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今天变身了吗?》 变身的第一天 被子弹穿胸而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最初其实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冲进了胸膛,从那一点渐渐催生出一种沉重的麻木感,然后逐步蔓延到全身。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奔涌而出,将衣物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这种感觉糟糕透了……降谷零心想。 可紧接着他就无暇去抱怨衣服被弄脏这样的小问题了,强烈的灼烧感从伤口处传来,随着血液一同流失的还有他的力量,或许……还有他的生命力。 金发青年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的跌倒在地,他的手撑着地面,想让自己坐起来,至少别趴在地上。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自己倒在那里。 hir那个时候也是这般痛的吗?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降谷零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明明身处白昼,意识却又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他的hir,他的挚友,他的幼驯染,他的搭档,他的同行者,他的……未曾说出口的恋人,就那样静静的倚靠在天台的墙上,胸前绽开了一朵血花。 他剧烈的喘息着跑到他的面前,把耳朵贴近那个人的心脏,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不,不对……怎么会有哭声呢?他不能哭的……不可以哭的,他还在卧底……即使是hir死了也不能哭,即使是失去了自己的半身,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也不能哭。 他得笑,笑老鼠那可悲的下场,笑警察那失败的卧底。 降谷零努力勾起唇角,却听到耳边的哭泣声越发的大了。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我们、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啊!” 这个声音……原来是风见啊,降谷零感觉自己被人从地面上抱起,身下的触感也柔软起来,他失焦的瞳孔其实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了,只有斑驳的色块勉强拼凑出一个人形。 是风见在哭啊……为什么要哭啊?他听到了……马上就要胜利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要哭啊。 降谷零张张嘴想让风见别哭了,可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徒劳的听着耳边人焦急的呼唤。 “降谷先生!” “安室先生……?!” “喂,波本!安室透?降谷零!” 意识逐渐模糊的大脑已经分不清那些声音的主人了,他实在是太累了,他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这个时候总能让他休息一下了吧。 所以别再喊了,也别再哭了,让他一个人好好的睡一觉吧,或许这次他终于能够毫无负担的做个美梦,不用再担心梦中会喊出那些不该喊的名字被别人听见了。 降谷零最后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笑了笑,然后就安心的陷入了属于他的沉眠。在他垂下头,彻底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hir惊慌失措的脸,以及那三个挚友模糊的身影。 他们这是终于……来接他了吗? “zer!” …… “醒醒!” “zer,zer?醒一醒!” 一张中规中矩的单人床上,此刻正挤着两个半大的少年,其中金发的那个好像在睡梦中被什么魇住了,额上不停的渗出冷汗,眼角也好像有泪水划过,但是他的唇角却又是上扬的,似哭似笑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正常。 而另一个半抱着被子的黑发少年似乎是被他吵醒了,但在看到金发少年这诡异的模样后,口中的抱怨就立刻被吞了下去,转而担忧的呼唤起好友的昵称来,希望能把他从那个并不美妙的梦境中唤醒。 “zer!” “唔……” 就在黑发少年要去打119之前,梦魇中的金发少年总算是被他唤醒了。 那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几下终于掀开,露出了底下隐藏着的那双紫灰色的眼眸。 朦胧的视线重新开始聚焦,直直的对上了那双充满了忧虑的蓝色猫眼。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别急着起来,缓一缓,对,慢慢的……” 金发少年傻愣愣的被黑发少年轻轻扶起来,又被小心翼翼的喂了一杯水。 当清凉的液体下肚,金发少年……也就是降谷零的意识才重新回归,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稚嫩的面容,狠狠的掐了一把手下的软肉。 不疼……果然是在做梦啊…… “嘶!zer你干嘛?” 可下一秒,另一个少年带着几分委屈和迷惑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降谷零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踹了一下,然后手下的软肉就消失了,而面前的少年诸伏景光则撸起自己的裤腿,把那一片泛红的地方给降谷零看。 “恩将仇报啊,zer!看看你给我掐成什么样了!” “抱歉……” 降谷零呐呐的重复着这句话,神情却好像又陷入了恍惚。 “抱歉……对不起……hir,对不起……” 金发少年醒来后就止住的眼泪忽的又开始一颗颗落下,轻飘飘的砸在诸伏景光的腿上,但却也重重的砸在诸伏景光的心里。 黑发少年手忙脚乱的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下轻抚着金发少年的脊背,连声讨饶。 “没事的,zer,是我大惊小怪了,这点痕迹一会儿就不见了,这不是你的错。该说道歉的人是我,我明明知道你还没清醒就逗你。” “不哭了啊,zer,咱们不哭了,要不我给你去买楼下你最爱的拉面?给你买两碗!” “不,不要走,hir!” “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别离开我,求你……” “嗯嗯嗯,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说好了,这次不许爽约!” “我哪一次说话不算话过?说谎的人吞千根针!” “你tm的给我闭嘴!” 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幼驯染又炸毛了甚至破天荒的爆了粗口,但是看着怀里的人那快哭肿的眼圈,他还是投降般的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手势。 闭嘴就闭嘴嘛,只要zer不哭了就行……以前也没发现zer这么爱哭啊! 降谷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结果一不小心冒出了一个哭嗝。羞愤交加的他破罐子破摔的干脆一头扎进幼驯染温暖的怀抱,掩盖住脸上的表情。 只是就着这个姿势……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间竟又睡了过去,毕竟刚刚才死过一次,精神上的疲惫哪怕换了个身体也依然存在。 而半夜被吵醒的诸伏景光,抱着在他怀里睡熟的降谷零,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也慢慢的靠在床头睡着了。 少年人心大的一批,有什么事都等睡醒了再说也不晚,而就在睡着前他还在想着,幸好……明天是周末,他们不用早起。 当降谷零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他的意识才渐渐回笼了,不管是那带着硝烟与鲜血的战场,还是幼驯染那温暖又宽阔的怀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样的奇迹显然太过让人难以置信,他还是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光滑一片,别说是弹孔,就连那些旧伤都没有。 而视线上移,诸伏景光那恬静的睡颜就映入眼底,降谷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上少年的左胸。 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的冲击着他的掌心,金发少年感受着手下的震动,差点又要喜极而泣。 而这样的动作也让睡姿本来就非常别扭的诸伏景光察觉到了,少年伸手一捞,没捞到被子却把近在咫尺的幼驯染捞进了怀里,不过也没差啦,他蹭了蹭怀中“抱枕”的金发,被那毛茸茸的触感所取悦了,忍不住又蹭了两下,才依依不舍的睁开眼睛。 “早啊,zer!” 听到这久违的元气满满的问好,降谷零的眼睛就是一阵酸涩,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向他道声早安了? 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泪意憋了回去。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回道: “早安,hir!” 诸伏景光坐起身,看着床上快缠成麻花的两床被子叹了口气,怪不得昨天晚上zer一把就掐住了他的大腿,虽然两人一开始不在一个被窝,但是不知道怎的,睡着睡着就钻到一块去了。 不过,说起昨晚…… “zer,你昨晚是怎么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诸伏景光关切的话语让降谷零鼻子又是一酸,不知道怎么的,他的泪腺好像突然发达了很多,诸伏景光的一个表情,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多年的隐忍习惯让他好歹不至于再当着hir的面嚎啕大哭起来,降谷零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轻描淡写道: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这样啊……” 诸伏景光当然看出了降谷零的隐瞒,但是他没有去刨根问底,以免刺激到降谷零不稳定的情绪。 他只是又摸了摸降谷零的头顶以示安抚,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在zer身边保护他的。 虽然一个大男人被人摸头安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反正他现在的身体还是少年,降谷零就厚着脸皮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幼驯染的安抚。 只是被摸着摸着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被摸头发和被摸皮肉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降谷零怎么觉得他头顶被hir触碰到的地方感觉不太对劲呢,完全不像是被摸头发的那种轻飘飘的触感,反而能感受到少年人那偏高的体温。 降谷零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让他感觉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他就摸到了一个毛茸茸却带着温度的东西。 ……这、这绝对不是hir的手吧! 降谷零的瞳孔猛的放大,他不敢置信的又摸了摸,一股莫名的酥麻从头顶升起,差点让他软了腰。 “hir……我的头顶……是不是……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你说这个啊。” 相比起他惊吓的模样,诸伏景光反而冷静多了,或者说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甚至他还动作熟练的检查了一遍降谷零的身体。 “耳朵是尖尖的毛茸茸,尾巴细长而又柔软,看样子今天是猫咪zer呢!” “哈?!”hir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降谷零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他现在果然是还在做梦吧! 变身的第二天 降谷零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 金发青年抱着腿蜷缩在床头自闭,就连那黑中带点褐色的毛耳朵都耷拉了下来。直到诸伏景光熟练的在衣柜里扒拉出来了一套衣服,然后目测了一下他的尾巴粗细,熟练的给裤子和内衣开好了洞。 “zer你现在一定很不舒服吧,赶紧换下来,尾巴会好受很多。” “……” 木着脸接过衣服对比了一下大小,发现诸伏景光随手剪的洞正好和尾巴严丝合缝的降谷零表情一时之间竟有些一言难尽。 所以hir,你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啊!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我私下里可是练了好久,不管是什么型号的尾巴翅膀我都可以看一眼就剪出合适的洞!以后zer再也不用憋着它们了!” 听着诸伏景光炫耀求夸奖般的话语,降谷零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叫不同型号的尾巴翅膀?难道……我不止会有猫耳和猫尾吗? 深呼吸了两下,心理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的降谷零生怕诸伏景光看出不对,一把抢过衣服就冲进了浴室。 “我……我先去洗澡了!” 顺便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先……话说他现在真的还是人吗? “zer?!等……” 难得把幼驯染的呼唤抛到脑后,降谷零把衣服放到凳子上就打开了蓬蓬头,然后…… “喵嗷!!!”砰! 因为应激把浴室的东西都打翻了的降谷零缩在碰不到水的角落,眼神麻木,心如死灰。 很好,现在他明白为什么hir会叫住他了,原来现在的他连猫咪的习性都会有吗? 而听到了浴室的动静,原本还抱着一丝担忧的诸伏景光迅速推开门……幸好慌乱之下降谷零没锁门。 没有关注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杂物,诸伏景光小心的拿毛巾盖住降谷零,轻柔的擦了擦他猫耳上的水。 “没事吧,zer?有没有哪里摔痛了?” “……没有。” 羞愤欲死的降谷零把毛巾往下拽了拽,掩盖住了他通红的脸。从重生到现在,他好像一直在犯蠢,从未停歇过。 不仅是莫名其妙抱着人哭成傻瓜也好,还是现在这样做什么都会搞砸也好,hir……真的不会嫌弃他吗? 事实证明,诸伏景光对降谷零的状态只会担心,并不会嫌弃。 以为降谷零只是在逞强,实际上还是在被噩梦影响着的诸伏景光没有强硬的打破降谷零的逃避,而是扶着人坐到了凳子上,趁人还在自闭的时候,拿起另一块干净的毛巾,接了盆热水打湿,然后非常自然的帮他擦起了身。 然而降谷零却再次受到了惊吓,他按住诸伏景光的手,一双紫灰色的大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是说……他和hir少年时有这么亲密吗?帮忙搓背还说的过去,但是像现在这样就算是幼驯染也太过了吧! 卧底期间看过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的降谷零思维跑偏了一瞬,但是在抬头看到诸伏景光那双满是疑惑的干净的蓝眸时,他又在心底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降谷零你在想些什么啊降谷零!hir他明明那么单纯! “你现在耳朵和尾巴都不能沾水,只能委屈你先擦一擦身了,如果实在想洗澡的话,坐着别动,我来帮你冲好不好?” 这幅诱哄的语气就像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一样,但是降谷零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就在他点头之后,诸伏景光开始脱衣服了。 “h……hir?” “穿着衣服,衣服会打湿啊!”诸伏景光不明所以的看向降谷零,而且两个男孩子一起洗澡什么的,zer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殊不知此刻的降谷零已经不是他那个正直纯洁的幼驯染了。 心里有鬼的降谷零闭眼不敢去看少年尚且青涩的身体,好在诸伏景光只是以为他是害羞于还需要别人帮忙洗澡,因此没有计较他奇奇怪怪的行为,只是干净利索的帮他冲洗干净了上半身。 只是等到了猫尾往下的部分的时候,降谷零用了最大的力气和最坚定的信念躲过了毛巾和摘下来的蓬蓬头。 “下面我自己来就好!” “唔,那我帮你抓着尾巴?”诸伏景光好脾气的道。 降谷零本想拒绝,但是当他尝试操作了一下后…… “……麻烦你了。” 看着幼驯染脸上退不下去的红晕,诸伏景光偷偷在心底笑了笑,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本正经的帮人控制着不听话的尾巴。 唔,说起来zer的屁股看上去还挺翘的,就算把尾巴拎起来,尾巴根上的绒毛也有一部分沾到了身体上的水。不过也不能因此直接握住zer的尾巴根,否则他绝对会炸毛的吧? 不知道幼驯染在想什么的降谷零见状松了口气,快速背过身草草冲洗完,可在他想围着浴巾冲出浴室时,却又被诸伏景光拉住了。 “别着急,我帮你穿好衣服。” “我自己可以,别真拿我当幼稚园的小朋友啊!” “可是……”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他的尾巴,降谷零窘了窘还是坚持道。 “我可以!如果实在不行,会叫你的。” 诸伏景光闻言也不再反驳,大不了弄坏了衣服他再帮zer换一件嘛。 因为身上还是被溅到了不少水,所以诸伏景光干脆收拾完浴室的一片狼藉后也洗了个澡,而趁这段时间,降谷零也总算能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纷杂的心情和现在的境遇。 首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死后重新回到了他和hir的少年时代。 降谷零很确定自己脑海里那些或欢快或悲伤,或喜悦或痛苦的回忆不是虚假的,也不是自己的梦,往日的一切不论是警校种种还是友人的死亡都历历在目,甚至被子弹穿胸而过的灼烧感也都记忆犹新。 所以不是十几岁的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而是29岁的他重新回到了十几岁的身体里。 其次,是他虽然回来了,但是回来的世界好像有问题。 降谷零抓着自己的尾巴,粗暴的怼进了内裤的孔洞里,然后把它拽了出来。 很好,微妙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不是什么玩具,而且切切实实有血有肉的真货。 二十多年的世界观一朝崩塌,降谷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品种,而是…… 这辈子他还能再考警校吗? 既然上辈子警校能接受混血,那么人妖混血也是混血,能不能一并接受了呢? 降谷零穿好衣服后就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恼人的黑色尾巴还悠哉悠哉的晃来晃去,完全不管本体烦躁的心情。 不对,想这个还太遥远了些,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他怎么出门,就这样走到大街上真的不会被拉去解剖吗? 好像确实不会…… 诸伏景光洗完澡出来后就换上了一身要出门的衣服,并且递给了降谷零一件外套。 “家里食材都用完了,我们得去超市大采购,午饭的话就也在外面吃吧!” “但我现在这个样子……”降谷零顿了顿,在诸伏景光疑问的目光中想说的话拐了个弯。 “hir你记得帽子在哪里吗?我想带个帽子再出门。” 至于尾巴,用外套系在腰间挡一下或许可以? 然而诸伏景光却看了看他的耳朵道: “可是zer你现在带帽子耳朵会被压到吧,果然还是我准备不全,没有提前给帽子开洞。” 不,给帽子开了洞还有什么遮挡效果吗? 降谷零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心里却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猜想。hir绝对不会想让人把他送进什么实验室,但是说起要出门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要让他遮挡的意思。 所以……难道说重生后的这个世界,人身上有动物特征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本着诸伏景光绝对不会害他的核心思想,降谷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就这么跟着诸伏景光出了门,他需要了解这个微妙的世界。 然后他就看到了满大街的正常人。 很好,不正常的还是只有他一个,降谷零冷漠脸。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消息,那就是其他人对他身上那对灵活的猫耳和过于活泼的猫尾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想要围观的心思,就好像它们并不存在一样。 之前的心理建设好像都白做了……降谷零心想,看不到总比人们看到他就想报警来的好。但是hir为什么能看到呢?一个谜团解决了有一个谜团又浮了上来。唯一的好事大概就是他身上不科学的变化看来不会影响他的生活了。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超市却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顾客您好,进口猫粮来试吃、呃……我是说来看一下吗?” 降谷零:“……” 你其实是想说试吃吧?绝对是想说试吃吧! 不对,原来你们能看得到我的耳朵尾巴吗?那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啊摔! 变身的第三天 最后他们当然没有去看(试吃)猫粮,虽然那闻起来的确很香,但降谷零到底还是认为自己是个人,吃猫粮什么的永远都不可能! 倒是诸伏景光好像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降谷零十分坚定的拉走了他。 顺着幼驯染的力道半推半就的离开宠物区的诸伏景光笑而不语。果然出来走走是正确的,zer看起来终于恢复了活力。 两个男孩购物还是蛮快的,迅速挑完需要的东西结好账,降谷零假装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小票,找到上面的日期,确定了他回来的时间点。 早上太过兵荒马乱,他被自己身上的变化惊呆了,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到底回到了什么时候,直到现在他才有空关注这个。 现在是他十五岁那年的五月,他和hir目前应该都在读国中三年级,两人在学校附近合租。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有了一定的独立性,虽然大多数家庭也不会放心孩子独自居住,但奈何他和hir的情况都比较特殊。 降谷零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就病逝了,父亲也在他五岁时因公殉职。他的父母双方都没有什么亲戚,还是由于父亲的同事做了他的监护人这才没有被送去孤儿院。 父亲的同僚待降谷零极好,然而工作的性质让他经常不着家,人之间的缘分是不好说的,降谷零和他家人的相处只能算是平平,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之间的气氛也越发尴尬。于是在确定自己具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后,降谷零就搬了出来。 那位夫人其实也不是个坏人,只不过有时候那种太过客气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降谷零他们不是一家人。格格不入的感觉非常糟糕,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生活来的自在。 降谷零的父母虽然去世的早,但是留给他的财产并不少,而且监护人一家并没有霸占他的任何东西,就连他们家的老房子都好好找了租客,租金也都一笔一笔存了起来。几年下来,遗产不仅没少还多出了一部分。 当听说降谷零坚持要搬出去时,除了一些成年之后才能过户的财产外,所有遗产都被悉数交还给了降谷零。 没有血缘的同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是十几岁时候的降谷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怨恨只有感激,他们只不过是缘分不够罢了。 如果不是后来他去做了卧底,两家人的相处大概也就像寻常亲戚一样,年节时走动走动,平时互不打扰。 而诸伏景光也是自小父母双亡,轮流在亲戚家借住,纵然有个哥哥,可他的哥哥也只比他大几岁,更何况他们一人留在长野一人则在东京。 所以在得知处境相似的幼驯染有在学校附近租房的念头后,两人一拍即合,共同租下了一间小公寓搭伙过日子。在这间公寓里,他们一直住到了高中毕业。 不得不说,降谷零还是挺怀念这段时间的。两个抱团取暖的少年,竟也将生活过的有滋有味。诸伏景光也是这段时间开始自己琢磨厨艺的,而降谷零……他的厨艺天赋显然不如诸伏景光,只是帮忙打打下手。 所以,从超市出来后,诸伏景光自然的就安排起了菜单。 “今天主菜就做烤鱼,小菜凉拌芹菜,然后再做个蔬菜味增汤怎么样?” 毕竟今天起的晚,午饭就只能简单一点了,要不然他们就可以早午晚三餐一起吃了。 “大厨说了算,我帮你切菜。” 其实降谷零本来想说和诸伏景光一起做,但是突然想到这个时候的自己还不会做饭,这才改了口。 让hir自己进厨房是不可能的,降谷零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绑在诸伏景光身上,做一个绑定挂件。 至于早上发生的那些尴尬情况……对不起,他已经完全忘了。 卧底七年,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脸皮早就有了长足的长进。要不是突然重生并且发现自己疑似改变了物种所以情绪不稳,他那里会犯那样的蠢。 现在暂时确定自己的变化貌似影响不大,又通过买买买稳定了情绪后,自认为已经恢复了理智的降谷零势必要表现出自己成熟可靠的一面。 然而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可爱猫耳,就算表情再怎么严肃也让人觉得稳重不起来。诸伏景光一边烤着鱼一边偷眼去看正在切芹菜的降谷零。 因为有些记不清自己这时候的切菜水平了,所以降谷零一下一下切的很慢,随着他的动作,芹菜被分成一个个小段,而他的耳朵也随着主人手起刀落的动作一下一下跟着颤动。 诸伏景光看的心痒手更痒,要不是还在做饭,一准就撸上去了。咳,毕竟自家幼驯染不撸白不撸嘛。 降谷零却没发现诸伏景光的小心思,这样安逸平静的日常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不必去想怎样抓住组织的把柄,不必担心自己会不会暴露甚至不必去思考接下来的工作。 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这股令他安心的气息做不得假,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放松,降谷零的唇角不自觉的就勾起了一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余光瞥见这一幕的诸伏景光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笑了起来,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昨晚的噩梦,现在总算是过去了吧。 吃饱喝足,降谷零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这放在原本很多时候一天只睡四小时的安室透身上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只是降谷零,一个无忧无虑的国中生而已。就算是要做什么现在也太早了,他固然是想要早一点利用自己已知的情报提前消灭组织。 但是以他现在的年龄和过往的经历,说什么公安那边都不会信吧。而匿名提供资料什么的,他没把握不暴露自己,要是最后弄得自己被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曾经的卷王被迫暂时躺平,降谷零原本以为自己会无所适从,但不知是紧绷了太久的精神还没有养回来,还是被猫咪嗜睡的本能影响,他竟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次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貌似是他上辈子死后的事,一片模糊中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粉红色的底座上插着两个棒棒糖…… 鬼使神差的舔了一口,没有尝出什么味道,降谷零不信邪的又咬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唔……!”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本该光洁的皮肤和上面整齐清晰的牙印。 “zer,如果你对我抢了你的床有意见可以直说,真的!” 昨天晚上被掐,今天下午又被咬,要不是降谷零看起来真的很愧疚的样子,诸伏景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话说zer的睡相有那么差吗? 面对诸伏景光的控诉,降谷零讪讪的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看现在的情形应该是hir看自己睡着了所以把自己抱到了床上,而自己却“恩将仇报”的又反咬了人家一口,真咬的那种。 刚睁开眼,大脑还不甚清醒,于是降谷零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一句,“要不hir你咬回来?” 说完他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又犯蠢,可谁知诸伏景光竟然真的咬了上来……甚至咬在了他敏感的猫耳朵上。 降谷零瞬间清醒,但是此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的任由诸伏景光施为。 “h……hir?” “啊,其实我看上它很久了,怎么说呢,口感还不错?” 猫眼少年的调笑让金发少年微深的肤色都泛起了红,降谷零怕被诸伏景光看出什么端倪,连忙转移话题。 “话说hir我们下午做什么?你有什么打算吗?” 诸伏景光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降谷零。 “还能干什么,我们的N.1居然不打算写作业而是要先玩了吗?” 虽说假期还有一天,但是按照降谷零的习惯,作业在周六就会全部完成,周天还会再复习一遍,今天这是转性了? 实际上降谷零只是一时之间忘记了作为一个国中生他还有作业这回事。 等想起来之后,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 现在……他的学习进度到哪里了来着? 有帮小朋友做过作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最难的地方不是题目有多难,而是面对着低难度的功课很多好用但是小朋友暂时没有学过的方法是不能用的。 比如说极值问题,高中的时候用导数做会容易很多,但是在国中却只能用不等式和函数。 降谷零现在就面对着这样的问题,这个公式是国中的还是高中的,现在能不能用? 等等,这篇课文的这一句是这个样子吗?好像之后确实是因为文献的更改变更过一次,所以现在还是改之前的?糟糕……完全记混了啊! 刚刚还觉得少年生活太过悠闲的降谷零,瞬间被激起了卷王之王的被动特质。 而看着降谷零支棱起来,一副打满了鸡血奋斗在功课中的样子,诸伏景光也跟着翻开了课本。 “真不愧是zer啊,就连面对一次小测都那么认真。” “hir,你说有小测?” “是啊,就在周一。” 好的,身体上的变化以及组织那个烂摊子都先往后稍稍,等他先搞定了国中的课业再说!跟一群小孩子一起考试,要是考的太糟糕那不就太丢人了吗! 变身的第四天 国中的课业不难,一个周末大概就足以降谷零把重点科目的知识点给串一遍了。 而且……29岁的降谷零和15岁的降谷零在性格上还是有差距的,短时间内举动有些异常还可以用做了噩梦为借口而糊弄过去,可诸伏景光也不是什么傻子,时间长了肯定会发现不对,用专心复习做借口倒也可以给他做个缓冲。 在初见的兴奋过后,降谷零过于激动的心情也终于冷却了下来,他目前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诸伏景光。 在往后的十几年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降谷零逐渐意识到他对幼驯染的感情竟慢慢变质了。可等他彻底察觉到这一点时,他已经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午夜梦回之时,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重来一次要不要对hir表明心意,可再多的假设也都是面对那个成熟的诸伏景光而不是现在这个还完全就是个小少年的诸伏景光。 余光瞥过身旁的人那还略带着一点稚气的面庞,降谷零总觉得自己如果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是在犯罪。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金发少年敛去眼中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惶惑和茫然,他回到的真的是自己的过去吗?这一个hir是他的hir吗? 若是没有这莫名其妙的变身,以及诸伏景光对这种变化熟稔的态度,降谷零或许还不会去想这么多,可现在…… 他突然有些害怕这一切不是时光倒流,而是他“偷”了属于另一个自己的人生。 哪怕降谷零勉强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课本上,但这份无法言说的忧虑依然盘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不敢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租的是两居室,前一晚只是因为两人聊天聊的太晚,诸伏景光才在降谷零的床上睡着了,谁知正好碰上了降谷零做噩梦。 因为担忧一整天都不太对劲的幼驯染今晚依然会被噩梦困扰,诸伏景光本想和他再挤一挤,可谁知他只是去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就见降谷零已经在床上呈大字型睡着了。 普通的单人床再加上如此豪放的睡姿,自然不可能留给诸伏景光半分挤一挤的余地。 猫眼少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凑近床上的金发少年,然后坏心眼的吹了吹他的眼皮。 熟睡中的少年呼吸平稳心跳缓慢,肌肉也呈放松状态,眼皮下的眼珠也岿然不动,俨然一副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样子。 这让诸伏景光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轻手轻脚的拽拽耳朵扯扯尾巴,可床上的人依然毫无反应。 “难道真的睡着了?” 诸伏景光狐疑的喃喃道,要是开玩笑,zer应该早就笑着跳起来吓他一跳了,怎么会装到现在,没有理由啊! 所以只能是真的睡了吧? 最后犹豫了一下,诸伏景光还是帮降谷零盖好了薄被,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不过门却没有关严,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如果晚上这边有什么动静,应该也能及时察觉到。 而当人彻底离开以后,的确是在装睡的降谷零这才睁开了眼睛,复杂的看了一眼半敞着的房门。 虽然可能是他钻了牛角尖,但是在他想明白之前,还是和h……hir保持距离吧。 降谷零计划的很好,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辗转反侧了一晚,在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睡去的降谷零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头顶和身后。 耳朵和尾巴都已经消失不见,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没有发生异变,松了一口气的降谷零刚想起床却忽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被子是不是太沉重了一点,枕头也太大了一点? 原本刚好合适的单人床如今却像是被放大了几十倍,那原本近在咫尺的床边对此刻的降谷零而言却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很好,这下他算是体会到了从一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是什么感觉,是起个床都要累死的程度。 好不容易从被子山中挣扎出来的降谷零看着自己如今的小短腿,它甚至都比不上格子床单一格的长度,顿时金发少……呃,娃娃就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这就是自己昨晚装睡霸占了整张床不给hir留位置的现世报吗?这报应来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降谷零习惯裸睡,所以变小之后,除了身上那条和他一起变小的内裤之外,他完全没有衣服可以穿了!!! 若是早知会有今日,他一定改掉这个习惯,哪怕裸睡真的很舒服。 等等……虽然有内裤,但是为什么后面还是有点凉? 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面,没摸到布料反而摸到了自己皮肤的降谷零想起来了。 因为昨天有尾巴,所以裤子后面尾椎骨的地方被开了一个洞。也就是说他身上唯一的布料也是漏风的。 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降谷零例行自闭之后还是振作了起来,然后翻山越岭走到床头柜边,爬上去奋力抽出一张抽纸,姑且把它当浴巾围在了身上。 原本他是想用枕巾的,但奈何枕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大了,也就抽纸的尺寸勉强合适,毕竟他现在的身高……也就只有个十厘米吧,就这那还是往多了说四舍五入的结果。 暂时解决了蔽体问题,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生理问题了。 降谷零跳回床上往地面看了一眼,原本放下腿就能够到的地面此刻对他来说却犹如悬崖崖底,床本身的高度再加上床垫的厚度足足有五六个迷你降谷零的身高。谁能想到有一天,下床竟也成了一件难事。 但是难也得做啊,降谷零可不想就地在床上解决生理问题,要知道他现在连销毁证据都做不到! 好在对于曾经接受过训练的他来说,徒手攀岩也不是不行,哪怕床腿很是光滑,但那不是还有被子嘛! 有了方案就立刻执行,小小的如同一个娃娃挂件的降谷零艰难的吭哧吭哧的拉着被子,把它往床边拖去,等好不容易把被角扔到床下时,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小的汗珠,一张小脸也累的红扑扑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来变小之后,体力也下降了很多啊。 降谷零苦笑着一屁股坐下,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进行下一步。 可当他艰难的抓着被面,一点一点向床下攀爬的时候,久久不见降谷零起床的诸伏景光坐不住了,原本就半开的门被敲了几声,咚咚咚的声音让金发娃娃心中一惊。 “zer,你起了么?早餐已经做好了哦!” “等、等一下……我就来!” 可惜娃娃的声音实在太小,诸伏景光并没能听见。半晌得不到回应的他眉心一皱,犹豫了几秒就推开了门。 开门的动静让爬到一半,原本体力就有点不足的娃娃没抓稳被单,啪叽一下直接掉到了地上,然后咕噜咕噜一路滚到了床底。 于是等诸伏景光进门后,看到的就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以及凌乱的像是台风过境之后的床铺。 “奇怪……人呢?” 也没听到zer去晨跑了啊? 把大半都掉到地上的被子捞起来拍了拍灰又放回床上。诸伏景光又朝浴室看了一眼,依然没发现人影。 而此时的降谷零则躲在床底,祈祷着诸伏景光赶紧离开。原因无它,只是跌落下来的时候,草草围在身上的纸巾离他而去了而已。 白色的纸片就飘落在床脚,可即使就这一点点距离,降谷零的小胳膊小腿也够不到。不想以这种狼狈的形象出现在诸伏景光面前的降谷零只得屏息凝神的躲在床下一动不动,争取不被诸伏景光发现。 然而仿佛上天就是要和他作对似的,诸伏景光也发现了地上皱皱巴巴的纸巾。弯腰顺手帮幼驯染把垃圾捡起来,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过了黑乎乎的床下…… 等等,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诸伏景光的身形一顿,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的他不动声色的把纸团起来,在要起身的刹那间忽然又蹲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把床底的小东西抓了出来。 当然因为怕伤到某人,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即使是这样也不是还不到巴掌大小的zer娃娃可以抵挡的,于是诸伏景光就这么从床底夹出了一个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zer娃娃。 “噗嗤!” 本来因为手感过于光滑以为自己猜错了的诸伏景光看到幼驯染这幅表情,没忍住漏出来了一点笑声,接着又被他很有同伴爱的憋回去了。 降谷零:呵呵,憋回去又怎么样,当我没看到吗?hir你现在的表情在我眼里放大的每个细节都能看清楚! 清咳一声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诸伏景光一本正经的重新抽出一张纸给zer娃娃围好,小心翼翼的把娃娃捧在手心里和自己的视线平齐,之后才严肃的问道: “要去厕所吗?” 原本还想着跟诸伏景光保持距离的降谷零:“……去。” 好吧,再不去他就坚持不住了,这距离根本就保持不了一点! 担心软软糯糯的zer娃娃恼羞成怒把自己气坏,诸伏景光艰难的绷着一张脸带降谷零去了厕所,然而看看硕大的可以当滑梯的马桶壁再看看娇小的zer娃娃…… “呃,是我扶着你还是给你找个小的容器?” 我能都不选吗? 一时之间降谷零的脸色青青白白霎是好看。 变身的第五天 最终还是诸伏景光闭上眼睛扶着zer娃娃解决了生理问题。 一番折腾下来降谷零整个人都麻了,按理说他和诸伏景光也不是没有一起上过厕所,但是这两者之间能一样吗? 像个小婴儿一样被人协助上厕所对内芯已经奔三的降谷零来说耻度简直太高了,尴尬的他都不想说话。 而且不着痕迹的暂时疏远诸伏景光的计划也可以宣告失败了,就他现在的状态,没有诸伏景光的帮助他简直是寸步难行。 比如说洗漱吧,就他现在的体型,站在洗手池里都要担心一条腿漏下去。而把水池堵住的话……但凡水龙头关晚一点,他就可以在水池里游泳了。 当然,降谷零也不是不可以什么都不做的挨过一天,但是就算他想这么做,诸伏景光也不可能答应啊! 甚至对于不到十厘米的袖珍zer娃娃,诸伏景光迸发出了极度的热情和……兴趣。 “来,zer,试试看这些好不好用!” 拿瓶盖兑好了温度适中的洗脸水,诸伏景光又拧下了牙膏盖子冲洗了一下充当漱口杯。 如今和zer的脸都一样大了的牙刷自然不能再用,诸伏景光想了想,干脆找了根牙签从中间掰断,断口磨光滑,然后剪下了一缕刷毛用线绑在上面,勉强造了一个迷你牙刷。 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诸伏景光亮晶晶的双眼,就算是内心纠结的降谷零也无法拒绝,好歹是人家花了心思准备的,怎么也不能浪费人家的心意不是。 降谷零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正常大小的早饭,降谷零当然也是无福消受的,于是诸伏景光当场给zer娃娃捏了一个馅料满满的迷你饭团。 但这个迷你只是相对于人类而言,对于降谷零来说,这个饭团足有他脑袋大。 总好过趴在食物上啃或者让hir切碎了喂我……双手费力的举着大大的饭团,一个米粒一个米粒嚼的降谷零苦中作乐的想。 就是这个量属实是有点大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团里包着的肉松蛋黄,胃容量也跟着减小了许多倍的降谷零就被撑得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儿。 一直关注着降谷零的诸伏景光已经快被这一幕给萌化了。 眉眼精致的金发小人坐在桌子上,揉着肚子一脸苦恼的看着手里捧着的饭团,仿佛在看什么世纪难题。 这个时候谁能忍心不帮他解决问题呢?至少诸伏景光不行。 于是烦恼中的降谷零忽然觉得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是诸伏景光伸出两根手指,轻巧的把他剩下的饭团拿走,然后自然的塞进了嘴里。 “好啦,吃不下就不要勉强,我一口就可以帮你解决!” 眼见着小人脸上还有刚才吃东西时蹭上去的蛋黄,诸伏景光还顺便抽了张纸巾包在指头上想帮人擦擦嘴,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竟将人戳的向后栽了一个跟头。 整个躺在了桌子上的降谷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捂着自己被戳痛的脸颊,一双如同紫宝石的眼睛瞪的溜圆。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就这么被hir一指头给戳倒了! 眼中的雾气不自觉的开始上涌,意识到这一点的降谷零艰难的抽了抽鼻子,好不容易才把突然浮现的泪意压下。 被一戳就倒就算了,再掉眼泪那不是更逊了吗!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他的泪腺哪里有这么浅?! 被子弹击中都不会哭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泪流满面,就算身体变小但他的意志才不会也跟着削弱,降谷零你可以的,忍住不哭! 于是在诸伏景光心惊胆战的注视下,眼窝里包着一汪眼泪的降谷零就那么硬生生的把泪意憋了回去。然后十分男子汉的撑着桌子自己站了起来! 可恶,怎么能这么可怜又可爱啊! 诸伏景光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已经彻底沦陷了。 “zer,答应我,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原谅我好吗?” 降谷零对诸伏景光这莫名其妙的话很是疑惑,但是潜意识里的信任却让他的身体快过思维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知道幼驯染间的“信任”在某些时候是多么不可信了。就在他点头的下一秒,他就被诸伏景光双手捞了起来,贴到脸上吸了个爽。 这是什么?zer娃娃,吸一口!这是什么,zer娃娃,吸一口!这是什么?zer娃娃,吸一口! 猛男就是要养这样的幼驯染啊! 而突然遭受袭击的降谷零则是紧紧的抓住蔽体的纸巾,生怕它掉了下去,或者直接被磨破。 不是,hir什么时候这么热情过啊!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原来hir喜欢……玩娃娃? 这个猜测在吃完早餐后,被诸伏景光直接带到了专门卖娃娃用品的店铺后得到了证实。 这样的店铺在十年后或许比较常见,但是在如今,却还是比较难找的。所以hir是怎么知道的呢? 只能是真心喜爱这种东西了吧…… 敏锐的察觉到降谷零那复杂的眼神,诸伏景光竟瞬间对上了幼驯染的脑电波,在误会加深前连忙解释道: “我刚才在你洗漱的时候打电话问的早川同学,她平时不是总喜欢挂着各种各样的娃娃来上学吗?我猜她会比较清楚卖这一类物品的地方在哪里。” 哦,原来是这样吗?降谷零不好意思的把自己藏进了诸伏景光的背包里,至于诸伏景光会注意到人家女孩子的喜好什么的…… 虽然比不过天赋异禀的萩原研二,但是诸伏景光的洞察力也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被选去做卧底。要知道对细节的敏锐度和记忆力可是做情报工作的基础。当初的安室透不也是掌握了每位客人的喜好甚至习惯吗。 知道降谷零不想用这幅样貌见人,所以诸伏景光倒也没有强求他出来挑选物品,而是自己逛了起来。 适合男娃娃的衣物本来就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华而不实的装饰品,诸伏景光尽量从中挑了两套布料相对舒适柔软的,心里则想着下次还是应该学着自己做才好,外表什么的倒是其次,让zer穿着舒服最重要! 直到回到家里,降谷零把那套小西装换上身,诸伏景光都还不放心的问着: “怎么样,穿着难受吗?有没有过敏的迹象?” “我哪里有这么娇弱啊,放心吧,完全没问题!” 而且不如说这套略紧的小西装反而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毕竟这也可以说是他的工作服之一了。 “说起来,穿着西装的zer很帅气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穿!” 诸伏景光感慨的看着换上衣服后,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特别有精气神的降谷零道。 若是说刚才还半羞半恼的披着纸巾的zer娃娃让人看着就怜爱不已,那么现在这个穿上战袍英姿勃发的zer娃娃就让人觉得安全感满满。 哪怕他依然是不足十厘米身高,但是身上就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场。 “……谁让我们还未成年呢,几乎没有需要穿正装的场合,等长大了穿的机会就多了,说不定你还会看腻呢。” 降谷零越说声音越低,整个人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低迷了起来。 诸伏景光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心里下意识的就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zer昨天不是说要复习吗?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看书有点困难吧,要不然我把知识点读给你听?” 现在课本里的字对降谷零来说也太过巨大了,倒也不是说不能看只不过很费颈椎。就算有诸伏景光帮他翻书也是一样,还不如诸伏景光念给他听效率高呢。 “但这会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了,hir也有别的事要做吧?” “说什么呢zer,我刚好也可以复习一遍加深印象呢,别以为第一已经被你预定了啊!” 至于理科需要草稿演算的部分……诸伏景光干脆找了一根最细的铅芯,掰了一小节让降谷零拿着用。脆弱的铅芯放在正常大小的人类手中或许容易折断,但是放在如今的zer娃娃手里却刚刚好,毕竟他的力气也一并变小了。 挺着腰板坐在从娃娃用品店买的迷你小椅子上,降谷零聚精会神的听着诸伏景光一字一句的给他朗诵课本。 诸伏景光温柔的声音把原本枯燥乏味的内容都变得有魅力起来,尤其是在读课文的时候,声音轻柔的像是把人都捧到了云朵上。 不知不觉间,一天竟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因为怕第二天降谷零变回去的时候会被迷你床硌伤,所以虽然也买了小床,诸伏景光还是从迷你浴盆里把洗完澡的降谷零捞出来擦干净放到了大床中央 “晚安,zer,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 “晚安,hir ,不过一起睡就不用了……你确定半夜不会一翻身把我压扁吗?” 好吧,这点确实不能保证,于是诸伏景光只能遗憾的帮降谷零关好灯,而降谷零也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不,不对,降谷零猛的从床上坐起,他突然想起昨晚才下的决定,随即郁卒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说好的先自己想清楚呢!今天还是沉浸在hir的“温柔乡”里,根本就没有去想一点啊! 可是……怎么说呢,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hir啊,来自于潜意识的亲近和依赖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战胜了他的理智,那些纠结以及顾虑在见到那个人时也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降谷零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坚定,可直到重新见到诸伏景光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容易动摇。 变身的第六天 虽然很想连夜想清楚,但是或许是身体变小了导致精力也有限,降谷零出乎预料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之后,眼前放大的世界就恢复到了正常的比例,这让降谷零缓缓松了一口气,就算感受到自己的手脚好像不太对劲也没有让他太在意了。 毕竟就算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物种也比变小要方便多了,至少衣食住行不需要别人帮忙。 不过……真的如此吗? 当花了足足十分钟才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到床边后,降谷零又双叒叕陷入了沉默。或者说就算他现在想骂人也不容易,毕竟以他如今的情况只是张开嘴一分钟就已经过去了。 如此“高效”的行动效率,不用再去照镜子降谷零都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不过照不照镜子其实也无所谓,因为降谷零今天的外表变化其实并不大。 没有耳朵,尾巴也只有扁扁平平的三四厘米,就算藏在裤子里也不会硌得慌,唯一比较明显的大概也就只有过长的爪钩以及……被严重影响的行动速度了。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又没有得到回应的诸伏景光熟门熟路的直接推开门,而直到这时,他才听到了属于降谷零的声音。 “请……进……” 诸伏景光:“?” 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黑发少年眼睁睁的看着半天才说完这句话的幼驯染,以一种从和面开始蒸包子的速度一点一点不满的鼓起了包子脸。 真的是一点一点鼓起来的啊,好神奇! “你今天这是……树懒?” 诸伏景光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放纵自己戳上了眼前这个黑黑嫩嫩的荞麦大包子,嗯,一戳一个窝,还挺好玩。 “嗯……” 一边回应着降谷零一边还努力的撇过了头,企图避开诸伏景光的玩弄,但是以他现在的反应速度……咳,等诸伏景光玩够了收回了手,他的这一整个动作才刚好做完。 降谷零:“……” 我这是躲了个寂寞吧? “好的,我知道了。” 诸伏景光忍住笑意帮降谷零把脑袋摆正,要是等他自己再转过来,估计又要五分钟。虽然看zer一点一点的扭头也很有趣啦,但是他们今天毕竟还要上学,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zer你今天恐怕行动也不太方便,所以……需要帮忙吗?” 就算诸伏景光没说清楚,降谷零也明白所谓的帮忙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在经历了昨天早晨的尴尬之后。 但比起昨天的必须,今天其实他也不是不能靠自己。只是慢一点而已,只要有耐心还是做到的! “今……天……不……晨……跑……我……可……以……慢……慢……来……。” “好吧。”诸伏景光也不强求,但看了一眼床离卫生间的距离之后,就又说了一个折中的提议。 “就算不去晨跑,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要不然我送你到卫生间门口,剩下的你再自己来?” 降谷零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慢悠悠的张开双臂,原本是想让诸伏景光背他过去,却没想到被诸伏景光打横抱了起来。 成年以后的诸伏景光是比降谷零要高一点的,而这一点身高差其实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再加上一直有锻炼身体,所以抱起并不算壮硕的降谷零是没什么问题的。 降谷零本想抗议,但是过慢的动作频率让他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已经被抱到了卫生间,甚至把他放下后,贴心的帮他关上了门。 “我在外面等你。” 这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降谷零只能再次在心里骂骂咧咧了一通树懒这糟心的速度。 半个小时后,还不见降谷零出来的诸伏景光轻轻敲了敲门。 “zer,你好了吗?” “我……在……挤……牙……膏……等……” 耐心的听到这里,明白降谷零已经解决了生理问题后,诸伏景光就没有再听降谷零的继续等了……要知道真的一切都让降谷零自己来的话,他们就要迟到了。 所以当他推开卫生间的门后,就自然的从降谷零的爪爪中,拿过了牙刷和牙膏,帮他挤上。 然后…… “来,zer,啊~” 这是要帮他刷牙的意思?降谷零本想拒绝,但是在看到诸伏景光拿过来的小闹钟后,就把拒绝咽了回去,配合的张开了嘴巴。他不想迟到,更不想连累诸伏景光迟到。 降谷零倒也不是没想过请假,已经上过一次国中的他缺一天课也不会怎样,但是首先他不确定以后的变身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让他完全无法上学。偶尔一两天也就算了,频繁缺课学校也会有意见的。 其次……如果他请假了,hir大概率也会不放心,从而跟着他请假吧。降谷零并不想耽误诸伏景光的学业。所以……还是坚持坚持吧。 而望着安静的张开嘴乖乖的等着刷牙的金发小“树懒”,诸伏景光的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眼睛也跟着弯了弯。 虽然zer的肤色比较深,但是一口牙齿却是既整齐又洁白,为了帮这一口完美的好牙做好清洁,诸伏景光一只手将降谷零的下巴抬起微微固定住,另一只手则小心的操纵着牙刷上下清洁着。 很快,丰富的白色泡沫就溢满了整个口腔,甚至混着一点无法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流出。这样的感觉当然说不上好,所以金发少年的眉心微微皱起,缓缓露出一个有点难受的表情。 诸伏景光赶紧帮人吐了一次泡沫,然后又抽出纸巾擦了擦他嘴角残留的牙膏痕迹,不得不说在深色的皮肤上,这一点白还是很显眼的。 ……就是看起来诡异的有点糟糕。 把突然乱入的奇怪感觉抛到脑后,诸伏景光又认真重复了几遍才终于把牙齿刷好了。再下一步的洗脸倒是简单多了,毕竟降谷零实在是太配合了,一动不动的像个洋娃娃一样极好摆弄。 但即便如此,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在家里吃早餐了。 还好诸伏景光今天准备的是三明治,随手装上两个还可以在路上吃,而降谷零……嗯,以他现在的咀嚼速度,咬一口说不定就够他吃一路的了。 学校离他们租住的公寓很近,往常他们都是走着去上学的,但是今天……以降谷零的速度恐怕走到学校都该下课了,而如果让诸伏景光一路抱过去,先不说他们会不会成为众人的焦点,关键是两个书包加一个人,也不好操作啊! 于是…… “我……们……打……车……吧……!” 这样还能让诸伏景光空出手来吃个饭,降谷零知道这两天多亏了有诸伏景光照顾,否则他虽不至于寸步难行但一定会艰难很多。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也不想让hir太过辛苦,为了他连口饭都吃不上。 虽然霓虹打车很贵,但是偶尔一次也是承担的起的,诸伏景光也没拒绝,很快就在路口拦了一辆车。倒是上车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还是诸伏景光把降谷零抱上后座的。 司机师傅见到这一幕倒是没想歪,只是以为降谷零腿是不是不太方便,见状还不禁在心里感叹。 现在的学生还真不容易,都没法走路了还坚持去上学,真是“身残志坚”啊! 身残志坚的降谷零在好不容易吞下了一口食物后,竟感觉自己行动的速度快了不少!虽然离正常人的速度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比起刚才却好多了。 这才想起树懒行动缓慢的原因之一是摄取的能量少,所以要降低代谢节约能量的降谷零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他多吃点行动就能变快? “快……再……喂……我……一……口!” 只是一张嘴,降谷零郁闷的发现他说话的速度好像还是这般缓慢,或许……再多吃点会有用? 看着幼驯染如此“急切”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诸伏景光还是快速投喂了降谷零。然后就看到他咀嚼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快了一点点。 啊,原来zer的速度可以变快吗?虽然是好事但是有点失落是怎么回事? 话是那么说,不过诸伏景光还是认认真真的投喂着降谷零,还把食物尽量撕成小块更方便他进食。 “你……也……吃……我……吃……不……了……多……少……” 降谷零见诸伏景光只忙着喂他,连忙劝他也顾着点自己。诸伏景光看着努力把三明治推向他的金发少年愉悦的笑了笑,顺从的咬了一大口。 尽管进度依然缓慢,但是等到出租车到了学校,又成功吃了几口的降谷零行动间虽然还是特别的“从容不迫”,但是至少能自己活动了。 对此他表示十分欣慰,讲真他都已经做好了放弃今天的考试的准备了,可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以他现在的状态,只要一刻不停的写,也不是没有按时完成试卷的可能! 只是斗志满满的降谷零在老师进来后就傻了眼。因为老师的手里虽然拿着卷子,但是却是已经批改好的卷子。 “上周同学们的测试成绩已经出来了,现在我来公布一下成绩:第一名降谷零……” 等等,不是说好今天小测吗?hir你骗我! 虽然这学期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同一个班,但是他们却不是同桌。 于是降谷零用0.25倍速扭头瞪向坐在自己斜后方的诸伏景光,结果却看到这人不仅没有一点欺骗了他的愧疚,反而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着那双仿佛洞悉了一切的蓝眼睛,降谷零想要兴师问罪的眼神一滞,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这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诸伏景光的陷阱。 变身的第七天 或许是课间的时间太短,也或许是这件事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所以一整个上午,诸伏景光都没有要来找他“麻烦”的迹象。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的,等到了午休的时间,诸伏景光就带着温柔的微笑站在了降谷零面前。 “走吧,我们去吃饭。” 刚想逃跑却被树懒的速度所拖累的降谷零:“……” 很好,先不说逃避是否有用的问题,就他现在的情况哪怕诸伏景光让他先跑五分钟他都逃不掉。 所以不管他愿不愿意,这场谈话都绝对无法回避了,那还不如不再挣扎。 于是在降谷零的默认下,诸伏景光拉着他的手腕走出了教室。 降谷零的同桌见状还感叹了一句两个人的感情真好。 一路上降谷零心乱如麻,而诸伏景光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打了饭,顺便还替动作缓慢的降谷零也拿了一份。 挑了一张靠角落的桌子坐下,降谷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诸伏景光塞了一口土豆。 “先吃饭,或者边吃边说,要不然不等你吃饱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 下意识的嚼了嚼,再开口时降谷零乱糟糟的心情也平静了一点。或者说……诸伏景光这个时候还在关心他的举动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虽然,也有可能诸伏景光关心的只是这具属于他真正的幼驯染的身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没有试图负隅抵抗,降谷零直接开门见山的挑明了一切,只因为对面的那个人是诸伏景光。无论是哪个诸伏景光……他想他大概都不会对对方说谎吧。 “唔,你是指什么?如果是你表现不对的话,那或许是从你说你做噩梦了的时候就察觉出来了吧。” 说句扎心的话,诸伏景光和噩梦这东西也算是老朋友了,就算是他父母双亡后因为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患上了轻度失忆症,忘掉了那个充满了铁锈味的血色夜晚所发生的事情的细节,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了噩梦不会找上他。 在遇到降谷零之前,诸伏景光几乎是夜夜都会被噩梦惊醒,偏偏因为失语症,他甚至无法对任何人诉说这件事。 而在遇到降谷零之后,虽然因为有了朋友的陪伴他的失语症慢慢好转了,但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依然被噩梦所纠缠着。这种情况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缓解。 只是,和小时候因为做了噩梦就一整晚都无法入睡不同,现在已经习惯了的诸伏景光已经可以相对平静的处理噩梦了。 久病成医,没有谁会比诸伏景光更清楚做噩梦的人是什么模样的。 那时候被诸伏景光叫醒的降谷零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后怕,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惊慌。有的只是恍惚,不敢置信,愧疚,委屈,喜悦甚至还有……怀念。 就算是在噩梦里梦到了他出事,降谷零其实也不该是这个反应,至少怀念是绝对不该有的。 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天天都能看到的友人,更像是在看一个很久不见的故人。 “只……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止。” 诸伏景光歪了歪头,没急着说,反而又投喂了降谷零一块牛肉。唔,今天学校的咖喱牛肉炖的还不错,给zer也尝尝看 降谷零:……为什么觉得现在着急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hir就好像完全不觉得他们现在在谈论什么大事一样。 “你对自己身上猫耳猫尾的过度反应,你切菜时过于小心的姿态,还有你做题时和平时相差许多的思路,飘逸了不少的字体……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做了快十年的幼驯染,合租也已经有几个月了,降谷零身上发生了哪怕一丁点变化他都能发现,更何况是那么多与寻常不同的表现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的时候,诸伏景光的表情才终于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降谷零,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 降谷零不禁在这样的表情下变得有些紧张。终于要来了吗……对他的质问? “明明你答应了我要和我一起去挑贝斯的,结果却忘了个彻底!” 等了半天你就想说这个? 降谷零有些无语,而看到他这副表情,诸伏景光却拍了拍桌子加重了语气。 “严肃一点,这是很重要的事情,zer你从不会忘记答应我的任何事情,你问我要去做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 “对……我、不是…你的……zer。” 这一句话的语速难得快了起来,降谷零低下头,不去看诸伏景光愤怒的神色。 “抱……歉……但是……我……会……努力……让……他……回……来……” 只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怕就怕那个少年“降谷零”代替他已经消失了。 然而诸伏景光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反而写满了问号。 耐心听完降谷零的话后,他露出了一个有点牙疼更有点匪夷所思的表情。 “不是,zer,什么叫你不是我的zer,不是我的你还想是谁的?” 强硬的扯了扯降谷零的脸,猫眼少年又“恶狠狠”的怼了一口米饭进去。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但是这一次一定不是我的错!” 即使作为幼驯染,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但是这并不代表了他们不会吵架。两人都有不对的时候,而这一次诸伏景光觉得一定是小伙伴的锅。 “尽管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而且貌似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芯子换了一个人啊!” 虽然切菜的节奏有些别扭,但是拿刀的姿势却是熟悉的样子,虽然字迹有些变化,但是依稀也能看出曾经的影子,就连解题思路……嗯,诸伏景光看过他的草稿纸,至少打草稿的方式还是和原来一样的。 很少有人会和降谷零一样,就算是草稿也写的认认真真,如果不知道的人见了,可能都会认为那张草稿是可以交上去的作业。 zer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一丝不苟。 “所以如果你不是我的zer的话,为什么你们的习惯和小动作都一模一样呢?总不能有那么多的巧合吧?” 就算这些都是巧合好了,可那种灵魂上的吸引却也骗不了人,他的心告诉他,那具躯壳里的人就是他的幼驯染,不是什么别的孤魂野鬼。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大体也能猜出一些,毕竟最近有些在同学之间还是挺流行的,比如说……重生?” 诸伏景光有些语无伦次,因为虽然这些天里他想了无数次,但是当真的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以及魔幻。 重生这种事情原来是真的存在而不是只是人们的幻想吗? (降谷零:究竟是什么更魔幻啊,每天一变明明比重生更离谱!) 这一席话听下来,降谷零都快被诸伏景光说服了,毕竟他的确也是“降谷零”,但是有一个问题是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的,这是到底有两个相似又不同的同位体,还是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降谷零的关键。 “某……种……意义……上……我……也能……说……唔得……上……是……重生,但……” “我在……重……生……之前……不……会……每天……啊呜……变……成……不同……的……模样……” 要是换了一个人恐怕都得被降谷零的语速给急死,但是诸伏景光可倒好,不仅没有催,甚至还有闲心在降谷零换气的间隙继续喂食。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说完,降谷零就一点一点抬起眼皮瞪了这个给他捣乱的人一眼,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他讲话啊喂! “在听在听,我明白了,你是认为我们的世界的降谷零会变身,而你在重生之前却不会变化,所以你们不是一个人是吧?” “嗯……你们……的世界有问题!” 这句话难得流畅了许多,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三天的水深火热让降谷零是有多怨念深重了,甚至都能让他突破树懒的种族特性。 诸伏景光歪了歪头,仔细的思考了片刻才斟酌的说道。 “其实……我觉得,有问题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你。” 降谷零通过今天一上午与老师同学的相处也知道了他身上这种非人的变化会被其他人自动合理化,闻言他还以为诸伏景光也被这冥冥之中的奇妙力量影响了,才会不觉得这种变身怪异,但是诸伏景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我重新回忆了一下认识你之后发生的事情,潜意识里告诉我你每天都会变成一种新的模样,不过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 “但……当我去回想你都变成过什么的时候,除了这三天你变成的猫,迷你小人和树懒之外,我想不起任何和你变身有关的东西。” “你…说……真的?” “当然,我没必要骗你。” 诸伏景光给降谷零又舀了一勺汤,怕他呛住还等他喝完了才继续说下去。 “就算我能说谎,东西却说不了谎。zer,这三天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家里我没有时间做手脚。你可以去找找看,除了你这三天用过的东西外,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物品。” 如果像前天那样变成有尾巴翅膀什么的小动物,那么降谷零的衣服上一定会有痕迹,总不能都是穿一件扔一件吧。 而如果是像昨天那样变成小人什么的,家里也没有尺寸奇怪的用品,否则他们昨天也不需要去现买了。 也就今天,降谷零变化的只是爪子,但即使如此,他的袖口也有一些被爪子刮到的划痕。 “总不可能你之前的十几年变化的都是和正常人类差不多的生物吧。” 降谷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几近于无,所以……难道这个每天变身的能力真的是他重生后才带来的吗? 变身的第八天 降谷零没有怀疑诸伏景光话里的真实性。正如诸伏景光所说的,他没有必要骗他,是真是假回家一看便知。 那么也就是说,他这种变身……是从前天他重生回来的那一刻起才开始的吗? 仔细想想,当时他第一次睁开眼睛抱着hir哭的时候是半夜,而那时他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异常,直到早上再醒过来时才发现了猫耳和猫尾……所以难道猫咪真的是他第一次变身? 越想降谷零的眉头皱的越紧。 那么这个变身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到他身上的?和他的重生有没有关系?为什么其他人都不会觉得他很奇怪,甚至hir的记忆和潜意识还发生了冲突? 谜团好似越来越多,但他却根本毫无头绪。午休时间早已过去,但降谷零的思绪依然停留在他和诸伏景光在午间的谈话,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课堂上走了神。 ……然后就被老师点名了。 “降谷,你到黑板上来写一下氢氧化钠受热分解的方程式。” “……” “降谷?降谷!” 最后还是诸伏景光伸长腿使劲踹了一下降谷零的椅子才让他回过神来,然而就算终于听到了老师在叫他,降谷零也无法快速应答,只能慢吞吞的撑直腿站起来,同时拖长了音调道: “在……” 这时候的老师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是好学生降谷零难得的走神罢了,面对优等生,这样偶尔的小错误老师都不会太过计较,只要能回答正确问题,那么小小的提醒一句就可以了。 因此,他又特意重复了一遍问题,等着降谷零上台。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降谷零缓缓侧过身离开座位,然后先一点点抬起了左腿,再一点点放下来,然后又一点点抬起了右腿,再一点点放下来……如此重复着,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慢放键。 老师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要是换了一个人,他绝对要认为这是故意捣乱了。但是降谷同学……应该不会吧。 艰难的用爪爪卡住粉笔,降谷零抬手开始写方程式,N——a——O——H—— 啪嗒,粉笔被爪子切断了,蹲下……捡起……继续…… 这个时候底下的同学都已经开始走神了,老师几次开口想说一句要不算了吧,然而看着降谷零一笔一划写的认真的样子又不忍心。 总之,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老……师……我……写……完……了……” 在大家都睡着之前,降谷零总算是写完了,听的老师差点喜极而泣。 “好的,那……” 叮…… 很好下课铃已经响了,轻松愉快的一节课就那么过去了呢! 降谷零心虚又有点无辜的眨了眨眼,怎么说呢,他也不想这样的,奈何他实在是快不起来啊! 等放学后,诸伏景光还来调笑他: “难得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到吧,感觉怎么样?” 要是换成真15岁的降谷零肯定很不好意思。但是换成29岁的降谷零嘛…… 咳,上警校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被教官都不知道逮住训了多少次了,澡堂都是他们几个承包的,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而诸伏景光也在他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不是吧,zer!以后你难道开始叛逆起来了吗?” 降谷零轻哼一声,清晰的吐出几个字,“你……也……一……样!” 谁都跑不了,鬼冢教官的高血压他们几个都有责任。 “稍微有点没想到呢……” 闻言降谷零斜了诸伏景光一眼,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某种意义上往后的他们甚至都挺刑的。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是不是代表着你开始认可我就是你心中的那个‘hir’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那么笃定他的未来呢? “……我……不……知……道。” 降谷零说的很慢,这对今天的他来说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诸伏景光却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次的慢和其他的都不一样,降谷零是的的确确在迷茫,在迟疑的。 尽管降谷零很可能只是重生而不是直接换了一个时间,但是15岁和29岁,中间依然有着14年的差距。时间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条深深的鸿沟,虽然并非不可逾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弭的。 人都是会变的,比起共同经历过他们的少年时光的降谷零,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诸伏景光其实更该对对方感到陌生,毕竟那14年是他未曾参与的未来。 只是……不知为何,诸伏景光对降谷零却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生疏的感觉,哪怕现在的这个降谷零和记忆中15岁的他相去甚远。 甚至,他有时候会觉得现在的降谷零才是他更熟悉的那个,反而15岁的那个降谷零好似只存在于那模糊的记忆中一样。 想着想着,诸伏景光也出了神,差点就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墙,还是降谷零超常发挥,及时挡了他一下,才避免了诸伏景光撞歪鼻子的惨剧。 “hir!” 这声音一听就是生气了,诸伏景光连忙转移火力。 “对不起,我走神了,谁让我……实在是有点在意。” 在意什么?金发少年歪了歪头,面露疑惑。 而诸伏景光这时才发现或许是树懒带来的影响,降谷零头部的弧度圆了一点,看起来好像更软更可爱了,这下原本只是转移话题的借口也变得更加真情实感了起来。 “当然是在意zer比起现在的我,看起来更喜欢未来的我,稍微……有些嫉妒呢。” 降谷零:……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会有人吃这么奇怪的醋! 不过……好吧,某种意义上这好像的确是对的。毕竟比起少年诸伏景光,降谷零对成年诸伏景光是有那么点小心思在的。 所以虽然嘴上一字一顿的说着你……想……多……了…… 但是降谷零还是扭过头让发丝遮住他发热涨红的耳根。即有害羞也有生怕被少年诸伏景光看出点什么的紧张。 现在他可不敢因为诸伏景光年纪尚小而放松警惕了。 可这样的挣扎显然无济于事,降谷零躲闪的举动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这更加激起了诸伏景光的好胜心,哪怕是自己他也不想输! “没关系,毕竟对你来说相处时间更长的是那个我吧,可从现在开始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就又变回现在的我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变回未来的我然后超越,让你又再次最喜欢现在的我的!” 降谷零:“……” 行吧,你开心就好。 看着少年诸伏景光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他根本说不出任何泼冷水的话。哪怕是同一朵花都不一定能结出一模一样的果子,更何况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这朵花再经受一次不必要的风雨摧折了。 由于今天降谷零的身体不便,所以他们就没有再详谈。尽管解决了一个问题之后又冒出了许多问题,但是今晚的降谷零睡前的状态比前几天可好的多了。 无论是组织的阴影还是变身重生的谜团其实都抵不过欺骗隐瞒“诸伏景光”所带给他的压力。 只要诸伏景光不责怪他,那么其他的任何问题他都有信心解决,而现在的结果无疑是比预想中要好的多的。 心中的大石被挪开了的降谷零很是轻松的将目前剩余的问题整理到纸上,记下后又用爪子切碎冲到马桶里。 这一番事情做完就已经是深夜了,第二天还要上学的降谷零这才一点点爬进被窝。 在睡着前的那一刻,他还抽空在心底向不知道灵不灵的满天神佛许了个愿。 但愿明天能变成一个活动方便一点的东西……呃,物种吧,就算有尾巴他也认了! 这边的降谷零陷入了难得没有心事的安眠,而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却坠入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境。 但是和往常那个一成不变的衣柜不一样,这次的他梦见的是降谷零—— 一个眼神晦暗冷漠,笑容却灿烂依旧的降谷零。 脸看起来和高中生差不多的金发男子擦了擦手上不知道为何溅上的红色液体,然后打开了一个装满钱的手提箱,检查了一遍之后,才扭头朝着他道: “任务完成,走吧,苏格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声音。 “知道了,波本。” 知道了……个鬼啊!不是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演极道题材的情景剧吗,那地上一大摊红色的东西别告诉他是番茄酱!这就是zer叛逆之后的结果吗?未免也太过可怕了吧! 噩梦里的身份一下子从受害者变成了疑似加害者,刺激过大的诸伏景光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过水杯,本想喝几口冷水冷静冷静,但是不小心却呛到了自己,趴在床边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 这样的动静自然吵醒了降谷零,金发少年直接推门冲了进来,帮忙轻拍着诸伏景光的背给他顺气。 “hir,别着急,慢慢来……跟着我呼气,吐气……来,慢一点。” 诸伏景光缓过气来之后,第一反应却不是去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惊醒,而是扭头去看降谷零。 “你树懒的变身解除了?” “嗯。”降谷零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诸伏景光这才发现降谷零的裤子里鼓鼓囊囊的……呃不是前面是后面,好像都快要把裤子撑破了。 “那你现在这是……?” “这不重要,先说说你刚才梦见什么了?我记得你这个时候做噩梦已经不会反应太过了才对。” “啊,没什么,我已经不记得我梦到了什么了。” 诸伏景光说的真是实话,在他醒来以后梦境里的一切就已经迅速从他的脑海中褪去,再也找不到丁点痕迹。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你今天变成了什么,对了你的尾巴确定不放出来吗?看起来它很憋屈的样子欸!” 变身的第九天 今天的降谷零脑袋上干干净净,唯一非人的特征也就只有隐藏在裤子里的大尾巴了。 从轮廓来看,它的粗度十分可观,而且质感坚硬和当初那条软趴趴的猫尾完全不同。诸伏景光想了半天都没有猜出降谷零今天变成了什么。 于是他丝毫不见外的打算直接上手摸一摸,却被降谷零一个翻滚避开了。 金发少年牢牢的抓紧自己的裤子,死活不肯撒手,独留诸伏景光受伤的看着他。 “咳,今天的尾巴太大了,内衣里放不下,我又我急着来找你,所以……” 所以他现在是真空的,降谷零还真怕诸伏景光一不小心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哦。”诸伏景光眨了眨眼表示了解,然后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把剪刀。 “那我再帮你掏个洞?” “我自己来就行……等等,既然你说‘我’以前不会变身的话,那你这个掏洞的本事又是从哪里练出来的?” 降谷零突然想到了曾经诸伏景光说的话,面露怀疑的看着他。 可谁知诸伏景光也同时面露迷茫。 “对哦,这是为什么呢?不过我的手确实很稳,眼力也很好,可能是……天赋异禀?” 神tm天赋异禀,降谷零无语了一瞬,干脆先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对于少年诸伏景光他现在的打算就是先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说他是逃避也好,破罐子破摔也好,总之这三天下来,他也发现了自己确实无法真的狠下心来疏远诸伏景光,那就先这样吧,剩下的等他搞清楚了这莫名其妙的重生再说。 “算了,你先打理好自己吧,出了一身汗好好的去洗个澡,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我们也该去上学了。” 降谷零看了一眼闹钟发现已经六点多了,现在就算再躺下也睡不了多长时间,还不如直接起床好了。 诸伏景光捧着降谷零刚刚帮他重新接的水,眼神虽然还是一直向降谷零身后瞟,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啧,只能再忍一会儿了,可恶,真的好想现在就知道zer的尾巴是什么样子啊! 因此等降谷零离开后他就快速冲了个澡,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完自己。 只是当诸伏景光推开门时,竟惊讶的发现自己好像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香气。顺着这股让人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的香味走到厨房,诸伏景光正好看到降谷零熟练的将蛋皮放到已经准备好的炒饭上。 “这是你做的?” “当然,怎么样?不比你的手艺差吧?” 粗大的带着一节一节鳞片的尾巴拍了拍地板,明显带着一些炫耀的意味。 降谷零手腕一抖,将橄榄型的蛋皮轻轻划开,金黄色的瀑布瞬间倾泻而下,将炒饭包裹的严严实实,最后再点缀上一层鲜艳的番茄酱,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胃口大开,忍不住开始想象入口之后那香浓嫩滑的口感。 “嗯,很棒,这么完美的蛋包饭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出来!” 诸伏景光毫不吝啬他的夸奖,将鸡蛋烹饪到这种将熟未熟的状态可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不能流心的实心蛋,对火候的要求很高。 不过…… “你什么时候对厨艺有兴趣的?是……未来的我教你的吗?” 浓浓的酸味抑制不住的蔓延开来,降谷零莫名就有些心虚,明明这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嗯,你不是说想看我的尾巴吗?喏,就是这个样子。” 明知道降谷零在转移话题,但是诸伏景光还是被甩到面前明明白白写着任撸的大尾巴安抚住了。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想为难降谷零,只是稍微有点醋而已。 更何况……未来的他能撸到这条大尾巴吗?不能!而他呢?可以随便撸,总之还是他赢了! “所以尾巴有鳞片的话……是穿山甲?鳄鱼?还是蜥蜴?蛇类的话感觉应该没有那么粗。” “是鳄鱼。”降谷零干脆的揭晓了答案,在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后,他变身的物种也会在他脑海中浮现,因此倒也省的他找资料对照了。 诸伏景光新奇的抱着那条比手臂还粗很多的尾巴艰难的从上撸到下。 说实话,有点硌手,有点凉,不如猫尾毛茸茸暖乎乎的触感好摸,但是那片片分明的鳞片特殊的质感摸多了之后就有点上瘾了,让人忍不住撸一圈,再撸一圈,把它盘圆润一些。 降谷零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了本能没来一个死亡翻滚直接把诸伏景光甩开,不过看他摸起来没完的样子到底还是一个甩尾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他的手臂。 “好了,赶紧吃饭吧!” “哦!” 诸伏景光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条垂到了地板上尾尖微微上翘的大尾巴,一步三回头的端着盘子坐到了餐桌旁。 而降谷零坐下的时候则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尾巴撩起来,搭在了椅背上。 虽然还是有点不方便,但是不得不说比起前两天好多了,而且他能感觉的到,这条尾巴里蕴含了强大的力量,足以当做武器使用,看来这种变身也不是完全的拖后腿。 这点在社团活动中得到了验证,这条坚实有力的大尾巴还是很有用的,就是用起来可能有点违反规则。 “一盘决胜负,山田发球局!” 站在久违的学校的网球场上,握着球拍准备的降谷零不可避免的有些走神,他上一次打网球还是和那个敏锐的小侦探在一起,当时他还借机用发球“欺负”了一下那孩子……而现在自己貌似又要欺负小孩了。 就算降谷零只是把网球当做锻炼身体的运动,偶尔打上两盘,但是他出色的反应力,洞察力以及运动神经都足以让他碾压尚且青涩的国中生——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直到—— 砰! 带着强力旋转的黄色小球快速擦过降谷零的身侧,还在出神中的降谷零一时不察竟然错过了回击的最佳时机。 第一球就将要翻车让降谷零的神经迅速紧绷,这时候挥拍是来不及了,于是下意识的他重重的挥了一下尾巴,把网球拍了回去。 被大力抽击的网球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飞向对面,以为自己发球已经得分的山田完全没想到对面竟然能用尾巴把球拍回来,傻傻的看着球在他身边飞过在地上旋出了一个坑。 不管是在场内还是场外,所有人都看着降谷零的尾巴陷入了沉默。而回过神来的降谷零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歉道: “不好意思,我犯规了,这一回合是山田同学赢了。” 网球虽然简单来说就是把球打向对面,但是怎么样都得用球拍打吧,用尾巴打……那肯定是犯规。 而山田则默默的看了眼身旁那个深深的陷进地里抠都抠不出来的网球,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没事……都是意外。” 嗯,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QAQ。 接下来的几局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怎样,反正山田打球的力道下降了不少,气势也不如第一球那样一往无前了,就算是降谷零克制住了自己的尾巴没再出现意外,情况也没有丝毫的改善。 这让降谷零很是郁闷,当诸伏景光结束社团活动来网球场找他时就见他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虽然是幼驯染,但这也不代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就真的一直形影不离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爱好,所以他们并不在一个社团。 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诸伏景光见状还以为他被谁欺负了,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 “zer,他们又找你麻烦了?” 因为独特的金发黑皮,背地里降谷零没少被人刁难,就算他们都打不过降谷零,但是明里暗里的言语挤兑却一直都存在。 降谷零见他一副怒气冲冲要找人算账的样子,连忙哭笑不得的拉住诸伏景光,解释清楚了前因后果。 “就是这样,我看起来不高兴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有点欺负小孩,外加胜之不武罢了。” 尽管以后的波本底线及其灵活,但那也是对敌人,让他心安理得的一直欺负小孩还真有些做不到。 而且因为和少年诸伏景光相处的还不错,降谷零本以为融入这群国中生中不会太困难,但事实证明这完全是想多了,他和这群孩子根本处不到一块。 “我其实有点想转部了,hir我去新闻部陪你怎么样?” 虽然他也有想过去拳击部或者柔道部什么的,但是和一群孩子对练好像还不如他自己练习,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倒是没意见啦。” 诸伏景光笑了笑,甚至还有点期待。 说干就干,降谷零直接在场边写了一份转部申请,交给了还没走的部长,但是没想到的是,部长一看到这份申请书,立刻抱着他的大腿坚决不放人走。 “降谷,你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我们啊!” 降谷零面色僵硬中隐隐还略带了一点嫌弃,他刚想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部长推开一点,就听到他哭诉道: “好不容易这次东京都大会抽到个好签,只要战胜银华中学就能拿到史无前例的四强,你怎么能够这个时候离开,我们可全指望你了啊!” 等等,银华中学?四强?他国中的时候有发生过这件事吗? 降谷零推人的动作顿了一顿,心神竟有一些恍惚……上一世有这所学校吗? 他不由得把视线转向诸伏景光,然而诸伏景光竟好似也是一脸茫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变身的第十天 在好不容易摆脱了部长的纠缠,离开了学校之后,降谷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购买一台电脑,并去营业厅开通网络。 这个年代网络的普及率其实已经不算太低,也已经能够做到很多事情了。就算是原先的降谷零也有配置的想法,只是因为考虑到上高中之后可能会更换租住地点才暂时搁置了。 而如今的降谷零本想周末再去,只是现在的意外让他不得不把计划提前。 看着电脑里显现出来的银华中学的资料,以及离他们学校的距离之后,不管是降谷零还是诸伏景光都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离得远也就算了,但是距离这么近联考什么的一定会在一起,我们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这下诸伏景光也开始怀疑人生了,他怎么会也“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而降谷零闻言则是定定的看了诸伏景光一会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将东京的中学名单找出来,降谷零把屏幕转向诸伏景光。 “hir,你觉得这些学校哪些比较眼熟,哪些你完全没有听说过?” 这其实都可以说是直钩试探了,但是诸伏景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激动起来。 “这些,青春学园,冰帝学园,不动峰……” 将没印象的学校一一指出,诸伏景光就看到降谷零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把那些学校汇总到一起,然后开始搜索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共同点。 “这些全是今年网球东京都大会剩下的参赛学校。” 降谷零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全部心神其实根本不在这上面,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诸伏景光。 他和他一样对这些学校一无所知,这是否代表了他其实可以妄想的再多一点? 察觉到投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诸伏景光本该是开心的,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是同时他又有一点压力,如果其实他们两个都是特殊的,那么为什么他没有未来的记忆呢? “zer,其实我早就想问,在你‘回来’之前,你……正在经历什么?” 从降谷零当初那副被魇住的模样来看,诸伏景光就知道他的经历不会美好,所以他虽然好奇却没有接降谷零伤疤的意思。 但是……今天早晨做的噩梦让诸伏景光改变了念头,尽管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是他直觉那对他们的未来很重要。 降谷零猝不及防之下没想到诸伏景光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好歹多年卧底的经验让他绷住了表情,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 “没什么,就是工作的时候突然就重生了而已。” 嗯,没毛病,他只是隐瞒了亿点点。 诸伏景光无语的看着他,满脸都写着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见降谷零丝毫没有悔改以及改口的意思,诸伏景光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了书房。 这是生气了吗?也是,hir明明是在关心自己,但是自己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降谷零苦笑了一下,但却并不后悔。毕竟要他如何对现在还没有经历过那些腥风血雨的hir说,在未来他们都会英年早逝的事实呢? 就算有可能hir身上也有特殊的地方,可他现在的的确确只有一个单纯的少年15岁的记忆,知道太多并不合适。 回到自己的房间,诸伏景光挫败的趴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床头柜上他和降谷零的合照出神。 他确实生气了,只不过不是气降谷零的隐瞒,而是气自己的弱小。如果他能够解决一切,zer绝对会坦白,可现在降谷零闭口不言就代表了在这件事上他的无能为力。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帮到zer呢?想起对早上的噩梦那种莫名在意的感觉,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铺床准备睡觉。 或许梦里真的能梦到一些有用的事呢? 然而当他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却听到房门外出现了敲门声。家里只有两个人,敲门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没有来的及思考,诸伏景光下意识就说了一声进,等回过神来之后才想起他们刚才好像有点不愉快,这让他不禁有些尴尬。 但是降谷零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抱着枕头进来了。 “给我腾个地方。” 他自然的把诸伏景光往旁边挤了挤,给自己在床上扒拉出来了个空位,理直气壮的躺下了。甚至还抢了诸伏景光一半被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我想和你一起睡却被你装睡赶出来了?” 被降谷零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的诸伏景光用手臂撑起身体,看着躺在身边的金发少年控诉道。 “所以我是你想一起睡就一起睡,不想一起睡就丢出去的人吗?” “咳,那尾巴给你抱作为补偿好不好?呐,你盯着它看了很久了吧。” 降谷零心虚的翻了个身,对着诸伏景光摇了摇他的大尾巴,明明今天变身的动物也能算得上凶兽,但是摇尾巴时诸伏景光愣是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乖巧。 “啧,你今天的尾巴那么硬,抱起来才不舒服。” 嘴上还在嫌弃,但是事实上诸伏景光还是很诚实的搂住了快有降谷零一半身高的尾巴,从尾巴尖撸到了尾巴根。 降谷零只在他撸到尾巴根时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体,因为鳞片的缘故,他的尾巴并没有上次敏感。但是尾巴根与人类身体相连接的地方还是格外与众不同的。 抑制住想要逃跑的冲动,降谷零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身,小心的收回自己的尾巴。 “差不多行了啊!” 他是想用自己的尾巴让诸伏景光心情好一点,但是也没准备彻底把自己卖了,再摸下去他可能就绷不住了。 “怎么这样,尾巴不让抱那zer让抱吗?” “hir你几岁啊,睡觉还要抱着人!” 虽然这么说着,但降谷零倒是没有拒绝诸伏景光的拥抱。感受着对方一下一下稳健的跳动着的心跳,他就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而诸伏景光把自己埋在降谷零的颈窝里,同样沉醉于幼驯染令人安心的气息里。这时候,诸伏景光倒是也想通了。 管zer到底有什么隐瞒他的呢,只要他们一直不分离,zer就别想甩开他单独面对。 虽然zer现在走在了他的前面很多很多,但是他会努力追赶zer的身影,帮他分担这一切的。 尽管时间还早,但是在对方的气息中,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很快就都睡着了。 而或许是因为抱着降谷零,这次诸伏景光的梦清晰了不少,范围也扩大了,不再只能看到降谷零和他“自己”了。 在纷纷扬扬的樱花中,他看到了zer正在和一个卷发青年打闹,而自己则心情很好的和一个头发微长的青年站在一起调笑他们的感情好。然后遭到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反驳。 紧接着,一个人高马大长相粗犷的人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等下还要打扫澡堂,你们倒是快一点啊。” “班长急什么,反正这活我们已经很熟练了,一会儿就能做完。” “这听起来难道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怎么不算,我们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嘿嘿,你们去吧,鬼冢教官刚才找我,我就不奉陪了。” “金发混蛋你临阵脱逃!” “我也不想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梦中的zer看起来更活泼了不少啊。诸伏景光一边想着,一边打扫着澡堂。 不对……他为什么真的要在梦中打扫澡堂啊,不能跳过吗?! 后知后觉打扫完一半才想起来的诸伏景光瞬间被热醒了。 他腾的睁开眼睛坐起身,然后就发现自己被一扇毛茸茸的大翅膀盖住了,怪不得这么热! 而这时降谷零也被诸伏景光的动作吵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诸伏景光,这让他被吓得立刻清醒了。 “hir,你又做噩梦了?” “啊?没有,如果要说的话姑且可以算个美梦?” 至少残留在心中的情绪是积极的。而且这一次,他记住了一些东西,比如说……那几张陌生的面庞。 “我身上的汗应该是被你的翅膀热的。不过……你昨晚不是穿着睡衣吗?” 和诸伏景光一起睡,降谷零当然不可能裸睡,自然是穿戴整齐的,只是现在……不知为何金发少年的上衣已经不见了,露出了如同牛奶巧克力一样的皮肤和一双能将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硕大翅膀。 左右找了找,在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睡衣的降谷零有些不好意思,他想把衣服披上,结果翅膀太大根本披不上,只能用翅膀先把自己的上半身盖住。 不过有一说一,这翅膀的保暖性确实不错,这么一盖可太热了。所以自己也是太热了才把衣服脱掉了吧? “对了zer,你今天这是天使吗?” 原本降谷零对自己的变身已经比较坦然了,但是不知为何今天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的表情却是一僵,然后麻溜逃跑了。 “那什么,我先回我房间洗漱了。” 诸伏景光:“……” 这反应不对啊,所以不是天使会是什么? 变身的第十一天 降谷零逃跑的利索,但是没一会儿却又抱着衣服,灰溜溜的敲响了诸伏景光的门。 “那个,hir……我想我大概需要你的帮助。” 虽然都是多余的部件,但是尾巴他能够自己处理,翅膀却不太行了。 哪怕少年人柔韧性比较好,但想把大翅膀从后背的衣服里拉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尝试过几次之后,降谷零只能无奈的放弃,然后来找诸伏景光求助了。 诸伏景光答应的倒是很爽快,但是在真正操作的时候,却有点麻爪了,翅膀又宽又大,哪怕降谷零配合也不是那么好塞的。而且中间的部分又比根部要粗,塞到一半就果不其然的卡住了。 “这样不行,把洞再剪大一点?” “可是再大一点穿上漏风会很严重吧。” “那怎么办,强塞的话,你不会痛吗?” “没关系,其实大部分都是羽毛,你使劲塞就可以,不会很痛的。” 即使是这样说了,诸伏景光也无法真的下狠手。他想了想,坐到床上,让降谷零趴到他的腿上,小心仔细的将翅膀上的羽毛一点一点轻柔的塞过衣服上的孔洞,尽量让它们不被折断,弄痛了降谷零。 然而这种轻柔的动作对降谷零来说,却也是一种折磨。上半身只穿着一条袖子趴在幼驯染的怀中,这样的姿势本就让降谷零有点耳热,更遑论还有背上源源不断的传来的那种奇妙的痒意了。 刚才隔着羽毛的时候,诸伏景光的触碰尚且还在降谷零的承受范围内,但是现在当他捏着靠近翼膜的羽根处轻缓的揉捏着往衣服里送时,降谷零就有点受不住了,咬着袖子发出了一声低喘。 “zer?” 这一声让诸伏景光有点不敢动了,他不知所措的看向降谷零,却只看到了一个埋的结结实实的金色脑袋,半晌才听见幼驯染闷声闷气的回答。 “我没事,继续……你可以重一点的,真的。” 哪怕是疼也比这种诡异的酥痒要好,天知道降谷零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了自己再次落荒而逃的冲动。 但即便如此,当诸伏景光的手重新触碰到他的翅膀时,降谷零还是不自觉的颤了一颤,然后抓紧了诸伏景光的裤子再次重复道。 “hir,重一点真的没关系,干脆把它折起来往衣服里一塞就好。” “说什么傻话呢,翅膀里也有翼骨吧,真那么粗暴骨折了怎么办?” 诸伏景光气的顺手打了一下降谷零的屁股,这下降谷零是彻底僵硬了。 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是怎么回事?而且打屁股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回过神来的降谷零刚想翻过身找诸伏景光理论理论,但是正巧此时诸伏景光已经把翅膀最宽的地方塞过去了,使劲一拉,衣料就划过稍细的羽翅贴在了他的脊背上,顺带的还有诸伏景光的手指。 衣料开的口子比翅膀根部还是要大一圈的。诸伏景光摸了摸降谷零露出来的那一点皮肤,感受到从皮肤上传来的震动,担心的问了一句。 “还好吗,zer?” “我没事……另一边也拜托你了,麻烦……快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地方突然长出了翅膀的原因。降谷零只觉得自己背部的皮肤变得敏感了不少,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能让他面红耳赤。 但是现在hir只有十五岁,一想到这一点,降谷零顿时除了把自己拷起来之外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尽管在组织里他杀人放火的是都干过了,但是这种犯罪还是敬谢不敏的好。 或许是因为已经成功塞进去了一边,有了一定的经验,另一边塞的就顺利多了。只是塞到一半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个有些尴尬的小插曲。 “zer,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有点硌?” “!” 不……不能吧? 吓了一跳的降谷零差点下意识的夹住腿,但是他在动作之前到底是想起了别说自己还没有躁动到这个地步,甚至他现在其实只有上半身伏在诸伏景光的膝盖上,腰部以下根本就没有接触,所以诸伏景光说的绝对不是什么糟糕的东西。 那还有什么是会让人觉得硌的东西? 疑惑的侧过头,降谷零还是没有发现异物,总不能hir其实是个豌豆公主? 不过降谷零一侧过头,诸伏景光就感觉舒服了不少,一鼓作气把另一边翅膀也塞进去后,他这才有空去看这是为什么。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让诸伏景光笑死在了床上。 “zer……你的嘴,噗!” 刚才刚起床的时候,因为厚重的窗帘拉着,光线不清所以诸伏景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但是现在……他清晰的看到降谷零原本嘴唇的位置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喙。 降谷零不明所以的摸上了自己的嘴巴,结果就被手下的触感惊呆了,等等,这东西刚才还没有的!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啊喂! 而且笑笑笑,他都这么惨了,hir居然还在笑,降谷零决定要和他友尽十分钟。 恼羞成怒的从诸伏景光的怀里爬起来,金发少年狠狠的给了还在笑的东倒西歪的人一翅膀,然后气呼呼的扇着羽翼扑棱棱的跑远了。 受到重击的地板宣告了他的愤怒,什么好感,什么悸动,这一下啪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 而把幼驯染笑跑了还被一翅膀扇的有点懵的诸伏景光则看着一片狼藉的床铺和上面散落的羽毛眨了眨眼。 哎呀,难道说生气还会掉毛的吗?以及……zer今天的脾气好像有点大啊,往常应该不会直接动手才对? 说友尽十分钟,就友尽十分钟。 十分钟后,降谷零还是瘪着一张“へ”形嘴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言不发的走进厨房帮忙做早餐。 是的,他的喙已经被他努力的收回去了。和怎么也无法收回的大翅膀不同,他的嘴巴似乎还是可以变回去的,这也是降谷零那么快就出来的原因之一。 诸伏景光也识趣的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是说起了网球部的事。 “zer,网球部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发现了那些学校都跟那个网球大赛有关系,那我自然是要参加的。” 谈起正事,降谷零果然就放下了那一点小矛盾,表情也郑重了起来。 错过了这个机会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还真是多亏了网球部的部长多说了那么一句。 既然决定要做,以降谷零的性格那必定就是要全力以赴的。15岁时的网球拍对于现在的降谷零来说已经不太趁手了,哪怕身体素质短时间内没有大的改变,但是技巧和打法上的不同依然需要更换不同的球拍。 正好诸伏景光也有一些东西需要买,两人在放学后就去了商店街,约好了汇合的时间地点就分头行动了。 这时候的诸伏景光万万不会想到,等自己再次见到降谷零时会看到一副怎样的场景—— 在夕阳的余晖下,金发少年逆着光展开了自己背后那对雪白的羽翼,圣洁的如同一位降临人间的天使……嗯,如果不看他接下来俯冲而去的动作以及被他追的嗷嗷直叫的男人的话。 “别,别在叨啦!包我不是已经还回去了吗?为什么还在追我啊!” “还回去就完了?接受法律的制裁吧,嘎!” “救、救命啊!” 诸伏景光:“……” 虽然见义勇为的确是zer会做的事,但是这个画风是不是有点奇怪。 以及……今天果然是大鹅吗? 尽管这一幕看上去很喜感,但是挡在抢劫犯逃跑路线上的人还是纷纷避了开来,唯有诸伏景光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而抢劫犯看着面前少年那张清秀的脸,误以为他是被吓傻了,顿时露出一个狂喜的表情。 只要能把这个孩子挟持为人质的话,是不是就能让后面那个叨人的疯子停止了? 抱着这一丝侥幸的心理,他不顾一切的朝诸伏景光伸出了手,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追着他不放的金发少年在见到他企图对猫眼少年动手后,眼底的凶光更胜一筹,狠狠的扇起翅膀,一口叨在了他的肩膀上。 “嗷!” 一手捂着被叨了的肩膀,一手捂着被踹了的腹部,抢劫犯直接瘫倒在地缩成了一只虾米。 而“罪魁祸首”却根本没有管他的死活,只顾着对对方嘘寒问暖。 “hir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zer……” 诸伏景光满脸痛惜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降谷零露出来的喙。 “不要去碰不干不净的东西啊,沾染上了病菌怎么办?” “不会的……好吧,我下次注意。” 抢劫犯:“……痛!” 他已经喊了好久了,真的没有人来关注一下他吗? 下一秒他的愿望就实现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毫不留情的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当街抢劫还企图挟持人质?跟我们走一趟吧!” 抢劫犯:“……” 抢劫他认,但是你要不要看看你口中的人质到底是个什么魔鬼啊喂! 变身的第十二天 作为事件的目击者以及……参与者,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被带走一起去做笔录了,好在他们的东西都已经买完了,也没耽误什么事。 只是诸伏景光总觉得降谷零有些怪怪的,从上了警车之后就一直很安静,完全没有了刚才拼命叨人的活泼气场。 唔,该不会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羞耻心爆发陷入了自闭状态吧? 是的,诸伏景光猜的没错,明明能靠体术将人轻易撂倒,但是不知为何,当时的降谷零脑子一热第一反应却是露出喙来叨人。 叨人就算了,他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像个傻子一样挥舞着大翅膀扑棱棱的助跑,是的这双白长这么大的翅膀根本就没让他飞起来……他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偏偏是大鹅呢?哪怕是天鹅也行啊,至少人家飞起来还优雅一些! 于是,彻底自闭的降谷零翅膀一抖,把自己低下的头遮了个严严实实,嗯,可以说是很掩耳盗铃了。 诸伏景光:噗! 他的zer真的是好懂又可爱啊! “好啦,其实你在别人眼中只是个国中生而已,情急之下冲过去叨人没什么的,警察先生不是还夸你见义勇为了吗?” “但是被本能支配什么的太逊了,我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方法,而不是……” 降谷零对于变身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本以为除了缩小和树懒那种被自身条件所限制的情况之外,其他变身不会给他带来太多麻烦,可谁知有的时候变身还会影响他的一部分性格甚至一不小心还会被本能支配。 这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想想吧,万一以后在去组织卧底的时候变身成了一些冲动易怒的动物,一不小心在战斗中遵从本心的把琴酒他们给叨了……那就不太好收场了。 “我必须想办法克制住这些变身后的本能。” 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那双带着焦躁以及对自己的不满的眼神,眉头皱了皱。但是他也没有直接说什么劝阻的话,而是只说了一句。 “我陪你一起。” 有他在的话,至少zer不会太过压榨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为了他能够好好休息。 为了不让降谷零拒绝,诸伏景光又补充道:“而且你一个人要怎么操作呢?鹅类打架的时候喜欢用喙,如果要克制这一点,你总不能自己跟自己打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降谷零还是有些犹豫。 “可我怕伤到你。” 哪怕因为童年的阴影,诸伏景光从小就开始练习格斗,但是15岁的没见过血的诸伏景光对身经百战的降谷零来说还是太嫩了,如果是在清醒状态下倒还好,可如果真的本能上头,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别把我想的太弱啊……好吧,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再相信一点自己。” 诸伏景光胡乱的揉了一把降谷零的金发,弯了弯眼睛笑着道。 “相信降谷零永远也不会伤害诸伏景光。” “啧,别这么肉麻啊。” 降谷零被诸伏景光这句话说的有点脸红,他掩饰性的移开了视线不去看诸伏景光的眼睛。而见到这一幕诸伏景光就知道这一局是他赢了。或许也能说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要找一个空间足够大,而且没什么人的训练场并不容易,于是降谷零干脆带着诸伏景光悄悄翻墙进了学校的网球训练场。 从墙头上蹦下来,诸伏景光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降谷零的眼神都不对了起来。 毕竟,降谷零这翻墙的动作未免也太熟练了些,一看就是惯犯。更离谱的是,网球场原本是锁着的,而没有钥匙的降谷零只是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铁丝插进了锁孔,不到五秒锁头就应声而落。 “zer……” 诸伏景光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后到底去干什么了?” 就这开锁的手艺,一般的大盗都赶不上,怎么看都是一副很刑的样子。 “咳,就警察啊,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嘛。” 降谷零摸了摸鼻子,公安警察嘛,会开锁也不是什么大事对吧。 “而且虽然你不如我熟练,但是普通的锁也拦不住以后的你,怎么样……要不要提前跟我学两手?” 诸伏景光:“……” 认真的?谁家正经警察会学开锁啊?他怎么突然觉得一向认真过头的幼驯染也开始不靠谱起来了? 降谷零理了理自己的羽毛,他说的可是实话,而且开锁这种小技能别说他和hir了,就是松田和萩原也是熟练的很,也就班长不是那么擅长罢了。 “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热热身?” 略过开锁这个小插曲,他们还是有正事要做的。 降谷零也打算趁这个机会让诸伏景光提早接触更正规系统的训练,东京日后还是很危险的,他虽然想要保护诸伏景光可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真的一直形影不离,还是自己有实力最靠谱。 于是在活动了一下手脚之后,降谷零就开始给他喂起了招来。 诸伏景光只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好似在降谷零的掌控中似的,无论他怎么变招都会被挡住甚至被借力打力的返还回来。 一次又一次的被放倒,诸伏景光也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爬起来。 “再来!” 不甘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直到这时诸伏景光才终于清晰的明白了自己和如今的降谷零的差距。 哪怕都是还未发育成熟的少年身体,本身的力量相差无几,可技巧和经验上的不足却让他们之间的实力天差地别。 降谷零看着诸伏景光狼狈的样子有些不忍,但是在下一次动手时还是直击诸伏景光的弱点。 “多余的动作太多了,进攻之前不要让敌人察觉出你的意图!” 当再一次被降谷零反扣住手臂按在地上时,诸伏景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降谷零已经放了很多水了,但他依然会被辖制住,这让他挫败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斗志。 zer的确很厉害,但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努力的去追上他,那么zer是不是就愿意告诉自己他一直一来在忧虑的事情了呢? 这么想着,诸伏景光活动了一下手腕就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降谷零摆好了姿势。 “继续吧,zer。” 然而降谷零这次却拒绝了他。 “已经够了,今天的强度已经算是超标了,再练下去你明天就起不了床了。” “我觉得我还可以……” 诸伏景光小声反驳,却在对上降谷零不赞同的眼神时偃旗息鼓了。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来这里?” “怎么,这时候不嫌弃我带你翻墙又开锁了?” “咳,我哪里有嫌弃你,只不过是太惊讶了而已。” “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说我以后也会吗,我又不可能嫌弃我自己。”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重新锁上网球场的门就准备回家,然而当爬上墙头的那一刻,诸伏景光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zer……我们今天过来原本是想干嘛的?” 降谷零闻言也沉默了。 等等,他们好像是来帮他克服本能的来着。给hir喂招只是热身而已,然而热着热着身,这事就跑题了。 “其实应该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吧……毕竟我没有用翅膀?” “大鹅攻击本来就不怎么用翅膀吧?说起来你的喙和我打架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出现欸。” 诸伏景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降谷零此刻和人类无异的嘴。 “那可能是因为对你,我怎么也无法升起真正的敌意吧。” 降谷零想了想答到,他们之间顶多只能说是切磋或者陪练,完全没有动真格。 “这样吗?” 诸伏景光想起早上发生的事,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声。 “算了,也没关系。除了打架之外,我或许还有办法帮你控制你的本能。” 降谷零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但是出于对诸伏景光的信任,他还是半信半疑的答应试一试。 不过事实证明,人有时候还是相信自己的预感比较好。 “hir,不要再碰那里了!” “喙,喙露出来了,加油,控制好自己别啄我哦!” “不行,快点放开!” “放开可不行,你看这不是很有用吗?” 降谷零万万没有想到,诸伏景光所谓的方法就是强撸他的翅膀。而一动他的翅膀尤其是和脊背相连的那里,他的喙竟还真的就冒出来了,但是也仅此而已。 “只是露出来有什么用,我还是不想攻击你啊。” 都不想攻击那怎么克制? “这样吗?”那看来还是撸的不够狠。 可看着翅膀根已经快被撸红了的可怜模样,诸伏景光也下不去更狠的手了。 那要不……咬一口试试。 这个鬼迷心窍的想法一但冒出来,就再也撵不跑了,于是诸伏景光干脆遵从自己的内心俯下身,剥开层层叠叠的羽毛轻轻的——咬了一口。 变身的第十三天 清晨,已经愈发习惯了变身的降谷零熟门熟路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手正常脚正常,没有尾巴没有耳朵,翅膀也没有……咦?他今天居然是个正常人类吗? 降谷零诧异的睁大了眼,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好事! 巨大的惊喜让他一瞬间忘了昨晚使他再次落荒而逃的尴尬小插曲,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和诸伏景光分享他的喜悦。 “hir你看,我今天没有变化!” 昨天鬼使神差之下啃了幼驯染翅膀的诸伏景光听到降谷零的声音本来也很高兴。他刚才还在想着该怎么赔礼道歉降谷零才会原谅他,没想到一大早少年就自己送上门了。 台阶都递过来了,诸伏景光当然会顺着往下爬,因此他也扬起笑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吗?那恭喜你了……呃,zer?” 黑发少年原本笑着的表情逐渐带上了一丝迷茫,清澈温和的蓝眼睛里倒影出空无一人的客厅……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根本就没有人! 难道说自己刚刚是幻听了?还是说是zer的恶作剧? 因为不确定,诸伏景光想了想还是又稍稍提高音量,朝降谷零的房间喊了一声: “zer,刚刚你有在叫我吗?” 而就站在诸伏景光面前的降谷零此刻惊疑不定的睁大了眼,他伸出手在诸伏景光的眼前挥了挥,却发现诸伏景光没有半点反应。 开什么玩笑!hir这是完全看不到他了吗? 不死心的踮起脚尖凑近黑发少年,两人的距离此时无比贴近,但是降谷零依然没有从诸伏景光那双极具特色的蓝色猫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那里面只有纯然的疑问和茫然。 好吧……看来他今天并不是毫无异常,而是变成了隐形人。 只是隐形人虽然不会被别人看到,但是却也不是触碰不到的幽灵,他存在的痕迹还是能被捕捉到的。 比如诸伏景光就感受到了那抹和他靠的极近的呼吸,以及那道犹如实质的视线。 小心的伸出手,黑发少年歪了歪头,试探性的问道: “zer,还是说你其实就在这里?我……看不到你对吗?” 反应的还挺快嘛…… 下意识避开诸伏景光的手,降谷零突然兴起了一种想要逗一逗诸伏景光的冲动。谁让这人没事就咬他呢?咬完了耳朵咬翅膀,当他没脾气的嘛! 于是仗着敌明我暗,降谷零放轻脚步悄悄绕后,扬起一巴掌呼在了诸伏景光的屁股上。 “啪!” 嗯,还别说,手感饱满Q弹,声音清脆洪亮,一看就是个好屁股(?) 降谷零一触即离,而诸伏景光则一边捂着被打的地方,一边不可思议的扫视周围。 “你居然仗着我看不见你就趁机打我屁股?!” 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伤心,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降谷零闻言似乎有些不忍,连忙上前两步想要安慰安慰他。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回荡,诸伏景光被碎发遮挡住的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狡黠,在幼驯染的气息靠近时一跃而起,想要把刚刚做了坏事的人制住好好教训一顿。 可谁知降谷零比他还快一步,在他动手之前,就避开了身位,甚至往他背后推了一把,把他一头贯进沙发里,摔了个七荤八素。 “hir,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哦!” 诸伏景光郁闷的挣扎着从降谷零的手中翻过身,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这明明就是你在欺负我吧……降谷叔叔?” 降谷叔叔?! 这个称呼一出来,降谷零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他有些崩溃的扯着诸伏景光的脸颊喊: “不是,你在乱喊些什么东西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的没问题?” 见他这么大反应,诸伏景光反而来劲了,他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丝毫不顾自己被降谷零蹂躏的脸,加重语气又字正腔圆的喊了一句: “我又没喊错,重生回来之前,你怎么也该有二十几岁了吧,降谷叔、叔!” 29,差一点点就30的降谷零:“……” 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降谷零就露出了属于波本的招牌表情,而诸伏景光虽然看不见波本瞳,却能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忍不住缩了缩身体,警惕的“看”向上方正压制他的人。 “很好,叫叔叔是吧?我这就让你叫爸爸!” “欸?等等!我错了!哈哈哈!你别太过分啊!哈哈哈!我要反击了!哈哈哈!” 被摁着挠痒痒肉的诸伏景光受不了的手忙脚乱想要护住自己的弱点,但是奈何作为幼驯染的降谷零实在太过了解他,让他上躲下避好不狼狈。 果然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怎么也避不过的诸伏景光索性反手摸索着也想要挠降谷零的痒,只可惜看不到还是太劣势了,最终在降谷零手下输了个一败涂地。 等他们闹够了,沙发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降谷零把气喘吁吁的诸伏景光拉起来,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好心情的挑了挑眉。 “好了,准备准备去上学吧,顺便帮我请个假。” 诸伏景光原本还想要抱怨的话被咽了回去,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就算别人看不到你也不影响你去上学吧?” “嗯,只是借着这个状态,我想有些事我或许可以提前去做而已,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去冒险的。” 降谷零没有隐瞒,而是把自己的打算实话说了。虽然一开始发现自己今天也不是正常人类时他有些失落,但是转念一想隐形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可实在是太多了。今天的变身或许可以让他的一些计划提前铺垫下去,为以后减少许多麻烦。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降谷零要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但是既然zer说了会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他应该也要相信他的吧…… 最终,黑发少年摸索着拉住了金发少年的手,小声问他: “那……放学之后,我能在家里看到你的对吧?” 降谷零原本还想继续逗一逗他说你今天可看不到我,但是在看到诸伏景光担忧的眼神时还是心软了,直接向他保证。 “我会去接你放学的……我的大侄子。” 嗯,最后还是没忍住皮了一下,其实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听hir叫他叔叔也是挺有意思的。 诸伏景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才拎着书包走了。 而目送他离开后,降谷零也简单收拾收拾,带好装备离开了家。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巅峰状态,甚至对身体的控制力也没有达到最佳,所以在他的计划中,是没打算这么快就去试探这个世界的组织的。 奈何天赐良机,借着隐形人的便利,他至少不用担心在组织面前暴露身份,既然如此那就不来白不来了。 组织里的基地更新换代很快,所以降谷零没有试图去记忆中的基地撞运气,而是直接干脆的去了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皮斯科……也就是枡山宪三的住处。 在重生前的世界里,皮斯科死后他的别墅就被琴酒给炸了,彻底的毁尸灭迹,公安只发现了那里有一个被炸的一干二净的秘密地下室,却不知道被毁掉之前里面有什么。 而现在……他或许可以提前去那里看个究竟了。 作为一家明面上的汽车公司的董事长,皮斯科的别墅也位于知名的富人区,安保很是严格。但这一切在隐形人降谷零面前都形同虚设,他甚至可以在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当然这样便利的条件并没有让降谷零放松警惕,他很清楚,外面的这一层安保皮斯科同样也没有放在眼里,他倚仗的是他自己在别墅里的改造。 降谷零并没有选择大大咧咧的撬大门,毕竟如果要是别墅里有人那乐子就大了,他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二楼的阳台。从阳台翻上去是一扇被锁住的玻璃门,降谷零确定这间房间没人后就拿出装备开始撬锁。 十四年前的锁比起后世来说要好开很多,三两下就搞定了。重新把门锁死,降谷零这才小心的在别墅里探查起来。 回忆着当初看过的报告里皮斯科地下室的位置,降谷零慢慢的朝着目标前进,期间碰上了一个打扫卫生的保姆,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普通人的模样,但是降谷零却敏锐的察觉到那个人身上那种组织特有的气息。 看来……接下来的行动要更加小心一些了。 闪身避开保姆行进的路径,降谷零的脚步变得更加轻巧了一些,曾经变成半猫的记忆在这一刻似乎也涌现出来,金发少年的动作越来越像一只悄无声息的黑猫,游荡在寂静的别墅中。 可还没有到达记忆中的位置,降谷零就先碰到了墙壁,已经不能再往前了。 难道地下室的入口在院子里? 不,不可能……院子的遮挡效果一般,如果是这样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很可能会被别人注意到,所以入口应该就是在室内才对。 降谷零沉吟片刻,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局。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餐厅,旁边就是厨房。 这样的话……降谷零心里顿时有了猜测,他果断的迈步走向厨房,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酒窖。 “呵,还真是一成不变的把戏。” 嘲讽的哼笑一声,降谷零找到存放着皮斯科酒的架子将它轻轻搬开,熟门熟路的把地板掀开,露出底下的通道。 “就让我看看,下面有什么吧!” 变身的第十四天 然而就在降谷零想要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动静。他迅速将地板和酒窖恢复成原样,然后屏息凝神听着外面的声响。 “都说英雄出少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你这种本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过奖。”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我听说先生已经打算让你代理东京的行动组了,以后我们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或许我还要靠你关照呢。” 老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越来越近,转眼就来到酒窖的位置,降谷零果不其然看到了皮斯科的脸,但当他见到皮斯科身后的人时,他的表情差点就裂开了。 那是一个长发及腰的银发少年,大概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遮住了他的部分眉眼,只露出了半张略显冷淡的脸。 而随着皮斯科嘴里越来越多的吐出一些没营养的商业互吹,降谷零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淡色的唇越抿越紧,明显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嗯,现在看来……很难说当初琴酒的灭口有没有一丝公报私仇的意思。 是的,跟皮斯科过来的人正是以后黑衣组织的头牌劳模琴酒。而这个时候的琴酒虽然依旧气势惊人,但是显然身形没有成年的他那么有压迫感,否则皮斯科也不敢在他面前叨叨那么久的废话。 不过好在皮斯科还记得他们有正事要做,在少年琴酒的耐心彻底耗尽之前,他终于打开了密道,带着琴酒前往了地下室。 “这次交易所需要的东西就在下面,哦对了……里面还有一些我收藏的小玩意。” 皮斯科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为琴酒引路。而喜提免费导游的降谷零自然也跟了上去。 重生了那么多天,降谷零第一次由衷的赞美了他的变身。隐形什么的,真是太好用了! 而跟着皮斯科顺着楼梯走下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宛如小型军火库的房间。 怪不得这里曾经被炸的这么干净……见状降谷零不禁咂舌,所以说组织里的人难道人均患有火力不足恐惧症吗?他还以为只有琴酒会在家里装满了武器,也不怕有一天出意外把自己给炸上天。 不过这显然不是这间地下室的重点,皮斯科看都没看一眼这琳琅满目的枪械,而是径直在如同迷宫一样的展架中穿行,直到走到了一个摆放着各种手榴弹的展示架,从中看似随意的拿了一个,啪的一下拉开。 跟在后面的琴酒以及隐身中的降谷零都没有被皮斯科这看似疯狂的举动吓到。果然……手榴弹并没有爆炸,反而是展架对面的墙壁缓缓向旁边滑去,露出了一扇带有密码的门。 琴酒见状立刻转过身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避嫌,他无意去窥探皮斯科的密码,这和他的任务无关。 而皮斯科显然知道琴酒是什么样的性格,说实话如果是换成情报组的那些人他甚至都不会带着人进入地下室,相对来说行动组的人还是比较容易打交道的。 “我去取资料,琴酒你可以在这里随意逛一逛,看上什么拿去玩就好,不用跟我客气。” 琴酒明白这是皮斯科的示好,虽然他一向懒得去经营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但这也不代表着他真的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想着以后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这里,不可避免的会与皮斯科多有接触,他也就意思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好。” 如果不接受这家伙的礼物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不放心,然后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如随便拿点东西走算了。 这样想着,琴酒就把视线放在了枪架上,不得不说皮斯科这里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虽然他用惯了自己的□□,但是拿两把其他的当做备用也不是不行。 见琴酒愿意接受他的好意,皮斯科的笑容果然更深了,他放心的快速输入密码进入更深一层的密室,去拿这次需要交给琴酒的任务物品。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的站在他旁边连呼吸都几近于无的金发少年也已经把密码记了下来。 只是……在最后开门的时候,降谷零看到皮斯科用大拇指抵住了门把,深深的按了一下才打开了门。 居然还隐藏着指纹验证吗?啧,不愧是老狐狸! 降谷零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没有选择冒进,跟着皮斯科继续向里。皮斯科开门关门的速度太快,他没有办法保证挤进去的同时不碰到皮斯科。现在还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 但是……他这一通折腾总不能真的就无功而返吧? 快速的撇了一眼只拿了两把枪就百无聊赖的靠在门口等着皮斯科的琴酒,降谷零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至少得带走一点纪念品。 本来他是没打算拿走任何东西从而打草惊蛇的,但现在看来只要操作得当,他或许可以趁机捡点漏……就当是抵工资了。 降谷零心想,虽然他是卧底,但是为组织干的活也不少,上辈子经费都没花完可真是亏死了,这辈子继续花貌似也没毛病。 于是在琴酒的视线死角,金发少年打开自己带着的包,“勉为其难”的开始了零元购。 手榴弹?拿了!催泪瓦斯?拿了!麻醉弹?拿了!手/枪?拿了!子弹?这个得多拿一点…… 感谢皮斯科把这个小型军火库弄得跟迷宫似的,要不然他也没办法当着琴酒的面这么肆无忌惮的扫荡。同时也感谢琴酒的面子大,要不然他也没办法拿走这么多东西还不让皮斯科警惕起来。 抱着装到了极限的背包,降谷零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幸好今天他的变身可以同化他身上的衣物甚至带着的包。要不然只能往身上揣的话可揣不了多少。 现在有了这一背包的枪支弹药,他至少不必想办法去黑市淘换武器了。要知道以他现在的年纪去黑市,可太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了。 皮斯科出来的时候,果然没有关注架子上少了什么。琴酒就一个人两只手就算可着劲拿能拿多少,他再去看人家拿了什么岂不是太小气了些。 降谷零正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才敢这么使劲拿拿拿的,皮斯科不可能和琴酒核对这些,所以这笔人情也注定要让琴酒替他背着了。 总之,拿到了补给的降谷零很开心,成功交接了任务物品的琴酒很开心,自认为交好了琴酒的皮斯科也很开心,大概……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三赢吧? (琴酒&皮斯科:tui!) 提着一大包战利品的降谷零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如同一个得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就像是琴酒偏爱他的□□一样,降谷零也有自己惯用的配枪,那就是HKR7,这把德国产的枪性能优越但是价格昂贵,他本以为自己短时间内很难有渠道把它弄到手,却没想到今天直接零元购了! 怎么说呢,再次感谢皮斯科和琴酒的馈赠! 降谷零嘴角的笑容一直保持到他去接诸伏景光放学,反正别人也都看不到他,也就不用担心被老师同学撞到了不好解释。 但是当他终于从校门口等到了诸伏景光时,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hir的表情不对……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再犹豫下去,降谷零果断的上前几步,拉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被人猛的拉住的诸伏景光脸色一变,条件反射的就想来个背摔,但是早有准备的降谷零比他更快一步的抱住了他的腰,没有让他在大庭广众之前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 “hir别慌,是我!” 幼驯染熟悉的声音让诸伏景光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反握住降谷零的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 降谷零没有急着追问什么,而是就这么牵着诸伏景光,和他并肩而行,直到诸伏景光终于缓过来了之后,才开口: “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吗?平时就算是有人突然碰你,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降谷零的话直接堵死了诸伏景光粉饰太平糊弄过去的想法,他只能无奈的苦笑一声:“还是瞒不住你啊,zer。” “所以,你果然想要瞒我?” “不,我只是不确定而已。或许那只是我的幻想……也说不定。” 诸伏景光越说声音越低,降谷零也不催他,就那么静静的等着他整理思路。好半晌之后,诸伏景光才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自从我家出了事之后,我就总是能感觉到周围好像有人在跟踪我的样子……然而我跟大人说了之后,他们却并没有找到可疑的对象。” “然后我就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创伤过后引起的轻微被害妄想症……” “你之前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降谷零不满的拧了一下诸伏景光手心里的软肉。 “嘛,谁让我认识你之后就好多了呢。”诸伏景光笑着反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真的,自从我认识了你之后,被窥视的感觉就少了很多,尤其是和你住在一起后,这种感觉几乎都要消失了。” “只有今天早晨,我才又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被跟踪的感觉……” 变身的第十五天 诸伏景光的叙述让降谷零迅速想到了一个人。他还记得当年读警校时,他们抓住了曾经杀害了hir父母的凶手外守一。 那个混蛋曾经亲口交代过,他其实一直在跟踪hir。所以……如今让hir感到不安的,就是那个疯子吧! 金发少年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握住诸伏景光的手也不由的紧了紧。 抓住外守一其实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最近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而已。现在倒好,那家伙居然主动送上门了。 “zer,我会乖乖去看医生的,你别生气……” 诸伏景光还以为幼驯染是因为自己的隐瞒病情而不满,因此当感受到降谷零手上的力度加大了时,也只是轻轻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像一只撒娇的大猫。 这也让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降谷零回过了神,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要怎么去和hir说,你这些年被跟踪的感觉其实不是错觉也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那个杀害了你父母的人真的在跟踪你呢? 降谷零从不怀疑hir是坚强的,是勇敢的,但是外守一对诸伏景光来说也终究是不同的,他是他一直以来做梦都想要抓住的人,却同样也是这么多年来他梦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要不然……还是把消息传给诸伏警官,让他把外守一抓起来吧。 降谷零罕见的犹豫了,但是转念一想,诸伏高明如今好像也才21岁,还在东大读法律,就连警校都没进呢。 啧,这个时间点还真是太早了啊。 那要不不告诉hir等会儿他们要抓的人是那个人,只把他当做一个跟踪犯来处理,然后等把人抓住了再说? 但是这个想法在他抬头对上诸伏景光那双湛蓝的眼眸时,却又突然被摁了回去。如果那样做的话,hir会伤心的吧……这种名为保护的态度实际上也是一种不信任而已。 要是换一个人,降谷零才不会去考虑那么多,但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原本行动果决的降谷零才会这样犹豫不决。 而一直没有得到回应的诸伏景光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什么……他一向都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zer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我的这个“病”有问题?” 话都问到了这个地步,降谷零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咬牙还是决定先透露一些。 “如果我说我觉得你的感觉不是错觉呢?” “不是错觉?” 诸伏景光闻言楞了楞,一边是医生的诊断一边是幼驯染的猜测,两方相悖的结论让他思考了甚至没有一秒,就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幼驯染。 “是什么人会选择跟踪我呢?拐卖小孩的人渣吗?” 说着他自己都摇了摇头,“不过我现在的年龄也太大了,怎么还有人盯着我呢?” 降谷零听到他的话,虽然知道是在开玩笑活跃气氛,但还是忍不住满脸黑线。 “你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害怕吗?” 正常人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心里怎么都得咯噔一下吧。 “这不是有zer在保护我吗?” 诸伏景光笑眯眯的道,“能让你这么笃定,这件事一定在未来也发生过吧,你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 “……也别太依赖我的保护。” 降谷零别扭的转过头,毕竟我……其实并没有保护好你。 但是他忘了他现在是隐形人,诸伏景光根本看不到他的小动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因此诸伏景光只是歪了歪头,然后又点头同意道: “没错,我也得加油保护zer呢!” “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降谷零抿了抿唇,然后放轻了声音。 “hir,我会告诉你一些事,不过你得答应我,要保持冷静好吗?” 降谷零的声音虽轻,但诸伏景光却听得出他的郑重,因此他也收起了玩闹的表情,蹙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他们后面,这个时间点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少,完全看不出谁有异常。 “你要说的事……是不是跟杀害我、父母的那个人有关?” 降谷零惊愕的瞪大了眼,就连脚步都不由的一顿。诸伏景光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拉力,心下了然。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枉他还在这里自己纠结了半天,结果一开口人家自己就猜出来了。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还有谁会让你纠结那么久要不要告诉我?” 诸伏景光见降谷零这幅模样反而露出一个浅笑,“放心吧……我没事,这么多年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其实都有心理准备。现在看来未来的我至少是成功抓到了他吧……这样的结果不算坏了。” 距离那个血色的夜晚已经过去了八年了,依然抓不到的凶手虽然是他的梦魇,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在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想要抓住他以慰父母在天之灵的执念。 现在得知那个人就在他附近,他时时刻刻都有机会抓住他,比起害怕诸伏景光更多的反而是……兴奋。这甚至让他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zer,那个人在哪?就在我们身后吗?” 看着诸伏景光眼底原本柔和的蓝色此刻暗沉了下来,再加上手上传来的颤动,降谷零怎么可能真的相信诸伏景光嘴里的没事。 “hir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冷静下来,否则我们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 诸伏景光瞬间沉默了,无意识间,他把降谷零抓的很紧,走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了手。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该是你。” 降谷零没有去管自己被诸伏景光抓红的手腕,而是快速的拥抱住他。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换成是另一个人都不一定能比现在的诸伏景光更冷静。 诸伏景光眼睛一酸,他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深深的埋进降谷零颈窝。手上也同时用力反抱住降谷零的腰,将人牢牢的圈在自己的怀里汲取力量。 但是不够……还不够…… 这一刻诸伏景光无比的想要看到降谷零的,但是睁开眼视线却毫无阻力的穿透了降谷零的身体,看到了自己的手。 诸伏景光:……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好委屈,明明幼驯染就在怀里,他却怎么也看不到他。 而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其他人同样也看不到降谷零。此刻诸伏景光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就……嗯。 “砰!” 隔壁的门打开又关上,隐隐约约甚至听到有人骂了一句神经病。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赶紧打开公寓的门窜了进去。降谷零到还好,毕竟别人看不见嘛,但是诸伏景光……但愿以后在邻居哪里的风评不会变得奇奇怪怪的吧。 不过这个小插曲倒是也让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不少,诸伏景光没有再急着追问外守一的事,而是换完衣服之后就去了厨房。 等一顿晚饭做好之后,他也终于真的冷静了下来,消化了这几年杀害了自己父母的凶手一直在跟着自己这件事。 “所以说,那个人知道我的存在,那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也杀了而是一直在跟踪我?还是说……其实那天我以为的幸存只不过是他的故意为之?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我,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东西?” 不愧是hir,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这个时候再隐瞒就没有任何意义了,降谷零当即坦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有一个朋友叫做外守有理,她同时也是你父亲的学生。” “有理……这个名字我隐约有印象,但是我记得她应该是已经去世了。” “是的……但是他的父亲却不那么认为。”降谷零闭了闭眼,诸伏一家的惨剧不得不说是一场无妄之灾。 “他的父亲不愿意相信女儿死去的事实,反而认为你的父亲把有理藏了起来,所以他找到了你家,然后……” “跟踪你,也是觉得你知道有理的下落,他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找到他的女儿。” 听完之后,诸伏景光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就那样如同一座雕像一样在那里一动不动。 降谷零没有开口安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谁也无法真的和如今这样的诸伏景光感同身受。 他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温度告诉诸伏景光,无论何时他都不是一个人。此刻的降谷零甚至有些可惜现在自己没有毛茸茸的大尾巴和大翅膀。否则的话他还可以把这些诸伏景光喜欢的东西塞到他怀里,让他能得到些许的慰藉。 诸伏景光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降谷零都在想要不要给诸伏高明打个电话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zer,我想抓住他,亲手。” 诸伏景光知道,最好的选择是把外守一的事告诉警察,而不是仅靠他们两个少年自己动手。这个选择很冲动,但除此之外他不愿意去选第二个选项。就当是……他难得的任性吧。 “你会帮我的,对吗?” 变身的第十六天 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当即降谷零就对诸伏景光说了他的想法。 “我记得他的样貌,如果只是要找出他的话,只要他再次出现跟踪你我就可以帮你抓到他。但是hir,这样做的话,我们就要先想好要怎么让他认罪。” 当年惨剧发生的时候诸伏景光实在是太小了,再加上他患上了失忆症和一定的创伤应激,证词被采用的可能性会大打折扣。 “那未来的我是怎么处理的?” 诸伏景光打算抄作业了,有捷径不走他又不是傻子。 降谷零摊了摊手,“这个可不好复制,因为当初抓住他时,他已经魔怔到绑架了另一个小女孩,并企图引爆炸弹同归于尽了。” 以诸伏景光的道德感根本不可能再去找一个小女孩当诱饵,所以这个计划几乎是不可行的。至于之所以说是几乎,而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原因嘛…… 只听降谷零又补充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法操作,毕竟我会变身嘛,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能变成小孩子的模样,把外守一引出来呢!” “等你变身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这个提议pass!” 诸伏景光捶了他一下,“你觉得今天晚上我们把他引出来,然后套他麻袋怎么样?” “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今天我可以隐身,到时候带一个大行李箱完全可以把他沉到东京湾里不留任何痕迹。” “……zer你开玩笑也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 诸伏景光被噎了一下,他顶多只是想了想暴力逼供而已,没想到降谷零已经在想怎么毁尸灭迹了。 降谷零笑了笑,没有说他其实是认真的。他真的有想过要不要让外守一直接消失。那几年的卧底生活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只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因为那个人不配清清白白的消失,他需要被法律审判被人们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唾弃。 所以果然还是最好抓个现行吧……降谷零在临睡前模模糊糊的想着。 希望明天的变身能够让他变小……柯南那孩子的年龄就不错,小朋友本来就容易模糊性别,到时候戴个假发口罩就是完美的外守一诱捕器。 或许是因为降谷零的意见太过强烈,也或许他就是被世界偏爱的宠儿,总之睡觉前他那个不走心的祈祷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居然还真的实现了。只是……这实现的好像有点过头。 第二天一早,惊喜的发现自己变小了的降谷零还刚想对诸伏景光说这个好消息,结果却被身上多出来的衣服绊了一跤。 等等!他昨天因为是在自己房间自己睡的,所以还是没忍住选择了最舒服的裸睡,那他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哪里来的? 在最初的兴奋过去后,降谷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不对。如果没看错的话,他身上现在穿的这是……蓬蓬裙?还是说是公主裙? 降谷零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所以分辨不出来,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裙子都不该出现在性别为男的他的身上吧! 再加上余光扫见的滑落到他胸前的微长金发,降谷零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撩起裙摆,把手伸向了自己小兄弟曾经所在的位置。 老天保佑! 不幸中的万幸他身上没再少点什么零件,也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虽然看起来不像,但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呼……可真是吓死我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以为自己真的变性了。然而降谷零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完,久等他不到的诸伏景光就意思意思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了。 “zer,你……对不起,打扰了!” 砰的一声,刚打开的门又被关上了,诸伏景光原本以为降谷零是又变身成不方便行动的物种才又起晚了,却万万没想到一开门竟会看到那样需要和谐的场面。 看来以后早上不能再随便进zer的房间了,一手捂脸一手扶墙的诸伏景光心里受到了暴击。 原本因为都是同性,所以他们平时在生活中也不会顾忌很多,但是既然现在zer还会变成女孩子的话,那他多多少少就得避点嫌了。 而裙子还撩着,手也正放在咳、的降谷零此刻整个人都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诸伏景光把门拍上只觉得世界都灰暗了。 “不是hir!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啊!” 急急忙忙拢好裙子跳下床的“小姑娘”,蹭的一下就抬腿踹开了门,丝毫不顾可能会有的走光,而门外的诸伏景光看到他的动作,眼前就是一黑。 他连忙手忙脚乱的蹲下来帮金发“小萝莉”拉好裙子,十分严肃的叮嘱道:“zer你不能因为你本体是男生就那么不注意,这样出去之后容易吃亏的知不知道!” 降谷零的脸闻言涨得通红,他几乎是跳着脚喊道:“我虽然穿了裙子,但性别还是男好不好!刚才……刚才我就是在验证这件事!” “啊?” 诸伏景光看了看降谷零头上的双马尾又看了看他身上华丽的大裙子,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迟疑,不过在对上小降谷零那张精致的小脸时,语气还是严厉了起来。 “谁说男孩子就不用注意了?现在男孩子在外面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尤其是zer还那么可爱!” 降谷零:“……我有自保能力的!” 而且可爱什么的用来形容他那里合适了?要是有人敢说波本可爱,那人的坟头草都得有三丈高了,也就只有hir敢那么说他。 “对了,现在我这个样子正好,咱们一起出门上学一定能把外守一钓出来,等晚上我再单独出门,一定能抓他个人赃俱获!” 可谁知诸伏景光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他。 “不行!” “为什么?” “我绝不可能为了抓住那个人就把你当做诱饵,要是你因此出事了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诸伏景光的话说的斩钉截铁,降谷零虽然有些无奈却也能理解诸伏景光的选择。如果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的话,他其实是不会选择冒险的。就如诸伏景光所说的,若是他出了事,让诸伏景光情何以堪。 但是事实上虽然他的身体变小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但事实上对付外守一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就是证明起来略有点羞耻……但是为了让诸伏景光同意他以身做饵的计划,再羞耻都得说啊。 于是降谷零一咬牙一跺脚,当着诸伏景光的面视死如归的从裙子里掏出了一根……异常华丽的炫彩魔法杖? 诸伏景光:“……?” 看不出来zer还挺有童心的哈!不、不对! 虽然这东西乍一看特别像那种哄小姑娘玩的魔法棒,但是不管是那布灵布灵闪耀却并不刺眼的炫彩特效,还是那颗镶嵌在其上的怎么看怎么像真货的巨大金色宝石,都不应该是放在玩具上的东西吧! 还是说……这玩意其实就是真的?! 心中这个古古怪怪的猜测让诸伏景光的脸色都扭曲了一瞬,他艰难的将表情维持在了一个相对正常的水平后,才试探性的开口道: “zer,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噗!美少女变身器吗?” “……不是美少女是美少男、呸!是魔法少年!” 降谷零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看着诸伏景光几乎要挤在一起的五官冷哼一声,声音凉凉的道:“想笑就笑吧,看你都憋成什么样了。” “噗,我只是高兴……嗯,绝对没有笑你的意思,哈、真的!” 诸伏景光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不要上扬的太厉害,尽量真诚的用那双垂下来后就显得特别无辜的蓝色猫眼对着降谷零,发自内心的道: “zer这一身其实真的特别好看,一想到带着这样的zer出门会有多少人对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我就忍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降谷零:“……”我信你个鬼! 不过在听到诸伏景光说带他出门的话之后,降谷零就立刻顺杆往上爬了。 “所以说,说好了我今天还是和你一起去上学!快,帮我梳一个合适的发型,我记得有理不是双马尾吧?” 诸伏景光:得,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知道幼驯染这一番心意都是为了谁,诸伏景光也不好一再的推辞,他幽幽的叹了口气才终于松口道: “好吧,但前提是你得先给我展示你的能力……光看这个魔法杖可不够,至少得给我展示几个能保证你安全的小魔法吧?” 这个要求可谓是合情合理,但是一想到那所谓的咒语,降谷零就蓦地沉默了下来。 他真的要在hir面前念那些羞耻过头的东西吗? 可恶,根本就张不开嘴啊! 握紧了手中的魔法棒,降谷零痛苦的闭上了眼。所以说魔法少女……不是,魔法少年什么的怎么就没有那种无声无杖的魔法呢?学学人家隔壁霍x沃茨好不好? 变身的第十七天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一袭黑金色长裙的“小萝莉”高举着灿金色的心形法杖,一脸肃穆的开口念出了那蕴含有神秘力量的咒语。 “伟大的萌宠之神!” 闭眼,旋转一周半,扭腰高抬腿。 “请赐予你忠实的信徒力量吧!” 在胸前比个心,把心抛出去,挥动魔法棒再画个圈。 “喵咪咪喵咪咪猫猫爪击!” 把魔法棒抛出,双手放在脸颊旁做猫爪状,周身还浮现出了各种颜色的猫爪光效,布灵布灵的闪着光,随着他挥舞手臂的动作不断向前攻击。 而被当做攻击对象的那扇门瞬间糊满了猫猫爪印。诸伏景光绷着一张脸戳了戳上面的爪印,就见一个猫爪形状的小木块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嗯,这穿透力倒是挺强的。 原本还在忍笑的诸伏景光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他默默的转过头,看着还在摆pss的降谷零迟疑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我的门。” “嗯哼,是你说的要实验,当然是用你的门啊!” 降谷零笑的异常甜美:“还是说你有什么意见?” 别以为他没看到,诸伏景光刚才笑的都快抽过去了,就差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了。 诸伏景光清咳一声,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不过zer,你跟小猫咪还真是有缘啊!” “不止,还有汪汪出击,兔兔蹬鹰,鼠鼠滚轮,hir你要是当沙包的话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 “呃,那就不必了……来zer我给你梳头发。” 只是尽管诸伏景光识趣的不再发表什么意见,到出门的时候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个……我们家里好像没有粉底一类的东西。” 而如今就算降谷零可以无违和伪装成一个小萝莉那也是一个黑皮小萝莉。外守一得有多瞎才能认错人啊。 可降谷零都牺牲到这份上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而功亏一篑,于是想了想他干脆朝着诸伏景光伸出手。 “抱我!” 外守一再怎么跟踪也不可能正面莽,只要诸伏景光遮的够严实,只露出一个背影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诸伏景光:“……” 虽然也不是没抱过,但是这种情境下总觉得很奇怪啊! 把变得又小又软的幼驯染抱起来,诸伏景光的心里还是有点微妙,怎么说呢……虽然这样子的zer也很可爱,但果然还是zer原本的样子让他更自在一些啊。 就这样,青春活力的国中生抱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小萝莉”招摇过市,一路去了学校。至于有没有吸引到外守一那他们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样的组合回头率那是相当之高的。一路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能感受到众多火热的视线。 甚至到了学校后,这种视线更加密集了! “诸伏君,这是你妹妹吗?” “好可爱啊!姐姐这里有巧克力,妹妹要不要吃?” “等等,这个配色是降谷君的妹妹吧,说起来降谷君的身体还没好吗?昨天好像就在请假欸!” 直到进了教室,降谷零这才想起来他忽略了什么,貌似今天他就要以这样的形象在学校上课了!这让他整个人瞬间凝结成了雕像。 而诸伏景光面对着热情了许多的同学也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他总感觉今天来上学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zer他真的不会被这些同学生吞活剥了吗? 所以……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来是来不及了,不过好消息是或许是这个小萝莉就是降谷君本人这个事实太让人难以消化,一上午竟也没人在围堵降谷零了。 就是一直时不时投到身上的视线有点烦人。 坐在用了不少书本加高的座位上的降谷零木着一张脸任由人打量,只觉得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慢,怎么不放学?! 而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就在诸伏景光想要把降谷零捞走去吃饭时,终于有人在教室过道堵住了他们。 “等等!” 拦住他们的人长得人高马大,是学校篮球社的一员。一直以来他就看降谷零这个混血不顺眼,平时没少找他麻烦,虽然屡战屡败就是了。可他这个时候过来…… 诸伏景光脸色一沉,把降谷零往身后挡了挡。 “川上君,我们要去吃午饭了,有什么事可以以后再说。” “没关系,我只有一句话,说完就走!” 川上凉平仗着身高越过诸伏景光对上了现在也就一米二的降谷零的视线,眼神锋利的道: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不过袜子还是不要选黑色的好,黑皮配白丝才是最棒的!” 降谷零:“……你就想说这个?” 川上:“那我再给你推荐一家店?兽耳装我给好评,用料顶尖,手感绝赞!” 诸伏景光闻言脑门青筋直蹦,忍无可忍的他一把把人丢了出去。 “变态给我离zer远一点啊!” 还想看兽耳?呸!你做梦去吧! 不敢相信一向温和的诸伏景光居然有如此巨力的川上一脸懵的被拍进了墙里。 “我才不是变态!” 萝莉是世界的瑰宝,他只是欣赏而已,欣赏! 但是经此一事,诸伏景光对降谷零护的更紧了,就像是一只护着小鸡崽的鸡妈妈一样。 “看到没有zer,外面的坏人真的太多了,你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啊,不要轻易跟陌生人搭话!” 降谷零:“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实际年龄已经奔三了。” 真的不用再被教导不要跟陌生人走了啊喂! 然而话是这么说,必要的时候,他还是会故意走丢的。 在下午部活的时候,拜托部长去隔壁戏剧社借了大量粉底的降谷零此刻正全副武装的等着鱼儿上钩。 他特意和诸伏景光在学校呆到日暮西垂才从学校出来,又精心挑选了人烟稀少的街道。在闻到香甜的鲷鱼烧味道后,精心表演了一番撒娇打滚让诸伏景光去买零食,这才一个人状似无聊的被猫咪吸引,走进小巷。 这只恰到好处出现的猫咪,其实是被降谷零身上的气场吸引的,他今天很招小动物喜欢。 无论是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还是柔软弱小的猫咪都是极为无害的生物,谁都有自信可以轻而易举的伤害他们,因此也不会有人对他们升起警惕。 外守一也是一样,就算今天的一切都显得太过顺利,顺利的都有些诡异,他也没有对蹲在那里和猫咪玩耍的降谷零提起任何戒备。 在反复确认过周围除了他再也没有任何成年男性后,他甚至都没有怎样隐藏自己的行踪,就那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降谷零的面前。 “有理,我的有理!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啊,好巧,爷爷我也终于找到你这个孙子了! 低头掩盖住了自己眼里的嫌弃,降谷零意思意思挣扎了两下就顺着外守一的力道被带走了。 其实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把外守一引出来,然后抓住他就完事了。有了外守有理这个线索,警察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把当年的真相查出来。 但是当外守一真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降谷零却犹豫了。要不……他还是让外守一先抓住他一下? 这样的话,就算警察对当年的事不能确定,那至少现在的绑架罪是能成立的,短时间内绝不会把他放出来让他有脱罪的可能。而且他身上有录音笔,这期间一旦外守一说出什么也可以作为证据。 于是尽管知道诸伏景光很可能会因为他的不按计划行事而生气,降谷零还是这么做了。 而当诸伏景光意识到不对,匆匆赶到计划中的小巷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时,霎时也明白了什么。 “降、谷、零!” 回来之后就等着被打屁股吧! “阿嚏!” 降谷零揉了揉鼻子,“害怕”的往角落缩了缩。 “叔叔……你……你是谁啊,我好害怕,放我回家好不好?” “家?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有理!我就知道是那个小子把你藏起来了,有理不怕,你现在回家了!” 小心的把眼泪控制在眼窝里,不让眼泪把不太防水的粉底冲掉,降谷零引导着外守一继续说下去。 “不是的,hir是我的朋友,才不是坏人!” “是啊,是啊,你们是朋友,就因为这样他爸爸才会把有理藏起来的对不对……我杀了他的时候他还在嘴硬……所以我把他老婆也杀了,哈哈哈……不过我留了他儿子一命,果然那小子也知道有理藏在了哪…………哈哈哈,这么多年还是我赢了!” 虽然话里有些颠三倒四,但是好歹交待了自己的罪行,就算这份录音只能在案件中起到参考作用,但是交给一个好的警察也足够了。 降谷零确定外守一的嘴里已经吐不出更多有用的话来之后,这才虚握双手,让魔法棒浮现出来。 因为对面的只是一个“小女孩”,所以外守一甚至连一条绳子都没有准备,这倒是方便了降谷零。 他在外守一惊讶的目光中冷笑一声,用力的挥舞了下法杖。 其实就算是小孩子的身体,降谷零也有把握一击使他昏迷,不过这样太便宜他了,他刚好在魔法中找到了非常适合他的一招。 “伟大的萌宠之神!” 左拍手,右拍手,原地跳两圈。 “请赐予你忠实的信徒力量吧!” 一手画个圈,一手画颗星,双手合十把法杖放中间。 “汪呜呜汪呜呜汪汪出击!” 和猫猫爪击不同,汪汪出击浮现出的不是狗爪爪的幻影,而直接是各种各样狗狗的投影。 随着狗狗之王(划掉)魔法少年的指挥,狗狗们对天长啸一声就朝着外守一扑咬了过去。 “不,你们不要过来啊啊啊!” 而在外守一的惨叫中,降谷零则不紧不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慢悠悠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叔叔你们快来啊,有人绑架我!” 变身的第十八天 等警察赶到时,外守一已经昏迷了,当然降谷零下手是有分寸的,他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咬的并不是很深,甚至因为那些狗狗都是魔法造物,连狂犬疫苗都不需要打。 而亲眼所见狗群离开的警察们也没有为难降谷零。毕竟这只是一个倒霉的惨遭绑架的小孩子,要不是运气好,或许还会被那个人渣伤害,因此只是简单的做了笔录就送他们离开了。 至于后续对外守一的审讯以及诸伏景光家旧案的重审……降谷零则委托给了妃律师。 是的就是妃英理,日后大名鼎鼎的律政界女王。也是今天晚上降谷零在出警的人里看到了如今还在做警察的毛利小五郎时,才想起可以通过这条捷径委托妃英理。 嗯,虽然他曾经拜的老师毛利小五郎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妃律师还是可以信任的,相信hir家的案子一定可以得到完美的解决! ……然后志得意满干了件大事的降谷零就被神色不妙的诸伏景光拎回了家。 降谷零:! 糟糕,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要不他先道个歉? “对不起,我错了!” 金发黑皮的小萝莉期期艾艾的抓着裙子站在黑发少年面前快速低头滑跪。 而自从幻化出来就没有消失而是躲在降谷零裙子里的一条小白狗此刻也亦步亦趋的在地上吐着舌头转圈圈,好像在帮主人认错似的。 然而铁石心肠的诸伏景光却没有一点动容的样子,他面色冷厉的扫了一眼看似乖巧认错实则一点都不后悔的降谷零,露出了一个格外残酷的笑容。 “好吧,既然zer都承认错误了,那么也会心甘情愿的领罚对不对?” “所以你……你想干嘛?” 先说好,虽然他理亏但是太过分的可不行! 看着警惕的捂着自己屁股,好像拔腿就想溜的幼年幼驯染,诸伏景光微笑着拿出一台摄像机。 “放心,不会把你按在腿上打屁股的。不过……还得麻烦你把你那些神奇的、让你信心膨胀的、自认为能保护你安全的、伟大的魔法好好表演一遍吧。我会把它们好好记下来,时刻记住我们的zer是多么厉害的一个小朋友的!” 降谷零:“……” 你还不如打我屁股呢! “嗯?zer是有什么意见吗?” 杀气都露出来了啊,这一瞬间降谷零差点在少年诸伏景光的身上看到苏格兰的影子。 这吓得他条件反射的就答应了下来,然后……满脸痛苦的留下了众多羞耻影像。 “下次再冒险我就把这些放出去给大家都欣赏欣赏哦?”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QAQ” 这个威胁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也来到了深夜。解决了一件心事的降谷零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而诸伏景光的心绪却久久都不能平静。 理智回笼之后,他也开始反省今天对zer是不是太凶了,明明zer以身犯险都是为了他。 要不然去道个歉吧!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的诸伏景光抱着枕头就那么溜进了降谷零的房间……然后就看到了一只睡得极为香甜的金发小猪。 “呼……呼……” “……你睡的倒是香。” 看来是心大的一点没计较啊。 诸伏景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又笑了起来。他把降谷零往里挪了挪,挤出了一点位置自己躺了上去。 “晚安,还有……对不起。” 附身在小幼驯染的额头亲了一下,诸伏景光终于抱着他最重要的人睡……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把降谷零怀里抱着的小白狗拎出来,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放到了枕头上。然后把自家幼驯染抱的更紧了些。 这个怀抱已经有人了,狗狗什么的,你自己另外找个地方吧! 这一次,如影随形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血色终于在他的梦中褪去,留下的只有樱花的香气,和一个阳光灿烂的梦境。 当被生物钟唤醒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体型的降谷零只觉得胸口沉重非常,一睁眼才发现一条手臂牢牢的缠在他的身上,紧的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咦,hir什么时候过来的?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重生短短一周,他的警惕性竟然已经下降到这种程度了吗?原本一丁点动静就会被惊醒的降谷零艰难的翻了个身,看着诸伏景光的睡颜发呆。 还是说仅仅是因为悄悄到他身边的是这个人呢? 被这样盯着,生物钟和降谷零差不多的诸伏景光当然也睡不下去了。只是心里一直以来压着的大石被搬去,诸伏景光难得也犯了懒,抱着降谷零不想动弹。 “唔……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儿吧,zer!” “哪里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降谷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极其自律的他挣扎着就要起身。 “再磨蹭一会儿上学该迟到了。” “啊?”诸伏景光闻言明显愣了愣,随即又仗着自己大了一号的身形和体重,把已经坐起来的降谷零又拖回了被子。 “zer你都过迷糊了,今天已经是周六了哦,我们不用去上学!” 已经好几年都是打N份工,每天007的降谷零显然忘记了作为学生他是有周末的这回事。 因此被诸伏景光拉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懵。今天居然是假期吗?时间过得好快啊! 而趁降谷零还没回过神来,诸伏景光也借机好好撸了一把他限时返场的毛耳朵。 咦?等等这个耳朵好像有点眼熟? 看着熟悉的白色,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的诸伏景光突然有点心虚。 呃,那只被他抢了位置的小白狗好像的确是zer的力量幻化出来的。所以昨天晚上难道他相当于欺负了zer吗? 而另一边的降谷零却不知道诸伏景光昨天跟一只小狗抢床位的事,他只是别扭的抖了抖耳朵,把它们从诸伏景光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好啦,就算是休息日醒了也该起床啦,快回你的房间洗漱!” 说着他坚定的把人推开,从椅子上捞起衣服披在了肩膀上。 讲道理,赤着上身跟喜欢的人的少年体在一个被窝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的。他完全不能保证再躺下去会不会出事。 而诸伏景光则遗憾的看着降谷零就这么走进了浴室,从裤子后面的弧度来看,果然是短尾巴吗?真可惜! 不过粗度倒是比猫咪尾巴要粗一些,手感应该也不赖? 脑补着汪酱zer的尾巴触感,诸伏景光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降谷零的房间。嗯,一会儿撒个娇应该能摸到吧? 然而就在餐桌上,诸伏景光蠢蠢欲动的想要提出撸尾巴的请求时。房间里的电话疯狂的响了起来,这倒是这么多天来的第一次。 本以为是外守一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没想到接通以后,却听到了网球部部长崩溃的声音。 “祖宗!我的大祖宗!你怎么还没来啊,我们马上就要上交名单了啊!” 什么名单? 降谷零大脑卡了一瞬,这才想起前段时间他答应下来的参加网球比赛的事,因为前天请了假,昨天的体型又不适合训练,降谷零已经两天没去网球部了,这两天又偏偏发生了太多的事,所以他……完全忘了这周六就有比赛啊! 电话那边似乎从这不祥的沉默中明白了什么,声音都开始走调了。 “祖宗,你不会真的忘了今天要比赛吧?” “对不起,我马上到……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缘故影响比赛的!” 诸伏景光这时候已经在有些漏音的电话中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迅速从降谷零的房间找到了他的网球包,确定里面东西齐全后,就提前下楼帮降谷零拦车。 他们之间的默契足以让他们不用多说什么,就能知道怎样可以更好的帮助对方。 而几句话安抚了网球部长后,降谷零也匆匆换了网球队服下楼,正好坐上了诸伏景光打到的出租车。 “去志季森林公园!麻烦快一点!” 看着司机所谓的最快速度,降谷零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替他开。 前面那个坡明明可以飞(?)过去嘛,为什么不踩油门? 可惜自己现在年龄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司机师傅估计说什么都不会肯把车让他来开的。 而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诸伏景光此刻还在安慰降谷零。 “zer你别担心,离比赛还有一些时间,我们绝对可以赶到的。” “嗯,我不担心。” 这是真话,大不了最后他抢方向盘嘛。只是看了看诸伏景光如今的样子,降谷零抿了抿唇。 “hir你其实不用和我一起赶的,你的鞋子都没有换。” 撇了一眼脚下的拖鞋,诸伏景光倒是没有很在意。 “反正不是我去打比赛嘛,而且现在天气也热起来了,穿拖鞋也没关系。只是可惜我没来得及带相机,本来还想拍下zer的英姿呢!” 想起那个相机里面都存着一些什么东西,降谷零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突然感觉这样匆忙的出门似乎不是一件坏事呢。 变身的第十九天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在上报名单的最后一分钟,降谷零终于和诸伏景光一起赶到了比赛现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网球部长拉着降谷零的手就冲进了检录地点,把他的名字报了上去。 “总算是赶上了,这可是我们距离东京都大会四强最近的一次,早知道我就该去你家楼下接你的!” 降谷零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种忘记比赛时间而导致差点错过比赛的事本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果然还是重生回来之后太放松了啊。 而且最近自己其实都没有怎么练习网球,一想到这点降谷零心虚的同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部长,我先去热热身。” 团体赛的赛制是五局三胜,按顺序分别是双打二,双打一,单打三,单打二和单打一。 降谷零被安排在单打一,离他上场还需要很久,所以网球部长也很痛快的放人了。 “降谷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运气好说不定都用不到你上场呢。” 而那天练习赛输给降谷零的山田就没那么乐观了。 “是啊,说不定还轮不到单打一就输了呢。” “你小子这时候怎么能长别人志气啊!银华我们还是能拼一拼的!” “也就只有银华能拼一拼了吧。” 降谷零:“……” 怎么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呢? 不过这时候再反悔也已经晚了,更何况降谷零要想更方便的探查其他记忆中不存在的学校的话,晋级还是很有必要的。因此他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而是背着网球包离开了场地准备先热热手。 这时场上的双打二已经开始比赛了,降谷零临走前看了两眼,发现水平也就是普通中学生的水平,这让他心里有了点底,倒也没那么紧张了。 降谷零的网球包里除了他要用的一把球拍之外还有一把备用的。诸伏景光很自然的捞过另一把,准备陪他一起打两球。 作为形影不离的幼驯染,诸伏景光自然也是会打网球的,只不过对这项运动的兴趣没那么大而已,不过因为自身运动神经的发达,做个陪练说不定比网球部里的那些人还好。 只是…… “hir,你的鞋没问题吗?” 穿拖鞋打球,怎么想都不会舒服吧,而且这里的地面状况也不是特别好,万一脚受伤了怎么办。 诸伏景光倒是不是很在意这点,他看了看自己的脚,跳了两下确定拖鞋也不会特别轻易的掉下来之后,就示意降谷零没问题。 “我就陪你打几球,没关系的。” 降谷零还想再劝,却见诸伏景光已经开始发球了。 黄绿色的小球带着劲风呼啸而来,降谷零本该条件反射的挥拍,但是另一种本能却在一瞬间裹挟了他,让他差点用脸接球。 幸好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反应了过来,一偏头让球擦着他的脸颊飞到身后,这才没有造成什么流血惨案。 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诸伏景光人都楞了,就算他的发球带着一点偷袭的因素,但是zer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吧,更何况他一开始根本没有冲着人打,而是降谷零自己把头伸向了球的行进路线。 “zer?你这是……?” “我……” 降谷零苦大仇深的看着那颗黄绿色的小球沉默半晌,才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跟诸伏景光道。 “我想,我们那天关于抑制本能的训练或许现在可以继续了。” “?” 诸伏景光迷茫的看了看降谷零又看了看小球,直到看到降谷零身后那条不受主人控制摇的欢快的狗尾巴时才忽的明白了什么。 他试探性的把那颗网球拿回来,没有用球拍而是直接把球扔了出去,结果就见降谷零嗖的冲那颗球狂奔而去,到了最后关头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伸手尝试用球拍接球。 但是这也完全掩盖不住他一开始那奇怪的意图。 诸伏景光:“……噗!” 怎么说呢,这种本能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呢。 而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把球拍回来而不是把球呃……捡回来的降谷零捡到诸伏景光脸上那熟悉的憋笑表情之后,就气哼哼的鼓起了包子脸,随即跳到诸伏景光身上揉起了他的脸颊。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 “我错了我错了,zer已经很努力了,我不该笑你的!” 诸伏景光一边摇头躲避着降谷零的捏脸,一边却顺手托住降谷零的屁股让跳到他身上的人不至于掉下去摔到。 唔,总觉得今天的zer热情了很多呢,也是受变身的影响吗? 趁机撸了一把大毛尾巴,快抱不住也是实心的幼驯染了的诸伏景光这才把人放下,轻声劝道: “好啦,时间不多了,与其跟我算账不如我们先多打两球做个脱敏治疗?” 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好,但是如果在赛场上克制不住去捡球的本能那就完蛋了。 降谷零知道轻重,闻言也就又扯了扯诸伏景光的脸也就算了。 也幸亏是发现的早,等轮到降谷零上场的时候,这点本能在诸伏景光的倾情陪练下也被克制的差不多了。 如今场上的大局比分是2:2,是胜是败全看降谷零与对面的堂本一战的结果了。 “据说他擅长大力发球,降谷你不要跟他硬碰硬,先保护好自己再靠技巧取胜!” 临上场前部长还拉着降谷零千叮万嘱,降谷零无奈的接受完部长爱的唠叨才拿着球拍上场。 因为只是东京都大会,所以来的观众不算多,降谷零也没什么赛前恐惧症因此状态表现的十分轻松。 倒是对面,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让降谷零还有点兴趣,但是在他分心控制住本能的前提下还是轻松打回了几个那所谓的大力发球后,那位堂本君的眼神就不对了,好像都快要哭了。 降谷零:“……”糟糕,怎么突然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的影响下,哪怕降谷零轻松赢了比赛也并没有多么开心,倒是网球部的其他人快要喜极而泣了。 “我们是四强!我们是四强!” “太好了,这可是历史性的突破,有了这个四强我也就可以安心退部了!” “部长,为了庆祝我们去聚餐吧!” 完全无法理解网球部目标这么低的降谷零:“……不至于吧?” “没办法啊,这或许是我们今年赢得最后一场比赛了。” 刚刚在单打二也拿下一局的山田拍了拍明显有些懵的降谷零的肩膀解释道。 “你第一次参加团体赛,所以不了解情况也正常,网球部今年也就走到这里了,我们学校跟剩下的其他学校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呢。” 降谷零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是只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们的水平能有多大差距呢?他不认为那是不可弥补的。倒是他们这种未战先怯的态度,让他忍不住皱眉。 “啧,不相信的话带你去看看好了,正好隔壁看样子还没有结束。” 山田耸了耸肩,示意降谷零跟他到隔壁网球场看一看另外一组争取四强的学校的比赛。 诸伏景光自然也跟了上去,顺便还给降谷零递了一条毛巾擦汗。 “明明早上出门那么急,你这东西带的居然这么全?” 降谷零也不客气,直接把网球拍也交给诸伏景光帮忙拿着,自己则胡乱的把毛巾在头上揉了两把。 诸伏景光看着他粗暴的对待那头闪亮的金发,以及雪白的耳朵的画面只觉得心疼的直抽抽。他这时候也顾不上回答降谷零的问题,倒是恨不得立刻把毛巾夺过来。 “你倒是轻一点啊!毛都要被你搓掉了。” “一点毛而已,有什么关系?” “行了你别动了,自己拿着包,剩下的我来!” “哎呀,我已经擦完了!” “不行,头发明明还湿着!” 走着走着发现身边两个人已经掉队了的山田:“……你们快一点啊,还要不要看隔壁比赛了?” “啊就来,hir等一会儿再擦啦!” “啧,那先把帽子戴上,小心感冒!” 山田:……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咳,总之在隔壁青春学园和圣鲁道夫的比赛结束之前,他们终于还是赶到了。这边的进度比他们要慢很多,才进行到单打三。 而他们到达场地边上时也刚刚好目击到精彩的一幕。 一个穿着蓝白色队服,比其他人明显矮了一截的小孩在快速奔跑冲刺,然后身体微微后仰仅用两个脚后跟就在平地上像脚底抹了油一样的向前滑行,滑到球下之后举拍用力抽击…… 降谷零甚至眼睁睁的看着球在空中画了一个“B”字,而场边好像是小孩队友的几个人齐齐兴奋的高呼出这一招的名字。 “B字抽球,龙马的新招式欸!” 降谷零瞬间瞳孔地震。 球的轨迹暂且不说,那孩子是怎么在这种硬地网球场上克服摩擦力用这种姿势如此顺滑的加速滑行还不摔倒的啊?就靠那么一点点脚后跟吗?他整个脚掌都已经抬起来了吧?! 而诸伏景光则看着场上那位脚底的金光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或许那金光其实是鞋底跟地板摩擦出的火星子吧,嗯,没错,一定是! 变身的第二十天 虽然成功晋级东京都大会的四强并且由此得到了参加关东大赛的权利,但是降谷零却并不是很高兴。 毕竟在见证了其他学校的比赛后,他突然发觉他们的网球好像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先不谈那完全违反物理定律的B字抽球,就连对面那个被克制的少年的绝招晴空抽击都不像是一个中学生能打出来的。 如果上辈子他在网球比赛中遇到的对手都有这种水平,降谷零觉得他曾经的网球个人赛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拿到冠军。 “好啦降谷,别皱着一张脸了,咱们学校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啦,剩下的比赛只能说重在参与!” 山田拍了拍看起来大受震撼的降谷零的肩膀,然后就拉着他走回去列队,待裁判组最后宣布完所有四强的名单后他们才可以解散。 然后更受打击的来了,虽然降谷零的身高无论是在警校还是在组织都不算是高的,但其实一米八的海拔已经足以在一般人里面鹤立鸡群了。 就算是如今只有15岁,但是他现在的身高也到了一米七,绝对不能算是矮了。 然而在列队之后,降谷零竟愕然的发现他这个身高在这些打网球的孩子里面竟然还算是偏矮的! 他甚至都不能以他或许是发育的晚当理由,因为目测下来其中绝对有好几个孩子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了! 而那唯一一队里有好几个比他矮的学校不动峰……嗯,听其他人聊天,除了他们那个高高大大的队长是三年级之外,其他全是二年级。 降谷零:……可恶,我这一次一定能长得更高! 在一米八已经贬值的现在,要想不成为身高洼地,他还得更努力的长高才行……至少要超过hir! 而在场外当观众的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身上徒然而升的气势,还以为他是被这些人激起了网球上的斗志,完全没想到他的幼驯染满脑子都是怎么长得更高,目标甚至还是自己。 直到解散之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幼驯染去便利店扛了两箱牛奶。 诸伏景光:“?” 狗狗会很喜欢牛奶吗?好像是不能喝的吧? “我又不是真的狗狗,哪里需要忌口。” 听到降谷零的声音后,诸伏景光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就算可以喝…… “两箱你不觉得太多了么?” “喝不完可以做甜点,对了……家里得再添一个烤箱,我烤蛋糕的技术很棒哦!” “欸?真的吗!看来我大厨的地位快要保不住了啊!” “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反正这些一开始就是你教我的。 想到这里,降谷零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学的很糟糕,甚至让诸伏景光都差点忍不住把他赶出厨房,最后也只学会了几张简单的傻瓜食谱。 直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才突然开了窍,回忆着诸伏景光曾经的做法,成功做出了一个有着记忆中的味道的蛋糕。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爱上了烹饪,乐此不疲的复原着那一张张充满回忆的菜谱,只为寻找那一点熟悉的温暖。 和降谷零并肩走着的诸伏景光敏锐的察觉到了降谷零那一瞬间低落下来的情绪,他眨了眨眼,把手中的购物袋都换到远离降谷零那一边的左手,然后伸出右手揽上了他的肩膀。 “那我们现在就去订烤箱好了,正好晚上的时候高明哥要过来,知道我有一个这么全能的室友,他一定也能放心很多吧!” “等等,你说晚上你哥哥会过来?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降谷零果然被诸伏景光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尽管在重生之前他也偶遇过几次诸伏高明甚至他们之间彼此也有了一丝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那都是以安室透的身份,这辈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这让他不得不紧张。 毕竟降谷零自认为上辈子他们在咖啡馆的初见实在是糟糕透了。 诸伏景光倒是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如此的立竿见影,他看着耳朵都竖起来了的降谷零连忙安抚道。 “zer你不用紧张啦,我哥哥虽然看起来比较冷淡但是其实很好说话的。而且他这次来是因为外守一的事……你作为我们家的大功臣,我哥哥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为难你?” “可是……”我想给你哥哥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虽然还没有想好以后到底要不要尝试和hir更近一步,但即使是做一辈子的挚友,和挚友唯一的家人打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吧! 于是尽管诸伏景光再三说不需要太过郑重,降谷零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备齐了材料,做了一大桌丰富的佳肴。 在厨房退居二线的诸伏景光:算了,zer开心就好。 倒是降谷零,在回过神来后看着那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像……的确是有点太夸张了。但是没办法,无论经历几次,他都无法平常心的对待“见家长”这件事。 哪怕是这时候冷静了,在听到门铃声响后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于是……当诸伏景光开门之后,诸伏高明看到的就是一个尾巴快摇成了风车的金发少年。 诸伏高明:唔,零君好像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诸伏高明从弟弟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眉梢一挑,然后露出了一个颇为友善的微笑。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景光的哥哥诸伏高明,景光平时多亏你照顾了。” “没有没有,是hir照顾我更多些啦。” 哪怕现在的诸伏高明只有21岁,但是降谷零见到他时仍然有一种见到长辈的感觉,这让他不禁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那个……”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景光一起叫我哥哥。” 直接叫哥哥还是太过了,降谷零张了张嘴还是只挤出来了一句: “高明哥,先进来坐吧,我做了一点晚餐,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嗯,占住嘴就不用说话了,心里还是很慌的降谷零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诸伏高明看着同手同脚的给他引路的降谷零,十分体贴的顺着他的意思来到了餐桌。而诸伏景光则没忍住,扭过头偷偷笑了一会儿才接替了招待他亲哥的任务。 “zer很早就开始准备了,都是哥哥你爱吃的,我平时可没有这种待遇,今天也算是沾了哥哥的光了。” 诸伏景光的接话让降谷零松了一口气,而接下来诸伏高明对菜品的赞许更是让他脸红的同时稍微放了点心。 既然喜欢他的菜的话,那他给高明哥留下的印象应该还不错? 实际上何止是不错,就算不提抓住了外守一的事,仅凭降谷零帮助诸伏景光治好了他的失语症,诸伏高明就对弟弟的这个好朋友抱有百分之二百的好感度。 因此在发现弟弟的朋友在面对他时好像有些过于紧张的时候,他也就没有十分刻意的找降谷零去搭话,反而是把交流的主要对象变为了诸伏景光。 有诸伏景光在其中穿针引线,降谷零的情绪果然平复了许多,三人之间的气氛也渐入佳境。 不过诸伏高明今天过来也不是单纯的想认识弟弟的朋友的,他还有正事要和诸伏景光谈,因此在察觉到氛围松快起来之后,他就转向了正题。 “说起来外守一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是未成年,所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警察还是联系了诸伏高明,只是警察说的关于抓住外守一的过程他听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劲,这才干脆来找了自家弟弟来了解情况。 诸伏景光却还想再挣扎一下,别看他昨天晚上“教训”降谷零那么理直气壮,实际上他也深知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同样过于鲁莽,因此在面对诸伏高明时也不由心虚。 “就是外守一从那件事之后就一直在跟踪我,因为误会他昨天绑架了zer,并且承认了杀害了爸妈的事,之后在想伤害zer的时候倒霉的被路过的野狗袭击了而已……” 诸伏高明:“……你猜你说的这些我信不信?” 那还用猜吗?肯定是没信啊! 降谷零用同情的目光扫了眼他那头已经快低到地上去的幼驯染,虽然高明哥现在还没有留起那让他气势徒增的小胡子,但是当他嘴角下撇,眼角挑起时还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忍不住屏息认错。 而被自家哥哥紧紧盯着的诸伏景光更是压力山大,这让他下意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降谷零。 嗯,有zer在的话,哥哥他说不定能放过他呢? 被诸伏景光那与平时颇为不同的可怜兮兮的样子求助的降谷零当然抵挡不住那双雾蒙蒙的蓝色猫眼的魅力,但是就在他扛着那股莫名的威压想要向诸伏高明求情时,早已看透了一切的诸伏高明却先一步开口了。 “零君,麻烦你帮我再沏一杯茶可以吗?” 看着还有一半茶水的杯子以及满满当当的茶壶,三人都清楚的明白这不过是支走降谷零的借口而已。 是直接装听不懂从茶壶里倒茶死保诸伏景光,还是再重新准备一壶把空间留给磨刀霍霍的诸伏高明,选择权在降谷零的手里。 被莫名其妙赋予重任的降谷零在一狭长一圆润两双猫眼的盯视下连尾巴尖都僵硬了,耳朵上的毛也炸了起来。 不是,这明明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到底为什么要为难我啊! 变身的第二十一天 最后降谷零当然是选择了——给诸伏景光一个拥抱然后抱着茶壶去厨房了。 “我这就去烧水!” 谁让今天的主线任务是刷诸伏高明的好感度呢?至于诸伏景光,嗐,他相信他们情比金坚。 于是诸伏景光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把他留给了他家可怕的大哥。 “不,哥你听我解释!” “嗯,听着呢,你解释吧。” “……算了,要不哥你还是打我一顿吧。” “你都这么大了我怎么会打你?来吧先好好交待,这决定了之后我对你的款待。” 诸伏景光:“QAQ” 等降谷零估摸着兄弟两个聊的差不多了,拎着茶壶回来后,见到的就是在客厅正襟危坐,正一笔一划写大字的诸伏景光。 他还没来的急疑惑,就先听到了诸伏高明招呼他的声音。 “零君回来了?正好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和景光一样,先写个一千遍吧。” “啊?” 降谷零人都懵了,什么先写个一千遍? 还是诸伏景光“好心”的拉了拉他的尾巴尖,然后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宣纸。 上面用毛笔工工整整的写了几个汉字: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把毛笔塞到傻住的幼驯染手里,黑发少年迅速贴心的帮他铺好纸,并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来吧,zer,我们一起写!” 降谷零:“……”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这种共患难不要也罢! 然而在诸伏高明无比威严的眼神下,金发少年最终还是没敢抗争,而是怂哒哒的坐在了自家拉人下水的“挚友”身边,开始认真严肃的……罚抄。 不过谁家罚抄要用书法抄谚语啊,要知道书法这东西可是要比平时写字慢的多,关键是他还不敢不好好写,这一千遍要写到什么时候去啊? 诸伏景光苦笑一声,他家哥哥就是这么可怕啊,这一千遍今天晚上是肯定写不完的,所以在写了三个小时,感觉诸伏高明已经没那么生气后,他就试探性的拽了拽诸伏高明衣角。 “哥,这些东西我们要什么时候交啊?” 总不能真让他们熬夜解决吧? 诸伏高明淡定的喝了口茶,撇了眼一脸菜色的自家弟弟和咬牙坚持的弟弟的幼驯染,总算是大发慈悲的宣布他们可以休息休息了。 “下周交给我就可以了,把这句话印在你们的脑子里,不合格就重写。” “是,我们知道了!” 两个人都乖乖的听话点头,至于要不要按这句话去做……嗐,那谁知道呢? “时间不早了,哥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别回去了吧?” 诸伏景光把今晚奋斗的成果好好收起来后,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要十点了。东京晚上的治安不太好,他实在是放心不下让诸伏高明单独回去。 诸伏高明也没有执意要回学校的意思,毕竟也和弟弟好久不见了,多看两眼也是好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租住的公寓只有两个卧室两张床,沙发也并不宽大并不足以睡下一个人。所以今晚必定会有两个人要挤一张床。 诸伏高明原本默认弟弟会和他睡一起的,但是就在他畅想着和诸伏景光今晚要如何秉烛夜谈时,却见帮他找好睡衣的诸伏景光抱着自己的枕头十分自然哒哒哒跑到了降谷零的卧室。 “哥晚安!我房间里的东西你随便用就行!” 被弟弟欢呼雀跃的“抛弃”的诸伏高明:……这弟弟看来是不能要了。 而只围了一块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降谷零看到出现在自己床上的诸伏景光也很惊讶。 “hir,你怎么在这里?” “我怕哥哥再唠叨我嘛,所以来你这里躲一躲,zer你不会再赶我走的对不对?” 听着诸伏景光幽怨的声音,降谷零有点无语,不就是在客厅扔下来你一次吗?何况你最终还是把我拖下了水,究竟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自己选的挚友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于是降谷零也只能接受了今晚他的床上又要多出一个人的事。 “那你赶紧去洗澡,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我要早睡!” 这周作业还没写,在加上多出来的罚抄,还有例行训练以及网球加训,本该悠闲的国中生活又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了呢。 目的达成的诸伏景光哼着歌进了浴室,而降谷零犹豫了一秒,还是翻出来了睡衣穿上。倒也不是完全为了避嫌,他也是怕自己在肌肤相贴之下暴露出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倒是诸伏景光出来后,看着穿戴整齐的降谷零有点惊讶,完全不知道自家幼驯染心中纠结的他直接就问出来了。 “zer你不是习惯裸睡吗?今天怎么穿睡衣了?” 明明昨天他“夜袭”的时候,降谷零就只穿了条内裤而已。 “啊,因为天热了我想开空调,不穿衣服的话会有点凉。” 降谷零说着就摁下了空调遥控器,还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盖着被子吹空调,夏天的绝赞享受! 可是现在才五月初,天气还没有热到这种程度吧? 诸伏景光搓了搓手臂,冻得赶紧钻进了被子,他头发上的水还没干,这一番动作直接把水甩了已经躺下的降谷零满头。 毛耳朵沾水的感觉并不好,降谷零颇为嫌弃的伸腿把诸伏景光往边上踹了踹。 “擦干了头发再上来,水都甩到我的身上了!” 可诸伏景光非但没有听话的下去吹头发,反而又故意把脑袋蹭过去,湿漉漉的黑发就这样和干燥的金发以及那双白色的耳朵纠缠在一起。 降谷零那被好好吹干打理过的发丝似乎还留有暖风的余温,温暖的感觉让诸伏景光没忍住又加大了力道使劲贴了贴。 “我拒绝,谁让你刚才把我一个人留下来,现在就罚你用耳朵帮我擦干好了。” “你是魔鬼吗?离我的耳朵远一点,它讨厌水!” “就不!” “别太过分,我要反击了!” “哇,居然用尾巴偷袭,你这是作弊!” 说好的早睡结果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枕头大战。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或许玩闹的很开心,但是一墙之隔的诸伏高明却只觉得他们吵闹。 果然还是他布置的“作业”太少了吗?要不然明天再加几百遍? 想是这么想,不过当第二天一早,诸伏高明起床之后发现在厨房一起做早餐的两人都在打哈欠时,他还是心软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昨天晚上他记得这两个人也没闹的太晚,今天早上怎么却是一副熬了大夜的样子? 事实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确睡得不晚,但奈何起的太早。 在降谷零的计划中,这周他本该利用周末测试一下他变身的时间,可以的话他还想体验一下具体过程。所以这就要求了他需要半夜起来,等候变身的到来。 因为诸伏景光跟他一起睡的缘故,降谷零没有定闹钟,不过对于降谷零来说以前在组织做任务的时候,什么艰难危险的情形都经历过,说睡几个小时就睡几个小时的本领他还是有的。 于是在凌晨四点,刚刚睡下了四个多小时的降谷零就默默的睁开了眼睛。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发现还是那双陪伴了他一天的狗耳后,他默默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赶上了,变身的时间没那么早。 为了不把诸伏景光吵醒,现在降谷零也不能起床去做别的事情,甚至因为察觉到诸伏景光的腿不知不觉搭在了他的腿上,他连翻个身都不太敢。 降谷零小心翼翼的想把腿抽出来,结果睡得正香的诸伏景光似乎察觉到他的抱枕想跑,长臂一伸直接把抱枕的上半部分也搂在了怀里,这下降谷零更是连手臂都动不了了。 还好睡前把衣服穿上了,这是降谷零的第一个想法,然后第二个想法就是hir的睡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可是以前的时候hir可没有睡的时候非要抱点什么的习惯。 感觉被抱的太紧所以有点憋闷的降谷零努力挣扎着想要把自己从诸伏景光这令人窒息的怀抱中解救出来。可他的动作反而刺激了睡梦中的诸伏景光,让他抱的越来越紧。 这个时候就无法顾虑会不会吵醒诸伏景光了,降谷零可不想因为这样无厘头的原因被憋死。但就在他要拍醒诸伏景光的时候,却听到少年嘴里喃喃说了一句梦话。 “说的对啊,感觉留个胡须也不错……” 熟悉的话语让降谷零楞楞的看着诸伏景光的睡颜,完全忘记了挣扎。 hir他……为什么会在梦里说这句话? 毕业那一天,也是他们五个人最后团聚的那一天发生的一切,降谷零都记忆犹新,那时候松田恶作剧般的在hir寄给高明哥的照片上画了胡子,而hir在看到那张被改过的照片后就说了这样的话,这也是他之后做假身份时的灵感来源。 心脏跳跃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降谷零没有发觉他此刻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神亮的惊人。 所以这究竟只是一个巧合还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变身的第二十二天 被人用那样灼热的目光盯着,诸伏景光再迟钝也睡不下去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在自己怀中用一双发光的眼睛看向他的降谷零。 真·发光,那两只眼睛像两颗小灯泡一样,在夜晚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再加上降谷零本身的肤色又深,这在大晚上造成的效果就是把诸伏景光差点吓到地上去。 “呼……zer,你吓死我了。” 任谁大半夜睁开眼看到黑暗中有两只发光的眼睛正盯着你都受不住吧。 “抱歉。”大晚上不睡觉盯着人玩的确是自己的错,不过降谷零现在有更迫切的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没等缓过神来的诸伏景光抱怨,他就撑起身体半压在诸伏景光身上握住了他的肩膀。 “hir,你刚才说梦话了,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欸?” 诸伏景光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话题转移到了这方面,不过他还是顺着降谷零的问题开始回忆。 梦中的画面在醒来后已经快速的模糊褪色,只有几块零星的碎片还残存在记忆中。 其中最清晰的是…… “……不想打扫澡堂。” 这句话说完后两人都愣了愣,诸伏景光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我不是想逃避家务的意思啦。” 倒是大概知道诸伏景光“梦”到了什么的降谷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就算是奇迹,hir也没有完全想起来,只是……为什么他印象中最深的会是这个啊! 他们也就打扫过那么七八九十十来……好吧,是承包了好几个月的澡堂,看来hir对此是怨念深重啊。 这次争取少被罚两次好了。 不过……想到这里降谷零的耳朵动了动,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沉默半晌后才又开口问道: “hir想当警察就是为了抓住外守一吧?现在这个目标已经提前达成了,那你以后……有没有考虑换一个职业?” 如果不做警察的话,hir也就不会殉职了吧。 “那zer呢?” “嗯?” “我不想跟你分开。” “就算是职业不同,但我们还是挚友啊,不会分开的。” “总觉得你这话是在骗我。” 这次换诸伏景光按住降谷零的肩膀让他不要逃避和自己的对视了。 “你好像很不想让我去做警察,为什么?” “……” 降谷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接下来诸伏景光的话让他僵住了。 “因为以后的我出事了对吗?” 诸伏景光也不需要降谷零的回答了,金发少年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自己”的死亡接受的很快,甚至很快从这条讯息中找出了重点。 “普通警察的殉职率很低,所以‘我’是排爆警?特警?还是缉/毒警?总不能是传说中的卧底吧?” 降谷零:“……” 诸伏景光:“……” “还真是啊?” 诸伏景光那双蓝色的眼睛瞬间睁的溜圆,仿佛自带眼线的眼尾惊讶的上挑,看起来更像是猫咪了。 降谷零抬手撸了一把猫头,可惜了一下能变身的不是诸伏景光,然后才清咳一声继续问道。 “所以这样你还要去当警察吗?你去做卧底之后,我们也是要分开的。” “zer又骗人!” 诸伏景光才不上他的当。 “卧底什么的都是要保密的吧?zer就算能猜出来我去做了什么,可你怎么知道我后来是……离开了还是仍然在执行任务?除非zer实际上是和我一起的!我们在一起卧底还是你是我的联络人?” “有的时候我情愿你能傻一点。” 降谷零叹了口气,这不都猜出来了吗,果然他在hir面前隐瞒不了半分。 “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但是阴差阳错被派到了一个地方卧底,我……没能保护好你,你卧底身份暴露之后我去晚了,而你为了保护我选择了……自尽。” 无论多少次想起那天的噩梦,降谷零都不能保持完全的冷静,他垂下眼睛声音里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 诸伏景光打开灯,握住明显不正常的降谷零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 “zer你摸,我现在还活着!” 他并不知道曾经的那个他就是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这个动作正好误打误撞的安抚了降谷零的情绪,不过降谷零停止了颤抖的手诸伏景光还是感受的到的。 于是知道这招有效的诸伏景光松了口气,降谷零这次可真是吓到他了,他从来没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模样。 “所以hir这一次如果你还想再做警察的话……至少不要去做卧底了好不好?” 降谷零把头埋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闷声闷气的道,他如今表现出来的情绪七分真三分假,主要目的还是让诸伏景光这辈子别再去趟那滩浑水。 他当然知道这么做或许有几分自私,但是人非圣贤,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有私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失而复得之后他承受不了再一次的失去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这样的降谷零让他无法拒绝,而且这项建议对他们都好,于他而言就是避免了今后或许会有的死劫而对降谷零来说这样也能让他放心。 但…… “对不起zer,我还是无法把你一个人丢下。” 仅从降谷零提起那个组织的语气中,诸伏景光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危险程度,要他明知道这点还要眼睁睁的看着降谷零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他做不到。 而且不只是降谷零怕诸伏景光重蹈覆辙,诸伏景光同样害怕降谷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 这些日子他其实自己偷偷看了很多有关于重生的故事。故事中的主角几乎都是在怀着或遗憾或绝望的情绪死去后才获得了重生的机会的。再加上降谷零始终不愿意提起的那些事……那么降谷零重生前的情况似乎也不用多猜了。 这让他怎么能安心退出呢? 至于另一个似乎能皆大欢喜的选项,劝降谷零也不去管这件事,诸伏景光根本就没有去尝试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家幼驯染是一个多么有正义感的人。 一时之间,谁也无法说服谁,可他们也不能就那么僵持着,诸伏景光最终也只想出来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先拖着。 “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取得了大学学历之后才会去考警校吧,那也就是说还有七年。这七年的时间,你可以给我设立一个目标,如果我能达到你的要求,那你就不能阻止我的选择,而如果我达不到要求,那么我就乖乖听话怎么样?” 这下降谷零也无话可说了,如果诸伏景光坚持他其实没办法阻止,现在……至少可以设置一个难一点的目标。往乐观点想,七年的时间,说不定hir就改变了主意呢? “那好吧,我另外再给你布置一份训练菜单。如果坚持不下去的话,就算你自动认输。” 听见降谷零松口,诸伏景光也笑了,一放松下来困意也跟着涌现。 看着他开始打哈欠,降谷零连忙催他去睡觉。 “现在才五点,你可以再去睡一会儿。” “zer你不睡吗?” “我想等等看我什么时候会变身。” 你一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诸伏景光其实同样好奇这个问题,闻言刚躺下他就又坐了起来。 “我也想看!” “……啧!” 想看那就看呗,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身那也不能就那么干等着。他俩干脆挤在降谷零的书桌上,开始写起了作业。 一边写一边等,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六点。 原本还在认真学习的两个人咚的一声栽到了桌子上,呼吸平稳一秒入睡。 一分钟后已经完成了变身的降谷零扶着刚才嗑疼了的脑袋悠悠转醒,而坐在他旁边的诸伏景光也以同样的姿势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看来失败了啊。” “下次放台摄像机试一试。” 好在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降谷零知道了他变身的时间是在六点,而变身的时候,他以及周围的人会同时陷入昏睡,直到变身结束。 其中的变量还有很多,比如说时区有没有影响,昏睡范围有多大等都需要以后继续测试,如果这个特性利用的好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奇效。 降谷零掏出小本本,把这些都记下来,而诸伏景光则是快乐的欣赏着他幼驯染的新形象。 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此刻都已经消失,今天的降谷零上半身和普通人并无区别,但是下半身的变化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或许是衣物阻碍了变身,所以被自动排除了,当降谷零醒来之后,他的裤子就已经散落在地上了,而他的双腿也同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光滑有力的蛇尾。 因为睡衣的遮盖,所以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身体上的蛇化是从哪里开始的,反正从睡衣下摆暴露出来的部分开始就已经全部被黑色的鳞片覆盖了。 黑色的蛇尾似乎比降谷零原本的双腿要长上一些,比上面粗大的蛇腹要细上不少的尾巴尖垂下椅子搭在了地板上盘成了一个小圈,最细的尾巴尖尖还不时的哒哒哒的拍打着地板,看上去竟有种诡异的可爱。 诸伏景光不由得被那有节奏的敲击给吸引了,双眼盯着那一节尾巴出神,单手托腮跟着它的节奏轻点脑袋。 而写完了计划的降谷零一扭头就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好笑。 他操控着自己的尾巴停止了敲击,改为左右摇摆,果不其然见到诸伏景光的脑袋也跟着左右晃了晃。 “噗!” 这个时候终于能感觉到现在的hir还是个孩子了啊。 变身的第二十三天 降谷零的一声笑让诸伏景光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脸瞬间涨的通红。 “我就是好奇你今天的身体构造!” “嗯,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说真的!zer你今天这个样子还有办法走路吗?” 呃,这到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平时看蛇类爬行游走的还是蛮快的,那么他的这条蛇尾应该不至于太累赘? 想的再多不如亲身一试,降谷零双手撑起桌子,让自己滑下椅子开始尝试用蛇尾支撑自己“站立”。 诸伏景光看不到但是降谷零是能感受到他从腹部以下都变成了蛇,蛇身体上的肌肉灵活而有力,足以帮助降谷零完成这一动作,第一步的顺利完成也让他多了几分信心。 “看起来也不是很难嘛。”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把他坐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给降谷零的游走提供了足够的空间。降谷零朝他笑了笑,自信满满的尝试移动身体,然后…… “砰——!” “zer你没事吧?” “没有逝!我只是没站稳!” 金发少年坚强的扶着椅子从地上爬起来,一双已经变成蛇类竖瞳的眼睛本该森寒迫人,但是此刻明显摔的有点懵的眼神却让他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萌感。 不服输的性格让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之后很快就再次尝试,诸伏景光眼睁睁的看着他费了半天劲挪动了一……毫米之后紧接着又砰的趴在了地上。 嗯,很难说是摔出去的远还是刚才移动的远。 “要不还是我先扶着你吧?” 这样摔下去地板都要砸漏了。 “……我先查一查蛇类怎么爬。” 头铁也要讲究基本法,他还是先在网络上找一找有没有教程吧。 然而爬行似乎是蛇蛇的本能,并没有幼蛇教学视频。降谷零最多也只能找到人类总结的蛇的爬行方式。 肌肉收缩带动肋骨移动,肋骨再带动蛇鳞竖起,接着肌肉放松借住鳞片推动地面的反作用力往前移动。 降谷零先坐着试了试,发现鳞片果然会随着肌肉的动作起伏,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扶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臂。 这种帮助幼驯染学走路的经历可以说是很奇妙了,当支撑着降谷零上半身体重的诸伏景光看到他的蛇尾成功向前游走了一格之后,突然就有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zer好棒棒!来,再走一个~” 降谷零:“……”hir的语气是不是有哪里怪怪的? 总之再两个人的不懈努力下,降谷零终于学会了用尾巴游走,或许是因为种族特性,当他蛇尾轻摆在地面上蜿蜒前行的时候,天然就有一种野性的风情,再搭配上他金色的短发稍深的肤色以及紫色的竖瞳,更是透露出一种无言的诱惑。 “hir,要撞墙了!” “啊?抱歉,我走神了。” 诸伏景光艰难的把目光从那条反射着彩虹光芒的黑色蛇尾上移开,有些不自在的走进了厨房。 “昨天晚餐辛苦你了,今天早餐我来做吧。” “那我来做饮品好了,香草奶昔怎么样?” 于是当诸伏高明从房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和谐做早餐的身影。 作为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诸伏高明也不好意思让两个弟弟忙前忙后,而他只等着吃。但是当他想去厨房帮忙的时候,才发现厨房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 每当自家弟弟需要什么调料或者盘子的时候,金发少年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把东西递过去,这时自家弟弟就会露出一个蠢兮兮的微笑。 小小的厨房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氛围把整个厨房撑得满满当当,让他根本无从下脚。 算了……一会儿吃完饭他来洗盘子好了。 诸伏高明默默的转身,明明还没开始吃饭,他却莫名觉得已经有点饱了。 饭后诸伏高明没有再停留多久就离开了,他接手了外守一的事,接下来和警察以及妃英理的对接都由他来做,作为诸伏家的长子,他总得做点什么。 诸伏景光当然也信任自家哥哥的能力,十分放心的把这件事的后续都交给诸伏高明去处理,诸伏高明如今在东大读法律,正好专业对口。 送走了诸伏高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上午先是完成了作业,又继续完成他们的罚抄,到了下午,诸伏景光则收获了一份降谷零制定的训练计划。 “下午我们去找一间健身房,你现在需要科学系统的训练,先把基础素质提上来,这一个阶段会很累很枯燥,坚持不住的话,欢迎放弃。” “我才不会放弃,zer你等着瞧吧!” 这个年级的少年正是最不服输的时候,哪怕是性情较为温和的诸伏景光听见这话心里也憋了一股劲。 而降谷零听见这话也只是笑而不语,他其实也知道以诸伏景光的心性让他知难而退的概率很低,但是总得赌一把。 而且就算最后没能劝退他,至少进步的实力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已经决定了要好好鞭策诸伏景光的降谷零一下午可以说是尽情展现了自己的魔鬼本质。让诸伏景光只觉得自己可亲可爱的幼驯染怎么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的可怕。 “跑快一点,膝盖不要内扣,保持呼吸!” “身体保持一条直线,不要塌腰,做俯卧撑姿势要标准,不然的话再加一组!” “膝盖不要超过脚尖,不要弓背,来随着我的节奏呼吸,下顿呼气……站起吸气……” 汗水一滴滴从额头滑落,有一些甚至顺着睫毛落到了眼睛里。诸伏景光努力保持着呼吸节奏不要乱,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直接栽到在地,眼睛的刺痛以及胸腔火烧火燎的灼痛感让他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到底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样的折磨? 在这样的情况下,诸伏景光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发颤,降谷零嘴上没停,依然让诸伏景光再坚持坚持,但是他自己却紧紧盯着诸伏景光颤抖的双腿,准备他一想跌倒就赶紧扶住他不让他受伤。 但是诸伏景光到底还是坚持住了,嘴里报着数做完了最后一个深蹲才彻底放松了酸软不已的身体,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躺倒在了降谷零的怀里。 “呼……我做完了……接下来……还有什么?” 看着诸伏景光已经开始发白的脸,降谷零也不禁心软了下来,他把自己的尾巴垫在诸伏景光的身下,用尾巴尖轻轻的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背轻声安抚道: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hir可以休息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都觉得……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诸伏景光差点高兴的哭出来,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哪怕是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站立的能力了,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躺下之后就一动也不想动。 尤其是他家幼驯染的大尾巴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让他抱住就不想撒手,扑在上面蹭了蹭嘴里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好了,别抱着我的尾巴了,去躺到垫子上,我帮你放松放松。” 以今天诸伏景光的运动量,一旦肌肉没有得到充分的放松,保准他明天就会因为肌肉酸痛下不了床,所以接下来的按摩其实也是一项难挨的挑战。 而诸伏景光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哼哼唧唧的又耍了一会儿赖,才拖着虚软的身体移动到垫子上。 “可能会有点难受,忍着点别咬到舌头。” 做好了提醒之后,降谷零狠了狠心,直接把用来放松的泡沫轴狠狠的压在了诸伏景光的大腿上。 “嘶……疼疼疼!嗷!”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诸伏景光的眼泪都下来了,酸痛的感觉直击天灵盖,他觉得这一瞬间比刚才的运动还要让人痛苦。 然而铁面无情的降谷零却没有管诸伏景光的惨叫,翻来覆去的像擀面皮一样把他用泡沫轴擀了个遍,而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之后,诸伏景光也从毫无形象的惨叫变成了小声的哼哼唧唧。 “唔……好酸……zer你轻点!” 降谷零听见这样的动静尾巴都僵住了,然后手上又加大了力度,让诸伏景光的声音重新变得凄厉起来。 嗯,这样对他们都好。 说起来,虽然被擀的时候很痛,但是擀完之后诸伏景光觉得还是挺舒服的,有种整个人都升华了的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 只是一下午的运动终究是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在按摩结束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降谷零也没有吵醒他,俯身把他横抱了起来进了浴室。 这家健身房的浴室是单间,空间有点小但是两个少年挤一挤还是可以的,看诸伏景光累成这个样子,降谷零也不舍的把他叫起来,只能尽量快速的帮他冲个澡。 只是单手抱着诸伏景光的话,剩下一只手也不好冲洗,降谷零想了想干脆用尾巴缠住了诸伏景光的腰,把他举起固定住。 蛇鳞冰凉光滑的触感让睡梦中的诸伏景光瑟缩了一下,不过随即而来的温水又让他睡的更沉了些。 降谷零看着乖乖巧巧的任他摆动的诸伏景光,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尾巴尖没忍住戳了戳诸伏景光的腰窝。 他似乎有点理解当初hir看到他变成小人后那雀跃的心情了呢。 变身的第二十四天 诸伏景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他睁开的眼睛里还略带了几分迷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过了。 “啧,我这是丢脸到累晕过去了吗?” 感受到身上清爽的感觉,就知道zer还帮他洗了个澡,这样都没醒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睡过去了…… 诸伏景光自闭了半天才整理好心情,磨磨蹭蹭的出了卧室,只是当他出了门才发现整栋房子寂静且黑暗,除了他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zer?” 没有人回答,诸伏景光把卧室和厨房都转了一圈才确定真的没有人在。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这个时间zer会去哪里?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突然觉得他们或许有必要买个手机了。习惯了身边总有另外一个人在,当抬眼见不到那个人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不安。 然而没等他着急多久,公寓的门就啪嗒一声开了,诸伏景光瞬间把视线转移过去,就见降谷零背着好几个包顺畅的用蛇尾游进来,顺便还拿尾巴拍上了门。 嗯,看来zer已经完全驯服了他的尾巴呢! 降谷零关上门才看到诸伏景光没开灯,一个人孤零零的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莫名就有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才转身去开灯。 “hir你醒了怎么不开灯。” “我忘了……先不说这个,zer你这是去了哪里?” “我去练了会儿球。” 降谷零说着把网球包放下,然后才又把身上背着的另一个乐器包放在诸伏景光的面前。 “今天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诸伏景光惊讶的瞪大了眼,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用还有些酸软的手臂拉开拉链,果不其然见到里面躺着一把白色的贝斯。 “我以为你会更希望我知难而退,这样的话……我可就更有动力了。” “这是两回事,而且贝斯可是我欠你的,本来不是说好了上周去买吗,结果却拖到了现在。” 说着降谷零把身上的最后一个包也放下了,里面是一把棕色的吉他。 “怎么样,要来一起演奏试试吗?” 诸伏景光的贝斯其实是很早就学过的,这次要新买只是因为他以前的那把坏掉了。所以当降谷零提议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不过……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吉他?” “也是你教的。” 降谷零挑了挑眉,直直的看向诸伏景光调笑道: “诸伏老师可是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诸伏景光听见这话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他知道这是对另一个自己的妒忌。但是转念一想他就又想开了,另一个自己肯定没有得到过zer手把手的训练,他这也不算输。 “zer想要弹什么?” “嗯,就故乡吧。”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首曲,当初他捡回来的哈罗也很喜欢呢。 掩住眼底的怀念,降谷零随意弹了几个音这才把目光投向诸伏景光,在确认他准备好了后,流畅的民谣就从他手中的琴弦下流出。 “追过小野兔的那座青山~钓过小鲫鱼的那条大江~” “常常在梦里回到故乡~难忘啊,难忘啊,我的故乡~” 少年清澈的嗓音合着吉他的明亮与贝斯的低沉回荡在小小的公寓内。两人对坐在沙发上,拨弄着手中不同的琴弦,尽管是在这个时间线上第一次配合,但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流畅和谐的乐声让降谷零的唇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诸伏景光不经意间撇到他脸上的表情,也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白天所有的辛苦都是再值得不过的。 从这天开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生活也逐渐规律起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除了水里游的,降谷零都变过了,这也让他现在每天早上的变身从容了很多,于是在每天适应了新的变身之后,降谷零就会带着诸伏景光一起去晨练。 晨练回来他们会简单吃个早餐,然后再一起去上学,下午放学后先写作业再去锻炼,诸伏景光几乎每天都会被训练到脱力,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住了,哪怕每次按摩放松的时候都会飙出泪来。 降谷零如今的身体也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本来他也打算进行艰苦的复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变身的影响,他发现他的身体素质比正常的人类少年要好的多,这倒是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鞭策诸伏景光了,当然还有练习网球。 他从网球部借来了很多其他学校比赛的录像带,尽管被他们在录像中展现出来的神奇招数所震撼,但是不战而降是不可能的。哪怕知道下周的比赛会很艰难,但是他仍然不想放弃。 网球说白了就是把对方打过来的球打回去而已,降谷零相信哪怕没有那些眼花缭乱的绝招,只要他的速度够快,力量够强就有赢下来的机会。 而在他的带动下,原本得到四强之后就惫懒了很多的网球部其他成员也不好意思摸鱼了,训练的氛围空前的高涨。 不蒸馒头争口气,就算赢不下来,那至少也不能让对面剃个零蛋吧,拿下一小局也是好的。 新闻社的活动比较空闲,诸伏景光就干脆借了家政社的地盘帮降谷零准备一些补充体力的小零食。他下午练网球,晚上还要帮他训练,活动量着实不小。 于是每天网球部的众人都能看到诸伏景光来给降谷零送吃的,这让他们不禁羡慕了起来。 “我也想要一个这么贤惠的幼驯染!” “山田你看看人家,什么时候你也能给我送点温暖?” “嗤,你不也是一样,我都不奢望你给我带点什么了,你不抢我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个……好朋友要学会分享嘛!” 丝毫不知道自己引起了怎样的“事故”,降谷零背上网球包,一边走一边接受诸伏景光的投喂。 今天做的是香蕉派,金黄酥脆的外皮包裹着柔软甜蜜的内芯散发着一阵阵香气,让降谷零迫不及待的拿着咬了一大口。 虽然他本身就是个厨艺高手,但是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尝到美食当然更好。 “hir,感觉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谁让我有一个太过全能的幼驯染呢?我当然也要快点加油啦!” 诸伏景光状似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又递给了降谷零一个。 “不过你既然喜欢的话,那我能不能用它贿赂你晚上对我下手轻点?” “当然……不行!” 降谷零拖长了音调,在诸伏景光希冀的目光中拒绝了他。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人,才不会放水让人偷懒呢。 诸伏景光也没有太失望,反正他只是随便试试而已,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降谷零会答应。不过或许是他的沉默让降谷零有些心软了,想了想又补充道: “不过今天我们可以换一个训练项目,怎么样想玩枪吗?” 诸伏景光闻言眼睛就是一亮,男孩子几乎没有不喜欢枪的,这可比枯燥的体能训练有趣多了,他脚下的步伐顿时就迫不及待了起来,比去健身房积极了不知道多少倍。 降谷零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的失笑,暗暗决定以后每个星期都拿出一天带hir练射击好了,也算是给hir的奖励。 作为一名曾经在组织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情报人员,降谷零带诸伏景光去的自然不是那种过家家般的普通射击馆,而是一家能使用真枪实弹的射击俱乐部。 当然,这家俱乐部也并不是什么黑色产业,虽然带了些灰色但也绝对合法合规,安全性以及私密性都有保障,否则他也不敢带现在还没有太多自保能力的诸伏景光过来。不过相应的这里的价格也十分美丽就是了。 在心里算了算最近的花销,哪怕有着不菲的遗产,但是降谷零也并不想坐吃山空,他打算没事儿的时候重操旧业做点“兼职”,也能为以后的工作做点铺垫。 思绪流转间倒也没耽误他替诸伏景光挑枪,没有多犹豫他就拿了一把“樱花”也就是M360他们当初在警察学校时练习用的手/枪。 虽然诸伏景光在狙击上的天赋更好,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接触狙击枪的话手臂大概率会受伤,所以还是先从后坐力比较小的手/枪开始比较好。 而诸伏景光则是安静而乖巧的跟在降谷零身后,看他熟门熟路的办了会员挑选枪支,然后领他去往单独的训练室。 拿着枪的降谷零身上有种莫名的冷肃,而且他跟那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前台交流时,身上有一股危险而冰冷的气场,这让诸伏景光感到陌生的同时也有些心疼。 zer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改变? 因为可以摸枪而兴奋的心情瞬间冷却下来,诸伏景光沉默的握住了降谷零的手,在看到降谷零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时,转身抱了抱他。 “怎么了,hir?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突然想抱一抱你。” 面对诸伏景光低落下来的情绪,降谷零虽然不解但还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脊背。然而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道耳熟的声音。 “两位……麻烦让一让。” 熟悉的血压升高的感觉让降谷零不用回头都知道背后的是谁,但是……这家伙这个时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