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病娇又茶媚,一路宫斗夺后位》 第1章 奉旨入宫 (是女强!第一章在演戏!不是圣母!) 启元三年,七月。 这个夏日,比往年要闷热许多。 宋昭透过菱窗看着庭院里被晒蔫了的花, 莲池在太阳的炙烤下升腾起透明的蒸汽,连枝头上的蝉似乎也懒得聒噪了。 可她的闺房,却凉快得很。 宋昭斜倚在暖座上,柔荑般的细指闲闲拨弄着奉在面前的冰。 冰凉的雾气萦绕在她的指尖,一晃,就散了。 她的闺房西晒,其实整个夏日,她都像是活在蒸笼里一样, 也就是前几日,她入宫为妃的圣旨下到了护国公府上,她的闺房才有络绎不绝的冰送进来。 ‘吱呀’ 宋昭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下意识抬眉瞥了一眼。 婢女云杉捧着一件绛紫色的氅衣走了进来,整齐摆放在她面前, “二小姐,入宫的衣裳送来了。” 那是一件绛紫色云锦苏绣氅衣,无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是顶尖儿的货色。 这样好的东西,作为庶出女的宋昭,从前连碰都不曾碰过。 如今得了,可她却瞧着不开心, “且收着吧,明日入宫,我就穿我身上这件。” 云杉看了一眼宋昭身上穿着的烟青色云纹衫衣,料子普通针脚粗糙,颜色也灰扑扑的,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二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是入宫圣旨已下,一切都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云杉见宋昭闷闷的低着头不说话,便拿起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 “您瞅瞅,这颜色衬得您多精神呀~秀女入宫第一日能得见圣颜,老爷说了,您必得抓住这次机会,让皇上一眼就看中您。若是头一面没得器重,往后再想承宠可就难了。” 宋昭默了默,问:“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明日您要入宫,老爷和夫人这会儿都在正厅等着您去请安辞别。” “扶我起来,伺候梳妆吧。” 云杉闻言眸光一闪,欣喜道:“好!二小姐肯振作起来就好!” 在她看来,宋昭还有心打扮,就说明她还没有彻底放弃自己。 入宫的路虽然艰难,但怎么也比留在府上好。 自家小姐美的出尘绝世,只要这张脸往御前一亮相,就没有不承宠的道理。 可若留在府上,还不知道要受正房那母女俩多少欺负。 云杉伺候宋昭梳妆的时候,宋昭从屉子里取出了一盒新的水粉递给她, “这水粉是长姐得知我要入宫时送给我的,今日便用它吧。” 宋昭皮肤很白,肤质又剔透的像是美玉。 像她这样的天人之姿,便是不用水粉,只用些胭脂,点上口脂,已然艳绝众芳。 可今日,宋昭却让云杉给她多上了一层水粉。 云杉说:“其实小姐素面朝天的模样便已经很美了。” 宋昭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五官,笑了笑,没有接话。 梳妆打扮得体后来到正厅,一家子早就恭候多时了。 上首位坐着的是护国公宋世诚,分坐他左右的,分别是正妻姜氏,和嫡女宋玥。 三个人,六只眼,目光齐刷刷落在宋昭身上,各有各的心思。 宋昭屈膝下去,向高座行了礼, “女儿晚来,要父亲、母亲和长姐等候,是女儿的不是。” 宋世诚扬手许她平身,“老夫还当你倔脾气犯了,连入宫前这最后一面也不愿见。坐吧。” 她落座后,又听姜氏阴阳怪气地说: “你要知道,让你入宫去全然是为了你好。你长姐心疼你,这才舍下自己入宫的名额,求着老爷将你送到宫中去。宫中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得了这样的便宜,也别不识好歹了。” “是,女儿多谢母亲,多谢长姐。”宋昭乖巧答谢,说话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在脸颊上挠了挠。 长姐宋玥又说:“这一批新选入宫的,就四名秀女。虽然你因为庶出的身份,只得了个答应的位份。但宫里面的娘娘各个都是好相与的,想来不会为难你。” 宋昭点头应下,“长姐说得极是。” 说话间,她挠脸的动作就没停下来过,且愈演愈烈。 姜氏拉下脸色来,“大伙儿与你说话,你抓耳挠腮的做什么?” 宋昭听了姜氏的训斥,忍着脸上的奇痒才将手放下来,却听姜氏又是一阵惊呼: “呀!你的脸......” 众人齐齐望去, 这才看见宋昭那张原本姣好美艳的脸,此刻却长满了红肿的疹子,看着触目惊心! 宋昭迎着他们惊诧的目光,捂着自己的脸颊疑惑地问道: “我的脸怎么了?” 宋世诚忙道:“先别碰!来人,去把张郎中传来!” 在等待张郎中的这段时间里,众人已经从正厅挪到了偏殿,而宋昭也在铜镜中,看清了自己这张满目疮痍的脸。 女子重容貌,且宋昭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媚骨天成, 明日入了宫,她原本可以凭借这张脸挣到一个好前程, 可现在被毁了容,一切就全都完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姜氏母女从旁看着笑话,宋世诚倒是十分关心宋昭的伤势, 准确来说,他是关心宋昭那张足以魅惑天下男人的脸。 毕竟他还指望宋昭入宫之后,能在御前得脸,可以多多帮衬着他。 后来张郎中问诊过后,很快就找出了宋昭面部红肿生疹的原因。 “回老爷,二小姐这是不服之症。” “不服之症?”宋世诚疑惑道:“她只对桃花的花粉不服,可自打知道这病症后,国公府上下禁种桃花。如今七月也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她能从何处沾上桃花花粉?” 张郎中抚须少顷,猜测道:“不服之症只在面部,可见花粉并非是混入吃食中服用下去。或许和二小姐日常用度有关系。” 宋世诚顺着这条线索让人详查。 很快,宋昭方才用过的那盒宋玥送给她的水粉,就被呈到了众人面前。 张郎中细验过后,惶恐道: “老爷,这水粉中被人混进去了桃花花粉!且花粉研磨得极细,若非细查细验,极难察觉不妥。” 这话一出,偏殿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还不等宋玥开口为自己剖白, 宋昭便先哭着质问她,“长姐为何要这般狠心待我?” (ps:无穿越无重生无穿书,全书角色都是纯古人。 女主浑身10086个心眼子,发疯创作,且看且珍惜,就酱~笔芯~) 第2章 茶香四溢 姜氏母女俩一听,这脏水都泼到自己身上了,自是坐不住。 姜氏高声喊冤,“老爷明察!这件事和妾身与玥儿毫无关系!宋昭明日就要进宫,御前的事谁敢马虎?妾身就算再瞧不上她,也断然不可能拿宋家满门的荣耀来儿戏!” 宋玥也道:“爹爹可别上了贱人的当!要我说这桃花花粉肯定是宋昭自己放进去的,为得就是嫁祸给我和母亲!” 宋昭听了这话,哭得更委屈了,“长姐为何要这般揣测我?我若要以此来陷害长姐和母亲,我大可以早早就如此做!明日是我要入宫面圣的日子,我犯得着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前途来诬陷你们吗?” 说着看向宋世诚,含泪摇头,“父亲,女儿给您丢人了,女儿不进宫了!您由着女儿一头撞死,明日只管给宫里报丧就是了!” 话落,她竟当真要拿自己的脑袋往桌角上撞, 宋世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这是做什么?你可不敢犯糊涂!” 他当然不敢让宋昭一头撞死, 宋昭虽然还没有入宫,但是圣旨已下,她就已经算是正经小主。 她要是这个时候死了,明天宋家交不出人来,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为了安抚宋昭的情绪,宋世诚命令下去, “张郎中,你和管事家丁在府上搜一搜,看看哪里能找到那些害人的脏东西!” 几人搜刮了一圈后,果然在宋玥后寝院的槐树底下,找到了些许粉末。 张郎中将其呈给宋世诚,道: “回老爷,这些粉末是在大小姐的后寝院里找到的,证实是桃花粉末!” 宋玥闻言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这不可能!爹爹,我没有,我......啊!” ‘啪’ 没等宋玥‘狡辩’的话说完,宋世诚就狠狠一记耳光将她打倒在地。 他怒极,指着宋玥骂道:“她是你妹妹!你这么做是想害死她,害死咱们宋家吗!?” 宋玥哭着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爹爹!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娘!真的不是我!” 姜氏半蹲在地上,把宋玥护在了身后,“有话好好儿说,老爷你怎能动手打玥儿?” 宋世诚指着桃花粉末,怒道:“花粉是在她后寝院找到的,证据确凿的事,你还要替她分辩什么?这就是你替老夫教出来的好女儿!” 宋玥也不知道桃花粉末是如何跑到自己后寝的,她娇生惯养惯了,骤然经历这样的突变,一时愣在原地也没了主意。 宋昭则在一旁哭着问她,“长姐......我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可我明日就要入宫了,你将我害成这副模样,我这般入了宫去,要我往后在宫中如何自处?” 她情绪颇为激动,说完这番话后就又开始寻死觅活,可把宋世诚吓得不轻。 明日这个宫,宋昭是无论如何都得入的。 别说是她得了不服之症,她就是手脚都断了只剩下一口气,也得被人抬进皇宫里,死在那四方红墙围成的牢笼之中。 但如今宋昭觉得丢了面子,一心想要寻死,怎么劝都不听。 “昭儿,爹知道你委屈。这样,爹还你一个公道!” 宋世诚心里也对姜氏母女俩有怨气,嫌她们在这个时候毁了宋昭的容貌,坏了他的大事,于是大手一挥道:“来人,将夫人和大小姐关进柴房里,受鞭刑责打!” 姜氏母女满腹冤屈,叫嚷着自己是冤枉的, 可是又有谁会听呢? 掌事家丁只道一句‘对不住’,就将两人连拖带拽地拉进了柴房, 继而整个护国公府,都能听见从柴房里面传来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宋昭表面上表示着对他这个父亲的感激之情,心里却明镜儿似的: 这么些年,姜氏母女欺辱她也不是一两日了, 从前宋世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没有妨害到他的利益。 如今眼看着她的脸花了,明日入宫也得不了好位份,切实让他的利益受损了,他才会上演这么一出。 人呐,永远是刀尖儿戳到自己肉里去,才会觉得疼。 这日晚些时候,宋世诚看着宋昭用了药后,叮嘱她早些休息,别耽误了明日入宫一事。 躺在床上的宋昭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一会儿,婢女云杉入内通传:“二小姐,张郎中来给您换药了。” “让他进来吧。我晚上没用膳,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煮碗粥。” 云杉领命退下,宋昭则起身来到妆台前,对镜看着自己那张红肿渐褪,但还是可怖的脸。 张郎中立在她身旁拱手一揖,“二小姐,奴才给您换药。” 宋昭抬手制止了他,不疾不徐地问道:“几日?” “若按照奴才给您定好的剂量,三五日的功夫就能见好。可是您下的桃花花粉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不会留疤,但是要想彻底恢复,少说也得半个月的功夫。” “知道了。”宋昭语气平淡地回了一句,继而从妆台屉子里面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他,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银子你且拿着。你二弟在宫中犯了错,被罚去了辛者库当差,日子过得不好,我入宫后也会找个机会让他来伺候我,不叫他再受那些苦。” 张郎中并不接银票,躬身再度谢恩道: “奴才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趁着搜查之际,将桃花花粉洒在了大小姐的后寝院里,又按照二小姐的吩咐,在老爷面前说了两句话罢了。 论起来,二小姐您以身犯险,您才是真正受苦的人。这些银子奴才不需要,只盼着二小姐入宫后能搭救奴才的二弟。当年奴才家道中落,家严没办法才送二弟入宫换了银子,他身世可怜,奴才实在不忍心让他在宫中再受磋磨。” 宋昭清浅笑道:“你放心,他跟在我身边,就没人有本事能再欺负到他头上去。至于这银子,是你办事办得好该得的,你收着就是了。” 等他手下银票后,宋昭一边仔细将药膏涂抹在脸上,一边似笑非笑地说: “人受了打,身上自然会落伤。落了伤,自然就得用药。” 说着忽而抬头看向张郎中,媚眼如丝,笑意嫣然,“张郎中你眼明心亮,应该知道母亲和长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给她们医治的时候,你可千万要上心。” 张郎中自然明白宋昭的意思,笑着说: “二小姐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儿’给她们治病,绝不让您失望。”