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友善对待美少女[蓝色监狱]》 失败N次方 【恭喜您达成TE结局——如梦似幻】 理性严谨的德意志孕育了最瑰丽的奇迹 蓝色的玫瑰交织成国王的冠冕 他是天生的征服者，他是胜利女神的宠儿 他属于足球，但不属于你 【检测到米切尔·凯撒爱意值81%，人物寄语：我只喜欢两件事，亲吻奖杯，以及亲吻你】 【检测到游戏期间您和米切尔·凯撒亲密接触共……】 “停。”你打断了系统的话语，头脑昏沉，眼眶胀涩，身体的不适让你烦躁不已。 【再次申明，我们对宿主的隐私防护十分严密，您不用担心】 你轻按太阳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系统在说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很奇怪，你们一个……那种游戏，为什么通关标准设置成爱意值100%，x欲值100%不好吗？” 【您别乱说，我们是正经游戏，搞纯爱的】 【以及，每10次亲密接触可累计1抽卡次数，您目前可抽卡次数为80次】 “那就来8发10连吧。”你歪在系统空间的沙发上，在五光十色的抽卡特效和热热闹闹的音效中，思绪逐渐飘忽。 无数个夜晚或者白天，浅金色的发丝、高热的躯体、横过腰间的手臂盘亘着荆棘纹身，像是牢牢锁住你的链条。 你们是密不可分的情人——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然而凯撒的爱意值并没有上90。 国王低下头颅看向臣属，已经是恩赐了不是吗？又怎么能要求他更多呢？ 你敢肯定他是这么想的，傲慢地让人厌烦，怪不得洁世一那么讨厌他，你也决定从现在开始讨厌他。 手横过面庞，盖住眼睛：“系统，开始传送吧。” 每一次都在失恋，好烦。 傻杯系统肯定有事瞒着你，好烦。 通关才可以回家，但这个家好像也不是非回不可，爱谁谁吧，你不干了。 ＊ 当你睁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内饰极尽繁复华丽的房间时，你终于想起查看抛之脑后的抽卡结果。 除却一些毫无用处的“一件美丽的衣服，魅力+1”，“一副金丝眼镜，智力+1”，“一双舒适的球鞋，体力+1”…… 还有3张“中级治愈术”，看着百病全消，身体机能回复巅峰的卡片描述，你反手就给自己用了一张。 等待片刻，无事发生。 你失望地去查看那张最闪最炫目的ssr。 【金苹果】 卡片描述： 传说中的金苹果。 三女神争夺的对象，特洛伊战争的导火索。 财富和权利加成100% 美丽与魅力加成100% 陷入纷争概率提升至100% “所以，这个房间是这张卡片携带的效果？”你迟疑地在心里询问系统。 【是的，事实上，应该说这一整栋法式别墅都属于您，您的管家正在庭院为您准备下午茶】 “比起巴洛克奢华主义，我更倾向于英式田园，我以为你会更智能，提供个性化服务。” 【您的母亲是一位法国贵族，这是她喜好的风格】 【您的父亲是日本大财阀朝雾集团的掌权人】 【由于您母亲生性浪漫多情，以及不适应日本的生活环境，激情褪去后，已同您父亲离婚，您父亲获得了您的监护权】 【您的父母很爱您，以上是本轮游戏的背景设置，祝您游戏愉快】 ＊ 你本想从那栋别墅搬出来，你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夸张的奢华风格，但你的父亲正翘首以盼，期望你回到主家同他一起生活。 你顿时觉得这栋房子也不是不能忍受，虽然这给你带来了一点小麻烦。 是的，金苹果的纷争debuff堂堂上线。 帝光校园内，自以为隐蔽的视线在你身上逡巡，角落里关于你的私语不断响起。 “喂，快看，是那位大小姐。” “你看报纸了吗？听说她妈妈和她爸爸离婚分走了很多财产。” “你疯了吗？那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人吧？” “好奇嘛，听我爸说，朝雾集团的股票都跌了。” “小报说，她好像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别墅里，那里现在已经不能叫家了吧？” “……你是在同情她吗？清醒一点，她没了妈妈，但她还有钱啊！超级有钱！” “同情？不……”后面半截话轻不可闻，或许有很多人在心里暗暗看着你的笑话，但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并非对你本人有意见，而是在鸿沟般的阶级差距前，人太容易被异化。 破碎的家庭使你近乎完美的人生范本出现一丝瑕疵。 无数人注视着这道细小的裂痕，盼望着它越扩越大，直至彻底粉碎。 你的痛苦将成为他们的兴奋剂。 赤司转头看向你，你回以一笑，轻声询问：“征十郎？” 赤司眉峰微动，他和你的交集算不上少，但大多是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若非你们恰巧升入同一所学校，你们几乎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并排走在林荫路上。 换言之，你们并无私交，所以赤司不太理解你为何如此熟稔地称呼他的名字，这多少有些失礼。 但合格的绅士永远不会让女士难堪：“我姑且对帝光称得上熟悉，你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问我。” 赤司面上同样挂着温和的微笑，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周边窃窃私语的人群，鸢红色的双眼不带任何情绪，如宁静的深不见底的湖泊一般。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赤司仿若未觉，继续为你介绍校园，清朗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格外明显。 从游戏开局就消极怠工的你提起了些许兴致:“明明征十郎只比我早到帝光半个月，唔……这是来自赤司的好意？” 四月，春樱初绽，挤挤挨挨的团簇的粉色花瓣，朦朦胧胧的寒凉的晨雾，世界糊上一层素色的寡淡滤镜，连同那群神色各异的人，都仿佛裹在一团团的水光圈里，他们的话语落在耳中变调成古怪的呓语，他们的面容在光波的折射下变形扭曲。 你听见赤司的声音：“作为你的班长，帮助同学尽快适应校园生活，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啵。 像是被扎破的气泡，一片模糊混沌中，你看见了浓郁清晰的绯红色，宛如冰层下的火焰，耀目却不灼人。 快乐来得如此简单而又突然，你久违地想起了玲王，你似乎有点理解他了，在你们……分离了这么久之后。 不是作为谁的女朋友，也不是作为背景设定好的人物身份，只是因为你，因为你本身而释放的善意。 你开心地笑了，双眼弯成月牙，唇畔显露出两枚小小的梨涡：“谢谢你，征十郎，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开学礼物。” 赤司略微诧异于你的欣喜，你无意和他解释，转而眺望四周，道路两旁除了樱花树外就是高大的教学楼，以及另一边围起的网球场：“征十郎，你知道足球场怎么走吗？我想去那边看看。” 因为想起了曾经的攻略对象，和他们深度绑定地当然是足球，无论你是否愿意，你的人生也被迫和足球绑定。 你当过足球部经理、足球经纪人、队医，他们的每一次比赛你都没有缺席过，你是最忠诚的观众。 哪怕你已经决心不再攻略，管系统去死，你依然会下意识地去寻找那片绿茵场。 赤司颔首：“在南半区，我带你去，不过，朝雾你居然对足球有兴趣吗？” 你们的关系似乎拉近了一些，能够聊上几句闲话，而不只是生疏地客套。 你没有立即回答，在游戏里的时间太过漫长，中途一度因为攻略不下又逃离不了，对足球产生了厌恶心理，以至于你都快忘记了，你是喜欢足球的，甚至你会进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也是因为当初被游戏封面绘制的足球所吸引。 至于现在，你也不清楚你对足球抱着什么样的情感。 “算是，喜欢吧。”你在脑海中回忆恋爱对象们的履历，没有一个人在帝光就读，或许远离他们，你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的内心。 你们走到足球场边时，帝光校队正在进行分组对抗训练赛。 你预想过，初中生的身体条件摆在那里，比赛激烈程度有限，可是…… 你环顾四周，除了场边围观的学生，没有看见主教练的身影，或许是场边兼任裁判的那位年轻老师？ “小心！”赤司抓住你的胳膊，想要将你拉离危险范围。 你扭过头，朝场外飞出的高速运动中的足球印入眼帘，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膝盖弯曲，左脚勾起，一记蝎子摆尾自背后将足球挑起一道虹桥般的弧线，精准传入场中。 周遭陡然陷入沉默，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赤司的威压，而是因为那一道美丽而写意的传球。 片刻沉默后，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汇聚成惊涛，向你席卷而来。 惨遭碰瓷的女主 “拜托了！”面前的男生站在你的桌前90度大鞠躬，班上的人瞬间看了过来。 你挑了挑眉，将手里的书本合上，轻飘飘放到一旁，没有出声。这个人是来碰瓷的，是你上次在球场边秀脚法带来的小麻烦。 大概是没听见你的回答，对方的双手贴紧裤缝，鞠躬的幅度又加大了些：“朝雾同学，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请加入足球部吧！” 你倍感荒谬：“你们是男足，需要我去做什么？” 男生直起身，双眼明亮，神情期待：“经理！球队经理，请考虑一下吧，朝雾同学！” 你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下，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感谢厚爱，但很抱歉，我对成为运动社团的经理不感兴趣，请回吧。” 你不太懂这人的脑回路，找一个可能有着厉害球技的女生当经理打杂，对他们有很大帮助吗？又不能上场踢球。 对方站着不动，你有些不耐烦了，这是干什么？用这种无聊的方式道德绑架？ 不等你再次下达逐客令，便看见对方神色认真，眼睛里似乎有什么离谱的火焰特效：“我们想要成为全国大赛的冠军。” ……你无奈扶额，这就是热血笨蛋吗？运动社团特产？ 你有气无力地问对方：“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球队经理，谁都能胜任吧？非我不可的原因是什么？” “黄濑凉太！”你很快得到了答案，但更加疑惑了，好在对方下一秒便看出你的困惑为你解答。 “那天他也在球场，看到了你的救球。加上你一直在旁边观赛，他可能误会了，第二天就递交了入部申请。” 男生的脸皱成苦瓜：“他觉得如果入部的话，就可以学到那种厉害的球技，但我们会的很有限……他学的很快。” 所以，才需要你救命啊！！！ 他脸上明晃晃地这么写着。 “看来他是个天才。”你评价道，只有天才，才会让三年级的队长为了他低声下气地来求你。 “他是我们获胜的希望！我们必须留住他。”他太想赢了，这是他国中最后一次全国大赛。 他们太想赢了，明明足球才是世界第一运动，但在帝光，这项殊荣是属于篮球的。 他们不甘心。 “天才……”你口中呢喃着这个单词，你见过太多的足坛天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黄濑凉太的名字。 你感到有趣，或许曾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天才没有选择足球，又或许，他只是一个拥有着杰出才能的普通人。 “我知道了。”你这么说。 男生见你没有答应，神色黯然地向门外走去。 “对了，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刀根宏，我叫刀根宏！你……”他满脸惊喜的回头。 你微笑着竖起食指拦在唇前，止住他的话语。 “也许呢？请允许我再考虑一下吧。” 5月11日，刀根宏把这天作为他的幸运日。 这一天，他忍着羞耻和尴尬，恳求你加入足球队。 这一天，他为球队带来了你。 黄濑只是球队获胜的一个微小可能，而你，却让这个可能无限扩大，彻底成真。 当然，此时的你并不知道这一切，你只是让管家搜集了帝光近些年足球部的资料，然后给理事长打了一通电话。 第一句话：“您好，我是朝雾瞳。” 第二句话：“一昧寻找名帅对帝光的足球队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任何有追求的名帅都不会抛弃俱乐部来到学校。” 第三句话：“让我试试吧，我会为帝光带来荣耀，如果我做不到，我也能为你们带来一名曾在大巴黎任职的教练。” 巴黎圣日耳曼足球俱乐部，英文简称P X G，法甲豪门，你母亲所在家族持有25%股份。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能够接触到的足球资源，绝对比日本的一所中学要多得多。 电话挂断，你摇身一变，成为帝光足球部的部长。 是的，刀根宏惨遭夺权。 帝光仍然想保有一层遮羞布，毕竟由一名小女孩担任球队主教练一事传出去实在不像话。 但理事默认，你可以在球队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能率领球队夺得全国大赛的冠军。 当经理有什么意思，要玩当然玩把大的了^ ^ * 刀根宏回去后迎上队友们好奇的目光，他抹了把脸，对一旁正在颠球玩的黄濑说：“黄濑，朝雾她答应了，我们继续训练吧？你还是在主力队那边，和队友磨合。” 身穿白底蓝边训练服的少年脚尖一勾，将球稳稳停在脚背上，略微发力将球颠向空中，肩膀、背部、额头，随心所欲地用任意部位击球玩耍，他甚至还抽空朝场边的女生们挥了个手，激起尖叫声一片，闻言他单手抱住球，走向刀根宏： “诶？又是我当前锋吗？可是很无聊啊……”黄濑另一只手比了比二队的队员，神情苦恼，“总是进球，这样的训练也没有意义吧？不如让我去防守？”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刀根宏拳头硬了，但他告诉自己，忍！百忍成钢！ 面对真·帝光足球队唯一的希望，刀根宏耐心地和他解释：“你和中场的配合有些问题，你不能总是单刀，足球是团队的运动，你和我们的默契还不够。” “好吧——”黄濑抬手搭上刀根宏的肩膀，和他一起去旁边换红蓝队马甲，“队长。” “嗯？”刀根宏扭头，黄濑比他高出一个头，俊朗的面庞带着一贯的笑意，可也许是背光的原因，那双如蜜糖般的金色眼眸比往常暗了一个色调，让刀根宏无端联想起大型猫科动物，如出一辙的冷漠。 “你这次如果再骗我的话，我就要递交退部申请书了哦～” “我什么时候骗……”刀根宏陡然失声。 黄濑见他忽然失语，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刀根宏惴惴不安，他确实一直在骗黄濑，哪怕此刻，他嘴上说着你答应了，可实际上，他也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好在，第二天，你真的出现在了足球队。 看到你身影的那一刻，天照大神在上、佛祖在上，阿门，得救了！ “介绍一下，我是朝雾瞳，足球部部长，兼任主教练，大家好呀。”你笑眯眯冲众人挥手，随意扔下一颗地雷。 众人的欢呼声顿时卡在了脖子里，面面相觑，求救般看向站在一边的体育老师直田秀信，也就是这段时间负责他们的教练。 直田的心情很复杂，自上任教练退休后，学校就一直想向聘任一位执教过J联赛、经验丰富的教练，认为他太过年轻，没有办法带领球队走向胜利，可现在学校却派了一个学生来担任主教练。 他觉得很讽刺，所谓的高层根本不懂足球，甚至把足球当作向大财阀谄媚的工具。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反抗不了学校，但他会尽力守护好球队，不让你毁了它。在此之前，他得先向众人解释这番任命，安抚好这些孩子。 黄濑才不在乎这些，他好奇地凑到你身边，小声说：“主教练？这居然是可以由学生担任的职位吗？有意思。” 你打量着眼前的金毛，光看这优秀得远超同龄人的身体条件，你就知道，那位天才大概就是他了。 你学着他的样子，侧过头小小声对他说：“可以哒，因为我很厉害嘛。” “不要让我失望啊，我可是超级期待你的到来的，教——练～” 故意拉长的声音逗笑了你，这是最快接受事实并改口的队员，虽然对方是在和你玩闹，并不怎么认真。 但你意外地不讨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大金毛，毛茸茸的尾巴调皮地扫过你的手背。 挑衅的方式很可爱。 你点点头，看见黄濑的训练服折了一角，顺手将它扯平，你抬起头对上这位天才的视线，心情很好地说： “你也一样，凉太。” “我可是非常不想输啊，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那些闪耀的天才，他们让你情场失意，你就让他们赛场失意。 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呢？ ——这才是你来足球队的根本原因，先在新手村练练级。 而你的经理人已经在你的授意下组建了一只专业团队，团队的目标只有一个：为你收购一家合适的足球俱乐部。 想到美好的未来有许多乐子可看，你几乎要迫不及待了。 赌约 新官上任，你没有立即大刀阔斧地对球队进行改革，而是选择观望，连续三天，你都更像是球场边的美丽壁花。 直到今天，你叫停了直田秀信的训练。 场上众人神色不一，直田秀信更是满脸怒色，却因为顾及到什么，难听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两位教练不和，队员们更加倾向直田，原因嘛，显而易见，直田是一名年长男性，而你，只是刚升入中学的小女孩。 如此年幼怎么可能执教球队？ 女性怎么懂得足球？哪怕你已经展现出不凡的球技。 那么面对想要架空你的直田和不服你的队员，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打个赌吧。”你开门见山，“一个月后，组织一场练习赛，赢了，我继续执教。” 你一边说一边观察球员们的表情。 刀根宏面色纠结，毕竟你是他找来的，结果成了主教练，看上去就好像他行为不当害了球队。 黄濑嘛，兴致勃勃，好像终于出现了有意思的转变让他能打起精神了。 其他人，包括直田，都沉默地看向你，等待你的下一句话。 “输了的话……”你坏心眼地故意拖着迟迟不开口，直到有人着急地问出声，你才不紧不慢地说，“输了，我自请下台。” 你微抬下巴，神情冷淡：“如何？敢赌吗？” “我们有什么不敢？” “你说到做到？” “赌了！” 青春期的男生啊，激将法虽然老套，但实在好用！ 直田秀信没有反驳，倒不是他也受激将法，而是比起让你一直待在球队碍眼，找个机会彻底踢掉你才更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保持了沉默，默许了这场赌约。 你拍了拍手掌，让众人安静下来：“那么，赌约期间，请你们服从主帅命令。” “诸位，请牢记，这是我的队伍。”你的视线挨个扫过所有球员，“而你们，恕我直言，你们目前还达不到我的首发标准。” “一群残次品。” 众人的表情瞬间很好看，有一个黑大块几乎要冲到你的面前，被黄濑和刀根宏用身体拦住了。 不等他们发表什么意见，你直接点名：“凉太，尤其是你。” 很想反驳你的队员们见你挑了一年级的天才开刀，纷纷闭上了嘴巴。 先观望，看你能说出个什么12345来。 黄濑有些意外，比起愤怒，他更好奇你准备怎么指导他。 你和黄濑并肩站在球门前，两人脚下都摆放好了足球：“10次机会，比射门率。” 你虚指门将，意味不言自明。 门将高村昌利已经做不出表情了，新来的美少女铁了心要拉着队内天才一起军训他，他能怎么办？ 不能被美少女看扁！他可是男人啊！还是高你一年级的前辈！ 想得很美，现实很残酷。 高村刚做好心理建设，你的球就到眼前了，还不等他预判好落点在哪，球……入网了。 不等他回过神来，又被黄濑灌了一发。 没有时间继续哀悼！下一球堂堂来袭，虽然他依然没有守住，但这回他看清了！ RNM，落叶球！ 球在空中飘忽不定，难以预判落点，且下坠速度极快，是一种难度极高的射门技术。 教练！这里有人不讲武德！ 淦！他怎么忘了，你这个老六就是教练QAQ 一连十发落叶球，球球入网，射哭了门将，沉默了队员。 而黄濑，10进7。 天地可鉴，你的初衷并不是为了秀技术，而是想要以此告诉黄濑：“你的射术还需要精进，且不说运动战里，你的进球率可能进一步下跌，就说定位球本身，也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得分手段。” “任意球、点球、角球，这些都需要你的射术支撑。”你下达了成为主教练后的第一道命令，“加练，凉太。” 然后你转向其他球员，挨个点名，将这三天观察到的情况一一挑明，并调整了他们的训练计划，以及：“明天开始，我们将改踢圣诞树阵形，大家做好位置变更的准备。” “以上，有任何问题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足球这项运动是靠实力说话，而你显露出来的实力，让他们就算心中有疑问，也不敢再当面置喙。 你暗自点了点头，初步搞定球员，下一个需要解决的麻烦，就是直田秀信了：“直田老师，请和我来一下。” 你们来到办公室，你从办公桌里抽出了你准备好的训练计划书递给直田。 直田接过计划书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翻看，而是直接问你：“你为什么不去踢球？” “嗯？”你愣了一下，你本来做好准备回应直田对于计划书的质疑，结果他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直田把计划书拍在桌上，无比严肃地看向你：“你的足球天赋毋庸置疑，为什么不去女足？你比那群小子都要天才！” 他越说越气愤，脸都红了：“你是可以走向世界的天才！就像糸师冴那样！” “你可以为日本带来荣耀！你不应该在这个年龄成为教练，或许你退役后，你可以执教一支球队，但绝不是现在！” 他总结道：“你现在完全是在浪费天赋！以你的家世，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拥有最好的足球资源。” 你看着为你惋惜的直田，很难说心里是什么感受。 虽然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个荒谬的游戏，但这些本该称之为NPC的人们却是如此鲜活。 他们就像一个真正的、具有复杂性的、活生生的人，以至于你很难把这一切视作虚假的游戏。 不。 你在心底否定自己。 这就是一场游戏，你不能忘记这一点。 但你的笑容还是温和真实了许多，你耐心地和直田解释：“老师，你并没有见过比赛中的我，实际上，我的体能是劣势，我无法踢满整场。” 直田满脸不认同，你呆了一下，暗骂自己真是疯了。 你刚刚说的，是现实中，你的情况。 作为一个狂热的足球爱好者，你当然是去试训过的，很幸运的通过了，但不幸的是，你倒在了最后一步体检，你的体检结果不合格。 你的肺功能存在缺陷，这使你无法在球场上跑满90分钟。 意外进入游戏，你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但从来没有想过去踢球。 你怕你会爱上这个虚假的世界，忘记回家。 尽管现在看起来似乎回家无望了，可你依然想要保有一些东西。 这个游戏改变了你太多，甚至差点让你讨厌足球。 可你应该记住些什么，除了你，没有人知道的，那个热爱足球，却被命运拒之门外，但依然凭借自己努力，称霸野球场的你。 平凡而又普通，你最初的模样。 面具般的笑容重新回到你的脸上：“我的意思是，我的家族不允许我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他们更期望我继承家业。” 直田遗憾地叹了口气：“……也是，那样的豪门，是我天真了。” 真实的理由无人相信，虚假的理由却深信不疑。 你保持微笑：“老师，我们还是来谈谈战术吧。” 直田这才想起，你刚刚宣布了球队要改踢圣诞树阵形，在意识到你的天赋后，他不再排斥你，但仍存有疑问：“圣诞树……这太冒险了。单前锋，会导致球队的攻击力下降，你完全不管边路了吗？简直是胡闹！” 你示意直田先看资料：“老师，不冒险怎么赢？稳妥固然没错，可是它不能带来胜利。” “我们球队，锋无力啊。”你叹了口气，这是你这几天观察后得出的结果，“与其分散黄濑的球权，不如让其他人回撤，承担起防守和传中的责任，为黄濑制造破门机会。” 直田无话可说，锋无力确实是难题，这倒不是帝光独有的，而是整个日本足球界的困境。 他还是想挣扎一番：“可是，内锋谁来担任呢？既能组织进攻，又能破门，我们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中场。” 所以还是传统4-4-2阵型吧，不出错。 你既然拿出了这套战术，怎么会不知道还缺一个中场大爹：“所以，这几天先靠您了，把他们的体能练起来。” “我会为球队带回一个优秀的中场。” 至于人选，你心中早有答案。 冰蓝色的雾气 你记忆中的冰织羊，技术细腻、球风稳健，为人温和，被媒体“欺负”了，也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中场。 而你看到的冰织羊，他，他，他怎么是个前锋啊？！ 你站在斑比大阪的训练场边，看着场中带球过人后一脚射门的冰织羊，满脸迷茫。 你错了，你不该只问了冰织羊现在在哪就跑过来。 你打开手机，一目十行地查看管家发给你的冰织羊信息，在一群密密麻麻的文字里，终于看到了“前锋”两个大字。 好，好吧，青少年球员的位置往往不是固定的，说不定冰织羊是后来才发现自己在中场上的天赋，转了位置。 你收起手机，认真地观看眼前这场对抗赛，冰织无疑是出众的，但他的足球…… 你的神色逐渐凝重，你发现比起冰织羊是个前锋，可能他不喜欢足球这件事更要命。 冰织羊的父母站在你的身边，很是自豪地看向场内的少年。 “我们羊很优秀吧？” “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可以把羊带去欧洲？” “我们羊，也可以去顶级俱乐部了吗？” “先说好，我们只要豪门！豪门！只是野鸡俱乐部的话，我们是不会同意你带走羊的。” 耳边聒噪的声音，让你有些不适，从见到这对父母进行交谈后，到现在买卖商品一样的待价而沽，让你更加确定这对父母有问题。 “当然，只要他为我效力三年。三年后，无论他想去哪儿，我都送他去。”你看见这对夫妻的面容因为兴奋微微扭曲，你移开目光，看向场中那个单薄的身影，“不过，能不能在豪门踢上球，就要看他自己了。” 你顿了一下，不经意地问：“但他现在才12？13？你们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东京吗？” “我们羊是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的人！他可以的，只要给他更大的舞台！”这是冰织羊的父亲。 “没有问题，羊很乖的。”这是冰织羊的母亲，没有一丝犹豫，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去照顾羊吗？” 你挂着礼貌的微笑，话语却不怎么委婉：“不可以。我不喜欢我的球员太过恋家。” “毕竟，总有些恋家的球员，让教练很头疼，你们懂得。”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虽然你不太想笑。 说起来，你才是未来会成为俱乐部主席的人，球员就是你橱窗里的商品，可你却觉得，冰织羊的父母比你这个准主席还要冷血。 就像此刻，你敢肯定，他们虽然配合你笑出声，但心里估计想着要好好学习一下那些恋家球员的父母，以便更好地控制球员。 等到冰织羊今天的训练结束，天已经黑了。冰织羊的父母好像没看见他很累，出了很多汗，手掌抵在他的背心将他推向你。 冰织羊趔趄了一步，看看你，又回头看看父母，尽管不明所以，还是礼貌地向你问好：“你好，我是冰织羊。” “你好，朝雾瞳，很高兴认识你，羊。”随即你看向他的父母，“二位，我可以和羊单独聊聊吗？” 球场的照明灯下，最终只剩下你和冰织羊两个人。 你没有着急开口，而是扫了一眼四周，弯腰捡起写有他名字的水杯递给他：“喝点水休息一下？” 冰织羊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奇怪的人，一见面就自来熟地称呼他的名字，可是…… 他垂下眼睛看着你递过来的水杯，连他的父母都没注意到他需要补充水分，他默默接过水杯：“谢谢。” 你冲他笑了一下，等冰织羊喝好水，重新拧好水杯的盖子，才再次开口：“我是帝光足球队的教练，我想邀请你来我的球队。” “我的球队需要你。” 冰织羊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不只是现在，我已经筹备买下一家俱乐部。到时候，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到我的球队，我们一起征战欧洲。”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送你一程，祝你高飞。” 冰织羊安静地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你的球队，能让我成为世界第一前锋吗？” 你很是意外，重新打量这个比你小一岁的男孩。 他像一团冰蓝色的雾气，好像轻易就能被风吹散，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却仿佛离得很远。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说爱玩爱闹，至少也该是朝气昂扬的吧？ 可冰织呢？忧郁、安静。 “你想成为世界第一前锋？”你看到冰织点头，走向场中散落的一颗足球，这颗球距离球门的距离超过20米，你起脚触球，圆月弯刀划破夜空，一道极致的美丽弧线自你脚下画出。 出球的瞬间，不需要确认球是否入网，你便转身看向冰织羊：“漂亮吗？” 不需要他回答，你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了练好这道弧线球，我失败了多少次吗？” 放学就抱着足球跑到球场，还要被场上的男生嘲笑，推出球场，好不容易练上一会儿，就被爸妈拎回家写作业。 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膝盖都痛了起来，呼吸道也火辣辣的疼。 爸妈说，你的身体不可能踢足球，要考虑未来，要上一所好大学。 理智上，你知道爸妈说的是对的，可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挤出时间练球，又累又辛苦又没用。 直到你踢出那道弧线，曾经出现在顶级球星脚下的圆月弯刀，终于也属于你了。 那一刻，你感受到了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踢球只是为了你自己高兴，这曾经是你的自我。 “失败多少次都无所谓，因为成功那一瞬间的快乐，是我想要的。” 你轻声询问冰织羊：“那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你的自我是什么呢？ 冰织羊答不上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是觉得，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父母就会满意，那就是“冰织羊”存在的意义。 可这是他想要的吗？ “所以，能不能成为世界第一前锋，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啊，羊。” “但我需要你成为攻击性中场，目前。”你觉得氛围有些沉重，歪了歪头冲冰织羊笑道，“可以来帮帮我吗？” “中场也很有意思的呀，试试嘛，试试又不亏。” 轻快的语调响在空荡的球场上，冰织羊看看远处父母的身影：“他们答应了？中场？” 你直觉这个答案会伤害到冰织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委婉地说：“你这个年龄的小球员，位置本来就不是固定的。” 没有人比冰织羊更清楚他父母对前锋的执念，选择最厉害的运动，担任这项运动里最厉害的位置，这是他父母梦寐以求的。 冰织羊稍微联系了一下你前后的话语，就猜出，他父母，怕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豪门未来，“卖”掉了他。 他握住水杯的手指倏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绷起。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会留恋这样的父母。 他看向你，这就是他们为他挑选的买主吗？ 随便吧，怎么样都好，反正，父母不会让他有机会拒绝的。 “既然他们答应了，那就这样吧，我跟你走。”冰织羊把水杯扔进背包里，默默收拾东西。 你，你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拿了什么恶霸剧本，强买强卖什么的？ “……不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 冰织羊琢磨了下这句话，一切以他的意愿为主，他的意愿……不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敞开拉链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是他父母准备好的，和他此刻乱成一团的状态相比，真是讽刺无比。 他的声音很低：“我……愿意的。” 他没骗你，至少这个当下，他真的产生了逃离父母的冲动，或许去到东京，他可以获得片刻喘息。 心理医生，回去就找一个心理医生！你在心中把这项计划放上日程表。 但现在，你朝冰织羊伸出了手：“很高兴你的加入，羊。” 虽然是心理半残版的冰织羊，但是，你终于要有一个靠谱的中场啦！ 你忍了忍，觉得应该顾及到冰织羊的心情，不该表现的太开心。可是愉悦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冰织羊看着你亮晶晶的双眼，抿了抿唇，躲开你的视线，轻轻握住了你的手。 直到许久之后，冰织羊听你笑着说起这段过往，他温柔而无奈地看着你。 往往这个时候，你就不会再继续欺负他，而是会摸摸他的头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肯定他： “能遇见羊真是太好了，我最好的中场指挥官，没有你我们要怎么办啊。” 他偏了下头，不着痕迹地调整了姿势，好让你更方便地揉他的头发： “那就让我在这里挂靴吧。” 那就让我一直陪着你吧。 在心爱的俱乐部挂靴，是球员的浪漫； 陪伴心爱的人，则是独属于冰织羊的浪漫。 但那都是遥远的未来，此刻的冰织羊只说了一句话： 比赛倒计时 “不要期待我。” 五月的京都，昼夜温差依然很大，以至于你能看见冰织说话时呼出的雾气。 大脑接受到这句话后，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地上两人斜出的影子发呆。 你缓缓咬住下唇，试图表情管理。 “扑哧。” 冰织羊猛地抬头看你，眼睛里明晃晃的难以置信，像是在控诉你怎么可以笑出来。 你双手交叠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以此显示自己的无辜：“唔……对不起嘛。” 众所周知，当人很想忍住笑的时候，往往是忍不住的。 你颤抖的像个蹦迪的洗衣机，转过身背对冰织羊，用力跺了跺脚，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你笑吧。”他的声音里透着死一般的平静，像是无可奈何但被迫看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捂着嘴巴的手转移到了肚子上，对不起，中二少年真的很搞笑，这就是青春吗，噗。 等你缓过神来，再看冰织时，他虽然眼神死，但脸已经红透了。 你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咳，好的，我答应你。” 冰织的眼神试探地落到你身上，沉默片刻，他闷闷地问出声：“为什么？” * 直到他和父母回家，收拾好要带去东京的行李，洗漱完躺到床上，脑海中依然是你笑着回答他的情景。 夜风寒凉，你穿的很精致，他不懂品牌什么的，但一眼就能看出很贵，也很不保暖。 他和你握手时，你的手是冰凉的，这也佐证了昂贵的衣物好看，但不代表实用。 但是你笑完他以后，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比之前健康活力了很多。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好像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 看你和他父母从容不迫地交谈，看你踢球时的矫健身姿，看你和他讲起未来时的侃侃而谈。 很难想象，你们是同龄人。 直到你笑他幼稚，可是能轻易被这种事逗笑的你，那种精英般的气场褪去了很多。 他正为发现你普通的平易近人的一面惊诧，就听见你说：“我答应你。” 为什么？不是觉得说这种话的他很幼稚吗？为什么要回应呢？ 他问了出来。 “既然你不想被人期待的话，那就试着期待我吧，羊。”你犹带笑意的目光很柔和，像晴朗春日里温柔缱绻的风。 “你恐惧的、你害怕的、你讨厌的，都交给我。”你神色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只需要相信我，我会为我们带来胜利。”你的声音柔婉却坚定，像是奏响凯旋之歌的风琴。 “毕竟，我是教练嘛。”你的身影深深倒映在他的虹膜上，直到酸涩的眼眶提醒他该眨眼。 冰织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眼夜空。今夜星斗满天，不见明月。 是因为，月亮来到了他的身边吗？ 他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呢？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冰织拉高了被子，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 你将冰织羊带回东京，暂时安排在你的big huse里，住在二楼最靠左的房间。你带他逛了一圈，简单介绍了一下健身房、影像厅、游戏厅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然后陷入沉思。 这个年纪，挺小的。让他一个人住吧，肯定不行。 和你住吧，又拘束了点，谁家球员和主教练住一起啊！ 如果你已经拥有一家俱乐部，那倒好解决，直接往死忠球迷家里一塞，既保障生活，还顺带进行爱队教育。 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可是现在你没有俱乐部。 住校吧，你有点点担心小羊会不会受欺负，遇上一个糟心室友也很痛苦。 想不出来，你决定直接问冰织羊：“羊，你是想自己住，还是住校呢？自己住的话，我得请个阿姨和你一块儿。住校的话，舍友是个问题。” “或者和我住，家里有管家、厨师、司机、安保等等，安全又方便。” 冰织想了想，不愿过多麻烦你：“我住宿舍就好。” “行，如果不适应的话和我说。”你直接拍板，让人去为冰织办理转学和住宿手续。 而你，自然是带着冰织直奔球队。热腾腾的中场闪亮出炉，当然得赶紧塞到队伍里去合练啦！ 帝光足球队，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伙食好，营养好，大家的体格普遍强于一般学生。 这叫什么？后卫和后腰的好苗子啊！都给你往后撤撤撤。 曾经的俩前锋，看着人高马大，是个中锋的料，结果进攻能力一言难尽，被你扔去了后卫。 紧接着从后腰里提了个综合素质在线的队员上前和小羊配合。 冰织在你的设想里就干一件事：“找到机会就给黄濑传球，他不中用你就自己射门。” 黄濑在一旁抗议：“什么嘛！什么叫我不中用？” 你冷笑一声：“意思是，你敢浪费羊的传球，我就让他放飞你。” “凉太，我相信，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好好练习的，对吧？” 你的眼神告诉黄濑，如果他敢拉胯，你就敢踢走他，说不定再从哪里找来一个前锋，就像你找来冰织羊一样。 糟糕。 这不就完全兴奋起来了吗？ 黄濑活动了下身体，向冰织伸出手，和他碰拳，笑容里写满了跃跃欲试：“拜托啦，冰织。” “嗯，请多指教。”冰织一直踢的都是前锋，中场这是第一回，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开球前，他往你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和他说要相信你。 那么。 冰织的视线转向那颗足球，心渐渐安定下去，精神越发集中。 特地将他从京都带到东京的你，一定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可能性吧。 对方门将开球后，冰织迅速判断了己方队友的跑位，不断上前逼抢，得球后一脚长传找到游弋在禁区的黄濑。 “长传？！”直田声音几乎要劈叉，“他才多大？居然没传丢？” 黄濑左脚停球，来不及惊叹这球传的正合他意，迅速带球过人，瞅准路线，一脚射门。 GOAL！ “这才开场多久？他就破门了？他之前也没有这么快啊。”直田用力挥了挥拳，“天才，这就是天才带来的效应！” 中场换了冰织，几乎可以说彻底解放了黄濑，他可以无所顾忌、随心所欲地进球。 而这，正是你想要的效果。 直田忽然抓住你的肩膀：“朝雾，或许，你真的可以创造奇迹。” 所有的偏见、所有的不满、所有的质疑，都在立竿见影的进攻效果下灰飞烟灭。 说不定，这次，他们真的可以在全国大赛上取得一个好成绩。 你唇角微勾：“老师，你现在才相信这一点吗？” 你拂掉直田的手，看向场中：“后卫的意识还不够，卡位和断球还存在问题，晚点我找一些适合他们学习的影像资料，老师，你多盯着他们练习。” 这就是你需要摆平直田的原因，你需要一个助理教练，帮助你贯彻你的意志。 你还是一名学生，学业是你不能抛下的，同时还需要跟进购买俱乐部的事情。 还要联系学校组织练习赛，包括现在用不上，但将来势必不可或缺的应援事宜。 你太忙了，就像现在，确定新战术没有太大的问题，你就把训练交给了直田，叫上球队经理元藤樱和你一同去办公室。 是的，球队是有经理的，二年级的元藤樱。 “请坐。”你指了指桌前的座位，在桌上的资料堆里翻了翻，找出一份《球队周边及应援管理》递给她。 “部，部长……”元藤樱拿着这份计划书不知所措。 在她看来，你简直不是人。 不是骂你，而是你离她可以理解的层次太远了，在此之前，她真的没有想过，一个初一的学妹，居然能顺利接管球队，还管理得不错。 除了这些，你的月考成绩也名列前茅，你和赤司几乎轮流承包年级第一。 听校内论坛八卦，曾经有人路过你和赤司时听见你们在聊投资经营相关。 这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事吗？ 太过耀眼的光环，会让人畏惧。 就像此时元藤樱甚至都没有翻看计划书，就不安地和你说：“我，我不行的，你，啊不，您，要不要换一个人？” 她不是你这样厉害的人，她会搞砸的。 “啊？”换人？换谁？总不能你自己上吧？不行不行，不会带团队，只能累到死。 你决定忽悠一下元藤樱：“但是，我找不到人了呀。” “樱，我很需要你。” 你眼巴巴地看着元藤樱：“学姐，你先试一试？其实很简单的，你追过星吗？按那个来。” 元藤樱几乎要坐不住，她，居然被这么厉害的人看重吗？ 你还叫她学姐……对啊，她是前辈，后辈遇到困难了，怎么可以撒手不管呢？ 可是，她真的可以吗？ 看出了元藤樱的动摇，你暗戳戳加了把火：“周边就是联系好设计师，针对我们球队的特点做出一些简易的周边，再联系厂家生产。” “设计师你行就你自己上，不行就找美术社的同学，我也可以给你一些名单。工厂是朝雾集团名下，你直接去对接，不会有人为难你。整体预算，计划书里都有写，只要不超过这个范围就行。” “应援的话，先联系校内的球迷群体，和他们商议好应援歌曲，周边做好了也给他们一份。” 说到这里，你有些不确定：“我们应该有球迷？” 元藤樱低下脑袋：“有，一点点。” 足球队弱势，帝光的学子们自然转投篮球队，只有极少数热爱足球的学生依然支持着足球队。 有就行，这方面你不是特别担心，只要能赢，自然会有球迷：“差点忘了篮球队，实在不行，你就直接抄他们的作业，他们的应援已经很成熟了。” 元藤樱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部长，我们真的有必要弄这些吗？” 你斩钉截铁：“当然。” “好的应援能给球员带来多大的鼓励，你随着球队外出比赛时，应该见过了。” 元藤樱点点头，那是一种堪称狂热的氛围，给球员的加成就像魔法buff一样离谱。 “总之，我要重建帝光的足球文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那么，你要和我一起，在帝光建立我们的王国吗？”你笑着摊开手看向元藤樱。 “我，我可以吗？”元藤樱出神地看着你，喃喃自语，“我也能够，像你一样吗？” 你不太明白这句话：“为什么要像我？你是元藤樱，独一无二的元藤樱。” 元藤樱忽然起身，握住你的手用力摇了摇，她眼睛里的怯懦逐渐褪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部长！” 她会证明，你没有看错人。 经理大步流星离开了你的办公室，看上去……像是打满了鸡血。 好耶，有人干活了。 手机铃声响起，你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你向众人宣布：“练习赛的学校定下来了，是今年爱知县的四强之一，雾院学园。” “都来战术室，关于这支球队，我们有一个人需要格外注意。” “从去年起声名鹊起的足球选手——忍者，乙夜影汰。” 初试锋芒 你对乙夜并不算熟悉，或者说，曾经的某个时刻，日本神锋倍出，在那些妖星的光芒下，其他人不免黯然失色。 你会对乙夜影汰这个名字有印象，除了因为他是冴的国家队队友，还因为这个人是知名的足坛浪子。 职业生涯先后辗转多家俱乐部，世界体育报锐评：漂泊于五大联赛的幽灵 敌对球迷嘲讽他是没有家的流浪汉，主队球迷怨恨他总是轻而易举地抛弃球队。 此外，他的花边新闻同样精彩纷呈，你一度吃瓜吃的很快乐。 然而他的足球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并不清楚。依稀记得冴说过一嘴：偶尔用来打快速反击很好用。 你狼狈地到处搜集他的比赛资料，却很难找到。毕竟年龄小，参与过的大赛少，最近才小有名气。 唯一一个清晰的赛事录像带快被你盘出包浆，战术本修修改改，在熬了一个大夜后，终于确定了最终战术。 基本阵型不变，但是进行了一些小改动——彻底封死乙夜，送他一张豪华VIP观赛体验票的那种小改动^ ^ 队员们训练也很认真，但是除了冰织和黄濑，其他人都满脸心事。 一次训练结束后，黄濑拉着冰织跑了，说是新发现了一家什么店，叫冰织陪他去。 更衣室内，其他队员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一一和你打招呼，你笑着应了，却拦在了刀根宏面前。 刀根宏：…… 心里突然发慌。 他抹了把脸：“部长，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脑子里八百倍速过刚刚练习时的表现，是他跑位不及时？还是没给冰织当好保镖，让他被人逼抢了？ 你及时止住了他的脑补：“他们怎么了？一个二个垂头丧气的。” 刀根宏心里一松，不是他犯错了就好。至今他都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有勇气去纠缠你当经理的。 可你的这个问题，他有点不好回答。 你见他面露难色，却没有体贴地放过他，开玩笑，马上就比赛了，你不允许他们在这个时候出纰漏。 你平静地说：“宏，你要违抗我吗？” 刀根宏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我们怕输。” 话刚出口，刀根宏满脸懊悔，太丢人了，可……他们没有自信赢。尤其是高年级的队员。 他们输了太多次，他们想要通过县预选都千难万难，可雾院，是去年的全国二十四强，今年又多了一个天才队员。 他们私下还议论过，你为什么要找这样一家学校进行练习赛。 你了然地点点头：“知道了，明天起多一条规定。所有队员每周必须去一次心理咨询室。” 刀根宏傻眼：“我们什么时候有心理咨询室了？” “明天。”你拿出手机给管家发信息，让她帮你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工资你开。 临走之前，你回头看了眼刀根宏：“转告他们。” “因为弱，所以帝光被雾院选中给队员找感觉。” 刀根宏攥紧拳头，你在更衣室门口停住脚步，微微偏过头，秀美柔和的侧脸线条此时却如刀锋般凛冽。 “我很少遇到这么难堪的境地，我要摧毁他们，作为冒犯我的代价。” “你们呢？” 刀根宏面沉如水，他们？ 当然是要赢。 死也要赢。 赌上一切，为了尊严而战。 * 练习赛当日，你们乘坐大巴抵达雾院学园。 你昨天没有休息好，股市异动，你半夜被经纪人的夺命电话叫醒。 “老阿盖尔今天上午进医院了，消息现在才爆出来。” 你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接触一下他的子女，把水搅的再浑一点。” “我们需要更多的流动资金。” 你盘算了一下自己目前可调用的资金：“我知道了，待会儿拨给你。” 你从通讯录里翻出赤司的电话拨过去，几息后，电话接通。 你开门见山：“阿盖尔集团乱了，一鲸落，万物生，有兴趣吗？” 赤司没有立即回答，他需要先去确认一下信息：“稍等。” 你打了个哈欠，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过多久，赤司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准备怎么合作？” “三七分，你三我七。赤司对英国的渗透不够深，但我舅舅的妻子是一位英国贵族，你懂的。” “四六，你现金流不够吧？” 你直接挂断电话。 下一秒电话再次打进来，你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征十郎，弯腰捡钱这种好事我都不忘记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他的笑声透过话筒有些失真：“不行再商量就是了，你什么时候脾气那么暴躁了？三七就三七吧，让利的部分，就当我提前恭贺你明天旗开得胜了。” “谢啦。” 搞定了赤司，你还需要和经纪人就下一步行动进行沟通。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的俱乐部供你购买，你只能努力给自己创造机会了。 忙碌大半夜的后果就是你今天极度萎靡。 你将管家为你准备好的咖啡一饮而尽，还特地化了妆，为了遮盖苍白的面容。效果很好，没有人看出你精神不济。 甚至还有人上前搭讪。 元藤樱上前一步半掩住你，她觉得这个银白发色的高挑少年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猫猫狗狗也来碰瓷朝雾大人。 乙夜有些苦恼，他不是什么坏人啊：“我没有恶意。” 乙夜举起双手后退了一步：“只是觉得你们很漂亮，可以认识一下吗？” 还不等元藤樱说什么，刀根宏率先忍不住了：“你想对我们的教练和经理干什么？” 乙夜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教练？” 你从拍了拍元藤樱的肩膀，示意她让开：“乙夜影汰，现在不去热身的话，待会儿拉伤下场就不好了。” 乙夜听出了你的绵里藏针，攻击性意外地强啊：“你是教练？” 你不置可否，你没有必要向他自证身份，无聊。 “如果我赢的话，可以请你吃饭吗？”乙夜觉得很有趣，你居然是教练诶。 帝光众人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 你笑了一下，走到他跟前，抬起手轻挑地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慢悠悠地开口：“我呢，不太喜欢你的头发颜色。如果我赢的话，你能换一种吗？” 这样的言行实在是很不礼貌，但谁让对方挑衅在先？ 说罢，你懒得等他回应，径自带着队员们往己方半场走去。 “按照之前的战术进行。”你的嘴角拉平，用最轻柔的语气说着最凶残的话，“给我，零封他。” * 刀根宏猜赢了球权，随着哨响，帝光众人迅速展开攻势。 经过多日练习，队伍总算有了些许默契，拿到球率先找到冰织所在方向，然后想方设法把球给他传过去。 冰织是爹，有球找爹。经过一个月来的练习，你终于成功将这点刻进了他们的DNA。 冰织，就是球场上的教练，不光能传会断，还能指挥瞎脊薄乱跑的队员去到该去的地方，确保你的战术能够较好的得到执行。 对方后腰见状连忙上前卡位，面对封堵，冰织当机立断，脚后跟轻轻一磕，回传给刀根宏，声音平静地向面前的人宣告：“判断错误。” 下一秒，他便甩开眼前的后腰再次接球，一脚直塞将球送到已经抵达禁区边缘的黄濑脚下。 攻击的节奏过快，后卫慢了半拍才上前抢断，此时黄濑已经迎门爆射，金色的发丝被风吹得乱舞，犹如雄狮的鬃毛。 GOAL！！！ 开场不到10分钟，帝光先下一球！ 黄濑的瞳孔因为过于兴奋而微微扩大，不是和替补队练习，而是真正的比赛，面对足球强校雾院学园，他……成功进球了！ 这就是足球吗？还不错，他喜欢！ 黄濑飞奔回中场，扑到给他助攻的冰织羊身上：“小冰织！再给我传球吧？我想要更多，更多的进球！” 其他队友也纷纷扑了上来，谁能想到，是他们先进球啊？！ 冰织不太明白，他依然不太能感受到足球的快乐，但他回应了黄濑的请求：“只要你在合适的位置，我会给你传球的。” 相比帝光这边的欢天喜地，雾院就没有那么的好心情了。 再次开球后，明显雾院众人的气势都上升了数个百分点。 怎么，就你们有前锋？就你们能射？我们也有自己的大前锋啊！ “乙夜！” 雾院中场左脚重重踢在足球上，这是一个超远距离的长传，而它的目的地，则是不知何时深入帝光半场的乙夜：“收到。” 元藤樱紧张地倒吸了口凉气，你神色淡淡。 在球即将抵达之时，刀根宏突兀地出现在了球路上，成功断球，可惜却没能控住球，足球飞往雾院后腰的方向。 为什么刀根宏能成功断球呢？ 因为前锋大都有着自己喜欢的位置、喜欢的进球路线、喜欢的射门方式，通常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进球率会暴增。 而要判断出这一点很难吗？老实说，不难，毕竟人的习惯是难以更改的。 你不仅给队员们加班加点补了课，场上还有冰织这个洞察力极高的球员，早在雾院中场传球时，冰织就手势示意刀根宏注意封堵。 或许有人会疑惑，本该是前锋的进球方程式，怎么忽然变成了催命符？ 你近乎冷酷地想：当然是因为现在的乙夜不够强啊。 强悍如“小飞侠”罗本，全天下都知道他要内切射门，可那又如何？压根没人能拦得住他。 只不过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拦截乙夜，他到底是个活人，是会随机应变的。 那就需要采取一些别的措施了。 比如，给乙夜来个后卫大套餐，两个人贴身缠着他，逼迫雾院放弃给他传球，转向其他前锋。 说句难听的话，雾院其他前锋的那点伎俩，在冰织面前就跟纸糊样的。 此刻，冰织便出现在左路，面对想要闯进禁区的前锋，长腿一截，球权易手：“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冰织持球，意味着什么呢？ 雾院众人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快攻！又是快攻！ 雾院队长嘶声呐喊：“回防！回防！拦住那个黄毛！” 然后你就看见，雾院的后卫在逼抢时，动作过于粗暴，黄濑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撞翻在地。 你闭了闭眼，能怎么办呢？回去继续加强体能训练呗。 就在此时，冰织进球了！ 时光倒流几秒，冰织补位黄濑，在黄濑被人撞翻时，足球同样飞了出去，而他轻轻巧巧地用右脚背停下球，既而直奔球门。 后卫大多被黄濑吸引走，门将认命地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门前防线，果断出击，一脚飞铲试图断球。 而冰织脚下一勾，足球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他如羚羊般轻松起跳，跃过滑铲的门将，足尖轻捅，将球推入空门。 全场鸦雀无声。 随即帝光众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元藤樱激动地捂住嘴。 冰织被球员们簇拥在中间，黄濑也从草地上爬起来，扑上去和众人抱成一团。 你失笑地摇摇头：“真恶劣啊，小羊。” 元藤樱不明所以：“啊？冰织他不是进球了吗？” “但他在停球的那一刻就可以直接射门，却选择了逼近球门，过掉门将。”你耐心地为元藤樱解释，“难道不是在羞辱门将吗？” 元藤樱恍然大悟。 而你则玩味地看向冰织羊，像是重新认识了他。 你向冰织羊比了个手势，意味着缩紧防守，这本来不在你的计划中，可是冰织羊这一记射门让你不得不提前进行全线防守。 毕竟，雾院被他这一出戏耍人的招式彻底激怒，而始终拿不到球的乙夜，也彻底沉下面孔。 疯狂地反扑，即将到来。 反击（200液加更） 乙夜6岁开始踢球，从双脚接触到足球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 奥特曼是孩子心中的光，足球让他成为球场上的光。 他有着比寻常孩子更强壮的身体，他有着更快的速度，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到那条独属于他的，进球的路线。 随着年龄增长，他遇见了同样出众的天才，可从未有一场比赛，让他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队友放弃给他传球，他明明还站在球场上，却像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他曾经看过一部恐怖片，鬼怪戏耍人类，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大肆屠杀，可同伴却毫无所觉。 与他现在的处境多么类似啊。 他在赛场被悄无声息地杀死了。 他依然可以看见进球的路线，可是为他输送血液的血管被残忍斩断，四肢被粗暴地捆绑，他只能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第四空间里，眼睁睁地看着制造出这种局面的你，微笑着将胜利收入囊中。 但还有机会，只要同伴愿意为了他全力以赴开路，他就可以逆转局面。 乙夜看向站在场边的教练，那个四十多岁、有着威严面孔的男人，对方眉头紧锁地指挥中场给左边锋传球，嘴里不停喊着：“配合！配合！” 乙夜清晰地认识到，他被教练放弃了。 巨大的愤怒和强烈的不甘几乎要撕裂他，他像是抽离出了另一个自己，一个在他耳边咆哮，另一个无比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最终两个乙夜的虚影在他身后合而为一，如永夜般的黑色雾气翻涌着，其间夹杂着幽暗的墨绿色，那是沾染了剧毒的獠牙还是魔鬼的瞳孔？他不知道，他只听见他们说： “进球！进球！” 乙夜缓缓吐出口气，而后他忽然动了起来，己方左后卫正准备将球传给后腰，只见眼前一花，再看球已经不见了。 像一只俯冲的雄鹰，顷刻间利爪便将猎物抓起。 雾院中后场的球员惊骇不已：“乙夜？！” “你要干什么？” “你疯了吗？” “你拿球会被防死的！快传球！” 中场在前方跑位，拼命向乙夜招手，示意他传球，但乙夜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他已经独自持球冲入帝光半场，如一把尖刀深深扎入帝光腹地。 帝光经过你的调整，重新开球后，在自家后场摆起了大巴，主打一个把城墙建到家门口，你能奈我何？ 冰织最先反应过来，上前逼抢，乙夜眼神一动，丝毫没有放缓持球冲刺的速度，冰织为了拦下他也必须保持高速运动，就在此时，他一个变向急停，晃开冰织半个身位。 刀根宏在冰织的指挥下及时拦在他的进攻路线上，乙夜毫无停顿，球往地上一磕，从刀根宏分开的两腿之间穿过，穿裆过人！ 刀根宏难以置信地低头，他被一年级的小鬼穿裆了？！随即冲围上来的中后卫怒吼：“拦住他！” 又是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后卫，乙夜的大脑疯狂搜集着球场信息，他的球门嗅觉拼命地提醒他： 就是现在！就是这里！ 时间忽地变慢，焦急的队友，面目狰狞地冲上来的帝光后卫，那个越发逼近的讨厌的蓝头发中场，所有人都在靠近他。 他右脚抬起，在慢速的时空里，隐约能看见右腿挥下时泛出的一道道气波，直到右脚背触球的那一刻，时间流速瞬间恢复正常。 所有人都能看见那颗划过天空的足球，以势不可挡之态，冲入球网！ 难以置信。 在这一场寻常的练习赛中，雾院的一年级小将乙夜，踢出了极致精彩的一球！ 从己方后场长途奔袭，纵马单刀，以一己之力撕裂帝光防线，远射进球！ ……进了？ 乙夜有些恍惚，这种距离，他居然真的射进了？ 前所未有的畅快席卷全身，他用力在空中挥了一拳，宣泄自己的兴奋。 雾院众人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一直试图接应乙夜的中场最先跑过来，对着乙夜一跃而起，试图上树。 可惜刚刚那一球耗尽了乙夜的所有体力，面对自家中场上树的乙夜没有一点点防备，直接被他扑倒在地，两人摔做一团。 雾院教练在场边示意换人，用替补换下乙夜。 “干的漂亮，不过还是太冒险了。”教练拍着乙夜的背，难得和蔼地说，“去更衣室换衣服吧。” “嗯。”乙夜应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前往更衣室，而是走到了你的面前。 你抬眼扫向身体仍然微微颤抖的少年：“有事？” 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的亢奋还未褪去，乙夜踢出了超出自身极限的一球，进球瞬间的快感深深刻在了身体里。 “我们一定能够再次交手吧？”乙夜已经开始期待下次交锋，到时候，他一定会更强，彻底击败你。 “或许，如果你们不被淘汰的话。”你的目标是冠军，而不是某一支队伍、某一个人，跟不上你脚步的，都不值得你关注。 乙夜双手扯住球衣下摆，将身上穿着的正选球衣脱了下来，单薄的身体上已经覆盖了浅浅的肌肉层，他单手将球衣递给你。 你挑了下眉：“我可没有球衣和你交换。” “你执教的队伍第一次正式比赛的足球，签上名送我？”乙夜表示他接受延后交付。 “这可不是一笔等价交换。”你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他的球衣。 刚刚那一记进球确实精彩，你本想零封他，却意外激发了他的潜力。 这就是足球，奇迹无时无刻不在这片绿茵场上演。 乙夜见你收下球衣，嘴角的笑容扩大：“对了，你想让我换个什么颜色的头发？” 虽然比赛还未结束，但乙夜的下场，基本宣告了帝光的胜利。 你盯着他的头发想了想：“唔……绿色挑染？” 那是你见过的，未来的乙夜影汰。 多年后，乙夜出了自传，在他的自传中，就提到了年少时的这场比赛。 “帝光的球员都很讨厌我，尤其是现在仍在活跃的冰织羊、糸师凛等，因为我用自己的球衣交换了他们bss初次比赛的足球。” “朝雾瞳或者你们更熟知的名字——西尔维娅·科西嘉，她辉煌的教练生涯的起始点，就是日本全国青少年足球大会。” “我们曾有过一次比赛，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足球选择了我。” “只要我想，我能做到不可思议的一切。” “那是一种让人着迷的快感，仿佛你无所不能，而这种快感，是她带给我的。” “我一度追逐她的脚步，起初渴望打败她，后来渴望她能将我买去她的球队。” “这种追逐几乎贯穿了我的职业生涯。” 帮他整理自传文稿，进行润色的作家看到这里，好奇地询问这位日本的前国脚：“听上去，就像您爱慕那位女士一样。” 乙夜哈哈大笑：“是吗？或许吧。” 他摸了摸自己绿色挑染的额发，这么多年从未换过的发色。 他只是一直看着你，时间长了，他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热爱你的足球，还是你本身。 * 帝光最终以2-1的比分获得了胜利。 以刀根宏为代表的高年级队员在裁判宣布比赛结果的那一瞬间，眼眶都红了。 他们尽情地大吼，把冰织羊抬起来抛向空中，给了黄濑一个又一个男子汉的拥抱。 元藤樱也在一边悄悄抹眼泪。 虽然只是一场练习赛，但他们期待这一幕，已经太久了。 更何况，雾院并不是弱旅，用强者的血液浇灌的胜利，滋味更加甘美。 你敏锐地察觉到，球员们的精气神与之前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你欣然地看着这一切。 属于帝光球员的快乐和希望，以及雾院球员的不甘和失落。 一切由你缔造。 你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等刀根宏他们纷纷看向你，你感到了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高喊着“教练！”“部长！”“朝雾大人！”“女神！”等乱七八糟的称号，朝你扑了过来。 浓烈的青♂春气息瞬间将你包涌，你绝望地闭上双眼。 明明你带领他们获得了胜利，他们却恩将仇报，岂有此理！ 好在元藤樱的尖叫及时解救了你：“啊啊啊啊啊！你们这群臭男生，快放开部长大人啊啊啊！” 一群大男生这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放开了你，没等他们开口，黄濑的视线就锁定了你手上拿着的球衣。 “这是什么？谁的球衣？” 等他们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二个虎视眈眈地看着你。 刀根宏作为队长，当然要急兄弟们所急：“部长，我们也要，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啊！” 你额角青筋乱蹦：“别闹了，都赶紧给我去更衣室洗澡换衣服，小心着凉。” 黄濑不依不饶，他简直就是个麻烦精：“小朝雾，你偏心你偏心，明明我们才是你的球员。” “……哪有那么多足球送给你们啊。”你很无奈。 刀根宏给出了一个天才般的提议：“部长，你也选一件球衣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你的球衣了。” 其他人眼睛纷纷亮了，七嘴八舌地附议。 冰织羊默默补充了一句：“还要签名。” “对对对！签名！我们也要签名！” 你不敢相信你一向乖巧的小羊居然也掺和进来，冰织立马低下头看草地，似乎那里长了朵花出来。 “好好好，答应你们就是了。”欢乐的气氛到底感染了你，你也笑了出来，“现在，快去更衣室！” 你最后扔下重磅炸弹：“等回到东京，我在家里开派对，你们想吃什么大餐、想玩什么游戏都可以。” “！！！” “部长万岁！” “万岁！” 那天的派对，大家几乎玩疯了，连冰织都放开了许多。他吃了很多之前父母以健康为名禁止他吃的东西，还和朋友们快乐开黑。 你除了最开始和大家一起吃了美味大餐，剩下的时间都待在书房。 已经六月了，等到暑假结束，全国大赛的预选就将开始。 而你也要为下一步征战做准备，比如研究对手的赛事资料、选定暑假合宿的地点、是不是要再联系几家学校开展练习赛等等。 没有人对你没有下来玩有任何意见，你的忙碌是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 刀根宏一度抬头望向三楼的方向，很是感慨：“朝雾她……” 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对部长兼教练大人尊重一点。” “哦哦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她是我们的教练，真是太好了。” 冰织同样望向那个方向，在心里点头：是啊，你是他的教练，真是太好了。 他开始庆幸，自己来到了东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大家照常训练，照常上学，直到逼近期末时，一则来自赤司的讯息打破了这平静的生活。 ——你和御影玲王认识吗？他在调查你。 笼中鸟 【恭喜您达成BE结局——笼中鸟】 英武的白狮盘卧在他的身侧 价值连城的珠宝散落在他的脚下 你们在黄昏交吻 远方的钟声响过数遍 不幸悄然降临 【检测到御影玲王爱意值67％，人物寄语：偏执和嫉妒是一对双生子，摧毁了你，也摧毁了我】 再回到系统空间前，你满脑子胡思乱想。 等你回到现实，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玲王？ 会不会像那样，世界融合什么的？ 而当你看到系统打出的评语时，你很难形容自己是什么感受。 啊哈？小丑竟是你自己？ 你盯着那句人物寄语：“系统，他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亲亲，不知道呢。 你不打算放过它：“你们生成的ai，你和我说不知道？” 系统：亲亲，已收到您的反馈，正在排队处理中…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你告诫自己：不要成为情绪的奴隶，不要。 “我偏执又嫉妒吗？”你忍不住低声问自己。 “我没有吧。” 你想做一个游刃有余的、潇洒的游戏玩家，大声骂一句鲨比，然后重开下一把。 可你只是反反复复地看这几句评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系统催促你赶紧进入下一轮游戏。 …… 真是遥远的仿佛上辈子的事情啊。 咦？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不就是上辈子的事吗。 你把自己逗笑了。 自从那轮游戏结束后，你很久没有关注过“御影玲王”这个名字。 你惊奇地审视自己。 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 你害怕他吗？你讨厌他吗？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只是害怕那段不堪的过去，你厌恶那样弱小的自己。 为了回家，讨好玲王，讨好他的父母，讨好他的伙伴。 最可悲的是，你被他蛊惑了。 你站在夜窗前，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良久，你叹了口气：算啦，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乌七八糟的黑历史。 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成长到可以把这些过往化作笑谈的样子。 你不再将自己的失败怪罪于无辜的人，并为此耿耿于怀。 但这不是玲王可以随便调查你的原因。 很不礼貌。 你不喜欢。 你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不想将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你稍微一想，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 是御影家对于朝雾和赤司的密切往来的担忧吗？ 还是玲王想趁机做点什么？在你大部分的资金都投入到英国的时候。 如果破坏了你的收购计划，你可是会非常生气的。 你决定和玲王好好聊聊。 正巧你手上有一封画展的邀请函，你决定邀请玲王一同前往。 * 御影玲王和父母争执过后，烦躁不已地回了书房。 什么时候他的父母才会明白，他不是他们的玩具，更不是按照他们设定好的程序运行的机器人？ 玲王嗤笑一声，他想做的事，绝对会做成，没有人可以拦在他的面前。 他打开电脑，准备查找资料，完善自己的足球训练计划。 此时，他的余光扫到了桌上摆放着的绘有精致家族徽纹的信封，红橙渐变的鸢尾兰环绕着你的姓氏。 玲王抬手拾起信封，但不知是不是那沸腾如火焰般的鸢尾兰灼伤了他的手指，以至于他竟没拿稳信封。 一种诡异的情绪自胸中翻涌而起，就好像，只是看着朝雾这个姓氏，就莫名心虚。 玲王觉得好笑，他有什么好心虚的？就因为他调查了你和赤司的资金流向吗？还是说他通过一些方法获得了你和雾院的赛事录像？ 但这没什么吧？如你们这般的位置，有太多太多人盯着你们的动向，你们早已习以为常。 说到赛事录像，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或许……你们可以合作。 画展当日，玲王如约而至。 你们不疾不徐地走过一幅幅画作，轻声慢语地围绕美术流派、艺术风格展开交谈。 你停在一幅巨型油画前，画上绘着繁复精巧的柯林斯石柱架构的神庙，身着希腊袍的命运三女神坐在转动的纺车前，命运自她们手下诞生流淌。 你站在画像前，身后的女神垂下眼眸，神圣又慈和。 玲王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你和女神同时注视着他。 你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古希腊，从那些腐朽的时光里，从焚毁的骸骨的灰烬里传来： “玲王，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对不起……”身体的本能取代了大脑的意志，先一步将这句话说出口。 你闻言一愣，是为调查你的事情道歉吗？这么轻易？可他看上去…… 你们一时无话，陷在各自的思绪里。 玲王最先回过神来，他简直快要重新认识自己，他原来是道德标准这么高的人吗？ 但既然话已经开头了，那剩下的话也就好说出口了。 “我看了你们的比赛录像，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玲王没有过多解释，你也心照不宣地略去这是他私下调查你获得的内容：“谢谢。” “之后我还搜集了一些其他的足球比赛资料，足球真是一项充满魅力的运动。” 你笑而不语，不接他的话茬。 曾经的默契，让你从这一堆废话中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大少爷想来你的球队玩足球游戏。 玲王见你不接招，不再绕弯子：“你觉得，我们联手如何？” “玲王和瞳，以拿下全国冠军为起点，最终斩获大力神杯。这个剧本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 和你画饼？不好意思，不感兴趣：“玲王，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世界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也是从他这一手稚嫩的画饼功夫，你意识到，他不是那个你熟悉的玲王。 “我可是想成为俱乐部主席的人啊，对FIFA病毒最深痛恶绝的那一拨人。”你用一个小小的玩笑拒绝了玲王。 玲王反应过来他对你的预计有些偏差，他还以为你会篡位日本足联，把那些老家伙掀下去，打造自己的足球乐园。 结果你根本志不在日本。 但不得不说，尽管手段还很稚嫩，可玲王总有办法达成他的目的：“听说你对运动医疗这一块有兴趣？” 闻弦歌而知雅意，你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他微笑着任你打量，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御影家在这方面的资源可比赤司有优势多了，我们不仅和多所高校有合作，还预备构建多地互联的医疗网络。” “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展开深度合作，你说呢？” 你心动了。 如何建设好一家俱乐部？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标准。 但在你心中，先进的医疗是第一位。兽医什么的，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你的队伍！ 御影的介入，或许可以使这项进展推动的快一些。 不就是带资进队吗？你又不亏，你笑容和煦地同玲王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玲王开始筹备转学事宜，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御影夫妇，他们第一时间找到玲王。 “为什么忽然转学？为了足球？玲王你是我们的孩子，你……” 玲王打断了他母亲的话语：“帝光有什么不好吗？赤司和朝雾都在那里。” 他意有所指：“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联系越发紧密吗？” 这确实是个极佳的借口，御影夫妇一时无言。 他们又有些欣慰，玲王，已经开始学着利用各种手段和话术武装自己。 临走前，御影先生路过玲王时停了下来，手掌按在他的肩上，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朝雾家的孩子在做什么。” 玲王面无表情。 “这次就算了，你们小孩子玩闹活泼一点也好。” 玲王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小孩子玩闹？呵。” “朝雾家的掌权人，以及科西嘉夫人，知道您这么看待他们的继承人吗？” 他微微抬眼，看向他的父亲，年幼时高大的父亲现在也没比他高出多少了。 比起感慨父母年华易逝，玲王更多是觉得…… 日渐衰老的狮王，终有一日会被年轻强壮的雄狮取代。 * 你在赤司的办公室里，端详着将棋棋局。 临近期末，赤司这位学生会副会长可是相当忙碌。 至于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要钱的啦！足球部的经费申报表刚刚被你摆在了赤司的桌上。 比起这个，赤司显然更关注另一件事：“听说御影下学期要转学帝光。” 你执棋下了一步，随口说道：“玲王？准确地说，暑假他就要和我们一起合宿了。” 赤司签文件的手顿了一下，放下笔抬头望向你：“你们很熟悉？” 你毫不犹豫地否认：“一般。” “直接称呼他的名字，难道还不算熟悉吗？”赤司笑了。 “啊……那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姓氏吗。”你表示不是你要表现得这么亲热，纯粹是玲王自己的喜好问题。 “御影，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姓氏？” 棋子从你指间跌落，你回头看向赤司，赤司难得有些好奇：“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你了，你似乎习惯于直接称呼别人的名字？” “我……有吗？” 平静的心湖掀起飓风，你真的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为什么你直呼玲王的名字，因为他和你说过，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姓氏。 为什么你直呼其他人的名字，因为……你在凯撒身边太久了，那家伙就是一个只叫别人名字的浑蛋啊。 “我…”你的话语有些变调，但很快恢复正常，“我小时候和母亲在法国住过一段时间，习惯了。” 你将话题扯开，笑着问赤司：“冒犯到你了吗？我以后叫你赤司？” “不必。” 赤司签好你的预算审批，随口问道：“你们暑假去鹿儿岛？不在东京吗？” “嗯，和鹿岛俱乐部对接好了，而且……” 你难得有拿不定的事情，你犹豫地问赤司：“如果你在野外遇见受伤的……动物，你会上前救助吗？” 赤司不明白你在隐喻什么，但他依然给出了他的回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你怔住了，内心隐隐挣扎。 适者生存……吗？ 赤豹 前往鹿儿岛的巴士上，你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你回到了那个赛场。 伊蒂哈德球场，满城主场迎战同城死敌。 蓝色的旗帜飘扬，身着满城球衣的球迷高唱队歌Blue Mn。 千切豹马跟着队伍进场时，主场球迷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这是蓝月亮们的宠儿。 死忠看台南看台升起巨型TIFO，上面绘制着千切进球的身姿，头顶蓝月悬挂，脚下是缠绕着桂冠花枝的100数字。 球迷们用这幅TIFO祝福千切能在这场比赛轰进他职业生涯的第100球，为满城带来胜利。 千切没有辜负他们。 猎豹是什么样的？矫健、迅猛，如闪电，如奔雷，大自然的速度之王。 千切是什么样的？他是风的孩子，他与风嬉戏，凡人只能遥遥望着他的背影。 “11号千切！来自日本的千切，又一次为我们上演了他标志的传球给三秒后的自己！” “上帝啊，他一定是后卫最讨厌的人，他的速度让人惊叹，他的灵巧令人惊讶，衬得后卫们像个傻傻看着他的呆瓜。” “GOOOOAL——” “GOOOOAL——” “GOOOOAL——” 解说兴奋地大喊：“44゜禁区内切射门！千切的后花园永远向他开放，他在这里的进球率几乎可以达到87%！” 全场山呼海啸，作为著名的摇滚之乡，南看台的球迷为千切唱起了独属于他的“千切之歌”： 你是禁区奔跑的赤豹 英格兰的风常伴你的左右 我们不羡慕罗马拥有卡尼吉亚 我们不羡慕利物浦拥有欧文 你才是我们钟爱的孩子 你将攀上更高的高峰 无论你去到哪里 别忘了，满城爱你，满城爱你！ 蓝月亮兴奋不已，他们一次又一次高呼千切的名字。 可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千切在跑向队友庆祝时，忽然倒地。 裁判吹停比赛，队医入场，千切很快被抬下场。 蓝月亮们的心揪了起来，当即便有球迷闭上眼睛向上帝祷告： 仁慈的主，请您保佑我们的前锋，让他尽快好起来，重返球场。 满城赢下了同城德比，赛后蓝月亮们涌入全城大大小小的酒吧，每条街道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尽情饮酒，他们尽情狂欢。 绚丽的蓝色烟花不断升空，今夜的曼彻斯特属于蓝色。 今夜的曼彻斯特也注定成为蓝月亮心中永远的伤痛。 下半夜，载歌载舞的球迷们接到了从医院传出的消息：千切豹马右膝前十字韧带断裂。 高举的酒杯僵在半空，欢笑声戛然而止。 “不，这不是真的。” “这些该死的小报就没有报道过真消息。” “我们不会，不会像英格兰失去欧文那样失去我们的千切，对吧？” “不会的，我们……我们去医院！” 蓝月亮纷纷涌向千切所在的医院，其中很多人身上都穿着印有千切背号的球衣。 他们在医院外的马路边枯坐，直到天边冒出一丝熹微的晨光。 不少球迷看着这道晨光默默留下了眼泪。 黑夜已经过去，可他们心爱的球员千切，还能迎来他的曙光吗？ 上午10点，刚刚术后的千切得知医院外围着不肯离去的球迷，不顾众人的劝阻，坐着轮椅来到医院门口。 “千切！” “千切！你还好吗？” “太好了，你会没事的！” “千切！” 千切豹马曾在蓝色监狱下定决心，要在球场奔跑到这条腿彻底废掉为止，他早已做好了这种准备。 可当这天真正到来，他看着为他守了一夜满脸担忧的球迷，才明白，原来，这种准备，永远不可能做好…… 千切无力地闭上双眼，再睁眼时，眼角已然泪光闪烁。 “对不起，各位。” “我可能……要退役了。” 那天蓝月亮的哭声，久久回荡在曼彻斯特的上空。 千切豹马18岁来到满城，26岁退役，8年时光坚守满城，为满城出战近300场。 同城德比，他用自己职业生涯的第100球为满城打进关键一球。 他燃烧了自己，为满城斩首死敌奠定了基础。 他为满城吹响了胜利的号角，也将那个逐风少年永远留在了那场比赛。 …… “小朝雾？” 你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你，没等他叫第二声，你睁开眼睛，视野渐渐从模糊到清晰。 “啊，凉太。” 你的意识还未完全回归，梦里的遗憾仍停留在你的心中。 你似乎又回到了第一天到帝光的状态，总觉得周遭和你隔了一层薄膜。 你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你很突兀地冒出一个想法，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无论你在这周目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下轮游戏重新开始，都将什么不剩。 胡乱的思绪飘荡在脑海里，现实里，你仍和黄濑有一搭没一搭交谈。 “怎么忽然戴起耳环了？” “诶？有些好奇，好看吗？最近有奇怪的大叔问我要不要去做模特，好像能挣一些零花钱。”黄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打耳洞超痛的，他打了一只就退却了，不过看上去好像确实时髦了点？ “我那儿好像有一副耳钉挺适合你的，改天带给你。” “哇，这么突然？” “那可是寄托了我对你的期望啊凉太，黑玛瑙可是象征着坚毅啊。”你会喜欢你的球员忙碌足球以外的事吗？当然不，为了不让其他人带坏了黄濑，你决定亲自挑一个经纪人去他身边。 “不要太三心二意哦，凉太。” 某种程度上，黄濑和玲王有一点相似，两个人都很容易在获得成功后迅速的失去热情。 “训练再卖力一点。” “知道啦～” 巴士在你醒来后很快就抵达了你们此行的目的地，鹿岛俱乐部。 你把那股突如其来的消极情绪强行压下去，率先站起身：“走吧，大家，做好准备。” “我们的合宿正式开始了。” 鹿岛俱乐部门口站了一个紫发少年，是提前两周抵达鹿岛自行训练的御影玲王。 众人纷纷跟你在后面下车，上午十点的阳光并不算刺眼，可不远处的那个人，莫名看起来闪闪发光。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显示一种与众不同来。 帝光队员们多看了他两眼，而后恍然大悟：就说他怎么给人感觉很熟悉！这个气质，不就和他们部长大人一样吗！ 万恶的有钱人，精英中的精英。 就在此时，你拍了拍手：“来，认识一下，御影玲王，新加入我们的队员。” …… …… …… 沉默，是今天的鹿儿岛。 还是刀根宏小心翼翼地问：“部长，这也是你特地找来的球员？他，他要踢什么位置？” 又有哪个倒霉蛋要换位置了？或者更惨，连首发都保不住？ 你没看刀根宏，而是看向了玲王，一种微妙的看好戏的情绪涌了上来。 你和玲王达成了合作，目前双方的人员已经初步接触过，合同也签好了。 而你，特意在合同签订前，没有告诉玲王，你的打算。 为的就是此刻。 你笑意盈盈地看着玲王：“玲王，是对足球感兴趣才申请入部的。” “当然……是从替补做起了。” 你看到玲王愣了一秒，随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你。 大概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讲诚信吧。 你笑容不变：“玲王？” 玲王深深看了你一眼，没有当场和你争执，而是简单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冰织友好地应了一声，黄濑笑嘻嘻地在一边看着，其他人则神情微妙。 你假装没看见这一幕，而是让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带队员们去各自的房间：“原地解散，自行修整，下午两点热身室集合。” 众人拿着自己的行李和工作人员离开，而你并不意外玲王留了下来。 他跟着你来到你的房间，这是一个大套间，你在会客室给他倒了杯水。 玲王接过水放在一旁，向你发难：“替补？” 你佯装惊讶地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玲王没有说话，但冷下来的目光彰显着他的不悦。 “玲王，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允许一个从未接受过任何足球训练的人，直接登上首发吧？” 你在他对面从容坐下，从自己的手机里调出他这两周来的训练数据，递给他：“当然，你比我想象中进步得更快，但这还不够。” 玲王扫了眼，上面连他今早训练的数据都有：“你怎么会有这些？” 当然是你联系了他的教练团队，并提出了一个小小的意见。 但你换了种说法告诉他：“因为我是你的主教练，关心自己的球员是我应该做的。” 看到玲王不以为然的神情，你轻声抛出最后一句话：“这也意味着，在球队战术上，我对你有所期待不是吗？” 玲王知道这些都是你的花言巧语，实际上，你只是在威慑他，告诫他，你才是球队的掌控者，哪怕你们进行了利益置换，但不代表，在帝光这支队伍里，他可以和你平起平坐。 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平息了被你摆了一道的怒气。 在战术上，对他有所期待？ 这意味着，你准备把他当作核心吗？ 玲王直接问了出来，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充满暗示地说：“这就要看你是否努力了，我可是相当信任你的能力的。” 这意思是，如果无法首发，就是他能力不足？ 什么都没有承诺，却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玲王几乎要为你鼓掌，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你：“那黄濑呢？” 这个一年级新近的队员，难道不是一个足球新人？为什么他可以首发，而他要从替补开始？ 玲王想知道你打算怎么狡辩。 “凉太？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有些头疼，非要追问吗？你从沙发上起身，走向玲王：“玄乎点的说法是，他是天才，不是足球选择了他，而是他选择了足球。” 你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你肯定不喜欢这种说法。” 你俯下身，手搭上玲王的肩，又从肩上滑至他的胸膛：“所以实际点的说法是，他比你高，比你强壮。” “在场上更具优势。” “这个回答满意了吗？小少爷。”你盯住他紫罗兰般的眼睛，他似乎被你吓了一跳，瞳仁剧烈颤动。 盛夏，衣物轻薄，你能感受到少年清瘦的胸膛轮廓。 你的手被甩开了，你没太在意，直起身重新坐回沙发上：“努力增肌哦，玲王。” “你现在太瘦了。” “……我知道了。”玲王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不欲多留，向外走去。 “等等。”你叫住他，在他回头时双手合十，面露期待，“玲王，你的教练团队可以借我用一用吗？” 这时候又像个可爱的邻家女孩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玲王觉得他真是是疯了，你？可爱？邻家女孩？ 但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 停！ 玲王及时给自己大脑刹车：“你不是已经联系过他们了吗？难道还没有商量好吗？” 他不轻不重地刺了你一句。 “啊……但我觉得问你一句，你会开心呢？”你恶人先告状，“怎么，我误会了吗？你不喜欢这样？” 回答你的是他猛地关上的门。 你大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空荡的房间里笑声渐止，你抚上自己的胸口，你好像比车上刚醒来那会儿心情好多了。 这就够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的，你懒得想那么多。 另一边，玲王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后，感觉自己稍微冷静了点。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走到卧室的镜子前，脱掉上衣，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他很瘦吗？有吗？ 比起一般的这个年龄的学生，玲王当然算不上瘦弱。 他虽身形瘦削，但那是青春期快速抽条长高所致，甚至单纯以欣赏的目光去看，匀称的肌肉，流畅的骨骼线条，纤细紧窄的腰，极富少年秀丽之美。 只是比起运动员来说，这样的体魄远远不够。 玲王想着体能教练给他安排的训练计划，评估着自己还要多久才能达到让你满意的地步。 他来帝光是因为欣赏你的足球，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不是来当替补的。 当目光触及镜中自己的胸膛时，玲王陡然回忆起之前会议室里你的举动。 他有些崩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红了的脸。 该死的法国血统，轻浮！ 草莓蛋糕 下午两点，热身室。 众人对你身后站着的高大男人露出好奇之色，你看着你可爱的队员们，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不忍：“大家，假期过得愉快吗？” “还……还好？” “我和家里人去神奈川玩了。” “我也是，我还吃了好多吃的！” “那就好。”你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开了一步，示意男人上前，“布莱恩，他们就拜托你了。” 布莱恩点点头，冲着目瞪口呆的队员们自我介绍：“我是布莱恩，从今天开始，我将担任你们的体能教练一职。” 话毕，他右手一指：“这边的白板上，已经写好了我们今天的训练计划。” 帝光众的目光转向白板，只见除了热身训练外，上面赫然还有有氧耐力、速度素质、柔韧素质等一串训练项目。 一看就是致死量呢！ 除了冰织和玲王外，其他人脸都绿了。这还没完，他们又听见布莱恩魔鬼般的低语： “在此之前，各位，上称吧。” “上，上称？”刀根宏声音颤抖。 布莱恩面无表情：“是的，我会根据你们的身体数据对训练计划进行微小调整，并且把数据共享给你们的营养师。” “从今天开始，我会严格监控你们的体脂率。” “会，会死人的吧，这训练量。”队员们拼命望向你的方向。 你还没说什么，布莱恩左跨一步将你挡得严严实实： “大卫·贝克汉姆，国际大赛单场跑动16100米。” “C罗单场跑动距离8280米。” “世界顶级水平14岁以下所有队员每场跑动之和100千米。” 布莱恩用数据告诉所有人：“不做好体能储备，你们未来如何在球场上高强度跑满整场？” “还是说，你们并没有一颗征战职业联赛，成为顶级球员的心？” 以刀根宏为首的原帝光众人，不太明白，怎么他们的训练难度忽然就和世界顶级水平对标了。 冰织习惯了足球训练的强度，这不过就是比他原先更累一点，但可以忍受。 黄濑则是单纯的不服输。 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一个人是认真地想要成为世界级球员。 也是这个人，在之后的魔鬼训练中一声没吭。 * 刀根宏他们看着汗如雨下的御影玲王，那种微妙的情绪更大了。 冰织黄濑虽然也认真完成了训练，可那是天才，还是自己人，先不提。 这个小少爷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也跟下来了？这不就显得他们这些勉勉强强才完成训练任务的人很废物了吗？ 足球从诞生之初就是属于平民的运动，后来金元足球崛起。 哪怕是他们，不也享受了金元的便利吗？如果他们的部长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来到鹿岛，借用别人的训练场地，又怎么可能有这样高水平的体能教练、营养师，听说明天上午还有技术教练等着他们。 可你是部长、是主教练，和他们没有直接竞争关系，但玲王就不一样了。 又有钱，又帅，还要来和他们抢位置。不需要任何沟通，刀根宏等人不约而同排挤了玲王。 晚饭时，你来看望自己累成死狗的、连吃饭都提不起精神的队员们。 啊，虽然干饭不积极的原因可能是营养餐不好吃。 你很快就察觉到队员们之间的暗潮涌动，但你并不在意。 那可是玲王啊，他自己会搞定的。 队员们一看到你来，纷纷诉苦：“部长，我们的教练不是你吗？不要……布莱恩。” 就很怂，最后那个名字要不是你听力好差点就听不清了。 “说什么傻话。”你笑着拍了拍那个队员的狗头，“哪家主教练一个人包揽所有活儿的，不都有自己的教练团吗？” 众人见事成定局，只好含泪干饭。 你巡视了一圈，对他们的惨状很满意，就是……冰织有点不对劲。 你警铃大作，这可是你宝贵的中场苗苗！不容有失：“羊，晚点来我房间一趟。” 冰织懵懵地抬头看你，还是答应了一声：“好。” * 回房后，你翻出冰织的资料，试图找出他异常的原因。 总不可能是累坏了吧？这位可是一直接受高强度训练的人。 你把冰织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若有所悟，通过房间内线，让人给你送了一份小甜点过来。 没过一会儿，冰织来了：“部长。” “嗯，坐吧。”你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上的小蛋糕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晚饭看你没怎么吃，不饿吗？” 冰织看着精致的小甜点愣住了：“啊……可是布莱恩教练说，不可以吃营养餐以外的任何东西。” “嗯，我知道。”所有训练事宜教练团都和你汇报过，但这不是，冰织连营养餐也不吃吗！不然你何必着急呢，“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营养餐，没事，吃吧。” 冰织晚饭没动过几口，他难道不饿吗？当然饿，可是只要看见营养餐，他难免回想起他的母亲。 从小到大，他只能吃母亲做的营养餐，零食几乎不可能出现他的生活中。 如果他没有跟你来东京，吃过许许多多的美味食物，他或许也无所谓吃什么。 可是……现在的他，有些无法忍耐这些他早已习惯了的事。 这次放假，你问他假期安排，他和你说他回家了，他骗了你，实际上，他一直待在宿舍。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这些，这天底下，会有厌恶父母的孩子吗？ 冰织没有动，柔顺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会影响体脂，影响踢球的。” “确实很困扰呢。” 冰织低下了头。 “但是，比起那些，你的心情更重要。”你把银质小叉子塞进冰织手里，“所以别管那些了，吃吧。” 冰织感受到你温热的柔软的手指轻轻扳开他虚握的手，他悄悄抬头看了你一眼，就发现，你也正看着他。 你的眼神和那个夜晚一样，温柔又包容。 冰织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闷声吃起小蛋糕。 蛋糕是草莓的，很甜，很好吃。 你看见你的小甜菜吃蛋糕吃着吃着就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体贴地起身走去一旁的书房：“你慢慢吃，我去那边处理一些部里的事。” “嗯……” 在你走后，冰织才吸了吸鼻子，差点就在你面前丢脸了。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你是第一个和他说，他的心情更重要的人。 吃完甜点后，冰织在走之前，犹豫着敲了敲你书房的门：“部长。” 门没有关上，你闻声望向他：“嗯？” “……我，我明天晚上也可以来你这里吗？”冰织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明明只是想来谢谢你。 可是，你没有嫌他麻烦事多，而是笑着问他：“好啊，明天想吃什么？” 冰织内心涌起小小的雀跃：“盐烤秋刀鱼。” “那你明天悄悄过来。”你冲他眨了眨眼睛，“不然他们要和我闹了。” “好！” 冰织带着笑容离开你的房间，此刻起，他已经在期待明天的到来。 而你，却和布莱恩发了一条信息： 适当加大冰织羊的训练量。 “小游戏” 第二天上午，你换了身运动服，来到球场。 队员们正在草地上拉伸，冰织最先看见你：“部长。” “啊，今天上午是部长大人来训练我们吗？！” “太好了！” 你见冰织比起昨天整个人明显开朗了许多，稍微放下了心：“小羊早上好啊，还有大家。” “以及，今天上午是技术教练戈林，他待会儿就来。” 时间还早，你环顾四周，将不远处的足球勾过来，旋身踢球传给黄濑：“来，我陪你们活动活动。” 你看到古舍实业的人陆陆续续到了隔壁场地，两块场地间围了一道铁丝网：“凉太，看到那道铁丝网了吗？” 黄濑看了看远处的铁丝网，大概距离他们10米左右：“看见了，你想……？” “我们来玩挑射吧？把球踢过网就算赢。”你跃跃欲试，“让我们，和隔壁的朋友打打招呼？” 黄濑对于这种挑衅别人的事，充满了兴趣：“好啊。” 冰织性格温和，但他不想反驳你，你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其他人一脸崩溃：“你确定他们真的会喜欢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吗？” “重点难道不是，10米的挑射，那个铁丝网也不低，这怎么可能啊？” 玲王反而看到的更多，他若有所思看向对面那群人，你对他们之中的谁感兴趣呢？ 在其他人高呼不可能时，黄濑已经尝试挑射了，第一次角度偏了些，足球打在左上角，铁丝网哗哗震动。 古舍的人被这B动静吸引，纷纷看过来。 “他们在干嘛？” 另一人迟疑道：“不小心射偏了吧？” 你才没管他们，而是目露期待地看着你的小羊：“羊，试试？” 冰织左脚停下队友传给他的球，调整了下姿势，左脚背触球，只见球在空中划了一道饱满的弧线，高高跃过铁丝网，落入古舍的场地。 球刚过网，冰织就立马转向你，湖水蓝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你。 你心领神会，连忙送上夸夸：“超棒！” 冰织露出腼腆的笑容。 黄濑好胜心起来了，他再次尝试，这次他成功了，但他觉得这球的弧线没有冰织的好看，自己扒拉了一堆球对着铁丝网使劲。 等他好不容易踢出一道自己满意的弧线，却发现空中除了他的球外，还有一枚足球，带着优雅的弧度越过铁丝网。 他本以为是冰织，扭头一看，是那个紫毛大少爷。 “是你啊，御影。” 玲王这一脚挑射，让黄濑的笑容都真实了几分：“很不错嘛。” 他喜欢实力强的人，比如冰织、比如你，现在或许还得加上御影。 没错，哪怕刀根宏才是千方百计留下他的那个人，可是在黄濑心中，也只不过是“实力不行的前辈”。 黄濑漫不经心地想，把获胜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已经失去了强者之心。 如果不是你找来了冰织，哪怕有你在，他可能也在足球队待不了多久。 毕竟你又不能上场陪他踢球，现在不一样了，能陪他玩、玩得尽兴的人又多了一个！ 玲王没有拒绝黄濑的示好：“叫我玲王就好。” 刀根宏那些人的排挤，玲王完全没放在心上。 如果是他自己的球队，他或许会多花些心思，尽快搞好人际关系。 可这是你的队伍，他相信你对球队的掌控力，刀根宏他们能做的，顶天了也就是这样。 发展成霸凌，他们可不敢。 剩下的，交给时间。 竞技体育，强者为王。 他只要够强，他们自然会簇拥在他的身边。 看，这才过去了一天不到，队伍的核心黄濑，不就主动向他抛来了橄榄枝吗？ 你笑着为玲王送上掌声：“果然，不愧是玲王。” 你记忆中，拥有堪称恐怖的学习能力、五边形战士、全能到让人绝望的御影玲王，已经初见端倪。 玲王矜持地笑了笑，走到你身边站定，你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微微侧耳。 “大小姐，夸人这么没新意可不行啊。” 你挑了下眉，抬眼看他，他并没有望向你，而是看着对面古舍的场地：“你看中了他们的谁？” “不管是谁，你都好像把他们惹生气了。” 这时，他才微微低头看向你，飞扬的眉宇之间兴致盎然：“你该怎么办呢？” “玲王，你是在报复我之前叫你小少爷吗？” 你好整以暇地欣赏着玲王的变脸。 “我……” 你才不给他机会让他解释，那么正经干嘛，太正经了会很无趣的。 你听见古舍的人在那边大喊：“喂，那边的，你们有完没完！” “故意的吧？” “这么大的场地不够你们用？非把球踢过来？” 你向刀根宏招了招手：“宏，跟他们说，他们大可尽情还击，只要——” “他们做得到。” 刀根宏在你发话时就放缓了呼吸，这种活儿，干嘛交给他啊啊啊！ 刀根宏自问不是一个喜欢引战的人，但是…… 他上前几步，大声重复你的话。 看到对面精彩纷呈的脸色，真是……爽爆了！ 部长好嚣张，他好爱。 他们队里牛逼的大腿真多，凭本事欺负人的感觉真棒！ 此刻他与有荣焉，甚至觉得之前排挤玲王的自己真是有眼无珠。 这也是个天才啊！！！ 刀根宏觉得，他们离全国大赛又进了一步！ 古舍的人几乎气到爆炸，对面那群崽种居然真的是故意的？！ 欺负他们古舍没人吗？！ 古舍的中锋立马就对准脚下的足球重重一踢，准备回敬对面。 然而……球砸在网上的声音很大，很响亮。 中锋的脸扭曲了一瞬，一口气不停连踢3球，无一过网。 对面帝光的场地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当是时，一枚高速旋转的足球如流星般越过高网，直坠草地。 你沿着球的轨迹回望，红发的美丽少年面无表情站在那儿，微风拂起他的发丝。 见你看过去，他伸出右手，比了个大拇指，片刻后，他唇角微微上扬，手却猛的翻转， 拇指向下。 全场哗然。 牺牲品 火药味弥漫在两片场地，队员们已经冲了上去，隔着铁丝网互喷垃圾话。 你拍了拍手，队员们渐渐安静下来，给你让出一条路。 你闲庭信步般走到铁网三米处，有几分怀念地看着回击你的红发少年：“千……” “你们在干什么？！” “那边那个女生！对，说的就是你！” 古舍的教练大踏步跑上前来：“你是哪家学校的经理？现在是训练时间，粉丝不要纠缠豹马！” “真是没规矩！你们教练呢？叫他出来！” 你表情空白了一瞬，帝光队员们更是在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后，纷纷炸开：“这是我们教练！” “大叔！你放尊重点！” “我们教练怎么可能纠缠那个红毛小鬼，你知道我们教练是谁吗？” 你越听越觉得自己这方好像拿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狗仗人势的剧本，立马打断：“好了，去场中列队。” 然后你转向古舍教练：“抱歉，我们只是想和你们打个小小的招呼，打扰了。” 旁边立即有人向教练说明了方才的情况，只见他眉头紧皱：“打招呼？简直胡闹。” “帝光居然让你这样的小女孩当教练，真是疯了。”他似乎想以长辈的身份教导你，“不要以为自己漂亮，就玩这种挑起男生纷争的把戏。” 你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盯了对方一会儿，扬了扬眉，转身招呼队员们：　“走吧，戈林来了。” 队员们很是为你不平：“教练，为什么就这么算了？” “因为曾经有人和我说：事实远比话语更具说服力。”你漫不经心地说，“而我也喜欢延长他们的自以为是，直到我击败他们，那瞬间的表情，可是够我回味很久。” 你轻轻笑起来，恍惚中，带有荆棘纹身的手臂亲昵地搂住你的腰，你侧过头，好像亲吻上他颈间盛开的蓝玫瑰。 凯撒低下头，蹭了下你的柔软的头发，轻佻含笑的男音和婉转优雅的女音一同响起：“人生这场盛大的舞台剧上，因这些小丑的存在更加精彩。” * 把队员交给戈林后，你便光明正大地看着对面的千切豹马。 这一瞧还真给你瞧出了些问题。 关于千切的伤退，曾经一度闹的十分热闹。无数粉丝将矛头对准了他在日本国家队的主教练，凡有征召，无论比赛大小，必召千切。 满城替千切回绝过一次不重要的国家比赛，可在那之后，千切在战术中被主教练边缘化，各种打压纷至沓来。 最为过分的一次是，世界杯预选赛拒绝征召千切，还是洁世一、国神炼介等多名国脚纷纷在社交平台抗议，甚至不惜以拒绝出场热身赛的方式向足联施压，足联这才在比赛前夕，匆匆将千切列入大名单。 可他们骚操作不停，把千切死死压在替补席，让他只能坐在一边看队友们为了世界杯奋战。在球迷纷纷抗议时，又连续多场比赛派他上场，不给轮休。 体力严重消耗得不到恢复的千切，一时不察在一场比赛时被对方后卫铲翻在地，尖锐的鞋钉直踹千切小腿。 为了不影响比赛，强撑着爬出球场的千切背影令无数人心碎。 而千切生涯中唯一一次世界杯之旅也就此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所有人都认为，千切的伤病，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日本对他永无止境、毫不爱惜地使用。 而他的国家队主教练，更是在千切退出世界杯后公然放言：“我就是看不惯他，一个男人却留着长发，像个娘们一样，还长了那么张脸，他为什么不能学蚁生剪短自己的头发呢？他不会是同性恋吧？” 蚁生在家里刷着推特，做梦也没想到一口大锅从天而降，他换发型只是觉得这样很潮啊！ 他立马找了家理发店，将长发接回去，拍照发在推特上，并配文： 老子觉得长发很潮。 于是接下来的比赛中，千切经历过的一切在蚁生身上重演，为了保住自己的健康，蚁生被逼退赛，在面对媒体采访时，他面如冰霜：“那他妈就是个傻逼。” 糸师冴得知后直接拒绝出场接下来的比赛，当天乘坐飞机返回西班牙。 面对破防的国人和媒体，他冷笑一声：“这样的国家不配我为它踢球。” 国神因为赛后殴打主教练被队内禁赛，洁世一拖着残兵残将奋战到最后一刻，赛后，他满脸疲惫地问了一个称呼他为“帝国的救世主”“日本唯一的英雄”“真正爱国之人”的媒体一个问题： “你们是真的忘记我们曾为国家做的一切了吗？” 日本体育报的记者大喊：“当然没有，洁！你是我们的骄傲！” 洁世一苦笑：“我说的是，被你们打成叛国贼的我的队友们。” 洁世一没再说话，之后他的官方账号公布了一条信息： 洁世一选手因为身体原因不日将从国家队退出，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之后，日本国脚们纷纷宣布自己将退出国家队。 日本足联的面子被狠狠扫在地上，御影家和赤司家的联手撤资更是给了足联当头一棒。 而这些球员们的俱乐部粉丝简直堪称过年： 好啊好啊，我们凛终于不用回日本当牛马了！ 好啊好啊，我们洁神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为俱乐部效力了！不用再惦记糟糠之妻了！ 好啊好啊，我早就说日本足联那群高层迟早得给大家憋个大的，这下好了。 日本足联简直把他们当牛马用，大大小小的国家比赛就算了，还让累的要死球员去搞什么商业比赛，他们是不是有病？ 而日本网友则纷纷哭号： 傻逼足联，还我洁神！还我黄金一代！ 傻逼足联，你们才是叛国贼！ 傻逼足联，逼走自己国家的球员你们很开心吗？你们是不是受贿了？！ 真的难蚌，千切和蚁生的长发惹到你了？发什么癫？ 许许多多球迷戴上长假发上街游行。 终于，这场闹剧以那位国家主教练下课结束。日本足联不要脸地换上了绘心甚八，希望这些受过绘心香火情的球员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重新回到国家队。 而绘心也向这些遭受不公的球员们致电：“当年我和你们说，足球不只是小孩过家家的游戏，只有绝对的利己主义才能走到顶峰，你们做的很好。” “绘心……” “……” “是吗？” “现在我也要对你们说，顶级球员想要加冕为球王，那座大力神杯不可或缺。” “辛辛苦苦拼搏了那么多年，你们，不想成王吗？”绘心如他们在蓝色监狱初见一般，脸上是隐隐透着疯狂的笑容，像是蛊惑天使的恶魔。 “回来吧，到了再次掀起蓝色风暴的时刻。” 世界各地，象征着球员们eg的巨大火焰陡然窜起，在大洲版图上连成一线，11位恶魔在自己的阵容位置上睁开血红的双眼，遥遥凝视日本的方向。 恶魔唤醒的怎么可能是天使呢？ 他们要复仇，他们要尽情宣泄自己的怒火，为受到过的不公。 腐烂的一切都将被他们毁灭，而新生，则将以他们的血肉为滋养。 从此，日本足球都将镌刻他们的基因。 你看着场中那个飞扬的红色身影，心下叹息： 但千切豹马，永远倒在了荣耀到来的前夕，他是那次纷争唯一的牺牲品。 22岁因重伤错过自己的世界杯，而26岁，全球最盛大的足球赛事再次拉开帷幕，他已经因伤退役。 而据你观察，恐怕他的伤病累累最早可以追溯到现在。 他中学时的教练对他的使用，已经给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看出这一点后，你直接走到那位教练旁边：“您好，关于千切的位置和您的战术选择……” “这轮不到你插手！”古舍教练直接打断了你，“你懂什么足球？” 这种程度还无法激怒你，他迟早会用血的教训铭记你的足球，你只是直截了当地指出：“难道你看不出，你的战术安排，过于依靠千切豹马的速度吗？” “他才多大，你这样无节制地使用，难道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古舍教练莫名有了一种得意洋洋地傲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所以我说你不懂足球。你以为足球是什么？小女孩过家家的游戏，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足球，可是很残忍的。胜利，更是如此。” 你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气极反笑：“好得很。” 你转身就走，竖子不足与谋。 * 训练短暂的休息中，千切豹马坐在草地上休息，头顶忽然撒下一片阴影，他抬头，是面沉如水的你。 怎么？又来找茬？ 千切自觉之前已经回击过你，而他也不想一直和女孩子计较，他一手撑地，准备离开这片区域。 就听见你充满阴霾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千切豹马，来我的球队吧。” ？ 不是，怎么会有人把邀请说得像“今天我要把你沉东京湾”一样啊？！ 千切豹马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命运（300液加更） “你是认真的？”在千切看来一切都是这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挑衅，莫名其妙地邀请，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如果可以，你也想用更轻松的话语和千切交谈，但是古舍教练的话实在让你恼火。 当千切发现你是来真的，他站直了身体，面向你，思索了几秒，忽然提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从上辈子，凡是关心足坛的人，又有谁不知道那个令人惋惜的千切豹马呢？ 但你不能这么回答，你挑了一个常规的答案：“……鹿儿岛的报道，说你是冉冉升起的新星，鹿儿岛足球的未来。” “哈哈哈哈……”千切忽然笑了起来，你满头雾水，但他的笑容是如此灿烂明朗，哪怕你不明所以，沉郁的心情还是缓和了许多。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不会去你的球队。”他笑着拒绝了你。 “为什么？”你理智地分析着数据，试图说服他，“因为帝光过往战绩不佳？但那是过去，我们引进了更强的球员，聘请了最优秀的教练团队……” “都不是。”他比了一个stp的手势，“我只是想代表鹿儿岛出战，仅此而已。” 你有些失语：“就因为……这个？” “嗯，就因为这个。” 千切顺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你这才发现，他现在是短短的妹妹头，脸上还有着婴儿肥，眼睛如最纯净的红宝石一般，还……没有丝毫裂纹。 他说着稚气天真的话：“鹿儿岛的球迷爱我，我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全国大赛，我会用胜利奖励他们。” “而未来，我会让全世界知道，伟大的前锋千切豹马，诞生于鹿儿岛。” 你微微睁大眼睛，心中的某块角落忽然被击中，被你遗忘的记忆突兀地翻了上来。 是啊，你怎么就忘了，你曾经关注过千切豹马退役后的消息。 他回到了他的家乡，在鹿岛俱乐部担任青训营教练，为日本足球联赛——J联赛输送了一批又一批新鲜血液。 他为羽翼未丰的小球员遮风挡雨，送他们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只是，区区一个青训营教练，怎么比得上球场上叱咤风云的球员呢？ 人们渐渐遗忘了千切豹马，提起他的时候，记忆也停留在他为满城出战的最后一场比赛——少年英雄折戟沉沙，然后深深叹息一声，转瞬便去追逐当世更具知名度的前锋。 就连你，和千切并无深交，却如此迫切地想要挽救即将滑入深渊的他，也不过是想要弥补曾经因为先天疾病无法踢球的自己罢了。 可千切豹马不是一个遗憾的符号，他是一个如此鲜活、朝气蓬勃的少年人。 你难道要告诉他，他的教练只把他当一件好用的制胜工具吗？还是和他说淤泥般恶心粘稠的足联？ 在他才12？13岁的时候？ 你只能说：“千切，你喜欢现在的队伍吗？” 千切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啊，当核心的感觉超棒！” “哪怕这样快速的奔跑是在消耗你尚未长成、还很脆弱的双腿？”你提醒他。 “嘁。”千切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他此刻就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幼豹，迫不及待地想向外界亮出他稚嫩的爪牙，“那就让我尽情奔跑，直到无法冲刺的那一刻吧！” “我生来就是为了感受球场上的风，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宁愿就此死去。” 闪闪发光的少年，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语，可没有人能嘲笑他。 因为，这就是肆意飞扬的青春——永远热爱，永不疲惫。 你感觉眼眶有些潮热，你上前狠狠拍了下千切的胳膊：“中二过头了啊，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改进自己的技术，延长自己的足球生命吗？” “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们的队伍训练。”你一锤定音。 你见他想拒绝，抛出两个名字：“布莱恩和戈林，满城和REAL的体能教练与技术教练，夏休期来我们这儿打个零工。” 千切眼睛的瞬间亮了：“好！” 你有些好笑：“答应这么爽快？不怕过不了你教练那关？” 千切像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凡是阻挡我变强的人，都是我的敌人。鹿儿岛不只有一所中学。” 你为他这番锐气十足的话送上掌声，哪怕是幼豹，也不容小觑呢。 千切的下巴都不自觉抬高了，嘴角的弧度比AK还难压，别扭地转移话题： “咳，不说这个……倒是你，这算不算资敌啊？” 你学着他的样子神色淡淡的装逼，并向他伸出了手：“强者抽刀向更强，弱者挥刀向更弱，你觉得呢？” 千切用力回握你的手，战意盎然：“我觉得你说的对。”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已经期待在全国大赛上和帝光交手了。” “作为回报，我会狠狠击败你们。” 你喷笑出声：“记住你说的话啊，我在东京等你。” 千切摆摆手，转身走向集合的队伍。 你目送着他的背影，呼出一口浊气，在心底为他送上祝福。 千切豹马，愿你金子般的心永不磨损。 你返回自己的办公书房，接下来，是属于幕后的战役。 你拨了一通电话给舅舅，PXG10%股份拥有者：“舅舅，可以将PXG青训教练的电话给我吗？” “小西尔，你知道，我总是无法拒绝你。不过，你找那个老头有什么事吗？” 你转着签字笔，脑海中勾勒出那个留着锅盖头，带着方框眼镜的瘦高男人：“找一个人，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帮我去做。” 你舅舅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是说你打算在英国收购俱乐部的事吗？” “小西尔，为什么要去英超呢？我们PXG哪里不好了？”嗯，你母亲家族，几乎人人都是PXG的死忠球迷。 你不欲纠缠，给予会心一击：“那不是被石油佬捷足先登了吗？难道说，舅舅你现在有办法将他们赶出去吗？” 你舅舅愤怒地挂断电话，片刻后，一串电话号码发到你的手机上，你转给管家，吩咐道：“调出绘心甚八在PXG的所有资料。” 没让你等太久，当晚，绘心的资料便呈放在你的书桌上。 你本想在书房处理公务，但冰织总是眼巴巴地望着你，你揉了把他的头发，算了，在沙发工作也不是不行。 纸质资料散落在你的膝盖上，你一张张查阅，而冰织则坐在地毯上，安静地吃着矮几上他的特供晚餐。 哪怕你们几乎没有交谈，冰织却享受着这种静谧，就像家一样。 只要有你在，他就可以放心地依靠你。 你没注意冰织，只是像撸猫一样，绕着他的头发玩，一目十行地浏览完资料，整合了一下目前已有的信息。 绘心甚八，16岁独自一人来PXG试训，被当时的青训主管看中出色的组织能力和战术意识，选入U17，和尚且青涩的诺阿配合。 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获得了不少青年赛事的冠军。 诺阿成功打出亮眼成绩，被选入PXG主力，没过几年就被德甲豪门拜塔高价买走。 而绘心则被租借到法乙球队，当时对外的借口是绘心无法适应法甲的强度，而给你的内部资料则明晃晃地备注着（绘心甚八和球队理念不合，多次与球队高管发生冲突） 再后来，绘心和PXG合约到期，不知所终。 资料到此为止，可你知道，绘心并没有彻底沉寂，他正在某个角落谋求着实现他的理想蓝图。 你决定推他一把，用的好，他就是你砍向足联头颅的屠刀。 你向管家传达了你的指令：“盯住绘心，嗯？不，不用多做什么，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向他释放一个信号——” “西尔维娅·科西嘉对足球很感兴趣，并且听说她不太喜欢日本足联。” “利用好人际关系网。” 绘心想要做成蓝色监狱这个项目，必然不可能只靠他一个人。 你打算织一张大网，这个网上的人，总会若有若无地向他提及你，如此反复暗示下，当他走投无路时，总会想起你。 而你只需要稳坐钓鱼台即可。 当即，PXG 04青训班不断有人动了起来。 没多久，和诺阿同为法语帮的队友闲聊时说：“诺阿，听说有个科西嘉跑到日本足坛去搅风搅雨了。” “……哦。”诺阿对这些八卦完全不感兴趣。 队友见状很是无奈：“好歹是老东家，你这也太冷漠了吧。” “……我去训练了。” 这样的情况在世界各地上演，甚至在绘心联系前退役队友、现俱乐部中层想要商议合作时，对方更是拉着他在酒桌上忆当年。 “你还记得咱们老东家科西嘉吗？他们本想买下PXG，结果被石油佬摘了桃子，笑死了。” “现在的足坛，真是金元足球大行其道。完全没了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喏，科西嘉的小女儿好像就在日本准备大闹一番。” 和谈不了了之，没人看好他的计划。 四处碰壁时，绘心非但没有受挫，反而内心的野望更加强烈。 他想成功，成功培养出世界第一前锋。 他鬼使神差的在一个深夜拨通了宿敌的电话，双方保持诡异地沉默。 诺阿挂断电话前，说了他们电话接通后唯一一句话：“科西嘉或许能帮助你。” 诺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大概是觉得…… 这么多年过去了，隐藏在世界第一前锋阴影下的亡魂，也该得到安息。 绘心甚八记住了你的名字。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羞耻（补加更） 队内对抗赛，千切、冰织、玲王分在A组，在B组的强烈要求下，把黄濑给了他们。 你和布莱恩、戈林在一旁观赛。 有千切这道红色闪电在，A组将进攻节奏不断加快，让B组疲于奔命。黄濑眼睁睁看着千切进了两球而自己还未开张后，终于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是冰织那样的饼师傅，喂饼恰到好处。 黄濑想通了。 于是，接下来所有人都见证了独逼的诞生。 他一个人带球过过过，突突突，队友？晃点对方的工具人罢了。回防？更是不存在。黄濑彻底放弃了防守，毕竟他只有一个人，又要防又要攻，左支右绌。 黄濑在中圈徘徊，瞅准时机就上前断球，直奔禁区。 在他改变战术后，进球数终于取得了0的突破，甚至不久后便梅开二度。 相应的，后防失去了黄濑，就…… 只能靠门将力挽狂澜。 戈林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布莱恩，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像不像你们老对手？前场美如画，后场德赫亚。” 布莱恩哼了一声：“毕竟弱队出门将。” “啧啧，你可真是……” 布莱恩没理会戈林的打趣，转而对你说：“这个黄毛和对面的红毛，很适合我们满城啊，考虑一下让他们来U13试训？” 你不意外布莱恩会看上千切，毕竟满城和千切之间好像有什么莫名的特殊联系。 但黄濑…… 你无比确定，之前周目的黄濑绝对没有选择足球，所以才寂寂无名。 他简直就是—— 天生的利己主义者！ 团队妨碍他进球就毫不犹豫地抛弃团队，完全不需要经过任何思想挣扎，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取悦自己。 理所当然到冷酷，这可真是……让人惊喜。 很多球队不喜欢充满个人野心的球员，但你不一样。 你从来不认为这种野心和团队的荣耀是冲突的，相反，很多神来一笔都是由这种野心驱动。 只要运用得当，他们可以和团队实现双赢。 毕竟战术虽然是由主教练制定，可它的完成度却需要依靠场上比赛的球员推进。 充满想象力的战术+充满创造力的球员=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怎么就适合你们满城了？那个黄毛自由奔放的风格和我们RE·AL比较配吧？”戈林在一旁插话，“说起来，我们青训营里好像还有个日本孩子，叫什么来着？正好俩孩子作伴嘛。” “糸师冴。”两人没反应过来你为什么突然说出一个陌生的人名，你看着他们不解的神色，轻声重复了一遍，“那个日本孩子，他叫糸师冴。” 戈林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接话：“额……好的？” 你开玩笑般对戈林说：“看来你们不太重视他？那不如让我接走？我可是很满意他的，只可惜当年晚了一步。” 准确地说，是你进入游戏的时间点晚了太多。 “PXG？不行。”戈林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这段时间让他认可你的眼光，大家都是欧冠争夺者，绝对没有资敌一说：“哈哈，毕竟我不管青训，对他不太熟悉也很正常嘛，怎么就说我们不重视他了。” 场上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你没有纠结戈林的话，笑着对两位教练扔下一句话便上前迎接你的球员们： “已经被你们挖走的我管不了，但是现在这个场上的，都是我的人哦。” “西尔维娅专属，觊觎禁止。” 最先向你扑过来的，意外的不是获得胜利的A组，而是B组的门将高村昌利。 “教练！我要后卫！！补强后防！！” 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在场众人，尤其是后防线的几位纷纷移开了眼神。 高村昌利的控诉倒是提醒你了，后卫。 你确实需要一个强悍的后卫核心帮你统领后防线，一个好的后卫修修补补能用很久呢！得尽早把好的后卫苗子扒拉到自己碗里，不然后面再想买，就得考虑别人肯不肯卖了。 说的就是你！尤伯斯！ 想当年，所有对洛伦佐的报价全部被驳回，尤伯斯更是无数次公开放言：“洛伦佐是尤伯斯青训出身，是我们的根！除非他自己想走，尤伯斯绝不出售他！” 那么，洛伦佐想走吗？很遗憾，他完全没这个想法，所有私下接触他的俱乐部都被他回绝了。 一人一城，终老尤文。 这是洛伦佐对恩师史纳菲未曾言明的承诺，十几岁就披上尤伯斯战袍，奋战至职业暮年，他用二十余年漫长的光阴向世人诠释了何谓忠诚。 想要。 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洛伦佐有没有被史纳菲带走。 但没关系，你可以派人去找，同时，还有一个后卫苗苗就在日本。 思及此，你安抚了高村昌利几句，把训练交给戈林和布莱恩，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虽说亚洲足球土壤贫瘠，但PXG的球探网络依然有所覆盖，你联系了一名常驻东京的球探，让他提前去华王中学替你探探路，你不日便到。 至于洛伦佐，你在探查到尤伯斯青训并无这号人物时，找了几家都灵的侦探社全城搜寻他的踪迹，一有发现，立即联系你。 * 懒得反复折腾，你申请了空中航线，调用私人飞机直达华王中学。 球探麦克和华王足球队的主教练以及爱空等在一旁。 你看见爱空时有些诧异，眼神询问麦克这是怎么回事，麦克面色无奈，他也没想到这主教练能整这种活啊。 “朝雾小姐！你好！爱空，快来。”对方抓住爱空的胳膊把他拽到你面前，“这就是我们队的爱空，在过去的比赛中表现不俗，贡献了多次助攻，为队伍的胜利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其实之前糸师冴前往RE·AL的新闻传出，我们就想说，如糸师冴一样的球员日本还有很多，比如我们爱空。” “这次PXG向爱空伸出橄榄枝，一定能再次轰动全国！” 带着圆片墨镜的教练红光满面，一旦自己手下的学生进入PXG青训，那他就是培养出令欧洲豪门侧目的天才的主教练！届时，数不清的荣誉和钱财都将唾手可得。 场子……一下就尬住了。 你看向不自在偏过头的爱空，他的耳廓因为主教练这蜜汁鼓吹尴尬的通红一片。 你没太理会那个令人作呕的教练，这种人的心思真的太好猜了。麦克见状也拉住那人在一旁瞎聊，不让他打扰你和爱空交流。 你们往球场的方向走去，你和爱空落在后面。 “奥利弗·爱空，认识一下？我是朝雾瞳。” * 哪怕过了很久，爱空依然很难描述他和你这诡异的初见。 这个年龄段的男孩总是容易被漂亮的女孩吸引，可爱空第一次见你却很难注意到你的相貌。 占满他心神的，是旁边停着的直升机，是主教练近乎谄媚的态度，是内心的羞耻感。 没错，爱空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羞耻。 教练，让他……讨好你。 他想装作听不懂教练的意思，可很无奈，他听懂了。 教练并不认为你一个女生真正懂得什么足球，也不认为，他真的能够凭借自己的才能，获得豪门俱乐部的关注。 那么唯一合理的是什么呢？ 是你看中了爱空。 或许是俊朗的外形，或许是远胜同龄人的高大身材，或许是落拓不羁的性格。 大小姐想要一个合心意的玩具，他只要乖乖做好这个玩具，你就能送他一条通天之路。 教练隐晦暧昧的话语，深深刺痛了他。 足球，是这样可以轻易愚弄的东西吗？用这样的方式往上爬，他又能走到多高？ 梦想被大人打的粉碎，爱空不明白，一直以来，他就是接受着这样的人的教导吗？ 他的教导，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不让他踢自己想踢的足球，现在又让他去讨好权贵。 爱空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作为前锋的所有可能性，早就被扼杀干净了，被这种扭曲的教导，和……不曾反抗过的自己。 “请回吧。” 但是，反抗现在开始也不晚吧？ 在场所有人的脚步都被这句话停下，在众人的注视下，爱空重复了一遍：“请回吧。” “爱空！你在说什么鬼话？！”教练发出一声尖锐爆鸣。 爱空没有管他，只是专注地盯着你，在场唯一一个掌握决定权的上位者。 出乎他意料的是，你并没有生气，而是让其他人都先行离开。 说实在的，他不是很想和你独处，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教练说的讨好你……什么的。 “爱空，你是讨厌我吗？” 救命，这是什么对话？他要怎么回答？感谢厚爱，但我只想好好踢球？ “可我感觉，你更像是讨厌你们那个奇怪的教练。” “我本来是想在你们训练的时候过来看一眼的，现在好了，大概什么也看不见了。” 嗯？这话的意思是？爱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你的嘴唇，方便及时读取你的话语，以及，出于某些原因，他不是很想和你对视。闻言，他第一次看向你的双眼。 清澈干净的眼睛里除了他的倒影什么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教练说的那些恶心的东西。 爱空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迷惑。 “你，是看中了我什么呢？” “足球啊，还能是什么？” “……他们以为是我。” “啊？有区别吗？” 三年级的爱空不说纵横情场，但至少面对女孩子还是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可此时，面对你的反问，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头慢慢低下去，像一个坏掉的机器人。 很快，他听见你开怀的笑声：“什么？我们才多大啊？要不要这么离谱这些大人。”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白皙秀气的手：“别管那些龌龊的大人了，足球才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东西。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朝雾瞳。” “以及，我为你的足球而来，仅此而已。” 无论之后爱空听过多少情浓的爱语，给他的触动都不及年少时这一句话。 在他对附加在足球上的黑暗失望时，在他迷茫不定的时候。 有一个人肯定了他，和他一起，站在了那些恶心的大人对面。 约定 你在华王停留了几天，场边忽然出现一个陌生女生其他人当然有注意到，更别提那天的直升机动静那么大。 某种莫名的气氛催动下，这些还未彻底长开的少年已经笨拙地学着拼命展示自己，博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他们喜欢在休息时围在你身边，问一些关于五大联赛的事情，你没有拒绝过他们，但谁都知道，你只对爱空有兴趣。 “朝雾，你会带走爱空吗？” 周遭渐渐安静下来，你看向问出这话的男生，他看上去很紧张，你安抚地朝他笑笑：“怎么？你们舍不得他吗？” “不……”他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你带他走吧，他在这里踢球不快乐，我们想让他开心。”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啊，朝雾你就是为爱空来的吧？带他走吧。” “带他走吧，他属于更大的舞台。” “拜托了，请你带他走吧。” 你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从他们身后走来的爱空。 爱空轻轻拍了一个男生后脑勺：“一群笨蛋……休息好了就过去整队。” “爱空……”最开始问你话的男生看着爱空手臂上的队长袖标，忽然上前拽住了那块袖标将它扯了下来，“不要被过去困住，从今往后，去踢自己想踢的足球吧，队长！” “没错，向前走吧，去成为我们的骄傲吧，队长！” “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他们带着队长袖标跑开，只留下了一串串祝福的话。 爱空又无奈又好笑，最后却是默默的用手掌捂住了眼睛。 见多了诡谲人心，你很难不被这种真挚纯洁的情谊打动，不得不说，爱空真的很适合当队长。 虽说他这个人花边新闻多了点，但是你依稀记得他有一句话还挺出名的。 “如果有一天，日本有挣扎着想要绽放的射手出现，我发誓，我绝不会摘下那朵花蕾，我想成为……伸出援手的那个人。”* 不过，在那之前…… 你站在爱空面前，踮起脚，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将他的手拉下，你望进那双因水雾愈加明亮的异色双瞳：“爱空，为自己绽放吧。” 他有些动摇，声音较往常要低：“我……还可以吗？” “可是，我已经不想成为世界第一前锋了，我……” 你视线下移，看着他的9号球衣，他跟着你一起看向自己的球衣，就看到你在空中虚虚描绘了一遍9，然后画了个大大的叉。 “那就不当了，其实，我觉得3号球衣也很不错，你觉得呢爱空？” 爱空最近隐隐有转向后卫的打算，可他没想到你居然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他此前一直作为前锋活动，他以为你是看中了他前锋的能力。 “你……如果我成为后卫，你还会带我去PXG吗？” “不。”你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说法，“我会送你去意大利，全世界拥有着最灿烂的防守艺术的地方。” 爱空摇头，他不太明白，他有什么值得你为他做到这个地步的呢？ ”为什么？我是说，这，太超过了不是吗？我又能回报你什么呢？” 你当然有私心，你仗着先知的优势提前招揽未来的巨星。 可你也是真心想让他们的路走的更顺一点，少一些没必要的波折，起点再高一点，让世界更早迎来那个在前锋闪耀的时代仍然毫不逊色的超级后卫。 “因为你值得。” “你知道AC米兰的传奇3号吗？” 爱空喃喃道：“保罗·马尔蒂尼，世界第一左后卫。” 你微微一笑：“那你会成为我的传奇3号吗？” 你看见愣住的爱空，没有强求他回答：“这就是我的私心啦，但我从来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 你只是偶尔会做亏本生意罢了，你在内心叹了口气：“但就算你不答应，我应该也会送你去意大利。” “毕竟，我也在期待着你才能开花的那天啊，爱空。” * 当你离开的那天，你看见了和家人一同前来的爱空。 你当即改变了回鹿儿岛的行程，让随行的管家帮你们预定飞往罗马的航班。 飞机上，爱空首次回应了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没有说“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传奇3号”之类的话，只有等到他的职业生涯结束，他才能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这样说。 你向他递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从PXG那里弄来的，为期三年的青训合同：“那就签名吧。” 你看着爱空的父亲帮他签上名字，高兴之余还有点郁闷。 要不是你还没有自己的俱乐部，算了。反正也就三年，三年后就算PXG想昧下爱空，合同也已经到期了。 在你们下飞机前，另一份租借合同也在你的授意下，签署完毕。 你将爱空租借至拉齐奥U16，拉齐奥需保证爱空在青少年赛事中的出场次数，不存在买断，但如有出售意向，拉齐奥有优先权，租借期间所有培养费用由你承担。 爱空的父母十分感激你对爱空的栽培，你也挺佩服他们毅然决然陪儿子出国踢球的勇气。 不过这样也好，你就不用为爱空找寄宿家庭了。在你的帮助下，爱空一家很快租到了房子。 你没有逗留太久，都灵那边的似乎已经有消息传来。 临走前，你看着来为你送行的爱空，最终拥抱了他：“异国他乡、语言不通、可能存在的霸凌，前路漫漫，还多珍重。” 你感到一双手臂用力抱住了你，少年郑重的话语响在耳畔：“你放心，我会的。倒是你，记得来拉齐奥接我回去。” 收获一株小甜菜的心情就是这么愉悦，你没忍住蹦起来薅了一把爱空的头发，大笑： “当然，你可是我的3号。” 好运日 “根据您提供的信息，经过筛选，我们确认，这位叫洛伦佐的少年应该就是您要找的人。” 侦探将手机递给你，上面是他录制的一段视屏。 一群衣着褴褛的孩子，脚下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足球，他们简单在地上划了一道线充当球门。 一场粗野的、充斥着大量犯规的球赛。 很难说这样的比赛有什么战术组织可言，每个人的位置都是那样模糊。 可还是你一眼就看见了洛伦佐。 他柔软灵活的盘带，广阔的球场视野，出其不意的进球路线，如沙砾中的钻石那样醒目。 你不奇怪史纳菲能够看中他，但你奇怪尤伯斯居然现在还没带走他：“尤伯斯的球探没有让他去试训吗？” 私家侦探笑了：“科西嘉小姐，那可是尤伯斯，他们从不缺少天才，更何况这个小子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你坐直身体，紧盯着他：“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额，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不太好。”侦探连忙补充道，“但是他可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钱，应该，应该没事了。” 你注意到车外路面上深深浅浅的水坑，指甲浅浅陷进掌心：“都灵下过雨？开快点，我要尽快见到他。” 你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你当然明白，既然未来洛伦佐能够闻名世界，那他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被一场疾病带走生命。 “就是前面这条小巷，但是车进不去，您……” 你攥着准备好的青训合同，拉开车门快步走了出去，手机从身上滑落至座位上。 仍然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史纳菲率队客场作战阿贾克斯的新闻。 你来过都灵很多次，富丽堂皇的宫殿、庄严巍峨的教堂、眺望可见的阿尔卑斯山脉，那是你最熟悉的美丽的都灵。 可你现在穿行在狭窄的小巷中，随处可见的七零八落的垃圾，不好闻的气味，崎岖不平的地面一个又一个小水洼，以及那个蜷缩在纸箱围起来的挡风板里的瘦弱少年。 悬着的心微微定了下来，你一步步走向他。 小皮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惊动了他。 洛伦佐有气无力地瞟了你一眼。 你们的视线对上。 这一次，是我先找到你，洛伦佐。 你在他面前慢慢蹲下身，将手里攥到产生皱痕的合同递给他：“一份青训合同，包吃住，有工资，有进球奖金，踢上一线队会给你换一份更优渥的合同。” “你……愿意跟我走吗？” 洛伦佐没有动，他眼窝深陷，暗紫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裙子弄脏了哦。” 你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裙子？那有什么重要的？难道说，只有史纳菲可以吗？你不想就这么放弃。 你保持着递出合同的姿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他莫名笑了起来，又因为牵扯到哪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看着始终没有被接过的合同，抿了抿唇，默默收回手：“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是，你得先跟我去看医生。” 不愿意就不愿意，反正你有爱空了。你难免有些赌气，你哪里不如史纳菲？ 好吧，史纳菲确实挺了不起的，而且总得允许人家有个儿文梦*吧。 你向前倾身想要扶他起来，无论如何，你总不能扔着他这样不管。 一只干瘦的手猛的抓住你的手臂，洛伦佐没什么力气，你更多的是被他吓了一跳。 你惊疑不定地抬眼看他，就见他忽然张大嘴，你瞳孔紧缩。 坏掉的牙齿，空荡的牙床，他才……14？15岁？ 那一瞬间，你低下了头，不忍再看。你曾经看过文字版的洛伦佐的采访，他提及自己有一段十分艰难的岁月，可当这种苦难具像化至你眼前，你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一段过去。 “合同，我签了，也没有用。不如帮我……换口金牙，OK？” “可以，都可以。”你用力抱住他，让他倚在你身上，你能感觉到他的体温高的不正常，连忙带着他往外走，“但是种植牙齿，也得等你退烧。” 等在不远处的侦探和你的管家立即上前帮忙，你把他塞进车厢，扯过一条羊绒小毯子裹住他。 你们没有去医院，你带了自己的私人医疗团队，就是为了预备这种情况。 当你们到达你下榻的酒店，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医护人员接手了洛伦佐。 你去换了身衣服，等你重新回到会客厅时，私家侦探还没走。 他向你递上了另一份资料，关于洛伦佐的家庭。 “他的父亲已经不知所踪，可能已经不在意大利境内，也可能……” “他的母亲似乎和另一个男人重新组建了家庭。” “他的两位哥哥，一个游手好闲，另一个去了工厂。” “至于他更小的兄弟，有的在救济院，有的没能活过上个冬天。” 你翻资料的手顿了一下，你轻轻合上这份文件：“我知道了，你的工作完成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你让管家送客，你则去另一间房看望洛伦佐。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正陷入沉睡。 医生见你来，向你低声汇报他的情况：“估计过两天就能完全退烧，但是他的健康状况实在是……总之，他需要长时间静养，配合我们的治疗方案，估计得大半年到一年才能彻底恢复健康。” “辛苦你们了。” 你本来想向培养爱空那样培养洛伦佐，但现在看来，他得先跟你回日本，在你眼皮底下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放出去。 “我晚点再来，厨房那边随时有人，如果他醒了，你们……” “我们知道的，科西嘉小姐。” 你点点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你得和洛伦佐的母亲见一面。 * 一家封闭性较强的咖啡馆，很快，就有人带她来见你。 见到她的那一刻，你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想要叹气了。 根据侦探给你的资料，她应该是个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女人。 可你见到的女人，两鬓已有白发，深刻的皱纹印在她的脸上，她穿着不合体的旧衣服，神情畏缩地看着你。 “多恩……多恩他怎么了吗？” 你将重新打印过的合同放在桌上推给她：“您既然是在都灵这座城市，那么对足球应该不陌生。” “我看中了洛伦佐的天赋，准备带走他，请签字吧。” 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多恩可以去踢球了？像那些大人物一样？太好了，太好了。” 她不太熟练地在空白处签下了名字：“他的人生，终于可以和我们不一样了。” “是的，他将开启新生。”你深吸了口气，你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冷血，“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去打扰他。” “我更加不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从小报上看到什么奇怪的新闻。” “请你们对多恩·洛伦佐的一切过往保持沉默，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家的势力范围虽然集中在法国和日本，但在意大利也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闹得不愉快的那天。” 你无法苛责这个女人抛弃洛伦佐的行为，在她的前夫生死不知的情况下，她显然过得很艰难。 母亲是母亲，母亲也是人。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指望她什么呢？ 可你得预防好他们在洛伦佐成名后扑在他身上吸血，你不想仅仅依靠道德去约束这一切。 那么，适当的威胁是有必要的。 你收好签好字的文件，剩下的有人会安排，你不想继续待在这儿。 “我不会那么做的。” 你的步伐没有停留，你早就过了会相信言语的地步。实际上，真的走到那一天，你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他们彻底闭嘴。 你只是不希望走到那个地步。 “仁慈的天父，请您宽恕我的罪行。” 你叹了口气，回头望向那个被愧疚折磨的女人，她正对着教堂的方向祷告。你想，你甚至都没有告诉她，她的另一个儿子，已经去往天国。 “最有资格宽恕的，是你的儿子。” “如果有一天洛伦佐愿意见你，我不会拦着，但在那之前，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 * 你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没什么胃口，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书房办公。 这个暑期已经临近尾声，开学就将迎来东京预选赛。 对阵名单已经出来了，受种子保护策略，进行得顺利的话，你们会在第四场比赛对上士道龙圣所在的明秀学园。 那么在此之前，你得考虑考虑如何轮换，才能使主力队员保持充足的体力。 还有你现在带着洛伦佐，你得先把他安置好，分身乏术，那么遗留在鹿儿岛的队员需要派人去接回来。 绘心甚八的项目可不是寻常的烧钱，你目前大部分资金全部投入到收购俱乐部中，还得另想办法赚钱。 一桩桩，一件件，等你告一段落，已经快深夜了。 你拿起平板去向洛伦佐的房间，他还在睡，你拍拍留守护士的肩：“去休息吧，早上早点过来。” “啊……小姐，谢谢！” 你检查了一下洛伦佐的各项体征，没有异常。见他嘴唇干燥，拿棉签沾了温水替他润唇。 然后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发呆。 你把人弄来了，算是得偿所愿了吧。可史纳菲对他来说很重要吧，你是不是无形间剥夺了洛伦佐什么？ 你有些迷茫。 可很快，你就把这股庸人自扰的情绪抛之脑后。 你从不做错误的决定。 你打开平板，戴好蓝牙耳机，调低音量，开始观看接下来的对手学院的赛事录像。 * 洛伦佐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高烧让他浑身上下疼痛不已，见到你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快要被冻死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出现幻觉了。 像这样的上等人怎么会来这里？他好心提醒你裙子被弄脏了哦，你看上去不太在意。 也是，你又不是他们这种流浪的孤儿，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件新衣服。 你好像在说什么合同。 和那些人踢球不过为了混口吃的，很多人打赌的嘛。没想到真的有人看中啊。 可哪怕他没上过学也是知道的，未成年人只能由监护人代为签名。他的爸爸妈妈，额，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来点实在的吧？帮他换一口牙，至少他吃东西不会那么辛苦了。 金牙，说不定还能拿去卖呢哈哈哈哈哈。 呀，你好像被他吓到了。 嗯，好像还快被吓哭了，这个表情。 但是，没有甩开他的手诶，看上去很心软很好骗的样子。 哇，他被抱起来了！好吧，看来还是个大力士。 他想说：衣服被弄脏了你不在乎，可是现在，你的手、你的脸蛋、还有你的头发都被他蹭脏了诶，这也OK吗？ 可总感觉多说几句，你真的会哭啊。 算啦。 看来他运气不错哦，真的遇到天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