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但社恐》 第 1 章 莫莫死了。 但又没有完全死。 她看着镜子中漂亮到惊人的女子，唇红齿白，媚眼如丝，乌黑的长发瀑布般垂落，却也盖不住头顶两个小犄角。 这谁？ 她不可置信后退半步，镜中的女子也跟着后退半步。 莫莫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嘶，好光滑的皮肤，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婴儿般的肌肤吗？ 她一个打工社畜哪里配拥有这种皮肤状态。 【万人迷系统已上线 新手任务发布：请宿主发挥自己的魅力，在二十四小时内收割10点精神值，否则视为任务失败，将被抹杀 倒计时开始】 莫莫愣了片刻，左右看看，发现四下并无人，那声音是从自己脑子里传出来的。 一连串的信息流涌入脑海，莫莫下意识按住太阳穴。 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头疼。 莫莫大概整理了信息重点。 她，莫莫，一个自由职业者，被车撞死后，转世成为星际中最后一个魅魔，此时距离诸神大战已经过去近千年，光明神取得最终胜利，神殿遍布星际，而黑暗生物却并未全部消亡，如同砖石下的虫豸隐藏于暗处，时刻准备着反扑，被神殿列为追杀对象。 好家伙，这是上了贼船啊！ 原主也是因为被光明神追杀，没法出门吸收精神力，所以饿死家中。 莫莫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确实非常漂亮，是从未在人类世界中见过的神级美貌，从头发缝到脚趾都没有一丝缺点，魅惑属性点满，一开口就能让普通人神魂颠倒。 可是神殿中的都不是普通人，追杀起来毫不手软。 系统仍旧在怂恿莫莫出门，“只需要让一个普通人为你神魂颠倒，就能轻松收获十点精神值，赢得新手大礼包，度过当下的难关。这对于一个魅魔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见莫莫不说话，系统继续怂恿，“你在担心光明神殿的那些人吗？不用为此烦恼，在新手期内，你享有隐身特效，无法被神殿发现身份，可以尽情发挥你的优势，迷倒一大片人类。” 莫莫眼前一亮，“可以对普通人隐身吗？” “不可以。该隐身特效仅针对神殿的检测，可以遮蔽你灵魂中的黑暗物质，不属于视觉遮蔽特效，你仍旧会被人看见，只是无法被识别为黑暗生物。” 莫莫瞬间消沉下来。 系统着急了，“你怎么不出门啊？你看看倒计时，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如果你完不成新手任务，会被强制抹杀的！” 语气一如逼问莫莫为什么不出门工作为什么害怕和人相处的远房亲戚。 莫莫只能解释道，“那个，你知道吧，我是社恐，不喜欢和人相处，一见到人就结巴，你让我去勾引人类，属实是为难我。” 就是因为太社恐，所以莫莫毕业就选择了自由职业，在避免与人相处的同时还能养活自己。 她挣的钱并不少，却因为足不出户遭遇亲戚各种质问，以至于莫莫迫不得已出门找工作。 然后在路上被失控的大卡车撞死。 对此，莫莫只有一句话想说：****（违禁词过多，予以屏蔽） 万人迷系统对此不能理解，对于它而言，让一个人喜欢上宿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更何况，这一次开局就是美貌值满级的魅魔，“可是，你和我说话时，挺正常啊。” 莫莫：“因为你不是人。” 虽然无法在现实中和人正常沟通，但是只要把脸遮住，莫莫瞬间就能思路清晰言语流畅，毕竟她也是在挣钱的。 无法和人线上沟通，怎么交接工作？ 但…… 莫莫又看了一遍镜子，她真的无法顶着这张脸出门，完全能够想到，自己一出门就会吸引无数的目光。 * 距离死亡倒计时二十三小时。 而莫莫在开心地登陆星际网络。 她看得很开，自己本来就是死掉的人，再死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还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浏览另一个世界的风光。 星际诶！应该有各种自己难以想象的高科技吧。 倒是系统无法接受现实，一直在莫莫耳边碎碎念，“你不试试吗？我敢保证！你一句话都不用说，只需要勾勾手指就会有人爱上你的。美貌！是这世界一张永不过期的通行证。” 莫莫充耳不闻，就像游戏一样，新手任务都是最简单的，目的就是勾引人上钩，只要自己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后，后续一定会有很多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任务。 与其努力挣扎后再任务失败死去，不如从开始就放弃这个并不适合自己的任务。 不过，一提到游戏，莫莫又来了兴趣。 她自由职业之一就是游戏代打。 玩游戏，她可是专业的。 星际应该已经研发出全息游戏了吧。 莫莫美滋滋搜索“网络游戏”。 网页弹出消息。 【未检索到相关信息，请问您搜索的是否是决斗游戏？】 【决斗游戏：一种双方以胜利为唯一目标，赌上上生命的游戏】 【近期，第一星系两位神殿骑士为了尊严，定下生死约，双方皆重伤住院】 …… 莫莫裂开了。 啥？啥？啥？这都啥？ 我只是想玩个游戏，为什么弹出来的都是现实中打架斗殴，动不动就死人的决斗？整个星际难道就没有一款游戏吗？ 星际人民的娱乐生活真是出乎意料地匮乏。 不过，莫莫也发现了，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科技发达，而是异能和技术的结合，星际穿梭靠的不是科技，而是空间异能，机甲战斗靠的也不是科技，而是将精神力附着在武器上，进行大规模群战。 社会体制则是诸侯并立，神殿为主的分封制，中央星系最为繁华，而莫莫所在的K35星则是落后偏远的地方，甚至没有形成教区，主要由一些小贵族统治。 总体来说，这是一个高武低科技的半封建社会。 因此，没有游戏，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个鬼啊！ 你们都研发出网络了，再顺带着研发一个网络小游戏又怎么了？ 哪怕是单机也可以啊。 莫莫不甘心。 * 距离死亡倒计时二十小时。 系统哭泣两小时依旧没有说服莫莫出门，因此电量耗尽关机睡觉。睡前，它看了一眼盯着屏幕的莫莫，绝望地想着它应该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新手期任务都挺不过去的万人迷系统。 而莫莫没有睡觉，她在研发小游戏。 她已经发现了，星际网络其实是一种大型的精神力共享设备，每个用户就相当于传输网络上的一个点，登陆方式是精神力联结，而存储与下载功能则是用的精神力卡牌。 卡牌无法用于战斗，只能在网络中使用，相当于现代世界的电脑，只要精神力足够，就能复刻出大脑中想象的画面，然后进行上传。 他人下载则需要支付相应精神力。 莫莫立马开心起来，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不会游戏制作，结果星际时代的网络居然如此简单，她拿出家里剩余的空白卡牌，准备开始冥想。 先来一个战斗游戏吧，毕竟星际人好像都很着迷于战争、打架与升级。 片刻后，莫莫无奈睁开眼，精神力不够，无法进行太过复杂的复刻，即使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游戏战斗场面，却无法转移到卡牌中，更别说上传到网络。 莫莫看着手中废弃的卡牌，陷入沉思。 家里总共只剩三张卡牌，刚刚用废了一张，也就是说她只剩两次机会。 什么样的游戏简单又吸引人呢？ 最好是画面简单、操作简单、还要单机就能玩，否则就会超出自己现在的精神力强度。 莫莫再次闭上眼，用精神力试探性在卡牌上画上一个火柴人，拿着一把木头剑，周围全是比他高大的各种怪物，当然也有和他一样四处躲闪的脆弱火柴。 【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 游戏规则：点击即可操控火柴人 吞噬同类或者比自己弱小的生物，则可进阶。 被高阶生物吞噬，则游戏失败。 支付一点精神力可复活。 实时排名，三个月为一个赛季，赛季前三名将获得特殊称号】 足够简单的一个小游戏，却依旧花了莫莫六个小时时间，她中途吃了个饭，才慢慢将高阶怪物形象补齐，都是一样的简笔画，形象则参考的星际黑暗生物通缉令，越高阶怪物画得越大，一目了然谁更厉害。 没办法，灵感来自于现实，将反派设为黑暗生物会更有代入感。 莫莫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属于黑暗生物一员。 片刻后，看着为0的浏览量，莫莫又补充了广告语。 【是兄弟就来吃我】 【黑暗生物吞噬人类！手指点一点即可拯救星际】 不过这些还是不够，莫莫又将下载积分设置为免费，毕竟对于星际而言，游戏是一种新生事物，门槛越低越好。 当然，根据莫莫自己玩游戏的经验，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下载免费，可没有说道具也免费。 * 距离死亡倒计时三小时。 莫莫精神力耗尽，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系统醒来，看着莫莫不停摇头，“醒醒！你快死了！要不要出门走一走？我们再挣扎一下吧。” 莫莫睁开眼睛。 还是很困。 难怪上传卡牌的都是精神力高阶，原来制作一张卡牌这么累吗？ 好像传输过去的不是大脑中的影像，而是整个脑子一样。 莫莫撑着下巴，看着屏幕，游戏浏览量：0，下载量：0，收益：0。 刷新一下，还是0。 “我其实已经做出了努力。” “什么努力？”系统疑惑，“也没见你出门啊？” “我上传了游戏。” “什么东西？”系统更困惑了，作为施展美貌就能得到一切的万人迷系统，它并不了解什么是游戏。 “一种可以让人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献上精神力的东西。” 系统：？！ “你清醒一点，你现在是魅魔啊！” 莫莫又刷新了一遍网络，这一次，数字变化了，游戏浏览量：1，下载量：0，收益：0。 虽然后面几项还是0，但起码有人被她的广告吸引进来。 有流量就有希望。 莫莫不信，星际里没一个人喜欢玩游戏。 * 系统还在碎碎念，“我悄悄动用权限，安排人在你家门口徘徊，只你推开门，就能不小心撞在他身上，让他为你着迷。” 莫莫：不想动。 系统；“大小姐，求求你出门吧！照照镜子，这么一张脸关在家里就是暴殄天物。” 莫莫：又刷新了一遍网络，时刻关注游戏下载量。 系统：（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变成电子小狗可怜巴巴） “我不信这世上还有比美貌更能魅惑人心的东西。如果这什么游戏能让人主动献上精神力，我就……” 【精神力进账1点】 系统停止哭泣，纳闷挠头，“还真有人为这东西支付精神力？但它肯定比不上施展美貌来得快。” 【精神力进账3点】 系统：？ 它好奇钻进网络中，查看莫莫上传的游戏。 粗糙的画面，吵闹的音乐，简单到有手就会的操作。 游戏下的留言则是一片骂声。 “什么垃圾设计？我一个C级异能者打不过蜘蛛怪？笑话！” “这什么破画面看得人眼睛疼，影响我发挥。” “能不能把音乐关了！太吵会影响我操作。” “垃圾游戏！滚吧！我不会再玩了！” 系统：看来果然还是美貌靠谱一些，游戏什么的，只会被骂，虽然已经收入4点精神力，但还是玩不成新手任务呢。 片刻后。 【精神力进账10点】 系统：！！！ 这人疯了吧，一边骂一边玩？不是说好退游吗？ 第 2 章 莫莫坐在狭小的房间里，不停刷新网络，看着游戏下载量一路上升，然后停留在一千左右，而在这一千来人中，有七十人属于高粘度用户，总共贡献了三百积分，转化率非常不错。 莫莫对此已经很满意了，毕竟游戏才刚刚开始起步，后续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进账。 设计一个游戏就相当于雇佣了一个人帮自己在网络世界打工，扑哧扑哧往家里搬精神力。 而莫莫足不出户就能完成系统任务。 不需要利用美色魅惑他人就能活下来的生活可太美好了。 她不怕死，可是也不代表她不想活着啊。 莫莫只是希望能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人生，而不愿意被他人干涉支配。 但是系统却依旧不满意，依旧在莫莫耳边喋喋不休，“才三百积分，你一句话也不说，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转一圈，也能收获这么多精神力。你太低估魅魔的吸引力了！” 莫莫本来不想搭理系统，可是谁能接受耳边有一只会说话的飞虫一直在嗡嗡嗡，她直接打断了系统的蛊惑，“如果魅魔这么轻易就能获得精神力，那么前身是怎么饿死的呢？” 系统支支吾吾，试图大声辩解，“嗯，那个，这不是有神殿追杀吗？不过你不用担心，新手保护期有半个月，在这段时间内，你无法被神殿追踪。” 莫莫狐疑，“那半个月后呢？” “没关系，你还可以继续购买隐身特效，包月有优惠哦~” 听着系统欢快的声音，莫莫内心的疑惑更大了，这声音，这设计 ……太像她之前玩的氪金游戏了！ 看着不要钱，但是想要继续前进，每一步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钱，逼得人不得不充钱。 莫莫点开系统商城，查看现阶段的商品。 作为新人，系统商城可以点开的商品只有三种。 【隐身特效（S级） 对于骑士而言，黑暗生物的灵魂就像在在夜晚闪耀的灯泡一样明亮。 为了自由行走在阳光下，隐身特效就是我们必备的一样东西啦！ 喷一喷就可以藏匿使用者身上的黑暗气息，但无法改变灵魂特质，因此如果遇见神殿搜魂，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吧！ 单次：1000积分/月 包年：800积分/月】 莫莫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数字上。 多，多少！？ 1000！ 让一个普通人神魂颠倒也就挣10积分，1000积分得干到什么时候去？明明新手任务也就10积分！ 果然，自己拒绝听从系统建议是对的！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任务。 而且神殿的搜魂是什么意思？ 莫莫试图询问系统，却发现刚刚还在聒噪的系统此刻却陷入沉默，无论怎么问都不回答，应该是心虚了。 莫莫继续看剩下两个商品。 【外貌改变喷剂（C级） 可改变使用者的形象，持续时间二十四小时（使用时不能长时间进入水中，否则会脱妆哦~） 10积分/次】 这倒是个好东西，而且便宜。 莫莫正愁自己顶着这张脸无法出门。家里面只剩一张卡牌，就算是为了后续的游戏制作，她都需要出门一趟。更何况，家里也没有多少吃的了。因为社恐，所以莫莫很喜欢囤货，每一次出门就买上一个月的量，放在家里慢慢吃。 她继续往下看第三样商品 【低阶匿名身份卡（C级） 作为一名光荣的星际公民，大家肯定每天都会上网冲浪，那么要如何逃过神殿的网络追踪呢？ 只需要购买一张匿名身份卡，安插在主机上，就能变为灰色匿名者 280积分/张】 莫莫看着系统商城的三样东西陷入了沉思，感觉系统像是会读心一样，这几样都是她现在所急需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因为原主魅魔的身份，所以提供的商品都是为了躲避神殿的追查。 不过根据系统对商品的评级来看，等级越高的就越贵，比如隐身特效，就高达1000积分，但是莫莫现在处于新手保护期，暂时不需要，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慢慢苟积分，所以第一样商品先跳过。 至于匿名身份卡，前面还专门标了一个低阶，看起来后续还能继续成长，估计是和对应的网络搜查有关系。 比如对方的攻击越强，需要的防护等级也就越高。 但考虑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透明，低阶的匿名身份卡也够用了。 莫莫再次查看自己的积分，320，增长已经放缓，看起来用户人数达到了一个小瓶颈，想要继续爆发式增长，除非来一波大推广，或者自己再出一个游戏以新带旧。 那么匿名身份卡就更有必要了。 不然被神殿顺着网线追过来，她就会立刻完蛋。 莫莫手指点了点，积分立马只剩下30，一夜回到解放前，但是随着积分的消失，莫莫的衣兜里却忽然多了两样东西。 悄无声息，甚至都没有光芒一闪的自带特效，就好像它们本来就放在莫莫的衣兜里。 莫莫将匿名身份卡插入网线中，然后拿起外貌改变喷剂，对准自己的脸开始喷。 片刻之后，镜子中出现了一张平平无奇的少女脸庞，普通的眼睛，普通鼻子，普通的嘴巴，简直是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长相，好像每个人身边都会有这样一个熟人，百分百大众脸！ 莫莫对此很满意。 但是系统却痛心疾首，在莫莫耳边上蹿下跳，“天呐！暴殄天物！那么漂亮一张脸，站着不动都能吸引来无数关注的一张脸，天生为迷倒世界而生的一张脸，你居然对它做了这种事。” 莫莫对此无动于衷。 要是美丽真的这么万能，又怎么会轮到自己来使用这具身体。 她打量着镜子中的人，脸是普通的，但是身材还是太好，毕竟魅魔的底子太过于优越，属于挡住脸，头发丝都会散发魅惑气息的存在。 不过好在屁股上的小尾巴和头上的小犄角都不见了。 莫莫如释重负，从衣柜里找来围巾眼镜和大棉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她要准备出门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用着一具陌生的身体，去面对无数陌生的人，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艰难的挑战。 莫莫的手在门上放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退了回来，又从柜子里翻出口罩盖上。 好了，这样子，就没有人会看见自己的脸了。 系统冷嘲热讽，“你现在的脸有什么遮住的必要吗？” 系统本以为匹配到魅魔，会是王炸开局，结果却遇见莫莫这样的社恐，硬生生将一副好牌打烂。 但是莫莫根本不搭理它，只是继续站在门边深吸气，平缓心情。 莫莫的心中再一次燃起对星际的向往，她平日里除了打游戏就是看，对于未来社会自然是充满无限向往的。 而且之前在网上搜索的时候，莫莫也发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飞艇、悬浮车以及各种智能机器人。 是和现代社会完全不同的科技。 真是令人期待啊！ 莫莫开心地打开门，准备迎接新时代，然而一跨出门，尖锐的轰鸣就在她面前炸开，一辆摩托化成残影从她身边闪过，在地面留下黑色的划痕，本来就凹凸不平的地面边缘的瓷砖直接碎成了两截，溅起残留的污水。 莫莫的好心情毁于一旦。 这究竟是什么社会啊！ 为什么星际穿越能够和摩托车炸街一起出现，还没有等她平复心情，后面又跟着来了两辆摩托，速度远远不及第一辆，连别人的汽车尾气都没有赶上，因此只能跳下车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莫莫听了会，明白了，前面那位是飞车抢包的，后面两个是失主。 在莫莫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头，正对着光幕上投影出来的全息神灵祈祷，毫不在意外界发生的事情，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 他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反射出金属光泽，是假肢。 站在低矮的房檐下，莫莫对于来到新世界的好奇已经降到谷底。 周围全是平房然后违规搭架板房，一层垒一层，最高的有五六层高，看上去摇摇欲坠，不断侵蚀狭窄的巷口，房子与房子之间架起了晾衣绳，一水的破旧衣衫，角落里的臭水沟散发着连口罩也抵挡不住的恶臭。 这就是星际社会吗？ 还没有她以前租的城中村豪华。 但是抬起头，云层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奢华的城市，全金属幕墙大厦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充满层次感的花园，从上到下，每一处都有鲜花盛开，而浮空车则从空隙处飞驰而过。 相比于地面的破败，空中的城市才是莫莫想象中的未来之城。 “心动吗？”系统忽然诈尸，开始例行怂恿，“那是只有贵族才能居住的城市，地面的每个人都拼了命想要往上爬，而你刚好握有一条登天梯，那就是你的美貌。” 莫莫：…… 究竟有什么办法才能把系统禁音啊！真是够了！ 她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同时在脑海中调取出原主的记忆，查看城市情况。 因为过往的记忆太庞大也太琐碎，所以莫莫并没有完全接收原主记忆，而是存放起来需要的时候才进行检索，避免大脑活动过度而崩溃。 等到莫莫走到街角的时候，她终于理清楚了现状。 在这个被神殿牢牢把控的社会里，上升途径只有两种，成为贵族后代靠血缘传承，或者获得光明神认可，觉醒精神力，当然也有一部分无法觉醒的平民，他们被称为神弃者，但是整个社会的构建都是围绕着觉醒者，大到机甲操控，小到家具电器使用，都需要精神力作为辅助。 因此这些人无法享受社会发展福利，只能留在地上，和老城区一起衰败。 随着时间发展，天空和地面的差距越来越大，大部分发达星系甚至禁止未觉醒的普通人进入，只有少部分偏远星系仍旧有地面城，容纳了无法觉醒的普通人、罪犯等所有无法在社会生存下去的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原主则是因为没有身份信息，只能在偏远星系的地面城寻找住处。 身为魅魔，她无法感应到光明神，一旦遇见大规模的搜查就只能如地底的老鼠一般仓皇逃窜。 可以说活得非常艰辛，根本不敢明目张胆抛头露面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莫莫才能在衣柜里能找到这么多遮脸的东西。 街灯一直闪烁，“禁止通行”四个大字非常现眼，但根本没有人遵守规则，莫莫左右看看，小心翼翼跟着周围的人一起过马路。 地面城市很少见汽车，最多的就是摩托车，毕竟街区狭窄又破旧，根本没有留下车行道，而那些摩托车多是抢劫的飞车党，连法律都不遵守，又哪里会遵守交规呢。 莫莫此行的目的是到地面城最热闹的中心广场，也是附近有名的商业街，她要卖掉身上的项链换钱。 毕竟，出发前莫莫看过自己的存款余额，只有十八星币，甚至还没有系统积分高，而她已经拖欠了三个月共计九百星币的房租，明天再无法凑齐钱，她就要流落街头了。 第 3 章 站在中心广场的入口，莫莫又陷入了踌躇。 一眼望过去好多人啊！ 而且大门口为什么还有神殿骑士守着？ 星际辽阔，神殿为主，诸侯并立，而莫莫所在的K35星系则是所有星球中最落后最混乱的地方之一，根本没有形成教区，也正是因为如此，原主才会选择在此藏匿，躲避神殿的搜查。 可是偏偏一周前，神殿派出骑士驻扎于此，直接导致原主不敢出门。 神殿骑士根据身上的服装颜色分为五个等级，最低阶的青铜骑士，再往上是黑铁骑士，白银骑士，黄金骑士，以及最高阶的圣骑士。 而现在站在门口的则是白银骑士，不算特别厉害，但已经是偏远星系少见的精英人士，地位甚至高于K35星的统治者，因为他们代表的是神殿。 莫莫心虚，不由又问了一遍系统，“你确定我现在可以直接进去，不会被发现？” 系统啧啧，“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之前不是还想将我禁言吗？放心好了，隐身特效已经遮蔽了你灵魂色彩，在所有人眼中，你都是光明神信徒，而搜魂是只有圣骑士才具备的手段，以你现在的水平根本见不到圣骑士。” 莫莫放心了，她仔细系好围巾，盖住口罩，低着头局促紧张走入地下城，结果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叫住。 一瞬间，莫莫心率飙升。 完蛋了！要被发现了！ 白银骑士上下打量着莫莫，哪怕是臃肿的大衣依旧难以掩盖高挑的身材，光是背影就能让人赏心悦目，或许会是他们在找的那个人，“摘下围巾。” 莫莫犹豫片刻，在逃跑被击毙和老老实实照做之间思考了一秒钟，果断摘下围巾，露出黑色的口罩。 “还有口罩一起摘了。” 莫莫犹豫，每次站在热闹的场所中，她都觉得自己赤身裸体，被所有人关注着，因此焦虑不安，只有逃回自己的小房间才能轻松自在。而口罩围巾这些能盖住脸的东西就是她抵抗陌生世界唯一办法。 但面对白银骑士不耐烦的目光，莫莫还是摘下口罩，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初冬凛冽的风吹在皮肤上，就像小刀在刮。 莫莫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大脑一片空白，果然，即使到了新世界，她社恐的毛病依旧没有改变。 白银骑士失望摇头，好普通的一张脸，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还是伸出手，“例行检查，你身份卡呢？” 莫莫愣了一下，她哪来的身份卡啊！但是要怎么解释呢？如果戴着口罩，莫莫大脑正常运行，还能编出些理由，可是现在整个身体都被紧张控制，莫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比划，试图让情绪平缓下来，可越是这样反而越焦虑，莫莫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白银骑士看着莫莫局促不安的脸，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对方却显得非常紧张，不停揉搓着宽大的黑色大衣衣角。 一个贫穷、没有见识、没有背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注定一辈子呆在偏远的地面城。 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白银骑士找到一个最合理的猜测，“你是哑巴？” 莫莫如释重负点点头。 白银骑士不耐烦挥挥手，示意莫莫离开，他可不想在一个哑巴身上浪费时间。 * 一直走到僻静处，莫莫才终于长松一口气，她已经重新戴好口罩围巾，又将头发散落下来，盖住脸颊两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重新找回安全感。 好了，现在要开始干正事了！ 只要将脸遮住，莫莫的信心就回来大半，她快步走入商场中。 这里是地面城最繁华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天空那么华丽，却充满烟火气息，一楼是小吃街，两边摆满食物柜，可惜莫莫只是看了一眼就毫无食欲，长得奇形怪状的食材，看上去更适合被放在外星人博物馆，而不是拿来煮着吃，更何况还要在上面抹一层蓝色的酱，她宁愿喝营养液也不想尝试这些新东西。 莫莫心无杂念，直奔三楼首饰铺，接待她的是一个机器人，和人差不多高，除了圆脑袋，身体的所有部位都是由长方形搭建而成，在胸口处有一个可以点击的显示屏。 【欢迎来到中心广场白家首饰铺！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A：购买首饰 B：售卖首饰 C：售后服务 D：其他】 莫莫眼前一亮，好适合社恐人的商场，就连导购也是机器人，她在显示屏上按下b，片刻后，机器人再次开口， 【你好，请将需要售卖的物品放在评估台上，我们将为您做出最合理的估价。 白家首饰铺，童叟无欺，交易全程都有监控录像，请您放心】 莫莫抬头看了一眼机器人的眼睛，里面有红点闪烁，应该就是监控，不过毕竟是贵重物品交易，有监控很正常。 莫莫也不在意这些小问题，她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放入评估台。 这条项链是原主出生时就带着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但戴的时间久了，多多少少有点感情，所以哪怕身上值钱物品都卖完了，也一直留着。 但现在银行卡余额告罄，再不卖东西就活不下去了。 这条项链看上去闪闪的，希望能值点钱吧，不然她明天就要睡大街。 莫莫暗自祈祷着，然后看着评估台上光芒一直在闪烁，上面不停跳动出数值，应该是在检测项链成分，再评估工艺价值。 【评估结束，该项链主体为合成金，价值10星币，吊坠则是水龙石，价值90000星币，工艺水平落后，不值钱，因此综合评估结果为90010星币，请问顾客是否选择售卖？】 莫莫迟疑了会，在工资水平低下的地面城，九万星币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年的工资，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考虑到自己目前急需用钱，莫莫只能点头，选择售卖。 毕竟她也看不出来这项链价值多少，只希望这家店铺真的童叟无欺吧。 拿钱走人，莫莫直奔中心广场的地下街区，那里才是她此行的重点，购买卡牌，制作游戏，攒够积分。 现在莫莫也看清了形势，在所有人都信仰光明神的星际，作为人人喊打的黑暗生物，离开隐身特效，她根本活不下去。 * 地下街区人来人往，莫莫看着眼前灯火流离的街道一时有些茫然。 躁动的音乐一刻不停歇，将气氛推向热烈，而站在街边揽客的机器人正在热情地拉住莫莫的手，试图向她介绍店内的产品。 硕大的屏幕上，闪过各种漂亮美男子，白衬衣内敛少年，狂野肌肉男，妖娆女装大佬…… 莫莫迟钝了一秒，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牛郎店的机器人。 不是信仰光明神吗？怎么还能当街搞黄色啊！ 莫莫对此大为震惊，下意识摆手，“不，这些我都不喜欢。” 然而机器人却误解了莫莫的意思，立马改变推销策略，“漂亮女孩子我们也是有的。” 屏幕上的裸男变成了烈焰红唇的大美人。 “我不需要……” “等等，我明白了，你是小众癖好，没关系，人机恋我们也是可以的！专门为你订做服务机器人，想怎么玩就怎么……” 莫莫拔腿就跑。 然而街边的机器人却依旧执着于向她推销。 “只需要花费三星币即可有机会赢得百万大奖” “下一个格斗之王就是你。” …… 一直走到僻静处，莫莫才停下脚步，这里简直就是社恐地狱，为什么每个机器人都能这么热情。 不过在地下城里，莫莫终于有了来到陌生世界的感觉，来往的人群里很少有健全者，大多数都缺胳膊少腿，金属躯干在人群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少有人是带着微笑来逛街，他们身上的衣服沾满灰尘，神情中透着疲惫，辛苦工作一天只够糊口，却依旧要将不多的钱扔进虚无的赌博和酒精之中，借此麻痹自己。 在星际时代，第三产业服务人员都被机器人代替，他们外观精致，热情洋溢，绝不偷懒，只要能源足够，就能永不停歇地一直工作下去。 而没有觉醒的普通人甚至连一份可以保障自身的工作都找不到。 他们被机器人取代，也被觉醒者抛弃，只能选择进入地底挖矿，因为地面阻隔，信号不够，机器人无法运行，所以更廉价更方便的人工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莫莫想起那些免费下载游戏却从来没有花费精神力复活的那些人，其中会不会有一些是普通人，因为实在没有精神力，所以才一直免费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莫莫倒是对下一个游戏怎么设计心里有了更多的想法。 穿过喧哗的人群，莫莫终于到了自己想要的电子区，面对热情推销的机器人，莫莫打定主意绝对不多花钱。 她逛街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导购一直跟着，如果电子区的导购是真人，莫莫都不可能走进来，但是机器人也很讨厌，她绝对不可能被说服购买多余的东西！ 一张卡牌200星币，莫莫一口气囤了三十张，一下子就花出去六千星币，剩下的要精打细算，花两万购买精神力恢复药剂，方便持续设计游戏，再花三千升级网络提高流畅度，剩下的钱要攒着慢慢用，毕竟房租水电生活开销都需要钱，万一遇见危险，还能留下点积蓄买星际航班跑路。 “您真的不看看最新推出的电子产品吗？”机器人绝对不放弃任何一个潜在用户，“DFW3版脑机接口，自动模拟真实场景，带您足不出户在星际世界中畅游。” 莫莫停下脚步。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全息技术吗？如果有这东西，她就能设计出更完美体验感更强的游戏了，从单机小游戏直接升级为全息网游，一步登天，震惊全星际。 她看了一眼价格，被数字后面的一串零晃晕。 “咳，其实也不怎么好。”莫莫艰难推开机器人的手，一步三回头，离开电子区。 果然，还是太穷了啊！ 第 4 章 离开电子区后，莫莫心情依旧有些低落，看起来，这个世界是有高科技的，只是她无法享受而已。 K35星系的地面城科技水平甚至赶不上她之前的那个世界，而且更加不平等，更加动荡不安。 恰在这个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莫莫下意识抬头，看见一道黑影从顶上摔下来，连着撞碎了两层天花板，直挺挺砸在负三楼的地板上。 一个大坑凭空出现在眼前。 但是周围人却并没有跑，反而纷纷探头去凑热闹，周围的音乐嘈杂骚动，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也没有人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 反而是莫莫先意识到不对。 哪个普通人身体这么硬，砸破两层天花板还能把地面搞出这么大一个坑，他的身体是钻石做的吧？ 莫莫绕开看热闹的人群，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她已经买到想要的东西，要快点赶回去设计出新游戏，获得更多积分。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到楼梯口，欢乐的笑声就变成惊恐的惨叫。 莫莫回头，看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的黑影正在站起，明明是很小一团，展开之后却变成了细长条，不断向上拉伸，很窄，不过半人宽，但是却有五六米那么高，比楼间距还要高一大截，因此上半身只能弯曲，紧紧贴着天花板，低头俯视惊恐的众人。 黑影张开嘴，他身体内部和外面是一样黑漆漆的色彩，轻轻一用力，地面的人就被卷起落入黑色的洞口，消失不见。 那么窄的身体是怎么容纳这么多人的？ 莫莫吓得呆在原地，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异能存在，但是目睹活人就这么被一口吃掉，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人群尖叫着四散逃跑，却根本跑不掉。 黑影不停做着深呼吸的动作，地面便升起小型的飓风，将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卷在空中，然后吞进肚子里。 音乐照旧欢快，灯光色彩变动，在地面投射出各种彩色的图案，只是整个地下城的氛围却悄然变化。 莫莫缩在墙角，不敢发出声音，如果不是她刚刚走得快，被吞进肚子里的人应该也包括她。 果然，看热闹是要出事的。 她小心翼翼摸着墙根准备离开，破开的天花板却亮起一道炫目的光泽。 是和阳光一样的璀璨的颜色，汇聚成长剑的形态，从黑影的头顶一直往下砍，在落地之后便消融不见，在光的尽头，一个男人从天而降，金色的铠甲倒是比阳光还要耀眼，以至于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融在了光里面。 “黑暗生物入侵，中心广场全线封锁，所有人警备，遇见怪物，一律斩杀。” 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透过嘈杂的音乐传入莫莫耳中。 她心头一惊，等等，自己不也属于黑暗生物吗？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干，怎么就被纳入一律斩杀的范畴里了？ 莫莫当机立断，一路小跑，沿着墙角离开中心广场。 * 黑色的影子在光芒的照射下，如同初雪一般缓慢融化，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破碎的天花板和地面的大坑证明这里曾经有怪物作祟。 埃里克眉头紧皱，脸上显出厌恶的神情，对于他而言，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是肮脏的异教徒，只会潜伏于混乱地带破败的街区伺机作乱。 他本来是受到道格斯侯爵的委托来这里寻找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女，但是已经一周多了，整个地面城的人口登记表都被翻过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的踪影，反而发现了潜伏于此的黑暗生物。 也不算白跑一趟。 相比于被贵族使唤，他更愿意在战场上杀敌。 埃里克举起右手，开始吟唱。 “光明神的光辉照耀整个星际，却依旧有黑暗生物潜伏于角落，与神殿作祟，这些见不得光的虫豸注定消亡于光明之下。”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一大团光芒从掌心迸发出来，不断向外扩散，圣洁，纯粹，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地面城内居住的多是普通人和罪犯，连青铜骑士都少见，哪里见过黄金骑士的手段。 光明神对于他们而言，更多是停留在传说与祈祷中。 然而等到圣洁的光芒散开，人群却不由自主安静下来，双手合十，向着天空祈祷。 这是最纯粹的信仰之力，每一个光明神的信徒都会有所感应。 等到光芒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整座中心广场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埃里克的脑海中。 地下街区，一楼，二楼，三楼…… 埃里克的光明之眼如同雷达扫射，所有的黑暗生物都无处遁形。 光明之眼停留在三楼。 “还有黑暗生物吗？”站在埃里克旁边的男人兴致勃勃挽起袖子，正是拦下莫莫准备看身份卡的那位白银骑士。乌姆每天都想着离开这里，他讨厌地面城，枯燥乏味，充斥着低俗趣味，这里的人宛如未开智的野兽，每天睁眼就开始干活，挣着刚好能维持生活的星币，却又全部抛掷于地下城的娱乐之中。 朝生暮死，宛如蜉蝣，从未思考人生的意义。 难怪被称为神弃之地。 这里是连光明神的光辉也不愿意照耀的污秽之地。 “不是，”埃里克摇摇头，“我好像发现了道格斯侯爵家的项链。” 乌姆眼前一亮，“那我们的任务不就完成了！” 他迫不及待跑上三楼，站在白家首饰铺前，看着刚被机器人收纳起来的项链。 很普通的样式，廉价合金材质，唯一珍贵的是吊坠，由水龙晶打造，背后还刻有侯爵家的铭文，价值连城。 机器人依旧尽忠职守，试图阻拦乌姆进入店铺。 警报声响起，却被乌姆一拳打烂，作为骑士，他本来应该只为神殿效力，可惜的是道格斯侯爵找上门，希望他们能帮忙找到失散在外的女儿，所以一行人才会跑到这么个偏远地区虚度时光。 可耻的贵族！不知廉耻，到处都是私生女！ 乌姆在心里吐槽狠狠吐槽，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几下就将机器人的芯片拆卸下来，他要调取记录，找到项链的主人。 埃里克在一旁看着，虽然身为黄金骑士，但是埃里克对于机器的了解远不如乌姆。 很快画面晃动，一个人影出现在上面。 “滋滋……工艺水平落后，滋滋，综合评估结果为90010星币，请问顾客是否选择售卖？” “奸商！”乌姆不由骂了一句，“水龙晶和水龙石也能搞混，这俩的价值差距可太大了。” 他随手点了举报，不过应该没什么用，没记错的话，白家商铺的背后正是K35星的贵族，这属于他们的家族产业。 不过，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终于露出了踪迹，乌姆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将监控记录倒退，一直到莫莫整张脸都显露在镜头前。 硕大的黑框眼镜，围得紧紧的围巾，局促的神情…… 乌姆愣住了，这不是自己之前见过那个小哑巴吗？ 埃里克也凑过来看，他打开了人脸识别系统，虽然莫莫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但是只要有瞳孔就能识别身份。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身份识别失败，数据库中查无此人。” 埃里克放下人脸识别，难怪他们之前找不到这人，原来她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录入数据库，属于黑户。 “记住这张脸，调取全城监控，找到她的方位。”埃里克直接通过远程通讯，向天空之城的小贵族索要电子权限。 片刻后，埃里克收到了小贵族的回复，礼貌中透着忐忑，“尊敬的骑士，您好，K35星地面城科技落后，监控年久失修，已经无法使用，只有部分商铺门口存在私人监控，覆盖率大约在百分之五左右。” 埃里克：！？ 虽然知道地面城落后，但是连监控都没有？这是什么蛮荒之地吗？ 这样想起来，在星际时代，还有黑户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埃里克在心中痛骂了一顿K35星系的贵族，他们倒是知道享福，却将所有难以解决的问题都丢回地面。 第 5 章 莫莫终于回到家里，关上门之后，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房间昏暗狭小，没有窗子，每个角落里都堆满东西，但莫莫却非常满意。 她喜欢这间屋子，就像一个黑暗的洞穴，脱了鞋就能直接钻进温暖的被子中，将自己埋起来。 但是现在，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所以莫莫只是在松软的被子里滚了一圈，就坐回到光脑前。 屏幕角落里一个红点在跳动，莫莫点进去，发现有陌生人私信。 【你好，我是来自紫罗兰公司卡牌推广中心的工作人员池伽，请问您是否签订卡牌公司，如果您未签约公司，又有意参加新人大赛，可以与我联系。这是我的工作号，欢迎随时联络。】 卡牌推广中心？ 这是什么机构？ 遇见不懂的东西，先进行搜索。 看着弹出来的官方解释，莫莫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虽然以神殿为尊，但是大部分资源仍旧掌握在贵族手中，比如土地、矿场以及商业，他们会定期向当地的神殿缴纳高额的赋税，证明自己对光明神的赤诚。 而莫莫所在的K35星因为过于落后，所以商业并不发达，主要是依靠采矿、色情文化以及压榨地面城的人来维持贵族奢华的生活，整个星球的税收甚至比不过一个头部主播。 就比如，上一年度的卡牌之王，是一位专门追杀星际海盗的S级觉醒者，他会定期直播与星盗搏斗的过程，并且高价售卖印刻有战斗技巧的卡牌，粉丝数量超过十位数，拥有莫莫望尘莫及的流量。 而紫罗兰公司则是其中一家小型卡牌推广公司。 这样看起来，倒是有点像以前的直播平台。 莫莫看着私信有些犹豫，她现在确实需要有公司帮忙推广，不然自己的卡牌点击量始终卡在四位数，很难继续往上走。 毕竟整个星际这么多人，每天都有人在上传卡牌，再好的东西不被人看见也是没用的，游戏又不像战斗机巧一样，是一种必需品。 只有签约公司后，才能获得推广位，获取更大流量，这是个双方互利共赢的事情。 犹豫片刻后，莫莫还是回复了对方。 “您好，能详细讲讲签约条件吗？” 对方没有回复，应该是没看见消息，莫莫倒也不着急，她翻出今天出门购买的卡牌，准备冥想新游戏。 出门一趟，莫莫对整个社会的认知又加深了一些。 其中最让她触动的就是地面城普通人的生活，现在社会的主流观点认为无法觉醒的普通人是被光明神抛弃的，因为信仰不够虔诚，所以注定沦为残次品，但是那些觉醒者又好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们是因为道德高尚所以觉醒精神力的吗？ 那可不见得。 地下街区的红灯区消费最多的就是觉醒者，反而是那些普通人在辛苦工作一天后只能坐在街边喝点酒。 是沉重且无望的生活。 一想到这里，莫莫忽然来了灵感，她要设计一款零门槛的游戏，让普通人也能玩，当然，道具是要付费的，氪金党可以享受更好的道具拥有更流畅的体验，但是白嫖党也能靠技术追赶上来。 莫莫想起自己在地下街区看见的格斗场。 在现实生活中，普通人都只能当观众，毕竟普通人拿着刀也打不过赤手空拳的觉醒者，但是在游戏中，普通人却可以通过天赋以及不断的训练，拥有和觉醒者对战的机会。 这会是一款只考验人战斗技巧的搏击游戏。 而且莫莫还有一点私心在里面，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卡牌都是付费下载观看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为他们而设计，可是普通人的数量绝对不在少数，他们是一片沉默的蓝海，如果能够抓住这部分潜在用户，她的小游戏无需推广也能获得大量点击量。 这将是第一款为普通人设计的游戏。 莫莫握着卡牌，努力在脑海中构建游戏人物，最好形象多变，男女各半，有高有矮，可以让人自由选择，当然天赋好的人物是需要付费的。 最好再做出单机和对战两个版本，在游戏前期，流量不够，或许无法及时匹配到对手。 五分钟后，莫莫看着毁掉的卡牌，绝望地趴在桌上。 不行，她的精神力等级太低了，无法构建复杂形象，火柴人就是她的能力上限。 黑暗生物和人类一样，有精神力等级划分，只是灵魂色彩不一样，所以黑暗生物被定义为异教徒，一直在被神殿追杀。 而换算成人类的评级，莫莫现在只是D级觉醒者，异能是没有攻击性的魅惑。 毫无疑问，小菜鸡一只。 沉默很久的系统忽然诈尸，瞄准机会开始劝说莫莫发挥自己的优势，“游戏卡牌的门槛非常低，你现在能收获精神力，只是因为创新性高，如果推广开来，很快就会出现模仿者，那个时候，你还能靠着游戏赚取积分吗？你要认清自己的优势，美貌是一张绝对的王炸牌，更何况你还有我，万人迷系统的帮助……” 莫莫捂住了耳朵，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所以任何人也无法再让她改变主意，以不喜欢的方式度过这一生。 不过，系统的话倒是提醒了莫莫，她之前设计的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小游戏确实非常简单，如果真的推广开来，立马就会被人复刻。 所以她需要提高一点门槛。 莫莫摸出一张新的卡牌，又喝下一瓶精神力恢复药剂，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系统见莫莫油盐不进，只能无奈摇摇头，它就没有见过这么固执的人。 放着好好的捷径不走，偏偏要去挤一条更为艰辛的小路。 它等着看莫莫的笑话。 只有吃了苦头，才知道美貌的作用，系统辅助过不下十个宿主，每一次都能利用美貌轻松达到目的。 无论是霸道总裁还是冷酷学霸，总会不由自主爱上贫穷小白花，难道是因为小白花足够天真善良吗？ 当然不可能啦。 这自然是因为小白花足够漂亮，有一张让男人一见倾心的脸。 积分长期不足，系统选择节省电量陷入沉睡，它估摸着下一次醒来，应该就会看见莫莫低头。 * 莫莫精疲力尽睁开眼，哪怕是喝了精神力恢复药剂，却依旧觉得大脑胀痛。 不过游戏终于成功设计出来了。 是穿越之前，莫莫最爱玩的推箱子游戏，这一次连火柴人都不需要了，只需要一堆方格子，箱子以及障碍物。 玩家需要推动箱子到指定的地方，当然中途稍有不慎就会被障碍物堵住去路，游戏失败。 推箱子小游戏一共有十八关，从简单到复杂，通关之后，游戏就会弹出代表胜利的烟花。 不过还是不够。 莫莫思考了下，因为精神力等级过低，所以整个游戏的画面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粗糙，很难在第一时间吸引到玩家。 所以就需要加一些煽动性的标语。 “震惊！我的智商测出来竟然是弱智！” “全星际只有千分之一的人能玩通关的游戏。” “就连圣骑士也被卡在第十七关。” …… 反正这个世界没有广告法，莫莫努力把标题起得抓人眼球，越标题党越好，而且这个游戏是纯粹的益智小游戏，普通人也能玩，当然，老规矩，提示下一步需要消耗一点精神力，但这次莫莫做出了点限制，每局游戏最多提示十次，免得总有人弄虚作假。 一切准备完毕，莫莫将卡牌上传至自己的账号底下，打上了自己的专属水印，一个蓝色的星球。 毕竟这些游戏又不是她原创，而是来自集体的智慧。 在设计推箱子游戏的过程中，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小游戏又多了几十下载量，莫莫随手刷新评论，发现大部分人都在吐槽游戏设计过于粗糙，同时夸赞自己水平高超。 不过，只有身为游戏设计者的莫莫才能看见这些玩家真实的复活次数。 比如现在得分最高的玩家就是复活了十几次，又碰上一点好运气，才用最短的时间通关，但是他却在评论区大放厥词，宣称五分钟内无法通关的人都是垃圾。 虽然引来一堆人讽刺，却反向提高了游戏的复活次数，大家都在悄悄复活，力图刷新记录。 莫莫哑然失笑，果然，到了哪里都会遇见一些懂王。 她准备关掉光脑却休息，视线却不由地停留在末尾一条无人在意的评论上。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无需精神力下载的卡牌，谢谢主播。” 这个人是唯一一个没有使用复活次数却通关的玩家。 结合评论，莫莫立刻明白，他一定是一个未能觉醒的普通人。 思考片刻后，莫莫在评论区回复，“这个游戏看着简单，实际却非常考验人的反应力，能够通关的人都很厉害。” 第 6 章 况生从矿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见过白天，地矿深不见底，半个月轮班一次，生活必需的水和食物都是由吊篮送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彼此之间很少交流，长久下来，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只剩下机器的哐哐声。 地底没有娱乐，没有阳光，甚至没有人可以说话，长期呆在下面整个人都会陷入抑郁状态。 况生不止一次看见忽然有人开始发疯，挥舞起挖矿用的机器砍向四周。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人长期在沉默和黑暗中待太久是会发疯的，矿区都把这种异常情况称为怪物俯身，一旦发病，就立刻会被开除，永不录用。 直到神殿骑士偶然路过，矿区才开始改成半月轮班一次，这已经矿主做出的最大让步。 况生很感激那位路过的骑士，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光明神的旨意，神灵看见了这片土地上的苦难，因此派骑士前来拯救。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是神弃者。 他从未做过坏事，兢兢业业工作，每日祈祷，可是却依旧未能觉醒，反而是那些作恶的贵族轻松占据这世上的大部分资源。 “况生，走，一起去牌场玩几圈！”就在况生困惑的时候，工友走过来，撘住他的肩，热情邀约况生一起去放纵。 他们这些才出矿区的人，手上握着刚发的工资，是最为阔绰的阶段，大部分工友都会选择去酒吧喝酒打牌发泄心中的压抑。 然而况生却拒绝了，他不喜欢那些混乱的场所。 工友撇撇嘴离开，直到走远了，况生还能听见那些人正在议论自己。 “明明是无法觉醒的普通人，却偏偏爱看书，有什么用？学校根本不会收神弃者。” “别这样说啦，谁让我们都是文盲呢，况生好歹还认识字。” “那他不还是和我干着一样的工作。” ……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况生独自走向自己的宿舍，他确实爱看书，也知道没有学校会收一个神弃者，这是他生下来就注定的事情。 他父亲是神弃者，爷爷是神弃者，再往上，祖祖辈辈都是神弃者，注定只能成为贵族的奴隶。 然而况生却喜欢上网看一些热点新闻，以及免费的书籍，虽然这些书大部分都是前几章免费试读，想要完整看完就需要支付精神力下载，但是况生却乐此不疲。 缩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况生再一次登陆网络。 他的注意力被一行小字吸引。 “黑暗生物吞噬人类！手指点一点即可拯救星际！” 是没有见过的标语，但听上去和自己无关，他一个普通人，哪里能拯救世界。 但是卡牌免费下载。 况生有些心动，他还没有遇见免费的卡牌，星际网络采用的是精神力联结，他们这些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只有游客权限，可以看一些官方新闻，广告，以及聆听当地教区的主教讲话…… 却并不能享受网络带来的便利，因为他们没有购买权限。 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免费下载的卡牌。 况生没忍住，下载了游戏。 小孩子画功的火柴人出现在屏幕上。 况生有些失望，他还没有明白游戏应该怎么操作，就发现对面走来一个大眼怪，两者相碰撞，火柴人被吞噬，游戏失败。 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失败”两个字，况生明白了玩法，就是操控火柴人躲避体型更大的怪物攻击，吞噬体型小的怪物。 况生来了兴趣，他还没有遇见过这种卡牌，看上去很简单的样子。 新一轮游戏开始，况生操控着火柴人在下载的屏幕上不停躲闪，很快，他就发现游戏难度在提高，屏幕边缘会忽然闪现超大体型的怪物，哪怕只是和对方擦肩而过，也会被吞噬，而且可以躲避的空白地方越来越少，虽然他操控的火柴人也在不停成长，但是过大的体型也带来了困扰，比如，灵活度降低。 况生再一次失败。 他有些沮丧，点回卡牌评论区，看见不少留言都在夸赞他们如何厉害，一次性通关。 况生看不见对方的复活次数，天真地相信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没有购买道具。 他只能感慨，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很多厉害的人。 况生不自在地挠挠头，打算再来一次，反正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第三次的时候，况生已经可以将火柴人升级到十三级，虽然还是简笔画小人，却莫名有了几分威风在其中，轻松吞并出现的魔鬼鱼，那可是A级怪物，是况生这辈子也无法战胜的怪物。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 去喝酒的同事醉醺醺回到宿舍，扶着墙走得七歪八扭，一眼就看见投射到墙上的亮光，这是神殿的福利项目，为每个矿区都接通了网络，主要是为了方便他们这些人聆听福音。 “况生，你今天没去酒吧，不知道那里来了一个多漂亮的舞娘。” 况生没有回答他。 同事也觉得有些无趣，相比他们这些人来说，况生沉默克制得简直像个骑士，但是哪个神殿会接纳他们这些普通人呢？ “上网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又没有办法购买卡牌。” 况生仍旧没有回答，他正在紧张地开始第四局游戏，闪躲，吞噬，闪躲，主动进攻，加快成长…… 【恭喜你成功通关！用时六分三十七秒，超过全星际百分之七十的人！】 况生看着屏幕上闪出的烟花，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不知道其他人是多少次通关的，不过应该比他厉害很多吧。 他的视线长久停留在“超过全星际百分之七十的人！”这句话上，未经历过广告轰炸的星际人并不知道这也是推销手段的一种，此刻，况生是真的相信自己的水平超过星际百分之七十的人，虽然只是在小游戏上。 一直以来笼罩在身上的自卑忽然破开了一道口子。 况生激动地跑下床，打算向同事分享喜悦，却发现对方因为醉酒已经睡着了，因此况生只能闭嘴，他在狭小的宿舍来回踱步，却不知道应该向谁分享。 再次坐回到光脑前时，况生发现自己的评论被游戏制作者回复了。 【这个游戏看着简单，实际却非常考验人的反应力，能够通关的人都很厉害】 “很厉害吗……” 这还是况生第一次被人夸奖，作为未能觉醒的平民，他没有读书的资格，十四岁就开始在矿场工作，挣钱养家。他的一生在下矿那一刻就已经被规划好，努力攒钱结婚生子，直到身体被劳累营养不良和酒精拖垮，转到工资更低的地面，如果生出了儿子就让孩子接替自己上班…… 是无望的一生。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自己才十八岁。 他看着卡牌发布者的账号，什么信息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m，而且隐藏了地址，但能制作出游戏卡牌，对方应该也是很厉害的人，却好心地将卡牌设置为免费，这样一来，她还能回本吗？ 根据况生不多的常识，卡牌的制作非常考验人的技术，通常要浪费上百张卡牌耗时几个月才能出来一张可用的。 所以对方完全是在做赔本买卖。 况生一时有些不安，但是又看到账号下新推出了游戏——推箱子。 依旧是简单的模式，简单的画面，以及充满诱惑力的广告语。 【全星际只有千分之一的人能玩通关的游戏！】 这么厉害吗？ 况生不由自主点进去。 * 从睡梦中醒来之后，莫莫依旧觉得头脑发胀，不知道其他人制作卡牌是不是也会陷入这种眩晕状态，或者是因为自己水平太低，能力不够？ 如果能够成长为S级，应该就能毫不费力制作游戏吧！ 一想到这里，莫莫顿时有些惆怅，还是自己太菜。 她摸出囤积的食物，一边啃面包一边查看游戏状况。 在莫莫睡觉的十几个小时里，推箱子小游戏已经出现了第一位通关玩家，还是上次那个熟悉的名字，况生，没有消耗精神力，靠着自己的智力以及大量投入时间，超过了氪金选手，当然，这也是因为莫莫限制了提示次数。 很显然，有不少人用光了十次提示，依旧被卡在关卡之中，无法将箱子推到指定位置。 这人有点厉害啊。 毕竟莫莫第一次玩的时候，也花了三四天，才成功通关，这个游戏只是看着简单，实际上到了最后，非常考验智力，最好在挪动箱子的时候就想好接下来的十几步怎么走，不然就会被卡住。 莫莫看着上千条的评论，有些惊讶，她的游戏总共才几千下载量，但是讨论度却非常高，很多人在评论区分享挪箱子技巧，这也正是莫莫想要的效果，她将游戏设置为免费，就是为了吸引普通人，他们虽然无法付费，却自带流量和讨论度，并且在游戏中，精神力等级并不重要，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是普通人第一次和觉醒者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他们可以通过努力抹平氪金带来的差距，甚至胜过觉醒者。 当然，如果没有这些普通人，过惯了顺风顺水人生的天子骄子又哪里会在这里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通关，生怕被其他人比下去。 游戏的下载量持续增长，到现在依旧没有平缓的征兆，看起来是口碑发酵，开始相互推荐，口口相传，只是收益却依旧在几百点左右徘徊，并没有随着下载量同步增长，但是莫莫对此并不在意。 只要流量足够，收益提高是迟早的事情。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第 7 章 紫罗兰公司的工作人员池伽也通过了莫莫的好友申请。 莫莫点开聊天框，看着对方发来的签约福利。 “主播，您好，按照我们公司这边的规定，新人主播都是五五分成哦~同时，公司将会根据卡牌的评级为你申请流量，D级卡牌将拥有五万左右的曝光度，评级越高，曝光度越高，如果您能在新人大赛中获得靠前名次，将获得一次调整分成的机会，进入前百名调整为四六分成，前十名为三七分成，这是公司能够为您争取的最高福利。” 莫莫有些震惊，虽然五五分成听上去不算多，但是制作卡牌的人是她，创造游戏的人也是她，公司只是负责推广，怎么能要求对半分？ 她只是新人，不是傻，莫莫试探性追问，“分成比例还能再提高一点吗？” “关于分成，您也可以去其他公司了解，我们并没有忽悠您，只有潜力新人才能分到六成。”池伽其实也挺苦恼的，公司能够获得的广告位有限，因此无法签约太多新人，可是昨天公司的二公子找到她，非要签下这位才发布一张卡牌的新人。 池伽也点进去看了看莫莫制作的卡牌，只得出一个结论，完全看不懂。 画工粗糙，音乐吵闹，操作倒是简单，可是却毫无意义，操控火柴人吞噬了怪物又能怎么样呢？ 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最后一个简单的小礼花，表明游戏通关。 最糟糕的是，卡牌居然还是免费下载，简直是在浪费精力，众所周知，就连S级觉醒者也只能将卡牌折损率控制在百分之七十左右，稍微一般点的觉醒者制作一张卡牌通常需要耗费一周到一个月不等的时间，所以除了神殿会每月定期免费向普通人传教，没有人会设置免费卡牌，这样子根本无法回本。 如果说设计者是想通过卖复活道具挣钱，池伽也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这只是虚拟游戏而已，失败了就失败了呗，哪里值得耗费精神力购买复活次数，又不能用在现实世界中。 目前为止，池伽只购买过美食卡牌和战斗类卡牌，一切消费以实用性为主。 * “那除了推广，公司还能帮我做什么呢？”莫莫又问了一句，她需要权衡签约公司和自己单打独斗哪个更好。如果这些卡牌公司只能负责推广的话，好像也不怎么需要签约啊。 “网络中的精神力点无法兑换，只能通过神殿结算。想必，你现在也挣了不少精神力点了吧，应该会发现网络中赚取的精神力点无法转化到现实中，只有纳税后，神殿才会以星币的方式支付到你的账户上。而个人是无法纳税的，只能通过公司。” 莫莫更困惑了，她挣来的精神力点都直接被系统提走，完全没有经过神殿，“个人无法直接使用精神力点吗？” 池伽已经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她不明白莫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但是多年客服经验让她依旧保持礼貌，“是的，只有神灵才能直接吸收他人精神力，我们每次向神灵祈祷，每次用神殿搭建的系统上网，都是在为增添光明神的荣光做贡献。” 看见池伽的回复，莫莫立马明白过来，她绝对不能加入公司，不然就会暴露自己的秘密。 游戏中挣到的精神力点都直接转化为系统积分，被她用了，还怎么向神殿纳税。 莫莫立刻拒绝，“对不起，我暂时不想加入公司。” 然而池伽还是有些不死心，“可是，你只有加入公司才能将获取精神力点数转化为星币，否则你挣再多也没有用，我们公司给出的分成条件已经很好了。” “不用了，谢谢。”莫莫关闭聊天框，她总算理清楚了网络的运行模式，合着大头都被神殿给吃了，那么系统又是什么存在？为什么能够直接将精神力转化为积分，购买商城中的物品。 按照池伽的说法，这是只有神灵才具备的力量。 不过，能把出车祸死亡的自己弄到另一个世界，这个力量就算不是神灵，也堪比神灵了。 莫莫重新认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无论是黑暗生物还是系统，都是站在神殿对立面的东西，那么在这个全民信仰光明神的世界里，自己的前途还真是一片晦暗。 无论哪个身份暴露，都会被当成异教徒，绑到绞刑架上去。 * “那个叫m的主播同意签约了吗？”公司老板的二公子鲁奥迫不及待跑过来，询问情况。 池伽摇摇头，“她拒绝了，看上去是对待遇不满意。不过，说实话，我们给她的签约条件已经很丰厚，有些黑心小公司甚至只分会给新人四成。” 池伽并不明白鲁奥为什么这么看中这个小主播，不过她也只是个打工人，只需要照着老板的指示做就可以了。 “我们今年不是还剩一个潜力新人名额吗？给她呗。”鲁奥稍微思考了一会，仍旧觉得莫莫的潜力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吸引人的卡牌。 最开始鲁奥只是被游戏的标语吸引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说自己要拯救世界？他抱着批判的心态审视整个游戏，不错的创意，采用简笔画的形式描绘人类和黑暗生物的战斗，就是音乐有点吵，操作也过于简单，糊弄小孩子呢！ 简直是有手就会…… 然后鲁奥就看着屏幕上弹出来大大的“失败”二字。 他整个人都愤怒了，就这么简单的游戏还能困住他？ 一定是刚才的音乐太吵，影响他发挥了。 再来一局！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鲁奥已经在游戏中花了三十多点精神力，这是可以购买一本初级机甲操作手册的价格，而他却只是用来通关一个奇怪的小游戏。 鲁奥陷入沉默，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卡牌非常具有推广价值，总不可能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会昏了头在游戏中消费吧？ “可是，我觉得没有人会在游戏中购买道具。”池伽有些迟疑，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毕竟是虚拟的东西，对于现实毫无帮助，如果说为了乐趣，那么听歌看都会比这个好很多。” 鲁奥将要说出的话咽回肚子里。 等等？为什么会没人消费，难道只有自己这么冲动？ 而池伽看着鲁奥飘忽的眼神，感觉自己说错了话，“那个，二少爷在游戏中购买了道具吗？” 鲁奥坚定摇头，“怎么可能！我都是一次性通关的。” 池伽也赞同地点点头，“我就说嘛，没人会这么不理智。” 但是鲁奥依旧不愿意放弃，他非常看好游戏卡牌的前景，这是一个新生事物，如果能把握住，说不定能直接拯救公司。 紫罗兰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并不算好，大主播跑路，小主播又没有培养起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对家又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落井下石。 一想到这里，鲁奥立马坐不住了，他要去办公室找父亲，将今年的潜力新人合约拿出来，再试图说服m一次。 等到鲁奥到达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哥哥已经站在里面，两个人同父异母，关系并不算好，现在看见两个人在谈话，鲁奥不自觉就放慢了脚步，打算过一会再来，结果却被两人的谈话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父亲，我花了很多时间才说服田七与我们合作，他最近推出的卡牌下载量一直保持在十万加，绝对能在新人大赛中拔得头筹，但是他要求拿收益的六成。” “这不合规矩，他这是一个新人而已，碰巧做出爆款，如果后续无法维持这种水准呢？” “但这是一个机会，我很看好田七的前景，如果能培养出来，还能扩大公司的名气……” 一听到这话，鲁奥立马坐不住了，冲进办公司，试图说服父亲，他并不觉得m的实力比田七差，鲁奥之前看过田七制作的卡牌，只是普通的打斗卡牌而已，但是却全部由穿着短裙的女性骑士演示，有擦边的嫌疑，指不定哪天就会被神殿下架，也正是因为如此，田七才一直没有找到签约的公司。 “那个，父亲，我也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主播，我想用潜力新人合约签下她。” “就你？”鲁奥的哥哥显然瞧不上自己这弟弟，“星际里真正的潜力新人都出身贵族，早就签约了自家公司，而平民中又有几个天赋异禀的人呢？如果真有这种人，哪里还轮得到你来发现，早就被神殿挑走了。” 父亲出声平息争吵，“你先把卡牌放出来看看。” 屏幕上，火柴人颤颤巍巍出现，弱小，茫然。 鲁奥的哥哥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 但是鲁奥对此置之不理，努力操控火柴人闪躲忽然出现的黑暗生物，在这段时间里，游戏的下载量直线上涨，已经突破了三万，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非常耀眼的成绩。 鲁奥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如果不趁着m还寂寂无闻这段时间签下她，后面会更加没机会。 游戏演示完毕。 鲁奥的哥哥依旧满脸不屑，他看不出来这卡牌有什么好的。倒是鲁奥的父亲陷入沉思，当然，也并不是他觉得这游戏设计精巧，纯粹只是震惊于评论的激烈程度，怎么大家还能因为这种简陋的卡牌吵起来？ 在没有推广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这一步，确实算得上潜力新人。 “我觉得这游戏不行。”鲁奥的哥哥看着父亲沉默，心头一慌，如果真让鲁奥拿到潜力新人合约，那他岂不是就落后了，现在父亲身体不好，正在培养接班人，两兄弟斗得如火如荼他斟酌着开口，“但是从下载量和评论数来看，喜欢的人还挺多，所以肯定有可取之处。我分析了一下，首先卡牌免费下载，这会吸引来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属于低价倾销策略，不能长久，否则一定会亏本，其次，游戏卡牌是第一次出现，有一定新颖性，综上，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父亲赞许地看向大儿子，短时间内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确实很有眼光，他点点头，示意大儿子继续说。 “我认为，我们可以模仿m推出类似的游戏，要知道神殿只是禁止卡牌抄袭，却从没有禁止模仿，否则所有的美食卡牌都会被下架，我们完全可以吸取m的长处，规避她的短处，比如粗糙的画质，吵闹的音乐。要知道，她只是一个新人，而我们可是一家大公司。” 此言一出，办公室的三个人都陷入沉默。 鲁奥首先跳出来反对，他没有反对哥哥想出来的主意竟然是照着模仿，只要m推出一张卡牌，公司立刻复刻一张更精美的卡牌，吸引流量，“这，这太卑劣了。” 鲁奥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父亲却依旧沉默，权衡哪个方案更好。 是签下m分给她四成利益，还是自己制作卡牌独享利益？ 最后，他敲定主意，“卡牌的制作需要大量时间精力，而m只是一个新人，一周内推出两张粗糙的卡牌就是极限，况且，我看过了她的这些游戏，创新性很高，技术性约等于无，后续一旦灵感枯竭，立马会被淘汰，并不具备可持续发展性，显然不值得签约，而我们投入全部人手，最晚明天就能创造比她更好的卡牌，跟着挣一波快钱。” 鲁奥愣住原地，他没想到父亲和哥哥竟然是一样的想法，他不由得反问道，“如果m能够不停推出新的卡牌成长为大主播呢？我们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父亲惋惜地看着小儿子，不知道鲁奥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太心软是无法接管公司的，“她只是一个新人而已，很快就会被淘汰，你难道以为每个人都会成为少年热血漫的主角吗？我们也不是她成长路上的反派，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即使没有我们，市面也很快会出现类似的游戏卡牌。” 第 8 章 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莫莫趴在门边往下看，透过狭窄的门缝，她又看见那天在中心广场见到的黄金骑士。 但仍旧没有看清他长什么样。 黄金骑士背对着莫莫的方向，正和站在对面的人说着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莫莫完全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埃里克有些烦躁，他们已经在K35星耗费太多时间，“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线索吗？” 站在埃里克对面的正是乌姆，这些天他一直在后悔，怎么就没有多留个心眼，看看小哑巴的身份信息，不然也不至于和任务目标擦肩而过，他抱怨道，“现在已经是星际时代，却存在黑户，街道上没有监控，所有士兵来回巡逻也找不到一个从中心广场跑掉的人？这合理吗？难道她从不出门？我不相信有人可以一直在房间里呆着，从不和外界接触，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地狱。” 埃里克也觉得困惑，但是一想到这里是偏远星系的地面城，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毕竟在地面城，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占据百分之八十，剩下百分之二十的人里多多少少都背着点案子，不敢和神殿接触。 这是片未开化的土地，被光明神遗弃，只能在蒙昧与落后中一直沉沦。 如果不是为了帮道格斯侯爵找到私生女，他们永远也不会踏上这个星球。 埃里克叹气，明明侯爵对于这个私生女的描述是惊人的漂亮，活泼，讨人喜欢，如果你们见到第一眼就能认出她。 这些描述词究竟哪点和那个小哑巴沾边了。 没有想到看上去简单的任务变得棘手起来，他提出建议，“地面城的人很多不敢和官方接触，或许悬赏令会更靠谱，只要金额足够，一定会线索源源不断地涌来。” “以什么名义发布悬赏？”乌姆好奇，罪名太重会让人不敢接触，太轻又无法提高悬赏金额。 “肖想光明神。” * 莫莫退回到房间中，有些焦虑地走来走去。 这些天，街道上巡逻的人多了很多，总觉得在酝酿什么大事。 她有些不安。 不会吧！自己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同为黑暗生物就要被那天的怪物牵连吗？ 外面巡逻的士兵太多，趁着夜色逃跑到其他星球这条路首先就行不通，且不说她没有身份证买不到票这回事，就算偷渡，莫莫现在身上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买一张星际航行的票。 她之前上网查过，跑到距离最近的K34星也需要三十万星币，这是一个普通人不吃不喝工作十年的钱。 星际的发展其实和普通人并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这个时代的血包而已。 莫莫坐回光脑前，事到如今，只有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继续做游戏，看能不能发一笔横财了。 经过休息，莫莫的状态好了很多，她点开之前上传的游戏，下载量平缓下来，两个游戏总共给她带来了将近一千点的精神力，然而系统商城却没有更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依旧处于新手期。 这一千点积分内，推箱子就给她带来了七百点积分，但从昨天开始，就断崖式下跌。对此，莫莫早有心理准备，推箱子属于解密类游戏，破解步骤后，谁都能玩通关，所以后续增长不如火柴人也正常。 她抽出一张新卡牌，打算再制作一个游戏。 最好要画面简单，可玩性高，容易让人沉迷。 莫莫一下子就想到了蓝星最火也是最经典的消除游戏。 放一堆小球，只要有三个一样颜色的就能消除。 在莫莫读高中的时候，她拿着老年机都能玩一下午，主打的就是一个解压，有手就会，却始终难以通过全关。 一直到现在，莫莫都不知道消除游戏的最后一关长什么样。 她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先来一个背景图，再放一个框，里面摆满各种颜色的小球，可以左右上下移动，使相同颜色的连接在一起，三个及以上就能消除，一次性消除的数量越多积分越高。 莫莫一口气想了三十关，复刻进卡牌中，上传进电脑。 消除小球游戏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停发展新关卡，如果这个游戏下载量超过五万，莫莫就打算更新版本。 * 精疲力竭！ 莫莫喝了一瓶精神力补充剂，然后倒在柔软的床上，还好她本来就不喜欢出门，所以在家里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也不觉得苦闷，只会有一种动物蜗居在温暖巢穴的幸福感。 在寒冷的冬天，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钻进晾晒后散发着香气的被子里，抱着柔弱的玩偶，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地玩着游戏。 这简直是每个社恐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出门？ 什么出门！这辈子都不可能出门的，家里这么温暖舒服，又没有人来打扰，超级棒的！ 莫莫打开星网，随机挑选一个频道开始看起来。 美食卡牌？ 啧，莫莫想起来自己在中心广场看见的那堆奇形怪状小吃，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星际美食匮乏，不然怎么会有人天天喝营养液。 不过，这说不定是个商机。 莫莫想起家乡的一些传统美食，自信满满点进去，却瞬间被闪过的食材晃花了眼睛。 前一秒还在天上飞的大鸟，下一秒就落入锅中。 再哗啦一下，大火熊熊燃烧，在半空中变成飞鸟的样子，吞噬了活蹦乱跳的大鸟，无数的香料从天而降，隔着卡牌都闻到了浓烈的香气，莫莫瞬间觉得自己手中的营养液面目可憎起来。 她还想继续看下去，却发现卡牌上跳出来一行小字。 【特级厨师烹饪大鸟视频，300点精神力】 要付费才能观看，刚刚跳出来的只是预告片。 莫莫有些纠结，她选择先看评论。 “老师的技术越来越精湛了，建议结合脑机一起观看，和现实中食用的感受一模一样。当然，买不起脑机的也可以在光脑上看，只是体验差很多，能闻到香气却吃不到，很难受。” “好的，菜谱我学会了，食材去哪里抓？” “想吃！老师全星际巡回做菜吧！” …… 莫莫有些震惊，原来她刚刚闻到的香气不是错觉吗？一个好的卡牌制作师竟然能够把自己的感受带入其中。 她又浏览下这位老师名下的卡牌，全是各种美食，光是看看图片，就让人直流口水。 莫莫果断退出美食频道。好了，不能再看了，再看她今晚会饿得睡不着，原来不是星际食物匮乏，只是K35星没有美食。 毕竟穷人只需要满足基本生存，而富人才追求享受。 莫莫再一次查看自己的积分。 好消息：消除小游戏大受欢迎，短短五小时内进账300点积分。 坏消息：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游戏只收入13积分，下载量依旧在暴涨， 莫莫对此感到不解，这根本就不合常理！难道大家都不想通关吗？ 她再一次刷新游戏，试图找到问题出在哪里，却发现在她的卡牌下面跳出来一个相关链接。 【测评一下目前市面上的新型卡牌！】 直觉告诉莫莫，问题就出在这里，她支付一点精神力观看测评。 这是一个大主播，上百万的粉丝，主要内容就是测评市面上出现的各种好东西，主打一个带粉丝长见识。 根据稀奇程度，每张卡牌的下载积分都有所不同，卡牌测评是最便宜的一期。 “好了，朋友们，大家都知道我前段时间去追逐黑洞，丢了一条腿，所以最近在医院静养。”一个除了脑袋，全身都是金属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他抬起胳膊，衣袖里空荡荡，“不过，好在我在十年前就将全身器官都换了一遍，所以现在只需要再找个假肢就可以，等着看黑洞测评的朋友们可以继续蹲下一期，今天主要给大家分享的是我在住院期间发现的一些好玩卡牌，最先分享的是我近期比较喜欢的一张游戏卡牌，叫《杀掉那个怪物》。” 莫莫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卡牌，和她的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一模一样的设计，只是将火柴人变成了拿着长剑的帅气骑士，然后所有的怪物都一比一仿照现实绘制，画面更精美，音乐更动听…… 莫莫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抄袭吗？ 她在推出游戏卡牌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有公司仿照，毕竟设计游戏卡牌毫无门槛，只是之前没有人想到这么干而已。她完全能够接受市面上出现大量游戏卡牌，毕竟一个行业的繁荣不可能由一个人带起来，只有很多人参与其中，共同发挥创造力，才能让游戏种类越来越多。 就像蓝星的吞噬同类进行成长的游戏就非常之多，最常见的是贪吃蛇，合成大西瓜，神龙进化…… 可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出现的仿造游戏卡牌居然照搬她的设计，甚至连背景都不愿意改一下，只是将所有的人物都升级一遍。 她按捺住心中的愤怒继续听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游戏卡牌，只需要一点精神力就可以下载，物美价廉，当然，玩久了之后也有点小问题，那就是怪物的出场方式其实是固定的，我总结了一下最危险的几个时间点就是在你即将升为白银骑士前夕，会有怪物从屏幕中心忽然冒出来，以及吞噬掉第七十五个怪物后，会同时从三个方位冒出来怪物……当然这也可以是游戏的缺点，怪物只能沿着设定好的程序行动，总结出规律之后就变得索然无味。” 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居然能够在各种乱窜的怪物中总结出规律，她也想创造出更智能的游戏npc，只是现在实力不够。 但是莫莫心中依旧充斥着愤怒。 “哦，这款游戏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抄袭，我也是在玩了之后才发现，有一款和它一模一样的游戏叫《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免费下载，但是画面更粗糙，流畅度更低，虽然我支持原创，但作为玩家，我确实会更喜欢《杀掉那个怪物》。”测评师侃侃而谈，“在我发现《杀掉那个怪物》抄袭后，又顺藤摸瓜去找了那个原创小主播m的账号，发现她一共推出三款游戏，两款都被一比一抄袭，唯一幸存的一款游戏不是因为对方良心发现，只是因为推出时间太短，估计还在加班加点照着抄……” 莫莫打开光脑，开始搜索《杀掉那个怪物》，发现这款游戏已经登顶K星系近七日新推出卡牌热榜，下载量高达百万次，不知道花了多少推广才有这个好成绩。 毕竟莫莫自己的原创小游戏在免费的加持下下载量也才刚刚过十万。 她点开《杀掉那个怪物》的制作公司，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紫罗兰公司。 是那家被自己拒绝的公司。 所以是签约不成，恼羞成怒，开始走上抄袭这条路了吗？ 测评游戏那人的声音依旧在持续响起。 “就我个人的观点来看，m作为一个新人，看上去也没有签约公司，势单力薄，很难和紫罗兰这种老牌公司斗，毕竟游戏卡牌的门槛真的太低了，作为新生事物，也并不被法律保护，人人可抄。不过我并不看好《杀掉那个怪物》的前景，他能抄袭m，其他公司就不能继续抄袭他吗？我估摸着，很快，类似的小游戏就会接连上市。 当然，从情感上来说，我是支持m的，毕竟除了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谁没有被大势力抱团欺负的时候，但是她想要出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提高游戏设计的门槛。” 卡牌播放结束。 莫莫陷入沉默之中，不得不承认，这位主播说的很对，虽然莫莫对于被抄袭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 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听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莫莫心头一跳，不会吧，她今天是水逆吗？怎么一件接着一件，全是不顺心的事情。 脚步声停在门口。 莫莫的心加速跳动几乎要蹦到嗓子眼，她屏住呼吸，思考着万一有人闯进来，自己该怎么办？ 她安全而温暖的小屋，在神殿骑士面前不堪一击。 大门被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持剑站在门口，阳光落在他金黄色的铠甲上，也落在他闪亮的剑尖上。 莫莫终于看清了这位光明骑士的脸，英俊帅气，雕塑一样硬朗的五官，充满坚毅感，体型健硕，看上去就能一剑把自己砍成两半。 她在思索着要如何辩解，却听见引路的房东激动开口，“长官，就是她！那位肖想光明神的犯人！” 莫莫愣住了，肖想谁？她都没有见过光明神，怎么就肖想了？ 啊，原来不是因为自己是黑暗生物才被抓吗？ 第 9 章 在莫莫看清光明骑士长相的那一刻，一直在沉睡中的系统被唤醒。 【检测到故事主要人物出场，攻略任务启动 埃里克：出生平民，六岁展露天赋，十五岁加入神殿，二十岁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黄金骑士，英俊帅气，骄傲洒脱。 攻略进度：0%（作为优质攻略对象，进度条上涨百分之十，将获得1000积分，攻略达到百分百后，将额外获得10000积分奖励！）】 而随着系统声音响起的还有商城的开启。 莫莫来不及仔细查看商城多了哪些东西，她现在很紧张。 不止是因为自己独居的小屋被一群陌生人闯入，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见过埃里克是如何干脆利落斩杀黑暗生物的。 莫莫努力维持微笑，系统究竟在说些什么屁话？我怎么可能去攻略骑士，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她下意识摸了摸身后的小尾巴，还好，尾巴藏得很好，在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那一刻，她当机立断往自己脸上喷了外貌改变喷剂，所以现在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依旧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紧张中透着茫然，身体僵硬，手足无措，一看就知道是人畜无害的食草性动物。 房东正在一边向埃里克邀功，“尊贵的骑士先生，我对于这件事确实不知情，如果知道她是肖想光明神的嫌疑犯，我肯定不会将房子出租给她的！在看见通缉令的第一时间，我立刻忏悔自己的罪过，并且向巡逻骑士报告了这件事。” 房东嫌弃地看了一眼莫莫，在地面城，像这样的人很多，没有身份信息，深居简出，经常拖欠房租，说起来，房子出租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莫莫的真容，以前莫莫每次出门，都会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见。 “好了，神殿的奖励一周内会发放到你的账户，但是根据K35星的法律，房东有核实租客身份的义务，所以在拿到奖励之前，你需要去局里和K35星执法者解释清楚。” 房东高呼着冤枉，被旁边人拖走。 莫莫依旧坐着没动，她还是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着房东被拖走，莫莫瞬间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光明神，怎么可能犯下肖想光明神的罪，谁会喜欢一个虚无缥缈的神灵并且妄想嫁给祂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莫深吸一口气想解释，却因为紧张只是张开嘴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啊。 社恐老毛病，一紧张就说不出话，在每一次的争吵中，莫莫永远是输家，她永远在吵架发生时大脑空白，回家后闪过无数对峙的话，大脑中飘过八百字小作文，张口却只会咿呀。 埃里克举起书中的长剑。 莫莫吓得后退。 埃里克手起剑落，莫莫只觉得耳边一凉，一缕长发就随着剑光落入黑色的盒子中。 光芒闪起，仪器检测中，片刻后弹出一串数据。 【根据检测，被检测者与道格斯侯爵系符合亲生关系】 埃里克收起盒子，拉起莫莫的胳膊，“小哑巴，你的命运要改变了。” 莫莫不明所以。 埃里克继续说道，“想必你这个年纪的人也看过一些民间，里面不是最爱描写贫穷女孩吃尽苦头，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竟是贵族遗落在外的女儿，然后被接回家吗？恭喜你，成为主角。” 埃里克打量着莫莫的小屋，总共只有二十来平米，放了床和柜子后，就只剩下一个小角落摆放光脑，甚至连窗子都没有。 漆黑如同动物冬眠的巢穴。 侯爵家的女仆房间也比这大不少。 埃里克等着莫莫脸上闪过狂喜的表情，这样的神情，他已经看过不止一次，就像是天降大奖忽然落下，整个人的命运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但是让他失望了，莫莫并不觉得高兴，她只觉得自己走入一个骗局。 命运确实改变了。 本来可以蜗居在偏远星系慢慢制作游戏卡牌躲避神殿搜查，现在却不得不和一堆骑士登上回双子星的航线。 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而且侯爵遗落在外的女儿？这又是什么烂俗的剧情，结合系统提示的故事主线开启，莫莫心中有了一个非常不妙的猜测。 * 一路上无论埃里克问什么，莫莫都沉默，她也发现了，这群骑士认为她是哑巴，无法发出声音。 因此，莫莫将错就错，无论对方说什么，都点头摇头，眼神茫然。 反正说多错多，万一暴露身份，这架飞船立马会成为绞刑架，处死她这个异端。 飞船即将进行时空跃迁，广播提示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节约能量，安静等待降落。 莫莫找到自己的房间，位于飞船的核心位置，隔壁住的就是埃里克骑士。 她关上门，紧张打量自己的住处。 流线型房间，仿造洞穴设计，整个房间内壁都是银白色金属材质，十分光滑，所有的设备都嵌在墙里，声控开关，全智能家居，却找不到连接点，就像一块完整的玉石。 房间的中央有光线流淌，莫莫根据广播指示，走到光芒之下，地面裂开，一团水状物体弹出来，自动包裹住莫莫的身体。 K35星和双子星相距较远，即使是最先进的飞船也需要两天时间，因此为了节约能量，在时空跃迁时，飞船会关闭一些无用设备，只保留基础能源。 水床非常舒适，会根据莫莫躺的姿势自动调整柔软程度，如同身体外的另一层皮肤。 可是莫莫却更喜欢自己的小房间。 飞船的房间太大太亮全是陌生人，只让人觉得不安。 她闭上眼，试图和系统对话。 “你瞒了我一些事情，对吧？” 系统装死中。 “在我看清那位光明骑士长相的时候，你跳出来说话了，别沉默，我听得很清楚，你说故事开启。我究竟在谁的故事中。” 系统，故事，攻略…… 所有关键词组合，莫莫很难不想到自己其实是穿书了。 “咳，那个……”系统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实不相瞒，我也是在埃里克出场后，才被唤醒全部记忆，恭喜你，来自异世界的灵魂，被穿书局选中进入星际之中，因为女主身份出现一些问题，需要削弱光环，所以你的任务是抢走围绕在女主身边的优质男性，评分越高的男性角色，攻略后获得的系统奖励就越丰盛。” 莫莫：…… 难怪她总觉得这个星际看上去奇奇怪怪，所有的科技都没有超脱现有的想象力，整体框架依旧是封建且等级分明的，偏偏却诞生了星际航行以及机甲这种高端的东西。 “可我不是魅魔吗？为什么会是侯爵流落在外的女儿？女主又是谁？”莫莫迫切地想知道故事的发展方向，这将决定她接下来的行动。 至于攻略男性角色这种事情？ 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一个社恐身上的。 她只会看见，犹豫，假装眼瞎掉头离开，事后问起一脸茫然，什么，对不起，真是抱歉，我在街上没有看见你呢。 然后下次依旧如此。 “这就要从神殿的危机说起了。”系统清了清嗓子，“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在百年前，神殿就已经无法再感应到光明神，虽然神殿遍布星际，所有人每日都要向光明神祈祷，可是神灵的光辉却依旧每日暗淡下去，黑暗生物的势力逐渐庞大，蠢蠢欲动。而在上个月，教皇去世前忽然感应到神兆，预言下一任光明圣女将诞生于南部星际的侯爵家中，她将重启光明神的荣光。 南部星际只有一位道格斯侯爵，可是他并未成婚，也没有子女，在知道预言后，他立刻想起来自己遗落在外的私生女，因此委托神殿进行寻找，而你，就是其中一位。” “其中一位的意思是？” “咳，道格斯侯爵比较风流，年轻时独自游历星际，和很多人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回到双子星后，却一概不认账，宣称自己已经将全部身心奉献给光明神，绝不成婚，就目前统计来看，他一共有七位私生女。在原书中，你的身份就是一直和女主作对的恶毒女配，我们动用了一些权限，将你的初始身份改成魅魔。” 这个老登。 莫莫有些生气，她最烦这种提裤子跑路的渣男，就算身为侯爵也改不了垃圾本色。 “友情提示，女主也是私生女之一，如果你见到她，一定会认出来的，而你的作用就是削弱女主光环，将围绕在女主身边的男性角色抢过来。” “不可能。”莫莫断然拒绝，侯爵一大堆私生女就已经够乱了，她怎么可能参与到别人的感情故事里去，难怪系统一直撺掇自己使用魅惑，合着从最开始就在挖坑等着她跳。还好自己当初坚定地遮着脸出门，不然现在已经上了贼船难跳下来，她狐疑，“男主不会就是那位黄金骑士吧？” “不是，本书是开放性结局，主要男性角色有二十多位，全部都英俊帅气，你不喜欢埃里克没有关系，我们这里还有冷漠冰山男攻略之后却热情似火全身心只属于你，偏执阴郁男有着黑暗过去正等着爱情救赎，永远爱着你被抛弃一百次只需要轻轻挥手依旧会轻易原谅你忠犬男……应有尽有。” 莫莫：！？ 第 10 章 “如果我拒绝攻略这些人呢？” “那事情会变得很棘手。”系统知道莫莫已经不再信任它，因此立刻解释道，“我没有欺骗你的意思，主要是个故事出现了一点问题，导致我的记忆也时断时续，但是相信我，我只是一个辅助程序而已，所有的设定都是为了帮你完成任务。本来，书籍崩坏应该由穿书局的员工负责修缮，可是因为这本书中存在可能复苏的神灵，所以我们也无法靠近，只能随机抓取异世界的灵魂完成任务。你看看系统商城，就知道我为什么建议你攻略书中男性角色了。” 莫莫点开系统商城。 商城升级的时候情况过于危急，导致她没有细看究竟多了些什么东西，这一次点开，商城货架上多了不少东西。 但最显眼的还是一个沙漏倒计时，在莫莫和系统对话的时候，依旧在不停往下倾斜银白色的流沙。 “这是你的生命倒计时，作为异世界消亡的灵魂，你已经陷在死亡之中，所以才会转世成为黑暗生物。你现在存活一小时就需要十点积分，也就是说，哪怕你什么都不干，每天都需要二百四十点积分才能活下去，而攻略一个普通人只能赚取十点积分，远不能支撑你的生命，只有优质攻略对象才是最佳选择，况且你还需要购买道具遮掩身份。” 莫莫没说话，她在查看新出的商品。 【精神力爆发剂（A级） 一次性商品，无痛升为A级觉醒者，时长两小时 后遗症是四肢酸软，头痛难耐卧床三天不能动 3000积分/次】 【美貌针（B级） 一次性商品，提高魅力值，增加一见钟情概率（魅魔使用效果翻倍） 300积分/次】 【猜猜你在想什么（A级） 当一个人坠入爱河后总是会反复猜测对方的想法，使用本产品，让你不再纠结 一次性商品，使用后可以看见对方的想法】 …… 在刚醒来时，系统提供的商品都是隐身类道具，主要帮助莫莫藏匿魅魔身份，而在她开启剧情线后，商品则全部与攻略相关，无论是增加美貌亦或者猜测对方的想法，都是为了更好推进感情进度。 而等到莫莫下飞船到达双子星见到女主，刚好是半个月，新手保护期赠送的隐身特效消失，接下来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努力挣精神力去换取生存时间。 系统这是算好了时间，逼迫莫莫一步一步往它期许的方向行走。 可惜，莫莫是个固执的人，站在宽阔的大路面前，反而一头扎进崎岖的小路里，她只想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这一生。 * 【检测到您情绪波动过大，请问是否需要助眠药物？】 温柔的女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是飞船的智能机器人。 莫莫疑惑了一下，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自己心情变化的，她侧过头，看着包裹在身上的水床，难道这东西还能检测人的生理变化吗？ 倒是挺高级，也不知道多少钱。 莫莫站起身，天花板上立刻垂落一个操作面板，上面有着通俗易懂的步骤提示，每一个按钮都写明了功能。 莫莫输入自己的想法，【我想出去走走。】 卧室大门悄无声息打开，两边的走廊内侧的灯带亮起，刚好照亮前方的道路。 莫莫顺着指引一路向前。 飞船正在时空跃迁之中，多余的灯光以及器具全部被收起。 而乘客则睡在两边的卧室之中，直到飞船降落才会醒来。 莫莫一路走到了飞船的外舱室，透过玻璃往外看。 什么都没有。 玻璃外是一片漆黑，吞噬所有的光芒，比最浓烈的黑暗还要黑上几分，感觉再多看一眼，整个人都要一头扎进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安静到可怕的房间中对于内心的冲击不亚于忽然听见炮弹炸开。 莫莫转过身，看见埃里克正站在自己身后。 孤男寡女，空无一人的房间。 系统瞬间激动起来，“来吧！宝贝！大胆亮个相，惊艳所有人！你的美貌是堪比黄金骑士佩剑的大杀器，只有最无欲无求的神灵才会对你的美貌无动于衷。” 莫莫看着面前的埃里克，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态度。 如果两个人还隔着一段距离，莫莫都能立马掉头，假装没有看见，但是现在都面对面了…… 莫莫迟疑片刻，举起手，开始打手语。 系统震惊，“你真的会手语？难道你们社恐都是这个样子嘛？为了逃避和人说话，还能够伪装成哑巴。” 莫莫当然不会手语，但是她料定埃里克也不会手语。 所以，这不就是随便瞎比划的事情吗？ 果然埃里克的脸上浮现出困惑，他丢给莫莫一个黑色小盒子，“戴在手上，输入你想要说出的话，它会替你发声。” 莫莫动作飞快，立马点击屏幕，“再见。” 她转身就要溜走，却被埃里克叫住，“飞船智脑检测到你的情绪波动过大，整个人处于紧张愤怒状态，如果你对于此次飞行有疑惑，随时可以找我。” 埃里克骑士有点好奇，他已经替道格斯侯爵找到了六位私生女，莫莫是第七个，没有谁像她一样不安，仿佛走入陷阱之中。 难道她不知道成为侯爵的女儿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吗？ 哪怕是私生女，能够调动的资源与财富也是普通小贵族难以企及的。 埃里克见过莫莫的居住环境，可以说，K35星是整个星系中最混乱的地方，一个无父无母的哑女应该会生活得非常艰辛，如果不是教皇预言，圣女将出在南边，她永远都无法摆脱贫穷与落后。 “没有疑惑，谢谢关心。”莫莫两只手指在屏幕上猛戳，想要躲掉埃里克忽如其来的责任感。 “那就好。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你到达双子星，飞船落地后，侯爵家的仆人就会来接你。”埃里克迟疑了片刻，又开口道，“非常抱歉，为了能尽快找到你，我虚构肖想神灵的罪名进行悬赏，我知道，这对于一个虔诚的光明神信徒来说是一种亵渎。” “没有关系。”莫莫飞快原谅，反正她也不是光明神信徒。她放下屏幕，用眼睛询问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然后飞快溜走。 系统依旧在惋惜，“其实，埃里克人挺好的，算男主预选之一吧，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天赋极高，除了有点慕强心理，只喜欢优秀的人外，没别的毛病，你看看，他还会关心你的情绪。” 莫莫：…… 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家里催婚的亲戚。 “他难道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关心我情况吗？” 只要一想到埃里克是怎么干脆利落斩杀黑暗生物的，莫莫就觉得脖子一凉。 系统喋喋不休，情感牌打不动，它就换了一种说辞，“那你的积分怎么办？我查了下，你的游戏正在大规模被抄袭，目前已经发展出了学生大战黑暗生物，老头大战黑暗生物……动作快一点的公司把你的消除小游戏也复刻过去了，我早就说过，游戏卡牌这条路行不通，有美貌就够了，为什么偏偏要吃苦去努力干活呢？” 系统是真的不理解。 它本来就是万人迷系统，已经辅助过十几任宿主，在每个世界里都凭着美貌大杀四方，却偏偏遇见莫莫这样的人。 宁愿把脸藏起来，为了逃避和人聊天甚至可以伪装成哑巴。 系统大开眼界。 莫莫却坚定摇头，“好了。你不用再说，我已经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些公司能够轻松复刻游戏不就是因为门槛低吗？ 那么提高门槛不就得了。 第 11 章 飞船降落。 莫莫站在门口等着道格斯侯爵家的人，她从衣兜里摸出围巾，绕在脖子上，顺带着把下半张脸遮住，整个人瞬间觉得轻松很多。 双子星是整个南部的中心，已经取消地面城，来往的所有人都是觉醒者亦或者贵族，看不见贫穷与饥饿。 无数的飞船在这里起飞降落，颜色不一，但全都闪着亮眼的金属光泽。 地面整洁，看不见一丝灰尘，清洁机器人推着小车一路来回清扫，圆滚滚的身子灵活避开行人。 莫莫挪了半步，和发呆的清洁机器人站在一起。 相比于人类，她更愿意和机器接触。 “请问是尊贵的莫莫·南·道格斯小姐吗？” 莫莫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秃顶老头，她有些茫然，那一长串名字是在喊自己吗？ 就在莫莫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回应的时候，埃里克终于处理完飞船降落备案登记，走了过来，“是的，就是她。这是血缘检测数据，你可以一起带给侯爵，哦，对了，还有一点，她是哑巴，能听见但不能说话，可以通过播放器与外界沟通，就是有点慢。” 埃里克整个人都放松起来，他本来是神殿的骑士，主要责任是追杀黑暗生物，维持星际间的秩序，却被贵族当成私兵使唤，现在任务完成，他终于得到解放。 管家的神色微秒。 侯爵决定找回私生女只是为了寻找预言中的圣女，可是圣女绝不会是一个哑巴，她定然是人群中闪闪发光无法被遮蔽的星辰，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跪在光明神脚下。 七分之一的概率变成六分之一了。 莫莫提前被排除出局。 不过管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素养，能够决定这些人去留的只有道格斯侯爵，因此管家保持微笑，邀请莫莫登上浮空车。 双子星的所有建筑都漂浮在半空中，被圣光环绕，地面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偶尔有露出被绿植覆盖的屋顶，那是被放弃的地面城，现在已经成为生态保护区，变成观赏景观的一部分。 浮空车停在一个圆弧雕花古典大门前，里面是空旷的绿地，一眼就能看见山坡的弧线。 莫莫不明所以，跟着管家下车，却看见半空中探出瞳孔识别机器。 验证通过，大门打开，隐匿的房子终于展现在面前，是类似于中世纪的大庄园，灌木迷宫，红砖圆顶豪宅，没有一丝现代化痕迹，即使启用机器人园丁也设计成了中年大叔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贵族莫名的荣誉感。 要在现代化城市中寻找田园风光，在落后地区建设高科技大楼，反正就是和普通群众不一样。 走入道格斯侯爵城堡后，她终于见到了那位声称自己献身于光明神，却又在得知预言后一口气找回七位私生女的侯爵。 普通的老人，有点肥胖，走路杵拐杖，看见莫莫后就愣住了，“你怎么长得这么普通？” 侯爵不理解，他艳遇的对象一个比一个漂亮，找回来的女儿也都如明珠蒙尘，稍微打扮就能绽放亮丽的光泽，但是莫莫就好像丑小鸭混入白天鹅群中，尤其在得知莫莫是哑巴后，侯爵的期待瞬间降到零点。 他随手将莫莫分配到庄园最偏僻的房间，并且安排了智能机器人女仆辅助莫莫适应接下来的生活。 莫莫如释重负，飞快跟着机器人女仆离开。 楼下的宴会厅传来阵阵笑声，莫莫下意识低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在人群中发光的人，穿着素色的长裙，黑色长发，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挺拔骄傲。 这应该就是女主伊莲恩了。 莫莫若有所思，难怪系统说自己如果见到女主，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确实非常漂亮，和其他人形成明显的壁垒，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女主感应到头顶的目光，跟着抬头，和莫莫对视。 片刻后，莫莫抢先移开目光，心里还在称叹，真是好看的人呐，不愧是拥有二十多位备选男主的人。可惜，她不习惯和任何人对视超过三秒以上，因此匆忙离开。 * “你比她更漂亮。”系统再次开口，它没有实体，只是存在于宿主身体里的一道意识，宽泛来说，系统和旁边的智能机器人是同一种存在，只会按照程序办事，所以当莫莫脱离指挥后，系统忽然发现自己没用了，“根据原书剧情，侯爵正在考察谁更有可能是下一任圣女，你应该把握住机会。” “再多讲一点原书剧情呢？” 系统顿时沉默。 莫莫早已看透了系统，每天都催着她攻略书中男性角色，修复剧情，却又没有说剧情哪里出现了问题。 到目前为止，莫莫只通过系统的只言片语猜测出这是一本星际万人迷，女主是流落在外的圣女，被侯爵找回家后惊艳星际的故事。 而她扮演的就是中女主的绊脚石，一个试图夺走万人迷光环的恶毒女配。 莫莫对此没什么兴趣。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房间的脑机上，在K35星售价高达九位数的高科技产品却在侯爵的城堡里被随意塞在角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但还能用。 莫莫打开脑机，舱门打开，刚好能够躺进去一个人，红蓝色的光芒闪过，凝结成文字弹出来，是操作说明。 莫莫大概读了一遍，发现脑机和她在K35星使用的廉价光脑操作步骤相似，插入卡牌即可使用，只是更为先进，比如更加敏锐捕捉大脑波动，一比一呈现图案；消耗的精神力更少……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通过脑机制作的卡牌更有代入感，但是距离莫莫想要的全息游戏还有一定的距离。 当然，这不是脑机的问题，是莫莫自己的问题，建造一个和现实世界等同的虚拟世界所需要的精神力太高，目前为止，只有S级觉醒者勉强能设计出一个三十平米房间大小的虚拟世界，用来当做游戏场地，是远远不够的，只能设计成为战斗场地，专门训练战斗技巧，还不用担心受伤。 倒是有一点像莫莫之前想做的格斗游戏，只不过全息战斗场地对精神力等级有要求，不会对普通人开放。 那么，自己还能做什么类型的游戏呢？ 她现在手上有五千多积分，虽然之前的小游戏被复刻，但是反而给她带了一波讨论度和流量，现在很多人都在议论m是否能够持续推出游戏，亦或者被打倒就此销声匿迹。 继续推出小游戏，虽然会被复刻，但是消耗的精神力少，也不需要购买商城的物品，可以细水长流慢慢积攒，勉强能活下去。 搏一搏，花费积分购买商品辅助设计大型游戏，会一下子清空家底，如果失败，则很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她现在已经身处光明神殿的包围之中，如果不能及时续上隐身特效，会立马被逮捕。 莫莫轻轻敲着脑机外壁，陷入沉思，脑机的金属舱室倒映出她困惑的眼神，午夜钟声敲响，覆盖在莫莫脸上的外貌改变喷剂失效，随之出现的是一张绝美的少女脸庞。 和女主伊莲恩是完全是不同的类型，盛开在暗夜中妖冶的花，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喉头耸动，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为了一个笑容，甘愿想要献上一切。 魔鬼般的力量，能够激发人心底最深的欲念。 莫莫移开眼神，自己的外貌好像变得更具吸引力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为饥饿以及长时间的精神力匮乏，莫莫整个人都陷入虚弱状态，削弱了魅魔身上那股熊熊燃烧的欲念，她本来就是隶属于黑暗的怪物，从来不是人类世界中的娇弱花朵，一切的诱惑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人类对于她而言只是战利品。 莫莫点开系统商城，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出什么游戏了。 “我的相貌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对吗？”莫莫终于询问系统的意见。 “当然了！只有魅魔才会拥有这样绝美的容貌，每一处五官都是陷阱，诱惑着人类往里面跳。你是天生的万人迷。”系统疯狂输出彩虹屁，它一直被莫莫忽略，整个统都郁郁寡欢，第一次体会到不被人需要的落寞，现在听见莫莫这么说，系统立马激动起来。 难道莫莫终于回心转意，决定利用好自己的外貌优势了吗？ 它清了清嗓子，将“万人迷系统”几个大字投射到莫莫面前。 “对女性也是一样的吸引力吗？” “当然……”系统忽然停住，然后震惊地大叫起来，“你在说什么？对女性？你想干什么？” “只是设计游戏而已。”莫莫已经从系统的反应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谁说女孩子就不能欣赏漂亮的同性呢？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攻略对象，莫莫更喜欢和可爱的女孩子呆在一起。 现在总共五千六的积分要购买了隐身特效，再攒够一周的外貌改变喷剂，以及购买匿名身份卡，防止被人顺着网络摸过来，最后还要留下一周的存活时间。 莫莫大概算了下，自己可动用的积分只有三千多，刚好够购买精神力爆发药剂和美貌针。 这算是终极deadline了吧，一周后，收益达不到存活需要的积分，自己就要挂掉了。 莫莫瞬间充满工作的动力。 她坐在脑机接口前，感觉死神就扛着镰刀坐在一旁监工，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究竟要干什么？”系统困惑，它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宿主，每一步行动都超出意料，完全摸不准她想做什么。 “设计游戏而已。”莫莫花费最后一点积分下载了星际初等学校通用战斗机巧，这是骑士必修课，官方推广的入门教材。 生死存亡，在此一搏了。 莫莫神色坚定，握住卡牌，开始冥想。 精神力爆发药剂在生效，莫莫很明显能感觉到思维的速度变得活跃，本来模糊的图像正在变得清晰，她以自己使用过美貌针后的容貌作为蓝本，设计出一个穿学生制服的小姑娘，和莫莫本身的容貌五分像，却少了一点侵略感，在艳丽与清纯中间找到微秒的平衡。 莫莫接着输入官方的战斗课程模式，以及设计最重要的设计衣服橱窗。 很快，一个战斗类游戏雏形就出现在眼前。 莫莫知道神殿也推出过类似的战斗卡牌，主要是为了帮助学生训练，莫莫下载来看了，非常枯燥且无聊，陪练的是一个人形机器人，可以通过学生的反应做出调整，越往后越难。 而莫莫设计的游戏则是在这个基础上的改良，她直接借用战斗卡牌的通用战斗技巧，省下自己构思的步骤，然后打造出战斗情景以及关卡。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药剂的效果逐渐减退，莫莫累得趴在桌上，好在她终于将游戏卡牌设计出来了。 【少女骑士： 误入黑暗王国的美丽少女，必须要小心掩藏自己的身份，免得被怪物发现，如果被抓住，请你拿起手中的武器去战斗吧！ 美丽的少女无所畏惧，勇气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盔甲，信仰是我们最刺破黑暗的长剑】 上传游戏，爬上床，莫莫一头栽进柔软的被子里。 精神力爆发剂的后遗症正在显现，莫莫现在四肢酸软，完全没法动弹，她本来还想看看游戏效果，但现在却只想睡一觉。 莫莫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就已经陷入深沉的睡梦之中。 第 12 章 “m又上传了新游戏。” 紫罗兰公司里，池伽在看见卡牌出现的瞬间，立马汇报给了老板。 对于公司前些天的争执，池伽有所耳闻，只是后续发展却完全出乎她意料。 公司没有选择签下m，反而是打算直接复刻卡牌，挣一波快钱。 毕竟游戏卡牌设计非常粗糙，只是有创意而已。 而创意是最容易被抢走的，尤其是对方只是一个新人而已，没公司，没后台，甚至没有粉丝帮忙说话。 现阶段的情况也正如老板所料，紫罗兰公司在推出翻版游戏后，收益飞快上涨，然后在三天前无可挽回的下滑，因为市面上出现了太多类似的游戏卡牌，让人疲倦。 因此池伽的工作任务又多了一样，盯着m的账号，时刻关注她是否推出新游戏。 这是逮着一只羊薅羊毛啊。 池伽撇撇嘴，觉得老板在做梦，谁会这么傻，明知道自己在被疯狂抄袭，还一个劲推出原创游戏，供人吸血。 况且，卡牌制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非常消耗精神力。 紫罗兰公司制作部的人加班加点才能跟上m的节奏。 然而池伽只是随手刷新，却看见m的账户下又多出一张卡牌——《少女骑士》。 她有些诧异，不止是惊讶于m的创作速度，还困惑于这个名字。 在星际，女性骑士非常少，大概只占十分之一的样子，她们的战斗力不差，不然也不会被神殿挑走，可是却常年在各类新闻以及表彰中隐身。 女性，通常被认为不适合战斗。 池伽在年轻时也想着成为一名骑士，她出生平民，家里毫无资源，侥幸有天赋，才能靠着刻苦读书训练从偏远星系来到双子星定居。 可是，她依旧无法被选为骑士。 女性骑士的名额太少，所需要的天赋比男性高了太多，池伽在梦想破灭后转而进入公司成为一名普通文员。 但现在却有一款游戏直接取名为《少女骑士》。 池伽忍不住点了进去，一行文字浮现在屏幕上——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 轻柔的音乐响起，一座阴森的城堡出现在面前。 池伽再一次震惊了。 这画面清晰度已经达到了顶尖卡牌的水准，难道m是S级觉醒者吗？那她之前的卡牌是怎么回事？那个蹦蹦跳跳的火柴人是闹着玩吗？ 池伽暗道不妙，再转念一想，应该为m的身份头痛的是老板，而不是她，大不了公司倒闭，自己再换一份工作。 池伽心情平静下来，认真打量着游戏的环境。 她心里清楚，如果是用脑机打开卡牌，自己应该能直接进入虚拟世界，直观体会古堡的环境，可惜她用的是落后版本光脑，只能在屏幕上看着眼馋。 古堡大门打开，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漂亮少女走出来。 池伽彻底说不出话来，在少女出现的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来回飘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吗？ 传说中的光明圣女也不过如此吧。 少女穿着的学生制服是星际最常见的类型，池伽以前读书时最讨厌这黑漆漆的颜色，但是现在穿在游戏人物上，却像是定制礼服。 池伽不得不承认，时尚的最佳单品确实是人本身。 随着少女的出现，一个方框跳出来——请设置玩家名字。 池伽下意识输入自己的名字。 对话继续。 【池伽，你好，我是来自安德鲁高中的小优，在郊游途中不小心和同伴失散，被怪物抓进了城堡，你能帮我找到开启时空隧道的钥匙吗？它藏在城堡顶楼的柜子里。】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池伽毫不犹豫点了同意。 城堡大门打开，画面随着小优进入第一层楼，一个巨大白色幽灵从地底冒出，拦住去路。 是F级的死魂灵！ 池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她下意识想操作着小优逃跑，虽然对面只是最低阶的黑暗生物，但是一个普通女高中生哪能打得过怪物。 可是小优却拒绝了池伽的控制。 她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充满坚韧，站在怪物面前毫无怯意，“我不能后退，外面就是黑暗森林，如果后退，我将永远无法回家。战斗是我唯一的出路。” 新手礼包弹出来。 池伽顺着指示点开，光芒闪过，小优沐浴在金色的光辉之中，她仰起头，神情中满是坚定，等到小优再次出现在城堡的时候，她身上的学生制服已经变成了初级骑士服装，手上握着闪闪发光的骑士佩剑。 战斗开始。 池伽一眼认出来，这正是骑士战斗模式，她操控着小优灵活躲闪死魂灵的攻击，就像在学校的训练课程上。 很快，怪物被消除，小优成功进入城堡第二层楼。 更多的游戏提示跳出来。 【捏脸功能开启，你可以创建喜欢的人物】 【不同的服装拥有不同的属性，等级越高对战斗增幅越大】 【每周将会推出新的卡池，1积分可抽卡一次】 【签到可以免费获得服装】 …… 池伽看得眼花缭乱，上一秒她还沉浸在小优的勇气之中，下一秒却迷失于各种漂亮衣服里。 有轻薄羽翼的精灵服装，充满力量的战斗女神服装，可爱天真学生服…… 池伽完全能够想到这些衣服穿在池伽身上有多好看，但是很可惜，她一样也无法拥有，卡池里的服装都需要投入精神点抽取。 倒是有免费服装可以选择，只是力量相对弱很多。 池伽退出商城，回到城堡中，看着小优明明害怕却故作坚定的眼神，忽然想起刚毕业的自己也是这样，只能把胆怯往肚子里咽，拼命工作靠着自己在双子星站稳脚跟，只是为了让家乡的父母不再担心。 池伽一口气投入三百点积分，终于抽中了她最心动的战斗女神服装。 【攻击力+300点 敏捷度+200点 生命力恢复速度提高百分之十 集齐战斗女神服装，获得稀有属性·勇敢的心：面对必败结局时，有一定概率爆发，攻击力翻倍】 当小优换上闪闪发光的战斗女神服装，勇敢冲向二楼怪物时，池伽也好像回到意气风发的学生时代。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抽中基因彩票的天子骄子，手握长剑，就可以一路披荆斩棘，但后来发现，她只是这个大城市的燃料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鲁奥也站在了池伽身后。 他一直看着池伽上班摸鱼玩游戏，却没有出声制止。 在最开始看见《少女骑士》几个字时，他还以为m终于屈服于现实，走了和田七一样的道路，靠着女性骑士战斗擦边换取流量，但是整个游戏的设计却让他惊艳无比。 无论是人物设计还是整个场景的安排都足以证明m并不是普通人，甚至S级觉醒者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如此逼真的卡牌来，她身后多半有着一个团队。 说不定是哪家的大贵族子女过来体验生活了。 这么一想，鲁奥顿时觉得他爹和他哥那些小动作上不得台面，看见别人是新人就毫无顾忌欺负，现在总算是踢在铁板上了。 这么逼真的卡牌，他们根本无法复刻，更别说m甚至一如既往将卡牌下载设置为了免费。 别人根本不在意能否回本。 一想到这些天父亲和哥哥一直在商量如果m找上门控诉他们抄袭应该动用什么力量摆平，鲁奥就觉得好笑。 m根本不需要说话，她的实力已经足以甩掉所有的模仿者。 * 况生是在睡前发现新推出的游戏。 第九十九次通关火柴人大战黑暗生物小游戏后，况生已经记下了每个怪物出场的轨迹，将通关时间缩短到了四分钟，登上第一。 他想向人炫耀，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虚拟世界的第一在现实世界中有什么用呢？既不能换钱，也不能改变命运。 在贵族眼中，他只是一个年轻耗材，把最好的时光都埋进黑漆漆的矿底，换来刚好能够维持生计的金钱，再生一堆小孩子，重复这样的人生。 但在游戏里，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除了挖矿外的天赋，看见另一种人生。 新游戏推出的第一时间，况生就点了进去，他一边惊叹着人物的美貌，一边却又暗暗自卑。 这样复杂的卡牌，m竟然还是采取下载免费，道具充值这种方式，真的能回本吗？ 城堡第一楼是新手指引。 况生大概明白了玩法，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一件衣服也买不起，注定只能白嫖。 新手礼包里赠送的衣服对于人物的战力增幅很小，等站在二楼平台，看见对面庞大的怪物时，况生立马就慌了神，呆愣愣看着怪物冲过来，一直到游戏失败的提示弹出来，他才反应过来。 城堡目前一共有十三层，而他却连第二层也无法通过，看起来，这个游戏不购买道具是无法继续往下玩的。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注定被排斥在外。 况生遗憾的同时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他一直觉得患得患失，好像一切都不真实，现在重新发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普通人的位置，他反而觉得安心，好像终于从高空落下，回到属于自己的平台。 况生准备退出游戏，但是手指却迟迟未动。 他在看着小优头顶弹出来的对话框。 【勇气是人类唯一的赞歌，面对着强大的敌人，前进就是胜利。那些杀不死我们的，终究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况生点开操作指南，再一次学习操作步骤，他还是想要试一试，一个普通人在不够买道具的情况下能否靠着自己的反应力打败怪物。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况生集中精神，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好像站在城堡前面对着怪物一次一次攻击的人是他。 终于，他成功了。 通关奖励发放，小优的战斗力得到初步提升。 况生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他退出城堡，查看商城，发现每日签到都会赠送礼品，虽然零碎，但积攒起来也是一笔积分。 M一如既往，在游戏中设置了两个升上途径，耐心不够的人可以通过购买道具通关，而普通人则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一步一步往上走。 如果现实世界能够这样该多好。 况生脑海中，不由冒出这个念头。 下铺的同事敲了敲况生的床沿，“休假结束，我们要去下矿了。” 但是况生躺着没动，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放弃相对高薪的挖矿工作，转而回到地面做基础工作，虽然工资低一点，但是他能够有时间慢慢学习战斗技巧，通关游戏。 屏幕的光芒照亮了小优明媚的笑容，也照亮了况生漆黑的宿舍。 他一时有些看呆了，如果光明神真的会选择替身在人世间行走，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普度众生的善良，倾国倾城的容貌，以及永不退后的勇敢。 第 13 章 莫莫在床上躺了两天，到第三天才勉强能活动手指，抽出精力查看《少女骑士》的发行情况。 果然技术壁垒才是最有效的防抄袭手段。 短短三天时间，莫莫已经收到两万多精神力值，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缓和下来的征兆。 随着口碑发酵，游戏的推广速度在呈几何数增长。 第一阶段的危机终于度过。 莫莫长松一口气，她总算不用去攻略书中的男性角色，也能活下去了。 不过现在游戏才制作到第十三关，后续制作依旧需要嗑一瓶精神力爆发剂，然后继续躺三天没法动弹。 一想到这里，莫莫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过，以后的事情等到以后再说，莫莫决定先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珍惜现在还能动弹的日子。 她点击评论区，查看玩家的评价。 一水的彩虹屁。 大部分人都在惊叹人物的完美，只要点开后，就完全无法停止充值，想要带着小优离开黑暗深林，又想要拼命花钱给她买更多更好看的衣服。 莫莫满意地点点头，300积分的美容针果然有用，在魅魔的基础上再次提升魅力值，又稍作修改，削弱了魅魔的侵略性，反而使人物在魔鬼与天使之间达到一种微秒的平衡。 这是她在游戏中捏脸最成功的一次。 如果攻略书中的男性角色，基本上可以将初始好感度刷到百分之四十，现在用来对普通群众推广游戏，完全是降维打击。 系统虽然聒噪，但有一点说的确实没有问题，美貌在很多地方都是通行证。 不过有些评论也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莫眉头微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担心自己无法回本，还有人在猜测她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团队，不差钱，所以在这里做慈善。 一张卡牌也就两百星币，虽然不是白菜价，但也不是太贵。 莫莫此前一直以为，除了神殿的传教以及一些新闻会免费播放，其他人不设置免费卡牌的原因是因为高傲。 毕竟普通人可没有办法给他们贡献精神力值。 况且，现在星际主流风气就是瞧不起普通人，称他们为神弃者，不被光明神庇佑，所以无法觉醒。 因此最便宜的卡牌也需要一点积分，刚好能把普通人拦在门外。 莫莫之前还在庆幸自己发现了别人没有注意的下沉市场，可以帮助自己免费冲刺一波下载量，提高讨论度。 现在听别人这么一说，莫莫终于想起去搜索卡牌制作的损耗。 跳出来的结果让莫莫大吃一惊，新手制作一张劣质卡牌的平均时间也在半个月，损耗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只有S级觉醒者才能将损耗率降低到百分之五十。 可是莫莫明明记得自己第一次制作游戏卡牌的时候就可以达到百分五十的损耗率，等到她熟悉自己的力量后，基本上能够百分百成功。 原来，自己这么厉害吗？ 莫莫一时间有些咋舌。 她还一直觉得别人制作卡牌都很轻松呢，合着大家不开通免费下载途径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制作成本降不下来。 * 门外传来响动。 莫莫立刻关闭脑机，躺回床上。 机器人女仆走进来，“尊贵的莫莫小姐，侯爵的晚会即将开始，您将作为嘉宾出场。” 莫莫迟钝了一秒，想起来确实有这件事。 侯爵一口气认回七位私生女，形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献身光明神决意不结婚的忠实信徒变成拥有众多风流情史的老色批，自然要出来说明一下。 当然，道格斯侯爵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预言中的圣女将出在自己名下，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光明神对于他这么多年刻苦修行的奖励。 所以，他召开晚会，邀请全星际的名流贵族前来，见证圣女的诞生。 莫莫躺在床上休息的这三天，外面疯狂在扯头花，试图证明自己才是预言中的圣女。 早已知道答案的莫莫自然无心参与这些事情，她反而庆幸自己因为使用精神力爆发药剂的后遗症浑身酸软躺在床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和人约定好了参加比赛，结果被人告知人员已满，因此不用前去，一般人会觉得错过了机会，而莫莫只会庆幸又逃过一次集体活动。 她更希望呆在舒适的小房间里，最好外界所有的变化都别来打扰。 因此现在想起来，自己必须作为侯爵的女儿参加晚宴，莫莫顿时愁眉苦脸。 机器人女仆非常贴心，“您身体依旧感到不适吗？” 莫莫疯狂点头。 机器人女仆表示理解，然后给莫莫推来了轮椅，“您可以选择坐在轮椅上，由我扶着参加晚宴。” 莫莫：…… 看来，自己是必须得去了。 * 晚会人山人海，一眼看上去只看见绚丽的灯光，密集的人头，以及闪亮的酒杯。 莫莫推着轮椅往后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 呼，终于挪到墙角了。 莫莫整个人轻松了一半，但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她还要时刻警惕着有没有人忽然过来关心。 不过，很显然，她想多了。 作为他人眼中的小哑巴，加上一回家就病倒，坐着轮椅出场的第七位候选人，莫莫茫然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三个字——普通人。 没有人会觉得圣女是如此黯淡无光的存在。 神殿已经有近三百年没有选出圣女，这也意味着星际与光明神失联了近三百年，虽然每日都在对着神像祈祷，可是光明神的光芒依旧日渐衰退，无法庇护当前的星际。 神殿惶恐，不得不动用所有力量对外隐瞒这个消息，同时加紧寻找那个能够与神明沟通的人。 按照预言中所说，光明圣女一定是人群中最闪耀的存在，美丽，善良，纯洁，是拥有无数优点的完美造物。 莫莫从衣兜里摸出饼干，悄悄在角落里啃起来。 好饿！ 她双眼迷茫看着双子星的主教从光明神的战绩讲到双子星成立的过往，堪比以前读书时的教导主任，虽然说了很多，但总体来讲全是废话。 莫莫实在支撑不住，想要溜走。 可惜，系统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点热闹。 它大声啧啧，“在你浑身乏力下不来床的这三天里，女主都已经发展了五位备胎，你看看你，只会坐在角落吃饼干。” 莫莫眼前一亮，放下饼干，“详细说说。” 她可太爱吃瓜了。 “你看见坐在伊莲恩旁边的帅气男人没有。” 莫莫点点头，又是一个帅哥，可惜完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燕尾服配上看上去随性实则精心打理的发型，正笑容满脸招呼晚会上的贵客，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是只社交花蝴蝶。 “他是道格斯侯爵的侄子，如果侯爵一直没有子女，偌大的家业只能由他继承，可惜，梦想破灭，因此他现在白日做梦妄想娶伊莲恩，继续之前的人生规划，连备胎都算不上，普男一个。” “哇。”莫莫打量了社交花蝴蝶，发现自己的面前也跟着弹出一个框。 【安德：道格斯侯爵的侄子，出身贵族，性情骄傲自大，但长相不错，擅长社交，是很多贵族小姐心中的完美结婚对象。 攻略进度：0%（作为普通攻略对象，进度条上涨百分之十，将获得100积分，攻略达到百分百后，将额外获得1000积分奖励！）】 好低的积分。 果然是普男一个，只不过擅长遮掩罢了。 莫莫咔嚓又啃了一口饼干，“还有呢？接着讲讲。” “站在会场角落的那个年轻男人，有着一双漂亮蓝眼睛的人。” 莫莫移转目光，顺着系统的提示看过去，不由地惊叹起来，这次是真好看，完美符合莫莫的审美点，忧郁寡言游离在人群之外的美少年。 “昆西曾是道格斯家族的奴隶，因为天赋过人，被侯爵培养起来做了死侍，能力出众，但是有着黑暗过去，因此不喜欢和人接触，伊莲恩陪他看了夜晚星空，成功虏获少年心。”系统注意到了莫莫的情感波动，因此开始怂恿，“说实话，这种缺爱的少年特好攻略，尤其是他现在正处于人生低谷，你稍稍对他好一点，就能换来一颗绝对忠诚的心，现在伊莲恩和他的感情基础并不稳，你可以去攻略试试。” 可惜，莫莫已经收回了目光。 不得不承认，少年长得非常好看，但系统的描述却让莫莫感到不适。 难道缺爱的人注定被辜负吗？ 因为拥有的太少，所以把别人随意施舍的善意当成人生全部的光辉，却注定只是贡献积分的工具人。 莫莫对此感到厌恶，“我不会去攻略他的。” “行吧。”系统只能换一个目标，“你看看这场上这么多人，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帅哥都有，阳光开朗？阴郁寡言？坚毅可靠？年下？忠犬？斯文败类？疯批……” 眼看着系统的描述越来越离谱，莫莫随口敷衍，“好看，冷漠，不怎么搭理人，但是内心狂野，唔，真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修炼无情道的高冷师尊愿意为爱做三。” 系统陷入沉思，“你这个要求倒是有点奇怪，不过，我刚好有合适人选，往左看，距离你三百米左右远的那位帅哥，圣爱丽丝学院的老师奈泽，相貌满分！能力满分！性子高冷！从未谈过恋爱，男德满分！以及，他其实有点病娇，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陷入偏执之中，但目前因为没有恋爱经历所以尚未解锁病娇属性，你可以试试。” “哇哦~”莫莫眼前一亮，虽然她只是随口敷衍系统，但是这位老师完美符合她的审美，高挑修长却并不显得瘦弱的身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银色长发，琥珀色的眼睛，像一只大型布偶，站在角落里对所有生物都一视同仁地淡漠。 莫莫下意识捏住衣角，有些紧张，却又看见有其他人和自己一样，正在偷偷看着奈泽老师，并且行动比自己还要迅速，已经走上前去搭话。 奈泽老师一如既往高冷，敷衍点点头。 在远处偷看的莫莫却瞬间冷静下来，“他牙上是不是沾了菜叶？” “什么？”系统正等着莫莫为美色沦陷，好进一步推动剧情发展，猛然听见莫莫这么一说，下意识也看了过去，“好像是的？” 莫莫的呼吸瞬间平稳，连带着精神都消沉三分，恢复到了之前丧丧的样子。 一想到这么好看的人吃饭，牙上也会沾着菜叶子，立马就觉得没意思起来。 再转念一想，再好看的皮囊的人也是现实中的男性，会有各种小毛病，一下子就更冷静了。 系统眼看着莫莫的情绪从惊艳转为冷静，迟疑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不然没有道理啊！ 这么多优秀男人，居然一个都没有看上的。 谁吃饭牙齿不沾菜啊？ 这算缺点吗？ 系统对此表示无法理解。 “胡说！”莫莫辩解，“我当然恋爱过，我的每位男朋友都超级优秀。” 系统：“是吗？我不信？仔细讲讲社恐要怎么谈恋爱。” 然而莫莫才不会落入系统的陷阱，她直接以沉默应对。 社恐要怎么谈恋爱？ 社恐当然是和纸片人谈恋爱啦！ 男人只要会呼吸就是大大的扣分项。 第 14 章 晚宴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环节，侯爵挨着介绍他认领回来的私生女，每一个都美丽优雅，落落大方。 莫莫本来有点紧张，结果发现没有自己的事，立马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自己已经被放弃了。 退出圣女的候选名单，重新回到无人问津的角落中。 莫莫瞬间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她讨厌被注视，讨厌被期待，更讨厌被约束。 她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是在人群中隐形，现在依旧如此。 “布莱克·南·道格斯侯爵终于找回了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们。”负责主持宴会的神父一脸欣慰，仿佛完全不知道侯爵的风流韵事，真情实意为着侯爵的家事而感到激动。 莫莫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头一次知道侯爵的全名。 这不就是黑狗吗？ 可惜，在星际，无人能够get到莫莫的笑点，因此她只能落寞地将快乐咽回去，然而，等到莫莫抬起头，却注意到被柔和灯光以及无数人目光包围的伊莲恩也没忍住笑容。 难道，伊莲恩知道这个谐音吗？ 莫莫困惑。 不过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伊莲恩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又变成挑不出一丝差错的优雅抿嘴笑。 莫莫继续听着神父慷慨激昂，“在光明神的见证下，她们将成为道格斯家族的一份子，共享古老的姓氏。” 不妙，莫莫想起自己刚下飞船的时候，管家称呼自己为，莫莫·南·道格斯小姐，在这个时代，只有贵族才有姓氏，普通平民只有一个名字，而中间的南字则表明是大贵族。 好家伙，这次自己也加入了小狗家族。 莫莫一边听着旁边人的议论，一边咔嚓咔嚓吃零食等着聚会散场。 反正场上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来吃饭的。 显然，这一次请神父来见证，就是为了找出预言中的圣女，然而让他们失望了，光明神的光辉一视同仁照耀着所有人，并没有偏袒其中任何一个。 他们依旧猜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圣女，只不过很多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伊莲恩小姐的美丽是比太阳光还要耀眼的存在，我每次一见着她就移不开眼睛，如果她都不是预言中的光明圣女，还能是谁。” 莫莫缩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谈论，认可地点点头，小伙子眼光不错，你猜对了！伊莲恩就是传说中的圣女，不过你移不开眼睛多半是见色起意，和光明神无关。 “是的，我也这么想，伊莲恩小姐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平民中，却天生有着贵族气质，无论是谈吐亦或者学识，都比其他人优秀。” 莫莫又摸了一块零食，咔嚓咔嚓吃起来。不愧是贵族的晚会，食物比K35星美味太多了，莫莫本来还有着在陌生星际施展蓝星厨艺，发一笔横财的想法，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她只想多吃一点。然而旁边人的议论又很快引到了她身上。 “可是，我听说道格斯侯爵找回了七位私生女，这里却只有六位，还有一个呢？” “听说那人眼瞎腿瘸，是不被光明神认可的残次品。” 莫莫顿时觉得手上的零食也不香了，她只是因为精神力爆发药剂的后遗症在床上躺了三天而已，怎么谣言越来越离谱了？ 谁眼瞎腿瘸？ 但是她也懒得去辩解，毕竟她现在的人设是默默无闻的小哑巴。 当然莫莫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她的语言系统仅仅在面对机器人和系统这类非人类的时候才会开启，一旦对面站着的是活人，莫莫立马会陷入紧张慌乱状态，说不出一句话。 好在，现在的晚会已经快要结束，索性也无人注意自己，莫莫推着轮椅，利索往后退，悄悄往大门挪去。 她已经感受到了屋子外自由的空气。 * “你在看什么？”乌姆顺着埃里克的目光看向人群，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注意到一片密集的人头。 他对于这些晚会只觉得烦躁，全是虚情假意的套路和敷衍，不如去打几个怪物来得痛快，可是侯爵为了表示对神殿的感谢，因此特意邀请他们赴会，乌姆也不好拒绝。 “没什么。”埃里克收回目光，他刚刚看见了莫莫，依旧是游离在人群外的神情，融不进所有热闹的场景里，只不过这次更惨，都坐上轮椅了。 其他六位私生女都得到了认可和介绍，莫莫却被全程忽略，但是看起来，她好像并不难过，反而有点……如释重负？ 埃里克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形容对不对。 按理来说，从贫民窟的孤女摇身一变成为侯爵女儿，怎么也该打起精神为自己争取地位，毕竟人的一生中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多。 其他六位私生女也正像埃里克预料的那样，在这些日子里不停参加贵族小姐之间的聚会，表现自己。 可是莫莫却像是隐形了一般，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即使这次来参加晚会，也一个人缩在角落，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想着提前退场。 一个奇怪的人。 “你刚才笑了对吧？”乌姆更加困惑，双眼紧紧盯着埃里克，“你不会是爱上谁了吧？” “不可能。”埃里克断然否认。 “切，”乌姆摇摇头，“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这次出来，你会像里写的那样，对某个贵族小姐动心，然后放弃圣骑士的选举。” “你别想了。”埃里克一把按住乌姆的肩膀，“我是决心将全部生命和精力都献给光明神的人，绝对不可能对任何人动情。” “我不信。”乌姆撇撇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个慕强批，只会对自己厉害的人动心，如果光明圣女出现在你面前，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我不信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哎，你说，预言中的圣女究竟是谁啊，他们都猜测是伊莲恩，你的看法呢？” “凡人又怎么能猜到神灵的想法。”埃里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忽然跳出来莫莫迷茫的眼神，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也算淡泊名利的真正隐士，即使泼天的富贵都摆在她面前了，也懒得去捡。 然而光明圣女怎么可能是这么普通的存在？ 埃里克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 神灵的眼光只会比普通人更为挑剔，更何况，这是在光明神与人间失联三百年后诞生的第一位圣女。 第 15 章 莫莫回到自己位于整个城堡最角落的房间。 偏僻，安静，狭窄，和女佣房间差不多大小，其他人更是见风使舵，明白了侯爵的意思，完全忽略莫莫的存在。 可是莫莫却觉得非常安心。 一进屋子就能滚到床上，被四面墙壁包裹的严严实实，还有温暖的被子，明亮却不刺眼的灯光，当然更重要的一件事是，不会被人打扰，以及有网络。 莫莫在床上滚了两圈，终于滚到了脑机旁边。 芜湖，启动，夜生活开始！ 莫莫感受着充沛的体力，精神力爆发剂的后遗症终于过去了，她要美美享受自由的日子。 先来看看星际。 系统还在一旁碎碎念，“那么多帅气男人就站在面前，你居然无动于衷！牙上有菜怎么了？又不是不能擦掉。就算成为圣骑士也是要吃饭的呀。” 莫莫无法对系统解释社恐的恋爱模式。 她可以同时爱着很多人，但不能是活人，只能停留在二次元，停留在想象中，在充沛却无法相见的爱恋里感受着悲欢离合。 因为永远都是未完成模式，所以永远都是进行时，永远都是最美好的一瞬间，不会随着时间枯萎。 莫莫托着下巴，思维飘散，决定抛开满脑子都是恋爱，万人迷，攻略的系统，给漫长的夜晚找点乐子。 她随机点开一篇。 啧，讲的是骑士和贵族小姐的爱情，老套路。 下一篇。 平民少女被四个贵族少爷同时追求，更老套了。 再下一篇。 贵族少女和继兄不得不说的爱恋…… 莫莫退出平台，怎么大家也满脑子都是恋爱吗？她都找不到一篇和心意的，算了，听听歌吧。 轻柔的音乐在房间中飘荡，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也抑郁伤感起来。 莫莫察觉到不对，查看歌曲名字——怀春的少女。 好家伙，今晚是和恋爱过不去了。 莫莫放弃挣扎，准备睡觉。 然而闭上眼，她脑海中却不自觉飘过夜晚的修罗场。 很多人都爱慕着伊莲恩，在聚会灯光下隔着人群的默契笑容，在角落里若有若无流淌的情愫，狂热而隐秘的爱慕…… 打住，不能想了。 莫莫知道自己再一次跌进夜晚的陷阱，白天不出门，晚上想恋爱，白天看见男的绕道三里路，晚上疯狂上网询问怎么才能恋爱…… 莫莫从床上爬起来，她想好了，要给自己找一个恋爱对象。 系统激动地上蹿下跳，“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只要你说话，我立刻手把手教你攻略，把男人送到你门口！是年下小奶狗还是高冷老师……” 它期待着莫莫能够走出房间，去向外界施展魅力。 无论多少次看见莫莫的相貌，系统都会被惊艳到，哪怕它见过那么多万人迷，莫莫的颜值也绝对能够排前三，尤其是她美而不自知，反而更添了几分魅惑，就像一颗刚刚熟透的苹果，越是无法摘取，反而越让人心痒。 “我和你说，只要你以真面目出门，自然而然就会……”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它困惑地看着莫莫打开了脑机。 不是说好想恋爱吗？ 脑机里难道还藏着真人。 系统狐疑，“不出门怎么恋爱？你不会是想要网恋吧？不过也还行，反正，网络情缘一线牵，谁知最后都看脸。” 然而莫莫打开了卡牌。 这次系统彻底困惑了，“卡牌里难道还能变出人。” “卡牌里当然没有真人，但是有男朋友。” 恋爱是不可能恋爱的，最多和纸片人一起生活啦。 莫莫握着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制作什么样的恋爱游戏。 她之前还决定除了更新《少女骑士》维持生命之外，绝对不会制作任何高级卡牌，她实在不想每次都精神力耗尽在床上躺三天。 社恐只是不想出门而已，不是想在床上躺着什么也干不了。 但是到了晚上，莫莫就愉快推翻了之前的决定。 只需要躺三天，就能制作出一个合乎自己心意的电子男友，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事情吗？ 首先，需要捏一个帅气的男性npc，作为男主之一。 莫莫闭上眼睛，开始想象他的样子，肯定要好看啦，嗯，丹凤眼吧？高鼻梁？还有…… 完蛋，脑海一片空白。 莫莫沮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无法凭空捏造出一张人脸，她之前创建《少女骑士》主角是以自己的脸作为雏形，再削弱攻击性，增加魅力值。 可是恋爱游戏再以现实中的男性为雏形，一下子就变得奇怪起来，剧情陡然往梦女模式发展。 莫莫脑海中不由自主闪过今晚在宴会上见过的男人。 好看的很多，满意的一个都没有。 她绝对不会爱上现实中的男人。 所以，还是以之前的男朋友作为雏形比较好，然而…… 莫莫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前男友。 第一位是初中时迷恋上的动漫人物，阳光活泼神经大条小狗性格，但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其实制作非常粗糙，五官甚至不对称，排除。 第二位是高中时喜欢的人物，当时莫莫熬夜激情写三万字梦女短篇，然而对于男主的外貌描写只有一长串形容词，根本无法构建出具体形象。 …… 莫莫一个接着一个数下去，然后发现，她根本想象不出来理想男人应该长什么样。 这可如何是好。 系统在一旁看热闹，“恋爱第一步就失败了吗？其实，牙上有菜那位帅哥就不错，你明明对他的长相都动心了！丫头，生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你当时心跳都加速了。” 莫莫在系统的多次提醒下，已经成功忘记那位冰美人的名字以及相貌，只记得一排整齐的门牙上绿色的菜叶子。 糟糕，更难心动了。 莫莫闭上眼睛，试图用压力创造动力。 要帅哥，要禁欲系帅哥，要高冷优秀但是牙上不会有菜的禁欲系帅哥…… 莫莫真心祈祷，万能的黑暗之神啊，给我一个能够一见钟情的帅哥吧，然而想到自己正在光明神的地盘，莫莫立马改口，伟大的光明神，赐给我一个帅哥吧！ 算我求你了。 * 在城堡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也在向光明神祈祷。 伊莲恩关上门，拒绝所有人的邀请，换来了一点夜晚独处时间。她跪在光明神像前，迫切而激动，算算时间，也该是今天了。 她即将感应到光明神的存在，开启万人迷女主剧本。 流落在外的侯爵私生女，却是预言中的光明圣女，多么好的剧本，不用经历一点挫折就可以轻易获得所有人的关心与爱，游走于所有优秀的男人中间却不用受到谴责，因为他们都心甘情愿为了圣女献上一切。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神像毫无反应，光明神的光辉没有降临。 伊莲恩疑惑地抬起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每一步都是按照剧情在走啊。 是时间计算错误吗？ 伊莲恩不甘心地站起身，打算明天再试一次，可是心里却有不安隐隐约约浮现。 她摇摇头，甩掉那些不好的念头，自己是认定的女主，也是唯一的光明圣女，除非整本书剧情都被替换掉，否则核心梗一定不会改变。 只是光明神迟到了而已。 第 16 章 莫莫惊惊讶地睁开眼，等等，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帅哥！银发灰眸自带圣光的帅哥！只需要一眼，脑海中的小剧情就能从相识演到结婚！ 谢谢光明神！光明神真好！也谢谢黑暗神，虽然不知道你们俩谁发挥了作用，但是我现在能想象出让人一见钟情的帅哥长什么样了。 莫莫立马购买精神力爆发药剂，打算趁热打铁制作恋爱游戏。 她握着卡牌，灵感源源不断往外冒。 这就是帅哥的魅力吗？ 莫莫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美丽就是第一生产力，只要想起银发灰眸帅哥的长相，莫莫就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这么好看的人，肯定要搞点刺激的剧情。 莫莫文思泉涌，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设置好人设以及场景，距离药效过去还剩一小时，莫莫美美进入自己创建的卡牌中，打算推导人物发展。 恋爱嘛，最重要的肯定是两人之间的互动，所以对方肯定要有所回应，不能光是站着不动，也不能太死板，只会重复对话，否则再好看的人也会变得无趣起来。 然而在卡牌中创造一个能够应对诸多反应的复杂人物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 莫莫已经做好靠着制作其他游戏来养活男友，花很长时间训练人物反应的心理准备了。 不过，一想到那张脸，莫莫顿时觉得一切都值得。 系统跟过来凑热闹，它其实并不相信莫莫能够凭空创造出一个帅气男人。 反正人类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差别能有多大。 * 卡牌插入脑机后，全息世界缓缓展开，一座散发着金光的神殿出现在面前。 莫莫有些激动，准备进入，她的虚拟男友正在里面等她，虽然目前还是一个机械化程序，只框定了大概性格，多半不够智能化，但没关系，她可以通过对话以及交往不断训练，就像对待刚刚诞生的人工智能一样。 系统将意识化作一只金色的蝴蝶随着进入全息世界，落在莫莫的肩头，它有些诧异，莫莫居然用的是自己真实相貌出现在游戏里。 “你不是说，你没法顶着这张脸出门吗？” “可这是游戏啊。”社恐只是对真人以及一些人员过于密集的场合恐惧，可游戏里哪来的真人。 莫莫现在感到无比轻松自在，魅魔的小尾巴自然而然垂落在脚踝处，随着呼吸轻微晃动。 这些天，她一直拼命掩盖相貌，做梦都在担心自己的尾巴和犄角被人发现该怎么办。 现在总算能放松下来。 神殿的大门自动打开，游戏登陆成功，莫莫打量着四周，有些震惊，她对于场景的设定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比如神殿，再比如圣洁美丽，但是她本人没有见过神殿长什么样，因此构思难免会出现纰漏。 毕竟黑暗神的信徒跑去光明神殿，那不叫祈祷，而应该叫自投罗网。 可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神殿却完美符合莫莫的想象，甚至她想象的更好。 整块大理石搭建而成的巨大圆形建筑，四周一圈高大雄壮的大理石柱，中间却是洁白的大理石地板，宽阔而静谧，屋外的阳光从穹顶漫射开来，形成金色的光晕。 难道我现在进步这么大？ 莫莫有些迟疑，三天前制作《少女骑士》的时候，场景构建就把她累得够呛，最后莫莫直接选择复刻道格斯侯爵的城堡，再加上破烂窗户，茂密植物，阴森气氛，直接爆改到侯爵本人也认不出来的地步，却依旧存在bug，好在没人在意细节，所以莫莫蒙混过关。 随着游戏画面展开，莫莫设计的开场对话浮现。 【你是怀揣着秘密的少女，长久以来被噩梦缠绕，心神不宁选择向神父求助】 随着对话消失，恋爱游戏的另一位主角终于出现。 莫莫抬起头，看着被圣光笼罩的颀长身影。 神父穿着一身素白，低垂眼眸，神情中透着悲悯，完全是圣洁的代名词，也是莫莫理想中的恋爱对象。 * 系统震惊，“你的理想型居然是这种！” 它不理解，但大受震撼，恨不得长出两只手来摇醒莫莫，“醒醒啊！你是魅魔啊！为什么一个魅魔的理想恋爱对象会是神父，难道你不知道按照规定，神父是不能与人恋爱结婚的吗？他们在选择加入神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意将一生都献给光明神。” 所以原书中有二十多位可攻略对象，却没有一个神父，顶多只有骑士。 系统的计划落空，它本来还打算跟进来看看莫莫的理想型会是什么样的男人，然后在现实里依葫芦画瓢给她找一个替代品。 只要感受到现实中恋爱的美好，应该，也许，大概就能克服社恐吧。 系统如是猜想着，然后在看见神父的一瞬间陷入崩溃。 莫莫对着系统的尖叫充耳不闻。 都游戏了，还幻想和普通男人恋爱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当然要搞些有反差的东西，比如禁欲者高潮，放浪者求饶。淫.糜者青涩，圣洁者堕落。掠夺者温柔，忠心者独占…… 她对系统说的自己心动类型并非假话。 高冷神父被拽下神坛，为爱低贱才是会让人怦然心动的点。 只要一想到圣洁的神父也会被爱情困扰，在世俗与神灵之间摇摆不定，痛苦挣扎，莫莫的心跳瞬间就开始加速。 她一步一步走向神父，声音犹如百灵鸟般动听，却又带着少女的羞涩，“神父，我是来向您求助的，我遇见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神父终于转过头来，一张近乎于完美的脸，难以用现实中的言语形容，逼近人类想象临界值的长相，再加上圣洁高雅的气质，就连一向聒噪的系统也沉默下来。 有点意思…… 这么好看的人现实中却是少有，等等！系统猛然清醒过来，它的任务就是让莫莫攻略书中男主，改变剧情走向，结果现在怎么变成了和虚拟人物谈恋爱。 再好看的人也是假的。 系统强制自己不去看神父的脸，转而去看莫莫，却发现在莫莫说话的时候，魅魔自带的尾巴已经悄悄勾上神父被圣袍覆盖的小腿。 黑色的如同细长鞭子一样的尾巴与散发着圣光被光明神所照耀的白色长袍纠缠在一起，两个人相对而站，一个虔诚祈祷，一个安静聆听，看上去就是最为普通的传教场景，但是尾巴却在神殿中悄悄缠绕。 系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家伙，原来你们社恐都是这么玩的。 * “你遇见了什么？” 哦哦哦！声音也好听！ 莫莫大喜，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在制作卡牌上天赋异禀，不但能够比别人制作的更快，就连想象力也更为充沛，她只是填充了些形容词，结果却创造出如此完美的形象。 看来自己还是有一些穿越者自带的金手指。 莫莫低垂着头，然后悄悄抬眼看向神父。 多么圣洁的一张脸，雕塑一般毫无情绪，眉宇间却自带悲悯，高高在上，不沾染一点灰尘。 想要将他拽下来，按在床上…… 莫莫轻轻咳嗽掩饰自己躁动的内心，“我最近总是梦见蛇的尾巴，然后在夜里惊醒，却看见窗子被打开，风将窗帘吹起，好像有人在偷窥。我怀疑遇见了传闻中的魔鬼，神父，我很害怕。” 莫莫下意识靠近神父，身体因为恐惧而轻微颤抖，小鹿般的眼睛中荡漾着水光。 故事剧情正在展开， 按照设定，神父会为温柔地安慰她，却在接触中不小心落入魔鬼的陷阱，信仰动摇，陷入痛苦。 神父弯下腰，表情一如既往悲悯，“你遇见的确实是魔鬼。” 莫莫面上假装虔诚地点点头，心中却在惊叹，自己设定的人物真好，不但能够按照剧情发展行走，对话也不显得僵硬，和真人也相差无几，如果声音能够再多点情绪起伏就更好了。 神父继续说道，“所以，我要为你驱魔。” 莫莫愣住，下意识开口，“什么驱魔？” 啊？啊！ 剧情怎么忽然大转弯了。 她想要的可不是驱魔。 然而下一秒，莫莫的身体却被漫射的金光笼罩，如果莫莫是黑暗生物，那么她的行迹将在圣光的笼罩下无处遁形，痛苦挣扎而亡，犹如烈火焚身。如果莫莫是光明信徒，那么她的精神力将变得更为纯粹，成为光明神行走人间的替身。 可惜莫莫两者都不是，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无神论者，一个有点社恐的游戏玩家，一个只会在夜里产生恋爱悸动的母单选手，所以此刻脸上都是茫然。 莫莫伸出手接住漫天的金光，“神父，这就是驱魔仪式吗？” 好漂亮的招式，这真的是我构建出来的游戏场景吗？ 那我还挺厉害的。 莫莫一时间有些骄傲，但是她却没有等到神父的回答，只换来眼前一黑，被强制退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