅助他,“公子可要让人来先看看!” 王健明白自己只是因为没休息太过劳累才会如此,忙抬手阻止,“不用,先扶我去旁边的屋子休息一会,等东西都准备好了再来叫我!” 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王健就被老太监叫醒。 晃晃有些疼的头,顾不得自己的不舒服,匆匆穿好衣服。 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备好,好不心疼的让人将所有白酒倒入锅中,盖上特制的盖子,直到湿黄泥封好锅边,他这才让人将灶里的火点燃。 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白酒一点一点的被蒸馏出来成了酒精。 满院子都是酒香,酒量浅的人靠近多闻一会,整张脸都变的通红了。 用手指沾一点白瓷碗里的酒精,见酒精快速的挥发掉,王健满意的点点头。 “用碗里酒精清理殿下的伤口,记住这拯救出来的酒精已不是如同的酒水,不要让人直接饮用,若是有人饮用可是会要命的。”吩咐完一句,王健头也不抬的直接这下一个药方给老太监。 说来这黄连解毒汤他当年了没少吃,味道虽然很苦,但效果却不错。当初若不是为了他能够身体能够提供更好的给对方,那些人也不会在自己生病时,一直用中药治病。 说来这黄连解毒汤,也多亏了当年的自己无聊查看了过药方,这才能够用在这里。 太医们看过王健给出的这黄连解毒汤,虽有怀疑,却也不敢开口说这药方有问题。 黄连、黄岑、黄柏都是常见的中药,药性他们闭着眼睛都能够说出来。可药房里多出了一味他们从来没用过的栀子,这才让所有的太医都犹豫起来。 见太医们吞吞吐吐,简从安顾不得身份,直接将药方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栀子这味药他也从来没用过,不过他比这些太医强不少,知道不懂就问。 栀子这么常见的药材,对方竟然说自己不仅没用过栀子,更不知道自己说的栀子到底是什么药材。这样王健直接皱起眉头,早知道如此,自己以前要是学医的,在这个时代岂不是得是神医了? 顾不得臆想那些有的没的,王健忙开口描述,“栀子你们是见过的,就是你们平日里叫卮子的。而我说的栀子就是它的果实,将其放入沸水中略烫取出干燥碾碎就是其炮制方法。具有泻火除烦,清热利湿,凉血解毒,外用消肿止痛的作用。不过其苦寒伤胃,脾虚便溏者不宜用,如此你们应该能够找到了吧?” 牢牢记住王健话的简从安顾不得说一句话,对他行了一个大礼,忙拿着药方退了出去。 黄连解毒汤消炎有奇效,但想要司马昊焱的伤口能够愈合,必须还得有去腐生肌的药才行。 这点王健就没有办法了,还好有那些太医和简从安在。 之前司马昊焱伤口一直无法愈合,正是因为感染发炎严重,导致不管用再好去腐生肌的药都不起作用。 简从安等人也没有让王健失望,在服用了黄连解毒汤的第三天,司马昊焱的伤口终于没有再扩大,敷在伤口处去腐生肌的药也终于起了作用。 只可惜王健终究还是没有等司马昊焱睁开眼睛就倒了下去,不过他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四皇子重病京城里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看着,若不是有皇帝的人守着四皇子府,每日光上门来打探的人不知该都多少。 也正是因为四皇子府被皇帝的人把守着,回京后的王健一直住在这,连回家一趟的机会都没有。 王子腾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的替自个儿子担心。司马昊焱重伤未愈,虽打探不出情况,可看皇帝的动作,任谁都能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皇帝中意四皇子,作为皇帝手里的棋子,他也早就依着皇帝的意思站到了四皇子的船上。 若四皇子真的就这么折了,皇帝虽不会弃了他们王家。可就皇帝剩下的几个儿子,不管哪一个即位后,恐怕得到的信任不会有多少。 望着蔚蓝的天空,王子腾难得希望司马昊焱能够快些好起来。 第三十七章 司马昊焱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简从安。 和简从安兴奋的情绪,相比司马昊焱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忍着喉咙的干涩,司马昊焱缓缓的开口询问情况。 听闻自己这次差点没救时,司马昊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却在听闻王健一路不眠不休的赶回来时,却直接打断了简从安,询问起王健情况。 听简从安说王健生病了,司马昊焱差点直言现在过去看看,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安静的听着简从安继续汇报。 司马昊焱醒来的消息畅通无阻的送进皇宫,皇帝顾不得其他,立刻就带着人出来看望。 远远的看到皇帝行驾,王健忙退回自己养病的院子。心里虽然想要去看望一下,但理智却告诉他,最好不要去。 再三确认司马昊焱的伤口正在痊愈,皇帝的笑声是止也止不住。 而病都还没有好的司马昊焱,在皇帝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后,立刻就询问起这次的刺杀查清楚没? 说道这次的刺杀,皇帝每每想起都只觉得心寒。他身边竟然出了内鬼,若不是被内鬼泄露了自己一行的行踪,自己的儿子也不会为了救自己差点没了。 “这些贼子隐藏之深,若不是这次刺杀,恐怕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身边竟然有探子的存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养伤,至于追查刺客的事,朕已经另外派人去查了。只是对方行事果断,这次失手后,参与的人竟然全部自杀了,可见这些人前来时就已报了必死之心。” 听父皇如此说,司马昊焱也跟着皱起眉头来,“如此说来这些人竟无从查起了不成?”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外面,“虽然那些人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这些人不可能凭空出现,一路深查下去,终究还是查除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只是想要以此将这些刺客背后的人揪出来,却是不可能了!” “听闻王家小子也在这里,怎么不见他?”皇帝话头一转,想起徐哲给他的奏报。 “回父皇的话,他因为身体不适,在别院修养。因儿臣刚醒来,想来应该是害怕影响我养伤,就没过来。父皇稍等,儿臣这就让人将他叫来。” 不等司马昊焱吩咐下去,皇帝立刻笑着抬手阻止了,“听徐哲说这次剿匪王家小子出力不少,这次更是因为他,你才能够好起来,算下来他也有不少的功劳,等过两天徐哲他们回来了,到时候朕可得好好封赏才是。既然他病了,一会朕让人送他回去,免得他父亲天天在朕面前晃悠。” 司马昊焱很想说他还没见过人,怎么就要将人送回去了,但想着对方回京赶着来救自己连家都没回一次,就自觉闭了嘴。 见自己儿子微微有些失落,皇帝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作为帝王是辜负的,无时无刻在猜测身边人是不是有反心。四儿虽然平日里看着严肃了一些,但却是最心系百姓的。 现在能够拥有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也能够轻松些。只是人心是个最不可琢磨么得,现下对方是忠心与四儿,可十年二十年以后呢?看来自己在临走前,还是要给他上上一课才行啊! 直到皇帝离开了,王健都没有得到皇帝召见的话,心里很是无语。 自己为了救他儿子都成这样了,对方竟然连见一面画饼的一起都没有,这就是皇帝的御下手段? 就在王健怀疑皇帝智商的时候,原本一直守在司马昊焱身边的老太监过来了。 听对方提前恭喜自己即将得赏时,王健这才知晓皇帝没有忘记自己的功劳。 这次皇帝遭遇刺杀,并没有对外说明。只说四皇子被人下毒,王健刚好有一味能够解毒的药材,这才急匆匆的赶回京送药。 被老太监再三叮嘱,王健立刻就表示自己确实是为了送药回来给四皇子解毒,这才脱离脱离队伍先行回来,请对方告知陛下,等大部队回来的时候,他定会亲自去向陛下请罪。 见对方听进去了,老太监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让人将他送回了王家。 刚回到王家,王健还没和王子腾说上两句话,就听管家说荣国府那边来人请。 王健额头的黑线肉眼可见的控制不住了,王子腾也是有些厌烦。 “你去转告来人,就说健儿还病着,怕把病气过给了府里人,就先不去了。至于探病,也就说都是自家人,这已经到了年底了,若是因为健儿让人病着过年,终究是不好。等健儿好了以后,再过去拜访就是了。” 得了王子腾吩咐的管家忙退了出去。 “想来那些人是来打探消息的,只是她们不是从来不关注这些的么?怎么现在反而巴巴的凑上来?” 王子腾无语的看了王健一眼,这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看着王子腾的离去,王健摸摸下巴,觉得这个便宜爹肯定知道什么。对方不告诉自己没关系,迟早自己是能够打听出来的。 年关前皇帝赏赐的圣旨就下来了,王健再也不是白身,年后就要去皇城侍卫述职。 年后初四王健就走马上任,在行侍卫队里担任副校尉。虽官职不高,却是离皇帝比较近,晋升的机会更多。 初八以后各个宫妃开始陆续省亲,原本清闲的王健,也不得不去其他卫所帮忙。还好他是副校尉,不用像手底下的侍卫一样,临时担任宫妃们省亲的护卫队。 远远目送护卫队跟随妃嫔的队伍走出皇宫,王健就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转过头一看,就一眼他就认出了来人竟是贤德妃身边的抱琴。 见王健见了自己依旧站在原地,抱琴也没有了要行礼的想法。 见对方不开口,王健也没了耐心,留下这句话就要走,“姑娘身处后宫不该来此的!” 抱琴没想到王健真就如此不客气,想想自家主子的吩咐,她微微挺直脊背,脸上挂着适度的笑容。 “王校尉见笑了,奴婢是得了娘娘的吩咐,专门来找王校尉的!” 这贾元春还真以为自己得了皇帝的宠不成?敢明目张胆的派自己身边人来结交朝中之人,还是说贾家的人都是如此想法奇特?自己应该不会受到影响吧? “哦!原来如此啊!” 抱琴心里刚有些得意,就听王健说道:“娘娘既然贵为陛下的妃嫔,应一心想着如何服侍好陛下才是。臣身为副校尉,自然也会护卫好陛下的安全的。虽我们两家有姻亲关系,但臣也不敢高攀娘娘,让娘娘为难。且娘娘身在后宫,臣在前朝,姑娘不该来的!还姑娘回去以后,帮忙转发臣的意思。” 抱琴深深的看了王健一眼,想想主子的意思,心里原本的期待被泼了一盆冷水。 “娘娘久离家,对亲朋好友思念的紧。听闻王校尉进宫当值,就让奴婢来给校尉送一些糕点,询问家中一二情况,也好以此解解对亲人的思念!” 看着惺惺作态的抱琴,王健擦身而过,并没有接她手里的糕点,直接走了。 看着越走越远的王健,抱琴直接委屈的红了眼睛,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贾元春省亲的时间是十五晚上,贾琏面带笑容的来送请帖。 “许久不见哥哥过来了?想来哥哥定是因为娘娘省亲在忙碌,弟弟我也不好上门打扰,今日我以茶代酒向哥哥赔礼了!”王健说完就一口将手里的茶给喝了个干净。 贾琏笑呵呵的喝下茶,“说来都是祖宗保佑,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荣光不是?不过这些都比不得弟弟你。看看这才多久,健弟就凭借自己的能力得了官,哥哥我应该给你好好恭贺恭贺才是!” “哥哥这说的哪里话!我这位置怎么来,别人看不出,哥哥难道还看不出么?说来若不是父亲以后,我们王家就没爵位可以袭,父亲也不会早早为我谋划。哥哥就是好命,生来就是为了袭爵的,可让弟弟我羡慕的很。宫里还有娘娘看顾,哥哥的未来不可估量啊!” 听着王健的恭维,贾琏笑着摆摆手,“夸耀了,夸耀了,对了后日就是娘娘省亲的日子了,健弟可一定要来。你可不知道,听闻你剿匪的英勇事迹,娘娘可是一直想要见见你,说是难得我们这几家里有人继承了祖上的手艺,说我们这些不孝子得多像你学习学习才是!” 王健不好意思的笑笑,“娘娘这是重情才会如此看重,我自个几斤几两哥哥不知道,难道我自个还不知道么?说来娘娘难得回家省亲一回,作为亲朋我说什么都应该前去的。只是我现在毕竟不同以前,有了公职也不好任性而为。上面早早就说了,让我们正月里要时刻待命,说是上面那位可能会出来。你说说这事闹得,我刚去也不好立刻就告假,不然要是让父亲知道了,恐怕跪烂了祠堂里的蒲团,他都不会饶了我!” 想起上次王子腾当年打他的场景,贾琏就害怕的咽咽口水,“王伯父未免管的也太严了些!好歹这次是娘娘省亲,错过了这次机会,恐以后再没有了!要不…我替你想伯父去说说,伯父向来明事理,想来定然会同意的。” 见贾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脸上作为微微的为难,最后还是勉强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哥哥了!” 看完手里的请帖,王子腾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贾琏。 被王子腾面无表情的看着,贾琏不是尴尬的笑着,“老太太派我来请伯父和健弟,只是没想到伯父有公事要外出,伯父当然是要以公事为重的,老太太也是能明白的。只是健弟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告假一天,让娘娘见见我们金陵出来的好儿郎?” 王子腾将视线转向王健,见他不吭声的笑着微微皱起眉头,“你现在已经进了皇宫入职,怎得还如此心性不稳?我听闻前几天你和一个后宫的宫女私下见面了?” 听王子腾说起这话,王健害怕的直接起身跪下。 见此王子腾直接将手里的请帖砸在他身上,“你去任职前我都和你交代了些什么?” “回…回父亲的话,儿…儿子并没有忘记!”王健微微看向一旁的贾琏,递出求救的目光。 收到信号的贾琏咳嗽一声这才施施然的开口道:“难怪健弟如此丰神俊朗,今日一见原都是伯父家教好,这也就难怪老太太总让我们向健弟学习呢!不过这次健弟可真就是你做的不对了,宫里那可不是什么能够任性的地方,最是忌讳后宫与前朝私相授受了!你若真的看重那宫女,回来禀明伯父,伯父自会替你请旨,何必要冒这不必要的险?” 面对贾琏的添油加醋,王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被王健如此看着,贾琏还笑着眨眼,随机一转头,就对王子腾笑着说道:“这原也不是多大的事,而且健弟也是到了少年爱慕的年纪。这才没有多思考一二,做出了这样的事。咱们这样的人家,身边哪有没一两个贴心的服侍,伯父为该为健弟安排一二才是,既然健弟看重那宫女,要不就去请个旨?” 王子腾内心没有生气,面上却因为贾琏这些话露出些许怒气来。 见王子腾变了脸色,贾琏忙又开口说道:“初八就是娘娘回来省亲的日子,正好到时候健弟一起去热闹热闹。娘娘最是喜欢成人之美,到时候健弟提上几句,也就不用伯父专门为此劳心劳力了。健弟也能够抱得美人归,这不可谓是两全其美么?” 想想儿子的那些心思,只能心里对儿子说句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你就去吧!只是以后当差可不能如此,不然为了整个王家,我也定然不会饶了你!” 一向与自己十分默契的父亲,现下却突然改口,王健心中虽诧异,却还是忙感激涕零的答应下来。 得了王子腾的话,贾琏直接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来。 果然如他们家老太君说得那样,有了娘娘在背后撑腰,就算是他们家现在不如其他公国家,别人也得敬着、讨好着。 第三十八章 四皇子虽伤口开始恢复了,但伤口完全好也需要时间。 而皇帝再顾不得其他,当着众人面就表示了对司马昊焱的看重。大量的赏赐搬进四皇子府,大年当天宫中夜宴,更是让人送来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众皇子心中惶恐,却碍于不能上门打扰司马昊焱养伤,只能向皇帝身边的人打听消息。 自离开四皇子府,担心司马昊焱的伤势,王健时不时就会亲自在其府外附近的茶楼里观察。此事他隐瞒了所有人,就连司马昊焱都不知晓。 初八很快就到了,王子腾已经发话了,王健就算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匆匆向上官告知一声,回府换好衣服以后,就直奔荣国府而去。 荣国府里红绸彩带高挂,入眼就连路面都一尘不染,府里的主子丫鬟们都穿着新衣喜气洋洋。 平日里动不动就喊身体不适的贾母,此刻也面色红润的听着周围人的恭维。 在见到迟迟漫步而来的王健时,贾母也没有任何的不喜,还一改脾气的和善的让贾琏带他去吃席。 临走前望着贾母一屋子的女孩儿,王健不由感慨权势迷人眼。本是大家闺秀,却一个个的见到外男都不知回避一二。也知道这贾母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些女孩儿的,难道她真就这么狠心,想要拿身边所有的姑娘,为那文不成武不就一心扑在脂粉上的贾宝玉铺一条康庄大道呢? 一直为林黛玉而伤心的贾宝玉,今个是真开心,除了平日里见到的姐姐妹妹们,今个府里还来了很多不成见过的姐妹。而且姐姐妹妹对他都十分的小意,可把他开心坏了,将心尖上的林妹妹也忘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脂粉堆里的贾宝玉,王健再次不忍直视,自己为啥和这样一个家伙是亲兄弟?我能不能打死这家伙不? 见王健一直盯着众姑娘的所在处望,贾琏直接嘿嘿的笑了起来,用肩膀猥琐的撞撞他的肩膀。 “怎么,兄弟这是看重哪个妹妹?可别怪哥哥给你泼冷水,你可别看那些丫头们一个个的此刻看着温柔小意的,这也就是在宝玉面前如此,换了其他人,别说温柔小意了,能给和笑脸不牙尖嘴利的就好了。真想要找贴心人,还不如哥哥给弟弟介绍几个,保管她们能够将弟弟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听着贾琏风流猥琐话,王健跟着笑了起来,就在贾琏正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王健忙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向左边看去。 见自己衣服正远远的笑着看着自己,贾琏忙正经的回笑一下,这才感激的拍拍王健的肩膀。 “好兄弟,你放心,哥哥我安排好了,就让人去找你!哥哥我就先去忙了!”贾琏说完忙向王熙凤走去。 听下面的人说贾琏正和王健厮混在一起,王熙凤顿时就坐不住了,忙找了过来。 忌惮的对着王健露出惬意的笑容,王熙凤脚下生风的带着贾琏忙离开。 王健摸摸下巴,果然不是愧是王家人么?这才交手过几次啊!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自愿陷入这泥沼不愿离去。 为了迎接贾元春省亲,众人身着华服,就算是身体不适也强撑着,一直等到月上中梢,园中各式花灯亮起,也始终保持着最好的姿态,期待能够在贤德妃面前露面。 宫妃省亲人还没动身,宫里就已来人开路,让众人准备接驾的仪式。 一队身着铠甲武器的侍卫,赶走街上所有的百姓,路边早已高高挂起红灯笼,贾母忙让人将极品红绸做的红毯一路铺至宫门口。 一直等候在宫门口的太监,收到侍卫已清理好街道上的百姓以后,这才小跑着进入西华门,告知里面等着的太监娘娘该移驾了。 一道接一道的口信传入宫中,这才有年老的女官前来禀告,请贾元春去沐浴更衣。 等沐浴更衣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贾元春这才在女官的服侍下,坐进銮驾向宫门口而去。 众人挺着腰背一直微笑的站在荣国府外百米的范围等着,此刻的贾母早已站不住,只能依靠着身后的两个媳妇和孙女们微微扶着。 就是如此贾母也没有一句抱怨的,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得意的笑着。 作为王家人,王健被安排在宾客堆里,看着周围人强撑着的面容,也不知这些人中,又多少人是后悔的。要知道午膳过后,他们可是滴水未进,就为了不让自己在贵人面前丢脸。 贾元春虽说贵为妃嫔,按照道理来说也就是个地位高些的妾而已,更何况高祖早早就规定后宫不得干政,就算得了贾元春的眼,贾元春又能给他们谋划到多少好处? 正所谓靠人人倒,只有自身实力够强,就算是再大的风浪,也不会被其吹倒。 直到蜡烛燃烧一半,众人这才看到省亲的对于。 打头的是一队精炼的侍卫,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手控制缰绳,一手在腰间武器上,警惕的盯着周围。 在众侍卫的保护中心,被太监宫女们围了两圈的中间,才是贾元春的銮驾。 銮驾被人稳稳的抬着,不仅外面处处有金银做的装饰,里面更是极尽奢靡。 半尺长的白虎皮毛做地毯,照亮的灯罩也是用的极品胶皮,胶皮里面装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抹鲸香更是一路不断的从象牙香炉中淼淼升起。 坐在鲛纱做的坐垫上,贾元春慵懒的笑出声,手轻轻的扶着边上有价无市的美玉。 这次为了能够压住所有省亲的宫妃,她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更是用了不少的关系,这才用了这座銮驾。 有了这銮驾开道,那些妃嫔如何和自己比?想想自己的风光,贾元春就克制不住内心的高兴。 身着华服,头戴凤冠霞帔,贾元春婷婷袅袅的从銮驾走出。 平日里低调的抱琴,此刻也头戴珠翠,挺直腰背的站在贾元春身后。面对他人的磕头跪拜行礼,丝毫不懂避让。尤其是当她在人群中看到王健的时候,差点没有鄙夷的轻哼出声。 见贾元春迟迟不出声让众人起身,跟随省亲的女官忙出言提醒贤德妃。 自知刚刚有些失礼的贾元春,面上不显不顾女官的提醒,再次看了跪了一地的人后,她这才放柔脸色,泪光出现在眼角,激动的想要上前将贾母扶起来。却又装作碍于尊卑礼仪生生的停下来,柔柔的一声起。 看着身着华丽,被众女官服侍着的孙女,贾母激动的差点留下泪水来。 就算是自己的亲父母兄弟,此刻也没有资格站在贾元春的面前,贾政和王氏也不得不站在诰命公爷的后面。 众人在门口停顿不到一刻钟,就在女官的带领下,纷纷走进早已修建好的大观园。 大观园里不见各色灯笼,反而多了一个个各色玻璃制作的灯盏,照的园里五光十色,倒是看起来比白日里更亮堂了两三分。 大观园里三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也挂满了绸花,整个园子宛如正直盛春一般。 看着雕梁画柱的园子,贾元春心里满足,嘴上却谦虚的说着太过华丽。 逛过园子,众人落座,贾元春这才让人将贾宝玉叫上前,亲亲热热的询问了好一番,又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才让人落在在自己身边。 贾母满意的笑呵呵,又将提前就商量好的女孩儿们叫上前,一一见过贾元春。 贾元春和善的和众姑娘们说上几句,这才让人呈上一个托盘,每个姑娘一本书、一方砚及新样式的金银稞子各一对。 看着青春正貌的妹妹们,贾元春衣袖里面的手微动,思考着自己此刻要是有个孩儿傍身该多好。 眼看着姑娘们就要退下去了,想起母亲先前的哭诉,贾元春虽有些不赞同,还是出声留下了薛宝钗。当着众人的面,夸了两句,让人送上一个金镯。 一直笑呵呵的贾母,见此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氏,只是当着贾元春的面,此刻她也不好次责王氏。 但又害怕这事传到勤王的耳中,惹对方不满,忙开口,“娘娘多年不曾回来,老身反倒是时常想起,娘娘抱着小小的宝玉念诗词的场景。自娘娘进宫,宝玉也是每每用功,时常受到先生的赞赏,也算是没有辜负娘娘对他的一腔期待了!” 对贾母贾元春还是十分信服的,忙笑着开口,“本宫虽身处皇宫,却也听闻过,宝玉你用功读书是不错,但也得休息身体,切不可因用功而亏空身体。” 贾宝玉痴痴的看着贾元春,脸蛋早已因激动而变得通红起来。 “娘娘说的是,老身也会时常看顾着的。只是宝玉这样的才情,也不知以后能够陪伴他后半身的得要多好的才情,毕竟不是所有人家都如同咱们家,看重女孩儿们的才情,专门请夫子教导的。若是随便找个,不说娘娘,就是老身我也不愿委屈了宝玉。” 贾元春眼角看了一眼远处的王氏,心里却十分认同贾母的话,“祖母说的是,自古婚嫁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宝玉终究还是要走上仕途的,咱们也不能给他随便找个,让他日后出门与同僚结交时,被人嘲笑不是!” 眼见王氏脸色有些牵强,贾元春忙话头一转,“平日里宝玉用功,身边也总归需要一个照顾的人才是,世家大族的爷们,谁不是夫人理家,身边再置办几个专门照顾起居之人的。” 靠着极好听力的王健将她们的话听了一个清楚,若不是因为身边有其他人,他都要笑出来了。 百无寂寥的王健以为自己来这一趟,也就是陪跑,谁知道竟然有女官过来来请自己过去。 第三十九章 还好贾元春没有像贾母那样糊涂,在王健过来的时候,遣散了身边未出嫁的女孩儿们。 行礼过后王健老实的低着头,数着自己脚尖有多少粒灰尘。 看到王健,抱琴就会想起上次的难堪来。想想主子的安排,她就算是心中不满,此刻也只能接受。 “本宫早就听闻圣上提起你,果然今日一见,本宫也甚是欣慰。算下来你与本宫也算是同出一脉,合该刚见到你,本宫就觉得亲切了!” 听着贾元春拉关系的话,王健忙惶恐的开口,“回娘娘的话,臣惶恐,自认能力有限,能够守护好陛下的安全,就是臣的本分,不敢得陛下和娘娘的夸奖!” 见王健如此没出息,贾元春脸上笑容更甚,“你这也太谦虚了,陛下常说要赏罚分明,你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赐,说明你差事办的好。这次也是本宫知晓你性子,知道你是个谦虚,不然到了旁人嘴里,岂不是要说你犯上了?” 王健忙害怕的跪下,“多谢娘娘提点,是臣愚钝了!” 贾元春满意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她身边的抱琴。打了一棒槌,自然要给颗红枣,贾元春赏赐了一块美玉,这才让王健退下。 接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王健只能微笑的表现出十分喜欢贾元春的赏赐。 想着递给自己玉佩太监说的话,王健恨不得立刻将手里的玉佩给远远的丢掉。 什么叫这玉原本是一对,娘娘看重自己,这才不舍的赏赐了自己其中一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明示了么? 还真是当了一个小小的妃子,就真当自己成了皇后不成?手都敢伸这么长了?也不知等日后被清算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今天王健的表现,不仅贾元春满意,贾母也十分的满意,两人自认为自王健收下这玉佩,就表示以前的龃龉也就翻篇了。 戏台子上还在热热闹闹咿咿呀呀的唱着,要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的女官忙上前提醒。 不舍的看一眼戏台,贾元春不得不起身告别家人。不喜离别悲伤的贾元春,特下旨戏台子上的戏不停。 戏子咿咿呀呀声中,众人将贾元春送上銮驾,直至有女官阻拦,众人这才停下送别的脚步。 贾元春虽然离开了,荣国府里的热闹却没有停下来,众人微微放松身体,在下人的伺候下吃吃喝喝。直到肚子半饱,这才诉说着贾元春的风光,称赞荣国府众人。 眼看着这些人没有离开,要留下来狂欢整夜的架势,王健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嘴里的话却丝毫不慢,最终他还是如愿以偿以明日还要当值为由离开了。 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有自己院子里为数不多的灯火。 想想今天的憋屈,王健就将手里的美玉随意的丢在桌子上。 贴身小厮见他如此,忙担忧的看向被丢开的玉,见玉完好的躺在桌子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自己身边的人如此,王健终究还是给了对方一脚。 被王健踢了一脚的小厮,忙笑呵呵的往边上避开几步。他家主子也就是心情不好,不然就刚刚这一脚,踢的他怎么会丝毫不觉得疼。 “主子见谅,这毕竟是赏赐,若是让人知晓,这赏赐下来的玉就被摔坏了,岂不是要让人抓住把柄了?” 越看这玉就越来气,抓起玉就丢进小厮的怀里,“去,将这玉给老爷送去,就说上面赏赐下来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大手大脚的,稍不注意就会将其碎了,还请老爷帮我收着吧!” 王健这神来一笔,小厮愣了一下,见他来真的,只能带着玉先下去,等明日再将玉给老爷送去。 将堵心的玉送走,王健心情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王子腾就收到了,自己好儿子送来的继续。好吧,是让自己帮忙保管的玉。 一大早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块玉而收到影响,他还十分贴心的送了回礼。 看着王子腾让人送来一匣子的金砖,王健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他缺钱么?不,他不缺,只是白得来的金砖,还是让他放下了昨晚的不开心。 自省亲过后,王健每每进宫当值,抱琴就会被贾元春以各种借口派来。 对方的意思不言而喻,王健却还不能直接避开,为了不让抱琴再过来纠缠,王健不得不去找贾琏。 近来春风得意的贾琏收到王健的请帖,直接皱起了眉头。当然不是他对人家有意见,而是家里那位母老虎再三嘱咐他离对方远点。 想着先前自己的承诺,贾琏没有拒绝,反而自告奋勇的说场地由他负责安排。 贾琏是个什么性子,王健心里一清二楚。虽不齿对方,却还是答应了。 走进茶楼的包间,却见房间里只只有贾琏一人,王健直接诧异的皱起好看的眉头。 见此贾琏直接露出一个坏笑,“怎么兄弟这是失望了?” 王健面上自嘲一笑,“失望什么?琏二哥哥可莫要打趣我了!” 不等王健坐下,贾琏快步上前靠近,“走走走,你哥哥我岂是食言的人。只是你也是知晓的,我家里的那位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吃醋呢!所以咱们得避着点人。” 跟着贾琏将下人全部丢在茶楼,自己则跟着他上了茶楼后门处的马车。 做了好几次目的地,贾琏却始终保持神秘不肯说,王健则只能保持一脸的期待。 七弯八拐马车走了近两刻钟才停下来,马车走进一座院子,只听院门关闭的声音,贾琏才一脸坏笑的说到了。 还不等他们下马车,就听到几个女子的娇笑声。 身着轻纱,头戴绢花,画着精致妆容的几个女子扭着自己一只手就堪堪握住的小蛮腰。 跟在几个女子后面的是许久不见的薛蟠,原本因饮酒脸蛋酡红的薛蟠,正一只手探进怀里女子的衣服内,全然不看一眼脚底的路。直到怀里女子笑着提醒,他这才抬头看过来。 见到紧跟在贾琏身后的王健,薛蟠知觉腿脚一软,差点没当场直接跪到地上去。 见他如此,贾琏丝毫没客气,直接玩笑的嘲笑他一会可别不行了。 男人就不能听别人说自己不行,就算此刻薛蟠还是有些腿软,面上却十分的豪迈。 “你这是说谁呢?也不知上次是谁,不到一刻钟就。”不等薛蟠说完,就被飞扑过去的贾琏捂住了嘴。 “你莫不是吃醉了酒不成?青天白日的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一丘之貉,王健不奇怪在这里见到薛蟠,笑着对薛蟠见礼,“没成想表哥也在此!” 薛蟠笑着摆摆手,“表弟快莫见礼了,你我都是兄弟,私底下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屋里暖烘烘的,淡淡甜腻的香味萦绕在空气中。 待三人在众姑娘服侍中坐下,早已备好的美味佳肴这才被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上来。 见菜肴上完了,贾琏立刻神秘的笑出声,“这次可莫要说兄弟不仗义了,我这刚得了一坛子上好的鹿鞭酒,一会你们可得多喝点,可莫让这些女娘们睡冷被窝!” 此话落地,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子立刻娇笑着不依。 眼看着酒被女子端进来,王健忙开口阻止,“先前弟弟不是和琏二哥哥说过玄玉酒么?说来惭愧,这么久弟弟才得了一壶。琏二哥哥最是会品,就带来想请琏二哥哥品一品。琏二哥哥的鹿鞭酒虽好,但我这玄玉酒却十分难得,就将这鹿鞭酒留待下次吧!” 停止流连在姑娘身上的手,贾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健,“难道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匣子里装的就是这玄玉酒?” 王健笑着点点头,让人去将酒送上来。 看着女子端上来的酒,屋里的人都直接站起身,双眼纷纷都盯着红如血的酒。 “这是…酒?”贾琏不信的拿起透明的酒壶,里面的酒水随着酒壶而晃动。 王健微挑眉头,“自然是美酒,这酒不仅美,香味也是独一无二的,口感更是没有言语能够形容出其独特。当然这样的美酒,普通的酒杯可不白白浪费了它的美。” 随着王健轻拍手掌,一直等在门外的女子,这才将酒杯捧进来。 呈上来的酒杯底部有握柄,杯柄往上的上身较普通酒杯更深,且更为圆胖宽大。整体同酒壶一般,都是由透明的玻璃做成。 看着这奇形怪状的酒杯,王健将酒杯一一放置在众人面前,示意贾琏倒酒。 细长的杯柄支撑着上身缓缓的流入比红玛瑙还要夺目的红酒,酒香铺天盖地的散发出去。 杯中红酒已过三分之一,见贾琏还没有停手,王健忙出声提醒。 回正酒瓶,贾琏这才不解的问道:“这酒为何不能倒满?” “这酒与普通的酒不同,其制作方法也是别具一格,成功率极低。所以此酒的饮用方法也不同,经过醒酒后其味道才能够达到最好。也正是因为如此,饮用此酒最好用这种高脚杯,在饮用前摇晃,使其酒水与空气充足接触达,才能够让我们品到它最好的口感。”王健说完就拿起酒杯开始轻轻摇晃。 学着王健的动作,贾琏和薛蟠小心翼翼的晃动手里的酒杯,看着里面的酒左右摇摆,却始终被束缚在这小小的酒杯里。 浅浅的抿上一口酒,口感如大地般温润而醇厚,甘甜与微酸在口腔中交织,味蕾犹如上演一出精彩纷呈的交响曲。 一口酒下肚,贾琏和薛蟠都不由得直接大叫一声好。 当然这酒的来历,并非如王健说的那般。而是不愿离开边关,残疾的退伍兵们酿制的。酿制方法也是王健交给对方的,当初也是为了给他们找一个活计。 但这酒的酿制成功率确实不高,除了留下一两坛外,其他的都被送进了皇宫。 第四十章 有美酒美人相陪,贾琏和薛蟠可谓是完全放飞了自我。 对于身边的美人,王健没有赶走,但也没有做出越雷池之举,只是任由她们喂食倒酒,更多就没有了。 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好好放松了一回的贾琏不得不从温柔乡里出来,谁让他家里还有一个母老虎在呢! 满身酒气的贾琏看了一眼薛蟠院子里的房门还禁闭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刚准备问身边美人王健走没走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独自站在檐下逗鸟的王健。 大手直接拍在对方肩膀处,“兄弟怎么在这?可是她们没有服侍好你?你和哥哥我说,我来替你收拾她们!” 忍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酒和胭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王健强撑着勾起嘴角,“哥哥这里的美人都十分的贴心,只是近来一直走人来纠缠,故今日没什么兴致。” “哦!”贾琏一脸八卦的看着他,“让哥哥猜猜,纠缠你的应该是个女人吧?” “你…你怎么直到的?” 对于王健诧异的表情,贾琏十分的满意,“这还用猜?你那点心思,哥哥我一眼就能够看清。来和哥哥说说是哪家姑娘,竟然能够让你如此纠结!” 看着将八卦写在脸上的贾琏,王健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说出来。 想想抱琴的容貌,在看看王健的容貌,贾琏不由得点头,“难怪你看不上,那丫头确实配你,有些上不得台面。不过这毕竟是送上门来的,不吃白不吃,你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最后吃亏的也不是你不是?” 对于贾赦这话,王健直接摇头,“她毕竟是贤德妃身边的宫女,而且还是你们府里出来的。我们两家又有亲,就算不看在你们贾家的面子上,也得给娘娘一些脸面不是?面前她也来过一次,那次我可是直接没有理会她,已经表达了我的意思。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过了一个年,就成天的跑来,这算怎么回事?而且宫里人都快全都知道了,前朝后宫来往,若是让有心人传到了陛下耳里,你我两家又岂能讨得到好?” 贾琏赞同的点点头。 “话说还是琏二哥哥的眼光好,身边服侍的各个都是肤白貌美,还一个个的对你掏心掏肺,真真是让人羡慕的很!说来这女人考虑点就是小了些,服侍的人都以能干为主,世界上那么多人,照我说为何不能挑选既能干又长得不错的。毕竟服侍的人若是颜色好点,被服侍的人也能够赏心悦目,时刻保持好心情不是?” 听着王建的歪理,贾赦十分赞同的直说对。 看着鸟笼里蹦跶的鸟儿,王健皱起了眉头,“先前琏二哥哥上府,父亲说的那件事你可还记得?” 贾琏想了许久这才想起来,“你说的是与后宫宫女私相授受的事?” 听贾琏如此说,王健立刻就黑了脸,“琏二哥哥莫不是酒还没醒?怎的说出这样的胡言乱语来?” 贾琏因饮酒,此刻头脑还不是十分的清明,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的王健直接开口提醒,“琏二哥哥可知与后宫宫女私相授受是个什么罪名?” 只见贾琏眯起眼睛仔细思考,“罪…罪名?什么罪名?这还有罪了?” 王健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带酒来,这才喝了没多少,都过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这样头脑不清醒! “看来琏二哥哥是真的喝太多了,可就算你是喝太多了脑子不清醒,也不该用这样的话来污蔑我才是。若这话今个真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我就是我们王家的千古罪人。父亲说不得因为我的连累,也得从官变成牢房里的阶下囚,而我也不用想有什么未来了!我好心好意请哥哥品尝美酒,哥哥怎么能这样的说我!” 看着王健越说脸色越难看,贾琏这才稍稍找回了一些脑子,立刻自责自己刚刚说了浑话。 “健弟说的对,都是哥哥喝糊涂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言乱语,你可千万要原谅哥哥才是!哥哥这酒给你行礼道歉了。” 见贾琏真的要给自己行礼,王健忙上前辅助他,不让他真的行礼。 “琏二哥哥这是做什么,你我可是兄弟,不必如此见外。再者也是我的不是,明知这玄玉酒后劲大,没有让哥哥少饮点。只是今日这话哥哥对我说了也没什么,以后对外人,哥哥可千万别说出口就是了!其实说来,今日来找哥哥,弟弟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哥哥能够帮帮我才是。” 见王健没有揪着不放,贾琏忙就坡下驴询问是何事。 想想这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说来也不怕哥哥笑话,家父管的严,琏二哥哥也是知晓的。先前父亲训斥我说道的那人,正是娘娘身边的抱琴姑娘。我也知晓,娘娘是看在两家亲戚面子上,这才让抱琴姑娘时常送东西过来。只是皇宫毕竟有皇宫里的规律,所被人撞见了,终究还是会生出事端来。所以弟弟我还想请琏二哥哥回去能给娘娘递个信,可莫要因为我而带累了娘娘才是。” 贾元春所算计之事,贾琏丝毫不知情。因此见他一心为着贾元春着想,再加上此事确实有些不妥,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只是健弟也知道,虽说现下我替府里时常出来走动办事,但说到底府里做主的是老太太。我身上无官无职,我与娘娘毕竟不是同一房所处,所以想要见娘娘一面根本不可能。当然你我兄弟,你又都是为了娘娘好,回去以后我定然说与老太太,让老太太递话进宫。” 王健一脸的感动,只拉着贾琏左一口哥哥,又一口兄弟的,还趁机塞了两千两的银票到他的手中。 贾琏本是说什么都不要这银票的,只是王健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这才勉强手下。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贾琏这是既喝了他的酒,又拿了他的银票,回去后想了一会,最终将目光放到了他二叔母王氏的头上。 作为娘娘的亲娘,王氏现在背后最大的靠山。若是让她知晓其中一二厉害,还不回立刻去劝说? 当然他还不至于蠢到直接当年去说,而是拐弯抹角的找了一个戏班子,在王氏面前好好的唱了一出,再故意安排人说墙角,让王氏意外得知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 一切都如贾琏设想的那般,王氏在听闻那风言风语以后,立刻就着急的坐立难安。 贾母听了王氏的话,虽好生安抚了一番,终究还是没能打消她的顾虑。 没几日的功夫,抱琴终于是没再找过来,王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忙又让人给贾琏送去一套华丽的首饰。 直到收到东西,王熙凤在堵着贾琏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只见原本慵懒靠躺着的王熙凤听完贾琏的话,立刻就表情严肃的坐了起来。 原本对王熙凤就有意见的贾琏,此刻再次被对方指着鼻子说了一通,顿时就来了气,把上前来劝说的平儿也一起埋怨了一个遍。 贾琏被王熙凤气走,一连好几日都不回去,王熙凤这才着后悔起来。 听闻自家哥哥与王健有交情,薛宝钗终于是下定了决定。 看着手里薛蟠的请帖,王健直接带着王仁前去。 薛宝钗没想到王仁也会跟着来,忙在他们上来前,躲进隔壁的包间。 “薛大哥哥其实不用如此客气的!”几人说说笑笑的走进包间。 走进包间王健就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胭脂味,他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在看到桌子不远处被遗落的手帕时,他这才肯定自己刚刚没有闻错,这房间在他们进来前确实是有女子在的。只若是陪酒的,该不会躲出去才是,还是说真是被人误闯了? 抱着这个心思的王健,不由得多打量了薛蟠两眼。 薛蟠丝毫的不心虚,端起酒杯就开始胡吹起来。 听着四六不着的话,王健兴致缺缺,王仁却十分的投入,还时不时的配合上几句。 眼看着王仁就要忘记自己姓啥名谁了,桌子底下王健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 “哎呦!” 薛蟠着急的看着王仁,“怎么了?怎么了?” 打人的人淡定的吃着花生米,被打的王仁悄悄看他一眼,随即忙笑着对薛蟠说道:“没事,没事,就是刚刚腿抽筋了一下,现下已经没事了。” 薛蟠皱着眉头,“这抽筋可不是小事,我身边的小厮倒还得用,按摩也是上的了台面的,我这就安排他去旁边的屋子给你按一会,不然你这腿可要难受上好一阵了!” 王仁心里苦,面上却尴尬的保持笑容,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这么麻烦,一会就没事了!” 王健放下手里的筷子,“既然薛大哥哥都如此说了,哥哥你就去按一按吧!” 薛蟠劝说好几句还抵不上他这一句。 薛蟠亲自带人走出屋子后并没有同王仁一起,反而是去找薛宝钗,让她趁现在去王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